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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草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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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9 18:48:5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加護病房內,病人正與死神搏鬥著。

  床上的依依,經過全力搶救後,蒼白的面容逐漸有了顏色。她雖然感覺全身癱軟無力,不過還撐得住。而一直在旁守護的君任翔擔心之情溢於言表,直到依依甦醒過來,深鎖的眉頭才得以舒展。

  但是她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卻是——

  「我死了嗎?」

  「當然沒有,有我在,閻羅王別想帶走妳。」她的話惹得君任翔再度皺起眉頭。

  「好感人的台詞啊,這句話應該跟你心愛的女人說才對。」她雖然沒什麼體力,不過開玩笑的力氣還有。

  「我已經派人去接她了,直到確定妳脫離危險,我才敢讓她知道。」

  「我傷得很重嗎?」

  這時候,主治醫生進來了。

  他仔細地檢查依依的傷口後,說道:「幸好沒傷到大動脈,加上處理迅速,才沒讓毒性擴散,這要歸功於第一時間急救得宜。」

  聽君任翔說,當時情況危急,是原御影把她傷口的毒血給吸出來的,可惜她人已經暈過去,對於他所說的事全然不知。

  醫生與護士離開後,依依迫不及待地問:「下手的歹徒抓到了嗎?」這是她最關心的事。

  「是羅采妍,她果然是對方派來接近我的,逮到她時,她本來意圖自盡。」

  「千萬別讓她這麼做,否則線索就又斷了啊!」她緊張地提醒。

  君任翔輕輕按住她的手,要她稍安勿躁,情緒過於激動對她的身體不好。

  「放心,這一點我們早有防範,發現她有自殺意圖時,便立刻想辦法讓她昏迷,安置在一個嚴密安全的地方,這件事已經交由御影全權處理,相信很快可以查出幕後的主使者。」

  「那就好。」她吁了口氣,安心地躺回床上。

  「有一點令人想不通的是,我們一直以為對方的目標是我,可怎麼也沒料到她下手的對象居然會是妳。」

  依依思考了一會兒,緩緩地回道:「也許她不小心愛上了你,出於嫉妒,認為我阻礙了她的路;或許暮後主使者也沒想到自己所下的這步棋竟會出差錯,這會兒正在著急呢。」

  「或許吧,不過這一切要等到事情水落石出後才會知道真相。十七年前是誰想謀害我,導致我和我的妻兒分隔了這麼多年,還處心積慮地想置我於死地,不管對方是誰,我絕對要讓傷害妳們母女的人付出慘痛代價!」最後說的那句誓言,語調深沈,情緒激昂。

  她伸出手,輕撫著父親額頭上被頭髮遮蓋住的疤痕。就是這個傷痕讓他失去記憶的吧?想必當時一定傷得很嚴重。

  他看見了她眼中的擔憂,安撫道:「這沒什麼,與此相較,妳母親胸口上的疤痕更令我心痛。」自從依依告訴他事情的原委後,他才明白十七年前自己在日本遭受狙擊以致失去了記憶,當時要不是鍾晴替他擋子彈,恐怕他早已魂歸西天。而鍾晴也因此受了重傷,還差點傷及腹中胎兒的性命,所幸後來母女均安,但鍾晴胸口上的傷疤已永難磨滅。

  之後,自己被家族的人秘密帶回台灣,君家人早就反對他和鍾晴在一起了,正好趁此機會斷絕他與鍾晴的聯繫,對此事守口如瓶,硬生生地將他們拆散。

  十七年了,要不是依依出現,恐怕這輩子他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有個深愛的妻子,以及這麼一個可愛的女兒,光是想到十七年前他差點失去她們,君任翔便難以抑制滿腔的憤怒。

  一隻手悄悄地覆蓋在他掌上。「我沒事了,您別生氣。」爸爸陰沈的臉色好嚇人,她還是比較習慣他溫和的笑臉,像冬天的陽光般和煦。

  君任翔臉上的厲色轉成了和顏悅色,輕輕拍撫著女兒,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父愛。

  「妳在笑什麼?」他被她臉上的笑容吸引住了。

  「有個爸爸,真好。」

  君任翔禁不住流露出憐愛的眼神。「上天至少待我不薄,給了我這麼好的女兒。」

  「還有一個好老婆。」她提醒。

  「是的。」想起鍾晴,君任翔冰封許久的心再度沸騰,他慶幸自己這麼多年來並沒有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只因心中的一個謎困擾了他十幾年,他感覺到自己失落了一顆心,而帶走這顆心的女人,就是鍾晴。

  「問題是媽咪對你的怨恨很深,該怎麼辦呢?」爸爸這些早來為了躲避長老們的逼婚,故作風流,廣結女人緣,但卻也落了個花心的惡名,因此媽咪到現在還不肯與他相認,要不是她偷偷告訴爸爸實情,恐怕到現在他還被蒙在鼓裡。

  「放心,就算要花一輩子的時間,我也要追回她。」

  瞧爸爸那一臉勢在必得的氣勢,真是令她敬佩,她越來越欣賞爸爸了。

  「需要女兒效勞的地方,請儘管說。」

  「彼此彼此,如果妳需要幫手,也別跟我客氣。那個……『原子彈』不好搞定吧?」

  哎呀,她好嬌羞地看了爸爸一眼,怎麼連這個綽號他也知道?

  「妳喜歡他?」

  「不討厭。」

  「動不動就挑逗人家,只因為『不討厭』?」依他看,女兒在玩火,而她對那團火絕不只是「不討厭」而已,至少有某種程度的喜歡。

  「誰教他長得一副處男臉,我不過是測試一下他的定力罷了。」

  「偷襲、投懷送抱、上下其手,這叫測試?我看妳根本是在吃他的豆腐。」

  依依一臉被逮著的心虛樣。「誰教他那麼正直,正直得讓人恨不得引誘他犯罪。」把責任推給別人的功力也是一流。

  這是什麼理論?君任翔輕敲了下她腦袋。「妳分明想羊入虎口。」

  「才不是呢。」她俏皮地抬高下巴哼了一聲。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真的想吃了自己,她也不介意,自從摸過他那結實的胸膛,呵呵……哇!她這樣會不會太色了點啊?

  「小心玩得過火,反倒被人吃了,別忘了,不管他多正直,畢竟還是個男人。」

  依依揚了揚黛眉,水靈的大眼忽爾曖昧地瞅著父親,笑容很詭異。

  「妳那是什麼眼神?」

  「您當年對媽咪不也是上下其手,極盡耍賴之能事?」這事她不知聽媽咪說過多少回,老爸當年的惡行惡狀,媽咪到現在想起來還咬牙切齒呢!

  「咳!大人的事小孩別過問。」

  想不到臉皮奇厚的老爸也有尷尬的時候,讓她禁不住失笑。

  「呵呵,多虧您的努力不懈,才有現在的我啊。女兒不但非常感激,還立志向您看齊喲!」

  「妳耍嘴皮子的功力真不在我之下呀。」

  「看是遺傳誰的嘍!」說完,她心思一轉,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如果那個呆頭鵝有爸的一半「色』就好了。」

  「什麼話?我是看人而定的好不好,除了妳媽咪,對其他女人我可沒興趣。」

  依依慧黠的美眸閃過一抹頑皮。「你敢發誓?」

  「當然!天地良心,我只愛她一個,不只這一生一世,就算死纏爛打,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賴定她千秋萬世!」

  「哇——好可怕的意念喔。媽咪啊,我看妳還是認命吧!」依依忍不住咋舌。

  君任翔發現背後有動靜,回頭一瞧,卻愕然發現鍾晴就站在門邊。從她臉上佈滿羞窘的樣子看來,八成把他剛才的山盟海誓全都一字不漏地給聽進去了。

  「鍾晴?」

  「笨蛋!」

  嗔了一句,她轉身跑開,讓他一時之間傻了眼。

  「老爸,快追呀!」在依依的提醒下,他恍如大夢初醒,忙跟在愛妻的身後追了出去。

  很好、很好,照這樣看來,他們一家三口團圍過年的日子不遠了。依依舒服地躺回床上,慵懶地打了個呵欠,連生個病也這麼忙,真是難為了自己。依照老爸的功力,相信媽咪撐不了太久就會投降的。明明愛對方愛得死去活來,偏要嘴硬死撐,若是她,才不拐彎抹角,即使拐騙、色誘都要達到目的。

  眼皮逐漸沈重的她在意識昏迷前所想的是:等她醒來,非好好引誘原御影上鉤不可。

  這輩子,她是跟定他了。





  在尚未查出幕後主使人之前,她與媽咪的身分必須保密,除了安全的考量之外,這也是她和爸爸之間原先就約定好的。

  本來嘛,秘密太早洩漏就沒意思了,當成最後的壓軸才精彩。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讓原御影那麼快知道她的身分,免得底全被人掀光了,沒戲唱。

  晚飯吃過藥後,她到空中花園去透透氣,在床上躺了三天,骨頭都快生鏽了。爸爸這些天老是不見人影,想也知道他去了哪兒。為了躲開君家長老的眼線,加上媽咪尚不能曝光,因此他總是藉交際應酬之名晚歸,讓不知情的人以為他去會老相好,其實是偷偷跑到媽咪那兒度春宵了。爸爸過得快活,她待在家裡可悶了,偏偏原御影又忙著暗中調查幕後主使人,害她一個人好無聊喔!

  坐在空中花園的鞦韆上,輕輕盪呀盪,依依望著西沈的落日發呆。好奇怪,明明穿著保暖的毛衣,卻還是覺得冷,但她絲毫沒有想回房的意思,因為至少在這兒有花草陪她看夕陽。

  不知是不是藥性的關係,害得她有些兒嗜睡,於是她就這麼靠著鞦韆打起盹來。只是身子一個不穩,晃了晃,人便往後倒去。其實鞦韆下是一片厚厚的草坪,就算倒下去也不會受傷,不過奇怪的是,接住她的不是草坪,而是一副結實的臂膀。

  她好奇地往後一仰,對上了一雙清澈黑眸——

  原御影的臉就懸在她的正上方。是她的眼睛花了嗎?他也會有這般溫柔的眼神?依依不禁瞧得癡了。

  「老是這麼不小心,妳的平衡感真差。」

  「人家是病人嘛。」見到他好開心,她忍不住撒起嬌來。

  「既然是病人,就該好好在房裡休息。」

  聽他帶點輕斥的語氣,依依不禁竊喜。他這麼說是因為關心她嗎?

  眼看那扶著自己的手臂似乎要抽回,她假裝雙腿發軟,又往他懷中倒去。

  「怎麼了?」他問。

  「我頭暈。」抱著他的感覺真好,她貪婪地在他懷中汲取溫暖。

  冰冷的小手令他擰眉,她不只手很冰,連鼻子都被凍紅了。原御影脫下外套包裹住她,健臂一摟,將她抱起往屋內走去,並吩咐僕人煮一碗熱湯來給她暖暖身子。聽說她討厭吃藥,老是嫌藥苦,喝點熱湯除了祛寒,還可以沖去殘留在口中的苦味。

  將她安置在床上後,原御影便打算離去,問題是他的頸項還被她牢牢地勾住,並且看樣子是沒鬆手的打算。

  「別走,陪我一下。」她語帶可憐地要求著。

  「不行。」他冷靜地拒絕。

  「為什麼?!」口氣嬌嗔。

  「孤男寡女,會惹人說閒話。」

  「那正好,我求之不得呢。」拋給他一個蠱惑人心的秋波。

  她又在挑逗他了。原御影腦中浮現危機意識,明知自己最好跟她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卻還是貪戀著她……

  在理智失陷之前,他警告自己必須盡快離開,偏偏四肢不聽使喚,尤其當她柔軟的身軀抵著自己的胸膛時,那股溫熱的觸感竟教他失神,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她不著寸縷的影像。

  自從那天看見了她的裸身之後,就像在心口烙了印似的,不論自己表現得多麼冷漠也撓不熄那日漸焚身的慾火。他氣自己動了心,更氣她的不知羞恥,這麼不知檢點的女人沒資格成為君家的女主人!

  他可以選擇不理會她,也可以不顧一切,享用完她之後再甩了她,反正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不、不行!他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想法?原御影猛然回神,硬是將兩人的身子分開,可是視線卻不小心落在她的領口,其中若隱若現的胸脯,隨著呼吸而起伏著,害他一時怔住了。

  慘了,他又開始腦充血了!不行,趁自己還清醒的時候,趕快離開。

  因為他逃得太快,沒注意到依依早已笑倒在床上,每當她見到那張八風吹不動的臉孔,在自己的撩撥下抽搐、掙扎,她就覺得好開心喔!這表示他也心儀著她。這種人,明明喜歡她又要死撐,哼!就不信攻不破他的罩門。

  藏不住笑意的嘴角漾起一抹笑,水靈的眼珠子閃爍著媚光,心裡悄悄盤算著,她遲早要把他給吃了!





  一連幾日,原御影特意避著依依,而保護她的任務則交由鐵炮和小武負責。羅采妍在長期抗爭之後終於鬆了口,透露自己並非名門大戶的千金小姐,而是隸屬於某個組織,專門訓練來迷惑男人的情婦。但是她其實也不知道組織的幕後主使者是誰,一直以來都是組織裡的人主動與她連絡、交派任務。

  這次她受命接近君任翔並迷住他,倘若失敗了便要取他的性命。不料她卻犯了大忌,愛上君任翔。

  當她看到鍾依依清晨從心愛的男人房裡走出來時,一時因嫉妒心作祟而萌生殺意,她自知犯了組織戒律,再也回不去了。而按照組織的規定,失敗者必須自裁以防洩漏機密,她就算不自行了結性命,組織也會派人來殺她滅口;如今自殺失敗,她反倒萌發了求生的意願,為了自保,便全盤招供了。

  事情到此有了重大突破,而要對付這種神秘的犯罪組織,必須借助沈若冰在黑白兩道的勢力,因此原御影將結合沈若冰的力量,繼續深入調查。

  不過眼前的事情已經有了答案,在抽絲剝繭之後,所有的證據皆指向自家人就是真凶。

  站在主子身後的原御影,靜靜地等待著主子的指示。是否清理門戶,只能由主子來決定,在他向主子報告十七年前及十七年後的兩樁狙殺案,完全是由一名旁系的長老所策劃的之後,主子始終沒有開口,但可以感覺得到他體內潛藏著怒火,全靠鍾晴的安撫才未爆發。

  「交給警方去辦。」君任翔冷冷地下了命令,不再開口。

  原御影受命,靜靜地退了出去,留下他們夫妻兩人。

  「我該派人殺掉他的。」

  「不可以。」鍾晴輕輕說道。

  君任翔轉過臉望著妻子,眼中蓄滿柔情,同時也有痛苦。「他差點害死妳和依依,我怎麼也無法原諒他。」

  「是這樣沒錯,但我和依依還活著,別為那種人髒了你的手,就讓往後的記憶填滿過往,想想我們美好的未來吧!我和依依來找你,就是不希望歷史重演,他們所犯的罪自有法律審判。」

  撫著妻子的臉龐,他低聲輕道:「我怕恢復不了記憶。」

  鍾晴以最柔美的笑容來安慰丈夫。「這就由我和女兒一起來幫你製造吧。接下來的後半輩子,你會有裝也裝不完的美好記憶。」

  他深深地摟住妻子久久不放,吻上她的唇,今後,再也不放開她了。





  一切終於水落石出,這畢竟是自家的醜事,君家長老們在震撼之下也開始清理門戶。不過為了顧及君家的面子,他們以不張揚的方式秘密進行,將在幕後主使的長老及幫兇等人交由警方法辦,至於羅采妍所屬的犯罪組織,則繼續交由沈若冰與警方處理。

  原御影回到君家已是凌晨三點鐘,接連幾天的忙碌,他幾乎沒有好好地睡過一覺。

  扯開襟口的幾顆釦子,一沾上床,他整個人就放鬆地平躺在床上,沒幾分鐘就一動也不動了。

  一隻白皙無瑕的手,很小心地、無聲無息地伸了過來,顯然是來試探一下虛實,看看床上的男人是否真的睡著了?

  接著,一對水汪汪的美眸骨碌碌地轉,左看看、右瞧瞧,再次確定床上的男人處於無戒備狀態。

  最後,皓白如月的臉蛋緩緩地探出,星璨的眸子說有多嬌柔就有多嬌柔。她屏住呼吸靠近目標,企圖對男人「偷偷摸摸」。泛著水亮光澤的嫩唇,正朝那不可抗拒的誘惑——他的唇——偷襲去。

  猛地,她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攫住,上一秒還在床邊的她,下一秒已跌落在床上,還來不及反應,男人狂猛的氣勢便籠罩住她全身,壓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她被嚇了好大一跳,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他仍然危險得像一頭豹,令人畏怯,卻也……讓人心動。

  顯然對方的驚訝更甚於她,無需言語,她從原御影眼中狂燃的慾火明白到自己是多麼的令他驚豔,因為今晚她決定將自己獻給他,所以僅裹著一條浴巾,沒用太多的布料遮住自己,但適才的混亂卻把她身上唯一可遮蔽的大毛巾給弄掉了。

  原御影呼吸急促,被他壓在身下的人兒,全身赤裸,簡直令人血脈賁張。

  她、她……她竟然爬上了他的床,還以這麼冶豔的面貌出現,那粉紅的蓓蕾、纖細的腰肢,以及神秘的禁地,全都毫無遺漏地呈現在他眼前,散發醉人的風情。而她的姿態又像隻可愛的小綿羊,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頻頻釋放一個訊息,那便是——請吃我。

  真要命!原御影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暫時克制住蠢蠢欲動的自己。

  她簡直太不知羞恥了!可恨的是,他竟有種興奮難耐的感覺,下半身甚至還「反應激烈」。

  他像被滾燙的熱水燙到一般急著要逃開,可是依依卻以八爪章魚之姿緊緊摟抱著他,並且不斷扭動著婀娜的身軀誘惑他,這一次,她說什麼都不會再讓他逃走。

  「別走,抱我。」她性感地低喃道,在他耳畔下蠱。

  「妳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低吼著,緊繃的表情抑制著要她的衝動。

  「我只知道我想跟你在一起。」

  「住手!」

  「我等了好多天才等到你回來,說什麼都不讓你走,是男人就抱我,除非——你沒種。」

  突地一縮的強大手勁弄痛了她,面對那一雙銳利的眼眸,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但她不會收手,就算下地獄,她也要跟他一塊兒沈淪。

  「妳會後悔自己說過的話。」灼熱的氣息圍繞著她敏感的耳垂,他不再言語,將火熱的激情與積壓已久的渴望宣洩在她身上。

  過於內斂的人一旦釋放熱情,就算天崩地裂也阻止不了排山倒海而來的情潮。原御影以狂掠之姿攫住她的唇,進佔她的檀口,滑入的舌尖既蠻橫又火熱,讓她的心幾乎要跳出來;而他霸氣的雙手則覆上胸前大小適中的柔軟,掌控她紊亂的呼吸與急促的心跳。

  他的動作就跟他的人一樣猛厲而難測,當她還在適應兩唇相接所產生的化學變化時,下一秒他又改吻住她的耳,並啃咬她的頸項,吮含住兩朵粉嫩的蓓蕾,並且滿意於她們在他的逗弄下亭亭玉立。

  她好美,她曼妙的身子與柔膩的肌膚,令他失控到底,像一頭猛獸,不放過任何據掠的機會,攻擊著困在雙臂中的獵物。

  在他強而有力的征服下,她顫抖得宛如一朵風雨中的嬌花。這輩子她不曾讓任何男人碰過她一根寒毛,但現在,她心甘情願地把自己奉獻給他,不只是嫣紅的唇、敏感的酥胸,連寶貴的童貞都交付予他。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熱情,而他的大手在她每一寸肌膚上所燃起的火苗,更是令她渾身燥熱不已。

  驀地,游移的手一路下滑到花朵最脆弱的蕊心,這種陌生的感覺嚇壞了她,惹得她不住地呻吟與掙扎。

  「等等——」

  她羞澀地推拒,但是未說出的話全讓他封緘住,連帶地也吞沒她所有的驚喘。

  他要讓她明白男人是挑釁不得的,既然她起了頭就別想輕易結束,他才是這場遊戲的支配者。佔有的手俘虜了花蕊的馨香柔軟,然而卻引燃他另一波的激情,令他急欲佔領花蕊的每一寸,直達禁她的最深處。

  這震撼來得太快、太強烈了,快到她反射性地想逃,她還沒準備好……噢,不,應該說,她以為自己準備好了,但是事實卻不是這樣!

  「不要……」她微顫地哀求著。

  「妳早該想到的,不是嗎?現在拒絕太遲了。」他冷漠地嘲諷,傾身一個衝刺,填滿她的所有。

  好痛!她咬著牙,無助地承受襲來的狂潮烈焰,一寸一寸地吞噬她,將她燒融。

  原御影本來是故意要讓她痛苦的,但是當他瞧見她秀眉緊蹙,不勝柔弱的表情時,憐惜之心油然而生,不知不覺地放慢了動作,原先的狂野也轉為溫柔。

  在他補償性的柔情下,她僵硬的身子逐漸放鬆,習慣了那種緊密感之後,似乎沒有初時那麼疼了。

  她開始迎合他,包容他,並隨著他的律動輕扭蠻腰,喘氣嬌吟不已。

  原御影幾乎要瘋狂了,她怎麼可以這麼讓人著迷、讓人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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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錮的靈魂獲得自由,拋開了一切的道德規範,摒除了所有的恩怨糾葛,在窗外灑進的月光下,兩具年輕的身軀火熱交纏著。

  過後——

  依依從昏沈中醒來,彷彿經過一場洗禮,感到自己已經不一樣了。

  本以為伸手就能碰觸到枕邊人,然而摸到的卻是一陣冰涼。她困惑不已,也因此徹底清醒,藉著月光,在床邊尋到了他的背影。

  「御影?」她羞澀地喚著,天未亮,他為何一個人坐在床邊?

  他回過頭,鎖住她的目光中好陌生,他的這一面令她膽怯,不明白何以一夜激情之後,他的表情竟然如此冰冷?

  「別以為和我發生關係之後,就想任意擺佈我,我太清楚妳是什麼樣的女人了。」

  她的熱情被他冰冷的言語給澆得一絲不剩,只能冷冷地瞪著他。

  「什麼意思?」

  他嗤笑了一聲,口氣帶著輕蔑。「只是玩玩,別當真。」

  一個枕頭飛來,他手一揮便輕易地打掉了。她氣不過,拳頭朝他襲來,也讓他給擋住,並將她的雙腕壓制在身後,眸子掃視過她那不著寸縷的身子,接下來所說的話更是無情。

  「是妳自己送上門的,我可沒逼妳,既然我已經享用過了,妳可以走了。」

  她抿著唇,不敢置信地瞪著他,視線逐漸模糊。

  從他的臉上再也尋不到剛剛絲毫的熱情,有的,只是看待妓女的鄙視。

  掙脫箝制,她抓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一走,原御影偽裝的冷漠再也擋不住,擰著眉心,厭惡自己的殘忍無情,卻無力改變什麼。攔住她又如何?只是一錯再錯罷了。佔有她已是個天大的錯誤,因為她是君先生的人,是他碰不得也要不起的女人啊!

 

  她走了!

  留下一張字條,鍾依依選擇了不告而別。這可不得了!君家上下的僕人老早把鍾依依當成自家人看待,她突然離家出走,不但令所有人錯愕,更引起眾多猜測,都說是原護衛把她氣走的。

  君府霎時陷入一團混亂,氣氛也頓時凝窒了起來。少了依依小姐這個開心果,家裡不但沒了朝氣,還沈悶得很,尤其原護衛每天的臉色都很陰沈,令所有人不敢多言,連他的手下們也察言觀色,感受到了首領低潮的情緒。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算快被好奇心淹死,也沒有人有膽子去問,除非活得不耐煩了!

  依依小姐離家出走,這麼嚴重的事當然得稟報君先生,只是這幾日君任翔不見人影,大部分時間都陪在鍾晴的身旁,幾天沒回來,眾人也束手無策。

  好不容易君任翔今天回來了,一走進君宅大門,便聽到了這個消息。

  依依出走,肯定跟御影脫不了干係,他心下有底,立即派人將御影找來書房,展開只有他們兩人的談話。

  「君先生。」

  「坐。」他帶著笑容站起身迎接,饒富興味地打量原御影僵硬而緊繃的表情。

  原御影仍是佇立不動,恭敬地站著,沒有坐下的打算。君任翔逕自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放在原御影面前的桌上,而自己手中則端著另一杯,在坐進沙發後啜了一口酒,臉上始終保持一貫的微笑。

  「這兒沒有別人,我就直接明白地問了,你和依依是怎麼回事?」

  原御影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平靜的外表下其實內心充滿了悔恨與紛亂,他不打算隱瞞自己的罪行。

  「我傷害了她。」

  「為什麼?」

  「我明知她是君先生的女人,卻禁不起誘惑。」

  聽到這裡,任君任翔再如何瀟灑,也不免擰緊眉頭。「你們……有了關係?」

  「是的。」

  這個臭丫頭,手腳比她老爸還快,不用問也知道是誰勾引誰的。可以想見女兒頑皮到了什麼程度,御影個性內斂,感情從不外放,若非依依挑撥,這場火是燃不起來的,而御影竟然失陷,可見他也喜愛依依,否則按照他的脾氣,絕對是抵死不從。

  唉!事到如今,他這做父親的不得不盡點義務收拾殘局,生米既然煮成熟飯了,總要有人吃,否則若是讓鍾晴知道了,非扒他一層皮不可。

  「她是我女兒。」

  「什麼?」原御影驚愣,他沒聽清楚,更認為是自己聽錯了。

  君任翔站起身走到御影身旁,拍拍他的肩,好幫他收收驚。「依依是我和鍾晴生的女兒。」

  這個真相實在太震撼了,震撼到原御影遲遲不敢相信,僅存的一絲冷靜讓他立刻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不可能,您和鍾晴小姐都是三十五歲,怎麼會有個二十三歲的女兒?」十二歲的小孩就有了孩子,說不過去呀!

  「什麼二十三歲?她才十七歲。」

  呆愕,是他此刻唯一的表情。

  「我女兒依依,今年十七歲,過完年就滿十八了。」君任翔很同情地拍拍他,知道他又被嚇了一次。

  不等他回神,君任翔將一個地址交給他。「她在這裡,去找她回來,看到她的真面目時,你就明白了。」

  瞪著手中的地址,原御影此刻才恍然大悟了某件事,在君先生含笑催促下,驚喜交加的情緒紛至沓來,他恨不得立刻飛奔到她身邊。

  老天!他帶給她多大的傷害呀!他早就發現整件事有些不對勁了,那一夜她走了之後,他才驚訝地發現床上有一處鮮紅的血漬,這證明了她的完璧之身。然而震驚之餘他卻找不到合理的解釋,直到如今君先生點醒了他,他終於明白了一切。

  他要追回地,緊摟著她,向她賠上千千萬萬個不是!

  「對了,女婿。」君任翔叫住他,原御影呆呆地回過頭,一臉驚愣地瞪著主子,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把她帶回來,今年我們一家四口一塊兒過年。」

  這是一句承諾,君任翔親口把唯一的女兒許給了他。

  「是。」原御影眼中溢滿感激,流過心頭的溫暖幾乎要逼出男兒不輕彈的淚水,君先生早已視他為子,將他當成家人看待。

  緊握著手中的希望,他即刻啟程,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走了。

  終曲

  一月的日本,大地仍舊如同覆蓋了一片白色的地毯,河裡的冰雪已開始融化,昭告著大地回春的訊息。

  再過一個禮拜就放寒假了,千葉高校四處洋溢著放假的喜悅,學生們同時開始準備迎戰下禮拜的期末測驗。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十六、七歲的學子,不諳其中深奧的道理,只知道不經過一番整死人的考試,哪能享受放假的極樂天堂。

  一群穿著冬季水手制服的女學生走在校園裡,熱切討論著放學後的活動。

  「新宿今天有一個新的樂團要舉辦出道演唱會,大家一塊兒去看看好不好?」

  「好啊,可是下禮拜就要考試了,我還沒唸完呢!」

  「晚上熬夜趕通宵不就得了,不去多可惜啊!」

  「我不想去。」依依說道,她的回答惹來其他三位少女的哀嚎。

  「去嘛~~聽說這樂團全是帥哥耶!」

  「而且每個人都帥得很有特色喔!」

  「不但長得帥,還很有才華呢!」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爭相說服,依然動搖不了鍾依依的決心。

  「那種娘娘腔的男人,我才沒興趣。」

  其中一位少女好奇地問:「一個月不見,妳好像變了不少耶。」

  她這麼一說,其他兩位少女也感同身受地附和。「是呀,妳請假的這一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此之前,依依這位小美人總隨時隨地散發著亮麗的光彩,一顰一笑就像陽光般絢爛燦爛;但一提起這話題,她美麗依舊的臉龐,卻添了抹憂愁。

  「哪有什麼事。」她別開臉,不讓心思被看出。

  「該不會去一趟台灣,就展開了一段異國戀情吧?」一人猜測,再度引爆話題的高潮。大夥兒都曉得依依是旅日華僑,她的外貌及個性都不像傳統的日本女孩,而她自己也說過希望能談一段異國戀情,該不會真的實行了?

  「說!妳是不是有了喜歡的男生?」

  「妳在害相思對不對?難怪對其他男生沒興趣。」

  「他長得什麼樣子?有多高?是粗獷型的還是斯文型的?」

  在她們的聯合逼供下,依依染上紅暈的雙頰老早出賣了自己,少女情懷總是詩,她緩緩地描述著對方的樣子。

  「他……身材高壯且修長,外表看起來冷峻,也給人酷酷的感覺,其實內心沒那麼冷,身高大概一百八十,總是一身的黑……每回我見到他,總會不由自主地被他沈穩內斂的氣勢所吸引……」說著說著,她兀自陷入了少女情懷的冥想中。

  「妳說的跟那個人好像喔。」

  「是呀,簡直酷得迷死人說。」

  「他正朝我們的方向走來呢!」

  三人盯著帥男猛吞口水,依依納悶地轉過頭。「妳們在說誰……呀……」

  她瞪大眼。不可能!怎麼會是他呢?不可能的!可是……那長相,那身黑,那斯文中隱藏著狂狷的冷斂氣勢,還有那額前垂下幾根劉海的髮型……

  她仰起頭,一臉被嚇到的神情,直盯著面前站定的男人。

  原御影審視著她未施脂粉的少女素顏,清秀俏麗的外表,看不到性感成熟,只有屬於十七歲少女的清純。

  「你的頭髮怎麼了?」本來第一句話應該要不客氣地罵人,才能顯現她傲氣不滅的威風,但是原御影的新髮型給了她太大的震撼。

  「因為妳喜歡,所以我改了髮型。」話中表達得很明白,他的改變是為了她。

  「你來做什麼?」

  「我來還妳手帕。」

  他又給了她第二個震撼。他倆第一次見面時她留下的手帕,他竟然還保存著,這代表了他的心意,害得她想裝酷都不行。

  可是那又如何,他的的確確傷了她的心,在她奉獻自己後,他徹底地捏碎了她的心,害她悲傷得跑回日本。而他現在追來又怎麼樣?她才不會這麼容易就原諒他!

  「手帕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他擋在前頭,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妳沒給我一個交代。」

  「遊戲一場,有什麼好交代的?」

  「妳隱瞞了事情的真相。」

  哎呀,莫非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大老遠跑來日本,就為了質問這件事,而且還這麼理直氣壯,真是氣死人了!

  「妳沒告訴我妳是君先生的女兒。」

  「現在你知道了。」他既然來了日本,就表示他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分。

  「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她兩手插腰,不服氣地反駁。「說不說是我的自由,你有什麼好質問的,我也沒問你老爸是誰呀!」

  看來她沒聽懂,原御影搖頭道:「就因為妳沒明說,所以我一直以為妳是君先生的女人,連續好幾個早上,妳從他的房間走出來。」

  她愣了下。「你怎麼知道?」

  「別忘了我是負責保護他安全的人,他方圓百里內的所有動靜,我都必須瞭如指掌。」

  好像有點道理,但這不等於承認自己理虧?「是你自己不求真相,只看表面的!」

  「妳不會曉得,那陣子我有多麼痛苦。明知深愛的女人不可能屬於自己,卻還不由自主被吸引,在妳離開後,我多麼『依依』不捨,妳知道嗎?」原來他也是會調情的,在道出自己的感受後,他的雙手也悄悄圈住了她。

  「我才沒玩弄你呢!」她急著解釋,隨後想一想,語氣有些心虛。「頂多……只有惡作劇一下。」

  「只是惡作劇?極盡挑逗勾引之能事,這叫惡作劇?根本是折磨人。」

  在他灼熱目光的盯視下,她自知理虧,誰教自己整人在先。

  「好嘛好嘛,人家是惡劣了一點,不過你該感到慶幸,換成其他男人才沒那麼有口福呢!」她指的是自己美味可口的身材,聽得他心口一股灼熱,摟著她腰的手微微緊了下。

  「更讓我想不到的是,我一直視為性感美豔的成熟女子,竟然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要不是今天看到妳這清純的一面,我還真無法相信。」難怪他一直覺得迷惑,在她性感美豔的外表下,為何總會不經意流露出少女的稚氣?他真是被她騙得團團轉。

  女人果真是多變的動物,只要稍一裝扮,便讓人摸不清底。

  「我警告你,別把我當小孩子,十七歲又怎麼樣?我可是發育成熟的完美女人,你不過比我大八歲而已,少倚老賣老,否則我——」

  她那不安分的唇,被他火熱的封住。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下,這最勁爆也最有效的方式,成功地讓她住了嘴。

  「我老早把妳視作我的女人,還打算打包回台灣,我來,是要帶未來的妻子走的。」

  換她羞煞了一張紅通通的臉。天呀!他在跟她求婚耶!

  「憑什麼我一定要嫁給你!」

  「憑我非妳不娶!而且妳嫁給我有很多好處,至少這輩子妳有個可以任意糟蹋的芭比娃娃。」

  他的話容她當場破功笑出,無法掙脫這鐵一般的臂膀箝制,只好輕捶幾下以示抗議。不嫁他,行嗎?這才不像她的作風呢!

  「你完蛋了你,這輩子我會好好整死你。」

  「儘管放馬過來,我接招便是。」

  她嘟起的俏嘴兒又給他偷香吻了去,讓她好不害羞。怎麼這人一坦白了愛意,就變得比她還熱情,她再大膽也不敢當街表演。為了怕再被偷襲,她趕忙轉移話題。

  「我爸媽他們知道嗎?」

  「恐怕他們已經在籌備婚禮了,如果我不如期把新娘子接回去,他們會斃了我,況且,妳父母相聚,妳該在場才對。」

  「你知道嗎,每年過年,我總是盼著爸爸也能回來,現在我終於如願了。」

  寬大溫暖的避風港,深深攬住這飄浮多年的風帆,他圈住的豈止是她的身,也圈住了她孤獨的心,溺滿寵愛的聲音輕輕對她開口。

  「回去吧,跟父母團圓。」

  「老公也一起。」她也反抱住他。

  「當然。」他釋懷地笑了。

  不管路人奇異的目光,也不管另外那三位同學還在呆愕當中,更不管彼此身在何方,倚偎的兩顆心,緊密地相守在一起。

  團圓,讓思念的心不再有缺憾,讓兩對有情人終成眷屬。

  過去,原御影只守護一個人,而現在,他誓死守護他的妻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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