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鈞蝦逵人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黑田萌 -【馴潑妻(馴妻記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在線上
11
發表於 6 天前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翌日清晨,鎮淮在雞未啼、鳥未唱之前就已醒來。

  他的起身驚醒了身側的水脈,“你去哪兒?”她揉揉眼睛,疲倦地問。

  “你還真想在這兒繼續睡啊?”想不到她大小姐的適應能力也挺強的,居然在這破舊不堪的柴房裏也睡得這麼沉?

  她蹙著眉心,用一種撒嬌的口吻說道:“我又疼又累嘛!”翻轉身子,她賴進了他懷裏。

  他摟著她的肩膀,愛憐地說:“我知道,不過,我們總可以回客棧去再繼續睡吧?”

  “人家不要。”她嬌蠻地嗔著:“我走不動,沒氣力。”

  見她在他懷中撒嬌的可人模樣,他不知該氣該笑,“那我背你總行了吧?”

  她搖搖頭,在他肩窩裏淘氣地嚼著,“不成!”她就是想繼續這麼賴在他懷裏,為什麼他不能瞭解她的企圖及心意呢?

  “水脈……”她這麼在他肩窩裏動呀動的,直將他的男性本能又給激發起來。

  他抓著她的手,突然地往自己胯下一擱,“你再不起來的話,我……”

  一觸及他腰下熟悉的硬挺,她精神全回來了。“不要!”雖然身子還有點酸痛,她還是急急地跳了起來。

  他蹙眉一笑,“看來你還真的是怕了。”可見昨夜那次經驗讓她多刻骨銘心。

  “唔……”她嘟著小嘴,嗔怨地睇著他。

  他翻身坐起,動手為她整整衣服,那動作既溫柔又貼心。“趕快穿好,我們還有件事要做呢!”

  她一愣,“什麼事?”

  “歸還斗篷。”他說。

  水脈頓了頓,旋即板起臉,“還斗篷?”雙臂環胸一抱,她挑了挑眉頭,“你是想找藉口去看顏虹吧?”

  陸鎮淮嗤地一笑,“你又吃醋了?”

  “哼!”她輕聲一哼,“狗改不了吃屎。”

  他故作氣惱地攫住她的腰肢,“你又罵人了?”

  她迎上他如火炬般的目光,“是又怎樣?我就是喜歡罵人!”

  鎮淮朗朗而笑,愛憐地將她撈進懷中,“我就喜歡你愛罵人的毛病。”

  “是嗎?”她瞥了他一記,酸酸地說:“你不是喜歡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女人啊?”

  他喜歡看她為其他女人而吃醋的模樣,因為在這個時候,他才可以十分確定著她是愛他、在乎他的。

  “水脈,”陸鎮淮笑歎一聲,深情地在她額頭上一吻,“我心裏只有你一人。”

  這句話在這種時刻是非常受用的,“真的?”水脈嬌憨地凝望著他。

  “當然是真的。”他給了她一個相當肯定的答案。

  “那你為什麼要去歸還斗篷?”這件事,她還是不能理解,“丟了就算了,不是嗎?”

  他莫測高深地笑問:“難道你不想找顏世駿報仇?”

  “咦?”找顏世駿算帳?她當然想 !

  想著,她突然覺得好興奮,因為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見見顏世駿看見他們出現時那種像是……“見了鬼”的驚恐神情。

  倏地,她抓起斗篷,不知在檢視著什麼似的翻找著。

  他疑惑地問:“你做什麼?”

  她抬起頭,似有點難為情,“我怕斗篷沾了血……”

  “你……”陸鎮淮啼笑皆非地翻了翻白眼。

  他不說什麼,水脈反而好奇,“我什麼呀?”她盯著他追問。

  他搖搖頭,溫柔地笑著:“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以後的日子一定很精采。”

  “很精采?”她一愣。

  “有了你這個開心果,我絕對不會無聊的。”他說。


  一進到客棧,鎮淮就見到昨天那店小二正與一個壯漢在討價還價,不知在說些什麼。

  當那店小二見到他出現,立刻一臉驚恐,“啊……啊……”

  “啊什麼?”那壯漢因為背對著門口,因此並沒有發現鎮淮及水脈的出現。

  “他……他……”店小二囁囁不成言。

  壯漢回過頭,“什麼東……啊!”一見兩人,那壯漢活見鬼似的驚叫著。

  鎮淮一眼就認出這壯漢正是顏世駿的手下,“來得正好。”說著,他一手就拎住了那壯漢的領子。

  壯漢魂飛魄散地哀求著:“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饒你一命也無不可……”

  鎮淮都還沒說完,他身後的水脈就跳了出來,“快說,顏世駿那渾球在哪裡!?”

  “這……他……”壯漢支支吾吾地似欲拖延。

  她擰起眉頭,一臉惱怒,“還不說!?”說著,她作勢要拔出鎮淮腰間的長刀。

  見她如此兇悍,鎮淮不覺怔愕。看來,他這外表嬌弱的妻子可真不是個“普通”的千金大小姐。

  壯漢嚇得直冒冷汗,“少爺他……他住在分堂裏……”為了保命,他只好說出了顏世駿的行蹤。

  “帶我們去!”水脈“欲罷不能”地在他頭上一敲。

  “是……”壯漢惟惟諾諾地應道。

  陸鎮淮驚異地睇著她,一副“你教我耳目一新”的促狹表情。

  水脈難為情地聳肩一笑,“他……他活該嘛!”

  “是……他活該。”他幫她的“兇猛”找了個臺階下。

  臨走前,水脈還不忘回過頭去跟那個也有份害鎮淮的店小二威喝道:“回來再找你算帳!”

  那店小二驚懼地一副腳軟的樣子。

  鎮淮心裏忖著,不用等到他們回來,那店小二恐怕也已經逃之夭夭了吧?


  來到飛鷹堡的分堂,那門房一見壯漢被個不知名的男人押了回來,立刻往裏面通報著。

  不一會兒,幾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拿刀拿劍地沖了出來,“報上名來!”

  水脈大聲地回著:“告訴你們那個卑鄙無恥又下流骯髒的少爺,就說陸鎮淮來了。”

  雖說這是她第一次涉及江湖事,但她居然覺得得心應手,而且有趣極了。這麼看來,也許她是塊闖江湖的料也說不定呢!

  “陸鎮淮?”幾名壯丁竊竊私語,“是藏劍門陸東堂的兒子?”

  “還不快叫顏世駿出來?”水脈又大聲喝著。

  “我們家少爺不在。”為首的壯了回答著。

  水脈哼了一聲,“他是躲起來了吧?”

  “笑話!”壯丁不甘示弱地說:“我們家少爺才……”

  他話都未說完,門裏卻傳來了顏世駿不耐的聲音,“吵什麼吵?”

  他大概是仍未摸清楚外頭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還一副“大難臨頭猶不知”的模樣。

  一踏出門來,他被眼前所見的景象嚇得倒退三大步。“你……你們……”因為極度驚駭,他臉上刷地一白。

  水脈瞪著他,“顏世駿,你這個渾球!”

  “你怎麼……怎麼沒死?”顏世駿難以置信地問著。

  鎮淮一笑,“別忘了家母出身四川唐門,你那麼一點小毒還害不了我。”水脈在昨夜之前還是處子的事,他實在難以啟齒。

  她瞥了他一記,做出一個“你在胡說什麼”的表情。

  鎮淮將在客棧裏抓到的壯漢往前一推,然後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你想讓人家知道你在昨晚之前還是處子的事?”

  “那又沒什麼可恥的。”她理直氣壯地應著,“你是怕自己丟臉吧?”說完,她賊賊地一笑。

  就在他們竊竊私語之際,顏世駿趁機就想開溜。

  “還想跑?”鎮淮縱身一躍,從身後擒住了他。

  顏世駿自知不敵,立即出聲討饒,“陸大俠……”

  “住口!”水脈衝上前去,一把就掐住他的耳朵,“你還敢討饒?你這該死的東西!”說著,她猛地一扯,像是要把他的耳朵給擰下來似的。

  “啊!”顏世駿殺豬似的慘叫起來,不過更慘的是他身邊的隨從們沒一個敢插手。

  “慢著!”就在此時,顏虹自裏面迅速地沖了出來。

  見鎮淮還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她眼底有著一種慶倖及驚訝。

  “陸鎮淮,你……你沒死?”她以為他拒絕她之後是必死無疑,沒想到他居然……

  一個奇異的念頭鑽進她腦子裏,莫非……她驚疑地望向水脈,難以置信。

  同為女人,水脈知道她那個眼神代表什麼,她臉上不覺躁熱起來。

  到了當下,顏虹終於明白昨晚鎮淮為何拒絕,而水脈又為何那麼堅持了。原來……他們還沒有夫妻之實。

  想到這兒,她不覺為自己昨晚的一廂情願而感到羞愧。

  “陸鎮淮,”她有點不敢正視他,“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捨弟一命。”

  “什麼?”水脈眉心一蹙,“是你弟弟活該,我們為什麼要饒他?”

  陸鎮淮沉默地望著一臉羞慚的顏虹,不知在忖度著什麼。須臾,他鬆開了顏世駿。

  顏世駿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飛也似的往顏虹身邊沖。“姐姐……”

  顏虹威嚴地瞪他一記,“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搞!?”

  他低著頭,驚驚畏畏地不敢出聲。

  “鎮淮,為什麼?”見他當真放了顏世駿,水脈難以理解地問著。

  “水脈,”他抬手阻止了她,“算了。”說著,他將那件紅色斗篷交還給顏虹。

  顏虹猶豫地接下斗篷,眸中有著一種微妙的情愫。“陸鎮淮,謝謝你。”

  他搖頭一笑,“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饒了他的。”雖說她是顏世駿的胞姐,但她昨晚不計清白的欲挺身相助,他卻是銘記於心的。

  “嗯……”顏虹低下頭,似乎是在隱藏她眼底不為人知的悵然及情意。

  “那告辭了。”他抱拳一揖。

  顏虹抬眼睇他,“後會有期。”

  陸鎮淮撇唇一笑,旋即搭著水脈的肩背身而去。


  當他們回到客棧收拾行裝,那店小二果然已經不見蹤影。

  其實他們也沒打算對那店小二進行什麼報復,是他自己心虛,這才逃命似的跑了。

  一進房裏,水脈就坐在床沿生起悶氣。鎮淮沒對顏世駿下手已夠她氣梗,更何況他還是因為顏虹的求情才……光是想到這裏,她就忍不住一陣火大。

  “哼!”她一記輕哼。

  “怎麼了?”他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好奇地睇著她。

  “你為什麼不修理顏世駿那傢伙?”她不滿地質問。

  陸鎮淮一笑,“算了,你沒看他嚇得都快尿褲子了嗎?”他仿若無事地回答著,卻不知她的不滿及懊惱才剛要爆發。

  “是你受不住顏虹的求情吧?”她酸溜溜地應回一句。

  他微微一怔,蹙眉苦笑,“你還真小心眼。”雖然如此,水脈因為吃醋而發脾氣倒是讓他挺高興的。

  她小嘴一嗯,“我小心眼,總好過你亂勾搭吧!?”

  “我亂勾搭?”他啼笑皆非。

  “還好你不是女人,不然一定是那種不守婦道、紅杏出牆的女人!”說罷,水脈重重地哼出鼻息。

  鎮淮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你是個醋桶子呀。”

  “是,我是!”她負氣地又說:“我看要不是身邊有個宋水脈,你一定不在乎多個顏虹,對吧?”

  他認真地忖著:“也許。”他存心開她玩笑。

  水脈已被嫉妒給沖昏了頭,哪還分得出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陸鎮淮!”她跳了起來,又氣又委屈地槌打他。

  陸鎮淮將她撈進懷中,無限寵憐地說:“逗你的,你當真了?”

  “討厭……”嗔怨的同時,水脈眼尾已泛著淚光。

  他溫柔地端起她的臉,不捨地看著她,“真哭啦?”

  “你可惡!”她在他結實的胸口上一捶,“你要是敢對不起我,我就……就毒死你!”

  雖然她說的是狠話,陸鎮淮還是覺得她可愛得讓他心動。

  “水脈,”他拭去她眼角的淚珠,“要我說幾次,你才會完全地相信我呢?”

  她蹙著眉頭,一臉可憐地道:“是你不好,老愛沒正經……”

  “對你,我比誰都正經。”他神情認真而嚴肅地說。

  “是嗎?”其實水脈也不是不信任他,只不過見了別的女人對他好,她心裏就不舒坦。

  陸鎮淮寵溺地捏捏她的鼻子,“不假。”

  她安心地偎進他懷裏,嬌憨地撒嬌著:“你要是敢騙我,我就讓你不好過。”

  “怎麼不好過?”他促狹一笑,一罰我不准再碰你?”

  她羞怯地一笑,“或許。”

  他低頭攫住她甜蜜的唇片,細細地、溫存地吮吻著她。

  這一刻,他們都覺得無比幸福,而在幸福的背後,一股陰影卻漸漸地向他們逼近。

  距離決戰之期已經越來越近了,他能否活著回來呢?這樣的幸福究竟還能維持多久?

  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因為不知道,他們都更珍惜當下相愛的每一刻……


  黃山山腳下 雲松客棧

  一名身穿黑衣的俊逸男子獨自在客棧中飲酒,而他正是下戰帖給狂刀傳人的范長志。

  他面帶憂色,彷彿有著什麼心事似的。“小二,再來一壺酒。”

  “是的,客倌。”小二恭謹地又送上了一壺酒。

  男子正要打開封口,一隻滿布皺紋的手竟突然伸了過來。“年輕人。”

  範長志抬頭一看,只見一名白髮蒼蒼、骨架魁梧的老人。“老爺子是……”

  “你一定是在江湖上打敗了不少高手的刀神范長志范少俠吧?”那老者雖然面帶微笑,不似有什麼惡意,但那眼神之中卻有著教人敬畏的威嚴。

  範長志抱拳一揖,“不敢,那是江湖人士抬舉。”他謙遜有禮地答道。

  老者一笑,“嗯……”他沉吟著,又問:“聽說你向狂刀傳人下了戰帖?”

  “是的。”看來他和陸鎮淮決戰天都峰之事,已然在江湖上傳開了。

  “你看起來悶悶不樂。”老者眼神炯炯地望著他,“有心事?”

  “老爺子好眼力。”不知為何,他雖與這名老者素昧平生,卻意外地覺得親切熟悉。

  老者呵呵一笑,“你的不安之情全寫在臉上。”

  範長志苦笑一記,“老爺子請坐。”

  “唔……”老者坐了下來,“你擔心後天的決戰?”

  “嗯。”決戰之前最忌膽顫、缺乏自信,但他卻在這老者面前洩了底。

  老者撚須一笑,“你是為什麼找上陸鎮淮的?”

  “因為他是狂刀的惟一傳人,而且……”說著,他濃眉一擰,“狂刀早已隱退塞外,要找到他,一定要先找到陸鎮淮。”

  老者若有所思地道:“當年你父親刀王與狂刀的決戰,在江湖上也是轟動一時的大事。”

  “老爺子似乎對這些事相當熟知……”範長志好奇地道。

  老者慨然而歎,“當年的我也在江湖上打滾過,不過……”

  “不過?”他微怔。

  老者凝睇著他,意有所指地道:“終有一天,你會發現這些江湖浮名,不值得你用生命去爭取。”

  “老爺子?”範長志不是個呆子,他聽得出老者話中有著玄機。

  老者又是慈愛一笑,“老朽多嘴了。”他站了起來,拍拍範長志的肩膀,“不論如何,我先祝你成功。”

  “晚輩謝過老爺子。”範長志起身一揖。

  老者沉默地背身而去,一下子就不見蹤影。

  範長志訥訥地望著客棧門外,不覺滿懷的疑竇。這老者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不知是何來歷?

  雖說他看來並無惡意,但他那高深莫測的樣子,還是在範長志心中激起了難以平復的漣漪……


  在同一晚,鎮淮和水脈也抵達了黃山山腳。

  決戰在即,鎮淮的情緒難免開始有些波動;他不怕死,但是他放不下水脈,因此他立誓絕不能失敗。

  天都峰的山勢險峻,那登山的小徑就像一道天梯般垂掛在陡峭的深巖中,使得許多人裹足不前。

  因為山勢險惡,他必須提前上路,才能趕赴戰帖之約。

  這一晚,他倆早早就在房裏歇著,只是……他們誰也睡不著。

  鎮淮平躺在床上,而水脈則是沉默地緊偎著他;良久,房裏一點聲息也沒有,隱隱約約地只剩兩人幽幽的呼息聲。

  水脈將臉埋在他肩窩裏,靜靜地掉著眼淚。只要一想到他明早就要離開自己上天都峰、只要想這或許是他們相處的最後一晚,她就忍不住地難過起來。

  早知如此,她就別跟他打什麼賭了,因為只要不跟他打賭,她就不會隨他來這一趟;不來這一趟,她就不會因此而愛上他;不愛上他,她現在也就不必為了他是生是死而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水脈……”他輕聲地喚著她。

  因為怕被他發現自己的眼淚,她不敢回答他,更不敢抬起頭來看他。

  “你睡了?”其實他也知道在這樣的決戰前夕,她是不可能睡得著的,她之所以不回答,一定是怕自己掉眼淚惹他擔心。

  她依舊緊抿雙唇,堅決地不開口應聲。

  “你睡了也好……”因為知道她還未睡著,他自言自語地說道:“明天我就要上天都峰了,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在這兒等我三天,若三天後我仍未出現,你就帶著盤纏回藏劍門去,我爹娘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水脈聽得心酸,卻還是一徑沉默。

  鎮淮將下巴靠近她的前額摩挲著,低聲地說:“我愛你。”

  聽見鎮淮這一句話,水脈終於再也壓抑不住地抽泣著。“不……我不要……”

  “水脈……”他心疼地緊環住她,“別哭。”

  “說什麼等你三天?說什麼不能回來?”她抬起淚濕的小臉,幽怨地說:“你不是答應過我一定回來的嗎?”

  陸鎮淮眉心一揪,心臟像是被什麼力量捏緊般的痛苦。

  水脈勾住他的頸子,悲悲切切地啜泣著:“我不准你死,要是你敢死在那兒,我……我就在這兒結束生命!”

  “千萬別……”他一驚。

  “我不管!”她打斷他,聲淚俱下地道:“你一定要回來,你……你還沒跟我拜堂成親呢!”

  見她為自己傷心落淚,鎮淮心如刀割。但是他不能在這時候退縮,因為他已決定赴約,既然決定了,就沒有隨便毀約的理由。

  他不一定會輸,就算輸也不一定會死;不過儘管如此,對於這次的決戰,他依舊是抱著“必勝”卻也可能“必死”的決心。

  “鎮淮,”她撫摸著他的臉頰,哽咽地道:“我……我還想替你生幾個胖娃娃……”

  “水脈!”這一次,他再也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猛地將她攫進臂彎之中,並低頭深吻她。

  她反射性的勾緊他的脖子,然後像是世界末日般地熱烈回應著他。

  在寂靜的房間裏,他們的氣味及體溫相互暈染著,每一聲細微的喘息都近在耳畔。

  他們在微弱的燭光下摸索著彼此的身體,彷彿想在這可能是最後一次的夜裏,將對方緊緊擁有……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在線上
12
發表於 6 天前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清晨,鎮淮在雞啼聲中醒來。

  凝睇著身邊沉睡的水脈,他突然有一種不想驚醒她的念頭。這會兒要是驚醒了她,她一定拼死拼活地不讓他走。

  想著,他悄然地翻身坐起;轉過頭,他依戀不捨地再看看她。

  這一張俏臉,他還沒看夠,而他想,他終此一生也不可能看夠,所以……他一定要回來。

  雖說他並不將成敗看得如此重要,但他知道這一戰,他是絕對不能輸的。

  時間已經不容他再耽擱,若不儘早啟程,恐將誤了約戰之期,彎下腰,他穿上了鞋。

  正當他穿妥了鞋,準備站起身來之時,兩隻柔若無骨的玉臂自他身後環住了他的腰。

  她沒有說話,只聽得見她細微的啜泣聲……

  鎮淮眉心一揪,這就是他最怕的事情。他可以輸、可以死,但他就是怕她為他落淚。

  “水脈……”他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捏著。

  水脈趴在他背上,淚水淌濕了他的衣服,“不管你是生是死、是勝或敗,我……我都會等你……”

  他沉沉地歎了口氣,“知道了。”說著,他輕輕扳開了她的手,“我走了。”

  他沒回頭,只是一陣風似的離開了房間。

  不是他不想回頭,而是他不敢,也不忍回頭。他知道當他回頭時會看見什麼,而那也是他害怕回頭的原因。

  此刻的他絕不能因為其他事情而分心,他必須更專心一意、心無旁騖地面對這次決戰,因為……他不想輸、不能輸,當然也不敢輸。


  鎮淮以絕妙的輕功在山徑中飛馳登高,寂寥的山林中,除了瀑聲風聲,就只剩下他的呼息。

  半天的時間,他終於登上了少有人敢嘗試登頂的天都峰。

  站在山風呼呼如浪卷來的天都峰上,一種眾山我下的征服感便油然而生,果真如高居天上俯視人間般。

  同一刻,一道黑色身影從另一邊出現,那人手提長刀,英姿颯颯,想必就是范辛之子。

  兩人都未開口,只是沉默地互相凝視。

  山風在耳邊呼嘯著,仿若出征前的戰鼓般激昂。

  范長志趨前一步,“我們可以開始了?”

  陸鎮淮往前邁進,將他睇個仔細。突然,他撇唇一笑。

  “你笑什麼?”范長志眉頭一皺。

  “我們應該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吧?”鎮淮問道。

  范長志一怔,一臉意外地望著他。

  “在茶棧時,我們見過,然後你又化身黑衣人……是不?”他一向眼力過人,早將范長志看個清楚。

  “陸兄好眼力。”范長志沒想到他觀察力如此高超,當下是既驚訝又佩服。

  “誇獎了。”他謙遜一揖。

  “此次決戰,生死自負,陸兄可有異議?”范長志抱著必死決心應戰,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陸鎮淮搖頭,“我只有一事相求。”

  “請說。”范長志不加思索地道。

  “若我命絕范兄刀下,請將我屍身帶回山下的雲松客棧。”他說。

  范長志一頓,“你妻子還在那兒?”

  他一笑,“若死不見屍,我怕她會傻傻地在那兒等。”

  “我答應你。”范長志毫不猶豫地回應。“倘若死的那個人是我,你就將我葬在天都峰上,行嗎?”

  “行。”陸鎮淮乾脆地說。

  范長志面帶笑容,但眼底亦充滿了不安。

  范長志拔出長刀,沉聲道:“那……開始吧!”

  陸鎮淮一頷首,刷地抽出鞘中的長刀。

  這柄刀是他師父狂刀所贈,整支刀身是青銅鍛造,樸實無華,卻閃耀著震人的青色光芒。

  “好刀!”范長志忍不住驚歎。

  “我以當年打敗范老前輩的刀來迎戰,總算不辱你刀神之名吧?”鎮淮唇邊勾起一抹惺惺相惜的笑意。

  范長志眼神一凝,縱聲而笑,“謝了!”話落,他飛身向前,揮刀姿態如出柙猛虎般。

  鎮淮全心迎戰,亦有如天上青龍。

  這一場龍虎之鬥,在一向靜穆孤寂的天都峰上展開了。

  日落月出、夜盡旭現,天都峰上就這麼刀鋒鏗鏘地過了一天又一天,兩人卻依然未能分出高低。

  山風颯颯,山嵐漫漫,而兩人也早已精疲力竭、急喘急息,因為勝負未出,他們誰也沒打算喊停。

  原本冰冷的刀鋒因為長時間的敲擊摩擦而發熱著,兩人握柄的掌心也因用力過度而酸疼灼熱,他們的身體及氣力都已經到了極限,只憑著一股不願輸、不認輸的意志在支持著。

  這一刻,兩人動也不動地互相凝視著,他們在歇息,也在等待。

  范長志眉頭緊鎖,虎目炯炯地盯著陸鎮淮,而陸鎮淮也眼神沉著地注視著他。汗水自他們的額頭滑下,淌過了眉間,滴上了眼睫毛,兩人同時因汗水流入眼中而眨眼……

  一眨眼,兩人像是有著十足默契似的飛身向前,鏗地一聲巨響,兩人手上的刀刃瞬間發出了震動的低嗚。

  錯身而過後,他們回頭再度纏戰,仿似要為這場決戰劃下休止符。

  在兩人都氣力用盡,刀鋒卻還交纏的一刻,天都峰的另一邊突然射出一道白色的身影……

  “鏗!”一陣刀刃斷裂的聲響傳來,陸鎮淮與范長志都驚覺地向後退去。

  “住手。”一聲蒼勁的沉喝傳來,而眼前已佇立著一名白髮蒼蒼、身形魁梧的白衣老人。

  范長志一震,下意識地看著手中斷了一截的長刀。

  “老爺子!?”眼前這老人不就是前些天在客棧裏的老人家嗎?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那麼輕而易舉地就打斷了兩人的纏鬥……

  “師父?”鎮淮定睛一看,不禁怔愕。

  白衣老人微微一笑,逕自沉默。

  一聽陸鎮淮稱老人為師父,范長志立即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原來這白衣老人居然就是當年打敗他父親的狂刀!

  “您就是狂刀?”他遍尋名師、苦練刀法,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打敗狂刀,為父雪恥,而今天……他卻驟然發現這都是一場夢。

  他和狂刀的傳人不分高下,而手中的刀刃又輕易地就被年邁的狂刀所斷,他苦練了這麼多年,費心地擊敗了眾多高手以驗證自己的刀法高超,但今時今日……他多年來的夢全碎了。

  白衣老人睇著一旁的鎮淮,“狂刀之名早已易主,如今的我不過是個老頭子罷了。”他早已將刀傳予鎮淮,如今狂刀指的是“陸鎮淮”,而不再是他。

  “師父,您老人家怎麼會……”鎮淮十分吃驚。

  師父隱居塞外,卻突然出現在黃山天都峰上,也難怪他會如此驚愕。

  白衣老人一笑,“你們的事,我都聽說了。”說著,他望向了一旁的范長志,說道:“我就是不希望你們白白送命,才會出手阻止。”

  范長志情緒激動地盯著他,“老爺子,您……”因為一切來得突然,他顯得有些錯愕。

  “范少俠,”白衣老人慈愛地凝望著他,“當年你父親在這裏僅是一招而敗,就因而使江湖上失去了一位優秀的刀客,這件事一直讓我覺得遺憾……”

  說著,他轉而眺望著遠山煙嵐,感慨萬千地道:“自從你父親鬱鬱而終後,我便隱居塞外,就是不希望再有人因為這浮名而斷送生命,只是沒想到因為收了鎮淮為弟子,居然又惹出了這些事來。”

  他沉沉地歎了一聲,眼底蒙上了一層悵憾。“范少俠,若你為你父親的死而懷恨於心,那麼……那麼……我現在就在你面前。”說著,他將頸子一抬。

  范長志陡地一震,難以置信地注視著他。

  “師你,您……”鎮淮急急向前。

  白衣老人抬手阻止他向前,“鎮淮,你退下了。”說完,他又望著眼前神情糾結的范長志,“今天該是了結這陳年舊怨的日子。”

  注視著白衣老人正氣凜然的面容,范長志握刀的手不禁顫抖起來。

  他一直想為父報仇,而如今他想打敗的人就在眼前,他……

  眉心一揪,他高舉起握刀的手……

  “范長志!”鎮淮見狀,忍不住喝著。

  白衣老人神態自若,無畏生死地凝視著范長志。他的唇邊是一記慈祥的微笑,即使面對著可能取他性命的人,他仍舊不驚不懼、氣定神閑。

  范長志濃眉聚攏,眉心沁汗。“喝!”突然,他懊惱地低吼一聲,將刀往一旁的石壁上擲去。

  他跪倒在地,“前輩……”到了當下,他是真的想通了也想開了。

  他的父親在有生之年能遇上這樣的高手,應該是死而無憾的吧……

  “起來。”白衣老人扶起他,和藹依舊,“快起來吧!”

  范長志站起,雖然疲憊,卻又神清氣爽,一前輩武德兼備,晚輩心服口服。

  白衣老人縱聲大笑,其笑聲蒼勁有力地在山谷間回蕩不絕。

  “好啦!”他突然一手抓著鎮淮,一手拎住范長志,說道:“我們都該下山了!”

  話落,他拎著二人如閃電般地疾馳下山,山路雖險,他竟如履平地。

  如此修為讓范長志歎為觀止、自歎弗如。


  三天了,水脈就這麼坐在客棧門前等著,也已經三天了。

  鎮淮臨行前要她等他三天,還說三天一到就要她自行回雲霞山居去,而如今,三天之期真的到了……

  等不到他歸來,她一個人回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說什麼名譽是男人最重要的東西?那她們女人的幸福在哪裡?當男人們為了名譽、理想去拼命時,女人的幸福又算是什麼!?

  她不相信他不會回來,他的武功不是很高強嗎?既然他那麼厲害,他就一定會回來。

  是的,也許他只是遇到了一個還不差的對手,所以才會延遲了時間……

  一定是這樣的,再等上半天、一天……他一定會出現的!

  她想相信他會出現,可是當時間一刻一刻、一天一天的過去,她就覺得越來越無依、越來越心寒。

  如果他就這麼一去不回,她該在這裏等待什麼呢?

  不,就算他真死在范長志刀下,她也一定要見屍才死心!

  “水脈!”一聲聽來有點遙遠的叫喚驚醒了她。

  她抬起眼,有點失措地張望著。

  那是鎮淮的聲音,她不會聽錯的,他……他真的回來了。

  當三道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她終於看清了其中一人的確是她朝暮期盼的男人。

  “鎮淮!”顧不得矜持、顧不得羞,她欣喜若狂地沖上前去,像只小猴子似的跳到了鎮淮身上。

  她緊緊抓著他,像是要更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一樣。

  “鎮淮!鎮淮!”她不斷地呼喊他,近乎失控。

  一邊尊師父、一邊是剛剛才與他進行了一場生死之鬥的對手,陸鎮淮在此時顯得有點難為情。

  冷老人慈愛地笑望著兩人,問:“這位一定是你那美麗又聰明的妻子吧?”

  “師父,她……”鎮淮乾笑著。

  鎮似還未說完,水脈就因為聽見師父兩字而急急忙忙地從他身上跳下來。

  “師父?”她怔怔地凝望著眼前。頂白髮蒼蒼的老爺爺,“老爺爺,您是鎮淮的師父?”

  白衣老人抿唇一笑,“是的。”

  “可是您不是隱居在塞外嗎?”她疑惑地道。

  雖然與他素未謀面,她卻對他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

  他呵呵笑著,又道:“愛徒大婚,做師父的怎能不到呢?”

  “噢……”她了然地點點頭,旋即又望見另外一名身形與鎮淮相當的俊逸男子,“那……你又是誰?”

  “在下范長志,久仰姑娘大名。”范長志抱拳一揖。

  她瞪大了眼,驚叫著:“原來你就是找鎮淮決戰的人啊?”怪了,這兩個約好決戰的人,怎麼相安無事地同時站在這兒呢?

  知妻莫若夫,鎮淮很快地就觀出她眼底的疑竇。“是師父他老人家阻止了這場決戰,也避免了一場可能的遺憾。”“噢?”她怔愕地又看著白衣老人,然後嫣然一笑,“那我可要謝謝老爺爺您替我帶回丈夫 ?”

  白衣老人撚須而笑,“我不過是想喝杯喜酒罷了。”

  水脈眨眨眼睛,古靈精怪地賊笑著:“那麼老爺爺您可能要失望了……”

  “為什麼?”他一愣。

  “因為我還不想回藏劍門去。”她像個貪玩的孩子般開懷一笑,“江湖這麼有趣,我還想多玩一陣子呢!”

  白衣老人朗聲大笑,豪邁極了。

  “鎮淮呀……”他拍拍鎮淮的肩,笑道:“你一向喜歡雲遊四海,看來這回你是找對伴了。”

  水脈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逗得白衣老人好不開心。

  “師父,您既然進關了,不如到藏劍門小住……”師父難得入關,鎮淮急欲留他暫住。

  “不了,”他搖搖頭,“我過慣了閑雲野鶴的生活,還是回塞外去好了,等你們決定回去成親時,記得通知我一聲就行了。”

  “徒兒知道。”鎮淮恭敬地答道。

  “好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們就在這兒道別吧!”白衣老人睇著一旁的范長志,“范少俠,送老夫一程吧?”

  范長志抱拳一揖“一晚輩之幸。”

  他滿意地一笑,“鎮淮、徒媳婦,我先走一步啦!”

  “師父慢走。”鎮淮雖然不捨,但也知道師父的個性就是如此。

  水脈朝白衣老人揮揮手,“老爺爺,後會有期!”

  “嗯。”白衣老人一笑,背身與范長志雙雙離去。

  不一會兒,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我們去哪玩好呢?”送走了白衣老人,水脈立刻追問著一旁的陸鎮淮。

  他睨了她一記,“你還真不想回去啊?”

  “當然是真的!”她興奮地跳著,“江湖這麼刺激,你總得讓我有機會見識見識。”

  他笑歎一聲,“那也得讓我休息休息吧?”

  她思忖了一下,有點勉強地道:“也好啦!”說著,她又緊緊地纏住他的手臂,“你知不知道我快嚇死了,要是你再不回來,我……”

  “就回雲霞山居去找你那心上人,對不對?”他故意消遣她。

  她噘起小嘴,不服氣地回道:“我才不是那種人呢!何況……雲霞山居根本就沒什麼心上人。”

  他一怔,“那你之前都是騙我的?”好呀!居然隨便誰個男人來氣他!?

  “也不是啦!”看他一臉氣惱,她急著解釋:“那個人其實是……”

  “是什麼?”他欺近她,用一種威脅的口氣追究著:“宋水脈,你最好把事情給我說清楚。”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將一切全盤托出,雖說有點糗,但總好過讓他疑神疑鬼的。

  “那個人其實是我不認識的人……”她囁嚅地道:“我坐花轎回藏劍門的途中曾遭人攔轎,那個攔轎的黑衣人掀我簾子,然後……”天呀!她怎麼能說那黑衣人摸她的臉,然後她還要求那黑衣人帶她走呢?

  聽到這兒,鎮淮已經完全清楚了。

  他展眉一笑,神情清朗,“我懂了。”

  “咦?”她一愣。他居然沒生氣,而且還笑了!?

  “然後你就對那黑衣人‘一見鍾情’,對吧?”他促狹地問道。

  她支支吾吾地,“是……是有那麼一點啦!不過人家對你……也有一見鍾情啊,”說著,她心虛又羞愧地低垂著頭。

  鎮淮好想哈哈大笑,可是……他憋住了。

  “你呀……”他將她鎖入懷中,意有所指地說:“你對我是‘一見鍾情’才對。”

  她一臉迷惑地望著他,似乎是還沒能理解他的意思。

  睇著她那迷惑困擾的神情,他就覺得好樂;她一直讓他苦惱著,而現在他有一種終於扳回面子的快感。

  他想,他永遠不會告訴她這個“秘密”,那就是她“一見鍾情”及“二見鍾情”的男人都是他——陸鎮淮。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在線上
13
發表於 6 天前 |只看該作者
終曲

正月 雲霞山居

  雖說正月裏,這山上的天氣是特別的凍,但宋家的五位女婿們還是趁著月色正美,坐在莊內一處涼亭裏把酒言歡。

  經過了一天的相處,原本對彼此都十分陌生的五個男人也漸漸地有了話題,不過真正將他們五個人拉在一起的其實是他們都在“不小心”及“被強迫”的情況下,娶了宋家的女兒。

  想當然爾,他們喝酒聊天的話題自然是圍繞在他們親愛的娘子身上——

  因為父親想報恩,而娶了宋家老大水脈的藏劍門少主陸鎮淮首先發難,“說起我娘子,那可真是千言萬語難表心中苦。”

  雖然嘴上說苦,但他臉上卻洋溢著隱藏不住的幸福,“她一天到晚想去浪跡江湖,到現在還不想替我生個娃兒。”“別說了,”旭脈的夫君穆鼎驪喟歎一記,附和著:“我家旭脈還不是難搞得很,不愛說話也就算了,那脾氣還硬得跟石頭一樣。”

  說著,他腺著雨脈的夫君袁睿,“還是你好,人家都替你生了個娃兒了……”

  “唉,甭提了。”袁睿一副有苦說不出的表情,“雨脈自認武功高強,一天到晚找我比武,就連懷了孕還不安分。”

  聽見他這麼說,其他人都一臉驚愕,異口同聲地問:“真的?”

  此時星脈的夫婿冷玉郎朗聲大笑,“我還以為只有我娶了個棘手小妞,原來你們也沒好到哪裡去啊!”

  他倒是想得開,還能放開懷地大笑。

  “唉!”突然,樊焰沉沉一歎,“你們再怎麼棘手也沒我慘吧?”說著,他自憐自艾地說:“雪脈是個女賭鬼,什麼都能拿來賭,我怕哪天弄不好,她也會把我這個丈夫給賭掉了……”

  他話剛說完,雪脈的聲音忽地從他身後傳來,“ㄟ,你可別忘了我替你家的賭坊贏了不少錢唷!”

  不知何時,她們五姐妹已經上涼亭來了,大概是他們聊得太起勁,竟沒有半個人察覺。

  不一會兒,姐妹五人各自坐到自己夫婿身邊,個個臉上洋溢著幸福美滿的笑容。

  “你們聊什麼?聊得這麼起勁?”水脈睇著陸鎮淮問道。

  雨脈哼地一笑,“姐姐,他們還能聊什麼,一定是在說咱們的是非。”說著,她嬌悍地瞪了袁睿一眼。

  星脈附和著雨脈的話,說:“我想也是,旭脈,你說呢?”

  “唔。”旭脈依舊惜言如金,只虛應了一聲。

  “不打緊,不打緊……”雪脈威脅意味深濃地道:“要是惹了咱們姐妹五人,咱們一起下休書回娘家。”

  她才剛說完,五個大男人立刻一臉驚慌,“別別別……”

  觀見他們五人神情緊張,同聲同氣,姐妹五人忍不住相視而笑。

  寧靜的山上,她們銀鈴似的笑聲像是能傳達到天上去一般。

  此際,她們姐妹五人都想著同一件事,那就是——

  娘,我們都嫁了好人家,都過得很幸福,您……看見了嗎?

本書完
信者恆信乎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4-14 00:28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