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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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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惜之 -【馴嬌妻(馴妻記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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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好色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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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坐在鏡前,鼎驥穿著新朗倌衣服,大紅的喜氣染在臉上,在他疲憊的神態上增添些許精神。

  連日的奔波勞苦,只為快快將王知府與秦家入罪,並一舉殲滅殺手門,好回家看看他的小旭兒。

  在回家之前,他親自上宋家請罪,把事情始末稟過岳父大人,並請求原諒。

  寵溺女兒遠近馳名的宋原德,若不是看在女兒的幸福上,絕不會點頭原諒女婿的卑劣作法。

  也幸好這趟宋家行,讓他瞭解了旭脈 不開口說話的原因。

  沒想到旭脈會把娘親的去世,全歸究到自己的身上,濃濃的罪惡感讓她用“安靜”來懲罰自己。

  這是不對的,往後,他要花更多的精神來打開她的心結,治療她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悲傷。

  思念多日,總算要見上面,他的心居然也出現一絲忐忑。

  旭兒還好嗎?百這兒幾日,是否適應爹和姨娘?她的說話練得如何?說不定今夜的鴛鴦帳內,她就能對著他說上好大一篇故事。旭兒的身影映入腦海,他臉部的線條變和得柔和。

  想起爹爹,鼎驥不自覺地揚起笑意。他也真心急,一見他入門,二話不說就把他抓進屋裏來打扮。

  大概是害怕他會再逃一次婚,讓他報不了宋家的救命恩,殊不知,他和旭兒在這段日子的相處,早已愛上對方,兩心相屬。這樣的他,就算派來千軍萬馬,也不能將他拉離她的身邊。

  不會逃婚了,再也不會,他期待著旭兒當他的小新娘,期待著與她共度人生每一個精彩片段,他滿肚子的計畫要和旭兒一起實現,他的笑容擴大、擴大……然後再收不回來。

  “少爺,孔先生和公孫先生來了,他們想見您 。”李春敲敲門,入屋來稟。

  他們回來了,速度真快,看來菊花寨裏大大小小已經安置妥當,這日,炸藥炸死不少殺手,也炸掉菊花寨幾座院落,他在前往宋家時,就留派他們在寨裏善後。

  “你先幫他們安排住處,請他們稍作休息,然後到大廳參加婚禮。”

  “是!”領了命,李春離開主屋,走至孔輔仁和公孫華面前。

  “孔先生、公孫先生,請跟我來。”

  “等等,請問,今日穆府可有什麼喜事?”公孫華停住腳步問。

  “是我們家少爺和玫兒小姐的大婚之喜。”

  “你是;說穆鼎驥和玫兒姑娘?”輔仁詫異。

  “是的!”李春恭敬的回答。

  “少爺知道這件事嗎?”公孫華追問。

  “當然知道,他已經打扮妥當,正在等待吉時,好迎娶玫兒小姐。”

  “這樣……”他們找不出問題出在何處,難道他們這陣子觀察的全是假像?

  在他們連連忙碌幾日,把菊花寨大大小小安頓好,差人送王知府和秦少開進京定罪後,沒想到等在他們前面的會是一場婚禮,一場他們想都沒想過的婚禮。

  他們互視一眼。

  輔仁先開了口:“我早說過,主子最中意的女人是玫兒姑娘。”言談間,他有一絲落寞。

  “可是主子看宋姑娘的眼神……”公孫會欲言又止。

  “你看錯了,唉……”他重重吐口氣,一手搭上公孫華的肩膀。

  “你歎什麼氣,該歎氣的人是我,回頭我不知道要怎麼把這件事情告訴小勻。”想起那個小丫頭,他的頭開始痛了起來。

  “她遲早要學習著長大,也許主子結婚對、她來說是成熟的第一步。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公孫華問。

  “我對宋姑娘有著很濃厚的愧疚感,好好的一個年輕貌美姑娘,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計畫,改變了下半生,我不知道她的未來……”

  “是啊!未來……她還有未來嗎?”

  寒風吹過,吹皺一池水,讓白了頭的青山增添傷心色。


  他回來了、他回來了!旭兒有強烈感應,驀地驚醒,趕忙從床上坐起。

  快一點,刀子要快一點去見他,喘著氣,胡亂換上外衣,走出屋子,任滿頭青絲在風中飄揚……

  快一點,要來不及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來不及,只是這念頭反反復複催促著她的腳步。

  她還在發熱,熱得很厲害,從孩子掉了以後,她的燒就沒退過,踉踉蹌蹌的腳步領著她去找人。

  他回來了,她十分確定!

  可是這園子那麼大,好要上哪兒去找?說不定,他和她一樣,也在寬闊的屋宇中尋尋覓覓……

  努力點呵,她人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她等他等得好心焦、等得好害怕,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她幾乎以為他再不回來。

  可是,他回來了,她知道他回來了,問她為什麼知道?說不出、答不來,但……她就是知道!像她一樣睜著眼睛努力找尋對方身影。

  撫著胸,邊喘幾口氣,她不准自己放棄,拖著虛弱的央子往人多的地方走……

  然後,她夾雜在人群中,隨著人們引頸往頭瞧……

  看到他了!

  心猛然撞落,她終於找到他了,他是那麼英挺帥氣、那麼風流俊朗……他穿著大紅蟒袍,攜著新娘子同拜天地……

  時空靜止,鼎驥嘈雜的人聲從她的耳膜退位,眼前的人物模糊了,看不到、聽不清,她只能感覺心被撕扯,一片一片破碎的心臟躺在鮮血中哀嚎……這世間還有什麼是真的?

  他說過,失去她,他膽顫心驚、惶恐害怕;他說過事情一處理好,就要快馬加鞭來尋她;他說過她的喜怒哀樂全在他手中,他要負責她的平安快樂……

  天!他說過無數無安適的話,她全牢牢地把它們記在腦海裏,他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他說要幫她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可是……新娘子不是她……

  新娘子是誰呢?想走近把紅巾掀開,看看是誰奪走他的心,可民,人太多,她走不過去啊!

  新娘子是……玫兒嗎?

  可玫兒是要跟穆哥哥結婚的呀!怎會和他?

  弄錯了,他是……不對、不對,今天是玫兒和穆哥哥的大喜日子,穆府上上下下準備了好多天呐!

  除非……他就是……穆哥哥?

  他是穆哥哥?!

  亂了、亂了……頭好痛好痛,所在事全打亂成團。

  鳳姨娘的聲音驀地跳進她心底。

  當時一知道你姨爹作主要他娶宋旭脈,就氣得跑到外地怎麼都不肯回來,大婚當天還正大光明逃婚……

  他不想娶她,一直都不想是嗎?他喜歡玫兒、他愛玫兒、他青梅竹馬的玩伴是玫兒、他憎恨娶她……錯錯錯,她弄混了,那個是“穆哥哥”不是“他”,他們只是長相相似、只是神態態相近,他們只是……

  可是,在她的眼光對上座位裏的孔輔仁和公孫華時,所有的“只是”都再不成立……“他”是穆哥哥,穆哥哥是“他”,事守不容爭議……可是……他說過愛她的,不是嗎?旭脈兀自和她不妥協的心在奮戰……

  她想找塊浮木探聽起自己不斷下沉的心,擔觸目所及,周遭全是要將她吞噬的海水……她快窒息了呀!誰來救救她……

  新人送人洞房,賓客紛紛自大廳散去,下意識地,旭脈抓住公孫華的背影,緩步跟 隨。

  “我不明白,主子明明是喜吹宋姑娘的,怎會臨時迎娶玫兒姑娘?”公孫華滿心疑惑。

  是啊!她也不明白……他說過愛刀子,沒有記錯,他真的說過!

  “我真後悔當時參與擄走宋姑娘的計畫,當時,我就知道他心存報復,存心要讓宋姑娘下不了臺。”孔輔仁心中有著滿滿的愧疚。

  原來他擄走她是心存報復?報復什麼呢?是不是報復她小時候老欺負他?

  可是她努力改變了,她不再任性、不再惡作劇、不再當讓人頭痛的壞小孩,為什麼他還要報復?

  “我不知道,往後宋姑娘要怎麼在這個大宅院 裏生存。”

  生存不難啊……難的是,沒了心,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人活著總要存著那麼一點希望,以前刀子心中有穆哥哥,幻想著終有一天能與他再聚首,後來她的心全讓“他”占滿,不停不停編織著有他的生活,然後……他竟然是穆哥哥、一個恨她的穆哥哥……

  活著?為著什麼呢?

  “頂著一個污點,我想是很難。”公孫華不勝敵。

  污點?愛他怎會是污點,那是至聖潔的事實啊!為什麼你們人人都要拿它當污點看?

  她愛他,不後悔;知道他不愛刀子,仍不後悔;就算愛消失了、就算夢醒了,她依然不後悔……

  風吹過,薄薄的衣衫擋不住迎面厲風,好熱……全身都要著火……她將要焚燒成灰了,是不是?‘

  一個步履不穩,旭脈跌倒在地。

  撞擊聲引起公孫華的注意,轉頭,他看到旭脈,忙蹲下身扶起她。

  “你怎麼在這裏?”孔輔仁問。

  搖搖頭,刀子怎會在這裏?不知道啊!她以為自己在陰曹地府了,原來還在喜氣洋洋的穆家……

  恍然大悟,哦!心還沒死透,人就會有感覺……

  “賤女人,誰讓你出房門一步?”鳳姨娘冷冷的聲音傳來,刀子已失卻反擊能力。

  “今天是驥兒大喜日子,你不安分點守在屋裏,出來做什麼?又要勾引男人?看清楚,他們是聽們穆家的座上賓,可不是那些低三下四的土匪頭子,任你勾勾小指就拉了魂。”鳳姨在廳前闐到旭脈的身影,立刻隨後跟出,存心讓她在眾人面前難堪。

  低三下四的土匪頭子?她這不是罵人罵到正主兒了!輔仁苦笑,和公孫華共同扶起旭脈後,忙鬆手站直。

  “輔仁哪!你不知道這女人多不要臉,都失德敗節了,還不知道自縊殉節,還眼巴巴賴上我們穆家,真不街道我們家欠下她多少筆債。”

  “鳳夫人,今兒個客人多,你去招呼,別怠慢了旁人,我們是自己人不用客所的。這……嫂無人就由我和公孫先生送她回房好了。”輔仁走到刀子身旁悄聲說話,心想把她支開,“鳳夫人,巡撫大人從後面走過來了。”

  “這死王嫂,叫她看個人都看不好,等會兒看我怎麼罰她。輔仁啊,旭脈就麻煩你了。”

  鳳姨娘走後,公孫華忙伸手角上她的額頭。“宋姑娘,你在發高燒。”

  搖搖頭,她一臉茫然。是她在發高燒,不是天堂地獄起熊熊大火,把她燒得屍骨無存?

  “好了、好了,別在這時態度端正話,先送刀子回房。”輔仁頻頻催促。

  “好!回房再說。”扶起旭脈,三人慢慢走回屋裏。


  一入院落,王嫂忙迎上前。

  “少奶奶,你這是何苦,今兒個是少爺和玫兒小姐的大日子,你身子還沒好,去湊什麼熱鬧?”

  少爺和玫兒小姐?是了,她要弄明白。抬起眼,刀子有短暫的清醒。

  “穆哥……哥,是主子?”

  輔仁和公孫華啞口無言,這事原該由主子來解釋,但她這一問,叫他怎麼瞞?

  “是的,他是!”歎口氣,公孫華開口。

  垂垂眼,刀子笑得淒苦迷離。

  “他愛……玫、兒?”問的困難心酸,但是她要知道真確答案。

  “對,他們一起長大。”孔輔仁回答。

  點點頭,刀子懂了,她的愛情從頭到尾就只是一場謊言,甚至連夢都稱不止。

  “宋姑娘,你還好嗎?”公孫華擔心的問。

  點點頭,她好,很好啊!識破謊言還她一個無情無欲的心,怎會不好?

  沒有一個“他”、沒有一份愛情羈絆,刀子可以走得無牽無掛……

  寶寶,娘來陪你了,我們一走在天上過神仙生活,一起認識增福快樂是怎生模樣……

  “走!我帶你回菊花寨,不要留在這裏。”輔仁沖口而出。

  鳳姨娘在眾人面前都會公然給她難堪,甚而處處把她往死路上逼,在私底下,他更不敢多想。

  一個不受寵愛的媳婦怎麼在偏心公婆、勢利僕役間求生存?撒手不管無異於把刀子扔進豺狼窩啊!

  對她,他有一份責任,他做不來視若無睹。

  “旭兒……不怕……”她開口。

  “不行,我去找主子,他不能放你這樣過日子。”輔仁匆忙起身。

  “不,”拉住他的衣角,旭脈喘得厲害。

  “為什麼不?至少他欠你一個解釋。”

  “尊、嚴。”她清清楚楚的說出兩個字。

  愛情沒了、生命不要了,起碼,刀子要保住僅剩的尊嚴,帶著她的尊嚴一起死去啊!

  不開口求他,絕不!

  “該死的尊嚴,它會把你害死的。”

  害死?不……人之所以該死,在於他選擇錯誤,走錯路卻再回不了頭,不該把罪歸究於尊嚴。

  “先不談這個,這位嫂子,這房間這麼冷,能不能弄個火盤進來?”公孫華轉頭面向王嫂。

  “鳳夫人說這房時砂准起火取暖。”她據實以答。

  “那麼請你去拿幾床奪取被子。”公孫華退而求其次。

  “鳳夫人說這房裏只能留一床被子。”再刻薄,她都是號令一切的夫人。

  “好、好……至少給個懷爐。”他強抑住漫天怒氣。

  “鳳夫人說……”王嫂囁嚅著。

  “不准、不行是吧!難怪她會發高燒,這種天住這種房子不愛寒才怪。”輔仁發火了,鳳夫人根本是明著暗著全來,目的就是整死她。

  “少奶奶發燒不是因為愛寒,而是……”不曉得該不該說出實話,王嫂得是為難。

  “是什麼?”孔輔仁追問。

  “可能是孩子沒打乾淨,她已經連連發燒好幾天……”

  “孩子?你說清楚一點。”輔仁跳起來,抓住王嫂的肩膀問。

  “兩日前,夫人發現少奶奶懷有身孕,逼著她喝藥把孩子打掉,少奶奶不肯,掙扎著不喝,藥潑撒了一大半,也不知道是不是藥量不夠,打不乾淨,總之……她已經連連燒了好幾天,我本想偷偷溜出去找個大夫來看看,誰知畫順來就找不到少奶奶……”

  “該死、該死、該死!”連連吼過幾聲,輔仁暴跳如雷。

  “冷靜下來,我先來看看情況怎樣。”搭上脈,公孫華細細聽診。連連搖頭、連連皺眉,咬住牙,他逼自己穩住。

  他的表情代表……回天乏術?無妨,她不怕的,想伸手撫去他眉間糾結,卻猛然想起鳳姨娘的話,她何苦在自己的不貞上再添一筆。

  “嫂子,你去準備爐火和熱水,有事情我負責到底;輔仁,你到我們房裏拿幾床棉被,我去抓藥,我們分頭進行。至於甯姑娘,你好好休息,別的事別多想主子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旭脈點點頭,握住輔仁和公孫華的手。“旭兒……謝謝……”

  噙住眼角濕意,輔仁和公孫華走到門外,有默契地一點頭。

  “不管怎樣,都要把主子給拉來。”

  “嗯!”

  身形一躍,他們一起離開。


  夜未臨人已靜,所有人都在前頭慶賀新人琴瑟和鳴吧!

  她的婚姻呢?琴已斷、瑟已絕……人醒夢成空……鳳姨娘說的對,一尺白綾是刀子最好的歸依。

  艱難起身,刀子緩步踱至櫥櫃前方,抽出鳳姨娘要人帶來的白綾。

  愁腸欲斷,正是青春年半。

  邊理分枝鸞失伴,又是一場離散。

  掩鏡無語眉低,思隨芳草萋萋。

  憑仗東風吹夢,與郎終日東西。

  幾番折騰,她不容易才將白綾布系上橫樑,搬來凳椅,扶扶搖搖攀上。

  刀子是有罪的,當年害死娘親,今日害死腹中子,全為自己任性,就這一著還盡天地恩怨。

  就這一次,放手愛情,自此……不虧欠、不負累……她是一身潔淨的宋旭脈……

  打上結,牢牢靠靠的,它將一路送刀子至陰司,見了閻王,她要問一聲,下輩子可不可以不當人、不識愛、不戀情……

  閉上眼,她把記憶停在那個開滿金黃菊花的山谷,定在那一灣清澈溪澗,他說過愛她……在那個午後。

  不悲天,不怨地,恨盡天地最難割捨的還是愛情,她不笨,但若讓她從頭來過,她仍會選擇這條不歸路。

  足一蹬,踢翻椅凳,強烈痛苦排山倒海席捲而來……!很難受,不能呼吸了,使勁掙扎揮動手腳,掙不脫窒息……不怕,旭兒不怕……人世間已不值得留戀,殘破的身、殘破的心,再支撐不了她往下走……

  鼎驥沖入房門,看到這一幕,心臟霍地停拍,血液凍結成冰。

  不要!飛身一撲,身斷白綾接下旭脈。

  “你醒醒,我的好旭兒,不要用死亡來處罰我,不要……”

  “快把她放下,讓我來看看她。”公孫華的聲音拉回他的理智。

  她慘白的小臉無分毫血色,冷冰冰的身子躺在床上,沒了生命張力。

  怎麼回事?他以為自己將要和旭兒拜堂,完成上回未能完美的婚禮;他以為的人生將要自此圓滿,怎會一個莫名的意外、一堆亂七八糟的陰錯陽差,讓他和旭兒銜接不起?

  心從天堂重重摔入地獄,痛得他無法言喻。

  他的摯愛呵!怎捨得讓他的心碎成千千萬萬片,再縫合不起?

  一張憔悴的小臉、一副瘦弱的身軀,事情怎會弄成這樣?他千呆嚀成囑咐,要家人善待旭兒,他們居然是這樣對她?

  一腔怒火滿漲,他要找人洩恨!

  “主子,宋姑娘會沒事的,但是我需要幫忙。”公孫華急急轉過頭說。

  “你要什麼儘管說。”就算要他付出所有來換取旭兒的生命,他都在所不惜。

  “無要把刀子移到比較溫暖的房間,這裏太冷了。”

  “到我房裏。”用棉被緊緊包起旭脈,凶急匆匆奔往懷靜樓。

  “可……那裏是你和玫兒姑娘的新房。”輔仁選在這時候和他賭氣,站在房門前,止下他們的腳步。

  “沒有婚禮、沒有新房,我的新娘子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懷裏的宋旭脈,蝗懂了沒有?”

  鼎驥瞪他一眼,只差沒一腳路踢翻他。

  顯然他的答案讓輔仁十滿意,他推開房門,領身在前面為他開道。


  寒著臉,他兩手抱著已喝過藥,卻仍在昏睡中的旭脈。

  他再不要放開她,只要他稍微一個不注意,她就又傷又病,從此他要把她栓在褲腰帶上,不准她再離開他的視線半步。

  聽著府中僕役告旭脈這幾天在府中的生活起居,他臉色變得鐵青。

  那幾個強逼旭脈喝藥的婢女,更是一面倒的把鳳姨娘的惡形惡狀給描繪的栩栩如生,生怕少奶奶清醒後,若追究起來,誰都脫離不了關係,只好把罪全歸到鳳姨娘身上,表明自己只是奉命行事。

  “很好,這些帳我要一條一條慢慢算。”寒冽著一張臉,他想出手斃人。

  “驥兒,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要把客人全部送走,今兒個是你和玫兒大喜的日子……”那個賤女人卻安穩地躺在他身上睡著,一把火燒得更旺盛了。

  “我就說這淫蕩女人一身風騷骨,你才剛入門就給迷了道,驥兒啊!這女人留不得,快把她送走才是,你知不知道刀子不但懷了雜種,還妄想攀上咱們家。”

  她走向前去,手一伸,就要把旭脈給拉扯下來。

  身形側過,鼎驥閃開玫擊,若不是手中還抱著旭兒,他早一掌劈過。

  “安靜!你吵到旭兒了,要是把她少醒,我會讓像當一輩子啞巴。”

  他的恐嚇聲一出,她立時噤聲。

  “驥兒,你已經和玫兒拜過堂,不能不認帳。”她換上軟聲哀求。

  “來人,把玫兒姑娘帶出去,問問哪個男人想認她這筆帳,就把她帶走。”他處理的又快又明確。

  玫兒聽到他的話,明白了他的心再無角落容刀子棲身,玫兒含淚退出房間,不想再自取其辱。

  門再度開啟,來人是穆老爺和孔輔仁。

  “驥兒,輔仁說的話全是真的嗎?”一入門,穆老爺急急問道。

  “是真的,爹,你現在可以選擇要兒子,還是姨太太。如果你要她的話,我馬上帶旭兒離開。”他沒留太多空間讓父親選擇。

  “風鈴,我不是給旭兒兩天時間考慮嗎?你為什麼要那麼心急,你害死了我的親孫子……你這樣叫我怎留你?”

  “不要啊!老爺,我盡心盡力跟了你那麼多年,你怎捨得把我送走,往後誰來伺候你……”穆老爺話一說,鳳姨立刻呼天搶地哀嚎起來。

  “早知道這樣,當時又何必做絕了?”

  答案出爐,鼎驥抱起旭脈往內屋走去,剩下的他不想花心思多關心。

  走入內屋,幾次想把旭兒放入床內,好教她安安穩穩睡上一覺,可總是不捨,不捨得她再離開他,就算只有兩步遠,他都不捨。

  撫著她的臉、她的眉心、她的唇,他有著濃濃的愛憐,這個牽系他一生的女子呵!

  俯下身,封住她的唇,感受到她真實存在。

  旭兒……他的小旭兒……再不分開、再沒有任何事可以分開他們……想起刀子寧死也要守在他身邊;想想她不要當穆夫人,興願做個小小的押寨夫人,他的心盈滿幸福……

  兩顆淚水滑落,她是唯一會教他落淚的女子,碰上她,不想狼狽都是困難。

  然後,他感覺到一隻冰冰涼涼的手觸上他的臉,張開眼,他看到她慧黠提眼睛。

  “不……哭……”

  “我的小旭兒,你醒了,太好了,你醒了。”緊螞蟥攬住她,他的心有許多感動。“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知道我們中間有太多太多誤會,我會一條一條慢慢解釋給你聽,但不是現在,你還太虛弱,我陪你再睡一會兒,等你睡醒……”

  他的嘴張張闔闔沒停過,一心想要好不容易才盼醒的旭兒平地風波睡上一覺,可是又忘記,他那麼吵教她怎麼睡?

  旭脈伸手勾住他的頸項,什麼解釋她都不要了,只要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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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春光明媚的好風好景,盡在穆鼎驥和宋旭脈眼前。

  “旭兒,肚子餓了嗎?”他的噓寒問肯已成習慣。

  “吃飽昨、睡飽吃,我都快變成小肥豬了。”旭脈帶著含嬌微笑,鼎驥看得心神蕩漾。

  “我的小旭兒,你整整說了十四個字,好棒,來……有賞。”俯過身,他在她唇邊親一下。自從旭脈醒來,他們把誤會解開後,他就開始努力教旭脈說話,其實說“教”並不恰當,應該說,他很盡力的在喚醒她的說話能力。

  “不要這個賞。”嘟起嘴,她不依。他賞的根本是他自己嘛!

  “那……不行、不行、那個賞太大了,我要到夜裏上床才給你。”他語帶春色。

  “你很壞,老欺負我。”

  “我小時候常被你欺負,不欺負加三類,怎能心平?”他說得似真似假。

  “你還氣我壞?”

  “不氣了,對你,我只剩下愛,沒有其他。”

  “我也是,只有愛。”她認真看他。

  “旭兒。”他把他抱在膝上,環住她的腰,臉貼上她的臉。“記不記得我娘?”

  “記得,刀對我很好。”

  “她很喜歡你,常常對我說——‘要不是咱們家太窮,配不起宋家,我一定要小旭兒當媳婦’。在你爹給了我們錢,要我們逃往他鄉後,她就一病不起,就再也沒有好過。那時,我憤也嫉俗,認定我娘的死全是貪官污吏害的,於是我扔抻筆,上山拜師學藝。後來的事你就都知道了,我下山、創業、建菊花寨,明裏我是商人,暗裏我是菊花寨主,有一回,我無意中救了出遊的皇帝,從此多了一個身分——欽差大人。”

  “好辛苦。”

  “還是我的旭兒最懂我,每個人單看到我的風光,只會誇讚吹捧,不像你,總看到我的辛苦。”

  “旭兒心疼。”環住他寬寬的背,她會一直心疼他。

  “不過,辛苦是有代價的,懲治貪官污吏讓我不平衡的心態變得平衡,我不再憤也嫉俗、不再怨天尤人。可憐的是,我的小旭兒就沒這等幸運,她馬苦藏在心裏,埋得很深很深,讓自己不快樂。”

  “我沒有。”有他在,刀子就會快樂了呀!

  “你有,你認定你娘的死是自己的錯,所以你不說話,傷害自己,處罰自己。”

  他知道她?他竟然懂她?

  怔了、傻了……抱住他,她再不要放手,空然;間發現,世間居然有一個人比她還懂宋旭脈,教她怎能不感動?

  “我的傻旭兒,岳母在世的時候那麼疼愛你,她怎捨得你懲罰自己?看你這樣,她一定會好心疼、好心疼的。何況,你並沒有錯。”

  “是嗎?不是我的錯?”

  “是的,錯不在你,真要歸咎錯誤,那麼是錯在老天,它讓你幼年失恃,讓你沒有機會享盡母愛。小旭兒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有。”

  “不瑞自責了?”

  “好。”她柔順地點點頭,臉上找不到初識的驕傲,因為驕傲早在他的專心寵愛下融化……

  “旭兒,我說過,哪天你能一句話說滿十五個字,就帶你回宋家看爹。你剛剛說了十四個字,要不要加加油,再試試?”

  “嗯!”她深吸口氣,扳開十指,張口連著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宋旭脈愛穆鼎驥。”

  “作弊的小傢伙!”捏捏她的小鼻子,他把她納入懷中。“明天帶你回家,順道去看看輔仁和玫兒,聽說他們快成親了。”

  “孔大哥和玫兒?”她詫異。

  “是啊!我不想負玫兒這麻煩責任,幸好,輔仁很樂意負責。”

  “願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屬。”旭脈說。

  玉花爭發,金塘水亂流。相逢畏相思,並著木蘭舟。

  春天帶來幸福,也帶著兩心互屬的人兒,共同遨遊愛情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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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曲

  正月 雲霞山居

  雖說正月裏,這山上的天氣是特別的凍,但宋家的五位女婿們還是趁著月色正美,坐在莊內一處涼亭裏把酒言歡。

  經過了一天的相處,原本對彼此都十分陌生的五個男人也漸漸地有了話題,不過真正將他們五個人拉在一起的其實是——他們都在“不小心”及“被強迫”的情況下,娶了宋家的女兒。

  想當然爾,他們喝酒聊天的話題自然是圍繞在他們親愛的娘子身上,因為你親想報恩,而娶了宋家老大水脈的藏劍門少主陸鎮淮首先發難,“說起我娘子,那可真是千言萬語難表心中苦。”

  雖然嘴上說苦,但他臉上卻洋溢著隱藏不住的幸福,“她一天到晚想去浪跡江湖,到現在不這想替我生個娃兒。”“別說了,”旭脈的夫君穆鼎驥喟歎一記,附和著,“我家旭脈還不是難搞得很,不愛說話也就算了,那脾氣還硬得跟石頭一樣。”

  說著,他睇著雨脈的夫君袁睿,“還是你好,人家都替你生了個娃兒了……”

  “唉,甭提了。”袁睿一副有苦說不出的表情,“雨自認武功高強,一天到蟓找我比武,就連懷了孕還不安分。”

  聽見他這麼說,其他人都一臉驚愕,異口同聲地問:“真的?”

  此時星脈的夫婿冷玉郎朗聲大笑,“我還以為只有我娶了個棘手小妞,原來你們也沒好到哪裡去啊!”

  他倒是想得開,還能放開懷地大笑。

  “唉!”突然,樊焰沉沉一歎,“你們再怎麼棘手也沒我慘吧?”說著,他自憐自艾的說,“雪脈是個女賭鬼,什麼都能拿來賭,我怕哪天弄不好,她也會把我這個丈夫賭掉了……”

  他話剛說完,雪脈的聲音忽地從他身後傳來,“你可別忘了我替你家的由不得坊贏了不少錢唷。”

  不知何時,她們五姐妹已經上涼亭來了,大概是他們聊得太起勁,竟沒有半個人察覺。

  不一會兒,姐妹五人各自坐到自己夫婿身邊,個個臉上洋溢著閉關福美滿的笑容。

  “你們聊什麼?聊得這麼起勁?”水脈睇著陸鎮淮問道。

  雨脈哼地一笑,“姐姐,他們還能聊什麼,一定是在說咱們的是非。”說著,她嬌悍地瞪了袁睿一眼。

  星脈附和著雨脈的話,說:“我想也是,旭脈,你說呢?”

  “唔。”旭脈依舊惜言如金,只虛應了一聲。

  “不打緊,不打緊……”雪脈威脅意味濃地道,“查是惹了咱們姐妹五人,咱們一起下休書回娘家。”

  她才剛說完,五個大男人立刻一臉驚慌,“別別別……”

  覷見他們焉人神情緊張,同聲同氣,姐妹五人忍不住相視而笑。

  寧靜的山上,她們銀鈴似的笑聲像是能傳達到天上去一般。

  此際,她們姐妹五人都想著同一件事,那就是——

  娘,我們都嫁了好介家,都過得委幸福,您……看見了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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