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21-12-7
- 最後登錄
- 2025-8-19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9600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43172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九章
遠大鏢局裡,坐在主位的金滿城一臉嚴肅,身旁坐著一名貌美如花的中年婦女,此時正哭得肝腸寸斷,手中的手絹早已濕透。
上回護送的一趟鏢,讓他們失去了一群好兄弟,也失去了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大兒子,這個惡耗,幾度讓連杏柔差點支撐不住,昏厥過去。
「這群山賊不能讓他們這麼目無法紀下去了!」張狂憤慨地吼道。
他是遠大鏢局的鏢師,失去情如手足的夥伴,讓他恨不得奔至咒情山,將那群山賊給剷除,若不是金滿城阻止他,他說不定會帶著幾名兄弟報仇。
「只是連昊臣都打不過他們了,可見那些山賊的武功高強,咱們不會是他們的對手。」魯亮忍不住說道。
金昊臣的武功是他們遠大鏢局數一數二的好,連他都慘遭毒手,其他人去不過是送死的份,又何必白白去送死?
「看來只能暫時避開咒情山,等朝廷將那幫山賊給殲滅再說吧。」金滿城凝重地說道。
不是他不願意替兒子報仇,只是身為鏢局的當家,他必須考慮其他人的生命安全,若那幫山賊只會行搶經過咒情山的商旅或鏢局,那只要避開就好,就怕他們會轉移目標,隨機行搶,那可就防不勝防了。
「大哥,那幫山賊都在咒情山橫行許久,也不見朝廷出面圍剿,前些年在揚州城的海賊,也是由宰相鳳如雲領軍殲滅的,只是他現在已經不管朝政了,朝廷可沒有第二個鳳如雲。」魯亮直白地道。
「我聽聞當初鳳如雲會出奇制勝,將海賊給制伏,全是靠一名軍師統籌的,聽說他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可惜無人知曉那名軍師的身分。」張狂想起那個令人欽佩的英雄時,不免有些慨然。
「別說了!」
連杏柔倏地一吼,眾人頓時鴉雀無聲。
「夫人,妳怎麼……」金滿城一臉詫異的望著妻子。
「我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不希望再失去其他人,倘若護鏢這麼危險,乾脆把鏢局收起來,咱們別做了成不成?」她嗚咽啜泣,梨花帶雨的面容,讓人看了不免心疼。
金滿城不發一語,只是靜默著。
其他人見狀,也不敢多吭一句,就怕引起夫人的悲痛情緒,讓她的情緒更加不穩。
甫從同雲城一路風塵僕僕趕回來的金宛菲,匆忙抵達後,就見到眼前這副情景─—一臉凝重的大家,還有哭得梨花帶雨的母親。
「所以外頭的傳言都是真的?」金宛菲顫巍巍的開口。
「宛菲?」聽到熟悉的嗓音,眾人忍不住聞聲望向她。
「是誰遇害了?」金宛菲緩緩走向大廳,目光如炬的看著坐在上位的父親。
金滿城沒料到女兒會突然回來,當初她毅然決然要留在同雲城成立酒樓時,他可是頭一個反對的,畢竟她一個大姑娘,在外頭拋頭露面總是不好,偏偏妻子護女心切,拚了命的替她說話,他才勉為其難的應允。
只是他沒想到消息傳得如此之快,連遠在同雲城的金宛菲都聞聲歸來了,看來紙終究包不住火哪!
「宛菲,妳冷靜點聽我說,好嗎?」金滿城嘆了口氣,好言相勸。
「我沒有辦法冷靜,你怎麼能有辦法冷靜?!」金宛菲嗓音尖銳,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盧泛霆摟著她的肩,安撫她激動的情緒。他很清楚失去親人會有多痛,所以她的反應,他一點都不意外。
望著站在金宛菲身後俊朗有神的男子,金滿城眉峰微挑,見兩人親密的互動,看來這個男人應當是女兒的愛人了,原本他還以為金宛菲對盧家那小子有所眷戀,想來是他多慮了。
這樣也好,那渾小子一去不回,也耽誤了他寶貝女兒六年的青春,難得她想通了,也用不著他操心了。
「伯父、伯母,六年不見,晚輩來給你們請安了。」睽違六年不見,金氏夫妻似乎蒼老了許多。
「你是……」他說話的口吻,還有那雙充滿睿智光芒的黑眸,讓金滿城心頭一凜。這傢伙該不會是……
「在下盧泛霆,不知道伯父伯母還記得我嗎?」盧泛霆從容一笑,有禮的拱手作揖。
一記當頭棒喝,當場敲醒了金滿城,結果不是他女兒移情別戀,而是這渾小子根本就是盧泛霆!
想起金宛菲六年來的癡心守候,甚至還離鄉背井的到同雲城,全都是為了這個傢伙,他就沒來由的一肚子火。
「你這臭小子,居然還有臉敢回來!」金滿城惱火的拍案怒罵。
「老爺,你別這麼生氣,會嚇壞人的。」連杏柔止住淚水,忙不迭的安撫著金滿城。
「嚇壞他最好!也不想想他害宛菲流了多少眼淚,在外頭吃了多少苦,現在居然敢堂而皇之的走進咱們家門,不罵他,難消我心頭之火!」
「爹,你別罵泛霆,現在咱們兩人情投意合,過去的事就別提了。」金宛菲紅著臉,不忘替愛人說情。
她早該知道向來疼愛她的爹會有這種反應,當年她的三位兄長也為她感到不平,原本想去找盧泛霆算帳的,在她的奔走說項之下,這才作罷,否則只怕盧泛霆再沒有機會見到明日的太陽。
「宛菲,妳是說……你們兩人好事將近?」連杏柔杏眸微瞠,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笑容。
「伯母,我知道是我耽誤了宛菲的青春,過去的事暫且不提,如今我愛她,想和她攜手度過未來的每一天,希望伯父伯母能夠成全。」盧泛霆握住金宛菲的手,俊臉上有著一抹深情。
「泛霆……」金宛菲喜極而泣,開心的抱住他。
看兩人一副深情款款,旁若無人的曬恩愛,金滿城不免感到一陣悵然。女兒養大了畢竟是別人的,不過只要她過得幸福,他什麼都無所謂了。
「罷了,既然宛菲選擇了你,我也不多廢話,只是最近咒情山的山賊襲擊鏢局的人,在事情還沒解決之前,你們的婚事必須暫緩。」
「這是自然,我和宛菲趕回來,也是想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
「唉!小子,連咱們鏢師都打不贏敵人了,你一介文人,能有什麼用處?倒不如趕緊回去還比較實在些。」張狂不看好地笑道。
饋「張叔,你別這樣笑話泛霆!」聽到別人這樣瞧不起盧泛霆,金宛菲忍不住替他辯駁。
「宛菲,他說的也是事實,畢竟我只不過是一間酒莊的總管,這種江湖之事,的確不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盧泛霆倒也不介意別人怎麼看他。
「宛菲,這次的山賊非同小可,妳大哥都因此犧牲了,娘實在不希望再有更多無辜的傷亡了。」想起自己的兒子命喪刀下,連杏柔再次悲從中來。
金宛菲身子微微一震,她眨了眨眼,難以置信最疼愛她的大哥居然會慘死在山賊手下,她記得大哥身手矯健,是他們鏢局裡的第一鏢師,怎麼會遇到這種事?
「大哥……大哥死了?」金宛菲啞著嗓音,震驚的問道。
「宛菲,妳大哥為了顧全大局,才會壯烈犧牲,他是個偉大的男人。」魯亮落下男兒淚,哽咽的說道。
原本金昊臣可以全身而退的,但他為了救其他人,才會陷入苦戰,最後被敵人暗算,其他人也跟著壯烈成仁。
「不……不可能的,大哥武功那麼好,他怎麼會死呢?他最疼我了,肯定是跟我在開玩笑的,他是不是躲在房裡想嚇唬我?」金宛菲搖著頭,怎麼樣都不願意接受這個惡耗。
盧泛霆摟住她的身子,感覺她劇烈的顫抖,那雙圓潤水眸,佈滿了淚水,她卻逞強的不讓它們落下,那張過於蒼白的菱唇,甚至還揚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知道她只是在抗拒這一切,但人死不能復生,她這樣只是在折磨自己,也連帶的折磨他的心。
「宛菲,妳冷靜點,昊臣死了,不會再復活了,妳必須接受這個事實,不要再逃避了好嗎?」盧泛霆搖著她的身子,逼她面對事實。
「你騙我!大哥不會死的!你怎麼可以詛咒他?」金宛菲激動不已,揚手甩向盧泛霆的臉。
清脆的巴掌聲在大廳裡響起,眾人錯愕的看著這一切,右手傳來的麻痛感,讓金宛菲微微清醒,看著盧泛霆左臉上明顯的指印,她既歉疚又著急,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動手。
她這一巴掌還真是夠清脆又響亮,幸虧他皮厚肉粗,這點痛他一點也沒放在眼裡,只要她能發洩,也不枉費他挨這一巴掌了。
「妳氣消了嗎?」盧泛霆似笑非笑的問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痛不痛?我讓你打回來好了。」金宛菲皺著眉,一臉憂心的看著盧泛霆臉上的指印。
「如果我真的打回來,我大概沒辦法活著走出去吧!」他可不想跟自己過不去。
「可是你的臉……」那五爪印,怎麼看都很痛。
盧泛霆輕捏她的俏鼻。這妮子就是這樣善解人意,他知道她心裡有多痛,但她卻擔心他的感受。男人為自己的女人受點傷,壓根兒不算什麼,如果可以,他甚至還想替她做更多的事。
「別擔心,我是男人,這點皮肉痛根本不算什麼,只是妳也不要太難過,我想妳大哥也不希望看到妳這樣。」
「為什麼那些山賊要殺人?他們難道不能只是搶劫就好嗎?」金宛菲柳眉糾結,淚水緩緩流下。
「這不是妳能決定的,咱們一路趕來,想必妳也累了,先回房歇息吧。」他還得釐清一些事情。
「那你呢?」金宛菲抬眸問道。
「我還得回家一趟,明天我再過來看妳,嗯?」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盧泛霆好溫柔地說著。
「嗯。」金宛菲點頭,經過連日來的奔波,她的確已經到達極限了。
「泛霆,你爹娘也時常唸著你,是該回去看看他們了。」連杏柔輕聲說道。
「我知道。」盧泛霆笑著說。
時隔六年,他是該回家了。
※※※※
月黑風高的夜晚,徐徐涼風吹來,盧泛霆穿著一襲月牙白的衣袍,坐在湖心上的一座涼亭裡品嚐著紀揚城的名酒,清香甘甜的酒味,和祥雲酒莊的酒還是有那麼些許不同。
「果然喝習慣自家釀的酒,別人的酒都喝不慣了。」這是嘴巴被養刁的緣故吧?
「我還當你想一輩子待在祥雲酒莊當你的大總管,再也不想回來了呢!」一名男子倏地現身,只見他穿著一襲玄色衣袍,冷冽剛毅的俊容上,有著一抹譏誚。
「何必這麼說?至少祥雲酒莊被我經營得有聲有色,皇室也都是我的忠實顧客呢!要不要來一杯酒?」盧泛霆氣定神閒的招呼道。
男子眉峰微挑。這男人永遠都是一派從容不迫的模樣,倘若不是耳聞盧泛霆回到紀揚城的消息,他也不會循線找來,約盧泛霆在這湖心亭見面了。
「我約你可不是來喝酒的。」他坐在椅子上,沒好氣的哼了聲。
「那是想敘舊閒聊囉?」無妨,他都奉陪,畢竟是老朋友了嘛。
方煜陽青筋微凸,殺氣騰騰的瞪著眼前這個死到臨頭的男人。當初這傢伙使詐整他,害他莫名其妙成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烈焰門」門主,犧牲了他的自由不說,還得成天處理一些瑣事,讓他不勝其擾。
「我是想派人把你做掉!」方煜陽咬牙切齒的說。
「這樣不太好吧?我瞧你很適合擔任烈焰門的門主,武林大會上時有耳聞你們的豐功偉業,證明我的眼光是對的。」
「當初烈焰門的門主可是你,你以為把責任推給我就沒事了嗎?」
盧泛霆莞爾一笑。當初他會成為烈焰門的門主,也算是陰錯陽差。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他向一名老者習武,沒想到對方看出他資質頗佳,便將畢生所學全傳授給他,唯一的條件是要他接下烈焰門,成為新任門主。
他對武林毫無眷戀,卻又不想撒手不管,於是他接任門主短短的一百天內,又將門主的位置交給他的好友方煜陽,至此之後,他遠離江湖,最後輾轉到同雲城裡和方祥雲成立了祥雲酒莊,開始過他盧總管的生活。
他武功雖好,但遠不及風殘雪和方祥雲,再加上他習武只是為了強身健體,對於那些打打殺殺,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方煜陽不同,他天生就是習武奇才,對於江湖上的事也十分熱衷,更重要的是,他擁有一身的正氣。
所以他相信烈焰門在方煜陽的治理之下,會走向另一片的清澈藍天。
「不然你想怎麼做?」
「知道馬烽這號人物嗎?」方煜陽問道。
「不就是朝廷的欽命要犯嗎?」盧泛霆不以為然地說。
「馬烽盤據在咒情山,吸收了一票同是朝廷欽命要犯的人馬,近日來頻頻襲擊行經咒情山的商旅和鏢局,就連遠大鏢局的金昊臣也難逃魔掌,死狀相當淒慘。」
聞言,原本還替自己斟酒的盧泛霆,瞬間停下手中的動作,俊臉上難得有著一抹嚴肅。他聽過馬烽的名字,卻不知道他和咒情山的山賊有關,倘若如此,那麼金昊臣的死,便和馬烽脫不了干係。
「憑朝廷的兵馬,想攻下馬烽並非易事,畢竟咒情山易守難攻,熟悉地形的馬烽自然懂得利用地利之便。先前鳳如雲能出奇制勝,只能說他招攬了一個好人才,但這次情況不同,即便鳳如雲再次率兵進攻,也不見得能贏。」
風殘雪上回能贏,也是憑他的智慧和一身的好本領,不過也差點讓他丟了一條命,這回的咒情山,可比揚州城一戰更加困難。
「你想怎麼做?」盧泛霆抬眸望著他。
「我擬定了一份計畫,不過這份計畫必須有你的參與。」方煜陽說。
「哦?看樣子你是想報當初的仇吧?」盧泛霆似笑非笑的揶揄。
烈焰門的高手如雲,壓根兒不需要他出馬,也能順利將馬烽那幫人繩之以法,只不過咒情山地形特殊,倘若不是對山況熟悉的人,恐怕會栽了個跟頭。
「雖然我是這麼想,不過我可沒那麼殘忍,咒情山的山況,你比任何人都熟,這計畫非你不可。
當年他就是在咒情山上遇到他的師父,在咒情山也有好些年的時間,他閉著眼都知道該怎麼走。那批山賊是該剷除了,他不想再看到金宛菲的眼淚,那只會讓他感到心疼。
他不輕易動武,但既然方煜陽將他給算計進去,為了金宛菲,就算再危險,他都願意去嘗試。
「好吧,不過我這麼多年來沒活動活動筋骨了,你確定我會活著回來?」盧泛霆薄唇微勾,依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像你這樣奸詐狡猾的人,閻羅王也不會收你的。」
「說得我好像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一樣。」盧泛霆啞然失笑。
「你這趟回來,是為了金家那個小丫頭吧?」方煜陽挑眉問道。
當年金家丫頭老是惡整他,讓他敢怒不敢言,最後還直接逃離家中,到同雲城工作去了,沒想到兜了一大圈,他還是逃離不了金宛菲的魔掌呀!
「被你看出來了。」盧泛霆大方承認。
「唉!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她,沒想到繞了一大圈,你還是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真是男人的恥辱。
明白方煜陽的想法,盧泛霆只是朗聲大笑。別說方煜陽訝異,就連他自己也難以置信,以為金宛菲是他的惡夢,沒想到最後她卻成了他的美夢,一輩子都不願意和她分離。
這就是緣分吧?
「兄弟,等你遇到,你就知道了。喝杯酒吧?」盧泛霆替他斟了一杯。
「這酒好喝嗎?」方煜陽嗅了嗅味道。
「清香甘甜,好酒。」盧泛霆中肯地說。
「和醉貴妃相比呢?」
只見盧泛霆白了他一眼。這傢伙果然是不識貨的蠢蛋,拿天下第一美酒和這等劣酒相比,分明是污辱了醉貴妃。
「你這分明是把東施和西施拿來相比,你說呢?」盧泛霆皮笑肉不笑的覷著他。
「哈哈!改日我就到祥雲酒莊嚐嚐你的醉貴妃。」方煜陽爽朗地笑道。
「那有什麼問題?」屆時就讓他明白,什麼叫好酒!
兩人把酒言歡,在湖心亭上暢飲,殊不知角落裡躲著一抹倩影。
金宛菲柳眉微蹙。原來盧泛霆還瞞著她那麼多事。
她一直以為他是一介文人,沒想到他居然曾經是烈焰門的門主,更沒想到他居然要親自面對那批山賊,儘管有烈焰門的人相助,但她還是不希望讓他受傷啊!
不成,她絕對不能讓他涉險,即便知道他胸有成竹,她還是無法親眼見他去送死。
心中有了盤算後,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當她離去後,方煜陽這才若有所思的望著那抹粉色倩影。
「你不去攔著她好嗎?」
「由她去吧。」早在她跟在他身後時,他就知道了。
「她會阻撓我們的計畫。」
「放心吧,我不會讓她有這個機會的。」盧泛霆笑道。
「當心她對你不諒解。」女人心,海底針,這點他老早就見識過了。
盧泛霆但笑不語。就算金宛菲對他不諒解,那也無妨,只要能將馬烽繩之以法,替她家人報仇,他相信她會諒解他的。
不過在那之前,他得先回去安撫她,可別讓她壞了計畫,要不然恐怕馬烽還來不及剷除,他還得分心去搭救她。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不過等馬賊剷除後,你就給我安分守己的做你的門主,可別再來找我麻煩。」他醜話說在前。
方煜陽俊眉微挑。原本還想把盧泛霆攬進烈焰門,再使計拐盧泛霆接下他的門主之位,不過這傢伙總是快他一步,他想使詐也沒門。
只能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來他只能摸摸鼻子,繼續幹他無聊的門主了。
※※※※
盧泛霆一大清早就特地來到遠大鏢局,卻難得的見到眾人齊聚大廳,一臉凝重,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
他面不改色的走了進去,金滿城一見到他,有些倉卒的走到他面前,向來沉穩的面容,此刻也顯得焦躁難安。
「泛霆,宛菲昨晚有去找你嗎?」金滿城將最後一絲希望放在他身上。」
「宛菲?她沒回來嗎?」盧泛霆俊眉微擰。昨晚他和方煜陽一直聊到子時才走,金宛菲老早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沒有,昨晚她說有事要外出,我還警告她外頭不安全,要她安分地待在家裡,誰知道她徹夜未歸。她沒去找你嗎?」金滿城憂心忡忡地說。
「沒有。」他選擇隱瞞,畢竟他和方煜陽交談的內容,絕對不能曝光。
「可惡!會不會是那些山賊把宛菲擄走了?」老二金昊煒忿忿不平的拍桌怒罵。
「若是如此,咱們就攻上咒情山,要那些山賊把人給交出來!」老三金昊文也跟著怒吼。
眼見情況越來越混亂,盧泛霆俊眉微攏。平時那些山賊是不會特地下山擄人的,只是金宛菲偏偏選在這種時間失蹤,莫怪會讓人多做聯想。
看來他的計畫得提早進行,先將馬賊一舉擒獲,至於金宛菲,只希望她是到別人家去作客,而不是被馬烽給擄走。
「各位,請先稍安勿躁,咒情山的地勢易守難攻,你們這樣貿然上山不過是自投羅網,再說宛菲還不確定是被山賊抓走,大家先冷靜下來,才不會誤了大事。」盧泛霆出言緩和大夥的情緒。
「盧泛霆,咱們可不像你那樣鎮定,上回那些匪徒才將大哥給殺害,這回又換小妹,就算要賠上我的性命,我也要將她救出來!」向來衝動的金昊文,也開始鼓譟起來。
「是啊是啊,絕對不能讓那些山賊以為咱們是好欺負的!」眾人激動的吶喊。
眼看情勢控制不住,盧泛霆也懶得多費唇舌。或許他們去,剛好可以把馬烽引出來,倒也替他省了一點事,只是就怕發生意外,屆時他難以向金宛菲交代。
倏地,一道銀光閃進,只見一只飛鏢牢牢的嵌在他身旁的圓柱上,上頭還夾帶著一張字條,他取下飛鏢,看著窗外一閃而逝的黑影,頓時心中有了底。看來金宛菲的失蹤,和這只飛鏢上的字條有關係。
「泛霆,上頭寫些什麼?是不是和宛菲有關係?」連杏柔注意到盧泛霆凝重的臉色,輕柔的嗓音有著一抹慌張。
迅速看完字條裡的內容,盧泛霆一臉嚴肅,看著連杏柔蒼白的神情,不知道該如何啟齒。
「你別淨是不說話,是不是宛菲有下落了?」畢竟是母女連心,她有預感盧泛霆手中的字條和她女兒有關。
一旁的金滿城耳尖的聽到妻子的嚷嚷,隨即走了過來,見盧泛霆面色凝重,他索性將盧泛霆手中的字條搶了過來,看著上頭的內容,臉上有著難以接受的震驚神情。
如果想救金宛菲,就拿「金玉和鳴」來換,未時在咒情山腳下見,馬烽。
「果然是馬烽那個賊廝擄走宛菲的!」金昊文激動的咆哮。
「金玉和鳴是什麼?」盧泛霆沉著問道。
「是一種稀世珍寶,傳說是百年前,惠帝送給和妃的寶物,是由黃金和白玉交疊而成的鳳凰,我在一個因緣際會之下,向一位古董商購得,沒想到馬烽居然會知道我擁有這項珍寶。」金滿城忍不住嘆道。
「伯父信任我嗎?」盧泛霆倏地開口。
「當然,你可是我世交的兒子,又是宛菲心儀的對象,我自然信任你。」這是無庸置疑的。
「那就由我去吧。」盧泛霆薄唇微勾,毛遂自薦。
似乎沒想到盧泛霆會主動提議要去營救金宛菲,別說他不同意,相信全鏢局的人,也絕對不容許盧泛霆這種送死的行為。
「不成,你一介文人,就算聰明絕頂,也不敵馬烽等人的突襲,我不能讓你白白送死!」金滿城斷然拒絕。
「小子,我知道你一心想把宛菲救出來,但你這樣送死的行徑,宛菲知道了,也不會同意的。」金昊煒也跟著勸阻。
「泛霆,你就留著吧,鏢局裡還有許多高手,再說馬烽的目標只是金玉和鳴,相信只要把東西交給他,宛菲會平安無事的。」連杏柔溫柔地勸說。
早該猜到他的要求會引起眾人反彈,誰教他平時就是一副弱質書生的弱雞樣,雖然他不打算讓人家知道他的底細,但為了救他心愛的女人,必要的犧牲是值得的。
「你們當真以為馬烽會信守承諾,東西收了就放人嗎?」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金滿城擰眉問道。
「馬烽性好漁色,強搶民女姦淫一事時有耳聞,宛菲頗有姿色,若我是馬烽,肯定會先誘騙你們將金玉和鳴交出,之後要不要放人也只能聽天由命了。」他不是在恫嚇他們,而是根據可靠消息,馬烽就是這樣的人。
聞言,連杏柔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差點癱坐在地,若不是金滿城眼明手快,將妻子一把攬住,只怕她會跌個不輕。
「宛菲……我的女兒啊,如果她被玷污了,她會活不下去的!」自己女兒的性子有多烈,她豈會不知?
「該死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樣才行?」金昊文煩躁的抓著頭,早已亂了套。
「我有辦法,馬烽不認識我,對我不會有任何防備,只要趁他不注意時,將他一舉擒下,還怕其他小賊有什麼作為嗎?」盧泛霆淡然一笑。
「你就不怕死?」金昊煒濃眉微挑,對盧泛霆送死的行徑完全不苟同。
「二哥儘管放心,我保證我會全身而退,還會把你心愛的妹妹救出來。」
就算不是為了金家,為了他心愛的女人,即便他傾其所有,也會毫髮無傷的救她出來,因為這是他欠她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