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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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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莫顏 -【戲冤家(四大護法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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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書房內的男女沉浸在yin欲之海,沒發現窗外藏了一個人影正在听壁腳,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寒曉昭。

    寒曉昭冷著臉。當初她只知他叫魏子賢,來到這里才知他本名魏海,還是外人口中的大善人,不過她懷疑恐怕連魏海都不是他的真名,只是一個假身分。

    若不是他,大哥也不會發現銀鐲里的秘笈,沒有秘笈,大哥就不會練神功,不練神功,就不會走火入魔。

    當初這男人試圖接近她,以詩詞傳情,又頻頻制造巧遇的機會,用甜言蜜語勾引她,不過她可不是大門不、二門不邁的閨中女子,沒那麼容易就被男人勾去,她不理踩他,卻沒想到他不死心,居然讓人送來銀鐲給她。

    女子未嫁,豈能私自收下男人的贈物?她將銀鐲交給大哥,讓他想辦法處理,卻沒想到因此鑄下大錯,害了大哥。

    為了彌補自己犯下的錯,她發誓一定要抓到他,遂暗中語查他,卻發現這男人不簡單,竟是來自萬花谷的yin賊。

    為了讓他上鉤,她開始與他暗通款曲,接受他的禮物,裝作受他誘惑,對他心生情意。他以為好騙,那人她就裝成好騙的樣子引他上當。

    大哥在知道她想去抓人時大力反對,不準她以身犯險,堅持找其他女人來作餌,但她認為自己便是最好的餌,且機不可失,因此留下一封信不告而別。

    丙然,魏海上鉤了,讓她得以順利潛進來,她得想辦法把魏海的陰謀告知大哥,順道趙大鐵是什么人?這人的失蹤讓魏海如此緊張,肯定很重要。

    她不想再听里頭的yin聲浪語,心中低罵了句「齷齪」,正打算離開時,忽覺勁風掃過,她驚險閃開。

    是暗器,她被發現了!

    她立即施展輕功逃逸,身後卻傳來魏海的喝問。「哪里逃!」

    若被他發現自己偷听就糟了!她拼盡全力逃走,不讓他追上,不過魏海的內力顯然技高一籌,她听風辨聲,知道自己遲早會被他追上,必須先躲起來。

    在她忙著找地方藏身時,身後一雙手悄悄伸來,突然抱住了她,她心中一驚,反射性地往後反擊。

    對方痛唔一聲,她轉身要把對方打暈,卻看清對方竟是嵐兒。

    她驚呆住,但追兵已近,她不及想嵐兒怎麼會在這里,趕忙將人壓倒,按住她的嘴,示意她別出聲。

    不一會兒,一抹身影出現,正是魏海。

    她屏住氣息,將嵐兒護得更緊。

    「原來是你?」魏海冷笑道︰「別藏了,我都瞧見了,出來吧。」

    寒曉昭心驚。居然被發現了?她腦子飛快地轉著,心想該找什麼理由來搪塞時,卻見魏海迅雷不及掩耳地攻擊另一處地方,過了一會兒,便听到他的咒罵。

    「嘖!原來是條蛇!」

    她怔住,繼而暗呼好險。差點被他給騙去了,這人實在狡猾陰險,故意說那句話引她來,若她剛才真的去就上他的當了,多虧有那條蛇。

    即使魏海離去,她也不敢出聲,亦不敢動,就怕他又耍詐,其實是躲在暗處等她自投羅網。

    她耐地等待,等著等著,忽然感到下身好像壓到什麼鼓鼓的東西,她奇怪的往下看,就見嵐兒正用一雙美眸瞅著她,好似有星火在她眼瞳里閃耀,美得炫目奪人。

    寒曉昭一時怔忡,心中雖奇怪,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響,而巫嵐也乖乖配合,不動也不掙扎。

    直到確定安全了,寒曉昭才趕忙起身,把巫嵐扶坐起來,關切地問。

    「對不起,傷到你了,還好嗎?」

    「你打我……」巫嵐一臉傷心。

    「你突然一聲不吭的抱住我,我以為……唉,不說這個,你怎麼會在這里?」寒曉昭疑惑地問。

    巫嵐一臉無辜。「你說過我們要時時刻刻待在一塊才安全,所以我來找你。」

    寒曉昭恍悟,一臉歉疚。「是我的錯,都怪我,剛才打到那兒?我看看。」說著便伸手去摸巫嵐的肚子,摸著摸著,卻摸到一塊微凸的地方,咦了一聲。

    「這兒怎麼鼓鼓的?」她奇怪地問。

    「適才被打腫的……」巫嵐嚶嚀一聲,狀似有些痛苦。

    「疼嗎?」

    巫嵐把臉靠在她的肩膀上,低低地道︰「你幫我揉揉,我就不疼了……」

    見她如此楚楚可憐,寒曉昭既愧疚又心疼,溫柔的哄著。「我揉揉,不疼啊,揉了就不疼了。」

    實在是太舒服了,但也太痛苦了……

    巫嵐閉上眼,享受著這銷魂的撫摸,其實適才被她壓著時,他就忍不住起了反應。

    為了扮作女子,下面那處綁了束帶遮掩,此時硬起的小兄弟正受到束帶的壓迫,感覺很痛苦,但在她的溫柔撫摸下,又很舒服。

    雙重刺激讓他忍不住低低喘息,有著壓抑的呻吟。

    「還疼嗎?」

    「好多了……」

    「回房我給你抹些消腫藥吧?」

    「不了,揉揉就舒服多了……」

    「是嗎?那我多揉揉。」

    「嗯……」

    他深深做了一個吐納,輕輕抱著她。

    舒服……太舒服了……

    寒倚天坐在案桌前,眼楮盯著薊城圖。

    能夠抓到趙大鐵,靠的就是這張圖。他派出最好的大內密探在這些地點逐步清查,果然發現了不少疑點,似乎有幾股來路不明的勢力在此地盤據著。

    沒想到這座薊城不大,倒是臥虎藏龍不少。

    「大公子,小的福來求見。」福來是蕭大夫身邊的小廝。

    寒倚天收起薊城圖,命令。「進來。」

    埃來匆匆進屋,行了個禮,忙道︰「大公子,蕭大夫請您過去一趟,是關于離兒姑娘的傷勢。」

    寒倚天神色一沉,立即出了書房,趕往後院。

    當他來到後院時,正好踫到蕭大夫匆匆出了屋門,臉色十分沉重,寒倚天上前問︰「蕭大夫,她怎麼了?」

    蕭大夫一臉煩躁。「死了!」

    寒倚天怔住,眼瞳緊縮了下,心頭重重一沉——她死了?

    他緊抿著唇,拳頭緊緊握住,心口似被什麼東西給掐住搞郁悶難受,連口的嗓音都變得有些艱澀。

    「怎麼死的?」

    「氣死的!」

    寒倚天怔住,尚未搞清楚,就听得蕭大夫指著自己的後腦勺向他控訴。

    「那個潑婦居然打我,罵我是蒙古大夫,簡直是不可理喻!老夫不治了,再治下去,不是被她氣死,也會被她打死!」

    這時滿穗急忙從屋里跑出來,見到大公子,匆忙上前告罪。

    「大公子,奴婢沒用,離兒姑娘不肯讓人上藥,奴婢又不敢對她硬來,誰知她會突然發,沖撞了蕭大夫,奴婢根本來不及陽止,請大公子恕罪……」說著便欲哭無淚的跪下去,請大公子饒命。

    寒倚天這才恍悟,心頭暗暗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麼回事,他還以為……「不過是上藥,這麼多人還搞不定一個女人?」他冷冷說完便朝屋內走去,而身後的蕭大夫還不服氣地發牢騷。

    「你說得倒容易,那丫頭凶得很,不然你去給她上藥看看。」蕭大夫罵歸罵,但還是跟著走回屋里。

    寒倚天掀開簾子,進了內房,一眼就見到床上的人兒正用被子把自己包得緊緊的,只露出一張小臉,見到他時,一雙美眸橫眉豎目地瞪著他。

    見到這樣的她,寒倚天突然想到年少時,他在林中打獵,曾遇到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小狐狸,這只小狐狸一身雪白的毛,十分漂亮迷人,見到他來,立刻露利牙朝他警告咆哮,被獸夾夾住的後腿因為掙扎而流了不少血。

    盯著小狐狸,伸手想去踫那獸夾,卻被小狐狸狠狠咬住,當時它那雙狐眼就是這樣凶巴巴地瞪著他。

    不知怎麼著,他覺得她這雙眼和那只小狐狸很像,桀驁不馴,卻又潑辣得迷人。

    他沉聲命令。「把藥拿來。」

    听到他的話,巫離立即繃緊神經警告道︰「別踫我喔,我現在光著身子,什麼都沒穿。」

    她這話一出口,果然讓其他人瞪大了驚訝的眼,唯獨寒倚天依舊面不改色。

    「喔?是嗎?」他掌著藥緩緩走過來,不為所動。

    巫離緊張了。「我不涂藥,你想殺我,直接一刀就行了,不必這麼麻煩。」

    「放心吧,本公子還不打算要你的命。」

    見他伸手過來,巫離試圖往床內躲,但寒倚天可不是其他人,他想做的事,沒人可以阻止,他要親自抓她抹藥,她就得乖乖給他抹。

    巫離死死抓著身上的毯子,拼命掙扎。「寒倚天——你走開——不準踫我——」

    可她的力氣怎麼抵得過他?三兩下就被他抓住,他一把扯開她身上裹緊的毯子,一對飽滿漂亮的粉胸就這麼彈了出來。

    原來她真的沒穿!寒倚天神色劇變,迅速扯下床帳,對其他人大吼。

    「全部滾去!」這是他第二次失控。

    蕭大夫、藥童小廝和滿穗三人被這如雷的震吼,嚇得連滾帶爬逃到屋外去,就連遠在外頭干活的僕人們也听到了大公子的怒吼聲,紛紛彼此張望。

    一向沉穩如山的大公子很少會這麼失控,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如此暴怒?肯定是很嚴重的事。

    蕭大夫氣喘吁吁地奔出來,邊跑還邊罵。「他奶奶的,哪里來的潑辣女人,害老夫的眼要瞎了。」

    埃來則是遮著眼,嘴里不斷地念著。「我沒看到、我沒看到,我真的沒看到——」

    滿穗忙扶著蕭大夫,怕他跌倒。「大夫,您站穩哪,小心腳下。」

    蕭大夫欸了一聲,抹抹額上的汗,忽然頓住。

    他轉頭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再瞧瞧後頭,發現只有他們三人後,臉色垮下,又開始罵人了。

    「他奶奶的,他把我們趕出來,自己卻留在屋里看美人!公平嗎?」

    埃來和滿穗同時瞪向他,心想哪兒不公平了,他可是大公子,您誰啊?

    轟走了其他人,屋內只剩下寒倚天和巫離兩人。

    寒倚天臉色鐵青得嚇人,怒不可退地瞪著她。但巫離可不怕他,更何況他氣什麼呢?他又沒什麼損失,該生氣的是她才對吧,是她被看耶!

    「麻煩讓讓,你壓著我了。」她不客氣地說,想把毯子拉回來裹住自己,卻拉不動,因為毯子還被他緊握著。

    她又拉了幾下,見他根本沒有松手的意思,索性大方地坦胸露肩。反正又不是沒被他瞧過,上回他還扯她褲子呢。

    她懶得理他,干脆從被子里爬出來,赤luoluo的越過他想下床,不過連床邊都沒構著,腰間突然一緊,被他有力的臂彎給撈了過去。

    「哎呀!」她輕呼一聲,整個人被他牢牢抓住,背後貼的是他結實的胸膛,**坐的是他的大腿,腰間環的是他的手臂,耳邊是他咬牙切齒的警告。

    「你故意的。」他被氣得呲牙咧嘴,怒氣騰騰,頗有掐死她的沖動。

    她呵了一聲,語氣嘲諷。「大公子可真愛冤枉人,我剛才可是有事先警告過你我沒穿衣裳,是你不信罷了,而且強行扯下被子的是你,我可是受害者。」

    寒倚天覺得腦門發疼。這女人根本就是生來氣他的,簡直不可理喻。

    他應該直接丟下她就走,讓人把她綁起來乖乖上藥就行了,何必在這里與她糾纏?但他卻沒有走,甚至不想放手,就這麼抱著她。

    他深吸一口氣,打算盡快幫她把藥抹了。

    「做什麼?」見他把藥拿過來,巫離又開始掙扎了。

    寒倚天懶得跟她羅嗦,打開藥膏,要在她傷口上抹藥,但是懷中的女人卻死不肯合作,該死的是,她一直扭動身子,連帶刺激他的下半身,讓他感到下腹一陣火熱的脹痛,漸漸有了反應。

    從那一夜開始,他的身體就不一樣了,他對這女人有感覺,每回夜深人靜時,只要想到她,他的下頭便會蘇醒,一天比一天有反應。

    「別逼我點你的穴。」他沉聲警告,語氣里多了無人察覺的隱忍。

    巫離身子一僵,她知道他說到做到,只得停止掙扎,憋著怒火。

    見她終于不動,他暗暗松了口氣,抓住她的手,開始為她抹藥。蕭大夫說了,這藥膏可以滲入肌膚,護她受損的筋脈,雖不能完全治好,起碼不會惡化,至于要接好她的筋脈,得另請高人才行。

    「你輕點行不行,疼死我啦!」巫離呼呼地吹著傷口,像個孩子似的喊疼,但在他把藥抹上去時,還能感覺到她的背脊硬了下,似乎真的很痛。

    他覺得這女人真奇怪,挑斷她的手筋和腳舫時,她不吭一聲,連痛都沒喊,不過涂個藥,卻好像要她的命似的。

    寒倚天依然強硬地繼續抹藥,不過動作輕緩許多,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你當初若是說明來意,告知為我輸入真氣,解我體內的毒熱,我也不至于斷你筋脈,你為何不說?」就連事後也不解釋一句,若不是他自察覺到身體的變化以及從蕭大夫口中確認,他體內沖撞的陽火被另一股純陰真氣調和,他真有可能會在盛怒之下殺了她。

    「我高興說就說,不高興說就不說,你管得著嗎?嘶——疼啊——你抹夠了沒啊——笨手笨腳的——」

    寒倚天抹好了手腕上的傷口,喬了個位置,開始幫她抹腳上的藥。他這輩子還沒這樣服侍過一個女人,她是破天荒的第一個,卻也是最不領情的個,居然還敢嫌他。

    望著這雙美腿,還有被蕭大夫贊為天足的一雙腳,他眼瞳幽深得不見底,力持鎮定地為她抹藥。

    「水賊劫船時,你救了昭兒,將她帶到薊城,便是對她有恩,你本可向我邀功,為何不說?」

    「有什麼好說的,讓你把她帶回相府嗎?切!」

    「她是相府千金。」

    「是平民也好、相府千金也好,她回不回去,由她自己決定。」

    寒倚天頓住,對她這番話感到意外,停頓之後,又開始緩緩為她抹藥。

    「她不想回去?」

    「廢話,逃家的人會想回家嗎?又不是出去游山玩水。」

    說也奇怪,她說話的口氣和內容都很大逆不道,若是換作其他人,早已被他打飛,哪有機會再開口?但對象是她,他被氣了幾次,領教了幾次,漸漸的,他也不想再跟她計較了,好似她不這麼說話,才叫人感到奇怪。

    「嘶——」她因為怕痛,整個人不由自主地縮著身子,往他懷里躲。

    她身上未沾胭脂,也未描妝,一頭長發披散,身上十分素淨,也沒有往常那濃邯的燻香。

    見到她素淨的容顏,他便明白,她平時的濃妝艷抹都是故意的,是存心氣他,還是不想讓他瞧見她美麗不染俗塵的真面目?

    藥終于抹完了,但是巫離卻沒松一口氣,因為藥性生效,她覺得手腕和腳上火辣辣的疼。

    「什麼鬼藥……」她咬牙低咒。最討厭涂這種藥了,會疼得她寢食難安。她心下決定,等這殺千刀的走了,她再想辦法把藥給擦掉。

    寒倚天幫她抹好了藥,卻沒放開她,她便自己主動要下來,卻發現腰間一緊,是他圈緊了手臂。

    她抬起頭,正想不耐地問他好了沒,卻撞進一雙漆黑的眼瞳里,他正瞬也不瞬地盯住她,眸底隱有火苗閃爍。

    巫離一愣,接著察覺到**下方有個硬硬的突起,正抵著她雙腿間的私密花園。

    她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她故意裝作不知,還慢條斯理地問他。「既然藥抹好了,大公子可以放人了吧?我還得穿衣裳呢。」

    她想挪動身子,但腰間的手臂如鐵一般圈住她,絲毫沒放人的意思,掌心的粗糙甚至摩挲著她的小腹,透露出他的蠢蠢欲動。

    巫離可做不來羞澀這種矯情的事,男人是什麼德行,她太清楚了,索性與他攤牌。

    「向來不近女色的丞相大公子,喜歡的肯定是守身如玉的姑娘,相信是不會瞧上我這種壞女人的,是吧?」她笑得像只狐狸精,擺明了自己絕非良家婦女。

    當初他把巫嵐納進府里,就放著不理,看得出這男人也不是個容易被美色迷住的人,她雖然這麼想,但這一回卻料錯了,她不是良家婦女,而寒倚天也不是君子。

    原本摸著小腹的大掌往上游移,罩上她的胸脯,開始緩慢地揉捏著,一雙灼眸如獵人鎖住獵物時般精亮。

    巫離眯起一雙桃花媚眸。不可否認的,當他的大掌包住她的渾圓時,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過,她不會像一般女人那樣羞得不知所措,反倒對他繼續冷嘲熱諷。

    「原來大公子也不是那麼正人君子,想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的應該是你吧?我可沒忘記那一夜你對我所做的事。既然你起了頭,這後面的殘局,你也該負責收拾不是?」話落的同時,他也將她的身子放倒在床榻上,而他則在她面前開始寬衣解帶。

    巫離瞪大眼,看著他一件一件把自己的衣衫和褲子褪下,直到全身一絲不掛,赤luoluo地立在她面前。

    他的胸膛結實,臂膀有力,身上有幾處刀疤,卻一點也不減損他的英俊,反而增添一股剽悍之氣。

    最讓人無法忽視的是他的下半身,已然高高挺立,好似一把極需出鞘的利刃,在昭告著蓄勢待發的爆發力。

    巫離忍不住吞了下口水。他眼中的獵芒亮得驚人,全身散發著迫人的侵掠氣息,她都能聞得出他身上的陽剛味,那是會讓女人瘋狂的味道。

    寒倚天與她赤luo相對,再無遮掩,他緩緩撳近她,即使到了這地步,這女人依然冷靜地盯著他,而他再也無法忽視她與眾不同的性子又難馴不羈的美艷,她的確很吸引他。

    他緩緩壓了下來,薄唇在踫觸到她的小嘴時,她還在睜眼瞧他,這時的她,簡直魅惑得讓人想犯罪。

    他狠狠吻住她,火舌攻入,只想徹底征服身下的人兒……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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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大公子從昨日進了嵐姨娘的屋子里,把蕭大夫等人趕出去後,就沒再出來過,直接在屋里過夜,今日一早,還吩咐婢女滿穗把膳食送進屋內。

    寒五和寒六一臉神情復雜。寒六不明白大公子在想什麼,寒五則是若有所思,偶爾還嘆口氣,唯獨蕭大夫樂呵呵的喝著下人送上的水酒,嘴里還不停的嘖嘖念著。

    「奇跡呀奇跡,本以為鐵樹不開花,原來是要遇上有緣人,這花兒才會開,老夫怎麼沒想到呢!純陽之火得用純陰之水來滅,才能達到陰陽調和,妙哉呀炒哉,老夫趕得巧,剛好趕上喝這杯喜酒!」

    寒六听得眼角抽動,忍不住道︰「這哪是喜酒,那可是個狐狸精,一身的狐騷味,專勾男人。」說著還暗中指了指一旁的寒五,示意蕭大夫去看。

    蕭大夫頓住,繼而一臉恍悟。「原來大公子好這口,老夫怎麼沒想到呀?這平常女子哪能對付得了大公子的純陽之火,就是得找那天生媚骨的處子才行。」

    寒五和寒六听了俱是吃驚,一齊看向蕭大夫。

    「她是處子?」

    兩人同時問出口,也同時頓住,彼此看了對方一眼。寒六是真的驚訝,寒五則是心疼。

    寒五尷尬地咳了一聲,寒六則繼續追問。

    「這怎麼可能?蕭大夫,您搞錯了吧?」

    蕭大夫切了一聲。「老夫剛才不是說了,純陽之火得用純陰之水來滅,那女人若不是處子,如何能以純陰之身與大公子體內的純陽之火對抗?所以昨夜可是人家姑娘的洞房花燭夜呢!」

    寒五和寒六听了咋舌,蕭大夫卻是呵呵笑。「所以說,老夫喝的這杯說是喜酒也不為過哪!」

    這時滿穗匆匆來尋蕭大夫,見到他們,上前福了福身。

    「蕭大夫,大公子要奴婢過來傳話,女子第一次房事後該吃什麼補身?請您開張膳食方子,我好讓廚房的人去做。」

    听到第一次房事後,寒五和寒六又怔住了,沒想到蕭大夫說的一點也沒錯,還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大夫卻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撫著胡子笑道︰「這容易,老夫這就寫方子。」

    他讓人拿來文房四寶,提筆迅寫下三餐的膳食清單,寫的時候還停下來問滿穗屋里的狀況。

    「這藥膳的幾副食材用量,還得視個人狀況而定,我問你,大公子和那姑娘昨日房事可勤?」

    滿穗一臉的為難。「這……我也不知。蕭大夫您忘了,奴婢也跟你們一樣被大公子趕出來呀。」

    蕭大夫點頭。「說得是。這麼問好了,大公子喚你進去時,你可看見那姑娘了?」

    滿穗立刻點頭。「看見了。」

    「她是醒著,還是睡著?」

    這事滿穗就清楚了,回答道︰「是睡著的,而且睡得可沉了,我去換床被、枕頭時,她都沒醒過來呢!」

    說到這個,滿穗想起當時看見那姑娘時還心驚了一把,她給姑娘洗身子時,那身上都是滿滿的青紫。

    她曾經服侍過其他婦人,知道那是女人雲雨過後所留下的歡愛痕跡,越是受寵的女子,身上的歡愛痕跡就越多,但是像那姑娘身上那麼多的,她還是第一次瞧見。

    她都不禁要為那姑娘捏一把冷汗了,大公子對那姑娘下手可真沒節制……

    蕭大夫點點頭。「看來是房事過度了,這得多補一補才是。」

    他把膳食清單寫好交給滿穗,滿穗領了單子,又急急福了福身,轉身匆匆去廚房。

    蕭大夫回頭,一臉賊笑地對寒五、寒六道︰「瞧,老夫說得沒錯吧,大公子這回是鐵樹開花了,而且是十年不開花,一開花就是十年哪,哈哈哈!」

    寒五和寒六听得臉皮都抽了,心想蕭大夫您會不會笑得太得意了?活像青樓的龜公。

    內屋里,寒倚天正坐在床榻上,盯著依然昏睡中的女人。

    從昨日到今早,他的確是要得狠了,連他自己也很意外,沒想到自己會如此饑不擇食。

    大掌輕輕撫著她的肌膚,從頸子開始往下游移,青紫布滿她的全身,在窗欞投射進來的晨光下,顯得有些觸目驚心。每一處痕跡都在提醒著他,從昨日到清晨,他是如何蹂躪她的。

    他向來自制,沒想到一日嘗了她的滋味,便像打了雞血似的停不下來,舍不得停,也不想停。望著自己留在她身上的歡愛痕跡,連他都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但是他心情很好。

    她一頭青絲披散在床上,身上每一處都沾染了他的烙印,即使在昏睡中也依然散發著誘人的媚意,美得驚人。

    寒倚天撩起她一綹發絲。這頭發與他當初在船上拾到的發絲是一樣的,出自同一人,他擅長抽絲剝繭,知道當時在船上的是她,且對妹妹並無惡意,對他也無害意。

    他唯一不明白的是,她為何不解釋?

    任寒倚天想破了頭,也想不通這女人心中的想法,也看不透她到底要什麼?滿穗悄悄進屋,在簾外低聲求見,得了允許,這才輕手輕腳地掀簾而入。進來時,她連頭都不敢抬,始終低著頭,連說話都盡量壓低了聲音。

    「大公子,早膳做好了,可要端來?」

    寒倚天望著巫離,見她依然熟睡,完全沒有要醒的意思,想了想,吩咐道︰「先熱著。」

    這意思是不準吵醒姑娘了。滿穗心領神會,立即恭敬應道︰「奴婢遵命。」頓了頓,又輕聲稟報。「大公子,蕭大夫要奴婢傳話,他等著給您把脈,請您務必過去一趟。」

    寒倚天一听便明白了,蕭大夫名義上是要把脈,其實是想看他開葷後的臉色。相處多年下來,蕭大夫那德行,他還不了解?不過話說回來,他倒是很想知道自己的身子狀況。

    「知道了。」他起身更衣,卻沒讓滿穗服侍。這麼多年來,因為禁欲,他已經養成不讓女子近身服侍的習慣,屋里也沒有丫鬟。

    將自己打理好後,他吩咐滿穗。「看好她,她若醒了,來告知我。」

    「是。」滿穗恭敬地福身。從大公子對姑娘的一夜寵愛來看,便知大公子非常著緊這姑娘,她只要把離兒姑娘伺候好了,便是有功。

    大公子走後,滿穗將房門帶上,轉身回了內房,一進去就呆了,因為床上的姑娘正坐著,一邊捏捏肩膀的筋骨,嘴里一邊抱怨——

    「終于走了,再不走,我可累死了。」

    滿穗呆愕,原來姑娘早就醒了。

    「姑娘你……裝睡?」

    巫離那雙刁蠻的美眸橫了她一眼。「當然啦,不裝睡,難道還醒著讓他繼續折騰嗎?你家大公子簡直是衣冠禽獸,你看看我,全身上下被他咬得沒有一處完好的。」

    滿穗看到她身上的青紫,不自覺臉紅了。她這個外人看了都覺得不好意思,可是當事人卻點也不害臊,還口聲聲地咒罵。

    「活像八百年沒踫過女人似的,處子就是處子,下手沒個輕重,平日看起來人模人樣的,一上床就原形畢露,我看yin賦跟他比,都要自嘆不如,甘敗下風。」

    這大逆不道的話若是被大公子听到還得了,也只有離兒姑娘敢說。

    她輕咳一聲,安慰道︰「姑娘別氣,由此可見,大公子是極喜歡姑娘的。」她說這話也是為了討好,認為一般姑娘家听了這話肯定很高興,但她忘了,巫離可不是一般的姑娘。

    巫離冷哼道︰「幸虧是我身強力壯,否則換作其他女人,肯定被他采陰補陽得沒氣了。」

    滿穗連忙捂住嘴,死死地憋著,告訴自己不能笑,千萬不能笑!

    巫離打了個呵欠,擺擺手吩咐。「去把吃的端來吧,我餓了,得把精力補回來,免得他還未精盡人亡,我的氣就先被采光了。」

    滿穗連忙福身,退了出去,走時還低頭捂著嘴,憋著不敢笑。

    在她去端飯之前,還記得將離兒姑娘醒來之事先去稟報大公子。

    巫離肚子餓得唱空城計,嘴里不耐煩地叨念。這個滿穗怎麼去那人夊?端個飯而已,又不是生孩子,拖拖拉拉有夠慢的。

    見到寒倚天時,她心下咒罵。原來那丫頭先跑去稟報了,剛才怎麼就忘了威脅那丫頭不準說自己已經醒來的事呢!

    寒倚天一進屋,目光一黏到床上的人兒,便移不開眼了。

    晨起的她,有一股勾人心魂的態,明明披著一頭垂肩長發,穿著一身素衣,卻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嫵媚風情,沒有矯情做作,彷佛是與生俱來的。

    見他來了,她也毫無羞澀,而是直盯著他手上的膳盤,主動下了床,連鞋襪都不穿就直接赤腳踩地,接著來到案桌前,主動接過膳盤放下,拿起筷子,挾起飯菜就開始狼吞虎咽。

    對她這種我行我素的行徑,寒倚天已經見怪不怪了,雖說在進來之前,他的確以為自己會看見一位含羞帶怯的女子,畢竟女子在經過巫山雲雨之後會變得不一樣,但他料錯了。

    她沒有什麼不同,見到他,沒有著怯,也沒有怨恨,甚至在他面前還是一樣不顧形象地吃喝,從他進來到現在,她就只盯著飯菜,彷佛這飯菜比他還重要。

    寒倚天突生不滿,拉下臉,心想這女人到底是心大,還是沒心沒肺?雖說是她起的頭,但嚴格說來,最終是他強迫她的,也沒見她哭喊,他都要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女人?他破了她的處,她怎麼一點都不傷心?

    「你還真吃得下。」他冷冷的說。

    其實在瞧見她的處子之血、知道自己是她第一個男人時,訝異之余,冷漠剛硬的心也多少有些心軟,但是見她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他便莫名生出一股心頭火。

    巫離奇怪地看他。「這飯不是給我吃的嗎?」既然是給她吃的,她怎麼會吃不下?

    寒倚天被她問得一噎,沒有回答,只是用嚇人的光瞪著她。

    巫離只當這男人陰陽怪氣的,繼續賣吃自己的飯,而寒倚天便這樣瞪著她把飯菜吃光光,從頭到尾不吭一聲。

    終于吃飽了。

    巫離滿足地吁了口氣。酒足飯飽後,她又想爬回床上睡覺了,沒辦法,昨夜被這男人搞到根本沒睡幾個時辰。

    誰知她才一動,就被身後的男人給抱回來,將她的人困在臂彎里,一雙精芒銳目惡狠狠地瞪著她。

    「干麼?」她擰眉。

    「吃飽了就想走?」

    「不然呢?」奇怪,她不走要干麼?在這兒跟他大眼瞪小眼嗎?

    寒倚天瞪著她,見懷里的她也杏眼圓的回瞪他,從他這個角度,剛好能瞧見她領口內的明媚風光。

    她穿得單薄,用力一抱,就能感受到她身子的柔軟和凹凸有致,而她白的頸子上盡是青青紫紫的吻痕,再再提醒他昨夜那銷魂蝕骨的激情。

    他眼中的怒火逐轉成了欲火,下腹的熱意又凝聚了,他緩緩說道︰「你吃飽了是嗎?我可沒吃飽。」

    巫離一怔,感到下頭被他那處頂著,便倏然明白了,心下暗罵一句「色胚」。

    「誰說我吃飽了?我還餓著呢!我要吃蜜果、棗泥糕,還有甜湯。」

    寒倚天可沒那麼好打發,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的,絲毫不由地。

    「先把我喂飽再說。」他打橫抱起她,大步走向床。他突然明白,跟這女人斗氣根本是浪費心力,要消氣的最好辦法,就是直接吃了她。

    巫離大聲抗議。「寒倚天,你有沒有人性啊,小心我——」下面的話語被他的吻盡數吞沒,只剩下唔唔聲。

    寒倚天低笑。果然直接用吻堵住是叫她閉嘴最快的功法,而他發現自己很喜歡這麼做,也早該這麼做。

    不過基于昨夜把她折騰得太狠,加上在泄火一夜後,他一身舒爽快意,蕭大夫為他把脈後,都說他體內毒火消了不少,因此這回下手時,他特意放輕了力道,也多了抹以往所沒有的溫柔。

    不可否認的,這身子能輕易令他著火,而這潑辣的性子也很能激起他的狂野孟浪,他像只吃不飽的餓虎,只想撲上她這只羊,在她身上放肆撒野。

    當他用欲望的鋒刃頂開那緊窒的花蕊時,她的呻吟宛如天籟,身子往後彎一道漂亮迷人的胍度,一頭如黑緞的長發,隨著他的進而輕輕搖蕩。

    他派人四處打探過,尚查不她的身分,他等著她開口,等著她有所求,或許能從她的只字片語中探得線索。但她不求,只除了一對眼角微勾的眸,看著他時,好似能勾他的魂。

    「離兒,你到底想要什麼?」他緊緊盯住她的眼,想看透她。

    「我想離開。」她說。

    他微眯起眼。「行,只要你老實說出你是誰?嵐兒又是誰?為何你知道如何醫治我?我妹妹又在哪?把事情解釋凊楚了,我就放你走。」

    「我……」她輕啟櫻唇,說了些含糊不清的話。

    「什麼?」他把耳朵移近,想听清她在說什麼。

    誰知突然張口含住他的耳,伸出小舌在他耳里一舔,霎時如電流竄過,讓他打了一個顫,四肢百骸全都麻了一遍,全身血液都沸騰了。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逗他,而她成功了,他的溫柔轉成了狂野,他傲人的自制力在她身上毫無作用,這害人的小妖精存心在火上添油,令他加快了沖撞,只想狠很地再要她一回。

    巫離輕笑,摟著他的脖子,與他舌吻交纏,一雙修長的美腿也纏住他的腰,緊縮的花徑讓他下頭的分身更加深入自己。

    她的身體也是她的武器,且明顯看來這武器很有效,他在佔有她的同時,她何嘗不也是用媚術來捕捉他入網?

    呵——誰攻佔誰,勝負還未定呢!

    夜深人靜時,巫嵐悄悄起身,望著身旁熟睡的寒曉昭一眼,便無聲無息地下了床。

    出了房門,他施展輕功,如鬼魅的黑影,融入黑夜之中。

    他的易容時限到了,身上的汗水和身體的油脂會讓貼在臉上和身上的易容物越來越松,失去真實性,也容易被人識破,必須重新換過。

    無奈平日有魏海的眼線,昭兒又在身邊護著他,吃睡都在一塊,就連洗澡也是,幸好昭兒較害羞,不會盯著他的身子,所以很容易掩飾。

    今夜趁著她熟睡,他躲過巡夜的崗哨,悄悄來到院子後山的一處冷泉。

    這兒十分隱密,正適合他洗浴。

    他先在四周轉了一圈,接著走到冷泉旁的一株樹後,先將身上的衣物脫了,再用特殊藥水一一洗去身上的易容物。

    待從樹後來時,不再是柔媚婀阿娜的女子,而是一個俊美斯文、又帶點妖嬈魅力的男人。

    他走下冷泉,身子慢慢沒入水里,頭靠在岸邊的石頭上,閉上眼,舒服的松了一口氣。

    下身成天用束帶包著的小兄弟總算可以放出來輕松一下。他閉目養神,在水中打座運功,讓丹田內力在體內行走一圈,好活絡一下經絡血脈。

    一條黑色的身影在草叢里滑行,緩緩朝他這兒靠近,最後爬上他的脖子,帶來涼絲絲的冷意。

    巫嵐半睜眼簾,望著眼前正吐著舌信的青蛇。

    他勾唇淺笑,低聲道︰「怎麼,你也想來泡澡嗎?」

    青蛇彷佛通人性,在他身上盤旋游移似乎是在回答主人,它也想跟主人一起洗鴛鴦浴。

    巫嵐再度閉目養神,與他的青蛇一塊享受這無人寧靜的時光,只可惜時間不長便有人來打擾,觸動了他在四周布下的警示陷阱。

    他立即沒入水中,在對方來到之前,只留下水面的一點細微漣漪。

    透過水面,他看到一抹鬼祟的身影悄悄靠近,當對方站在水邊四處查看時,月光照亮她的臉,讓他瞧凊楚對方的相貌。

    原來是紫瑾這個女人。

    巫嵐冷冷盯著她。這女人被派了任務,這幾日都不在,他以為她出去了,沒想到她竟然偷偷回來,顯然是跟蹤他來到這里,可見她一直躲在暗處監視他,如此有計謀,他還真低估了她。

    這女人是個麻煩,他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該乘機收抬她,以絕後患。

    他還在思考,水上的身影便消失了,看似是離開了,他又等了一會兒,直到一口氣用盡,才悄悄浮出水面,呼吸新鮮的空氣,卻在這時,後面傳來細微的氣息。

    嘖,被發現了!原來這女人躲在後面沒離開。

    巫嵐一不做二不休,在對方聲張之前,迅雷不及掩耳地出手,一把將對方拖入水中。他從身後圈住對方的脖子,要折斷她的頸骨,不過對方發現了他的意圖,一手迅速扣住他的手腕,另一手朝他眼楮挖去,巫嵐為了閃躲,不得不分出一只手擋住她的攻擊。

    兩人在水里大打出手,對方似乎水性極好,亦是個閉氣高手,與他在水中纏斗,看誰先氣息用盡而浮出水面。

    巫嵐在水中一時殺不了她,氣息最終用盡,只好浮出水面,對方似乎也同時氣盡,與他一起從水面冒出頭,吸了一大口氣的同時,都快速朝對方攻去。

    「咦?」巫嵐在看清對方面貌時,及時將殺招改成了守招,制住對方的拳頭,意外地喚出她的名。「昭兒?」

    她不是紫瑾,而是寒曉昭。

    「嵐兒?」寒曉昭認出他的聲音,吃了一驚。「怎麼是你?」

    她因為發現嵐兒不見了,急得立刻出來找她,半路發現紫瑾鬼鬼祟祟的,她立刻跟蹤對方,一直跟到冷泉這里,沒料到水里有埋伏,被人拉進水里,所幸她深諳水性,與對方纏斗,卻沒想到偷襲她的竟會是嵐兒?

    「你會武功?」她驚訝地問。

    巫嵐沉默以對,心下叫糟,這下子瞞不過去了。

    「等等,你……」借著月光,她察覺到不對勁。嵐兒好似不一樣了,這面貌酷似嵐兒,但是又不像嵐兒,眼晴還是那雙眼晴,鼻子還是那個鼻子,嘴還是嘴,但是這下巴、這臉型……

    她倒抽了口氣,終于發現了不對之處,他的胸部是平的!

    「你是男人?」

    是了,適才在水下交手,那攻擊的力道和摸起來的觸感,分明是個男人。嵐兒是個男人!

    巫嵐知道事已敗露,瞞不住了,事到如今,只好坦白一切。

    他清了清嗓子。「昭兒……」

    「你的聲音……天哪,你真的是個男人!」

    寒曉昭像見到鬼似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也無法置信自己的耳朵,適才還用女人聲音跟她說話的人,這會兒竟變成了男人的聲音。

    「昭兒,你听我說……」他實在不想嚇到她,但顯然她不但被嚇到,還很憤怒。

    「怎麼可能——老天——我居然沒發現——」她臉色發白,呼吸困難,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一想到這幾個月來,她與他同床共枕,在他面前更衣,洗澡時他還幫她擦身子——天啊,她全身上下都看光了也摸光了。一股怒火沖天而起,幾乎燒壞她的理智。

    「你這個大色魔——我要殺了你——」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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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嵐兒是個男人,還是個會武功的男人!

    這個發現令寒曉昭怒氣攻心。她居然傻得去心疼他、擔心他,深怕魏海對他下手,所以小心的護著他。她把他當成妹,喜愛他的溫柔天真和善良,哪知道人家奸詐狡猾得很,根本不需要她的保護,還把她耍得團團轉,她真是蠢得可以!

    一想到自己被他玩弄在手掌心這麼久,她恨得想立刻殺了他!

    巫嵐一邊閃躲她的攻擊,一邊討饒。「昭兒,你別生氣,听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怒火濤天的寒曉昭根本不听他的解釋,招狠厲,下手絲毫不留情,看來是氣炸了。

    好吧,她一時無法接受他是男人這個事實,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的好昭兒——」他改用女人的聲音說話,卻只招來更凶很的攻擊。

    「閉嘴!不準裝那惡心的聲音!」

    「好好好,我不裝了,你別生氣,听我說,我是真的喜歡你呀!」

    一開始他只是覺得她惹人憐愛,禁不住想逗逗她、親近她,就算面對她的luo身,他也能平心靜氣的欣賞,如同欣賞一只美麗無瑕的瓷瓶,因為易碎,所以要好好護著。但自從知道真實的她之後,他便對她起了興趣,還生異樣的情感,而她想保護他和愛護他的心,也令他漸漸對她傾心,這伸的手就收不回來了。

    「少用你那惡心的甜言蜜語來哄人,你比魏海更下流卑鄙!你騙我、欺辱我,還害我去摸你的——」她憤怒地指著他的下身,想到上回她還幫他揉那里,那根本不是打腫的,而是男人的——她氣得發抖,連話都說不出口。

    巫嵐忙道︰「你別誤會它,並不是隨便任何一個女人都能讓它有反應的,只有你。」

    這話絕對是掏心掏肺的。倘若隨便看一個美人或女人的身子,都能讓他的小兄弟站起來,那他還怎麼去扮女人?很容易露餡的。

    這話的本意是想讓她知道,她是獨一無二的,他並未玩弄她,而是真心想要她,她卻听得更加怒火沖天,受不了地大喊。

    「我要殺了你——」

    她已經氣到失去理智,不管不顧的一心要殺了他,以泄心頭之恨。巫嵐不敢傷她,只好拼命躲,直到察覺到附近的風吹草動。

    他耳力靈敏,听得有人接近,暗叫不好!

    他立即改守為攻,掌制住她的招,箝制她的手腳,將她往懷中一帶,火速入泉。

    「有人來了,閉氣!」在下水前,他低聲在她耳邊命令,接著便抱著她一塊沉入冷泉里。

    冷水讓寒曉昭清醒過來。她雖然憤怒,卻也知道事情輕重,面對生死之際,她暫時壓下怒火,趕緊吸了一口氣,同時想遠離他的懷抱,但他抱得死緊,而她在察覺有人接近時,立即不敢再動。

    由遠而近,傳來為數不少的腳步聲,來的不止一人,可見他們驚動了巡夜人,正在附近大肆搜查,或許是查到了什麼蛛絲馬跡,因此開始搜查冷泉,甚至還來到他們兩人潛水之處的上頭。

    所幸水下陰暗,他們瞧得見上頭的人影,上頭的人卻瞧不見水面下,他倆閉氣藏著,只能等待上頭的人盡快離開。

    巫嵐水性極好,能長時間閉氣,寒曉昭亦是不遑多讓,但就在此時,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滑過自己的手臂,她好奇去看,這一看可把她嚇到了——是一條青蛇!

    她的氣息亂了下,但隨即趕忙穩住。若是讓上頭的人發現,她潛進來的計劃就功虧一簣了,她還等著大哥收到消息,與她里應外合,把魏海這yin賊一網打盡呢。

    她強忍著,感到胸口越來越難受,適才被青蛇那一嚇,害她亂了氣,好想上去吸一口氣,可偏偏這時候上頭的人越聚越多,全都盯水里搜找,她這時候浮水面,等于是自投羅網。

    她身子禁不住顫抖,忍呀忍,已經忍到極限,快不行了!

    就在這時,她唇上一軟,是巫嵐的唇壓了過來,他在渡氣給她。

    她瞪著他,卻無法拒絕,因為這一口氣讓她胸口的滯悶疼痛得以緩和過來。

    幸而上頭的人不知發現了什麼,又匆匆離去,為了預防萬一,他們又等了一會兒。

    等了多久,他的唇就壓著她多久,直到他的氣也用盡,兩人才浮出水面,忙各自吸了一口氣,好緩和胸口的滯悶感。

    巫嵐尚未回過神來,就被重重甩了一個耳光。他的臉龐本就白,這一巴掌打下去,臉頰立即紅腫,上頭印著火辣辣的手掌印。

    「疼……」他委屈地看著寒曉昭,可憐兮兮地道。

    他一露出這種神情,又勾起寒曉昭的怒火。她就是因為他柔弱的樣子而生出同情心,才會像個傻子似的被他騙得團團轉,陪睡又陪浴,被他伺候按摩時還覺得感激,其實是白白給人家輕薄了,她的清白早就被他毀了!

    她心頭火又起,拔出防身的發簪,用尖銳的簪身往他胸膛狠狠插去。

    巫嵐眼瞳收縮了下。他本可以輕易躲開或是阻止她,但他沒有,在她的簪子刺向他時,他腦中一念閃過,唇角不著痕跡地微揚,不閃不躲,就這麼等著她。

    簪身插入他的胸膛,傳來入肉的聲音。

    「昭兒,我錯了,別氣好嗎?」他依然溫柔如常,柔情的眼眸似能掏一把水。又來了!她才不會上當!

    寒曉昭憤怒地拔出簪子,再用力插進去,似真要殺了他。

    巫嵐沒有反抗,依然溫柔以對,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胸膛上的血,他緩緩說道︰「只要你能消氣,我都隨你處置,但你千萬要小心,別讓魏海發現了,他已經懷疑府中有奸細,你的武功不及他,趁他沒懷疑你之前,最好盡快離去。」

    「少給我裝好人!你跟他一樣無恥下流,死不足惜!我不會再信你!」抓住簪身的手狠狠一壓,讓尖刺又入肉幾寸。

    巫嵐依然站得筆直,無視于胸膛染血,繼續對她溫柔叮囑。

    「你想找的證據,我已經幫你找到了,他本名雷景,從這名字去查,必能查他更多的秘密。他勾結官府盜賊的證據,我藏在櫃子後的石磚縫里。」

    這話果然讓她驚訝地抬頭,眼中有狐疑,有不敢置信,還有著說不凊、道不明的復雜情緒。

    巫嵐勾起魅惑的笑容,突然抱住她,低下頭,眸如星月,灼灼逼人,磁啞的嗓音帶著暗夜的蠱惑。

    「你千萬小心,切莫輕敵,明白嗎?」他的唇在她嘴上一觸,偷得一個香吻,便猛然放開她,沒入黑暗中,速度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寒曉身子踉蹌了下,她四處張望,已無他的身影,只剩嘴上的余溫,還留著他離去時的烙印。

    她捂著唇,一時有些怔忡,但隨即回過神來,又氣得抹嘴跺腳。

    這個可恨的男人,竟然又輕薄她!就算殺他十次、百次都是活該,死不足惜!

    此地不宜久留,為免適才那批人又找回來,她趕忙離開此地,悄悄回到寢屋里,迅速把一身濕衣換下,將自己打理干淨。

    想到巫嵐說的話,她又來到櫃子前,稍稍移開櫃子,半信半疑的伸手去檢查後頭的牆壁,輕輕敲著每一塊石磚,果然發現其中一個是空心的。

    她立即搬開櫃子,把石磚撥開,里頭赫見一份帳本,上頭記載了交易名目、錢數、地點和人名。

    寒曉昭借著月光稍微翻了下,只看了前幾頁,便感到心驚。

    這個魏海原來不只和盜賊及官府勾結,竟還利用佛寺從事不法勾當?

    她盯著帳冊,越看越心驚。這證據太重要了,令她一時之間有說不出的激動和復雜。她找了那麼久都沒發現這帳冊,嵐兒卻找到了,他到底是誰?

    她不禁發了下呆,接著似是回神一般甩著腦袋,冷靜地把帳本藏回石磚里,將櫃子移回去,然後回倒到床上。

    這一夜她輾轉難眠。在知道嵐兒是男兒身之後,她怎麼可能睡得著?她時而氣得捶床,時而羞赧臉紅,就這樣在半睡半醒之間過了一夜。

    清晨,她被外頭吵雜的人聲驚醒,倏然起身,下床穿鞋,打算去外頭看看是怎麼回事,正巧幾名婆子和女闖了進來。

    「怎麼回事?外頭在吵什人?」她故意打了個呵欠,似是被吵醒的樣子。

    為首的婆子神態嚴肅,見到她也沒福身,劈頭就問︰「姑娘昨夜可有發現什麼異樣?」

    「異樣?沒有啊,怎麼了?」

    「有賊闖入,咱們在搜查。」

    寒曉昭做出驚訝狀,一臉害怕地問︰「有賊?那賊在哪里?」

    「這正是咱們過來的原因,恐怕這賊人就藏在這附近,深怕兩位姑娘危險,因此要來搜查一番。」

    寒曉昭暗暗叫不好。如果她們進去了,發現巫嵐不在,她該如何解釋?巫嵐肯定會被懷疑,想到這里,她忙上前擋住婆子的路,卻引來婆子的疑心。

    「姑娘,您這是?」

    「嵐兒身子不適,正在休息,你們莫擾了她。」

    婆子冷笑。「那更應該要進去搜了,否則賊人真藏在里頭,傷了兩位姑娘,到時公子怪罪下來,老婆子我可掃當不起。」說完便吩咐身後的婢女們。「進去搜。」

    「是。」這些婢女都是有功夫的,她們要闖進去,寒曉昭想攔也攔不住,況且她也不能攔,正心急得不得了,內房忽然傳來一道柔細的嗓音。

    「外頭發生什麼事了?」

    寒曉昭怔住。這是嵐兒的聲音,帶著些許磁啞,有著剛睡醒的慵懶。

    她回頭跟著進了內房,心下驚異,不知何時他已經回來了,人就睡在床上。

    她暗自心驚。不過一會兒的工夫,他是怎麼進來的?又是何時進來的?

    婆子對巫嵐道︰「請嵐兒姑娘見諒,昨夜有賊人闖入,大公子下了令,全府搜查,沒有例外。」

    床帳垂落,隱約可見里頭的人影半坐起身,嗓音輕軟,似是帶著疲倦。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你們搜吧!」

    「咦?怎麼有血腥味?」其中一名婢女狐疑道。空氣中的血味,瞞不過她的鼻子。

    寒曉昭心下叫糟,要是被她們發現巫嵐受傷,就很難解釋了。她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巫嵐恰在這時傳來低呼。

    「哎呀,這位姊姊居然聞到了,叫我如何是好?這……我今日身子不適,所以那味道重了些……」

    眾人立即恍悟。這血味是女人的經血,嵐兒姑娘說的不適,原來是指月事來了。

    寒曉昭低下頭,以免被人瞧見她臉皮正抽著。月事……虧他想得出來!這家伙的謊話信口拈來,為他擔心真是多余!

    這時婆子上前掀開床帳,讓寒曉昭一顆心又提了起來,可見到巫嵐的模樣時,她又松了口氣,因為巫嵐已經扮成女人,又是欺世蓋人的嬌媚柔弱。

    婆子瞧見巫嵐略顯蒼白的臉,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這床里也藏不了另一個人,遂不再疑心。見她因月事難受,婆子自己也是過來人,很明白月事帶給女人的痛苦,嚴肅的色不禁放柔了些。

    「嵐兒姑娘好好休息,我這就派人去廚房給您熬汁,可以緩和女子的經疼,你忍耐一下。」

    「謝謝您了,您也知這種疼啊,就像有人拿刀往你身上捅,你還得受著呢!」

    哼!捅死你算了!寒曉昭心下咒罵,狠狠瞪了他一眼。

    婆子和婢女們在屋里四處巡過一遍,並無可疑發現,才終于死心,退了出去,繼賣去搜查其他屋子。

    「昭兒……」

    「別叫我!」寒曉昭重重哼了一聲,指著他低聲警告。「我暫時不殺你,但別想我會原諒你。離我遠一點,要是敢再踫我,我就剁了你的手腳!」說完便大步掀簾出去,視他于無物。

    巫嵐挑了挑眉,一手摸著下巴,心想這回麻煩大了,佳人氣得不輕哪,要不是那個紫瑾壞事,昭兒也不至于發現他的秘密,還氣得要捅死他。不過……這樣也好,總不能瞞她一輩子。

    其實他一點也不擔心,昭兒雖氣,卻沒在婆子面前拆穿他的身分,甚至在婆子和婢女們試圖闖進來時,還想辦法擋住,不忘護著他。

    這表示她對他還是心軟的,只是面上不顯罷了。沒關系,他有的是耐性,遲早會把她的氣哄消了。

    「唔……」他摸著胸口。嘖,真是痛死了,丫頭下手真不留情,好在傷口已經抹了藥,他正好以月事為借口,休息個幾日,趁此運功療傷。

    寒六冷著一張臉,氣呼呼的走著,活似誰欠了他銀子不還。

    途中被寒五瞧見,關心地上前詢問。

    「兄弟,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寒六沒好氣地道︰「還會有誰?屋里那個狐狸精真是越來越囂張了,不但挑嘴挑食,還把我當成跑腿使喚,居然叫我去買棗泥糕?大公子居然同意了,讓我去給她買,你說她是不是狐狸精?我乃四品護衛,居然叫我去大街上幫她買棗泥糕!」

    寒五恍然大悟。「要買有加桂花的棗泥糕對不對?」

    「沒錯!她還指定呢,一定要——咦?你怎麼知道要加桂花?」

    寒五舉高手,把拎著的桂花棗泥糕給他瞧。「不用去了,我已經買回來了。」

    寒六呆愕住,接著一臉的不敢置信。「你去幫她買棗泥糕?」

    寒五略顯不好意思地說︰「這姑娘家都喜歡吃甜的,也在所難免。」

    謗本不是這個問題好嗎!寒六恨鐵不成鋼的瞪著他,伸手要去拿棗泥糕。

    「干啥?」寒五忙收回手,一臉戒心。

    「給我。」寒六冷沉命令。

    「不行,這是離兒姑娘要的,你想吃,自己去買。」

    想吃個鬼!他想把棗泥糕拿去喂豬——

    寒六想搶,寒五不給,兩人為此演起了你追我跑的戲碼,看得其他僕人禁不住搖頭嘆氣。別說大公子近來變了性子,就連寒五和寒六也變得怪怪的。

    兩人一追一跑,直到前頭走來一人,雙手負在身後,面色冷峻,一雙銳目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

    「大公子。」寒五趕忙停下,恭敬地拱手施禮;寒六也急忙煞住,一臉正色的朝大公子拱手躬身。

    寒倚天來回看著兩人,沉聲問︰「你們在搶什麼?」

    寒五恭敬地把棗泥糕雙手奉上。「稟大公子,這是桂花棗泥糕,離兒姑娘要吃的。」

    寒倚天看了一眼,淡問︰「你買的?」

    「是呀,屬下去辦事,回來經過攤子時順手買回來的。」寒五老實說。

    一旁的寒六听了,眼角抖了抖,只差沒翻白眼。

    「喔?」寒倚天挑了挑眉,如果他記得沒錯,他剛剛吩咐寒六去買,這寒五卻已經買回來了。

    他打量寒五,見他一臉坦蕩,絲毫沒有心虛,沉吟了會兒,便點點頭,伸手將桂花棗泥糕拿來。

    「辛苦你了,去跟庫房領銀子吧。」

    「是。」

    寒五和寒六低頭恭送,寒倚天越過他們,往嵐姨娘的屋子走去。

    直到大公子走遠了,寒六這繃緊的神經才放松,吁了一口氣。

    寒五拿著一條帕子擦汗,一臉後怕地說︰「嚇死我了!都是你,沒事跟我搶什麼,幸好大公子看到了也沒怪罪我,真是驚險。」

    寒六忍不住罵他。「你也知道怕?既然怕還敢背著大公子去買,你明知那女人現在是公子的——咦?你哪來的帕子?」

    「買的。」寒五心虛地道。一時不察,習慣性的就把帕子拿出來用了。

    「買的?你一個大男人,買這種姑娘用的帕子?等等,我怎麼覺得這條帕子有點眼熟——」寒六狐疑,見寒五一臉心虛的表情,他稍微一想,便猛然想起來了,倒了口氣,不敢置信的指著他。「是那女人的帕子。你你你——偷用她的帕子?」

    「不是偷用,這是五兩銀子買的。」寒五更正。他手上那條帕子就是當初巫離要幫他擦汗時被他打掉、落在地上弄髒的帕子,當時巫離還因此拐了他五兩銀子,說要賣給他。

    沒想到這帕子竟被寒五拾去,還當真用了。

    寒六氣極敗壞的罵他。「你怎麼敢——」想到不能太大聲,又趕忙壓低聲量,嚴正警告他。「這要是被大公子知道還得了,你想死嗎!」

    寒五嘿嘿笑得不好意思。「你放心,我知道她是大公子的女人,我不會打她主意的,就是留個念想罷了。」

    寒六簡直快被他氣死了!不行,這帕子留不得,伸手又要搶。

    「干啥?」

    「給我!」

    「女人的帕子你也要搶?」

    寒六懶得跟他辯了。跟這家伙說話,只會減少壽命,直接去搶比較快,他這是為了兄弟的性命著想呀!

    兩人再度演起你追我跑的戲碼,一前一後,跑得不見人影,留下一群干活的僕人暗自搖頭嘆氣。

    寒倚天拎著桂花棗泥糕,抬腳跨進內院,在這院子里伺候的僕人們見到大公子來,上前見禮後便紛紛回避退下,因為大公子對屋內那女人的寵愛,眾人有目共睹,沒人會笨得待著,礙著大公子的好事。

    寒倚天目不斜視,逕自越過所有人直往屋內走去,一進屋,便听到滿穗的驚呼。

    「姑娘,你別想不開,快把劍放下呀!」

    寒倚天听了心頭一緊,想也不想的沖入內房,就見離兒手上拿著一把劍,正在空中比劃著。

    「你緊張什麼,我玩一玩不行嗎?蕭大夫說了,我要多動動手腳,活絡筋骨,對傷勢有利。」

    巫離懶得理妣,她好不容易弄了一把劍來,想試試身手,果然哪,她現在手腳無力,連拿劍都嫌吃力了。

    她緊抿著唇,心有不甘,好似與自己賭氣一般,想耍出一個劍花的招式,卻拿不穩,眼看那劍尖就要傷到自己,嚇得滿穗驚叫聲。

    說時遲那時快,一只大掌牢牢握住她的手,寒倚天已經抓她,將她掞在懷里,順勢把劍拿來,沒讓劍刃傷她分毫。

    「把劍還回去,傳我的吩咐,丟劍的人,自己去管事那兒領三十大板。」他冷冷的命令。

    滿穗趕忙雙手接過劍,心驚膽戰地福身,一刻都不敢耽擱的匆匆退出去。這離兒姑娘實在太頑皮了,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偷來一把劍。

    巫離撇撇嘴,沒了劍,一點意思也沒有。

    餅了一會兒,她眼楮一亮。

    「我的桂花棗泥糕!」她欣喜地推開他的伓抱,去桌上拿過棗泥糕要拆開來吃。

    寒倚天來到她身後,順手抱起她,將她放在自個兒的大腿上,好似這麼抱著她,已經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巫離也不理他,逕自吃著糕,似乎完全忘了適才拿劍亂揮那回事。

    寒倚天沉聲質問。「為何偷劍?」

    她一邊吃,一邊哼道︰「是你的手下太差,連把劍都護不好。」

    劍在人在,劍失人亡,那位丟劍的手下不會在意三十大板的懲罰,只會慚自己連劍都護不好,將會有一段時在人前抬不起頭來。

    寒倚天擰眉。她說得對,劍被偷,是那名手下無用,怪不得任何人,今日若是遇上刺客,那手下早已經沒命,這次是給他一個教訓。

    不過,她也該罰,她要什麼都行亍,使喚寒五和寒六他也都默許,唯獨不可踫兵器。適才要不是他及時伸手,她已經把自己劃傷了。

    他將她手上的棗泥糕拿過來,高舉著不給她吃。

    巫離不由得一怔,擰眉嘟嘴。「給我!」

    他依然不給她,而是冷眼盯著她。他在警告她不可偷劍,也在等著她的認錯賠罪。

    巫離豈是好相與的?他不給她吃,她也不惱,反倒依偎在他懷里,一手伸進他的衣襟里,揉著他的胸瞠,存心挑逗他。

    「不如你用嘴喂我好了,嗯?」她仰著臉,伸出粉嫩的小舌,舔著唇瓣,既妖且媚的勾引他。

    寒倚天不為所動,但眼底卻透著星點火苗,緩緩把棗泥糕拿近,卻不是給她,而是自己咬了一口,含著嘴里,深瞳里映她的影子,好似在命令,想吃就自己來搶。

    她雙腿跨坐在他身上,雙手圈住他的頸子,送上嫣紅小羅,小舌滑入他嘴里,嘗那口甜而不膩的棗泥糕,逗逗他的火,也讓他嘗嘗自已銷魂勾人的味道。

    寒倚天立即抱緊她,加重這個吻。她吃糕,他則吃她,空氣里盡是曖昧的氣息。

    這女人總能輕易勾起他的欲火,她看似**又不守婦道,像是專門吸男人精氣的狐狸精,偏偏又是處子之身,而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一個。

    他將她的衣裙掀起,在她身上盡情展現自己要她的沖動,一點也不保留,看著她因為自己的深入而輕啟唇瓣,吟唱最美的銷魂曲。

    這時候,他才能感覺到自己抓住了她。誰教這女人到現在仍一字不吐,把秘密守得嚴實,寧死也不肯吐露半句。

    不過,她不說,不代表他查不出來。

    他的掌心從她的背滑到柔軟有彈性的臀部,往內一壓,好讓自己更深入的攻佔她,他的氣息則廝磨她的耳,低聲道︰「我已經找到昭兒了。」

    當他說這句話時,雖然她看似沒反應,但他知道,她心里一定很訝異,不過更訝是的還在後頭呢。

    「你猜凊,她跟誰在一起?」他托起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一字一字地告訴她。「真奇怪,我的嵐姨娘居然跑到她那兒去了。」

    總算在她眼中瞧見了點驚訝,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也夠他捕捉了。

    她總是這麼不驚不怵,讓他又氣又欣賞,而他生氣時,再也舍不得對她下狠手,他只想狠狠地要了她。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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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自從知曉巫嵐是男人後,寒曉昭便視他如洪水猛獸,處處提防。

    外人面前,她會做做樣子,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但是當只剩他們兩人時,她便沉下臉色,對他不理不睬。

    「昭兒……」他才開口,她立即全神警戒。

    「我警告你,離我遠一點,否則我不保證自己忍得住不殺了你。」她用匕首指著他威脅。自從知道他是男人,她的袖中便多了一把匕首。

    巫嵐一臉無辜地看著她,那雙眼說有多勾人就有多勾人。

    她被他瞧得有些發毛。這男人太會裝了,竟敢給她露出委屈的樣子,真正委屈的是她好嗎?

    一想到自己被他騙了那麼久,把他當成姊妹、當成知己,她那麼信任他,他卻對她做了那些事,她沒閹了他,已經是她仁慈!

    巫嵐嘆了口氣道︰「放心吧,就算我想踫你也沒辦法,這胸口被你捅了兩個洞,正疼著呢!」他撫著胸口,一副難受的模樣。

    她半信半疑,一臉的不信任,依然提防著他。

    他輕笑搖頭,逕自回床上歇息。幸虧有月事當作借口,男人為了避忌,便不會到女人屋里,以免沾了血腥之氣,因此魏海這幾日便沒來,而是派人傳了口訊要他好好休息,還讓人送了許多補品過來。

    魏海不來,巫嵐便樂得輕松,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床上運功打坐,寒曉昭卻有些坐不住。

    這幾日魏海加派人手嚴密巡邏,令她不敢輕舉妄動,想出去查探又怕被發現,正在思考如何是好時,床上的巫嵐卻在此時緩緩開口。

    「別查了,魏海現在正為了凊理門戶而忙得焦頭爛額,他處死了一名叫趙大鐵的手下。」

    寒曉昭回頭瞪著他,就見巫嵐正在床上閉目運功。

    「我沒問你,不準說話!」她警告。

    巫嵐笑了笑,不再開口。

    餅了一會兒,寒曉昭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遂又轉頭問他。

    「那個趙大鐵為何被他處死?」既然他特意提出那名手下的名字,肯定有原因。

    寒曉昭立即沉下臉,厲聲道︰「休想,渴死算了!」說著不再理他,掀簾走了出去。

    巫嵐挑了挑眉,摸著下巴思考。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想個計策才行,既然昭兒不讓他踫,那人他就讓她自己過來好了,他似是想到什麼,嘴角勾起了狡滑的笑。

    晚上就寢時,寒曉昭睡在軟椅上,到了半夜,床榻上的人傳悶悶的咳嗽聲,像是在極力隱忍著。

    寒曉昭听他今夜似乎咳得凶,不禁也輾轉難眠,心浮氣躁。她捂著耳不去听,腦子卻忍不住去想,他身上的傷似乎很嚴重?沒事吧?

    當時她氣極了,所以下手也不留情,往他胸口重重一插,現在想來,不由得擔心,會不會因此傷了他的肺腑?

    她雖然氣他,卻沒有真的想殺他。

    那隱忍的咳嗽聲令她心煩,終究忍不住坐起身,大步上前,一把掀開床帳,狠狠瞪著他。

    巫嵐一愣,見她橫眉豎眼,歉然地笑道︰「對不起,吵得你睡不著是嗎?我去前頭花廳的躺椅上睡好了。」

    見他要起身,她心頭火又起,氣不過的把他推回去,冷冷道︰「你睡在花廳,讓下人看到了,反倒被懷疑,那些人都是魏海的眼線,你想讓人把魏海引來關照你的身子嗎?到時找大夫把脈,你還瞞得了?」若非如此,她何必繼續與他待在同一個房間,早就住到其他廂房去了。

    巫嵐歉疚道︰「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對不起。」

    他臉色蒼白,看似痛苦,卻又強顏歡笑的向她道歉,令她心里更加不舒爽,不禁擔心起他的傷,想問卻又放不下身段,像是有百只螞蟻在她心口上爬,鑽咬著她的心,令她十分難受。

    「你咳得我睡不著。」她氣憤地指責。

    他一臉愧疚。「對不起……我不咳了,我去喝杯水,或許會好些。」說著就要下床。但是他動作緩慢,彷佛每做一個動作,就會牽動傷口,看得她連自己都肉痛。

    「不必了,等你下床拿水喝,天都亮了,我更沒得睡。」她煩躁地數落完,便走去桌邊為他倒了一杯茶,又走回來遞給他。

    「快喝!」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巫嵐謝了一聲,接過水時踫著了她的手,她即迅速收回,狠狠瞪了他一眼,但略紅的耳根子去出賣了她。

    巫嵐心下竊笑。昭兒這幾目雖然不理他,也沒給他好臉色看,看似無情,其實不然。她會擔心他的傷勢,嘴上不說,卻還是幫他倒水過來,適才他故意去踫她的手,這一試,果然試了她的真實反應。

    她對他並非表面上所展現的那般無情,只不過還在氣頭上,面子過不去,也過不去心里那道坎。

    他緩緩喝完水,遞還給她,微笑道︰「多謝。」

    她拿過杯子,也不看他,冷著臉要走開,忽聞身後一陣劇烈的嗆咳,她又心煩的回過頭來,卻驚見他帕子上的血,不禁愕然。

    巫嵐平心靜氣的將帕子收起,彷佛什麼事也沒有,拉著被子,打算繼續睡覺,好似不把帕子上的血當一回事。

    寒曉昭卻忍不住了,她憤怒地上前將被子一把拉起,狠狠丟到一旁。

    還打量?這人簡直要氣死她!

    「你的傷到底怎麼樣?有創傷藥就快搽,嚴重的話就想辦法去看大夫,萬一惡化了,死在這床上,會拖累我。」

    巫嵐差點失笑。昭兒明明擔心他,卻故意說反話。

    他忍著笑,故意道︰「你放心,我不會拖累你的,到時候真的不行了,在死之前,我會想辦法離開這里,絕不讓人懷疑到你身上。」

    她並不是這個意思,她是要他盡快治傷,她根本沒想他死呀!她忍不住急了。

    「不行,你明天就走!」

    她僵住,見他灼灼地盯著自己,不禁生出怒火。

    「笑話,傻你這樣的卑鄙小人,死了我才高興!」

    「這可不行,我若死了,你沒了夫君,豈不是要守寡了?我不能死。」

    她瞪大眼,雙頰氣得臊紅,指著他大罵。「誰是你老婆,無恥!」

    「你的身子我看過、摸過,就是我的女人了,除了跟著我,你還能跟誰?」

    「你——」她氣極,顫抖地指著他。「你簡直是無賴,我不管你的死活了,你最好從此消失,別再出現我面前,我討厭你,不想再看到你,我——」她喉頭一哽,眼眶一濕,竟是掉了眼淚。

    「不準踫我!」她用力打掉他的手,氣他的無賴,氣他的厚顏無恥,更氣自己的不中用,居然去擔心他。

    巫嵐伸手將她一把摟住,低低的安撫。「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多捅我幾刀也行,只要你能消氣。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放開!」她用力棦扎,但他不松手,始終抱緊她,不停地在她耳邊細語呢喃。

    「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誰叫我喜歡你呢!竟惹得你如此傷心,我真該死。」

    他的情意綿綿,句句傾心,任她哭、任她打,始終不放手。

    他抱得越緊,她掙扎得越凶,甚至發狠的打他,直到發現他胸前的衣襟浸了血,她才猛然停住,瞪著那片血跡,整個人都僵住了,甚至開始發慌。

    「你是不是真想死?不想死就快放開我!」

    「若能死在你手上,我也心甘情願。」

    「你——」她憤怒地抬頭,想罵他,卻撞進一雙深邃堅定的黑瞳里,那罵人的話便梗在喉頭,一時怔忡。

    他的眼楮很美,凝望她時,認真得好似眼里只裝得下她,深幽的亮瞳里似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精芒里閃燦的是濃烈的**以及想要她的渴望,赤luoluo的、毫無保留。

    她嚴防死守的心口彷佛有了缺口,一點一點的被他侵佔。這雙俊美的黑眸像是看不到底,要把人吸進深淵,令她一時移不開眼。

    巫嵐捕捉到她眼中的脆弱,眼底閃過獵芒,立刻毫不猶豫的低頭,吻住她的唇。

    她身子一震,驚醒過來,奮力推開他,打了他一個耳光。

    他呵了一聲,將她摟回來,再吻。

    她再推開他,這回左右開弓,給他兩巴掌。

    他不死不休再抱回她,又去吻她,不管她如何打他,他都受著,任她出氣,打得連嘴角都帶了殘血,也打不掉他想吻她的決心。

    都說烈女怕纏郎,寒曉昭若是烈女,巫嵐絕對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頂尖纏郎,他若要誘拐女人,就算是貞節烈女也只有束手就擒的分。

    他不在乎自己的臉被打腫,可她卻再也下不了手,高舉的手停在空中,一時有了猶豫。就因為這點猶豫,讓他立即趁隙而入,將她壓倒,熱情地吻著她。

    寒曉昭嚶嚀一聲。她不想這樣的,因為她還沒原諒他,可是當他的吻攻佔她的唇時,卷著、纏著、繞著,就把她的思緒給鬧得昏昏沉沉的。

    「你走開,我恨你,我會殺了你的——」她哭罵著,把臉轉開,不給他吻。

    「行,我這條命給你,你想要就拿去吧!」他吮著她的耳,氣息灼熱,細細廝磨。

    她終究不是巫嵐的對手,一旦城牆被敵人攻破了缺口,死守嚴防也無用,在敵人大舉入侵下,她步步失守,如堤防潰堤,終被大水給淹沒。

    雲雨肆虐,她這污泥不染的芙蓉花,終是被他采擷了,探蕊取蜜,從頭到腳,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巫離躺在貴妃椅上,嘴里吃著山楂做的軟糕,每日好吃好睡,被人像貴妃一樣的伺候著,她說東,沒有人敢說西,她指著狗說是貓,也沒人敢糾正她。

    大伙兒算是看清了,大公子根本把這個狐狸精寵上了天,她要听曲看戲,行,命人去外邊把戲班子請進來,演給她看,奏給她听。

    她要綾羅綢緞、首飾珠寶,大公子也派人去外面把掌櫃叫來,搬來珠寶首飾和各種最時興的絲綢布料讓她自己挑。

    她要吃山珍海味,只要蕭大夫說沒問題,菜色不會傷她的身,他便讓大廚做,大廚做不出來,他便讓人去買,對她可謂有求必應。

    而同樣的,大公子在她身上也是有求必應,每晚都留宿在她屋里,說她是寵妾也不為過

    巫離嘴里吃著山楂糕,腦子里也在轉著。

    那個死巫嵐果然去找昭兒了,就知道他在打昭兒的主意!根據寒倚天收到的消息,昭兒找到她的魏哥哥了,人家都經有情人終成眷屬,巫嵐還湊個什麼勁兒?

    寒倚天只告訴她,巫嵐和昭兒在魏海那兒,但沒再透露任何消息,意思是,她若想知道進一步的消息,就拿她身上的秘密來交換。

    巫離左思右想,越想越不對。她知道巫嵐的性子,他是不可能放任正事不顧,跑去流連花從的,除非有那個必要……難不成那個魏海有問題?

    听寒倚天的口氣,似乎昭兒和巫嵐在魏海那兒是有隱情的。

    她越想越懷疑,心想這中有兩個可能,一是那個魏海不是好人,所以巫嵐不放心昭兒,二是那個魏海和yin賊有關……

    巫離猛然坐起身。昭兒是閨閣姑娘,卻離家出走找情郎,而那yin賊下手的對象專找青樓處子或是大家閨秀,難不成這麼巧,那魏海是yin賊?就算不是yin賊,也必然跟yin賊有關。

    這麼推想,事情就說得通了。難怪巫嵐這一去就沒回來,他是在臥底!好啊這家伙,把她一個人留在這里,自己去抓人,有了線索也不通知她一聲!

    巫離十分火大,無奈她現在武功被封住,被挑掉筋脈的手腳也無力,連一個護衛都打不過,只能等。

    「姑娘,這是你平日最愛吃的桂花棗泥糕,剛買來的,您要不要嘗嘗?」滿穗把一盤剛爐的棗泥糕呈上來。

    巫離這時候哪有心情嘗?她揮揮手。「沒興趣,拿走!」

    「姑娘,你瞧瞧,這次的棗泥糕上還雕了漂亮的花呢。」

    雕花?巫離怔住,回頭一看,就見那一盤棗泥糕上頭都雕了不同的花,做得十分精致討喜。

    她目光閃了閃,揚起漂亮的嘴角,狀似被勾起了興趣。

    「是呀,他知道大公子寵您,所以特意做了這個花糕來討您歡心呢。」

    「放著吧,我嘗嘗。」她伸手拈了一塊,似是想起什麼,開心地對滿穗說︰「這棗泥糕配龍井最對味,你快去泡一壺過來。」

    「是,姑娘。」滿穗興沖沖地去了,絲毫沒有懷疑。

    待她一走,巫離立即將棗泥糕剝開,直到剝了第三個,總算瞧見藏在里頭的紙條。

    她一見到糕上雕的花朵就認出來了,那是一朵只有萬花谷才會生長的花,也是傳遞的暗號。

    幸虧這個機會沒等太久,終于在今日給她等到了。她故意讓人去買棗泥糕,不是因為她愛吃,而是賣棗泥糕的店家埋伏了他們布下的人馬,這是她和巫嵐在進府之前就事先說好的暗號。

    她借著派人去買棗泥糕,叮囑下人買的時候跟店家要求要買桂花味的,因為店家賣的棗泥糕並未加桂花,所以桂花味便是一句暗語,埋伏在那兒的探子便會來找她。

    滿穗泡了一壺龍井端來,巫離笑著品茗吃糕,狀似一切正常。

    「這棗泥糕的雕花漂亮,姑娘我開心,你用我的名義去打賞掌櫃,跟他說,下回雕別的。我想想,雕只狐狸呀、蛇呀什麼的,讓我瞧瞧他的手藝。」

    滿穗听了咋舌。「狐狸?蛇?這……姑娘,不好吧?」這樣看了哪敢吃啊?

    「有什麼不好,我就要狐狸和蛇,再雕個老鷹和豹好了,叫他雕像一點,太馬虎我可是不給銀子的哪!」

    滿穗服侍她一段日子,也摸清了她的脾氣,大公子都由著她了,自己哪敢不听。

    「是,姑娘。」

    巫離滿意地吃著糕,美眸閃著狡黠的光芒。寒倚天不告訴她又如何,她自己會找到答案。

    在這里吃飽了、喝足了,這滋潤的日子也過得夠久,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寒曉昭坐在床上,望著床單上的處子之血發呆。在經過一場巫山雲雨後,她的臉蛋尚留著激情之後的潮紅。

    「昭兒,我真高興,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他輕輕低笑,一臉的饜足。

    她回頭看他,見他笑咪咪的看著她,那雙桃花眼亮得灼人,一點也不像個傷重之人,又想到他適才英武神勇的樣子,絲毫未見柔弱。

    她猛然杏眼圓瞪。他不是吐血嗎?不是衰弱得像要死掉嗎?怎麼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累,還一臉神釆奕奕、精神煥發的樣子?她是不是又被他騙了?

    「你今夜是不是早有預謀?」她懷疑地質問他。

    他笑得有些賊,頗為不好意思的說︰「我這人做事有個習慣,走一步就看三步……」

    丙然被她猜對了!她深吸一口氣,禁不住拐了閉眼,暗罵自己笨,明知他狡滑,居然還上當。

    巫嵐低笑著親吻她的臉龐。「昭兒放心,我會負責的,你跟我好了,就是我的女人,我會對你很好的。」

    她真的被騙了!

    寒曉昭黑了臉。他不但精神好,下頭的小兄弟精神更好,這會兒還抵著她的**,一副隨時開戰的模樣。

    她簡直欲哭無淚。怪他嗎?不,她無法怪他,只能怪自己,因為整個過程中,她很享受、很陶醉、很欲罷不能,每一個細節都讓她羞愧得無地自容。

    「昭兒,為何閉看眼?」巫嵐的鼻唇輕輕廝磨著她,男人低啞的嗓音很撩人。

    她當然要閉眼,因為她不想看到自己留在他身上的青紫和抓痕,每個痕跡都在昭告著她剛才有多**。她不想面對現實,也不想承認自己到現在還處在**之中,那飄飄欲仙的快感還在撩撥她悸動的心。

    巫嵐低低笑著。他真的很高興,總算把人給得手了,這下子她不要也不行。

    他的掌心還在她身上游移著,點起一簇一簇的火苗,燙著她的肌膚,灼燒她的理智,她被撩得有些招架不住,趕忙按住他不規矩的手。

    「夠了沒?吃也吃了、摸也摸了,你還不滿足嗎?」

    他笑嘻嘻地將她摟得更緊,在她耳邊溫柔地道︰「昭兒,你已經是我的女人,我是不會放你走的。他語氣雖輕,卻有著不能違拗的強勢,目光灼灼逼人,渾身透著一股邪氣和霸氣,這才是真正的他。

    她怔怔地望著他,像是今天才看清他似的,突然感到一陣挫敗,禁不住掩面哀號。

    「我怎麼這麼倒霉,老是遇到死皮賴臉的男人!先是魏海,後是你,一個個狡猾奸詐,說的話沒一句真的,只會騙我、欺負我。」

    這話巫嵐可不同意,更正道︰「我跟姓魏的可不一樣。」

    她憤怒的放下手,火大的質問。「怎麼不一樣?都壞透了!」

    「當然不一樣,姓魏的是對每個女人壞,而我只對你一個人壞。」

    她听得一呆。到了這地步,他居然還有臉說,還說得義正辭嚴,讓她氣不打一處來。

    「你就是壞!壞透了!」她氣得捶打他。

    「好好好,是我壞,你打我出氣吧!」

    他笑著邊哄邊吻,像在哄孩子似的撫著她的背,就是不放開她,最後堵上她的嘴,用唇舌挑逗,讓她的咒罵聲成了唔唔聲,慢火細熬,開啟另一場巫山雲雨,用一夜的繾綣來網住她的心。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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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魏海匆匆趕到清岩寺,這陣子他的幾處暗樁都被人挑了,令他忙得焦頭爛額。他知道身邊了奸細,正在嚴加探,處死了幾個有嫌疑的人,尤其是趙大鐵。

    趙大鐵無故失蹤後又出現,雖然解釋了去向,說是喝多了,在女人那兒窩了幾日,可他不相信,憑他多年的直覺,這趙大鐵肯定有問題。

    丙然,沒多久,他分布在薊城的三處暗樁就遭人圍剿,讓他損失了一批手下。為此,他二話不說,立即將趙大鐵嚴刑逼供,這才知道原來他是被寒倚天抓去了。為了斬草除根,他將趙大鐵殺了,丟到亂葬崗,連趙大鐵的手下也不放過。

    他繞過大殿,往後頭的僧房走去,進了其中一間房,已經有人等在那兒,正負手站在一幅佛像畫前。

    「屬下叩見王爺。」

    安王爺緩緩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睨著魏海。他相貌英偉,五官迷人,一看便知身高貴,只可惜那雙眼有些渾濁,看得是長年浸yin在酒色之上。

    他看著魏海,冷哼一聲。

    「雷景,本王當初是看你有些才氣,因此願意提拔你,以魏海的身分,成為薊城的大商人,讓你嘗到名利雙收的甜頭,可你是怎麼回報本王的,嗯?」

    魏海心頭一驚,趕忙單膝跪地。「王爺息怒,是屬下失職,沒想到趙大鐵會背叛,一時失察,讓那寒倚天挑了咱們處暗樁,實在罪該萬死。」

    「寒倚天?」安王爺擰眉。「你說的是那位武狀元,寒老頭他家那個大兒子?」

    「正是此人。」

    魏海表面上是在請罪,其實是故意將話引到寒倚天身上,好讓安王爺曉得有丞相的勢力介入,被挑了幾處暗樁也是情非得已,若換怍其他人,可不只是失去幾處暗樁而已,他這是借機把責任轉嫁到丞相府去。

    安王爺和寒相在朝堂上斗了那麼多年,也該知道寒相大人有多難纏,果不其然,安王爺一听到是丞相府的人插手,立即大怒。

    「相府那小子怎麼會到了薊城?」

    「據屬下所知,那位大公子似乎是來要水賊劫船一事,一路查到薊城來。」

    說到水賊劫船,安王爺立時恍然大悟。為了此事,他被御史在皇兄面前參了好幾本,說他底下的人與水賊有勾結,貪了萬兩銀子,這事讓皇兄大為震怒,拔除了他好幾處的勢力。

    安王爺雖然從商船上得了不少金銀珠寶,但是被皇上查封的莊子、店鋪,以及抄掉的幾處鹽莊,損失都在上萬兩,而他只能心著吞下這個虧,這全是那個寒老賊害的。

    他氣得重重拍桌。「哼!咕王遲早要跟寒老賊算這筆帳!」

    魏海斂下眼底的精芒,揚起狡猾的笑,幸虧有寒倚天頂了這個罪。

    寒曉昭的事是個秘密,只有他幾個心腹知曉,就連安王爺,他都想辦法瞞著。

    安王爺見他還跪著,便道︰「行了,起來吧。」

    「謝王爺。」

    魏海站起身,依然恭敏地躬著身子,不敢有絲毫怠慢。

    安王爺走到他面前,低聲問︰「新的回春秘方可帶來了?」

    魏海抬眼看了下安王爺,討好的低聲稟報。「回王爺,方子在這兒。」他從袖袋里抽出一張紙,恭敬地遞上前。

    安王爺拿過方子,打開仔細審視,疑心地問︰「照上頭說的修煉,真能采陰補陽?」

    「回王爺的話,屬下派人不只在民間四處打探,更遠達北漠和東海,這方子便是從東海那兒找到的,上古傳下的壯陽秘方,尋得不易,王爺可以先試試,便知是否有效。」

    因為他獻上一份壯陽功的方子。在練了一個月後,他因為房事過多而造成的力不從心,不但回復男子雄風,甚至還比以往更加精神百倍,即使一夜御女三人,隔日起身也依然精神飽滿,比宮中的虎鞭湯、壯陽丹,或是各種補湯都來得有效。

    他如獲至寶,立即召見魏海,仔細詢問過程,才知他是無意中得到殘卷,便依照此功修煉,發現房事功力大為精進。

    這幾年來,魏海的確有功,為他尋得了不少方子回來,除了增進雄風,還分批進獻了御女術、養精術、練龍術等等,這回為他找到的,便是采陰補陽的回春術。

    為了尋找方子,他給魏海大批的銀錢和人馬,好讓他為自己做牛做馬,而此人也甚是有才,將他交付的事得有聲有色,十分妥當,直到這次出了事。

    安王爺拿到回春方子,這臉色也好看許多,心想此人還有利用價值,便把怒火給壓下。

    「這回被挑掉的暗樁讓咱們損失不少,你打算如何處理?」

    魏海心下松了口氣,知道回春方子讓安王爺的怒火消了些,暫時還不會對他如何,立即回覆。

    「屬下已經換掉一批人,將所有可能被對方發現的證據全都銷毀,對方雖然挑了咱們的暗樁,但是犧牲的只是些不重要的棋子,請王爺放心。」

    安王爺頷首,將方子收起來,肅然道︰「你知道就好,好好辦事,本王便保你大富大貴,否則……」

    他忙道︰「屬下明白,屬下一定盡心盡力,萬死不辭。」

    安王爺對他的回答甚是滿意。「很好,沒事了,你退下吧。」

    「王爺,屬下尚有一事回稟。」

    「喔?何事?」

    「屬下尋了一位美人,要獻給王爺。」

    一听到美人,安王爺挑高了眉頭。這個魏海不但幫他找到回春術,連釆陰補陽的女人都一起獻上了。

    安王爺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魏海呀魏海,本王手下不知凡幾,卻唯獨你知本王心意,不愧是本王看中的人才。」

    魏海忙謙遜躬身。「不敢,屬下只想報答王爺的知遇之恩,奉上美人不過是聊表心意,尚不及王爺對屬下的浩潮恩情之一。」

    魏海行了個九十度的躬身禮。「屬下遵命。」

    他恭敬地退僧房,轉身離去,在四下無人時,露了冷笑。

    為了彌補這回的過失,讓安王爺息怒,他不得不忍痛割愛。他打听出安王爺看上了醉月樓的花魁嵐兒,雖然他本來想把美人留下,自己偷偷享用,但是出了這事,他只好把嵐兒給安王爺。

    哼,安王爺可是個記仇的人,自己若是不把嵐兒送去給他泄火消氣,恐怕他會記下這筆帳,等著以後處置自己。

    魏海以為這事萬無一失,誰知他千算萬算,都算不到嵐兒會是個男人。他這個yin賊覬覦美色,最終卻敗在美色上,引狼入室,這頭狼不但掏了他的窩,還把他覬覦的羔羊給吃了。

    當魏海回到府里,就見府中亂成一團,他心頭咯 一聲,突生不好的預感,匆匆下了馬車,抓住一名手下質問。

    「怎麼回事?」

    「公子,不好了,嵐兒姑娘不見了!」

    「什麼?」魏海神色劇變,心頭像被人掐住,厲聲問︰「怎麼會不見?你們是怎麼看守的?」

    手下神色畏懼,說話吞吞吐吐的,似是嚇得有些上句不接下句。「屬下失職——屬下——」

    魏海忍住想殺人的沖動,不禁慶幸自己當時沒告訴安王爺要送上的女人是嵐兒,所以這事還有轉圜的余地,只好另找美人進獻了。

    「算了,快去找出來!」

    「可——可是公子——還、還——」

    魏海听得煩躁,厲聲喝罵。「快說!不要吞吞吐吐,小心我拔了你的舌頭!」手下還來不及說完,就見婆子匆匆趕過來,神色慌張地朝他大喊。「公子不好了,寒姑娘不見了!」

    「什麼!」魏海這回驚得魂都要飛了。嵐兒不見了,他還不擔心,但是寒曉昭是他對付寒倚天的籌碼,怎麼也不見了?

    「我養你們這群廢物做什麼!居然連兩個女人都看不住!」他面色猙獰,眼角充血,只覺得頭頂一陣一陣發熱,好似一把火在燒,口中腥甜上涌,這是怒氣攻心了。

    「立刻去找,誰先把人找回來,賜黃金千兩!」

    眾手下大聲應喝,紛紛領命而去。

    魏海不知,這時派人去找早已太遲,因為昨夜巫嵐就帶著昭兒離開了,他們已經走了五個時辰,魏海的人是追不上的。

    「咱們往哪兒走?」寒曉昭好奇地回巫嵐。她身上帶著帳本,與巫嵐連夜離開,這一路上,巫嵐帶她走北邊,接著繞到西邊,最後繞回南邊,依照他的說法,這是欺敵之計,如此才能騙過追兵,掩蓋行蹤。

    巫嵐牽著她的手,對她笑道︰「當然是回去找你大哥。」

    「我當然知道要找大哥,我的意思是,你還要繞多久?」

    巫嵐伸手輕點她的鼻頭,哄著他的小女人。「總得先把我的小媳婦喂飽了,再去找你大哥也不遲。」他們連夜趕路,到現在滴水未進,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寒曉昭臉兒一紅,白了他一眼,心下卻是甜滋滋的。

    「我不餓,咱們還是先趕路,免得夜長夢多。這麼久沒消息,大哥和鵲喜肯定急了。」她當初去見魏海之前,就讓鵲喜听她吩咐先躲在外頭等她消息,若是超過兩個月沒消息,便讓她去找大哥。

    「都听你的。」巫嵐捏了捏她的柔荑,桃花眼笑出幾分魅惑邪氣。他現在恢復了男兒身,妖嬈不減,反倒俊美得有些禍水。

    寒曉昭在得知他原來是萬花谷的蛇護法後,一開始受了不小的震撼,但是在听完他的解釋後,才知他竟是奉命來抓魏海的,不過有件事她不解。

    「你把帳本給了我,交到大哥手中後,魏海必然逃不過官府的通緝,還怎麼把人抓回去交差?」

    「這帳本只是我送給大舅子的一份見面禮罷了,至于人嘛,我還是要綁回萬花谷的。」

    寒曉听了一愣,不禁糊涂了。「官府要的人,豈會同意讓你帶走?」

    「這你就不憧了。」巫嵐笑得一臉邪氣,那雙黑眸里閃著狡獪的精芒。「犯人不見了,官府就得通緝,通緝就有賞銀,咱們先得了賞銀,再把人還回去也不遲哪!」他沒說的是,還給官府後,再把人劫出來,然後押回萬花谷,可謂兩全其美。

    寒曉昭傻了,不敢置信地瞪圓一雙眼。「你要詐官府的賞銀?你、你可別胡來啊!」

    巫嵐將她摟入懷里,含情脈脈的望著她,溫柔地安撫道︰「昭兒乖,莫慌,我不過是借著為民除害,順道掙點聘金罷了,這樣才能把你娶回家呀,我這都是為了你哪——」

    寒曉眼角抽了抽。哪有人這樣掙聘金的?他能為她著想,她是很高興沒錯,可是這事怎麼听怎麼怪呀!

    越是與巫嵐相處,她越是發現,這男人扮豬吃老虎的功力,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她禁不住汗顏,自己到底跟了什麼樣的男人呀……

    巫離側躺在床上,睡夢中感覺到有人輕撫著她的頭發,按摩她的頸肩,這舒服的感覺太熟悉了,有這麼靈巧的按摩手法,這世間唯有一人。

    她睜開眼,往上一瞧,巫嵐正坐在床邊,垂眸望著她。

    「你終于回來啦?」她彎起嘴角,浮現一抹慵懶的淺笑,似乎對他的突然現並不驚訝。

    嗯了一聲,摸著她被挑斷筋脈的手腕。在他送昭兒回來的路上,便接到探子送來的消息,一得知消息,他先讓昭兒自己去見寒倚天,自己便避開所有人潛進屋里。

    巫離看著他,笑問︰「你在生氣?」

    巫嵐看似神情平和,但巫離深知他脾氣,明白他看起來越是沒事,就越是危險。

    「是。」巫嵐摸著她線條優美的手,淡淡吐了一句。「氣得想殺人。」

    巫離嬌媚地笑了。「不行,你不準動他。」她依然身形慵懶,說得雲淡風輕。

    巫嵐盯住她,眼神微眯。「你是認真的?」

    「是啊。」

    他擰眉。「你喜歡他?」

    巫離笑得眼楮也眯成了一條線。「是挺中意的。」

    巫崗盯著她許久,見她似乎不是一時沖昏頭,而是非常斬釘截鐵,不禁訝然。

    「你想留下?」

    「不,我要離開。」

    這回答讓他意外,他挑高了眉。「我以為你既然喜歡他,會留下來做他的女人。」

    巫離卻失笑著搖頭。「他是相府嫡公子,以後會有很多女人,以他的條件,想要什麼女人都行,而我最討厭當眾多女人中的一個,那太沒意思了,所以還是走吧。」

    她行事向來隨心所欲慣了,拿得起也放得下,對她而言,喜歡寒倚天和留下來當他的女人是兩回事,她是巫離,是萬花谷的狐護法,她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由她自己決定。

    巫嵐自幼與她一塊長大,如同她知他,他也知她。

    「既然如此,咱們離開吧,先治你的傷。」

    「那yin賊呢?」

    「已是網中魚、甕中鱉。」

    巫離怔住,繼而笑了。「原來如,明白,那咱們走吧!」

    巫嵐伸手將她拉起,雙臂一提,輕松抱起她,巫離則順勢將臉蛋靠在他的頸窩處。

    「巫嵐。」

    「嗯?」

    「對不起,我該听你的話,不該生事,給你添麻煩了。」

    巫嵐沉默了會兒,低笑道︰「你不生事就不像你了,更何況我還該謝謝你呢!」

    「謝我什麼?」

    「昭兒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啊?」巫離抬起臉怒瞪他,霎時恍然大悟,咬牙切齒地罵道︰「好你個巫嵐,居然搶我的女人!」

    巫嵐不再多說,施展輕功躍上頂梁,帶著她從天井鑽了出去。

    另一頭,寒曉昭正欣喜地去見大哥。

    寒倚天正在和手下議事,听說她回來了,那嚴肅的神色也柔和了幾分,唇角勾起了笑。

    「大哥!」

    寒曉昭大老遠就喊著,三步並作兩步奔來,一進了拱門,便瞧見大哥站在書房門口等著她,她刻跑向他,投向他的懷抱。

    寒倚天冷哼。「還知道回來?」語氣雖嚴厲,掌心卻撫著她的背。

    寒曉昭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抬起頭,吐吐舌,撒嬌道︰「大哥,我好想你,你可想我?」

    寒倚天點點頭。「想,每天想著把你逮回來後,要如何懲罰你。」說著垮下了臉色。

    寒曉昭暗叫不妙,立即搶聲道︰「大哥我錯了,我知罪,所以決定帶罪立功,這帳本肯定能抵我的罪。」她趕緊把藏在身上的帳本拿出來,交給大哥。

    寒倚天狐疑地接過她手上的帳本,見她一臉期待,遂隨手翻了下,不過看了幾頁,便肅起神色,目光轉成了驚異。

    「這帳本是從何處得來的?」

    寒曉昭得意道︰「當然是從姓魏的yin賊那兒偷來的。」

    寒倚天訝異,再度翻開帳本仔細看,這一看不得了,這本帳冊竟牽連廣泛,把官府貪瀆的人名都寫下來了,還有交易地點、銀錢數字,以及交易的項目,如此重要之物,昭兒竟然拿到了?

    想想不對,他的人馬與那姓魏的人馬過招不止一次,這魏賊十分狡猾,這本事關成敗的帳冊,怎會輕易被人偷去?

    「你老實說,到底是如何得到這本帳冊的?」

    寒曉昭就知道一定瞞不過大哥,便將事情大概說了一下,當然,與巫嵐同床共枕之事,她很自動的跳過。

    「我識得一人,他功夫很厲害,這回能偷到這本帳冊全靠他,我想讓大哥見見他。」

    「喔?什麼人?」

    「他也是來抓魏賊的,多虧他護著,我才能順利取得這本重要的證物。」

    寒倚天盯著她。「男的?」

    寒曉昭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是啊。」

    寒倚天立即听出不對勁。妹妹提到這人時,神情與以往不同,難不成這其中另有隱情?

    他正要好好問個仔細,卻被匆匆趕來稟報的手下給打斷。

    「大公子不好了,有奸細闖入,帶走了離兒姑娘!」

    寒倚天神色倏變,立即將帳本收起。「你先待著。」丟下這句,他轉身出了書房,走得不見人影。

    寒曉昭大為奇怪,立即抓一人過來問︰「離兒姑娘是誰?」

    下人恭敬地回稟。「回小姐的話,離兒姑娘是嵐姨娘的婢女。」

    「啊?嵐姨娘?大哥什麼時候納妾了?」

    「小姐有所不知,大公子兩個月前,花了四千兩銀為醉月樓的嵐兒姑娘贖身,納為小妾。」

    醉月樓的花魁?不就是巫嵐嗎?大哥納巫嵐為妾?

    寒曉昭不禁傻眼。巫嵐是男的呀,怎能當大哥的小妾?大哥在知道真相後,不氣瘋才怪!

    震驚之後,她回過神來,也火速出了書房,趕忙去追大哥。

    當寒倚天趕到時,巫嵐正與寒五和寒六對峙,其他手下則包圍在外。

    這是寒倚天第一次見到男人扮相的巫嵐,恢復男兒身的巫嵐可謂俊美無儔,比女子還美,卻同時擁有男子的英悍之氣,從頭到腳無不給人玉致天成之感,桃花黑眸閃著瑩瑩烈焰,風雅的氣度好似畫中走出來的美男子。

    這麼一個謫仙俊朗的男人,手中正抱著巫離,巫離則兩手圈著他的頸子,既自然又親密,好似他們本來就是如此相熟。

    一個俊美邪魅,一個艷媚凊麗,偎在一塊,那畫面得令人移不開眼,彷佛是游走天地的神仙眷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寒倚天不禁怒火中燒,眼中殺機盡現。

    「來者何人?」他沉聲問。

    巫嵐看寒倚天一臉想殺人的表情,低聲對巫離說︰「他在瞪我呢,八成以為我是你的姘頭。」

    巫離也瞧見了寒倚天的怒火,她有些復雜的看著寒倚天。沒見到他之前,她可以表現得很灑脫,想走就走,可一見到他那憤怒的目光,反而令她有些心虛。

    她發現自己其實萬分不舍,這種感覺對習慣了來去自如、我行我素的她是十分陌生的。

    在這不算短的日子里,她與他之間發生了許多事,原來在不知不覺當中,他已經慢慢走進她的心里,看著他,她居然有些心疼。

    「走吧。」她垂下眼,回避他的視線。就讓他誤會,讓他以為自己是個壞女人吧。

    巫嵐挑了挑眉,眼中閃過狡芒,忽然開口道︰「離兒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男人傷害你的。」說完還在她的發上印下溫柔的親吻。

    這個動作果然惹來寒倚天更盛的怒火。他拳頭緊握,青筋浮現,彷佛要將巫嵐碎尸萬段。

    巫離見狀,暗叫不好,擰眉低聲道︰「你發什麼神經?」她知道巫嵐是故意的,這不是存心挑釁嗎?

    巫嵐冷哼。「沒事,就是報復一下,若不是你反對,我必然打斷他的筋骨。」巫離不想巫嵐事,也不願寒倚天有事,這兩人一旦打起來,肯定兩敗俱傷。

    「快走吧,別耽擱了。」她催促道。

    見他們要走,寒倚天憤怒大喝。「一個都別想走!」

    他提氣一躍,如獵鷹出擊,內力凝聚掌心,殺氣騰騰地朝巫嵐的天靈蓋打去。

    巫嵐周身邪氣凝聚,將巫離護到身後,打算接下這一掌,與他比拼內力。

    巫離見狀,猛然一個轉身,擋在巫嵐前頭,看著寒倚天的掌心打下來,不閃不躲。

    寒倚天瞳孔急劇一縮,及時收掌,一個猛然翻身,驚險抽身,可他這是全力一擊,毫不留情,只來得及收回七成力道,巫嵐隨即將她拉開,及時化解了其余的三成力道。

    寒倚天強忍著內息翻涌,惡狠狠地盯著他們銳眸里的妒火如同烈焰,要將兩人灼燒殆盡。

    這時寒曉昭急急趕來,正好見到適才那一幕,她又驚又急,對方果然是巫離。而在瞧見巫嵐後,她更是震驚,但來不及細想,見大伙兒將他們兩人包圍,似乎要對他們不利,她趕忙上前阻止。

    「住手,不準傷害他們!」她急急上前道。

    巫離瞧見寒曉昭,露出微笑。「昭兒,好久不見了。」

    「巫離姑娘,久違了。」寒曉昭拱手道。她與巫離相識于共患難,巫離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救她、護她,這份恩情,她銘記于心。

    眾人見大小姐與離兒如此相熟,皆是一怔。

    寒曉昭走向大哥,忙道︰「大哥,巫離姑娘曾對我有救命之恩,不能傷她。」也不能傷巫嵐,但是在沒搞凊楚之前,她最好先不要說。

    小姐的話讓眾人吃了一驚,寒五和寒六亦是感到意外。

    寒曉昭當著眾人的面,把自己遇上水賊一事大致說了下,好讓大哥和大家明白,這兩人傷不得。

    寒倚天早就猜到巫離對妹妹並無傷害,這下更證實了他的想法,他卻更為憤怒。

    因為這個女人什麼都不對他說,也什麼都不向他解釋,她想來就來,現在則是想走就走,把他當成什麼了!

    在招惹他之後,她卻當著他的面依偎在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里,甚至還不惜以肉身護著對方,這令他怒火沖天。

    「女的留下,男的殺了。」他現在渾身都是殺氣,似一頭嗜血的狼。

    寒倚天回頭盯住妹妹。「為何?」

    她到大哥身旁,以兩人能听到的聲音小聲說︰「大哥,那帳本就是他幫我取得的。」

    寒倚天意外。原來妹妹口中的同伴指的是他?又想到妹妹提及此人時的異樣神情,分明有曖昧,這不但沒讓他打消殺意,反倒更加怒火填膺,很明顯這男人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令他怒不可抑。

    「將他們抓起來!」

    「是!」眾人齊應,刀劍全指向兩人。

    寒曉昭急了。「大哥——」

    「閉嘴!」

    巫嵐輕笑一聲,忽然吹了一句響哨,受他命令來接應之人立即現身,大批的蒙面人將原本的包圍之勢變成了侵襲之勢。

    巫嵐抱起巫離退到自己的人馬中,在眾人的掩護之下速速退去,見寒倚天拔腿要追,邪邪一笑,手一揮,一陣白霧隨風吹來。

    「小心毒粉!」

    眾人紛紛閃躲,寒倚天也立即閉氣,趕緊退出,來不及避開的人紛紛倒地。霧面人意在護著兩人撤退,見救援已成,便立即離開,不再戀戰。

    寒五和寒六也趕忙閃避,唯寒五吸了點粉末,趕緊封住自己的穴位,盤腿坐下,運功逼毒。

    寒六倒是躲開了,他趕忙去查探倒在地上的人,然後松了口氣,走向大公子稟報。

    「大公子,這只是迷藥,不會傷人性命。」

    寒倚天盯著那兩人離去的方向,沉聲道︰「傳我命令,讓探子跟著他們,別追丟了。」

    「是。」寒六將大公子眼中的不甘看在眼底,心下嘆息。看來大公子是認真的了。

    寒倚天收回視線,一轉身,淩厲的目光朝四周搜尋,冷聲問︰「大小姐呢?」眾人皆是一怔。

    不知何時,適才還在這兒的大小姐已經不見人影,眾人面面相覷,沒人敢回話。

    寒倚天厲聲命令。「還不快去找!」

    「是。」沒中迷藥的手下趕忙應聲,匆匆轉身去找人。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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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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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1)

寒曉昭瞞著大哥偷偷溜走,的確是去追巫嵐了。

發生了這種事,她必須向巫嵐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說好她先拿帳本回來交給大哥,然後跟大哥說明,再將他引薦給大哥,怎麼到最後是他把巫離帶走,還把大哥氣成那樣,像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在這種情形下,她根本不敢留下來應付大哥的怒火,只能先去找巫嵐把事情問個凊楚。

她在後頭追了沒多久,就追丟了人,她一時不知該怎麼辦,這時候一名蒙面人突然現身,朝她拱手道:“寒姑娘,巫嵐公子知道你會跟來,吩咐屬下來接你,請隨我來。”

寒曉昭打量了下對方,點點頭,立刻跟著蒙面人走。

對方帶著她走了一段路,最後進了一間賭坊,她一臉疑惑地看向蒙面人。

“這裡是巫嵐公子的地盤,姑娘請這邊走。”蒙面人解釋道。


寒曉昭只好繼續跟著走,心下不禁嘀咕。又是青樓,又是賭坊,這個巫嵐還真是……她罵歸罵,卻也十分好奇,他到底在薊城安插了多少勢力?

蒙面人領她進入一間密室,穿過通道,最後來到另一處院子,這一路上都有人把守,想通過還得給暗號,至於是什麼暗號,她根本連看到的機會都沒有。

穿廊過橋後,又到了另一處院子,一名女子已經等在拱門處。

蒙面人將她送到這裡後就離開了,女子隨後領她往屋內走去。

寒曉昭進了屋,往內房走,便瞧見了巫嵐和巫離。

巫嵐正在為巫離解開封住武功的穴道,寒曉昭來到時,他才剛運完功,回頭對她一笑。

“昭兒,快過來讓我抱抱。”他回她伸出手。

寒曉昭臉紅了,白了他一眼,心想這裡還有別人呢,這傢伙也不檢點些,不過她還是走過去了,卻站在兩步之外,插腰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好好解釋。”

巫離原本正閉目養神,這時也睜開了眼,轉頭對她笑道:“昭兒,別理他,過來給我抱抱。”同樣朝她伸出手。

寒曉昭被這兩人搞得好氣又好笑。一個是她的真男人,一個是她的假相公,但這兩人同樣不正經,發生那麼大的事,還能嘻喜皮笑臉的逗她。

“你們別逗我了,快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我大哥會那麼生氣?”

巫離不答,卻一臉嚴肅地反過來問她。“你倒是先跟我說說,怎麼會跟他好上了?是不是他強迫你的?”她指著巫嵐。

寒曉昭被問得一呆。她畢竟是相府小妲,雖然自幼習武,比一般閨閣千金豪爽,但是臉皮還是沒他們兩人厚,這臉一羞,氣勢上就弱了,在巫離質問的光下,她立即氣羞得跺腳。

“還不是因為他,這人簡直就是千年老狐狸,我是被他騙的!”

“什麼?告訴我,他怎麼騙你的?”


寒曉昭覺得終於有人為她抱不平了,她立即向巫離告狀,說巫嵐如何誘她、拐她,害她糊里糊塗的就給了他,而且不給也不行,因為她的清白早就被他上下其手的模去了。

巫離聽了恍然大悟,禁不住靶嘆。“原來如此啊!哎,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呢,他對你挺好的嘛!”

寒曉昭見鬼的瞪大眼。“他這叫好?”

“當然好了,他沒打你,也沒折磨你,還幫你推拿按摩、伺候你,比我幸運多了,不像你大哥,那才叫折磨人呢。”

寒曉聽了又是一愣,疑惑地問:“我大哥對你怎麼了?”

“他呀,挑斷我的手筋和腳筋,封住我的武功,對我霸王硬上弓呢。”

寒曉昭驚呆了,原本要控訴的話全都卡在喉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太驚愕,也太震撼,那個不近的大哥,竟然會對巫離做出這種事?

“怎麼可能?我大哥他不是這種人!”

“他當然不是人啦,是禽獸嘛,你瞧,我的手筋和腳筋都斷了,巫嵐為了救我,就跟你大哥打起來了。”

“這……這……”寒曉昭只覺得腦筋一片空白,遲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那個大哥竟會做這種事?

她一時心緒煩亂,無法接受。

巫嵐失笑,上前摟住寒曉昭,回頭睨了巫離一眼。“莫嚇她了,我可是要娶她進門的,若是把她嚇跑了,我還得回頭去追,少不得再跟她大哥打一架。”

巫離聽了噗哧一聲,哈哈笑出來。

寒曉昭見了,不禁疑惑地看向巫嵐。“她是說笑的對吧?我大哥沒做這些事吧?”

巫嵐卻是吁了一口氣,嘆道:“她沒說笑,你大哥真的挑斷她的筋脈,強了她。”


寒曉昭再度驚訝地掉下巴,整個人都傻得說不出話來了。

巫嵐搖頭嘆氣後,把臉撇到一旁,立即竊笑。他沒說的是,這一切其實都是巫離自找的,她若存心招惹一個男人,那男人不變成狼才怪。

不過這些事,他是不會告訴昭兒的,因為她太單純了,他就喜歡這樣的她。

巫嵐認為這時寒倚天肯定是全城搜捕他們,為了躲避寒倚天的追擊,他們在此躲了半個月,他在照顧兩個女人的同時,也能調派人手去暗中處理魏海這個婬賊。

在這期間,寒曉昭一直守著巫離,看得岀來她對大哥的行為感到有些慚愧,彷佛想為她大哥的行為贖罪和彌補,因此始終隨侍在側,誠心誠意的伺候她。而巫離在知道她原來也是來抓魏海,並非一個柔弱的女子後,反倒更喜歡她了。

這姑娘雖然貴為相府千金,卻沒有貴女的架子,她有情有義,又懂得知恩圖報,還因為想為她大哥贖罪,盡心盡力的服侍她,讓巫離都開始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了。

連她都喜歡這姑娘,更何況是巫嵐,難怪這傢伙會把人拐到床上去。

這半個月,巫離好吃好睡地養著,這個時候她能做的便是不給巫嵐添麻煩,好讓他專心去對付外頭的事。

半個月後,巫嵐告訴她們倆,明日城門一開,就啟程上路。

巫離知道巫嵐擅於計謀,他若說能出城,必然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倒是寒曉昭依然擔心。不是她不相信巫嵐,而是因為她明白大哥的能耐,所以感到忐忑不安。

巫嵐含笑安慰她。“放心吧,你大哥已經出城了。”

寒曉昭聽了,十分詫異。“大哥出城了?我以為他會在四個城門埋伏人馬,仔細查探每位出城的百姓呢。”

“他的確這麼做了,所以我找了兩個身形和你們相像的人易容出城,讓你大哥帶人去追。”

寒曉昭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她皺皺鼻子,橫了他一眼,“你可真狡猾。”


“多謝誇讚。”巫嵐輕點她的鼻尖,惹得寒曉昭又瞪圓了一雙眼。

一旁的巫離淡淡笑了笑,卻沒說什麼。雖然她看似一如往常,但巫嵐瞧得出來,出城的決定已讓她心中不捨。

棒岀城時,他們三人都易了容,扮成糟老頭、胖大嬸和醜丫頭,一家三口坐著驢車輕輕鬆鬆地岀了薊城後,便換乘馬車趕了一日路,晩上則夜宿農舍,隔日又繼續賣上路。

這一路順暢,並無追兵,三人便恢復了容貌,正當他們以為完全月兌離寒倚天的追捕時,卻意外遇到了偷襲。

一名刺客持劍從背後刺殺寒曉昭,所幸即時被巫嵐制住,將人壓制在地上,在看凊對方的真面目時,巫嵐和寒曉昭都怔住了。

這人是紫瑾。

若非紫瑾自己找上門來,巫嵐和寒曉昭都忘了還有她這號人物。

“是你?”巫嵐擰眉。他將紫瑾壓制在地,把她拿劍的右手臂折在身後,讓她動彈不得。

“是你們害了公子,我要替公子報仇!”紫瑾咬牙切齒道。

“但是他並沒有傷害你們,你們卻殺了他,讓他七孔流血,腸穿肚爛而亡,你們太過分了!”

魏海死了?寒曉昭詫昇地看向巫嵐,用眼神問他,人是不是他殺的?

巫嵐笑得邪魅,冷冷道:“魏海的死,是安王爺下的手。”

這話讓三個女人不禁驚訝。

巫離挑眉。“安王爺”三個字,她可是一點都不陌生,那人還是巫嵐的仰慕者呢。

“難不成安王爺知道魏海搶了你,所以醋勁大發,因此殺了魏海這個情敵?”巫離道。


此話一出,寒曉昭又震驚了,見鬼的瞪向巫嵐。

巫嵐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當然不是,魏海是安王爺的手下,這幾年受安王爺的命令,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這回東窗事發,安王爺為了自保,所以滅他的口。”

必於這件事,巫嵐在三天前便收到探子的消息,他也感到很意外。千算萬算,唯獨漏算了安王爺這個人,沒想到他會殺了魏海。

寒曉昭瞪了巫嵐一眼,以眼神警告,等等他要好好解釋安王爺是怎麼回事,現在先處理紫瑾這個麻煩的女人再說。

“聽到沒有,殺死魏海的是安王爺,你找錯人了!”

紫瑾憤恨地搖頭。“不,你們騙我,公子對安王爺忠心耿耿,他為何要殺公子?”

“當然是為了這份秘笈。”巫嵐將一份紙晾在她眼前,正是他從銀鐲裡拿岀來的那份“烙日神功”秘笈,原來這份秘笈早就落在他手中。

紫瑾看到這份秘笈,一時傻了。

“魏海一直在找的,便是這份『烙日神功』的秘笈,你長年跟著他,必然知道這件事,對吧?”

紫瑾呆呆的盯著眼前的秘笈,魏海對“烙日神功”有多瘋狂,她最清楚。

“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烙日神功』並不是什麼偉大的神功,而是一門走向自我毀滅的武功,因為修煉此功的男人將會大增,需要大量的女人來發洩積在體內的毒火,這就是魏海不停找女人的原因,你明白嗎?”

紫瑾呆住,因為巫嵐的話完全說中了,魏海的確不停地換女人,好像永遠都不滿足。

“所以——”巫嵐嚴肅地告訴她。“魏海愛的不是昭兒,也不是嵐兒,今天就算不是昭兒或嵐兒,也會是其他女人,因為他真正愛的是『烙日神功』帶給他的權勢,以及奷婬女人的征服欲,他還利用『烙日神功』巴結上安王爺,今日他就算沒有死於安王爺之手,最終也會走火入魔而死,這就是『烙日神功』的真相。”


這真相太讓人震驚,紫瑾一時無法接受,恨聲道:“你騙我!”

“傻姑娘。”巫嵐嘆息一聲,突然松玕手,將她從地上扶起,為她輕拍被弄髒的衣裳,理好她微亂的鬢髮,這疼惜的動作令紫瑾不禁一怔,呆呆的看著他。

“你若想知道真相,就帶著這份『烙日神功』去找安王爺,只要你把此神功獻予他,他必會賜你榮華富貴,就像他賜給魏海的一樣。你若想為魏海報仇,很簡單,不必冒著生命危險去刺殺他,只要他開始修煉神功,便是走上油燈枯盡的不歸路,等到他走火入魔時,便是你大仇得報了。”

巫嵐握住她的手,溫柔地將秘笈交到她手裡,然後將她的手掌合起來,輕輕拍著。

“你年輕貌美,應該帶著安王爺賜給你的財富去展開新的人生。天地之大,總有你的容身之處,也總有一個懂得你的付出,珍惜你的好,真正喜歡你的男人。”

巫嵐伸手為她把一綹亂掉的鬢髮塞到耳後,就像在打理一個珍寶一般。“真心的價值決定於你把它給誰。魏海配不上你,你該把真心收回,送給懂得珍惜之人。”

紫瑾握著手中的秘笈,不知為何,她的淚水緩緩掉了下來。這每一字都說進她的心坎裡,好似她內心的傷口終於有人看見,也明白了。

巫嵐為她拭去淚水,輕聲道:“這世間上,什麼人都有,你若不去找,又怎知會沒有一個捨不得你哭、只願你笑的男人,你說是不是?”

紫瑾身上的殺氣已消,有的只是迷惘。她這輩子都以為只要自己一心一意對男人好,男人也會被她感動,反過來對她好,但是她始終等不到魏海的好,反而被他不斷地驅使、利用,她只好不停的滿足他、討好他……

她的下巴突然被人托起,打斷了她的神識,迎上的是巫嵐正經嚴肅的臉。

“要忘記一個人也不難,只要你不再去想他,把他從你心裡拔除。”他指著她的心口,正色道:“只有這裡空了,你才能裝得下其他人,一切就看你自己願不願意了。”

話已說盡,巫嵐越過她來到寒曉昭和巫離兩人身邊,扶她們上了馬車,駕車而去,留下紫瑾一人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寒曉昭好奇地掀開車簾往後瞧,在揚起的塵土中,只剩一個模糊的影子,孤伶伶的站在那裡。

她出了車內,坐到巫嵐身邊,陪他一起駕馬車,好奇的盯著他。

“真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好心,不但放過她,還對她說了那些話。”適才那些話,她聽了也十分感動哩!她很高興,原來她喜歡的男人有一顆寬容的心,她又對他刮目相看了不少。

巫嵐轉頭望她,對她邪邪一笑。“她只是一顆棋子,殺她並無意義,不如讓她把那份秘笈送去給安王爺,誰教那人殺了魏海,破壞我的計劃,不但賞銀沒了,也讓我無法對谷主交差,我豈能就這麼放過他?”

寒曉昭僵住了,眼中有著不敢置信,卻還抱著一絲希望。

“你剛才對她說的那些話,不是為了她好嗎?”

巫嵐卻是諷刺一笑。“她又不是我的女人,我對她好做啥?”他騰岀一手摟住昭兒的腰,揚起魅惑的邪笑,眼中光芒閃爍。“我只對你一人好。”

寒曉昭呆呆地張著嘴,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了。

巫嵐忽而又轉成了賊笑。“我若是不這麼說,她能放過咱們嗎?她若聰明,就照我的話做,起碼還有一線生機;若是她想不開,非要去報這個仇,便是咎由自取,安王爺自會幫我收拾她。”簡而言之,就是借刀殺人,至於誰先殺誰,他不在乎。

寒曉昭完全傻了,只能瞠目結舌地瞪著他。搞了半天,他不是在安慰人,而是在算計人?她早該知道這傢伙的劣根性,甜言蜜語像不要錢似的,她居然還聽得感動,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

巫嵐見她這模樣,不禁愛憐地嘆了口氣。“傻昭兒,你在勾引我嗎?”

這表情、這眼神,真是生來克他的,勾得他心癢癢,恨不得好好蹂躪——噢不,是好好疼愛她,而他也這麼做了,直接低頭堵住她張開的嘴,探入火舌,恣意品嚐,惹得她回過神來,又驚又氣地打他,發出含糊不清卻曖昧勾人的唔唔聲。他們的對話,車內的巫離全都到了,可她只是淡淡一笑,自始至終都沉默不語。


只要不想他,心裡空了,就能裝得下其他人嗎?

她無聲地笑了。好吧,她試試看,儘量不去想寒倚天,時間久了,是不是就能把他忘了,這心口就不再這麼……隱隱作痛……

馬車趕了一天的路,在天黑之前駛進一處小鎮,停在一座莊子前,巫嵐的人馬已在此與他會合,似是早有安排。

巫離以為只是暫時在這莊子休整幾日,但巫嵐卻告訴她,他們留下來是為了等鬼七過來。

“鬼七大夫?”巫離頗為訝異,她以為巫嵐會直接回萬花谷。

“咱們的探子收到消息,鬼七那老頭不在萬花谷,而是在這附近,所以咱們就在這裡等他,讓他在這幫你接好筋脈。”

表七醫術高明,是江湖上名聲傳揚已久的大夫,據說他能將人剖月復開肚後,把肚子縫回去,把人命救回來,也由於他這醫術太過奇詭駭人,有如向閻王討回人命,因此江湖上給了他一個“鬼大夫”的封號。而他排行老七,從此大家便叫他“鬼七”。

巫離斷掉的筋脈,也只有鬼七能接得回去。

她點點頭。“也好,省得回去後讓谷主瞧見我這狼狽樣,惹她傷心。”

他們四大護法自幼與谷主巫依雪一塊長大,谷主視他們如兄弟姊妺,他們也對谷主維護有加,忠心耿耿。這回她有辱谷主使命,還受了傷,正愧疚著,巫嵐的安排正好稱了她的意,也樂得省事,便在這處莊子住下了。

這幾日,巫嵐逮著機會便想把寒曉昭拉去親熱,寒曉昭原本不肯,她覺得自己有義務要照顧巫離,但是巫離不想打擾小倆口的甜蜜,便主動走開,自己找了個地方躲起來,想一個人清靜。

她在莊子附近走走,偶爾會爬上山坡,望著遠處發呆,這時候她總會忍不住去想,那男人在知道追錯人後,是否會暴怒?

答案是肯定的,以他那性子,必定會累積許多怒火,積太多就得洩火,不知他是否找了其他女人發洩?


他府中漂亮的女手下也不少,就拿伺候她的滿穗來說,長得也是小家碧玉,我見猶憐……

巫離突然一陣煩躁。明明決定不去想他了,怎麼越想越多,居然還在意他會找哪個女人,一點也不像她。她討厭這樣不乾脆的自己,也氣這祥的自己。

“走吧,回去……了?”她轉身對兩名負責保護她的手下命令,卻立刻呆住。突然岀現的兩名男子擋住了他們的路,兩名手下立即拔刀,護在她前頭,對她道:“巫離姑娘莫慌,這兩人由咱們對付,你快點走。”說完便奮不顧身的上前和對方打了起來。

巫離眨了眨眼。她一點也不慌,而是驚訝,因為這兩人她認得,正是寒五和寒六。

這兩人都來了,代表寒倚天就在附近。她左右張望,搜尋他的身影,心想他會藏在什麼地方?直到身後傳來一股異樣的存在感。她心頭咯噔一響,轉身去看,果然就見他站在身後,挾帶著迫人的氣勢和咄咄逼人的威壓,一雙佈滿血絲的赤目正盯著她。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尚未來得及反應,已被他快速點穴,動彈不得。

寒倚天打橫抱起她,施展輕功,提氣躍出百丈遠,落地時,已經有人在等著他了。

他抱著她,翻身上馬,一手扯韁,一手圈住她,駕馬疾馳而去,大隊的人馬也呈兩列並馳之勢,將他們護在中間,一路上緊跟著。

巫離因為被點了穴,無法動彈,只得乖乖的待著,可她一點也不生氣,相反的,平日的煩躁一掃而空,她甚至彎起了嘴角,莫名感到雀躍。

她靠在這副胸膛上,感到說不出的安穩,絲毫不擔心寒倚天會怎麼處置她,她只知道這鬱結多日的心口終於寬闊了,即使是路邊不起眼的小花小草也變得特別美。

她打了個呵欠,多日來因為煩悶而緊繃的精神終於可以放鬆下來,睡個好覺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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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2)

不知睡了多久,當她醒來時,發現自己已在馬車上,而寒倚天正抱著她,讓她躺在他懷裡。

他神情冰冷,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寒意,冷得沒有一點人性。

她睜開眼後,他也沒看她,但她知道,他曉得她醒了。她動動身子,發現自己的穴位已經被解開。

她沒棦扎,繼續慵懶地偎在他懷裡,一雙美眸淨瞅著他瞧。他的下巴長了鬍渣子,看得岀來多日未打理,似是許久未歇,難不成他一直不停的找她?

他一直不看她,似乎視她如無物,她看久了,困得無聊,便伸手去玩他的鬍渣子,模模這又捏捏那的,她自己玩得不亦樂乎,倒是有人沉不住氣了。

他抓住她的手,惡狠狠地瞪向她。

終於肯正眼看她了,把她找回來,她睡著了也不吵醒她,還抱著她,讓她繼續躺在他懷裡,讓她睡得安穩,這代表什麼?代表他在乎,就算故意冷著臉,也騙不了她的。


寒倚天瞪著她,佈滿血絲的紅眸看起來著實有些嚇人,彷佛要吃人飲血一般的可怖,而她則是好整以暇的等著,不怕死地又去撩他。

“我渴了,快給我。”這話說得曖昧,簡直就是存心火上澆油。

寒倚天死死瞪著她,猛然低下頭,如狼似鷹般掠奪她的小嘴,狠狠吻住她。

巫離嚶嚀一聲,任他粗魯地吻著自己,她還伸岀一隻手往他下頭模去,果然擎天如柱。

“瞧你……才幾日不見,怎麼都上火成這樣了……”

寒倚天只覺得彷佛被雷擊,從腳底麻到了頭頂,下月復如同被打了雞血似的,慾火沖天。

“停車!”他吼聲命令。“所有人退岀十丈之外,沒我的命令不準靠近!”

話一出,所有手下不敢耽擱,立即退開,在十丈之外形成包圍之勢,並轉過身,背對馬車。

不久,震動的馬車裡傳來女子隱約的申吟,大約持續了一刻,便歸於靜止。

“啟程!”

大公子一命令,眾人又立刻回來,一切如常,無人敢發出一點聲音,眼晴更不敢亂瞟,只敢把驚訝放在心裡。沒想到向來自制過人的大公子,一遇上那女人,果然又變了。

馬車直接駛入院子裡,車子一停下,就見大公子下了馬車,用披風把懷中的女人包個嚴實,大步如飛地進了屋子,在帶上門之前,火速丟了句命令。

“去抬熱水進來!”

把人帶進屋後,寒倚天便不再出來。一連三天,膳食都是派人直接送進屋裡,沒大公子的命令,無人敢這時候去打擾大公子,就連向來反對那女人的寒六,這會兒也沒話說了。

大公子為了找她,幾近一個月來日夜忙碌,不眠不休,那陰沉的模樣連他們看了都提心吊膽,簡直是著魔了,所以寒六也看開了,與其讓大公子走火入魔,還不如迷上那個狐狸精,起碼大公子能恢復正常,他們這些手下也能喘口氣,否則大公子繼續那猙獰的樣子,難保不出事。


巫離這三天里根本下不了床,這男人活似餓死鬼投胎,怎麼喂都喂不飽,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全都是他的烙印,不過她卻變得更妖嬈嬌豔了,彷佛一朵盛開的花有了充足的露水滋潤,只讓她美得不可方物。

寒倚天身上那陰沉沉又駭人的殺氣沒了,恢復了往日的沉穩,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鬍渣子還留著,只因為她說了一句喜歡,要他不準刮,他便留下了,惹得跟在後頭的寒六看到大公子一臉的鬍渣,活像個粗人,便三不五時的嘆氣,嚇得寒五踢他一腳,要他注意著點。

這時一名探子來報。“大公子,人抓到了。”

寒倚天聞言,雙眸亮得驚人,立即問:“人呢?”

“在前廳屋裡,讓人守著。”

“很好,立刻把人帶到後院。”說時已快步朝後院走去,這才剛從美人屋裡岀來,踏進前院,連椅子都沒坐,便又迫不及待的回去找美人了。

巫離正讓人伺候著更衣,把頭梳好,插上寒倚天送給她的白玉簪,便從銅鏡裡瞧見寒倚天來了,她不禁感到毫異。這傢伙洩了三天的火還不夠啊?怎麼又回來了,難不成他真的走火入魔沒救了?

寒倚天二話不說將她一把摟起,坐在床邊,將她放在腿上,對她道:“我找了一名大夫來為你接回筋脈,他是江湖奇人,醫術了得,一定能治好你。”

巫離見他神采奕奕,說時還比她興奮,而她也感覺到他對此事的在乎和重視,心頭不禁暖暖的。

說真的,這世上除了鬼七,大概無人可治好她這傷勢,但她捨不得潑他冷水,也是難得的柔順乖巧。

“真的?”她故作一臉驚喜。

他剛冷的面龐上難得有了笑容,對她保證。“據說他醫術神奇,曾把人開月復剖肚,又不知用了什麼奇妙的法子,把人從鬼門關救回來。此人行蹤飄忽,不容易現身,我近日終於探得他的蹤跡,把他請請來了。”其實是抓來的,但他不想讓她操心,只希望她高興,其他事都由他來承擔。


巫離聽了,卻是心頭一跳。怎麼他說的這個大夫,聽起來有點熟悉啊?

“把人帶進來!”寒倚天朝外頭沉聲喝令。

不一會兒,寒五和寒六就把一名老頭給押進來了。

巫離一看,人都驚呆了,這位大夫不是別人,正是鬼七!

沒想到寒倚天竟然抓到了鬼七,瞧寒五、寒六那俥仗,人根本不是請來的,而是綁架來的吧?

寒倚天沉聲道:“鬼七,你若能把她的傷治好,我必然重金酬謝,絕不少你一分銀子。”

表七被強迫抓來,本就很不高興,他豈是人人隨便就能指使的?哼!

他連對方的臉都不看,更沒瞧他抱在懷裡的女人,而是垮著一張臉。

寒倚天見狀,眼底閃過狠絕,不過在他開口威脅之前,巫離已經先他一步說話了。

“鬼七大夫,久違了,您老還是這麼健朗啊!”

表七聞言,狐疑地轉頭。這一看不得了,他先是驚訝的瞪大眼,接著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立即朝巫離拱手躬身。

“老夫叩見狐護去。”

在眾人的錯愕之下,巫離笑嘻嘻的道:“您別多禮,我男人是關心則亂,急著想找人救治我,所以對您粗魯了點,您別計鉸,我在這裡給您賠不是。”

狐護法在萬花穀人的心中,那身分是絕對高貴的,鬼七也不例外。

“狐護法說這什麼話,只要您一句話,老夫就算遠在千里,也會日夜兼程的快馬趕過來。”鬼七說做就做,立即吩咐寒五和寒六。“快去把老夫的藥箱拿過來。真是的,你們怎麼辦事的,也不說清楚,害老夫以為遇賊了,被氣個半死,既然是來看病,那藥箱也不給我提過來?”

寒五和寒六聽得臉都抽了,敢情這老頭把他們當藥僮使喚了?


“快去!”

寒倚天都開口了,寒五和寒六也只得模模身子,趕緊去跑腿。

待兩人離去,寒倚天叫來管事。“給大夫在外廳上茶、看座,好生招呼,別怠慢了。”

避事連忙應聲。“大夫,您請,我給您上茶。”

表七看了狐護法一眼,得到她的點頭應允,他才抬起架子,對他人又是一副不好相與的態度,踱步到花廳去。

他一掀簾出去,寒倚天便摟緊她的腰,氣息灼著她的耳畔,低聲質問,“狐護法?萬花谷?”

表七來自萬花谷,萬花谷位在深山裡,地勢崎嶇,地點神秘,平常人進入不得,他卻稱呼巫離為狐護法,原來她竟是來自萬花谷?

寒倚天雖然身在朝廷,可關於萬花谷在江湖上的傳言,卻也是聽聞的。

“你為何不對我說?”他板起怒顏,嚴厲地瞪著她。直到現在他才知曉她真正的身分,還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不禁十分吃味。

巫離低笑。就算他露岀這種嚇人的表情,她也不怕他。她媚色瀲灩地橫了他一眼

“本來是要說的,誰知道你這人難纏得緊呀。”她指指自己嫣紅的小嘴,意有所指的埋怨。“這三天嘴忙著,根本沒空說呀。”

寒倚天眼瞳燃起了幽火,感到下月復一熱,知道她是故意的,忍不住深深做了一個吐納,把手臂一牧,將她的腰圈緊,低罵道:“你這個小妖精。”

這話惹得她格格笑出聲來,嗓音清脆悅耳,將他的心撩撥得微微擺盪,不知不覺也軟化了臉上冷硬的線條,笑意從眼底蔓延。

有鬼七這個神醫在,巫離的筋脈便能重新接上,寒倚天隨侍在旁,一心一意的守著她,寸步不離。

三日後,管事匆匆趕來稟報。“大公子——”


寒倚天正哄著巫離上藥,她又不乖,不是嫌藥難喝,想偷偷倒掉,要不然就是不肯乖乖塗藥,他若不盯著,就給她糊弄過去了,這時候正忙著,一聽到管事的聲音,連什麼事都沒問,就想打發走。

“沒什麼重要的事,就別來煩我。”說完又哄著巫離。“別亂動,你若是不好好塗藥,我就點你的穴了。”

大管事哭笑不得,忙道:“大公子,小姐回來了。”

寒倚天頓住。他這個妹子,上回跑得不見人影,必是去追那個小白臉了。

“是嗎?知道了。”他冷道,心下輕哼,還曉得回來,等處理好離兒的傷,他再去好好管教這個妹妹。

避事把牙一咬,又高聲稟報。“大公子,小姐不僅回來了,還把嵐姨娘帶回來了。”

這回不只寒倚天驚訝,連巫離也驚訝了。

巫嵐來了?

巫離的心情有些複雜。老實說,她改變心意了,暫時不想離開寒倚天,她不知道未來兩人會如何,不過萬花谷的人向來敢愛敢恨,隨心所欲,若是遇到了有緣人,也是提得起、放得下的。

她若改變主意,不知巫嵐能否接受?枉費他花了大把功夫要把她帶走,結果到頭來,她還是決定留在寒倚天身邊,不知他會不會生氣?

她在這兒傷腦舫,卻不知她此刻憂心的神態,看在寒倚天眼中,卻成了吃醋和傷心,聽到他的姨娘回來了,她心裡必然不是滋味。

寒倚天心中高興。她果然還是在乎他的,並不全然像表面展現的那般淡然。

“你等著,我去去就來。”他將她放回床上,叮囑她等自己回來,見她應允,便速速離去。

巫離趁這個時候,一個人在屋裡好好的想一想,該如何跟巫嵐交代?她決定跟巫嵐說明白,先不回萬花谷,改日等傷好了,她再回去見谷主,親自請罪。


哪想到寒倚天出去還不到一刻,人便回來了,讓她十分詫異。

“這麼快?”她狐疑地問。

寒倚天心想,她果然很擔心,見他這麼快就回來了,還一臉的驚喜。可他哪裡知道,巫離是不相信巫嵐有這麼好打發。

寒倚天抱起她放在腿上,將她摟在懷裡,決定把話說凊楚,對她表明心跡。

他勾起她的下巴,認真地看著她,一字一字地說:“當初收她為妾,本是為了抓你,現在你被我抓到了,就不必再留她了。我已經給了她六千兩,放她自由,以後不管她嫁誰,都不干我們的事了。”

“什麼?你、你——給了他六千兩?”巫離驚得倒抽一口氣。

見她如此震驚,他禁不住笑了,寵愛地撫著她的臉蛋,很難得能見到她這麼形於外的驚訝表情,生動有趣又迷人,令他愛不釋手的模著她細滑的臉。

“區區六千兩打發她走,不算什麼,你只要知道,我有了你,也無心再收其他女子,有一個你,就夠我頭大的了。”

巫離只覺得頭腦發脹。六千兩呀!那個死巫嵐,進府時拿四千兩,離開時又詐了六千兩,這加起來有一萬兩呀!他不去當搶匪頭子還真是可惜了,六千兩呀,聽了她都覺得像割肉般的疼。

寒倚天見她一臉傷心,以為她是在為他心疼,禁不住心喜,將她緊抱住,安撫道:“無事,你好好養傷,等傷好了,我帶你去拜見萬花谷谷主……”

哼!到時候她回到萬花谷,一定要找巫嵐好好算這筆帳!

寒倚天美人在懷,心情暢快,忍不住親吻著她,偏偏這時候那不著調的管事又趕忙跑來。

“大公子——”

寒倚天被打斷了好事,心裡把這管事罵了一遍,口氣十分不耐煩。

“又有什麼事?”


“不好了,小姐又跑了。”

“什麼?”

“小姐留了一封信給您,要小的告訴您,她還想出去多歷練歷練,暫時不回京了,請您轉告相爺……”

見到大公子一臉怒意的走出來,管事嚇得低頭,話都不敢說了。

“混帳!叫寒五和寒六過來!”

避事忙應是,又匆匆去了。

寒倚天怒不可抑。他知道妺妹肯定是去找那個男人了,突然想到什麼,他立即又大步走回屋裡,直直的看著巫離。

“當時帶走你的那個男人,他是誰?”

巫離見他氣得不輕,心想這時候還是不要捋他的虎鬚,便露出討好的笑容。

“他是萬花谷的蛇護法,與我情同手足,他當我是他妺子,我也當他是兄長呢。”

原來那男人亦是萬花谷的護法。寒倚天雖然不悅,但是聽她願意解釋,釐凊關係,這臉色也好了不少。

巫離安撫他。“你放心,別瞧蛇護法吊兒郎當的,若是他看上一個女人,也是會傾心以待的,他會對昭兒好的。”

寒倚天雖然半信半疑,不過女大不中留,妹妹又是個有主見的人,只得嘆了口氣,來到她身邊坐下,摟著她。

“他若不負昭兒,我便不怪他;若是他負了昭兒,我話說在前頭,就算他是護法,我也不會饒他的。”

“知了,放心吧。”她笑笑地偎入他懷裡,偷偷鬆了口氣,心想他要是知道巫嵐就是嵐兒,那不氣得殺了他才怪。

“對了,那位蛇護法叫什麼名字?”


“……他叫巫嵐……”

“巫嵐?”寒倚天細細念著這個名字,忽然問道:“他跟嵐兒有什麼關係?我怎麼覺得他跟嵐兒長得有點像?”

巫離心頭陡地一跳,心下再次把巫嵐罵了個遍。她還真的不敢說,但寒倚天豈是好應付的?

為了不讓他更繼續刨根究底的問下去,最快的方式就是堵上他的嘴,用她的唇,熱情地吻住他。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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