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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頭重腳輕,也比不上心灰意冷,金宛菲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金霆酒樓的,她只知道當她回過神來時,碧玉和麗兒已經扶她到房裡歇息,甚至還貼心的準備熱茶給她散散酒氣,讓她倍感溫馨。
原本她是想逼他履行婚約的,不過聽他的冷嘲熱諷,讓她的滿腔熱忱,也成了刺骨寒冰,身為女人的傲骨讓她不允許委屈自己,就算要放棄他,也不許他瞧不起自己。
嘴裡還殘留著醉貴妃的餘韻,果真是好酒,連她這個不懂酒的人,也能感受到它的馨香和嗆辣,甚至讓她還有些微醺,她記得盧泛霆當時流露出的擔憂神情,恐怕是擔心她醉倒在他店裡吧?
哼!她可不是那種柔弱的姑娘,只懂得表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好依賴男人的幫助,自從她毅然決然來到同雲城開店時,早已捨棄了那個嬌貴的自己,現在的她,可不是昔日的她了。
「金姊,妳還好吧?怎麼臉紅成這樣?是不是身體不適?需不需要我請大夫過來?」碧玉看著她過於紅潤的面頰,有些憂心的問道。
「碧玉,謝謝妳,我只是方才多喝了幾杯,不礙事的。」金宛菲強打起精神,不讓她的姊妹們擔心。
「金姊,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問。」碧玉偷覷著金宛菲的神情,就怕惹得她不開心。
「有話就問吧,悶在心裡多難受。」金宛菲坐在梳妝台前,將頭上的髮飾一件件的拿下。
金宛菲人美,心地又善良,對她們這些生活困苦的人,不但大方的出錢改善她們的生活,甚至還請她們到金霆酒樓工作,薪餉優渥不說,還提供食宿,簡直就是她們的再造父母。
所以她和祥雲酒莊總管的婚事,更是她們關注的目標,只是感覺盧泛霆似乎不認同這樁婚事,讓她們擔心她會受到傷害。
「金姊,妳和盧總管的婚事,是真的嗎?」碧玉鼓起勇氣問道。
似乎沒料到碧玉會開口問她這件事,她先是怔愣了好半晌,然後拿起木梳,開始梳理一頭烏黑秀髮。
「怎麼妳會對這件事有興趣?」金宛菲不答反問。
「金姊,妳不要覺得我太多管閒事,只是盧泛霆可是祥雲酒莊最精明的總管,在他的腦袋裡,沒什麼比金錢利益更吸引他,況且他對妳……」語未竟,碧玉有些遲疑該不該說實話。
金宛菲停下手邊的動作,一張麗容上有著淡淡笑意。她怎麼會不明白碧玉想對她說什麼?
從盧泛霆的反應,再笨的人都猜得出來他有多麼震驚,驚嚇更勝於喜悅,當初她只是想爭一口氣,沒想到反倒讓自己陷入窘境。
「對我沒興趣是嗎?」金宛菲淡然接續未完的話。
深怕打擊到她的心,碧玉拚命的想找話來安慰她,但越急就越想不出什麼好話來,「金姊,妳條件這麼好,盧泛霆看不上眼是他的損失,妳就甭為他傷神了。」
「為他傷神?我幾時為他傷神了?」金宛菲皺著眉,不承認自己的確因為他而受到打擊。
看金宛菲柳眉微蹙,碧玉驚覺自己說錯話,她一臉驚慌。她就是嘴笨,安慰人反倒弄巧成拙了。
「哎呀,瞧我嘴笨,連話也不會說,總之,金姊,妳又不是沒人要,用不著委屈自己嘛!」碧玉懊惱的說。
知道碧玉是在為她打氣,而她的反應似乎嚇到碧玉了,她緩緩起身,嬌容上流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讓妳擔心了,不過妳說的對,我又不是沒人要,再說我和他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所以妳不用把我和他的名字扯上邊。」
「真的嗎?妳是說,妳和盧泛霆沒有婚約關係了?」碧玉雙眸發亮,這樣她就不用擔心金宛菲受傷了。
在「嗯,想想我也年紀不小了,倒不如向外公開招親算了。」金宛菲玩笑似的說道。
「金姊,妳不是在開玩笑吧?」碧玉嚇得只差沒摔倒在地。
憑金宛菲的美色,只要她一句話,恐怕來提親的人都要踏破金霆酒樓的門檻了,那個盧泛霆是哪裡有毛病呀?居然敢嫌棄她們最敬愛的金姊!
「當然是開玩笑的,不過女人青春有限,我是該替自己的未來做打算了。」再拖下去,只怕是人老珠黃,沒人要了。
「好,我就不相信憑金姊的姿色,會找不到一個懂得珍惜妳的好男人,這件事就交給我吧。」碧玉拍著自己的胸脯,只要金宛菲願意,她就不相信會沒人上門。
以為碧玉只是在替她抱不平,她也只是淡然一笑。愛情對她來說,已經佔據掉她太多的歲月,從現在開始,她要為自己而活,再也不要理會那個沒心沒肺的臭男人了!
※※※※
又是一個清新的早晨。
盧泛霆一大清早就開始巡視酒莊裡的環境,確認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這才安心的打算到同雲山去散心,畢竟這些日子以來的紛擾,讓他難得沒了心思在工作上,為了不破壞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他決定出去走走好提神醒腦。
「盧大哥,你要上哪去啊?」丁小蓉眼尖的發現他要出門,隨口喚住他。
「去外頭走走,如果我比較晚回來,再麻煩妳和星斗替我看一下店。」他一點也不在乎她是不是會給他胡搞瞎搞了。
看他一副沒精打彩的模樣,難道也是知道那件事後,打擊太大,所以需要出外去散散心?還說不在乎人家,結果一聽到這件事,還是會受到影響的吧!
「你是不是因為聽說金宛菲要對外招親,情緒才會這麼低落的呀?」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聞言,他俊眉微攏。雖說他對金宛菲沒有半點感情因子存在,但為何聽見她要對外招親,他的心情居然會有那麼一絲不悅?
「她要對誰招親都不關我的事,我走了。」他輕哼了聲,隨即邁步離開。
反正金宛菲對他來說只是一場惡夢,只不過當她將那對鳳紋玉鐲交付給他時,他承認他的確有幾分愧疚,畢竟那是他娘交給她的信物,而他卻誣賴她是偷東西的賊。
只是要他突然接受她是他的未婚妻,至今他仍感到有些不切實際,雖然她口頭上說要放他自由,但這畢竟是兩家長輩定下的親事,她說的話能作數嗎?
不過丁小蓉說她公開對外招親,直接消弭了他的疑慮,可她也用不著拿自己的終身大事來開玩笑,誰知道會招來一些什麼不倫不類,還是什麼三教九流之輩?不成,他得親自上門問問她究竟在搞什麼鬼。
步伐一轉,他往金霆酒樓的方向走,只見原本就生意興隆的金霆酒樓,門外聚集了眾多人潮,清一色幾乎是男的,其中還不乏許多熟面孔,尤其是祥雲酒莊的貴客——清王爺,居然也在其中!
「清王爺,怎麼今日獨自一人站在這裡,也沒瞧見您的貼身護衛?」盧泛霆忙不迭上前打聲招呼。
清王爺一見是他,隨即熟絡的搭上他的肩膀,剛毅的五官難得柔和,讓他一時之間有些難以適應。
「盧總管,原來是你呀!看來你應該也是聽聞這金霆酒樓的老闆要公開招親的消息了吧?」
「方才聽店裡的夥計提過,不過這些聚集在此的人,該不會都是來招親的人選吧?」這……人也未免太多了吧?
金宛菲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能招來這麼多條件優異的對象?就他入目所及的,就包含了同雲城裡最有錢的富賈,還有一些達官貴族,最大的一個,就是站在他面前的這位,當今皇帝的二哥——清王爺。
「哈哈!難得有盧總管不知道的事,這金霆酒樓裡的金老闆,為人大方又爽朗,人長得更是嬌美如花,本王正好也欠一個紅粉知己,就前來碰碰運氣了。」他大方的說明自己的來意。
能讓王爺看中,即便不可能成為王妃,至少也是一名寵妾,多少女人等著攀上枝頭變鳳凰,倘若金宛菲勢利一點的話,就不會捨得放過眼前這條大魚。
「王爺真愛說笑,金老闆也年屆雙十,以姑娘的年紀來說也不小了,憑王爺的條件,還怕找不到更好的女人嗎?」盧泛霆微笑以對,直覺的不希望讓金宛菲和清王爺沾上邊。
待在同城的人都知道,這位清王爺花名遠播,只要是頗有姿色的姑娘,都是他網羅的對象,先前他見過丁小蓉的美色,驚為天人,甚至不惜重金也要將她收房,若不是方祥雲出面拒絕,恐怕她此時也成了清王爺的小妾呢!
好歹金宛菲也算是他的青梅竹馬,於情於理,他都應該替她做點什麼,首要之計,就是替她篩選不適當的人選。
「盧總管,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金老闆年紀雖長,卻閱歷豐富,本王就是想找個能傾聽本王煩惱的解語花,這年紀自然不是問題。」清王爺爽朗一笑,手執一把摺扇搧風。
「其實我和金老闆算是舊識,有件事我不知方不方便說……」盧泛霆欲言又止,似乎在煩惱該不該吐實。
被盧泛霆挑起好奇心,清王爺濃眉微挑。既然事關金宛菲,他就沒有錯過的道理。
「盧總管但說便是。」
盧泛霆清了清喉嚨,刻意壓低音量,就怕被其他人聽見會壞了他的好事。
「金老闆表面上雖然嬌媚可人,但私下卻是隻母老虎,夜間就寢時還會發出震耳欲聾的鼾聲,你確定你還是想找她當你的紅粉知己?」
聞言,原本還勢在必得的清王爺,此時也變得有些猶豫。紅粉知己是好聽點的說法,如果真把金宛菲娶回去,肯定是希望她成為他暖床的女人之一。
他會看上她,就是喜歡她的那股騷勁,倘若真如盧泛霆說的那樣,他還是不要自找麻煩的好。
「金老闆真的有這麼糟?」清王爺有些質疑的問道。
「也沒那麼糟,如果王爺不介意,其實那些缺點也不算什麼了。」盧泛霆揚唇輕笑,很懂得利用人性的弱點。
他保證,不消片刻,清王爺絕對會推託有事,趕緊離開現場。
「那個……盧總管,本王突然想起府裡還有點要事,就不多留了。」
「王爺慢走,改日務必要到祥雲酒莊喝杯酒哪。」盧泛霆不忘做生意,俊臉上始終保持一貫性的笑容。
「一定一定。」清王爺客套的說著,隨即轉身離去。
這樣不就搞定一個了?
盧泛霆正想尋找第二個人選時,一道嬌柔的嗓音驀地揚起,讓他背脊一陣發涼。
「原來你都是這樣在背後詆毀我的?」金宛菲面無表情的瞪著他。
當初碧玉也不知道是怎麼解讀她的話,居然對外宣佈她要公開招親,近日酒樓幾乎座無虛席,其中要登門提親的更是佔了極大數,讓她倍感困擾。
只是她又不好責怪碧玉,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從這些人選中,挑選出一個她看得上眼的,可惜她心有所屬,其他人皆入不了她的眼。
而她適巧出外散心回來,就讓她撞見這個畫面,聽著盧泛霆的惡意中傷,她就滿肚子火,這男人就這麼厭惡她到這種地步嗎?
「宛菲?妳怎麼會在這?」沒料到當事人會在這裡,他當下有種大禍臨頭的預感。
「盧泛霆,你不想娶我,又不讓人家來提親,你就真的有那麼討厭我?!」顧不得這裡是大街上,她一古腦兒的把自己的不滿宣洩出來。
「妳小聲點。」她的嚷嚷,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怎麼?你怕讓大家知道你的惡行惡狀,破壞你完美的形象是嗎?」她冷嗤。
看她在氣頭上,說話的音量也越來越大,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想也不想的上前捂住她的嘴,大掌摟著她的腰,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被他攬在懷中,感覺到他健壯結實的體格,以前的他個頭雖高,但身形偏瘦,看來這六年來的歷練,讓他變得更加精壯了。
倘若不是他要制止她的嚷嚷,或許也不會如此貼近她吧?
拉著她走到街尾的角落,確認沒什麼人之後,他這才鬆開放在她嘴上的大掌,看著她氤氳的水眸裡有著難以言喻的神情,彷彿有一隻大手緊緊掐著他的脖子,讓他呼吸困難。
不可否認,她是美麗的,或許不若丁小蓉那樣的花容月貌,但她卻多了份成熟的韻味,尤其是她那雙嫵媚誘人的眼眸,總是在無意間,勾起男人心底的慾望。
發覺自己深受她影響,他深吸一口氣,鼻腔裡卻盈滿她身上的清香氣味,驚覺自己的手還摟著她纖細的腰,他有些倉卒的鬆手,往後退離她一大步。
「怎麼?覺得我髒,所以不敢太靠近?」察覺他的舉動,她皮笑肉不笑的睨著他。
「妳剛有去踩到狗屎嗎?」他一本正經的望著她,讓她感到一頭霧水。
「當然沒有!你沒事問我這個做啥?」她身上哪裡有臭味了?
「那就是了,既然妳沒有踩到狗屎,哪裡髒了?」他莞爾輕笑,巧妙的化解尷尬。
她俏臉微赧。這傢伙永遠都讓人摸不著頭緒,以前她就覺得他的腦中永遠有許多想法,那是她所無法碰觸的地方,六年後的他,更讓她無法捉摸。
「那不是重點,你沒事把我帶來這裡做什麼?」她沒忘了他們兩人此刻正在爭吵。
「妳真的公開對外招親?」他直接問道,一點也不客氣。
「那不關你的事。」她冷著臉,就算她原本沒打算這麼做,被他這麼一問,她隨便找個人,也要把自己給嫁了!
「宛菲,不要意氣用事,妳這樣還搞不清楚對方的人品,就胡亂把自己給嫁了,最後受傷的還是妳啊!」基於朋友的立場,他苦口婆心的勸說。
聽他關心的言論,沒來由的讓她怒火攻心。
倘若不是他,她現在也不需面臨如此窘迫的局面,全城裡的人都知道她和他有婚約,卻又因故解除,有不少人耳語都說是因為她年紀太大,他才看不上她的。
無論事實與否,傷害已然造成,現在他們兩人應當要形同陌路,他又何必管她的死活?
「盧泛霆,無論我嫁雞嫁狗那都不關你的事,也用不著你多管閒事。」她轉身準備離開,卻被他一手抓住。
「金宛菲,妳究竟在氣什麼?」他可以強烈感受到她的怒氣,但他卻不知道她在氣什麼。
婚約是由長輩所定下的,現在她片面取消婚約,對兩人來說應當是一種解脫,雖然對她的名聲或許會有些衝擊,但他的衝擊比她還來得更大,她又有什麼好氣惱的?
「我沒有。」打死她都不願意對他吐實自己的心意。
她暗戀他那麼多年了,始終沒有得到他的正眼看待,如今他卻因為她要把自己嫁掉,所以跑來纏著她,讓她哭笑不得。
「還說沒有?妳每回見到我,總是冷嘲熱諷,再怎麼說我還算是妳的兄長,哥哥關心自己的妹妹有錯嗎?」他凜著臉,正色的說道。
他將那些異樣的情緒歸咎於是兄妹情誼,況且金宛菲也是和他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他不可能放任她不管,至少也得盯著她,不能讓她做傻事。
「哥哥?哼!我承受不起。」她甩開他的手,氣他的不解風情。
看她視若無睹的轉身就走,他被她無視的態度給激怒了,向來沒有女人敢忽視他的存在,她卻一而再,再而三把他當成空氣,讓他著實嚥不下這口氣。
他抓住她纖細的臂膀,力道之大,讓她整個人重心不穩的往後一跌,他順勢接住她,讓她躺在他的懷裡。
她怔愣的望著他,一顆心卻不由自主的急遽跳動著。
她從未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他,那雙斜飛入鬢的濃眉下,有著一雙深邃,充滿神秘的黑眸,高聳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張寬厚適中的唇,剛毅有型的下巴散發著誘人的男性魅力。
盧泛霆絕非她見過最英俊的男人,但她就是把心遺落在他身上,就連現在這樣靜靜的看著他,都讓她覺得飄飄然,彷彿在夢裡似的。
「我們兩個人就不能平心靜氣的說話嗎?」他嘆了口氣,將她扶正。
「我跟你有什麼好說的?」她穩住身子,板起俏臉回道。
「撇去婚約的事不說,我應該沒做什麼讓妳生氣的事吧?」他挑眉問道。
「你不是想離我遠遠的,最好不要和我有任何交集嗎?現在如你所願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她不悅地哼了聲。
她說的是事實,但他卻不想和她劃清界線,說他犯賤也好,無聊也罷,總之,他的心不容許他漠視她的存在。或許是因為他潛意識把她當成家人吧,一個還需要人呵護在掌心的小妹妹。
「我只是希望妳不要意氣用事,如果妳真的想嫁人,我會替妳物色好對象。」也不想見她病急亂投醫。
「什、什麼?!」她美眸微瞠,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像清王爺雖然是個皇親國戚,但他花名遠播,就不適合當一個好夫婿,那個王元富性好漁色,時常拈花惹草的,這個也不好……」他如數家珍的和她分析幾個有名的花花公子。
金宛菲越聽越火大。這男人不懂她的心情也就算了,還老是說些讓她生氣的話,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愛過他,至少也會讓自己好過一點。
「盧泛霆。」她板著臉,沉著喚道。
「怎麼了?妳也認同我的說法嗎?」以為她接受了他的說法,他喜上眉梢的問。
「你這個笨蛋!以後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她用力的踩了他一腳,然後頭也不回的轉頭就走。
沒料到她會來這麼「臨門一腳」,他抱著右腳在原地跳著,齜牙咧嘴的怒瞪著那早已遠去的倩影。
「該死的!她哪來的力氣啊?」腳上的痛楚讓他忍不住低咒著。
他好心要替她物色對象,她卻以「腳」相報,他是招誰惹誰了?
等待痛楚散去,他忍不住低咒著。她果然和他記憶中的小魔女一個樣。
就在他準備轉身離去時,一抹熟悉的粉色身影,就蹲在某條小巷子裡。
那不是剛才那個氣焰高張的魔女嗎?是故意躲在那裡想襲擊他的吧?若是如此,他也是有備而來,不會讓她再度有機可乘。
他緩緩接近她,卻見到她的周遭圍繞著一群狗兒,而她臉上散發出的甜美笑容,卻不經意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知道她很美,但不曾見過她如此純真的一面,看她放下身段,手中拿著買來的包子餵食那些被人棄養的小狗,彷彿當牠們是朋友般和牠們閒話家常。
「狗兒們,可惜我沒辦法收養你們,只希望能有好心人收留你們,別再讓你們挨餓受涼了。」金霆酒樓不適合養狗,她那群娘子軍有人可是怕狗怕得要命呢。
「呦嗚……」狗兒們似乎聽得懂她的話,忍不住哼了聲。
她輕撫著牠們的頭,想起方才盧泛霆的話一顆心就隱隱作痛。她以為自己放下,就可以結束這一切,卻沒想到他的一句無心話語,便足以影響她的情緒,教她感到痛苦難當。
原來愛情不是想割捨就能割捨的,她花了好幾年的時間來愛他,難不成還要花上數年的時間來忘了他嗎?
「我啊,愛了一個男人算一算也有七、八年了……不,或許還要更久,我也記不得了,可是我卻以為欺負他,就能讓他注意到我的存在,沒想到他卻因此而畏懼我,視我如惡鬼,甚至躲了我六年,你們說,我是不是很可悲?」她苦笑。
躲在巷口的盧泛霆,心頭一凜,看著她有些凄楚的表情,彷彿也能體會她的痛苦。他深吸一口氣,向來清晰的腦袋,瞬間成了一片空白。
「不過無所謂,既然他這麼討厭我,我就選擇放手吧,或許忘了他,我反而會過得更好。」她嘆道。
她愛了許多年的男人,會是他嗎?
倘若真的是他,但他卻從來不知道她的心意,以為她小時候的捉弄是故意的,沒意識到那可能是她喜歡的表現,而他卻視她如魔女,避之唯恐不及,現在回頭想想,他和一個小丫頭計較,似乎顯得他不夠成熟。
再說撇去她對他惡作劇的事不說,以前的她也是溫柔善良的好姑娘,對於關照那些貧苦災民更是不遺餘力,時常主動要求她的父親發放米糧賑災,但他卻忘了這些。
其實,她並沒有他想像中的糟,是他的主觀意識讓他誤解了她。
仔細回想,他發現其實自己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厭惡她,否則他不會想和她來個「兄友弟恭」,甚至主動替她物色對象。
那麼他先前對她不友善的態度,肯定也傷了她的心吧?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我改天再來看你們,要乖喔。」她溫柔的向牠們告別,和牠們聊過之後,她的心情因此舒坦不少。
至少狗兒不會到處去說嘴,她的心事也可以永遠封存在心底,不讓人知道她愛得有多卑微,有多心酸。
當她走出巷子,一道偉岸的身影,就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她,她美眸微睜,難以置信的瞪著眼前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
「你……你在這裡做什麼?!」要死了,他不會聽到她說的那些話了吧?
先前解除婚約就已經讓她夠難堪了,若再讓他知道她的心意,她豈不是要無地自容了?
「被妳踩的地方一直到現在才不痛,我正準備回去,妳呢?」他故作無事,氣定神閒地回道。
「我……你剛剛沒聽到什麼吧?」瞧他的反應,似乎不像有聽到她的自白。
「我才剛走過來,就遇到妳從巷子裡走出來,怎麼,裡頭有什麼東西嗎?」他很上道的假裝沒聽到。
金宛菲這才鬆了口氣,俏臉有著淺淺笑意,似乎忘了方才兩人的不愉快,纖纖素指往巷子一指,只見一群狗兒正在那兒玩耍。
「那是附近的小黃狗生的,可惜沒人願意收養牠們,我擔心牠們餓著,才時常出來送些食物給牠們吃。」
「沒想到妳這麼有愛心。」他溫柔的稱讚。
聽到他的讚美,她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兩人和平的相處,這似乎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我、我想到我店裡還有事,就不和你聊了,告辭。」她拎著裙襬,有些倉皇的逃離現場。
再待下去,她只怕會亂了陣腳,什麼該說和不該說的全都給說了,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離他遠遠的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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