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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又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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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默嬋 ]【風屋家族之 真想見到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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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33:2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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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誇裡大學攝影社籌備已久的攝影展終於熱烈的展開,展出的作品中有一半是已畢業的校友們的作品,另一半自然就是還沒畢業的在校學生們的作品。

  而晴硯,事實上是不用再去幫忙的,可她卻自願前去幫忙,因而忙得不可開交。白天,她仍是跟在力凱身邊當個稱職的秘書;晚上,她就到學校去幫忙,她跟力凱一天幾乎說不到兩句私人的話,通常他們的交談中公事比較多。

  兩人的感情似乎開始在忙碌中變淡,他們彼此都意識到這種情況,卻順其自然。

  力凱在攝影展開幕的第三天到會場觀賞,睛硯正在指揮著學弟們將一些另類的攝影作品掛起來,見到力凱時,她興奮的衝到他面前。

  「力凱!怎麼有空來?」她望著力凱,覺得他好像瘦了,心頭忍不住悸顫著,這些日子她太忽略力凱,從沒好好的看過他。

  他沒有回答,將手中那束用紫色蕾絲包裝的粉紅玟瑰——特別的是綁在花束下的蝴蝶結看起來就像是一支真的蝴蝶——遞給晴硯,「送給你。」

  「好漂亮哦!」晴硯欣喜的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她頭一次收到力凱送的花呢!「謝謝你!」

  力凱溫柔地望著晴硯的笑顏。

  「對了,你怎麼有空來?」她今天向力凱請了假,而力凱今天的行程是早上十點有個業務會議要開,下午好像有個什麼約會。

  「下午博士面談。」結束了,力凱才來看看晴硯的,他們最近都沒好好的說過話,看看對方。

  晴硯的笑容僵在臉上,差點因而站不住腳,力凱連忙扶著她到牆邊靠著,關切地問:

  「怎麼了?」

  晴硯掩飾的扯動唇色,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呀!她都忘了力凱一直在等博士面談的日子,她一直以為還有時間可以和他相處的。

  「晴硯?」力凱蹙起眉,最近她都吃了些什麼?怎麼才幾天,他幫她養胖的肉全瘦回來了?她怎麼這麼不注意自己的身子,萬一他離開這兒,誰來替她擔心?

  「啊?我沒事。」晴硯強忍著抱住力凱的衝動,硬是開朗的說:「結果怎麼樣?」

  「很順利,沒有意外的話,下個星期就可以拿到學位了。」力凱沒有高興的情緒,他比較關心晴硯的身子。「瞧瞧你,才幾天而已就瘦成這樣,是不是又忘了吃東西啊?」

  晴硯的眼眶發熱,心頭暖烘烘的又揪緊著,調皮的吐吐舌,「我忘了嘛!」

  力凱譴責的瞪她一眼。

  「硯,那邊……」雀兒的話在見到力凱時隱去,她訝異的望著力凱和晴硯,發覺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同於以往,霎時有些呆愣。

  「什麼事,雀兒?」晴硯問道。

  「哦,沒什麼,你有朋友就聊聊天,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雀兒口氣、目光皆怪的說完話就跑開。

  晴硯有些莫名的望著怪怪的雀兒。

  「你去忙吧!我們明天見。」力凱輕聲道。

  「可是……」他們好不容易可以好好談一下的!這些話晴硯說不出口。

  「嗯?」力凱等著晴硯說完話。

  「沒什麼,明天見。」晴硯恢復正常,笑著道再見。

  「記得要吃東西。」力凱不放心的叮囑著,眸裡有著不易察覺的眷戀。

  「嗯,你放心。」晴硯的笑容只維持到力凱轉身離去,她垮下臉,眨回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望著力凱遠離的身影,她的心不禁刺痛了起來。

  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的,她要以笑臉送他走,而不是這張哭喪的臉,即使做不到,她還是得嘗試!

  晴硯低頭望著玫瑰,她從不覺得花這種嬌弱得可以的植物適合她,也從不去注意,但現在看起來,還挺順眼的呢!或許是力凱送的緣故吧。

  她笑了下,眼前開始變得模糊。

  「硯。」雀兒去而復返,拍拍晴硯的肩。

  晴硯抬頭,來不及抹去眸底的淚意,讓雀兒瞧個正著。

  「硯?!怎麼了?」雀兒擔心的詢問著,然而晴硯只是搖著頭。

  雀兒見晴硯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不禁歎口氣,回頭跟威廉交代了聲她和晴硯要出去走走,便拉著晴硯出去。

  「說吧!」雀兒雙手交抱地等著晴硯招供。

  「什麼?」晴硯想裝傻,但是她忽略了眼前的雀兒是她大學四年的密友,她這麼點演技騙別人可以,不過別以為雀兒會被她騙。

  「別裝了,你跟那個推你進池塘的人什麼時候進展得這麼快,我怎麼都不知道?」雀兒有點生氣晴硯沒告訴她這件事。「別想瞞我。」她警告著,臉色正經。

  這讓晴硯想打哈哈也矇混不過去。

  她輕歎口氣,「威廉應該跟你說過我搬去一個朋友家的事吧?」

  「嗯。」雀兒還記得威廉跑來跟她說這件事時誇張的表情,後來晴硯有跟她聯絡,說自己很好,她也就沒去深想。

  「我就是搬去他家住,等等,聽我說完。」晴硯阻止了雀兒欲出口的疑問。「他就是力凱.風,我前幾個月去租到的那個房子的前任房客。」

  雀兒聽呆了,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簡直比小說還匪夷所思。「那……」

  「我跟他成了好朋友,很好的朋友,就是這樣。」晴硯刻意冷淡的語氣讓雀兒生疑。

  「就是這樣?」雀兒根本不相信晴硯的話,瞇起眼。

  「就是這樣。」晴硯加重語氣,雀兒濃烈的質疑讓她招架不住。

  「少騙了,我跟你貌7b識這麼久還會不知道你在扯謊嗎?」雀兒實在懶得跟晴硯大演推理劇。

  「雀兒……」晴硯皺起眉,她想求雀兒不要再問下去。

  「你不說不行,別以為我會放過你。」雀兒關心晴硯,她的憂愁太過明顯,以前她從不會這麼輕易顯露任何情緒,而始作俑者用膝蓋想也知道是那個力凱.風。

  「我……我……」晴硯挫敗的歎口氣,她明白雀兒拗起來的時候是任何人也抵擋不住的。

  「怎麼回事?」雀兒等著晴硯繼續。

  「他最近要回美國去了,很可能只有在巡察業務時才會再踏上這片土地,我只是覺得有些惆悵,因為我們很可能會因為他回美國而斷了音訊。」晴硯盡量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

  「你可以跟他要電話住址啊!」雀兒看出事情不單純。

  「我不想跟他要。」晴硯的聲音陡然低了好幾階。

  「為什麼?」雀兒問,已猜著了八成。

  「因為……我怕我會忍不住要求他留在這兒別走,可是我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你知道的,因為我不可能永遠待在同一個地方,我也不屬於這兒啊!我不能自私的要求他留下來陪我……」晴硯將臉埋進花裡頭,崩潰的低喊:「我愛他……可是我太依賴他了……而我……我不能保證我能給他別的女人可以給他的那種全心全意的愛,我愛攝影勝過所有,這樣對他很不公平……他人太溫柔,溫柔到如果我跟他說我愛他,縱使他不愛我,他也會為了不讓我難過而勉強自己愛我的……」

  是嗎?雀兒很懷疑,她就看不出來風力凱哪裡溫柔了,更看不出來他有晴硯說的那麼好,他絕對是個不會勉強自己的人,而且,是那種冷眼旁觀型,絕不會因為怕人難過而說出違背自己心意的話。

  「硯,依賴是很正常的啊!每個人都有脆弱的時候,都需要一個可以依賴的臂彎。」雀兒抱住她的肩,低聲道:「或許,你該告訴他你的心情,也許他也跟你一樣……你們可以定下一個約定……」

  晴硯輕搖頭,她抹去淚痕,重新展露笑顏,「我要以最開心、最燦爛的笑容送他走,我會是他生命中的一段回憶,等他老了,跟他的老伴回憶起在澳洲的這一段日子,我會是他回憶的好重點。」

  雀兒說不出話來了,她不瞭解晴硯的心態,但她明白晴硯骨子裡的流浪因子比任何人還要濃,或許,晴硯的顧慮是對的。

  力凱順利的拿到早在三個月前就該到手的學位,其間,他和晴硯各忙各的,在他做好管理權移交的同時,晴硯也遮上了辭呈,理由是要去各地旅行,力凱沒有異議的批准。

  「沒想到我們都要離開這間屋子。」晴硯感歎似的道。

  「是啊!」力凱出神的冥想了下,似乎想對晴硯說什麼,但終究沒說出口,專注地炒起菜來。

  晴硯注視著正忙著料理的力凱,扯出個笑容,抑著愁緒問道:「什麼時候走?」

  「明天早上十一點直飛美國的班機。」他俐落的剷起煮好的菜饈置於盤中,交給候著的晴硯端著。

  「你呢?」力凱低著頭問,手裡沒閒著的切著紅蘿蔔丁。

  「下個月三號直飛台灣。」

  「哦。」力凱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沉默籠罩著他們倆,久久,晴硯才打破沉默。

  「我去送你,好不好?」晴硯徵求他的同意。

  力凱切菜的動作輕微的停頓了下,然後他笑道:「歡迎之至。」

  「真的哦!要等我喲!」晴硯不放心的要求保證,盡量表現俏皮以沖淡心頭那強烈撞擊著的哀思。

  力凱瞄眼晴硯,含笑丟下一句,「逾時可是不候。」

  「放心,我一定會趕到的!」晴硯鼓起腮幫子,一副「別瞧不起人」的模樣,明天她要早力凱一步出門去為攝影展的最後一天露個臉,時間上絕對可以配合。

  力凱不禁為她可愛的動作而微笑,黑眸炤熠生輝,閃著隱藏得十分好的愛戀。

  「那我恭候大駕。」

  晴硯眼前濛上一層水霧,她費盡氣力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將力凱的模樣深深的印入心底,輕快地將菜端到餐桌上。

  力凱追隨著她的背影,眸光膠著在她身上好久,好久……然後,他回過神,低頭望著自己留了十年的長髮,若有所思。

  「搭乘XX航空公司AF7368班機的旅客請至四號登機門登機。」廣播器傳來的廣播告知力凱上飛機的時間到了,他微微歎口氣,一雙眸子還在找尋那抹熟悉的影子。

  「副總裁,您該上飛機了。」John提醒他。

  力凱點下頭,再也掩不住心中的憂心忡忡與落寞,他考慮了下,將手中那束用紫色蕾絲包裝的粉紅玫瑰花束及一個長形盒子交給甫來送行的John,「游小姐來的時候,麻煩你將這兩樣東西交給她。」

  「好的。」John接過花和盒子,應允。

  「務必親手交給她。」力凱不放心的叮嚀。

  John點頭,力凱這才放心的提起生根的腳走向登機門。

  「力凱!」晴硯的呼喊讓力凱的腳步停駐,他朝直衝而來的晴硯露出個笑容。

  「晴硯!」

  晴硯氣喘吁吁的衝到力凱面前,「我趕到了!」

  她被一點突發事故給擔擱了,所以才這麼晚,幸好她及時趕到,不然,她絕對會遺憾一輩子的!

  「嗯。」力凱點點頭,聽著廣播,留戀的凝望晴硯。

  「這個送你。」晴硯將握在手中的底片放在力凱攤開的掌中,「記得把它沖洗出來看看。」

  力凱望眼手中的底片,心頭的千言萬語只化為一句:「如果到美國,有空的話,來風氏找我。」

  晴硯眨掉急湧而出的淚,點點頭,強擠出一句不成調的道別:「Good-bye!」

  她相信力凱會懂得這句話的含意,這兒,就是他們的情誼畫下句點的地方。

  她說Good-bye……力凱聞言所能做的只有淡淡一笑,晴硯說得出口的話,他不見得說得出口。

  他朝她點下頭,揮揮手便轉身走進登機門。望著力凱的背影,晴硯好不容易抑住的淚滑落眼眶,她沒有氣力抹去,任淚水在臉上奔流。

  就這樣結束了……她和力凱只會成為彼此的回憶……

  John點下晴硯的肩,晴硯連忙將淚抹去抬頭面對他,John將力凱剛剛交給他的東西送到晴硯面前,「游小姐,副總裁吩咐我將這兩樣東西交給你。」

  晴硯望著花束出神,好一會兒,才接過它們,她深吸口氣,輕輕打開那個盒子。

  是頭髮,一束扎得好好的長髮靜置於盒內,晴硯不敢置信的揉揉眼,再眨眨眼,它還是在,還是躺在裡頭,這是……力凱的頭髮?!他剪了頭髮?!

  「John……」晴硯想問,無奈喉嚨的乾澀讓她無法問出話來,剛剛她全副的注意力都在慶幸及時趕到,並未察覺力凱的改變。

  John明暸的點點頭,「副總裁把頭髮剪了,很有型。」

  晴硯的腳再也支撐不住她的身子,跌坐在地,她怎麼那麼笨……她簡直是笨到了極點……力凱……送這個給她,他知不知道這代表什麼?他……也是愛她的?至少是在乎吧?至少他是在乎她的……

  她難過的身子不住發抖,她緊擁著盒子,眸中濛上一層薄翳,模糊了視線,?'5c腺在此刻竟然發揮不了功能,她一滴淚也擠不出來,她張著虛浮的瞳眸,四處飄移著想找尋那道深印腦海的身影,找不到,她找不到了……她親手結束了他們之間的情誼……

  她呼吸紊亂,想大哭一場的慾望不減,可是她哭不出來,真的哭不出來……

  她的聲音不知何時也逸失了,她發不出聲音。

  「游小姐?」John擔心的喚著。

  沉浸在無限哀傷中的晴硯聽不到他的聲音,但她顫著手小心翼異的將盒子收好,起身,如同遊魂一般的走出機場。

  John望著晴硯離去的倩影,再透過觀看機場的窗口望著剛剛起飛的飛機,無言。

  隨著飛機上升的震動,力凱壓抑良久的抑鬱終於爆發,他克制的閉眼,深呼吸著,晴硯的笑容在此刻浮現他腦海,他心痛的揚起唇角,蹙緊眉,吞下滿心的苦楚。

  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的,總之,等力凱發現他愛上晴硯的時候,他已經深陷到抽不了身,但他明白晴硯有自己的夢想,她不是那種安安分分當妻子的女人,這樣安定的生活會扼殺她所有的生命力。

  所以,他拚命壓抑自己日漸氾濫的愛意,忍著不讓自己表現得過於明顯,雖然曾經想過要和她保持距離……可他做不到,連實行都沒實行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會不忍心。

  他低頭望著自己的手,空虛得令他心一擰,多希望能用這雙手抱著晴硯,替她阻去外頭的一切傷害,然而這樣的愛對晴硯而言是一種負擔,他不要他的愛成為殺掉晴硯的兇手。

  所以,他放她自由,放她自在的飛翔。

  因為愛她,所以任她完成所有想做的事,而不是來縛住她、扼殺她……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晴硯心平氣和的做結,喝完手中的紅茶,抬眼凝望著力凱。

  力凱面無表情的望著晴硯,良久才開口道:「就這樣?」

  他覺得沒有那麼單純,他看上了晴硯惹上的危險而不計前嫌的幫助她,他們變成好朋友,而他在幫完之後就拿學位離開?他總覺得少了什麼。他知道晴硯沒有說謊,她說的他都有淺顯的印象,並非完全陌生,只是他覺得晴硯隱瞞了什麼沒講。

  「這是以我的觀點來y述這段回憶,所以我的描述很主觀,或許真的少了些什麼,不過那是你的想法,我又沒有超能力,怎麼說出你當時是怎麼想的呢?」晴硯自動解釋,她看見力凱沒表情的眸底映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力凱臉色一變,愣了愣,隨即一笑,「看來我跟你真是十分好的朋友,否則我不會連一些不明顯的小動作都讓你看穿。」

  「是啊!」晴硯淡淡一笑,試圖掩去心底那抹正在大肆擴張領土的沉鬱悲傷。

  「當時你沒有跟我要住址。」力凱納悶的說,聽完之後,他覺得疑點甚多,但這些疑點又都是一些說不出所以然的漏洞。

  晴硯不自在的改變坐姿,「沒想到,而且我要找你,去風氏就好了啊!」

  力凱沒再說話,算是膂b同她的說法。

  晴硯把兩人喝過的杯子拿到廚房去,力凱也跟了進來,晴硯狀似專注在洗杯子,實則在考慮該說些什麼。「你都聽完了,現在打算怎麼做?」

  問題一出口她就覺得自己白癡極了,力凱事情聽完、找回回憶就會走了,她幹嘛還問?

  力凱偏頭凝視晴硯,沉默良久,久到晴硯快受不了了,他才開口,「連續兩餐沒吃,先吃東西吧!」

  「啊?!」晴硯出乎意料之外的抬頭看力凱,她以為依力凱的個性應該含在達成目的後拍拍屁股走人,就算她和他在三年前是很好的「朋友」,彼此對對方的感情都摻雜別的情愫,可是畢竟經過三年了,而且他又失去記憶,對她的情感可以說全然陌生,已經跟陌生人沒兩樣。

  怎麼他達成目的之後,不按照「力凱模式」走人呢?

  「你肚子不餓嗎?」力凱瞭然於心的曲解她話裡的意思。

  「餓,當然餓!」晴硯連忙扯出個笑容,「要在哪兒吃?去風人院還是這兒?」

  「風人院。」力凱不動聲色的說,想看看晴硯會是什麼反應。

  「啊?!」晴硯聞言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她不想去面對力凱的家人,不是她不喜歡他們,而是她怕自己無法招架他們那種熱情,又好像把她完全透視。

  「你不喜歡他們?」力凱的聲音裡有濃濃的難過。

  聽得晴硯連忙否認,「我很喜歡他們,很喜歡很喜歡。」

  「那就走吧!」力凱得到晴硯的保證,拉了她的手就往外走,晴硯想扯回自己的手,沒有意外的發現她抽不回來,只得讓力凱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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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33:5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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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晴硯,你怎麼會來找我的?」風清揚有些訝異的望著出現在他辦公室的晴硯。「坐,別客氣。」

  她現在不是應該和力凱在一起的嗎?

  晴硯有些忐忑的坐在清揚辦公桌對面的椅上,有點懷疑這間凌亂的辦公室會是名律師的辦公室。

  清揚看出了晴硯的疑惑,笑道:「沒辦法,我的秘書長期呈空缺狀態,我忙得沒時間吃飯,當然不會理會這堆混亂,你將就一點,也沒有咖啡、紅茶招待哦!」

  晴硯微笑道:「我喝不慣別人泡的紅茶和咖啡。」

  「哦?」清揚挑眉笑道:「那是要力凱煮的你才能下嚥羅?」

  晴硯但笑不語。和風人院的人相處了幾天使知他們開玩笑向來不拘對像主題,這樣的話語算是輕度的調侃,她不會介意的。

  「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清揚進入正題,他不想等會兒力凱來這兒找人,聽見了她和他的談話。

  「我想聽實話。」晴硯毫不遲疑的說。「你們為什麼要引我和力凱見面?」

  「這重要嗎?」清場挑眉輕問。

  「重要。」她始終無法自欺欺人太久,她無法壓抑滿心的愛意,而力凱現在只拿她當朋友看,她怎麼說出口?力凱雖然不說,但她知道力凱已經察覺到她有所隱諱,遲早他會問出口的,遲早她得面對力凱對她的描述不信任而覺得她在捏造事實的指控。

  而她煩惱的一切全是因為遇上風人院的人,她經過深思之後發覺那天他們是有意引她去見力凱,要是她沒有中計的話,現在她還過得好好的,不必為了該不該吐實而殺害無數的腦細胞,即使仍陷在思念力凱的戀棧中也好過面對急欲得知一切的力凱。

  「原因你應該知道,力凱一心追求記憶的完整,我們只是幫他完成他的心願而已。」清揚不雅的打個大呵欠,伸個懶腰,自在的模樣不像是個日理萬Case的名律師。

  晴硯見怪不怪,無視於清揚的舉動,只道:「只有這樣而已嗎?應該還有其他原因吧?」

  「為什麼來問我呢?」清揚不答反問,她應該知道他是風人院裡頭最「不」可以信任的人啊!他才不相信晴硯會相信他的說詞。

  「其他人說的,只有你才知道。」清揚不是晴硯的頭一個選擇,他根本就被晴硯列在黑名單。可惜的是,從她第一個選擇谷緋羽到倒數第二的風昀樵都說找清揚最清楚。明知這是推諉之詞,在無法提出任何證據反駁之下,她也只好求助於清揚。

  好啊!全將遮掩事實的責任丟到他身上,好個手足們!清揚在心中大罵其他人將「重責大任」委託給他,卻朝晴硯露出個笑容。

  他當然是不會跟晴硯明說力凱曾經跟他們說過他愛晴硯,而他們卻隱而不揚,因為他們誰也不知道時間對力凱的心和晴硯有沒有影響。而在力凱尋求記憶完整的同時,晴硯剛好送上門來,所以他們設計晴硯。當然更不會跟晴硯明講,這麼煞費苦心的目的有一大半是為了看戲!

  「我是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但是就我這個旁觀者來看,你還愛著力凱。」他這話一出口,沒有意外的看見晴硯臉色大變,「這是個新的開始,你可以和力凱重新來過,你不這麼認為嗎?」清揚反問,看晴硯那個煩惱的樣子就知她根本不這麼認為。

  晴硯的眉攏緊,「這是欺騙。」

  「只是要你和他重新再來一次叫作欺騙?」清揚誇張的張大嘴反問,將眸子睜得跟銅鈴一般大。

  「你們沒有跟他說實話,這就是欺騙。」力凱絕不會容忍他的家人這樣捉弄他,天啊!他失去記憶,而他唯一能依靠的家人竟然隱瞞他事實?

  「我只知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力凱。」清揚故意將語氣放得很惡劣,「有時候謊言是可以幫助人的,我不認為我們在害力凱和你。」

  「我不在乎你們害不害我。」晴硯無奈的說。

  言下之意就是她只在乎力凱是否會受到傷害羅?清揚在心底竊笑,俊臉上的表情卻是十足的正經。

  「我們沒有做出對力凱不利的事。」他重申,一副愛弟心切的模樣。

  「無論如何,我希望你們能對力凱說實話,畢竟他所能依靠的只有你們,不是嗎?」晴硯不想再多談,依照清揚那超級掰功和會扯廢話的本事,再談下去只怕他們仍是在原地打轉,倒不如趕去和力凱會合,她已經遲到二十分鐘了。

  「還有你,晴硯。」清揚對著已走向門口的晴硯說:「還有你。」

  晴硯的心狠狠的震盪了下,但她假裝若無其事的離去。

  而清揚唇角的笑意在晴硯愈走愈遠的背影中漸次擴大。他們,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力凱已經數不清自己第幾次看著手錶,上頭的時針和分針指著一點二十分,證明他剛剛在這兒等了整整二十分鐘,時間不長也不短,但他快被滿心的焦躁給淹沒了!晴硯遇到什麼事了嗎?

  還是……出了什麼意外?力凱不停的自問,開始後悔自己身上不帶行動電話。他坐立不安的雙手交抱,急躁的走來走去,跟平常那副冷淡的酷樣大相逕庭。

  此時,有幾個女學生經過力凱身邊,突然停下腳步,偷偷望著力凱,竊竊私語著,似乎在確定力凱就是她們心中想的那個人,最後,一個比較大膽的女生上前問:「請問,你是力凱.風教授嗎?」

  力凱不耐的神色在墨鏡後一覽無這,他在等人,她們沒看到嗎?但他仍然輕點下頭。

  那群女生得到想要的答案後尖叫了下,真的是力凱.風耶!果然跟傳言中一樣,又美又冷又酷!

  力凱的眉皺緊,他做了什麼事嗎?怎麼這群女人活像被人侵犯一樣地尖叫?

  一陣尖叫過後,那名膽大的女學生又說:「風教授,我們想請你喝咖啡,順便問你一些問題,可以嗎?」

  「我在等人。」力凱冷淡的拒絕,要不是他和晴硯約在這兒,他會扭頭就走,不會在時間浪費唇舌在她們身上。

  「我……我們……」女學生面面相覷,力凱冷淡的態度讓她們不知如何接話下去。

  力凱冷冷的眸光透過墨鏡投射在她們身上,不需再開口,她們個個莫不感到一陣寒意竄上心頭,一下子全跑開了,不敢再回頭看力凱一眼。

  力凱沒好氣的搖搖頭,活該!無端自動來惹他,受罪是自己。對風人院以外的人他沒興趣保持好臉色……突來的念頭讓力凱愕然,他想到自己對晴硯異常的態度。

  他對她好,不只是因為她知道那段過去,還有因為……他有想要和她一直這樣下去的衝動。

  一直這樣下去?多久?永遠嗎?無數個問號一個接著一個冒出。力凱開始追究自己對晴硯特別的原因,跟她在一起,除了感到跟風人院的人一樣自在之外,還有一種情愫在增長。

  是什麼呢?他只覺得看到晴硯笑,他會跟著想笑,跟著開心;看到晴硯難過,他會想抹去她的悲傷,希望自己能替她擋去一切風風雨雨,這種感覺已經存在好久、好久,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的,總之,是在他「再次」遇見晴硯之前就存在了!

  難不成……他跟晴硯的關係不只是朋友這麼簡單?他是愛晴硯的?不論是以前或者是現在……力凱愣愣的想著,或許吧!他對她那道小小的情火仍舊燃燒著,但是……

  他走出校門,正好看見對街趕過來的晴硯。

  「力凱!」晴硯也見到他,同他揮揮手,一邊注意著往來的車子,準備過來跟他會合。

  「小心車子!」力凱情不自禁的喊,替她注意著路況。

  「什麼?」晴硯因聽不清楚力凱的叫喊而緩下腳步。

  「別停在那兒!笨蛋!」力凱氣急敗壞的罵,當他眼尖的看見有輛車子直朝晴硯衝過去時,他整個人一震,心停止跳動,呼吸更是忘了,他用盡氣力,大吼著:「晴硯,快躲……晴硯!」

  他的警告太遲了,晴硯就這麼被車子撞上……煞車的聲音和尖叫聲不絕於耳,但力凱所思所想只有晴硯一個,他急忙衝過去想找晴硯,查看她的情況,結果卻見晴硯坐在離車子不遠的地上,看著自己手肘上的擦傷。

  力凱呆了,不敢置信的看著只是手肘有些擦傷的晴硯,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想補足剛才的缺氧,完全無法思考。

  「力凱!抱歉,我遲到了。」晴硯起身拉著力凱到路旁,其他人見沒事也都一哄而散。

  她忙不迭的道歉,卻發現力凱的心思不在他身上,她舉起手在力凱眼前晃了晃,喚回他的注意力。「力凱?力凱!」

  她的一聲大叫把力凱從沉思邊緣拉回現實世界,他回過神,望見晴硯就站在他面前,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掌握他的理智,他手一伸,將晴硯納入懷,臉埋進她的頭窩,同時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就是如此,他是愛她的,否則剛剛他不會那麼害怕,那種宛若讓人奪走呼吸的痛,若非在乎的程度深到不可測量,是不會有這種感覺的!

  「你還有沒有哪兒傷到?」力凱關切地問。

  「沒有,只有手肘擦傷。」晴硯被力凱抱得莫名,她回抱力凱,同時使勁撐著自己和他,擔心力凱是否身體不適,她知道力凱現在仍在靜養期間,教書是他唯一被允許做的事,其他諸如過度運動、做實驗、談生意等耗費體力和腦力的事情仍被嚴禁。「力凱?」

  「你怎麼閃過那輛車子的?」力凱再問。

  「哦,沒什麼,在外頭晃久了,警覺心和動作多少都會比別人靈活一點。」

  力凱這回沒再接話,兀自沉默著,沉默到令晴硯慌張起來。

  「力凱,你沒事吧?哪裡痛?」晴硯忙問,一邊找尋著陰涼處,怕是他的眼睛受到陽光的刺激看不見。

  力凱低頭望著面有憂色的晴硯,「你在為我擔心嗎?」

  廢話!晴硯翻翻白眼,但緊接著對力凱的情況加倍的擔憂,她扶著力凱到一處林蔭的涼椅坐下,「力凱,不舒服一定要說哦!」

  力凱反握住她擱在他手臂上的手,唇角掛著一抹淺笑,「我沒事,沒有不舒服,你放心。」

  「是嗎?」晴硯不放心的問,凝望著力凱隱於墨鏡下的眸子,動手拿下他的墨鏡,意外的陷入那雙隱約閃著光芒的黑瞳中。

  晴硯覺得力凱好像有點不一樣,總是淡柔的眸子今天特別熱情,而且,他待她的方式……熱切得讓她心慌。

  「力凱,你真的沒事?沒有不舒服?」她忍不住要再確認一次。

  力凱搖搖頭否認,對著她露出個寵愛的笑容,晴硯呆了,這個笑容像極了以前力凱常對她笑的——只是少了一絲壓抑。

  在她發愣時,她又落入了力凱的懷中,他替她簡單的包紮傷口,然後再抱著她,像抱著個極珍愛的布偶,把她當成了愛不釋手的珍寶。

  「力凱,你到底怎麼了?」晴硯捧著力凱的臉端詳,想找出他突然變得這麼怪異的原因。

  「我只是突然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對了,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來?」力凱轉移話題,在還沒找風人院的人算帳之前,他不預備讓晴硯知道他的心,這群可惡的同胞手足,竟然打這種啞謎,害他繞了一大圈後才猛然察覺,要是他什麼都沒發現的話,是否代表他將一輩子這麼心如止水,放晴硯走掉?他為其間的可能性慶幸自己沒有那麼遲鈍。

  「有點事擔擱了。」晴硯的笑容裹滲入一絲苦意。

  「怎麼了?」力凱靈敏的察覺晴硯心境的轉變,這下換他擔憂。

  「你的觀察力真敏捷。」晴硯苦笑了下,在他面前,她什麼情緒都藏不住。

  「只要是關於你的,我都會去注意。」力凱的聲音低微得令晴硯以為她的聽力出了問題。

  「力凱,你說什麼?」

  「沒什麼。」力凱不慌不忙的否定。

  晴硯點點頭,澀然的在心裡想道,人家只當你是朋友,怎麼可能說出那種近乎情人的對話?唉!愛情,在她美麗的名字下又藏有多少的醜陋呢?像她,雖然表面上不贊同清揚的話,私心她卻十分贊同他的話,她的確可以把握機會和力凱重來一次,但她無法欺騙自己力凱失去記憶,她不能趁他之危。

  她略帶苦楚的揚起笑容,力凱看在眼底,疼在心裡,心頭蒙上一層不確定的恐慌,她對他可有一絲感情?

  「我最近可能要離開紐約。」晴硯突如其來的道別讓力凱訝然。

  「為什麼?」他近乎激動的問出口。

  晴硯的硯線落在遠方,不看力凱,淡然的說:「你應該知道,我在一個地方,除非不得已,否則絕不會待一年以上,這次待得夠久的了。這半年來在美國各地開攝影展,拍了不少照片,想想,也該是時候離開了!」

  是嗎?力凱想問出口,但是他明白晴硯就像道風,永遠不會停留在同一個地方,三年前他為什麼放走睛硯的真正原因他不知道,但本意應該是希望她能自在的飛。可是三年後的他還要重蹈覆轍,還要勉強壓抑自己的心意嗎?可是晴硯的心呢?她是否跟他抱持同樣的想法?

  力凱垂下眼,揮揮手,「哦。」

  他這種反應,反倒讓晴硯良心不安的把臉湊到力凱微斂的眸子下,拉著他的手,「對不起……我……我沒辦法安定太久……」

  她不知道她這樣說力凱會不會覺得突兀,可她就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力凱不為所動,甚至連頭都開始低下去,晴硯一見不免心急起來,連忙抱住他,忙不迭的說:「力凱……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會讓我很不好受,我會走得很不安心。」

  她充滿歉意和焦急,以致忽略了就算力凱再怎麼善良,仍是風人院的駐院人之一,所有風人院的駐院人們共有的古靈精怪的性格,他不可能倖免沒遺傳到,只是他巧妙的隱藏起來,技巧好得讓晴硯一時不查就這麼被他騙了去,對他眸底及唇角盈著的輕笑毫無所覺。

  力凱這次光明正大的環住晴硯,低而柔的在她耳畔道:「我明白……只是我……你是我少數的朋友之一,好不容易和你重逢……不料很快又要分別……」

  晴硯一聽,更愧疚了,她搖搖頭,發覺自己比三年前更捨不得離開力凱,或許是生離死別看多了,她不再那麼執著於自己的理想,可惜的是,她最心愛的人已經不記得他們之間的事。

  「對不起……」晴硯深吸口氣,她根本不知如何說明她複雜的心境,「我……」

  她的聲音徒然消失在唇際,張大眸子看著力凱摀住她的嘴的手。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力凱不容晴硯反駁的說,晴硯也無法反駁,只好點點頭,天知道她多害怕力凱問問題。

  「在機場的時候,我的頭髮是長的還是短的?」力凱慢慢引晴硯入洞。

  「我忘……短的!」晴硯一接觸到力凱認真的眼神,推諉的話語便乖乖的轉成實話。

  「多短?」

  「啊?」晴硯搖搖頭,她不知道,那天要不是看到力凱的頭髮,她根本就沒注意力凱剪了頭髮。「大概跟你現在差不多長吧!」

  「那我以前頭髮多長?」力凱又問。

  這個問題他不覺得應該問其他人會比她清楚嗎?但力凱既然問了,她也不會拒絕回答,不過問題是,她也說不個所以然來,乾脆拿那本相本給他看,「這是我為你拍的照片,那時候你的頭髮還是長的,應該可以看得出來有多長。」

  力凱翻著,一直沒說話,晴硯突然有些後悔把相本拿給他看,「呃……力凱。」

  「嗯?」力凱頭也沒抬的答一聲。

  「我拍得不是很好……因為那時候我才……才……」晴硯實在是很想直接伸手把相本搶回來。

  「你的手才恢復拿相機也不抖,對不對?」力凱記得很清楚,以前作夢有閃過那麼一個畫面是他站在一條林蔭大道,用一種悲傷又欣喜的心情去看一個人,他沒看到那個女孩子的臉孔,甚至到最後只記得那種心情。

  現在一合,那個女孩子就是晴硯。

  「嗯。」晴硯點頭,也就是那時候她才發清b自己愛上力凱。

  「我的頭髮是不是在你那兒?」晴硯沒說,但是力凱知道依他對自己的瞭解,他絕不會隨便剪髮,尤其是那麼長的頭髮,是以他剪頭髮一定是有某種非常重要的原因,而這個原因,自然就是他想告訴晴硯他愛她。

  「你怎麼知……啊!」晴硯連忙改口,不自然的扯謊,「我……我不知道……」頭髮她一直收得好好的,明知這樣的行為很傻,卻仍不由自主的去做。

  力凱注視晴硯良久,才將相本合上還給她,戴上墨鏡,拉起她。「我們回去吧!」

  「力凱……」晴硯任力凱拉著走,她不明白力凱這怪異的行為代表著什麼。

  「嗯?」力凱沒有回頭,專注在走路上。

  「你……我……我們……」晴硯口齒不清的說著,最後挫敗的歎口氣,「沒什麼。」

  出乎意料的,力凱點點頭道:「我懂,但是我希望在你走之前我們能多相處。」

  晴硯訝然的停下腳步,力凱因為她停步也跟著停下,回頭望著愕然的她,「我會錯意了嗎?」

  晴硯呆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不……」她的心猛然揪緊,她到底在期待什麼啊?這樣的關係不是就如同她所預料的嗎?可她無法釋懷力凱竟然會照著她的預想走。

  力凱凝視它的眸子幽深的不見底,如雨泓吸人魂魄的深潭,他指尖輕觸晴硯的頰,滑到她的頸項,跟著是隱於衣服下的鎖骨,接著,他露出個分不清情緒的笑容,低下頭吻住了她因驚訝而微張的唇瓣,靈活的舌撬開她未緊咬的貝齒,溫柔卻霸氣的探尋著她的舌,在尋獲之後帶著一絲壓抑的狂潮擄獲她毫無準備的丁香舌,糾纏著、恣意愛憐著。晴硯腦子轟的一聲,炸成碎片,卻在力凱的吻中慢慢地組合完整,她意識到一股陌生的悸動不只是心,連身子也感受到這份難以言喻的震撼,當她無法再承受這樣欲爆的情愛時,心口頭一個感受到她滿滿的竄動,漲得她自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呻吟。

  力凱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一時的失去理智,尚被慾望統治的心正毫不饜足的啄吻著那柔軟的唇瓣。

  晴硯腦中一片空白,只能呆呆的望著力凱,力凱低頭凝視吐不出一個字的晴硯。

  「力……力凱……」這個吻……晴硯的腦筋打了個結。

  「道別吻,我先帶你回風人院,再送你回去,你手肘上的傷需要處理。」力凱說得自然,晴硯猶如被打了個巴掌一樣只能陪笑。

  力凱見狀,竟露出個炫目的笑容,他不打算告訴晴硯這次就算她要走,也要先聽聽他的心才能走。

  這笑容璀璨得令晴硯幾乎要舉起手來抵擋這個笑容的光芒,還未付諸行動,她的手再次被力凱厚實的大手包圍住,她低頭苦笑,也許這次相逢就會這樣結束,比上次更慘。

  思及此,她不由得想和力凱多相處,任他領著她走,不再中途停歇……

  晴硯自背包中取出鑰匙預備開門,原本就夠遲緩的腳步在見著站在她公寓門口的羅賓.特萊斯時更是裹足不前。

  「羅賓?」晴硯望著他,有些疑惑他怎麼會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的公寓。

  「硯,你去了哪兒?我在這裡等了好久。」羅賓送上手中的粉紅玫瑰,但晴硯沒有伸手接下。

  她打開門,先行進屋,打開燈光才請羅賓入內。「請進。」

  羅賓沒有為自己再次的嘗試失敗感到挫折,默默地進屋,打量著。

  也許是因為沒有打算住很久,晴硯並未在擺設上多加用心,只稍微整理一下,可以住人就行了。

  「有事嗎?」晴硯用最短的時間煮了紅茶,端出來時問道。

  羅賓那雙藍眸打量著晴硯,覺得她有些不同,好像……變漂亮了,以前的晴硯不是這麼亮眼的,可是今天羅賓見到晴硯竟有種將她誤認為陌生人的錯覺。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晴硯笑問。

  羅賓這才察覺自己竟看她看到著迷,連忙拿起盛有紅茶的茶杯飲用,以掩飾自己的心慌。

  「羅賓?」晴硯覺得向來自信滿滿的羅賓有些不對勁。

  「啊?」羅賓為自己在晴硯面前慌了手腳感到好笑。

  「來這兒有事嗎?」

  「沒什麼,只是來看看你好不好,需不需要幫忙。」羅賓恢復鎮定。「現在看來是不需要。」

  「我很好,你不必擔心。」晴硯微笑,沉靜的舉杯就口,喝下熱熱的紅茶,神經鬆懈不少。

  「其實我今天來主要是想邀你。」羅賓拿出一張銀藍色的邀請卡。「一個星期後我家舉行宴會,我想請你當我的女伴。」

  「女伴?」晴硯明顯訝然。

  「是的。」羅賓帶著欣賞的目光望著晴視平靜的容顏,他的情人們缺乏的就是晴硯的冷靜和旁觀的態度,也因為如此,他才會跌進晴硯無意張隍7d的情網中。認識不久,但他明白自己已經陷進去了,該怎麼做才能得到晴硯的回應呢?他知道她身邊沒有任何男人,她對每個人的態度都一樣,沒見到她對誰比較熱絡或親密,只要這樣,他就還有機會,只是……

  晴硯望著置於桌上的邀請卡,「理由呢?」

  「你很合適。」不知為何,羅賓覺得晴硯和他的距離更遠了,雖然她在笑,可是他明白,那是禮貌上的舉止,他很想看看真正的晴硯是怎樣的人。

  看晴硯微挑眉,他聳聳肩,「好吧!我需要一個不會被我迷住的人替我驅趕宴會上可能接近我的女人。我父親替我舉辦這場宴會,邀請各家名媛到場,他強烈希望我能定下來。」

  這是實話,羅賓沒有撒謊,但私心上,他冀望晴硯聽到這些話能有一些情緒起伏。

  「你要我假扮你的女人?」晴硯唇角泛起一絲有趣的笑意,敏銳的看出羅賓藏於藍眸底下的意圖,她微斂神色,坦白道:「羅賓,我一直把你當成普通朋友,就像替我開攝影展的傑克和倫恩一樣。」

  羅賓的臉色僵了僵,早知晴硯不會是任他掌握的女人,他還是忍不住期望,但從晴硯口中說出特別傷人。「你看出來了?我還一直以為我隱藏得很好。」

  「羅賓,我無意傷你,但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們是絕對不合適,我們只適合當朋友。」晴硯誠懇的說。

  羅賓灑脫的笑笑,望著晴硯的藍眸多了友善,「我真懷疑你有什麼法力可以讓一個前一秒鐘還戀慕你的人,下一秒鐘卻能將你當成朋友面沒有絲毫的芥蒂。」

  晴硯笑了,「或許是因為我坦白吧!」

  羅賓也笑了,「回歸正題,你願不願意幫我呢?」

  晴硯拿起那張美美的邀請卡,朝羅賓故作嫵媚的眨眨眼,「看在邀請卡設計得很美的份上。」

  羅賓揚起眉,整張俊臉皺在一起,痛苦的喊叫:「我以為你是因為我非凡的魅力而答應的呢!你這樣實在是太傷我的心了!」

  「給你五十分,不錯,有進步!」晴硯鼓鼓掌,為他精釆的演出給予鼓勵。

  羅賓搖搖頭,在接觸到晴硯含笑的眸子時忍不住笑了,同時在心中更加確定要將晴硯納為己有的念頭,他願意等,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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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34:2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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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硯才拉貽d門,未來得及看清來者何人已落入一副寬偉的胸膛,她露出一抹淺笑放鬆自己,讓他擁著自己。

  「下次別還沒看清來者何人就任人拉入懷。」低柔的嗓音帶著警告和淺得聽不出來的妒意在她耳邊響起。

  晴硯呵呵的笑出聲,依偎著他,「我知道是你。」

  力凱抬起她的下巴,發亮的黑眸凝望進她的眸子裡,「你想我嗎?」

  晴硯一愣,力凱什麼時候說話變得這麼……她一時無法回答,還在消化這個看似簡單實則困難的問題。

  她能說她一直在想那天分開時力凱的道別吻嗎?能說她一直到力凱送她回家還不知道她到底是作夢還是清醒的,疑問盤旋在她的腦海裡一直載浮載沉著嗎?能說她一直不曉得力凱孤冷淡然的性格中那抹火苗竟會如此強烈的焚燒著她嗎?

  她不自覺的輕撫唇,她還嘗得到力凱的味道,臉倏地一紅,連忙低下頭,不想讓力凱看見她的羞態。

  「晴硯?」力凱輕喚。

  「沒什麼,進來吧。」晴硯側過身子讓力凱進屋,巧妙的避開力凱的問話。

  力凱沒有戳破晴硯的規避,自在的進屋,像在自己家裡一樣,晴硯背倚著門,遙望力凱,刻意維持著與他的距離。

  力凱今天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襯衫和黑色牛仔褲,頭髮隨意往後梳,由於沒有定型,有大部分的頭髮仍散在額前、太陽穴附近,多少掩去了眸中散發的光彩,配上白玉般的面容,不見文質彬彬,反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狂放不羈,格外吸引人,黑曜岩般漆黑的眸子盯著晴硯,不言不語,但晴硯卻覺他用眼睛在親她,她的身子隨著他視線的移動而燥熱起來。

  終於,力凱忍不住輕笑了起來,晴硯這才發清b他美得令人屏息的臉龐上有瘀青,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拉他坐下,檢視著他,訝然驚覺他微敞的領口之下也有瘀青,她心疼的皺起眉頭,「怎麼回事?」

  力凱不在意的以手為梳,把頭髮往後撥了撥,「我昨天晚上跟風人院的人鍛煉身體。」

  「你們兄弟打架?!」晴硯不知道其他人在搞什麼鬼,力凱是傷者耶!他傷都還沒痊癒,他們竟然跟他打架!太過分了!一股怒火往上衝,在面對力凱時襯著怒火的眸子卻放柔了,「他們在想什麼啊?竟然把你打成這樣!」

  力凱笑著握住晴硯碰觸他臉的手,「他們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不然,你以為我可能只有瘀青而已嗎?」

  難得有機會活絡筋骨,他們個個打得過癮,不過,顧及到他的身體還沒復原,他們做了一點讓步,誰教他自己要向他們下挑戰書,他們是身不由己。

  「是嗎?」晴硯的眉頭揪得更緊了,可以讓步為什麼不乾脆站好讓力凱揍,還要把他打得瘀青?「你們為什麼打架?」

  「哦!因為他們集體瞞我一件大事,而且把我當作一齣戲的主角,我不喜歡,所以就跟他們下挑戰書。」力凱不以為意的解釋。

  「他們答應了?」晴硯不敢相信,原本她以為風人院的人開玩笑歸開玩笑,平常損來損去是家常便飯,可是一遇到正經事他們便會團結起來,沒想到他們卻是連親人都可以動手。「連君樵她們也……」

  「他們不答應也不行,除非以後不想再吃到我的料理。」力凱就是拿這點威脅他們,他們才不得不答應,雖然他們早就很想運動運動。「她們是丈夫代表。」

  「啊?」晴硯翻翻白眼,怎麼也想不到力凱有被揍的嗜好,「昀樵的手藝不是也很好?」

  「沒錯,但是我們各有長處啊!」力凱的手撫上晴硯的頸項,柔細的觸感讓他想咬一口。

  睛硯沒好氣的搖頭,「我不知道你們這麼暴力。」她微瞇起眼,審視力凱臉上的瘀青,「我去煮顆蛋來揉你的瘀青。」

  力凱拉她入懷,笑道:「你以為我今天來是要讓你替我揉瘀青的?」

  「哦,那你今天來做什麼?對了,你怎麼會知道我今天在家呢?」晴硯突然想起力凱好幾天都沒跟她聯絡,怎麼會知道她今天這個時候在家呢?

  「我是來問問題的。」力凱笑道,但見晴硯垮下了臉,她什麼都說了他還有問題?

  力凱望著她垮下的容顏,唇角微泛起一絲漸漸擴大的笑容。

  「問吧,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她不知道失去記憶的力凱變成了一個好奇寶寶。

  「你離開紐約的日子確定了嗎?」

  晴硯聞言一震,「還沒,因為我尚未幫雜誌社拍完照,大概再七個工作天就可以全部完成……哎呀!反正我要走的時候一定會通知你,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我在想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相處。」

  「幹嘛?」晴硯有股不祥的預感,力凱唇角那抹笑意沒由來的讓她心生戒意。

  「我想重新認識你一次。」力凱輕聲道。

  「啊?!」睛硯大驚失色,知曉力凱的重新認識絕不止於字面解釋。「你瘋啦!你已經認識我啦!」

  「我是說重新認識,也就是說要重演與你在澳洲的那段日子。」力凱解釋,這是一個試探,他感覺得到晴硯跟他說的話裡頭有一大段是隱藏起來的,或許真如她所說她是以主觀的立場來敘述,但他就是覺得晴硯少講了什麼,加上他已經確定自己的心情,他更想知道晴硯對他抱持的是何種心情。

  晴硯一聽死命的搖頭,「沒有必要,我們……我們現在這個樣子……不……不就很好?」

  力凱沉默的睇著晴硯,道:「不知道是誰說過的,『所謂的記憶,最重要的,並非回憶。記憶這種東西每年都會忘掉,它也因此才在人的一生中顯得重要,當它不再存在的時候,就從頭再來一次。就算不能回到從前,仍可以重來一次。』我以為你會幫我。」

  「我……我不能……時間……」晴硯胡亂搪塞著藉口,她絕不能和他重來一次,這樣她守不住……

  「時間對我而言是不重要的。」力凱見到晴硯恐慌的模樣心中大致有個底。

  「但是對我……」晴硯的話在接觸到力凱深情的眸光時消逸,她說不出「對我很重要」。

  「我以為你瞭解我為什麼送你頭髮。」他都說得這麼白了,晴硯應該不會聽不懂吧?

  晴硯一震,早該知道力凱不會這麼好騙,但是……晴硯恍然大悟,一朵妍美笑靨在她臉上漾開,雙手環住力凱的脖子,不知何時心中的迷霧已全部散開,留下的全是力凱的影像。「你真確定要重來一次?不考慮清楚?」

  力凱唇角鬆開成一個淡笑,他明白晴硯已經先一步得知他的答案了,她懂的!不再被那些外在因素絆住,清明的心早已得知他即將出口的話語。

  「唔,一個星期的時間的確少了點。」平常冷淡而銳利的眸子此刻盛的是柔柔的笑意和愛意,力凱作勢沉吟,考慮了一會兒。「那我三天後再來好了。」

  「你敢!」晴硯抱住欲轉身離去的力凱,得意的笑著。

  力凱低頭凝視,「耳朵清乾淨要聽我說了嗎?」

  晴硯不自在的動了下身子,輕咬下唇,「我……我都知道你要說什麼了……」

  「女性不是都希望自己心愛的人能當著你們的面說出愛語,這樣才有安全感嗎?怎麼你反其道而行?」力凱輕撫著她的髮絲低笑。

  「我……我心裡明白……就……就好了……」晴硯低喃著,有點緊張,她不覺得愛一定要說出口,可是諷刺的是她和力凱三年前就是因為沒說出口才會分開三年。

  力凱低頭看晴硯,表情柔和似微風,「就算我失去記憶,我心裡還是念著你,你知道嗎?」

  晴硯沒有說話,靜靜的聽他說,知道此刻力凱不需要她回答任何話。

  「當我再次遇見你,我很自然的接受你,跟你在一起一點也不會覺得突兀,那時我還不太明白是為什麼,結果,我竟然繞了一大圈才意識到我是愛你的,不論以前或現在,我一直愛著你。」力凱的笑容不改,但眸裡轉變了多種心緒,「你願意接受現在這個我嗎?」

  晴硯靜默良久,力凱雖未表現出來,但心裡的緊張已明確影響到他,他的手細微的顫抖著。

  「傻瓜……」晴硯含淚罵道,主動投入他的懷抱裡,「我愛你啊!從未變過,一直延續著,現在、以後,我還是會一直愛你,不會因為你失去記憶就不愛你,笨蛋,大笨蛋!」

  「我知道。」力凱整個人鬆了好大一口氣,環抱住晴硯,想確定她存在似的緊抱了下,但怕傷到她又放鬆力道,「我只是需要確定。」

  「說我沒安全感,你才沒安全感呢!」晴硯取笑他。

  「因為你是華裔的吉普賽人啊!我沒把握捉住你,所以需要你的保證。」力凱任晴硯取笑,不是很介意。

  「我現在還是這樣,你會介意我沒辦法老是跟在你身邊,經常要一個人出遊,兩、三個月,甚至一年半載才回來一次嗎?」晴硯不想改變現狀,她就是這樣,安定太久會全身不對勁,她希望力凱愛的就是現在的她,她不想為任何人改變,因為她就是她,為了心愛的人改變,那他愛上的就不是真的她。

  「愛一個人要愛她的全部。我也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不能跟你到處去旅行,因為我有一間公司要經營,上百名員工的生計全操在我的手上,我不能說放就放。」把愛人拴在身邊任她枯萎的事他不會做,只要擁有她的愛,距離再遠也不是問題,反正她最後這是會回到他身邊。他願意做一個她休憩的海港,而不是執著於要她為自己而改變,同樣的,他也無法為晴硯做出什麼改變,他就是他,他希望晴硯愛的是這樣的他,而不是為遷就而變的他。

  晴硯感動得無以復加,她的淚氾濫了,「力凱,我愛你……」

  「我也愛你。」力凱捧著她的臉,印上自己的唇。

  心與心的貼近使他們愉悅的笑了,身體的貼合使一道小小的火苗竄燒成燎原大火,眸對眸,彼此坦然地顯現自己的心緒得到對方的允許……

  晴硯的手伸進力凱的襯衫裡,手掌貼著他的胸膛,結實的肌肉刺激著她的掌心,不住的游移著,力凱低吼一聲,喃喃念著什麼,讓晴硯為他失去自制力而笑,但不久,她的笑容扭曲,因為力凱對地做了同樣的事,得意的笑變成討饒的呻吟,兩人像兩個不輕易服輸的戰士彼此較勁著,卻又深深愛戀著……

  力凱將晴硯推倒在沙發上,未料敲門聲不識趣的響起,情緒正高昂的兩人不禁挫敗的低咒一聲,力凱起身順道將橫躺在沙發上的晴硯拉起坐好。

  「你整理一下,我去開門。」晴硯敞開的胸脯上佈滿他的吻痕,嬌喘連連的她看得力凱心猿意馬,幾乎不想理會敲門的人。

  他鎮定下浮動的心緒,前去開門,門一拉開,迎面是一名笑容可掬的金髮藍眸男子。

  「硯,我為你帶來明天晚上要穿的禮服……」羅賓.特萊斯的笑容在看見甫來應門的人並非晴硯時逸失,他的態度收斂,不曉得該說什麼,即使他很想問眼前這個俊美得像神祇的男士為何會出現在晴硯家。

  力凱平靜的盯了羅賓一眼,便側過臉往裡頭喚著:「晴硯,找你的。」

  未久,晴硯衣衫稱不上工整也不算凌亂的衝出來站在力凱旁邊,見是羅賓,便朝他笑了下,「羅賓,進來吧。」

  「啊?哦!」羅賓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進屋。

  「來,我來介紹一下,羅賓.特萊斯,力凱.風。」晴硯簡略的為他們做了個介紹,然後她仰望站在她身後的力凱以中文道:「羅賓是朋友,明晚我要跟他一起出席一場晚宴,他要我幫他忙。」

  力凱給了她一個要她放心的笑容,朝羅賓伸手,「力凱.風。」

  羅賓也有禮的伸手,「羅賓.特萊斯。」

  奇怪,怎麼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風力凱,聽過他的名字?但是羅賓想不起來。兩人互握下手,立刻放開,羅賓猜測著晴硯和力凱的關係,見她和力凱在一起時那種冷淡完全消失也知道他們的關係匪淺,有種酸意在羅賓心中發酵。

  「你們坐一下,我去弄喝的。」晴硯才要到廚房去便被力凱拉住。

  「我去。」他低聲道,拍拍晴硯的肩要她招待羅賓便到廚房去。

  「羅賓,坐啊。」晴硯好笑的看著罰站的羅賓。

  羅賓依言坐下,「我今天是拿明晚要穿的禮服來給你的。」

  「太好了,我還在煩惱著要穿什麼呢!」晴硯接過羅賓遞過來的衣服,「可以打開嗎?」

  羅賓頷首,眸光狀似不經意的飄向在廚房裡煮咖啡的力凱,再看看正在拆開防水布的晴硯,赫然發現晴硯的唇紅腫,紅艷得刺眼,頸項有著大小不一的紅點,經驗豐富的他一眼就認出那是吻痕,羅賓不快意的別過視線,很顯然他的來到打斷某種事的進行,但他竟有種破壞的快感,他以為自己還有機會的,現在看來他似乎錯了。

  「羅賓,好漂亮的禮服哦!」晴硯對著那件銀藍色的緞質禮服機歎不已,不過她皺著眉問羅賓,「你確定我有身材可以撐起這件禮服?」

  問話的同時,力凱已將煮好的咖啡端出來,各放了一杯在晴硯和羅賓面前,晴硯因而轉問力凱,「穿起來會不會好看?夠不夠稱頭?」

  力凱的目光在那件禮服上溜轉了下,微笑道:「去試穿看看。」

  晴硯想想也對,於是她起身往房間走去,留下羅賓和力凱兩人在客廳,一股詭譎感瀰漫著。

  「風先生在哪兒高就?」羅賓想先打聽一下「敵情」。

  力凱啜口咖啡才道:「目前的職業是大學講師。」

  「哦?」羅賓一聽力凱的職業便有些輕率的挑眉,他不認為一個大學講師可以給晴硯幸福,像晴硯這種女人要給她足夠的空間生存,力凱有這個能力嗎?

  他拿出自己的名片遞到力凱面前,「這是我的名片。」

  力凱基於禮貌及不想讓晴硯難做人而收下,只瞄了眼上頭的職稱便知羅賓為何會有這樣的舉動,名片在現今社會代表的就是一個人的地位,上頭的職稱和公司名號便可決定一個人應被對待的態度。

  他不以為意,優雅的端著咖啡杯喝他的咖啡。

  「不知風先生和硯的關係是……」羅賓有些氣惱於他漠視自己的地位,不曉得他是埋在書堆太久,還是太「天真」,看不懂他給他的下馬威。

  力凱專注於喝自己煮的咖啡,對羅賓的問話「聽若罔聞」,羅賓的公子脾氣冒了上來,不過是個講師,跩個什麼勁,才要出口諷刺,晴硯已似一陣風般出現在他們面前。

  「怎麼樣?」晴硯在力凱面前站定,含笑問道。

  「漂亮極了!」羅賓率先出口稱機,他早就知道這件禮服穿在晴硯身上會很合適。

  「謝謝。」晴硯的回應是淑女的一個曲膝禮,然後,她略帶忐忑的問力凱:「到底怎麼樣?」

  力凱緩緩從頭到尾將晴硯打量個徹底,那襲銀藍緞質禮服緊身,微露香肩,布料由腰際開始像一片片花瓣似的覆著好幾層,裙型呈倒過來的鬱金香,裹著晴硯不輕易示人的曼妙身材,銀藍配上晴硯嘛得健康的膚色,十分顯眼。

  他露出個淡柔的淺笑,「很適合你。」

  這句不算稱機的評論卻讓晴硯雀躍不已,她放心的轉向羅賓,「OK,羅賓,我放心了,明晚我一定會替你擋掉不必要的麻煩。」

  羅賓那雙藍眸閃過一道陰冷的光芒,那是明朗得不能再明朗的嫉妒。

  他扯開一個笑容,「那我期待你明晚的表現。」

  「交給我吧!」晴硯自信滿滿的揮了揮拳頭。

  「我明天晚上七點來接你。」羅賓起身,是時候他該退場了,但不是永遠的退場,在看到風力凱之後,他覺得晴硯配他實在是太可惜了,他才是跟晴硯最相配的人!

  「嗯,Bye-Bye。」晴硯送他到門口,道完再見之後關上門,背椅上門板笑望著坐在沙發上優閒地喝著咖啡的力凱。

  「怎麼了?」她坐到力凱身邊,偏頭打量他。

  「你懂的。」力凱輕聲道。「我不認為那傢伙是好人。」

  「我知道,不過我已經答應他要幫忙了,經過這次,我不會再跟他有所牽扯。」晴硯相信力凱的感覺,可是她已經答應對方了。

  「你明天去的時候要小心謹慎一點。」力凱叮嚀,他不很放心讓晴硯一個人赴宴。

  「放心啦!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我對他又沒有意思,他不會強迫我的。」晴硯笑著喝咖啡,力凱煮咖啡的技巧數年如一日,總是這樣令人機歎,要是他哪天不做副總裁,可以考慮開家咖啡店。

  力凱沒接話,一股不安的預感襲上他的心。「邀請卡長什麼樣?」

  晴硯找出上次羅賓給她的那張卡,「我去把衣服換下來,咱們再一起去吃飯,我肚子好餓。」

  「去風人院吃吧!我二姊今天要煮一桌她剛學不久的希臘料理給我們吃。」力凱道,唇際的笑容不再是溫柔的,那個羅賓.特萊斯的眼神太過輕飄,意圖太明顯,他似乎認定他是個配不上晴硯的男人。

  沒想到他也有被人看輕的一天,力凱的目光瞥向擱在桌上的邀請卡,設計得很美,他記得最近雷好像收到一張跟這張很像的邀請卡。

  因為顏色是昀樵喜歡的顏色,且設計精美,雷才把它帶回來讓昀樵看看,內容他倒不是很在意,直說無聊。

  現在這場雷口中無聊的宴會似乎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了。

  一抹戲弄似的嘲笑在力凱那性感的唇邊綻開。

  力凱莫可奈何的望著無不盛裝打扮的駐院人們,後悔莫及昨天晚上當著他們的面向雷要那張邀請卡,現在可好,原本該是一人的單獨行動成了集體行動還不打緊,看他們的模樣活像是要去給對方「好看」,而不是去「暗中保護」。

  算了,力凱有些挫敗的暗歎口氣,反正他們就是不放心讓病體未癒的他去做這等「出賣」體力又有戲可看的好事,才會自告奮勇的要幫他。

  可是……大夥全去很難保持隱密,晴硯的視力雖然不是很好,沒有壞到連他們這一大群人一起出現也毫無知覺的地步。他就是不想讓晴硯知道他要去才會沒跟晴硯說他的打算!

  「力凱,你怎麼沒把領結打好呢?」穿著一襲湖水綠緊身長晚裝的君樵在見到力凱沒打好領結時便丟下穎豪和女兒,湊過來幫他打領結。

  力凱硬是扯出個笑容,不想跟他們說他打算假裝不認識他們。

  「力凱,你就別愁眉苦臉的,你要知道,難得我們都這麼團結要去替你搶回新娘,你怎麼一副我們會礙手礙腳的表情呢?」身著一襲金色晚裝的昀樵挽著穿著黑色禮服的雷,巧笑倩兮道。

  「新娘。」力凱聲音平板的重複這兩個字,苦笑了下,反正他一個人勢單力薄,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就算他反對也會被否決。

  「怎麼,難不成你跟晴硯打算同居啊?」清揚斷章取義,「同居我是不反對啦!只要別忘了回來煮飯給我吃就好了。」

  力凱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有時候他真想給清揚一拳,讓他不要再蓄意搞笑。

  「你們不結婚啊?可是我很想當你們的伴郎耶!我從來沒時間當伴郎,嚴格說起來皓軒那一次也當得不是很過癮。」星衍也來湊一腳,唇際掛著抹可惡的笑容,他的話招來皓軒的白眼。

  而力凱想拿膠帶封住他們的嘴的衝動愈來愈強烈。

  星衍用手肘推推清揚,「力凱好像不太喜歡我們的提議。」

  「是嗎?」清揚的臉色變得「慘白」,但眸裹的笑意愈發熾烈,「力凱,你不會丟下老哥我的肚子不理,跟睛硯私奔吧?」

  穿著一襲淺紫色禮服的清逸在一旁笑個不停,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不過,要是他們再鬧力凱下去,難保力凱不會丟下他們自行前往。是以,她輕咳幾聲,要他們適可而止,別玩得太過火。

  「我們出發吧!」力勤看眼弟妹們,為他們孩子氣的舉動而皺眉,朝坐在沙發上、身著火紅色禮服的妻子伸出手,緋羽起身理理身上的皺褶,挽著丈夫的手臂先行離開。

  其他人見老大走了,也都跟著出門,躍躍欲試的笑臉看在力凱眼裡無疑預告著一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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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34:5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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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硯瞠目結舌的望著這幢活像城堡的特萊斯豪宅,羅賓看見晴硯的表情不禁覺得好笑,他做了個請的姿勢。「歡迎光臨我家。」

  「羅賓,你家好像城堡哦!」晴硯懷疑這樣的地方能住人,也開始懷疑力凱他們每年賺那麼多錢,都花到哪兒去?因為她看他們在紐約的房子只是很普通約兩層樓洋房,有花園有車庫,跟一般人住的沒有不同。

  羅賓那雙藍眸衽b過一陣沾沾自喜,「有機會你也可以住進來。」

  晴硯沒有答話,只是笑了笑,不做任何表示,她挽住羅賓空出來的手臂,和他一同進會場。

  他們一進會場就成了全場人的焦點,羅賓很滿意這樣的效果,說不定明天小報上的標題就是商業鉅子和名攝影師之戀,到時候那個力凱.風還會不自慚形穢的離開晴硯?晴硯受不了力凱.風的離去傷心欲絕,他再以朋友的姿態前去關心,要不了多久,晴硯就是他的了!

  「喂!我覺得你老爸的臉色不太好耶!」晴硯暗頂了羅賓一下,示意他看向老羅賓.特萊斯。

  「是嗎?」羅賓帶著晴硯走向他父親,為兩人做介紹。「爸,這是晴硯.游,她是一名攝影師;硯,這是我父親。」

  老特萊斯微微頷首,打從心裡不贊同晴硯和他兒子在一起,在他眼中,所有黃種人中只有風屋家族值得一談,其他人就不必了,可惜的是風屋家族的女孩子一個個全嫁了,不然,他是不會反對兒子娶風屋家族的女孩的!

  晴硯對者特萊斯形於外的不屑眼神並未引以為意,反正很多老一輩的美國人仍有種族歧視,尤其上層社會更是如此,她不可能憑一己之力去改變這些人腦海裡根深柢固的想法,但可以不去理會。

  「好好玩。」老特萊斯言不由衷的說。

  「我會的,特萊斯先生。」晴硯叫得諷刺,老特萊斯臉色一變,但笑容隨即回到臉上,望著羅賓將晴硯帶開,冷哼一聲。

  宴會開始沒多久,會場突然來一群打扮入時且登對的東方男女,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令晴硯有些?'5c訝異的是,老特萊斯竟然主動迎上前去接待其中一對身著金色禮服的女子和她身旁那名金髮的外國男子……金髮?

  晴硯腦子裹閃過些什麼,但她笑自己的想像力太豐富,沒理由金髮的男人身旁有個東方女子為伴就是雷和昀樵,但若是金髮金眸的男人就另當別論……晴硯訝然的望著那對男女,那個男的……真的是金眸……不會吧?雷和昀樵……不,所有風人院的駐院人都一樣,討厭參加宴會,除非特殊情況……

  晴硯的注意力全被那群人吸引住,她看著特萊斯接著對另一位身著湖水綠晚裝的女子寒暄,再接著是那位淺紫色的,然後是火紅色的……天啊!怎麼她愈看,愈覺得他們每一個人都跟風人院的人好像?

  她是不是在作夢?

  「硯,你怎麼了?」羅賓發現晴硯的表情不太對。

  晴硯沒理羅賓,下意識的找尋著力凱的身影,要是風人院的人都來了,沒道理力凱沒來。

  「硯,你在找什麼?」羅賓莫名其妙的看著晴硯,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當然是在找她心愛的人羅!」一個氣定神閒的男聲優閒的插話。

  羅賓皺起眉頭望向來人,想看看是哪個人那麼大膽敢在他面前撒野,這一看,他不禁慶幸自己沒做出什麼讓那個人生氣的事。

  清揚.風,紐約頭號律師,在他手上的案子幾乎都是勝訴,就算打輸官司,也無損於他高昂的名聲,而他挖消息的工夫一流,不小心得罪他,說不定連小時候洗澡的照片都會被挖出來。

  「嗨!晴硯,你怎麼『也會』在這兒啊?」清揚的最佳拍檔星衍出現在晴硯身旁,且以發現新大陸般的新奇口吻喚著。

  「星衍?」晴硯這下完全證實自己的猜測沒錯,風人院的人全數出動。

  「晴硯,你怎麼也來了?」清揚不理羅賓,逕自移到他和晴硯中間隔開他們倆。

  「朋友邀我來的。」晴硯指指羅賓,雖然不明白他們為何而來,但是一見他們她便有種安心的感覺,不然,她一個人身處全是陌生人的環境雖不會不自在,但也不會自在到哪兒去。

  「哦?」清揚分了點注意力給羅賓,然後笑了笑,以英語道:「我還在想是誰把我未來的弟媳拐了出去,原來是你啊!」

  羅賓一聽,不禁打了個寒顫,此時正值春天,為什麼他全身發冷呢?他的衣服穿得夠多,而且沒人拿槍指著他的頭,更沒人凶神惡煞的威脅他,可他就是覺得冷。

  「羅賓找我幫他的忙。」晴硯解釋,同時拉拉清揚衣袖,要他別那麼過分,好歹羅實是一個普通朋友。

  「原來如此。」清揚點點頭,在面對晴硯時,讓人打從心底發寒的笑容已不見,只有那種暖如朝陽的和煦笑容。

  「羅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清揚.風,力凱的哥哥。」晴硯的介紹詞讓羅賓汗顏。

  他現在終於想起來在哪兒聽過力凱的名字,原來他是風屋家族的人,風氏企業的年輕副總裁,自己竟然有眼無珠到這種地步,一逕的認定他配不上晴硯,還……他自認愛晴硯的心比得過力凱,可惜的是晴硯的心不在他身上,他又能說什麼呢?原先他以為力凱和晴硯差距太大,才會想要得到晴硯,畢竟人除了愛情以外還要考慮麵包,如果不能兩者兼得,好歹也要做到彼此都有能力扶養自己……現在想這些都沒有用,晴硯注定不會是他的,那他只有盡力將這份情轉淡,不屬於他的,他不會強求。至少,他努力過。

  「羅賓?」晴硯望著出神的羅賓,輕喚著。

  羅賓回過神,朝晴硯笑道:「今晚多謝你來幫忙。」

  這不到幾分鐘的時間,他心境上的變化只有他自己瞭解。

  晴硯聳聳肩,「我不認為我幫了什麼忙,我還以為要面對大批娘子軍團攻我的場面呢!」

  「我想,接下來的場面我自己應付就打了。」羅賓眼角瞄到朝這兒走來的力凱,今天盛裝的他別有一股貴族般的氣息。

  「啊?」晴硯有些訝異於羅賓的說詞。

  「接下來,我就將你交給真正的王子了。」羅賓在晴硯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後便離開。

  他的離開正好讓晴硯看見力凱,晴硯忘了其他人,眸子流轉著溫柔地越過阻隔在他們中間的人落在力凱身上,力凱的眼神也一直沒有離開過晴硯,兩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互望著,直到力凱在晴硯面前站定。

  「我從不知道力凱也會有這種表情。」一旁的星衍小聲的同清揚說,眼睛沒離開過那兩個視線纏在一起的戀人。

  「當然,我也沒看過,還輪得到你?那是戀愛中人才會有的表情。」清揚老江湖似的說。

  「喂,哪天你要是墜入情網會不會也是這副模樣?」星衍好奇的問。

  「喂,哪天要是你墜入情網會不會將所有的工作擱置一旁,死命的談戀愛?」清揚模仿著星衍的語氣反問。

  這麼一問,星衍還真考慮了半晌,「我也不知道,或許真的會也說不定。」

  「這就對了,還沒發生的事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清揚為自己將了星衍一軍很高興。

  星衍也不是被消遣假的,只見他嘿笑了兩聲,「別忘了你現在是風人院中唯一的單身漢,哪天丘比特給你一箭,你就躺進了愛情的墳墓,到時候我會給你介紹好一點的棺材店讓你躺得舒服一點。」

  清揚一聽,臉色微變,但他並未放在心上,依他現在的工作量不太可能談戀愛,除非跟他談戀愛的人與他是工作夥伴,可是他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性別為男,也不是同性戀,加上他的秘書長期懸缺,到哪兒去找人來跟他談戀愛?

  所以,他根本不把星衍的話放在心上。

  他笑著推推星衍,「別忘了我們已把你當成風人院的一員,這樣的話嚴格說來,單身漢就不只我一個了……」隱去請尾,清揚的表情已說明了他「有難同當,有福他享」的做人理念。

  星衍無意再辯下去,兩人只是互相奸笑了下,詭異得不得了。

  「你們兩個要留在這兒嗎?」昀樵突然出現在他們兩人面前問。

  「要走了嗎?」清揚閒閒的問。

  「當然,『任務』完成就可以回家了,難不成你們想破壞人家的相親宴會啊?」昀樵拋下這句話後,即跑去跟等在門口的雷會合。

  他們倆對看一眼,也盡速離開。

  「你們怎麼全來了?」晴硯挽著力凱的手臂,臉依著他的肩膀,孩子氣的磨蹭著,一步出會場,迎面而來的涼風讓晴硯舒服的合上眼。

  「本來只有我一個人要來,結果他們全要跟來,我反對無效……」力凱無奈的解釋。

  晴硯為力凱語間的埋怨而笑,「哦,那你怎麼會想來呢?我記得你非常不喜歡參加這種宴會。」

  「因為……」力凱語塞,低首望著偎著自己的晴硯,連忙辯解,「我不是因為信不過你才來的。」

  晴硯笑出聲,「我知道啊!你別那麼擔心我誤會你好不好?」

  看著力凱難得形於外的緊張,讓晴硯覺得有道暖流經過心房。

  「我是……我是……因為我……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所……所以……」力凱不曉得該怎麼說才不會讓晴硯以為他不信任她,一個用字遣詞錯誤就可能引起很大的誤會。

  「好啦!我知道啦,不用解釋了。」晴硯窩心的更加抱緊力凱的手臂,燦然笑道,很開心力凱來找她。

  「你確定?」力凱擔心晴硯開朗的模樣是裝出來的。

  「要不要我指天發誓啊?」晴硯保證,力凱這才放下心,改摟著她的肩,緩步走著,跟上已在車旁等著他們的家人們。

  力凱打開車門,才要進車子時,一陣熟悉的暈眩突然襲來,他停住身體,等這陣暈眩過去之後才動了下,他的頭又開始痛了,他用甩頭,想甩掉這份困擾的疼痛。

  「力凱,你怎麼了?」晴硯一見力凱的舉止怪異連忙下車,急切地問。

  「我沒事。」力凱擠出個笑容,要晴硯別擔心。

  「真的嗎?」晴硯蹙緊眉頭,不放心的再問。

  「真的。」很好,頭不再暈了。力凱安下心,相信剛剛的頭疼只是一時錯覺。

  「哦。」晴硯見力凱真沒怎麼樣才又鑽進車裡。

  力凱才舉步要進車,毫無預警的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後倒去,撞上停車場的一塊石頭,一陣刺痛主宰了他,意識漸行漸遠……

  「力凱!」晴硯看見力凱倒下去要起身去扶他時,已經來不及了,她迅速下車來到力凱身邊,驚慌的看著緩緩從他的後腦勺流出的溫熱液體,剛剛他的頭撞到石頭的清脆聲響恍若喪鐘。

  「大哥!」晴硯不敢移動力凱分毫,無助的叫著力勤,力勤早已奔到力凱身邊檢查他。

  其他人一見,也跟著下車。

  力勤面色凝重的要皓軒和星衍小心地把力凱移到車子裡,宣佈了個令人擔憂的消息,「趕快到醫院去,力凱需要更精密的檢查。」

  他這話無疑讓前一刻還在歡樂的眾人跌入冰冷的地獄。

  晴硯一聽,全身的骨頭像被人在一瞬間抽走了般支持不住軟泥般的身子,整個人呈直線下滑,離她最近的雷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晴硯,你先別倒,還不知道確實的情況呢。」昀樵連忙抑下心中的不安,安撫晴硯,要雷把她抱進車子裡。

  晴硯硬是強迫自己顫抖的唇角上揚,扯出個比哭還醜的笑容,輕點下頭,「嗯。」

  車子疾駛出去,幽黑的路像沒有盡頭似的,而晴硯,就像是走上不歸路的魂魄,茫然不所措。

  力凱……力凱……晴硯雙手合十祈禱著。

  「力凱該不會這麼一撞,又撞掉所有的記憶吧?」穎豪擔憂的低聲問著身旁的妻子。

  他的疑問也是大夥共同的疑問,但他們更擔心的是情況會比他們所能設想的更加嚴重。

  「我不知道。」君樵全身發冷的偎著丈夫。

  「希望他不會一睡不起。」雷更小聲的跟昀樵說,他曾看過一個病歷,有位病人曾經失去記憶,結果身體康復後不小心去撞到頭,就此沉睡不起一直到死。

  力凱現在的情況跟那個病人一模一樣。

  昀樵瞪眼雷,責備他哪壺不開提哪壺,但她的身子卻無法克制的發起抖來,她不能想像如果風人院少了一個人會變成怎樣,那活像是一具壞掉的圓規畫出殘缺的圓。

  其他人雖然沒開口,但心裡同樣的憂心。

  晴硯沉默的坐在長椅上,無意識的絞著手,無神的眼眸泣著血,胸臆間的巨大疼痛讓她只能用口呼吸來減輕那怎麼也舒緩不了的痛。風人院的駐院人們所說的話在她耳畔飛來飛去,一字也沒入她的耳,但是她卻感覺到心裡有一部分正慢慢僵化,開始失去活力,連帶的使她開始覺得疲倦,開始覺得呼吸是一件很無聊的事……

  她眨眨眼,無力地笑了笑,好不容易經過三年,她找到平衡自己的支點,終於可以和力凱在一起時,卻又發生了這種事!

  此刻晴硯多希望自己是小說中的主角,當男主角發生這種事時,哭得驚天動地,說些什麼沒有他就活不下去,她也會跟著去的話,藉此喚醒男主角……她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現代已經沒有這種海枯石爛,只為對方活下去的愛情了,可是此刻她卻希望這種童話式的愛情故事的HappyEnding會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發生在她和力凱身上。

  然而可悲的是,力凱現在人還躺在裡頭,生死未卜。

  門開了,力勤走出來,臉上的笑容耀人,大家看見力勤那異常的反應,心頭的大石彷彿又下壓了幾寸。

  「老……老大……」清揚結結巴巴的喚著,吞吞口水,眸裡焦憂交焚。

  「老大……怎……怎麼……」清逸握著皓軒的手關節泛白,紅潤的臉色也跟著刷上一層白。

  「力凱沒事。」力勤向來溫和的語調少見的高揚且宏亮。

  「啊?!」所有的人全數起身,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

  「力凱沒事,我沒說謊,他只是去撞到石頭,頭部有點擦傷,除此之外,他可說是一個完全健康的人。」力勤臉上漾著開懷的笑意,興奮的解釋著。

  眾人安靜了半晌,接著異口同聲的發出一聲代表危機解除的歎息,站太久該坐下休息的坐下休息,坐了很久覺得累的紛紛投入自己的伴侶懷裡小憩。

  不過,他們都有一個共通的想法,要是力凱下次再搞這種虛驚一場的把戲,他們會先去為自己的心臟投保。

  晴硯虛脫的跌入座,背靠著牆,發現臉上濕濕的,伸手一摸,露出個釋懷的笑容。

  「晴硯。」力勤在她面前站定。

  「嗯?」晴硯抬起臉望著力勤。

  「我相信這次你會想守著力凱直到他醒來。」力勤指指被護理人員推出來的力凱,笑道。

  「嗯……」晴硯點點頭,為他的善解人意給了他一個笑容。

  「去吧!」力勤拍拍她的肩,望著她跑向力凱,不禁歎口氣。

  「歎什麼氣?」緋羽站在他身邊問。

  「我很慶幸我和你之間只有你的心結作祟。」力勤很難想像假如自己和緋羽的情況與他們相同,他是否能堅持那麼久。

  「你的意思是我們太平順了?」緋羽睨眼丈夫,唇際漾著一抹不以為然的笑意。

  「不,光是應付你這顆堅硬無比的石頭就已經夠讓我疲於奔命了。」力勤摟住緋羽,走向更衣室。

  「風力勤,你今晚不用睡了!」緋羽漲紅了臉,惱羞成怒。

  「太太,你饒了我吧!等明天,明天我一定能『滿足』你。」力勤過於明顯的曖昧語氣讓緋羽頰上溫度飛漲。

  「風……風力勤!」她的怒叫聲消失在更衣室門後。

  頭好痛!

  力凱皺皺眉,不太情願的掀開眼皮,還沒看見任何東西,馬上因室內的燈光太過刺眼而合上,這下慘了,他又要成「白光眼」了!想開口說話,發現口乾得不得了,在無法叫人又懶得移動手去引人注意之下,他清醒的腦子開始回憶事情發生的經過。

  一股急躁佔住他原本閒適又平靜的心,他彈坐起身,閉著眼低喚:「晴硯!」

  沒有回應,他靜下心來仔細聆聽房內的任何一個聲響,聽見一聲細小的呼吸聲,很平穩而且有頻率,他不禁笑了,低頭避過燈光,緩緩張開眼,等眼睛能適應時再全部張開,晴硯就趴在床沿睡著了,一支手還握著他的,力凱在不驚動晴硯的狀態下輕輕巧巧的將她抱上床,撥出一個空位讓晴硯睡得舒服些,晴硯沒有醒,只是調整姿勢,很快的就和床和平共存,沉沉睡著。

  力凱輕輕拂去落到她頰上的髮絲,唇角上揚,他的記憶此刻一片清明,但可以分享的人現在正跟睡神下棋呢!他縱有再多的話語也只能等明天說了,仔細凝視晴硯的睡容,他跟著再次睡去。

  「你說,以後力凱如果再住院,我們跟院方情商特地為力凱和晴硯做一張雙人病床好不好?」一個富含笑意的低沉嗓音在寧靜帶點微源的清晨中響起。

  「你以為醫院是那種有錢就可以吩咐他們做任何事的地方啊!不過這樣也對,省得他們倆擠在一張小床上怪可憐的。」另一個同樣含笑但是音調稍高一點的聲音接著出現。

  「你們懂什麼?擠在一起才好啊!說不定……呵呵!」緊接著一個清澈卻帶著可惡笑聲的聲音響起。

  「不好吧!力凱是病人,這樣他會不會因為過度興奮而承受不住?萬一頭傷好了,卻得了心臟病怎麼辦?你們要晴硯一輩子的幸福就這麼飛了嗎?」在這些男聲中終於加入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她的嗓音輕柔婉轉,可吐出的話卻不比那些男的「善良」到哪兒去。

  「這就要看力凱自己能不能把持住羅!」先前那個低沉男聲回答。

  「賭一把吧!看力凱能夠忍多久……」清澈的聲音伴隨著「你知我知」的隱密語氣讓其他人全笑了。

  力凱就在這些不絕於耳的調侃聲中清醒過來,他一睜眼,在微暗的房內所見的就是二姊夫雷.格斯、二姊風昀樵、二哥風清揚和宋星衍圍在病床旁邊喳喳呼呼的說個不停。

  「你們……」力凱在雷的扶助下半坐起身,有些奇怪地望著他們,其他人呢?

  「經過昨晚抽籤的結果,今天由我們四個人先來看看你,不過……」清揚有意無意的瞄眼埋首於枕頭裡大睡的晴硯,「我們來的時機好像不是很對。」

  「你們非得在病人面前說笑嗎?」力凱啐道。

  「也不是啦!反正閒著沒事,說笑來殺時間也是一種有益的休閒運動啊!」星衍笑到眼睛都瞇了起來。

  「嗯……」晴硯皺緊眉頭,跟著醒過來,她有點茫然的溜轉眸子,赫然發現自己竟然睡在一張床上,她掙扎著起身,身子卻和力凱坐起的身體緊密的接觸,而且有滑下床的傾向,力凱大手一攬,將她摟入懷中,晴硯抬頭,望入力凱那雙黝黑的眸裡,她驚喜的露出個笑容,雙手環住力凱的脖子,「力凱!」

  「嗯。」一個甜香且充滿柔情的笑容在力凱那張絕美的臉上綻開,他回擁著晴硯,輕聲問道:「睡得好嗎?」

  一旁彷彿被當作隱形人的四人很識相的「潛」出病房。

  「對不起……」晴硯紅著臉,坐到床邊,她怎麼也沒想到昨晚自己竟然看顧到睡著了,還要力凱抱她上床睡,「我……我睡著了……」

  「我知道。」力凱笑望著晴硯窘困的紅頰。

  「你還好吧?頭疼不疼呢?」晴硯一想起力凱的傷,什麼窘困都忘得一乾二淨,忙不迭的詢問力凱的情況。

  「還好。」力凱握住輕碰自己包著繃帶的頭的柔夷,「抱歉,讓你擔心了。」

  輕輕柔柔的一句低喃,讓晴硯的淚決堤,她抱住力凱的腰,像個孩子般哭喊道:「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以為你……會就這麼……嗚……你不可以連睡覺都不等我……不可以連長眠也不等我……」

  昨夜那種手腳冰冷的透心寒仍留在晴硯體內,那種靈魂讓人抽走、只餘下空殼的感覺她再也不要嘗試!

  力凱無言地拍拍晴硯的背,俯首親吻她的貝耳,「我醒過來了,沒事了。」然後,他很高興的說了一句:「我好想你。」

  晴硯猛然抬頭,佈滿淚痕的容顏讓力凱心一揪,他心疼的抹去她的淚,「瞧你,哭成這樣……」

  晴硯捉住力凱忙著替她擦淚的手,問:「你剛剛說什麼?」

  為什麼他會突然跟她說想她呢?

  力凱深情款款的凝望著晴硯,「三年了,我沒有一天不想你,沒有一天不為我所做的決定感到後悔,我為什麼要那麼無私?要是我自私一點把你留在身邊,我就不必天天猜想你現在在哪兒,那地方危不危險,是否跟某個男人談戀愛,幾乎要被醋意淹死……」

  他的敘述被晴硯送上的唇打斷,決d久,晴硯在四片貼合的唇瓣空隙喘息道:「力凱,天啊!力凱……我愛你,我愛你……」

  她不敢相信力凱恢復記憶了,她的力凱……

  「我也愛你。」力凱吻去晴硯重新滑落眼眶的淚,一邊打趣道:「奇怪,我記得你沒這麼愛哭啊!你真的是那個明明是你錯還要硬拗成是我不對的游晴硯嗎?」

  「你笑我……」晴硯用手背擦乾淚,不太確定的問:「我沒在作夢,對不對?你恢復記憶了?噢!不!」晴硯似想起什麼不好的事般垮下臉,「你不會恢復了三年前的記憶,然後忘了這三年來發生的所有事吧?」

  力凱似笑非笑的凝望晴硯垮下的小臉,俊美的容顏滿是笑意,「我不認為那麼戲劇化的情節會發生我身上。」

  晴硯得到力凱的保證這才笑逐顏開,心滿意足的抱著他,頭枕著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要不要跟大哥他們說呢?」

  「先不要。」力凱抬起晴硯的臉,兩人視線相對,「我不想我們好不容易得來的獨處又被破壞。」

  晴硯為力凱語問的扼腕感到好笑,「力凱也會這麼孩子氣啊!」

  力凱聞言突然露出一抹邪笑,看得晴硯打從心底發寒,想睜開力凱,但她被他抱得緊緊的,一點逃走的隙縫都沒有。

  病房內再沒傳出任何聲響,無孔不入的陽光正透過窗簾無法遮住的細縫偷溜進來窺探著兩人相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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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35:38 |只看該作者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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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後

  Dear力凱:

  好想你!

  Love晴硯於西非

  力凱反覆的閱讀著這張今天才收到的明信片,雖然只有寥寥數句,但他仍窩心地微笑著。

  結婚快要一年了,明天就是他們倆的結婚紀念日,不過晴硯現在人是不是在西非都成了問題,清揚常笑說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夫妻,結婚才一年,新娘就跑得不見蹤影,而新郎卻「癡癡」的守候著妻子,不都是妻子等丈夫的嗎?

  不管是誰等誰,重要的是彼此心中都有對方。力凱記得自己如此回答清揚,而清揚難得的沒再爭辯下去,只是揮揮手,笑了笑。

  力凱嘴角漾起一抹甜笑,要是明天能見到晴硯該有多好?

  他搖搖頭,淡化自己突來的想念,唉!別想了,明天還有會議要開。

  他將明信片置於一個木盒中,和其他明信片放在一起,熄燈入睡。

  直排輪鞋的煞住聲輕響在街頭,女子的到來並未在街頭引起太大的騷動,只不過跟四周不是身著西裝就是套裝的人比起來,她一件淺黃色的襯衫加上亞麻褲裙的裝扮著實太輕便了些。

  她隨便找了個地方換下輪鞋,隨意將輪鞋甩在肩上即大搖大擺的走進一幢設計明顯特出的辦公大樓內,這幢大樓前面有一座綠意盎然的小公園,在炎炎夏日裹是很好的休息處,整幢大樓與其他櫛比鱗次的大樓不一樣的地方在於它呈不規則的外觀,也就是說它的外樣不是長方形,而是呈現出一個直角三角形,向陽的一面是斜邊,白色大理石般的建材未沾染塵埃的在太陽底下閃閃發光。

  由其中一扇大門走進去,首先殃入眼簾的是一座透亮清澈的噴水池,四周養著一些常綠植物,跟白色的大廳成強烈對比,而陽光透過玻璃窗正好投射在池上,照得植物們欣欣向榮。

  她的視線落到不該出現在大廳的指示牌,左邊那個藍色的寫著:前來應徵業務部的人員請往這兒走:另一塊粉紅色的指示牌寫著:應徵副總裁秘書的人員請往這兒走。

  她比較著兩邊的「盛況」,不禁笑出聲,比起業務部,副總裁秘書這方確是「剩況」,她搖搖頭,選擇無人走的那條路。除了她的服裝被批評不太合宜外,一切情況倒是挺順利的,就這樣,她一路闖到最後的一關——面試。

  「游小姐,你曾在澳洲分公司擔任過副總裁的秘書?」一字排開的面試人員看著她剛填寫好的履歷表問。

  「是的。」她閒適的坐在面對他們的椅上,笑答。

  那些人討論了下,不到五分鐘便做成了決議,其中一人起身來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

  「你好,我是人事部經理Joyce,現在我要帶你前去見副總裁。」

  她對他們如此快便做成決議絲毫不感訝異,畢竟,像她這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不多,要是她沒料錯的話,今天八成是甄選秘書的最後一天。

  「游小姐,你會不會被錄用還得經過副總裁同意,假若他對你不滿意,你仍然得走路,這一點,我想應該先讓你明白。」依Joyce看,她可能因為態度過於閒散而被副總裁遣退,副總裁很討厭跟不上他的工作效率的秘書,所以這個空缺雖是肥缺,但沒人敢肯定他們會坐很久。

  「我知道了。」她輕笑道,一邊好奇的瀏覽著,好似剛剛Joyce說的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不足以掛記。

  Joyce見狀,不禁為自己過不了多久又得重新甄選秘書而傷腦筋。他在一扇桃木門前止步,敲敲門,等到裹頭傳來一聲「請進」,他才扭開門把帶她進去。

  偌大的辦公室顯得空蕩蕩的,黑色的地毯配上白色的牆予人冷漠的感覺,辦公桌上有條不紊的擺放著電腦和待閱及閱過的文件,一名身著深藍色西裝的男士正埋首於成堆的文件中,可愛的是,辦公桌上竟然?
  '5c著一個造型古拙的小木偶,小木偶臉上的溫暖笑容讓整間辦公室溫度上升不少。

  她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開始猜想當他見到自己時的神情會是怎樣。

  「副總裁,我將你的新秘書帶來了。」

  埋首於文件的臉終於抬起,那是一張比女人還美的俊秀容貌,風力凱——風氏企業副總裁——的視線跟她做了接觸,慢慢的,那張向來冷淡的俊顏起了變化,他霍然起身,繞過辦公桌,顧不得Joyce還在場,一把將她抱入懷。

  Joyce訝異的睜大眼,見到她身上的背包中露出一台相機,再看看副總裁的態度,霎時明白一切,他露出笑容,悄然退場,把空間還給他們。

  「你回來了!」昨天他才收到她在西非寄的明信片,心裡想著希望今天見到她,沒想到今天她就飛回來了!他仔細巡視著她的面容,略帶心疼的說:「又瘦了。」

  「我是特地回來讓你養胖的。」晴硯環抱著力凱——她的丈夫,心踏實不少。「而且,我也是為了副總裁您著想啊!您的秘書要是再甄選下去,只怕會累壞了人事部,所以我就勉為其難的回來當您的秘書,好讓您公司的人事部不至於繼您的秘書之後成為汰換率最高的部門。」

  力凱含笑凝望,他和晴硯結婚不到半年,她就收抬行囊離家,四處遨遊,不定時的會捎訊息和寄一些古怪但可愛的小玩意兒回來,他永遠不知道晴硯下一刻又跑到哪去。

  「這次回來要停留多久?」力凱讓她坐在椅上,自己則靠著桌沿,眸裡滿是愛意。

  「不走了。」晴硯語出意外。

  「呃?!」力凱訝然的睜大瞳眸。

  「因為我這道毽Q回到思念的人身邊。我掛念你,所有的風土民情對我不再有吸引力,想回來的念頭一直茁長,所以我回來了,回到我的歸屬之所。」晴硯捧著力凱的臉,凝視著她日夜思念的丈夫。「這次,我再也不走了。」

  力凱激動地望著晴硯,反手抱住她,道盡思念,「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晴硯偎著他,幸福的笑了,交握的雙手中,一對精緻的婚戒正互相閃著小小的光芒。  


一一全書完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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