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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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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歡愉 -【甜蜜假期】《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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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在小村落住了幾日,杜盼荷唯一學到的事,就是怎麼避開洗澡的尖峰時段。

  在這裏,想要洗澡,只能使用公共水池。

  杜盼荷觀察了好幾天,發現尼泊爾人通常不是在早晨,就是在太陽下山前洗澡,於是養成了習慣,一瞧見水池邊沒了人影,她便會拎著水盆出現。

  其實避開人潮也好,至少可以免去被人偷看的疑慮。

  她下意識的朝四周觀望了一會兒,確定四下無人,才汲取一盆水,快速的蹲躲到一旁的石牆邊,小心翼翼的伸到沙麗內,火速的擦洗身體。

  一盆水弄髒了,杜盼荷旋即轉身舀取另一盆乾淨的水。

  突然響起的汲水聲,引起偎在池邊的史韋德的注意。

  太好,有人來了!

  史韋德從靠坐的石頭後探頭察看,本以為可以請人幫他攙扶回到庭院,卻沒料到面前正在洗澡的人,竟是他那喜歡躲著他的未婚妻子——杜盼荷!

  雖然理智要求他得趕緊移開視線,但是身體鼓勵他再多看幾眼。

  金黃色的陽光照射在杜盼荷宛如上好瓷器般完美的雪白皮膚,長而黑的長髮隨風搖曳,穿著鮮紅色沙麗的她,聖潔純美的宛如希臘神話中的維納斯一般。

  史韋德瞠目結舌的望著眼前美麗的景致。

  白晰的小手拎著濡濕的布巾,探入沙麗中擦拭著身體,一撮黑髮不小心落入水盆中,她驚呼一聲,連忙放下濕布,將長髮拂甩至身後。

  史韋德立刻將視線移到她緊貼著身體的沙麗,努力想要看出沙麗底下的白嫩身軀,是否如他想像的一般不著片縷。

  單憑想像,就足以令史韋德血脈僨張,渾身熱汗涔涔。

  他微喘不過氣的吞吞口水,又凝視了片刻,才勉為其難的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只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幾乎耗盡了他畢生的自製力。

  但就在他移開視線的刹那,一道白色的閃光突然閃進他的腦中。

  一棟有著古樸傢俱和褐色磚牆的房中,一個女人渾身赤裸的仰躺在古老的四腳大床上,美麗的黑色長髮披散在雪白的絲綢被單上,雙眼微闔,狀似痛苦的盈滿晶瑩剔透的淚珠。

  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卻是難以遮掩的愉悅快意,直到從她的嘴裏喊出他的名字時,史韋德頓時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怪了!她明明說過他們猶然停頓在很單純的未婚夫妻階段……

  他訝異的再度調回視線,停佇在杜盼荷的身上。好死不死,她也同時梳洗好自己,正準備起身離開藏身處。

  兩人的目光就這麼遙遙的對上,杜盼荷第一個反應便是用手環抱著胸,下意識別過身去。

  雖然明知道這裏是人人可以來的公共浴池,但杜盼荷依舊放不開被人窺見時的羞恥感,尤其那個人的名字叫史韋德!

  斜眼瞪著史韋德訝異的臉,杜盼荷難掩怒氣的低吼。“你怎麼跑到這裏來的……還有,你來這裏多久了?”

  望著她彷彿閃著火焰般的晶亮黑眸,一瞬間,史韋德動也不動的凝視著她那美麗的容顏,再次在心中反問著自己:從前的他怎麼可能不去愛這雙美眸的主人?

  單單她那雙閃著怒火的晶亮眼眸,就足以點燃他體內難以抑制的亢奮欲望!

  縱使身處在意亂情迷中,史韋德仍然沒忘記該要適度的隱瞞他剛到的時間。

  在他還沒想起所有的事情前,他可不想這麼早就死在一個憤怒的女人手裏!

  “我剛在庭院裏跌倒,叫了幾位小朋友把我攙扶到這裏洗手……不過你放心,我才剛來不久。”

  知道她擔心什麼,史韋德連忙表現出一副“我什麼都沒看見”的模樣。

  “是嗎?”史韋德以前的信用實在太差了,縱使現在他失去分份的記憶,杜盼荷仍然對他的話抱持著質疑的態度。“我剛剛沒聽到小朋友的聲音啊!”

  他聳聳肩,故意裝蒜,“我怎麼會知道你為什麼會聽不到!”

  杜盼荷氣悶的瞪著史韋德幾秒,實在找不出他說謊的跡象,她只好姑且相信他是清白的。

  低頭再次確認自己身上的衣著無任何不妥之處,杜盼荷這才緩和原本僵硬的表情,轉而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忙。

  當然需要!他都快被正午的太陽給曬昏頭了。

  杜盼荷拎著空水盆走近他,在史韋德的配合下,努力撐起他龐大的身軀。

  好不容易她要將他安放到床上時,他原本放置在她肩上的手肘,狀似無意的挨蹭過她敏感的酥胸,她的峰頂立刻有感應的挺起。

  杜盼荷俏臉一紅,不知該怎麼處理這尷尬的情況。

  史韋德倒是一臉的坦蕩蕩,甚至還對杜盼荷提出想要擦澡的要求。

  她楞了幾秒鐘。

  “你要洗澡?現在?”不會吧?

  雖然這一陣子都是她在幫他擦澡,但她都會選在史韋德喝完藥汁,人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完成這件大事。

  現在,他竟然要求她在光天化日下幫他擦澡?!

  “可以嗎?”史韋德一臉可憐兮兮的扯著他濕透了的衣裳表示。“好久沒運動了,只不過走了一點路,就滿身大汗……你不覺得我身上聞起來好象有一股酸臭味嗎?”

  他說得合情合理,但不知為什麼,杜盼荷看著他的眼,卻覺得事情沒有這麼單純。

  待史韋德言明她只需幫他提水,不用幫他擦澡後,杜盼荷這才心甘情願的拎著水盆出門汲水去。

  當她曲線玲瓏的背影從史韋德的視線中消失,他立刻一掃方才老實的模樣,沉思的撫摸著光潔的下巴,腦裏浮現出一個非常邪惡的念頭。

  嘿嘿嘿!他當然同意自行擦澡,只是等會兒有個萬一或是不小心,剛剛好哪裡無法自行動作的話,只有請她代勞,這樣不算過分吧?想像著等會兒可能出現的種種“萬一”,史韋德臉上不自覺的泛起一抹賊賊的笑意。

  只是,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他負荷得了腦中的邪惡思想嗎?

  史韋德不禁遲疑了!


  放下水盆,背對著史韋德,杜盼荷一邊靜靜的聆聽著從她背後傳來的低聲詛咒,一邊努力克制住心中想要幫忙的衝動。

  “哦!該死的!”在第二次嘗試著想要將腿伸出長褲外仍舊失敗後,史韋德挫敗的低吼一聲。

  他原本打算作作樣子,佯裝自己無法自行擦澡,沒想到,他根本不用費心作戲,單單一條長褲,就打敗了他。

  連曲腿將長褲褪下這麼簡單的動作他都做不來了,他哪有辦法要求她跟他做擦澡以外的事呢?

  但憑著一股男人的驕傲,史韋德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外加滿頭大汗,終於如願的擺脫長褲。

  籲~~史韋德狼狽的揩去額頭上的汗珠。像是在洩憤似的,他將脫下的長褲往床邊用力一擲,才低下頭準備扭乾水盆裏的毛巾。

  突然一隻細嫩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微楞,順著纖細的手腕往上看去,最後停留在小手的主人臉上。

  “還是我來幫你好了。”臉上帶著羞怯的淺笑,杜盼荷從史韋德的手中接過濕毛巾,走到他的身後,仔細的拭去他身上的汗漬。

  因為不用在史韋德的注視下做事,所以,杜盼荷不自覺的打量起他脫到僅剩單薄短褲的身材。

  之前都是她幫他擦澡的,不過,她只是將毛巾伸到他的衣服中胡亂擦拭一通,所以至今,她仍未正眼好好的瞧過他的身體。

  雖然他在床上躺了快一個禮拜,不過大概他之前曾費心鍛煉過身體,所以目前看起來還相當不錯。

  他有一副相當寬闊的胸膛、挺直的背脊……杜盼荷的視線隨著她的動作慢慢往下挪移,而她的鼻息,卻在不知不覺間,逐漸變得濃濁起來。

  她突然想起他貼著她一同站在鏡子前……

  腦裏的綺念令杜盼荷全身起了一陣戰慄,待她稍稍控制住她胡思亂想的思緒,才又浸濕毛巾,低聲要求史韋德抬手讓她擦拭。

  她低頭專注於擦拭他的手,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史韋德正在剖析她的表情。

  杜盼荷手上的濕毛巾從他的上臂一寸一寸的往下擦拭,而當她的手指不小心觸及他厚實的大掌時,她突然起了雞皮疙瘩。

  因為,她憶起他曾經用他的手撫遍她全身上下,包括她的發、她的耳、她的頰、她的唇……胸脯……

  杜盼荷不敢再想,趕忙回神,慌亂的轉身洗毛巾。

  史韋德當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一向精於觀察人的他,卻不難從她突然變得彆扭的舉動,發現她的身體已經產生一點點的異樣反應。

  “盼兒……”凝視著她如花般精緻無瑕的側臉,史韋德慢慢的開口。“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杜盼荷匆匆的回頭一瞥,點頭同意。“嗯!”

  “好奇怪!我昨天夜裏竟然夢到我跟你在床上做愛做的事……那個夢真的好真實……你確定我們之前不曾發生過任何親密關係?”一聽見史韋德的話,她突地停下動作,整個人像是被水泥給凝固了一般。

  但她的臉,卻在瞬間漲得通紅。

  “盼兒!”喊了她一聲,她卻毫無反應,史韋德伸手搖晃她,明知故問。“你怎麼了?臉怎麼紅成這個樣子?”

  杜盼荷驀地回過神來。

  “沒……沒事!”她連忙想要抽回被握住的手臂。

  史韋德腦中浮現一個邪惡的念頭,眉一挑,微放鬆手上的力量,讓杜盼荷誤以為他會放開她,然後毫無預警的將她拉向自己。

  杜盼荷沒料到史韋德會有這一招,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立刻往木床上撲去。

  史韋德順勢翻個身,就這麼將杜盼荷給壓制在身下,但又不會弄痛他腿上的傷口。

  此時杜盼荷羞紅了臉,甚至連耳根處也已紅透。

  “你……你……”杜盼荷原本想要用力的掙脫開他的箝制,但當她的視線停佇在他仍裹著紗布的胸膛時,她驀地停下動作。

  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料想他現在也沒那個能力對她做出太過分的事,杜盼荷心裏想著。

  她卻渾然不知,對於一個已經欲火焚身的男人而言,壓根兒就不在乎他身上是否有傷!

  “快讓我起來,你這樣會弄傷你的傷口的。”壓下驚慌的心情,杜盼荷硬是扯出一抹澀澀的笑容,試圖說服史韋德讓她起身。

  史韋德沒理會她的要求,仍然專注在她剛剛未答復的問題上。

  “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濃濁的男人氣味充斥在杜盼荷的鼻間,令她不由得有了一種眩然的錯覺。

  她口乾舌燥的望著他那似會催眠人的黝黑瞳孔,半晌,才猛然調離視線,將注意力集中在剛剛的對話上。

  只是在一陣混亂過後,她已經忘了他剛才究竟問了些什麼。

  “我……我沒注意……你剛剛說了什麼?”她支支吾吾的問。

  他一字一句的問清楚,“我是問,我跟你之間,確定沒有發生過任何親密關係?”

  近距離凝視著他清澈的黑色眼眸,一時間,竟讓杜盼荷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唉!人真的不能說謊!想不到她先前為了避免困擾而撒下的謊言,現在竟一個個面臨被拆穿的危險……

  唉!不管了,她只要堅持最先的說法,打死都不承認,他應該看不出破綻才對!

  她心虛的搖頭否認。

  是嗎?

  那就怪了!方才閃過他腦中的回憶,難不成只是他的幻想?

  “既然我們未曾有過親密關係……那眼前這個反應,是否應該解讀為……你對我們目前的接觸有著不錯的感覺?”

  杜盼荷尷尬的別開頭,拒絕認同他的說法,但頰邊的紅暈已染遍了她的身子。

  “誰……誰跟你有不錯的感覺!”

  “是嗎?”史韋德將視線停佇在她嫣紅的臉蛋上,彷彿正在研究她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像是被他的目光定住一般,杜盼荷根本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兩人對視許久,才聽見一聲嘶啞的低語從他的嘴裏吐出。

  “那……我們應該接吻過吧?”

  該否認嗎?

  這個問題閃過腦海,杜盼荷還來不及理出個頭緒來,史韋德驀地俯低下頭,輕輕將自己的唇瓣熨貼在她柔軟如玫瑰花瓣般的紅潤小嘴上。

  接觸的刹那,史韋德忍不住逸出一道滿足的低吟。

  “別說我們不曾接吻……”他一邊說道,一邊伸出舌尖,像是正在品嘗美食似的滑抵過她微顫的唇瓣。“這滋味真的太熟悉了……”

  杜盼荷睜開氤氳的眼眸凝望著近在眼前的史韋德,非常不情願的在心裏承認,一碰上他溫柔的唇,她連一點招架的能力也沒有!

  只是驕傲如她,怎麼可能向他坦承她體內的欲望,已被他的碰觸給燃起。

  “我承認我們接過吻……”杜盼荷微側身躲開史韋德灼熱的嘴唇,等自己怦怦狂跳的心跳稍稍平息後,她才重新回頭望著他的眼。“但是……也僅只於此而已。所以,我想你還是趕緊讓我起來,免得尷尬。”

  “你確定我們之前真的是未婚夫妻?”史韋德不解的搖頭。“我雖然記不起我們之間的事,但是我很清楚我自己的個性,我絕不是聖人!待在一個會讓我動心想娶她回家的女人身邊,我絕不可能滿足於接吻這個舉動而已……盼兒!我怎麼覺得你好象瞞了我很多事情沒說。”

  他緊緊盯視著杜盼荷的眼,努力想要看出她隱藏在眼底的秘密。

  “難道,我從前曾經脅迫過你……才會讓你如此排斥我的碰觸?”

  史韋德一針見血的猜測,令杜盼荷的心臟驀地狂跳,刹那間,她幾乎有種想要對他大喊的衝動——

  “對!我就是討厭你總是用性愛來控制我,逼得我不得不正視我深藏在體內的自己,竟是如此的淫穢不堪!”

  但這種話,杜盼荷怎麼都說不出口!

  瞪著史韋德探究的眼眸,她突然情緒失控,落下兩行熱淚。

  “別這樣逼我好嗎?你明明就知道我有多麼怕你……”

  “怕?!你為什麼會怕我?”為了想要查出兩人之前發生的問題,史韋德刻意放軟聲調,輕聲在她的耳邊追問。

  “怕你的霸道……怕你的不講理……”杜盼荷胡亂的拭著淚水,濕紅的眼中滿布著委屈和怨懟。“你總是愛逼我接受一些我根本就不想要的事情……就像現在……我都已經要求你讓我起來,你從來不聽……”

  從她雜亂無章的語句中,史韋德大約能夠猜出自己之前究竟是如何對待她的。

  想到他以前竟然狠得下心去逼迫一個如此纖細美麗的可人兒,他不禁感到不可思議!

  他不敢說自己是個十分尊重女權的男人,但還是有包容弱小女子的度量才對。

  真奇怪!不知他和盼兒之前到底有什麼過節,竟讓他一再的忘卻自小被母親教育要尊重女性的叮嚀。

  看著她淚眼汪汪的美麗容顏,史韋德的心頭頓時浮上濃濃的不舍。

  如果,她真的還排斥著他的碰觸……那就再緩緩吧!反正來日方長,又不差這一點時間。

  念頭一轉,他隨即自動的撐高身子,緩慢的移往床的另一頭。

  杜盼荷愕然的望著吃力的移動身體的史韋德,刹那間,竟真不知該如何反應才恰當。

  以他之前個性,不管杜盼荷說什麼,她都無法逃脫最後被他捉弄的下場。

  但出乎她的意料,這回在聽完她哽咽的告白後,史韋德居然破天荒的移開他的身體,甚至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聲抱歉!

  老天下紅雨了嗎?

  “如果我再像從前一樣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那我就太辜負老天爺給我的機會!”

  望著她怔楞的眸子,史韋德淡淡的給了她一抹笑,才溫存的伸手拭去她頰上的淚水,輕聲的在她耳邊低語。

  “我說過,或許我沒辦法讓你立刻愛上我,但至少,我可以努力讓我們的關係再親近一些。”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之前那個和她共度了兩個多禮拜的男人嗎?

  望著他洋溢著笑意的眼眸,刹那間,杜盼荷竟然覺得這一切好不真實……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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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大哥哥你看,這麼大的魚!”

  “哇!吉馬好棒!你真的是太厲害了!”

  腿傷稍愈的史韋德僅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陪著小孩子玩耍,隔天,小孩子便開始和他熱絡起來。

  每當他們找到什麼新鮮的玩意兒,便會不辭辛勞的攙扶著他一同前往。

  在森林的小溪中,幾名稍大的男孩一抓到魚,便急忙的拿來跟史韋德獻寶。

  當然,他也會適當的用他貧瘠的尼泊爾話來稱讚他們。

  一群小女孩不甘只有男孩子受到稱讚,她們跟著捧來一大束鮮紅的花朵,說是要編個小花圈送給史韋德做紀念。

  望著眼前這一大把不知叫什麼名字的花朵,一個念頭突然閃過史韋德的腦海。

  一種直覺,他覺得盼兒應該會喜歡這些花才對!

  “可以教我嗎?”史韋德對著小女孩們比了一個編花環的手勢。

  知道大哥哥有心想學,小女孩們一個個笑得比花還要燦爛。

  五個小女生分工合作,一個在史韋德的面前俐落的示範著編織的手勢;一個坐在一旁檢視著他的作法;第三個忙著幫史韋德衡量出適當的花莖長度;第四個蹙著眉在眾多的花朵中挑選出協調的顏色;第五個則是再度進入森林,找尋是否有其他更美、更鮮豔的花朵來。

  史韋德試著想要跟上小女孩編織的速度,無奈他的雙手實在不太靈活,努力了半晌,最後還是舉手投降。

  “大哥哥……笨笨!手不行!”史韋德懊惱的指著自己的頭,然後對著小女生笑說。看著他可愛的反應,小女生和一旁的男孩們,全都快樂的笑了。“莎雅幫!沒問題!”

  一名小女孩起身接過史韋德手中快被他折騰壞了的花朵,俐落的接續下面的動作。

  不過片刻,小女孩便完成了一串以紅黃綠三色交織而成的美麗花圈,然後遞到史韋德的手上。

  “可愛的莎雅,大哥哥真是愛你!”史韋德誇張的給了小女孩一個大大的擁抱。

  結果,她身後的孩子們朝他一擁而上,也要求他抱抱!

  “等等……一個一個來……你們快把我壓扁了……”

  史韋德開心的跟著孩子們玩著,直到森林裏傳來婦人喊著要小孩子返家吃飯的叫聲,他們才依依不捨的手牽著手,踏著快樂的步伐返回村落。

  在回家的途中,史韋德四處搜尋著杜盼荷的身影。

  當他發現她正在水池邊洗滌衣服時,立刻示意孩子們將他攙扶到她的身邊。

  一邊輕哼著歌,杜盼荷一邊專心的清洗史韋德和她的衣服,突然身邊響起小孩子的嬉笑聲,她訝異的抬起頭來看個究竟。

  她還來不及將來人看個仔細,一隻手突然伸到她的面前,手中輕握著一串美麗的花環。

  “這是……”她不解的望向他。

  “送你!我們剛剛在森林裏做的!”

  史韋德朝杜盼荷漾起一朵大大的笑容,愉悅的發現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看吧!就說她一定會喜歡的!

  杜盼荷低頭審視著手中編法細緻的花環,眉眼不禁柔了起來。

  “是你自己做的?”

  史韋德尷尬搔著頭。“嗯……雖然不完全是……但是,我保證我真的有動手做!”

  為了證明他真的曾試圖完成,他主動指出其中環結編得最粗糙的部分,坦白承認是他努力過後的成果。

  他懊惱的道:“只是,這個部分就像是裏頭的老鼠屎,壞了原本應該很完美的花環!”

  雖然手裏的花環有一點瑕疵,但是杜盼荷一點也不介意,她反而覺得,這是她有生以來收過最漂亮、最讓她感到開心的禮物!

  在她的心中,心意絕對贏過送她鑽石珠寶或者是高樓華服。

  一想起史韋德竟然有如此浪漫的舉動,杜盼荷臉龐不禁微微的泛紅。

  她羞怯的朝史韋德點了下頭。“謝謝!”

  “只要你喜歡……”看見她的羞態,史韋德的胸口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他望著她頰上的兩抹緋紅,如果可以的話,他還真想就這樣一輩子的站下去。

  沒耐性的孩子們見他倆只是靜靜的凝視著對方不說話,忍不住輕扯史韋德的衣袖低嚷著。

  “大哥哥……我們肚子餓………”

  “對喔!”被孩子們這麼一提醒,史韋德才想到他已經在這裏站得太久,延誤到孩子們的吃飯時間。

  “對不起……我們吃飯去……吃飯去……”

  史韋德被孩子們攙扶著往前走了幾步,只見一名小女生突然回頭對著杜盼荷說了句什麼。

  依然聽不懂尼泊爾話的杜盼荷,只好求助於史韋德的翻譯。

  “她說什麼?”

  史韋德要小女生再說一次,才向杜盼荷解說。

  “莎雅問你,你吃完飯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到森林裏散步?”

  十幾隻眼睛全定在杜盼荷的臉上,雖然聽不懂他們所說的話,但她卻不難看出孩子們眼裏的期盼。

  “呃……”杜盼荷猶豫的撚著手中美麗的花環,斂眸思索了半晌,才對著大夥緩緩綻出一朵笑靨。

  “好!”她輕輕的點頭同意。

  見她允諾,一群孩子們立刻高聲的歡呼起來。


  “這裏真是漂亮,是不?”見著杜盼荷驚訝的望著四周的眼神,史韋德輕輕一笑,拉著她一同落坐在小孩子幫他們刻意找的大石塊上頭休息。

  周遭的美景讓杜盼荷目不暇給,匆匆的應和一聲,便又將視線調離,低頭望著地上從林葉間篩落下的點點陽光。

  微風輕輕的撥動著她的長髮,撩起她鮮紅沙麗的裙腳。

  “好美!”凝視著她在陽光下發亮的美麗臉龐,史韋德忍不住輕聲稱讚。

  杜盼荷還以為史韋德說的是周遭的美景,忙回頭給了他一抹笑。“對啊!這裏真的很美!”

  “不!我說的是你。”

  望著杜盼荷驀地漲紅的臉頰,史韋德禁不住伸手觸摸她近在咫尺的臉龐,彷彿是想確定眼前的她是真實的,並不是他的幻想。

  他溫柔的撩起她的一撮長髮,湊在嘴邊輕輕吻著。

  杜盼荷屏息的凝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在這一刻,她發現自己的心隨著他低頭親吻的動作而緊縮了一下。

  如果……她可以一輩子在他這麼溫柔的凝視下生活……感覺似乎挺不錯的……

  突然,一陣孩子們的嬉鬧聲打斷了兩個人的無言對視。

  史韋德有些懊惱回過頭,看看究竟發生什麼大事。

  幾名孩子從山林間摘了一朵樣子像極了百合的白色花朵,送到史韋德面前,示意要他別在杜盼荷的發梢。

  史韋德欣然的伸手接過。

  杜盼荷一邊低頭配合著史韋德的動作,一邊訝異的開口問道:“他們特地去找來送我的?”

  “嗯!”史韋德輕輕撥開她的長髮,將約半個手掌大的花朵,小心翼翼的插在她秀致的耳朵上。

  “好了!”他微微退開身子,愉悅的欣賞著他的傑作。

  小孩子們相互對看了一眼,賊賊的打了個信號後,幾名小男孩突然伸手朝杜盼荷和史韋德的頭上撒下一些東西。

  頓時,香味芬芳的花瓣飛滿天!

  “大哥哥的新娘子!”他們一同大喊。

  杜盼荷抬頭望著滿天的花瓣雨,有紅的、黃的、白的,還有橘色的細碎花瓣,等到花瓣落了她一身後,她才將視線停留在朝四周逃逸的孩子們身上。

  “他們說些什麼?”撚起一瓣粉白色的花瓣嗅聞著芬芳的花香,她望著史韋德問了一句。

  “他們說……”史韋德有些尷尬的搔搔頭。“他們說你是我的新娘子。”

  杜盼荷不禁暈紅了臉。

  一時間,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在氣氛有些曖昧不明的情況下,杜盼荷只好默默撚去散落在裙襬上的花瓣。

  見著她發上還有一些花瓣,史韋德猶豫了數秒,最後還是決定動手幫忙。

  “你的頭上也有一些……”

  當史韋德抬手幫忙拾開散落在她發際的花瓣時,杜盼荷突然一僵,抬起頭,羞怯的搖頭。

  “你不必為了要補償我而費心幫我做這些事的……”她輕輕的別開他的手,微微的退開身子。

  “什麼補償?”聽到她的回話,史韋德先是一楞,隨即想起前幾日他們的對話。“哦!你是指我前幾天跟你說的……”

  “嗯!”杜盼荷輕輕的點了下頭,匆忙瞟了史韋德一眼。“反正……反正我們有婚約,不管你有沒有做些事來討好我……結果……都是一樣的。”

  聽出杜盼荷言語中的宿命,史韋德忍不住深鎖眉頭。

  瞧她說的這是什麼話!

  好象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以能否對他有利作為優先考量似的!

  史韋德倏地抬起杜盼荷低垂的頭,略施壓力,令她不得不好好的直視著他的眼。

  “我不曉得你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但是,你給我聽清楚了——我會做花環送你,還有願意幫你撥掉你發上的花瓣這些事,全都是因為我剛好想做,而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是為了想討好你,或者是想要彌補些什麼,你懂了嗎?”

  望著他漾著怒意的黑眸,杜盼荷只能楞楞的點頭表示她已經聽懂。

  史韋德這才滿意的鬆開手,繼續幫她挑掉落在她發上的花瓣。

  他原本好心拂去花瓣碎片的動作越來越輕,因為他突然對撫弄她長髮的這個動作,開始著迷起來。

  史韋德撩起一縷如絲般的黑髮,滿意的感覺著它從他的指間滑落時所帶來的微妙觸感,隨後再撩起另一撮長髮,一再重複著先前的動作。

  杜盼荷抬頭想開口詢問發上的花瓣全落下了沒,但是當她望進他那洋溢著愉悅的黑色眼眸時,時間彷彿在那一刹那間停止了!

  他那原本閃亮宛如星星般的黑眸慢慢浮上欲望之火,微揚的嘴角逐漸抿起,規律的鼻息也開始變得沉重、混亂……

  氣氛頓時陷入一觸及發的緊繃狀態。

  隨著他越來越靠近的臉龐,她全身不禁竄過一陣酸麻的震顫。

  熟悉的亢奮頓時從她的體內湧出,但這次他根本還沒碰觸到她,僅用他的目光,便將她軟化成一攤水。

  她以為史韋德會不說一句的便朝自己撲來,但出乎她意料之外,他竟然破天荒的開口徵詢她的意願。

  “可以吻你嗎?”他灼熱的鼻息吹拂過她微顫的唇瓣,低啞的聲音隱約透露出他極力壓抑,才勉強控制住自己不往她身上撲去。

  她想,如果她真的開口說不要,他是否會真如她所說的,移開他的身子,隨她自由離去。

  只是,此時的杜盼荷,並不想要試煉他的誠信度,在定定的凝望他數秒後,才慢慢的輕點了下頭。

  如果他只是想要個吻,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才對。

  她緩緩的闔上眼瞼的刹那,便感覺到他溫熱的唇瓣熨貼上她的。

  他輕輕磨蹭著她的唇,就像是拿著羽毛輕拂似的,待發覺到她的氣息變得紊亂,才加入他的舌頭,滑入她有如糖蜜般甜美的嘴裏……

  突然,一道細細的呻吟,從杜盼荷微啟的唇畔逸出。

  對男人而言,沒有任何事情比讓自己所愛的女人發出滿足的呻吟來的更令他振奮。

  聽著她的嬌吟聲,史韋德饑渴的咬齧著她豐滿的下唇,渴望能再多靠近她一些。

  “盼兒……”他焦躁的撫過她柔美的下顎,來到她隱藏在沙麗下的柔軟僨起,隔著衣物輕輕的搓揉著。

  “嗯!”他的手彷彿具有魔力,每當他滑過她硬挺的小點,她便會忍不住微微戰慄。

  杜盼荷驀地縮起身子,焦躁的將手指滑入他的發間。

  “啊嗯……”他猛然一吸,一陣強烈的酸麻感讓杜盼荷忍不住昂首叫了一聲,摩挲著他發梢的手指跟著揪緊了下。

  欲火難耐的她早忘了自己身處在何處,也忘了擔心是否會被人偷窺,滿腦子只在意她目前非常迫切的想要史韋德的碰觸、他的愛撫。

  史韋德卻在這個時候想起了他們現在身處在何處。

  老天!他們都忘了身邊還有另一群孩子!

  史韋德立刻停下所有的動作,向四周張望,發現四下無人,他才安心的回過頭安撫仍一臉茫然的杜盼荷。

  望著她因欲望而汗濕的紅潤臉龐,史韋德好想就這麼不顧一切的繼續下去!

  只是,他實在不想在這種地方擁抱他的盼兒——不管這裏多美、陽光多麼燦爛,但這裏不是歡愛的好地方。

  他的盼兒值得他更好的對待!

  “對不起……我太忘我了!”

  稍稍平息濃濁的喘息後,史韋德笨拙的整理她淩亂的衣襟,杜盼荷這才從欲望的深淵中回過神來。

  想起她方才的失態,杜盼荷的臉頰頓時緋紅一片。

  “哦!”她尷尬的捂著臉,根本不敢直視史韋德的眼。

  又來了!欲望再度讓她迷失自我,忘記該有的矜持!

  “不!別遮!”史韋德拉開她的手,硬是要她抬頭看著他。

  “我們剛剛並沒有做錯什麼!未婚夫妻本來就會相互親吻擁抱,只是,我做錯了一件事!我不應該選在這種地方吻你!只是……我稍稍碰到你,就會忘了分寸,甚至想要一路做到底。”

  杜盼荷突然不知道該做何反應。自從他喪失記憶以來,即使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人明明是史韋德,但是他的言行舉止,卻讓她有種錯覺——

  除卻長相、身材、聲調、說話的口氣一樣外,眼前這個史韋德和從前那個史韋德,根本就是兩個人!

  向來只會逼迫她承認對他有肉體欲望的男人,竟然會主動開口跟她說,對不起,是他做錯了……他不應該吻她?

  瞧著她一語不發,史韋德以為她生氣了。

  他滿懷著歉意,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眸瞅著她,輕輕推了推她白皙的手臂,看著他那模樣,竟讓杜盼荷有些不忍。

  她微微扯了下嘴角,雖然那朵笑容極淡極淺,但卻已經足夠讓史韋德繃緊的情緒稍稍放鬆。

  他們就這樣默默無語的看著彼此過了好幾分鐘,直到天真無邪的孩子再度奔回他們身邊,回蕩在他們周遭的曖昧氣氛才逐漸散去。

  趁著杜盼荷攙扶他起身,史韋德悄悄握住她微涼的掌心。

  杜盼荷並沒有任何不悅的反應,頰上還淺淺的泛起兩坨粉色的紅暈。

  望著她含羞帶怯的美麗側臉,史韋德的心情頓時雨過天青,開心的笑咧了嘴。


  剛回到村落,一名常幫著杜盼荷料理日常小事的婦人,突然朝著他倆緊張的奔來。

  婦人對著杜盼荷比著淩亂的手勢,她還來不及猜出婦人的意思,前方的人潮倏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媽!”她馬上認出站在人群中的中年女子,興奮的朝著婦人喊了聲,將史韋德交由一旁的婦人攙扶後,她三步並作兩步的沖進母親的懷抱。

  “我的女兒……來!讓媽媽好好的看看。”

  杜母心疼的擁緊女兒略顯清瘦的身子,才退開身子,檢視女兒身上是否還有其他外傷,當她確定杜盼荷依舊完好如初,這才放心的再度擁她入懷。

  “還好你沒事!你都不知道,當媽接到你托人寄來的信後,我有多麼緊張。”杜母淚眼婆娑的捧著杜盼荷的臉蛋,不住的向她道歉。

  “對不起!都是爸媽不好!我們當初不應該強迫你嫁給史韋德!”

  母親的一番話,頓時讓沉浸在見到親人驚喜中的杜盼荷驀然回神。

  對了!她在初進到村子前,曾經托村長幫她寄一封信。

  那已經是一、兩個禮拜前的事了,她都忘了自己在信裏曾經寫了些什麼。

  杜盼荷驚訝的看著父母親義憤填膺的模樣,循著他們的視線移到她身後的史韋德身上。

  史韋德完全不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他只是單純的認為,准岳父、岳母找到尼泊爾來,他這個准女婿,理當過來跟他們打聲招呼。

  只是他人才剛靠近,還來不及跟他們開口示好,氣憤的杜威便早先一步揪住他的領口,破口大駡起來。

  “你這個該死的傢伙!虧我還相信你會好好對待我們家盼荷,瞧瞧你對她做了什麼?你竟然未經過我們的同意,便私自把她綁架到這鳥不生蛋的鬼地方來!你以為這世上沒有人治得了你嗎?”

  史韋德渾然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事,默默的承受著杜威嚴厲的責駡,直到杜威願意暫停休息,他才傻傻的開口探問。

  “伯父……我想,你大概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你這個傢伙竟敢說這是誤會!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你還當我杜威是只病貓!”

  杜威怒火中燒,朝著史韋德的肚子猛揍了一拳!

  “爸!不可以!”

  恍然回神想阻止衝突的杜盼荷還是遲了一步。

  史韋德因為腿傷未愈,根本抵擋不了杜威突如其來的攻擊,只見他捂著肚子晃了晃,便向後倒去,腦子直接撞向碎石片片的泥地上。

  “史韋德!”杜盼荷慌張的奔到他身邊探視情況,見他後腦地面染上點點血漬,她立刻回頭朝父母親大喊。“快去請醫生!”

  望著史韋德驀地變得蒼白的俊顏,杜盼荷難掩焦急的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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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好在不久之後由史家派出來的搜尋隊伍正巧趕到,一見到他們的總裁受傷倒地,隨行的醫生先處裏好史韋德後腦上的傷,並示意其他人趕緊派來直升機,將他們的總裁移到加德滿都的大型醫院中繼續觀察。

  杜盼荷一行人約在三個小時後趕到醫院。

  她一進門,便急忙奔到史韋德的特別助理面前,詢問史韋德目前的情況。

  “總裁目前沒什麼大礙,只不過醫生代交至少還要等上二十四個小時,才能確定他會不會有後遺症。”

  “哦!”知道史韋德的生命無大礙,杜盼荷一路緊繃的情緒,這才稍稍鬆懈。

  “盼荷……”望著史韋德手下各個氣憤不已的瞪視著他們,杜母緊張兮兮的輕扯杜盼荷的衣袖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回飯店等好了。”

  杜盼荷轉頭望著母親一臉尷尬的模樣,心知他們留在這裏也於事無補,遂同意跟著父母親先回飯店休息。

  只是在臨走前,她不忘再三跟史韋德的特助叮嚀,無論何時,只要史韋德一轉醒,便要趕緊通知她。

  深夜十點,飯店中的電話鈴聲大作,讓已躺在床上假寐的杜盼荷立刻驚跳起來,火速的沖到電話旁。

  她拿起話筒急切的道:“喂!”

  “抱歉,請問您是杜小姐嗎?”電話那頭傳來史韋德特助的聲音。

  “我是!史韋德醒過來了是嗎?我現在就過去!”杜盼荷話才說完,立刻想動身前往醫院探視他。

  “杜小姐,等一下!”特助連忙開口喊著,“總裁要我向你轉達一件事。”

  “什麼事?”

  “總裁說,請你明天中午過後再到醫院,總裁有點事情想跟你當面討論一下。”

  聽到這要求,杜盼荷的心情突然一沉。

  “嗯……”杜盼荷猶豫了半晌,“可不可以請問你一下……關於史韋德之前喪失記憶一事……”

  特助立刻給了她一個非常明確的答案。

  “總裁目前除了腿傷外,已全無大礙……當然,他也已經想起所有的事情。”

  全都想起來了嗎?

  望著手中嗡嗡作響的話筒,杜盼荷心中突然有一種大事不妙的預兆。


  隔天中午一點鐘,杜盼荷在父母親的陪同下,準時出現在史韋德的病房門前,在她走入病房前,杜威還在她耳邊殷殷的叮囑她——

  她儘管跟史韋德提解除婚約一事,沒關係。他這個做父親的,絕對有這個能力挺她到底!

  謝過父親的支持,杜盼荷懷著忐忑不安,面帶愁容的越過特別助理進到病房。

  進門的那一刹那,她下意識的看了病房的擺設一眼後,才將視線移到位於中央的寬敞病床。

  一雙精神奕奕的眼眸從杜盼荷的頭頂一路看向她的雙腳,觀察了好半晌,才將他的視線停佇在她泛著淺淺紅暈的美麗臉龐上。

  當她一對上史韋德探究的火熱眼眸時,她像是嚇到一般的移開目光。

  僅僅那麼一秒,杜盼荷已經十分確定,現在坐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從前的史韋德!

  那個失憶的史韋德呢?

  他跑到哪裡去了?

  “聽說……”視線停佇在他形狀美好的薄唇上,杜盼荷緊張的扭絞著手指詢問。“你已經回復記憶了?”

  “沒錯!”史韋德舉手碰碰纏著繃帶的腦勺。“我想……這應該歸功於你父親的幫忙。”

  聽出他的嘲諷,杜盼荷倏地縮了一下身子。

  “我代替我父親跟你說聲抱歉……”她匆匆的瞟了史韋德一眼。“他當時真的是太衝動了。”

  史韋德無所謂的聳聳肩,表示他並不介意。

  不過有一件事情,他非得追究到底不可!

  “聽說……”史韋德緊緊盯視著她低垂的臉,沉吟的問道:“你父親有意代替你跟我解除婚約?”

  楞了幾秒,她低垂著頭中應了一聲。“嗯!”

  史韋德緊張的低聲探問。“那……你的意思呢?”

  咦?

  杜盼荷訝異的抬頭望向史韋德。

  “我是說……如果在不需要顧及你父親的公司,還有我跟你之前所做的約定的情況下……你還是想要跟我解除婚約嗎?”他神情凝重的說。

  他的意思是說,如果不用在乎她父親公司,還有他們兩人簽定的合約的話,她是否仍然想要留在他身邊嗎?

  這還需要問嗎?答案當然是……

  刹那間,杜盼荷原本堅定的信念,倏地想起那個被她放置在飯店床頭櫃上的花環,突然猶豫了。

  憶起昨天他倆在森林中所分享的一切,杜盼荷腦中霎時闖入一道細小的聲音,殷殷叮嚀要她再多考慮一會兒。

  你不是挺喜歡那個會親手編花環送你的史韋德嗎?

  你幹嘛故作矜持的要求解除婚約?

  趕快趁現在拒絕他啊!

  你不是已經渴望脫離他的控制很久了嗎?另一個堅定的聲音突地在她腦中大吼,別因為他施給你一點小恩小惠,就忘了他之前是怎麼對待你的!

  兩個聲音在杜盼荷的心裏做著角力戰。

  一方要她再給史韋德一次機會;但是另一個聲音卻很殘忍的提醒她,在她眼前的男人,已經不是那個會在溪邊編花環,輕撫她頭髮的那個溫柔男人了!

  杜盼荷驀地抬頭,可當她觸及到史韋德那雙彷彿會炙傷她的火熱黑瞳,很下意識的,她低下頭說了一聲她想走。

  她依然想要離開他呵!

  乍然聽到她的回答,史韋德的身體突然晃了一下,而他隱在棉被下的雙手忍不住握緊,難掩心痛的緊闔上眼。

  低著頭的杜盼荷完全看不到史韋德臉上的表情,自顧自的說:“我想……我們之間仍存在著契約……所以,不管我怎麼回答,也都只是奢望罷了!”

  “不!不會再是奢望而已。”

  這突如其來的回話讓杜盼荷驚愕的抬頭望向他,微張開小嘴。

  看著她,史韋德深吸了一口氣,才從床邊的小櫃抽出幾張白紙。

  那是他倆曾經訂立的約定!

  “我說過,我不會再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了……”

  史韋德呢喃的撕破手中的紙張,抬起寫滿苦澀的眼眸,沉沉的凝望著她。

  “你放心,你父親的公司,還有你所牽掛的一切,都不會因你的離開而有任何改變。”

  這突來的驚嚇,讓杜盼荷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的意思是……”

  史韋德英俊的臉上,驟然綻出一朵悲傷的笑意。

  “你走吧!我不會再用任何事情去約束你了!”

  可以走了?

  她真的可以走了?

  杜盼荷機械似的隨著特別助理的腳步離開病房,當她聽到身後的門扉“喀答”一聲闔上,她才突然意識到——

  從此以後,她跟史韋德,竟已成為兩人互不相干的陌生人!


  在闊別臺灣近一個月,杜盼荷終於如願以償的回到她所熟悉的家中。

  原本以為從此她便能感覺到溫暖與充實,但奇怪的是,她的心,竟一直停留在非常空虛寂寞的狀態中。

  為什麼?

  她為什麼有這種感覺?

  手裏拿著一向能讓自己感覺平靜的畫筆,杜盼荷的心仍舊感覺不踏實、好紊亂。

  她傻楞的坐在椅子上好半晌,她像是突地想到什麼似的站起身,打開她存放著畫作的櫥櫃,慌亂的在裏頭翻找著。

  終於在櫥櫃的最深處,找到一幅被遺忘已久的畫作。

  伸出發顫的小手,杜盼荷慢慢將包在外頭的油紙撕開。

  隨著油紙的脫落,一張大約只完成四、五分的畫作,驀地躍入杜盼荷的眼簾。

  見到畫裏那張熟悉的臉孔,杜盼荷的眼眶有種熱熱痛痛的感覺。

  她轉過頭望著玻璃窗上的倒影,這才訝異的發現,不知是在何時,她竟已經淚流滿面。

  “史韋德……史韋德……”

  頭抵著畫布,杜盼荷再也克制不了的連連喚著他的名。

  她終於傾聽到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呼喊——

  思念……盼望……

  原來,她已經愛上那個男人了!


  自從回家後,杜盼荷便沒出過門,整天像是一抹遊魂似的,在偌大的杜家來回走動。

  見她越漸消瘦,杜母實在看不下去了,苦口婆心的勸她,經過一個小時後,杜盼荷才勉強同意跟她一塊上街走走。

  興致勃勃的杜母將杜盼荷領進漢神的香奈兒專櫃,她以為只要把女兒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能夠讓她的心情好一點。

  女人嘛!誰不愛漂亮?

  就在杜母開始大肆搜尋適合杜盼荷的衣物時,杜盼荷悄悄的溜出專櫃,倚著手扶梯,一層一層往上逛去。

  杜盼荷閑閑的晃過所有樓面。當她準備走過D'URBAN男士專櫃前,裏頭有樣東西,突然吸引她的注意。

  那是一套線條簡單優雅的麻料西裝。她當然不是想買下來自己穿,而是眼前這套西裝,突然讓她想起那個非常適合穿白色的俊雅男子。

  她定定的看著它幾秒,便決定要將它買下。

  就在她簽寫簽帳單之際,眼角餘光突然瞧見有人正在不遠處猛看著她。

  雖然那人戴著墨鏡、身穿一般的西裝,但是單從他那高傲的站姿,還有總愛撫著下顎沉思的動作,杜盼荷立刻知道他是誰!

  她倏地心跳加速。

  借著長髮的遮掩,杜盼荷一邊覷看著男人的反應,一邊思索著他的來意。

  猶不知自己已經露餡的史韋德,依然站在原地,假藉正在看櫃子上的物品,撫著下顎揣測著她究竟是在幫誰挑選西服。

  當初他腳傷一好,便該早點回臺灣才對,史韋德懊惱的責駡自己。

  唉!真不知道他之前在掙扎些什麼。看吧!盼兒已經在幫別的男人挑衣服了!

  他突然發現盼兒朝他站的位子多看了一眼,連忙撇開頭去,假裝自己只不過是在欣賞櫥窗的擺設罷了。

  為了想試探史韋德的來意,在接過提袋後,杜盼荷故意朝另一頭的專櫃走去,趁著轉彎,她悄悄藏身在轉角處,等待著他的舉動。

  乍然看不見她蹤影的史韋德立刻驚慌的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在他經過轉角處時,杜盼荷突然伸長手,摘去他鼻樑上的黑色墨鏡,無言的注視著他。

  史韋德一見到自己的形跡敗露,一張俊顏頓時微微漲紅。

  杜盼荷先看了他的長腿片刻,才將視線回到他的臉上。

  “跟在我後面那麼久,你不覺得應該跟我說點什麼嗎?”她輕聲的仰頭詢問。

  “呃……”史韋德有些緊張的撥撥頭髮,理了理自己的襯衫袖口,支吾了好一會兒,像是鼓足了勇氣才啟口。

  “我是想說……”他嘴裏彷彿含了一顆鹵蛋似的,說的話含糊到連他自己也有些辨識不清。

  杜盼荷搖搖頭,表示她沒聽清楚。

  “好吧!”史韋德一咬牙,臉上突然浮現慷慨就義的決然神采。

  “我是想說……在你也願意接受的範圍下,你覺得……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

  垂著頭,他緊張到幾乎不敢直視她的眼。

  不過在久等不到肯定的答復後,他忍不住難過的抬起頭望向她。

  見到他那有如流浪狗般的可憐模樣,杜盼荷立刻丟下手中的提袋,主動投向史韋德的懷抱。

  “好!”杜盼荷揚著宛如春花般嬌美的臉龐,滿心愉悅的在他懷裏回應一聲。

  望著躲在自己懷中的黑色頭顱,史韋德一開始有點反應不來,在下一刻,他立即忘情的抱緊她的身子,在原地開心的又叫又跳。

  在原本靜謐的樓層中,突然響起他亢奮的尖叫。

  “耶!太好了……萬歲……”

  被這突來的大喊聲給嚇了一跳的客人們紛紛探出頭來觀望。

  不過當他們弄清楚發生什麼事,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了然的微笑。

  只見通道上一對情人熱情的擁吻。

  路人甲乙丙丁悄悄的將手指放在唇上——

  “噓!小聲點,別打擾到人家了……”

全書完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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