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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布達佩斯地下鐵「歌劇院站」
袁儷娸終于知道,邢笠恆可以在月台上憑空消失的秘密。
十一月的布達佩斯在白日時還常常是艷陽天,但是入夜之後便帶著寒意。此時剛入夜不久,時間剛過七點鐘,天空飄起了一陣像雪花般的細雨。
兩個人必須在黑暗的地鐵隧道內,沿著牆壁走在一條不到一公尺寬的平台上,但是這完全難不倒曾經受過嚴格軍事訓練的袁儷娸。
「這是我最後一次回來這間密室了。」邢笠恆的聲音中並沒有依依不舍的意味,他帶著歉意的又說︰「地方是小了一點,但是我們只在這里住幾天就走,你就將就點。」
被握在邢笠恆掌心里,袁儷娸的小手有力的反握著他的手,以此告訴他,只要他在她的身邊,她什麼都不在意,也不害怕。
步步為營的,兩人一前一後走近那扇偽裝的磚牆,但是當邢笠恆的手在牆上尋找著那塊松動的磚塊時,他的身體突然像被電擊一般稍微震了一下,袁儷娸可以感覺到,他全身已經變得僵直。
「怎麼啦?」不明就里的她輕聲問道。
「我還不確定……」邢笠恆略顯急促的答道,繼而又有些緊張的警告她道︰「小心一點,把身體貼靠在牆壁上,有一列地下鐵班車要進來了。」
邢笠恆一只手臂繞過袁儷娸的脖子後方,把手掌按貼在牆上,正好把她扣勾在他的臂彎里,兩個人肩靠著肩,一起面向牆壁緊貼著站立。
地下鐵列車逐漸減速進站,但是仍然在隧道中掀起一陣風,一路卷向月台的方向。
就在地下鐵列車在他們背後呼嘯而過的時候,地鐵車廂內的燈光透過一格格的車窗,把一塊塊方形的光芒照射在牆壁上,像一條光龍般飛掠而過。也因為這些方形的光源,讓邢笠恆看清楚了他身旁的那面偽裝的牆,他突然在轟隆隆的地鐵聲中驚呼出聲。
「噢,天哪!」
地鐵列車已經進入月台,隧道內又恢復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除了大約五十公尺之外從月台那端透射而來的些許光暈映照在軌道上。
「你剛才說什麼?」緊靠在他身旁的袁儷娸問道。
「快!我們得趕快折回月台!」邢笠恆此刻的聲音中充斥著恐懼。
「怎麼回事呀?快告訴我!」她氣急敗壞的問。
「儷騏,我的密室曝光了,在入口偽裝的牆上被人裝了一塊像門框似的塑膠炸彈!」
他抓住她的手臂,示意她趕快走回月台。
「塑膠炸彈?!」袁儷娸的腦袋一片轟然,不敢相信的驚叫出聲。
邢笠恆正想催促她快走時,一陣來自手機的鈴聲突然在他附近響了起來。
他回頭一看,只見一個有藍色光芒的小螢幕就在牆上靠近那塊活動磚的地方,手機的周圍裝了一圈以一個個黃褐色小更排列成的方框,每一個小更都是一塊塑膠炸彈,彼此之間有紅藍綠三種顏色的引線串聯著。
「不,你不要接!」袁儷娸萬分緊張的低叫道︰「要是一按炸彈就爆炸了怎麼辦?」
邢笠恆知道,包括倫敦地鐵爆炸案的恐怖分子,都是用手機引爆炸彈,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裝置炸彈的人要把他炸得粉身碎骨,手機響起的同時,早就引爆了所有的塑膠炸彈,不會一直響著等人去接。
誰會那麼笨的接听一支被炸彈團團圍住的手機?除非……除非是安裝炸彈的人別有居心。
「想殺我的人要跟我說話。」邢笠恆猛地吞了一口口水,感到喉嚨特別干澀。
他不敢掉以輕心,但是仍然對袁儷娸說道︰「你先走回月台吧!不過,我擔心那些塑膠炸彈足夠把整座地鐵站炸得面目全非,月台上的那些人……」
「那我不走!」袁儷娸突然打斷他的話,語氣相當強硬的說︰「既然都是死,那我要跟你死在一塊兒!」
「我想還不至于。」邢笠恆抓緊了她的手,也抓住了最後一絲希望,說︰「如果殺手等我們已經到密室前才打電話,那表他人也在附近,甚至看得到我們。我想他不會把自己也一起炸了。」
當邢笠恆伸手扯下用膠帶粘貼在牆上的手機時,看見螢幕上所顯現的來電者,那是三個中文字,或者應該更正確的說是「漢字」,因為,那是他非常熟悉的一個名字——閔晏生。
「哈!原來是位老朋友。」邢笠恆冷笑著道。
「你在胡扯些什麼啊?」袁儷娸都已經快急昏頭了。
「當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我是誰?」
袁儷娸馬上恍然大悟。邢笠恆按下一個鍵接听手機。
「嗨!伙伴,好久不見!」邢笠恆故作輕松的說道。
「很好,你還是像以前一樣。」閔晏生冷冷的說。
「老友重逢,你干嘛送我那麼多的小更禮物?」
邢笠恆苦中作樂,同時以關懷的眼神察看身旁袁儷娸的反應,但是此處太暗了,他看不見她的表情。
「你放心,我是個間諜,不是恐怖分子。」閔晏生在電話的另一端干笑了兩聲,接著又說︰「我在歌劇院樓頂的陽台上等你,如果十分鐘後還沒見到你的人影,我就引爆炸彈。」
「你這個瘋子!」邢笠恆咬牙切齒罵了句。
「噢,不,我倒認為腦袋有問題的人是你。要玩的話,就只有你跟我兩個人空手單挑,不帶任何武器,男子漢對男子漢,怎麼樣?我等你!」閔晏生一說完便切斷了通話。
邢笠恆低聲怒罵三字經,氣得想把手機往軌道上一甩,摔個粉碎,但是他心中突生一計。
「快!先上月台再說。」他催促著袁儷娸。
一班地鐵列車剛剛離站開走,月台上空蕩蕩的,邢笠恆和袁儷娸爬上月台之後,他馬上在手機上按下一串號碼,並向袁儷娸道︰「他約我在歌劇院樓頂的陽台上單挑。」
邢笠恆沒有機會再跟她多說,因為他所撥的電話接通了。
「哈,B!」不待對方有反應,他徑自往下說,「我的時間很緊迫,你掛斷這通電話之後,必須馬上聯絡MI6,還有布達佩斯的警方,詳細狀況由袁儷娸跟你說明,我得先走一步。」
邢笠恆把手機交到袁儷娸手上,然後一個箭步上前將她緊緊摟抱住,接著在她唇上深深的印上一吻。他多麼希望這一吻可以持續一生一世,但是他還有一場仗要打,還有一座歌劇院、一座被列為世界遺產的地下鐵,以及無數的無辜生命要拯救。
「相信我,我會為你回來!」邢笠恆深情的凝睇著她的臉,瘠啞地說︰「不許流淚,為了你,我會回來。現在,你必須向B詳細描述炸彈的位置。」
說完後,他咬著牙放開袁儷娸,快步朝出口奔去。
匈牙利歌劇院
時間接近七點半,今晚在歌劇院的表演即將開始,戲碼是威爾第的巨型豪華歌劇「阿依達」。一部部豪華的座車在歌劇院的大門口前停下,盛裝赴會的紳士淑女們緩緩登上門前的台階,魚貫進入莊嚴雄偉、富麗堂皇的歌劇殿堂。
來到地面層的邢笠恆,站在歌劇院旁一角抬頭往上看,如絲般的細雨飄落在他的臉上,依稀可以看到一幢黑影矗立在歌劇院樓頂的陽台上。
邢笠恆避開了前來觀賞歌劇的人們,繞到歌劇院的後方,然後像敏捷的猿猴般,迅速的攀爬而上。
不消幾分鐘,他已經來到樓頂的陽台,和閔晏生只隔著數步之遙。雨勢突然越來越大,閔晏生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把兩手撐放在陽台欄桿的邊緣,半欠著身,探出頭往下方的歌劇院大門口看。
「你觀賞過‘阿依達’嗎?」閔晏生連頭也沒有回,劈頭便問︰「記不記得我們一起在敘利亞的地窖里時,你說你從來沒有听過歌劇,我就常常描述一個又一個歌劇故事給你听?」
「歌劇仍然不是我的興趣。」邢笠恆淡淡地道,他不想有任何挑釁的言行舉動,但是他同時也知道,在閔晏生那看似平靜的神情下,一團報復的烈火正熊熊燃燒。
「人這麼多,看來我們倆今晚要錯過一場精采的歌劇演出。」
閔晏生邊說邊緩緩轉過頭來看向走在身後的邢笠恆,他直起了身子,朝邢笠恆踱去兩步又停住。
閔晏生的個頭並不高,矮了邢笠恆大約十來公分,但是他的身體鍛煉得很強壯,兩條手臂粗得暴突著青筋。
「晏生,請你不要把無辜的生命帶進我們的私人恩怨里。」邢笠恆的語氣已近乎哀求。
「其他的人對我沒有任何意義,我想殺的只有一個人!」閔晏生飛快的動作,兩手將黑色襯衫一扯,脫下來丟在地上,他**的上半身充滿了壯碩的肌肉。「今晚只有一個人可以活著離開這座陽台!」
此時邢笠恆的臉上依然戴著那副巴基斯坦年輕男子樣貌的人皮面具,他將沒有度數的眼鏡摘下來隨手一丟,也開始脫去上衣。
像沒有戴拳擊手套的拳擊手,兩人擺出肉搏戰的姿勢向彼此逼近,歌劇院的樓頂的陽台成了他們一決死戰的擂台。
「阿依達」歌劇的音樂聲揭開了序幕,雄壯高昂的序曲,從歌劇院里隱約傳至樓頂。
邢笠恆仗著人高馬大,臂彎有力的勾扣住閔晏生的脖子,但是閔晏生一記反手肘使勁出擊,毫不留情的擊中邢笠恆的肋骨。幸好邢笠恆根本感覺不到痛,但是當他的下巴隨即挨了閔晏生的一記右鉤拳時,嘴唇立即破裂而涌出鮮血,整個人則往後撲跌而去,正好趴在陽台的欄桿上。
在邢笠恆甩了甩頭定神時,面朝欄桿外的他正好看見兩輛閃爍著燈號的警車正停在歌劇院對面的道路旁邊,而無數驚慌的地鐵乘客,正分別由街道兩邊的地鐵出入口逃竄而出。
罷下警車的八名警察,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向歌劇院樓頂的陽台。
聞名的Ml地下鐵被下令全面停駛。
在「歌劇院站」的月台上,袁儷娸正和四名全副武裝的爆破專家和兩名警官交談,這時候,她拿在手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吃了一驚,手機差點從她手中滑落。
「你不接听嗎?」一名警官滿臉不解的問。
這是炸彈殺手的手機,眾人都等著接下來的狀況會如何發展,袁儷娸只好硬著頭皮接听。她的唇已經失去了血色,而且微微顫抖著。
「我是東方A。」電話一接通,東方A的聲音馬上傳來。
這是袁儷娸第一次听見東方A的聲音。
「東方A?!我……笠恆正在歌劇院的陽台上,跟那個韓國間諜打架!」袁儷娸說著,但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還可以告訴東方A什麼。
「我知道,你先別擔心。」東方A急促但是有條不紊的說。「邢笠恆的鈦合金頭蓋骨底下,有一個接收訊息的電腦微晶片,我可以透過人造衛星追蹤到他所在的位置,然後立即把衛星畫面轉播給匈牙利皇家空軍的特勤小組。一架軍用直升機已經向市中心區飛過去了,他們會視情況從空中救援和攻擊。」東方A微頓了一秒鐘,但是袁儷娸沒有出聲,于是東方A又繼續道︰「MI6告訴我,那些炸彈是遙控的塑膠炸彈?」
「沒錯,笠恆是這麼跟我說的,他還說上面有紅藍綠三色的引線。」她虛弱的說著。
「你告訴在場的爆破人員,千萬別想要拆除那些塑膠炸彈。據我所知,韓國的情報員所受的爆破訓練跟西方國家的不同,他們有自己的一套,那些引線也不代表著我們一般所知道的炸彈知識。」
「那怎麼辦?」袁儷娸迫不及待的打岔問道。
「教他們噴塑膠凝固劑。當塑膠泡沬溶劑和塑膠炸彈融合在一起,也凝固成塊後,即使炸彈仍可以被引爆,殺傷力將被降到像放煙火一樣低。你快去告訴他們吧!」
東方A一切斷通話,袁儷娸先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巨細靡遺的把東方A的指示傳達給在場的爆破人員。
一場供風雨即將來臨。
無星無月的夜空中烏雲密布,一道張牙舞爪的閃電劃過天際,緊接著傳來一陣低沉的雷聲。
一架匈牙利皇家空軍的軍用直升機,在烏雲的上方盤旋著,機門大開,一名特勤小組的組員從機上往下方探看,美麗的布達佩斯就在他的腳底,映著兩岸燈火的粼粼多瑙河,雄偉的鏈子橋,在北面山上的布達古堡、馬加什大教堂,還有匈牙利歌劇院。
特勤小組的隊長用手指朝下方比了比,然後向他的三名隊員豎起一根大拇指,再加上一個OK手勢。
「go!go!go!」隊長一聲令下。
三名特勤隊員依序從直升機的門口跳下,以自由落體的速度在夜空中墜落,在像鳥一般翱翔片刻之後,三具降落傘像花朵般綻放,三名隊員的降落傘幾乎排列成一直線,每個隊員的兩手都拉著控制索,熟練的將降落傘飛行的方向引導至歌劇院的上空。
三具降落傘在風雨中無聲的往下飄落,越來越接近,就在歌劇院的上空盤桓、搖崗。
三名特勤隊員不約而同的從腰際的槍套里拔出了手槍,以單手操控著降落傘即將降落的位置。
「視覺目標,鎖定。武裝完畢,over!」其中一名隊員以對講機向直升機上的隊長回報。
「交給你了,東方A。」隊長的聲音,三名特勤隊員的耳機里都听得到。
兩幢黑影在歌劇院偌大的樓頂陽台上打斗、糾纏、互搏、踹踢、重迭,就像一場力與美的舞蹈。
「東方A,是哪一個?」一名隊員急迫的低吼著問道。
三具降落傘都只剩下兩百英尺的高度就要著陸,然而因為雨勢頗大加上夜色深濃,還有兩個打斗的人都一樣上半身打著赤膊,穿著黑長褲,從空中看去根本分不清楚。
「等一等,暫時別開火。」東方A沉著冷靜的指示著。
邢笠恆被結結實實的在小腹上踹了一腳,即使他不覺得痛,但是那力道仍足以讓他腸胃翻騰,有一種作嘔的感覺。
當他往後倒退時,背脊猛地撞在石雕的陽台欄桿上,差點失去重心而整個人朝後跌翻下去。
閔晏生撲了過來趴在邢笠恆身上,一只大手掌無情的掐住他的脖子,邢笠恆的一只手則從下往上抵住閔晏生的下巴。
兩個人在超過半個小時毫無中斷的肉搏戰之後,上半身到處都是淤痕和血跡。
閔晏生顯得鼻青臉腫,血跡斑斑,邢笠恆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因為他戴著人皮面具看不出來而已。
兩頭蠻牛力氣再怎麼威猛,到這時候也幾乎筋疲力竭,除了不分上下之外,也可能只落得兩敗俱傷。
這時,閔晏生突然從腰際的皮帶上拔出一把彈簧刀。
「你作弊!」邢笠恆一臉不屑的啐道。
「這又算得了什麼?之前你把我騙得才慘。」閔晏生冷笑著說。
閔晏生的利刃節節逼近邢笠恆的喉嚨,兩人都青筋暴突,滿臉通紅的在刀與喉嚨之間的距離前進、後退。
邢笠恆忽然間使出全身的力量將閔晏生奮力一推。
「後退的那個!Now!」東方A的聲音再度傳入三名特勤人員耳中。
斑舉著利刃的閔晏生往後踉蹌了幾步,張牙舞爪、咬牙切齒的再度想朝邢笠恆反撲,但是連續五顆子彈從後方射穿了他的胸膛,在他頹然倒地之前,臉上滿是驚訝的表情。
三名從天而降的特勤人員,分別降落在歌劇院的陽台和屋頂上。
這時,廳內傳出「阿依達」第一幕結束時的合唱,「萬能的神!引導、保護我們!」
之後,當筋疲力竭的邢笠恆奔進地鐵站的月台找尋袁儷娸時,詫異的發現,除了袁儷娸之外,還有四名東方人在現場,其中兩名穿著深黑色西裝,衣領上都各自別了一個中國國旗,另外兩名則是穿著制服的軍官。
「你們想干什麼?」邢笠恆一眼便猜出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眼中冒著怒火和難言的恐懼,無助的看著被押在兩名軍官中間一語不發的袁儷娸。
「邢先生?真是久仰大名!我們代表匈牙利的中國大使館,過來接袁中尉回去。」其中一名年紀最長、最資深的大使館官員充滿笑容的從容道︰「袁中尉堅持要向邢先生辭別,我們總不能剝奪她的權利。」
但是,袁儷娸半句話也說不出口,她緊抿著唇,像正極力控制自己不哭出來,她那頭和下巴齊平的烏亮短發已有些散亂,幾綹發絲披散在她無神的雙眼前,以及她蒼白的臉龐上。
「儷娸……」邢笠恆心不舍的低喚著。
她仍然說不出半句話來,夾在兩名軍官中間的她,顯得嬌小而無助,他不想離開他,但是……
邢笠恆的腦袋里一片渾沌,想起袁儷娸曾經說過不止一次的話——千萬別低估中國的情報網。
袁儷娸是拿著中國籍護照的中國人,按照中國的法律,她同時還是一名擅自逃脫的軍人,他知道他此時此可無法向中國的公權力挑戰,但是要他眼睜睜的看袁儷娸像一名人犯似的被中國大使館的人帶走,那是一件比被炸彈轟炸得尸骨無存還要殘酷的事。
當袁儷娸被兩名軍官各抓住一只手臂帶離時,她腳步沉重,只是身不由己的被拖著走,她頻頻回過頭來看向邢笠恆,眼中和臉上全是無聲的淚水,試圖把他的容貌深深印在腦海里。
當一行人走到月台的盡頭,準備轉彎走上出口的樓梯時,袁儷娸開始像被架上斷頭台的人一般,奮力掙扎抗拒,但是一切只是徒然。
邢笠恆記起一句毛澤東在文化大革命期間曾經說過的一句名言——「抗拒是無用的」。
袁儷娸被兩名軍官制止住了,她茫然無措的回頭一瞥,揚起一絲淒楚的苦笑,然後無聲的、遙遙的向邢笠恆說了一句話——
「我愛你!」
邢笠恆的心頓時像被千刀萬剮,碎成一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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