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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年7月10日 暑假可不能中暑
我報了個政治班和英語班要好好學習考研了。天氣預報說今天36度,鄧飛煮了一大鍋綠豆湯,我和小畢還有賈延遲一人帶了一大瓶出門。
鄧飛現在放暑假,小畢和賈延遲還要上班,於是做飯打掃衛生的事都推給了他。在我們的壓迫下,鄧飛越來越像個家庭婦男,小畢說他穿圍裙煮湯的樣子相當性感,我沒覺得什麽性感不性感,我就知道菜是越來越好吃了……
05年7月31日 大暴雨來了
今天下大暴雨,幸好輔導班所有課程昨天結束,我開始深深領悟到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和鄧小平理論還有“三個代表”,在世界經濟穩定發展的今天,我認爲我真該好好學習才對得起先輩們艱苦奮鬥得來的成果。
小畢在我朗讀馬克思主義哲學原理時小心的問,“要不,咱學會兒英語?”
“不行,我還沒讀完。”
“你已經念了一下午了,要不,咱先喝點水?”
“小畢。”
“恩。”
“你這種人大概永遠不會瞭解哲學是多麽偉大……”
05年8月4號 小雨
今天我去商場買了一團白色毛線還有一排毛衣針,賣毛線的阿姨打著哈欠奇怪的問我,“你要織什麽?”
“圍脖和手套。”
“這個要冬天才能戴吧?”
“我織著玩。”
“送給男朋友?”
“啊。”
顧銘,我知道你下個星期生日,前幾天我都在努力復習,本想送你一雙鞋子或者什麽別的,但我看電視上那些女生都織圍巾和手套送男朋友,我就改變主意了,然後我想我到底是織圍脖還是織手套,爲這個我鬱悶了好幾天,最後,爲了證明我的心靈手巧,我決定兩個都織。
你心裏肯定樂壞了吧,等那天,你一定要圍著我織的圍脖戴著我織的手套出去走一圈。
不許喊熱,不然我把羽絨服也給你套上。
05年8月12日 晴
今天顧銘生日,我買了生日蛋糕,鄧飛做了一桌子菜,小畢和賈延遲也早早下班回來。
這是我第一次給顧銘過生日,小畢拿著我織的圍脖和手套問這兩團毛線是幹什麽的。我覺得她沒有欣賞藝術品的眼光,親自示範戴給她看,然後小心的包裝好放在顧銘的座位上。
我們把燈關上點燃蠟燭,那光暖暖的,等到蠟燭快燒完時大家才吹滅,黑暗中是一陣不短的沈默,然後我聽到有人在哭,我伸手去擦小畢的眼淚,卻發現那聲音是自己發出的。
顧銘,我有點累了,累得我常常管不住自己的情緒。
無論如何,祝你生日快樂……
05年9月8日 天很藍
鄧飛開學了,他現在是微生物學的研究生,說出去顯得挺牛。
中午他帶回來一個女生,我們幾個這才知道那傢夥背著我們偷偷找了個女朋友,大家一起吃了午飯,我和小畢還有賈延遲打量了人家半天,小畢覺得她很文靜,賈延遲覺得她身材不錯,我覺得她既文靜身材又不錯。
晚上鄧飛讓我出去陪他散步,然後散著散著他就說他喜歡我。我看了看周圍,覺得沒有鬼附身的迹象。
他又說他一直沒敢告訴我,結果被顧銘搶了先,沒想到從那以後他再也搶不回來了。他還說他現在只想做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因爲他知道,除了這個位置,我再沒什麽可以給他了。
我很感謝鄧飛,感謝有這樣的朋友,最後,我偷偷告訴他我覺得她女朋友又溫柔身材又好,但是好象沒我漂亮。
他笑著拍我的頭說,是,是,是,你最漂亮……
05年9月23日 有點冷了
日子照舊,每個人都很好,我也是。
05年10月14日 晴
小畢說“月色”所在的地方要改建了,那條老街會全被拆得一乾二淨……
我想,多年以後,可能再沒人記起那個彎曲的胡同深處藏著一間酒吧,也沒人記得門口精致的木牌,更沒人記得隔壁叫聲響亮的大黃狗,至於那些人那些事,都將被繁華和喧囂所淹沒吧……
05年11月1日 陰天
還是沒有忍住,在拆遷的最後一天跑到了“月色”。
鑽進胡同的時候鼻子開始發酸,帶我走路的那雙手早已不在。推門而進的刹那,眼淚落了一地,空的吧台,空的房間,連天花板都彌漫著空曠的味道,沒有那個人壞笑著的眼,聽不到他的聲音,再不會被他捏著臉扯來扯去。冬天來的太快,真冷……
“月色”拆掉了,看著轟然倒塌的一切,我心裏某個地方被掏空了般的疼,腦子中那段回憶再沒了寄託的地方。
顧銘,我很害怕,怕時間再久一點後,我會記不起你的笑臉……
05年11月24日 第一場雪
對北方的這個城市來說,今年的第一場雪來的晚了些,不過雪很大,像是能把一切都埋沒……
05年12月3日 晴
天氣很好,鄧飛提議去滑雪,我們用過期的學生證騙了四張半價票,賈延遲說大家看上去還是很嫩地。
我挑了一身橙色的滑雪服,小畢覺得我穿上像只橘子,看在天氣不錯的份上,我沒告訴她她那身綠色的衣服更像只蘋果。
我們玩了整整一天,屁股摔得很疼,睡覺的時候我決定趴著……
顧銘,我忽然記起你按摩很厲害,那時我就想如果哪天你不抓鬼了,去開按摩院肯定也能掙錢,呵呵,是我想多了……
05年12月24日 平安夜下起了雪
早上起床就開始飄雪,吃完飯上街發現到處都是賣玫瑰的,小畢說,“情人節賣玫瑰,耶誕節也賣玫瑰?”
“那該賣什麽?”
“火雞啊!”
手捧鮮花的小妹從身邊經過,愣愣的看著小畢,然後看看手裏的玫瑰,嘴角抽搐的跑了,我發誓那一瞬間她腦子裏出現了自己捧了一堆火雞的畫面……
下午鄧飛送了我們兩隻包裝精美的紅蘋果,說是什麽平安夜要吃平安果,我一邊啃一邊和小畢讚歎果農們的經濟意識好強烈……
晚上,雪越下越大,聽說白色耶誕節在國外象徵著美好,還聽說今天雪花裏藏著精靈,如果許願就會實現,於是小畢對著窗外大喊,“我要錢!!!”
我覺得如果我是精靈,大概會從雪花裏跳出來拿雪球砸死小畢。
夜裏,失眠,披了件衣服看雪,外面白花花的一片。
小時候讀過風雪女王的故事,被鏡子碎片刺進眼裏的小男孩坐在風雪女王的城堡,小女孩騎著麋鹿去救他,那時雪也這樣大,她至少知道他在什麽地方,她還可以努力去挽救,而我呢,只能在這樣的夜裏獨自坐在窗邊。你在哪,如果你也被關在女王的城堡該多好,這樣我也會從蒼義道長那裏借頭驢去救你……
你說雪裏真有精靈嗎,如果我告訴你我偷偷許了好多願望,你會不會罵我傻,如果我告訴你我許的願都是希望把你快點忘掉,你會不會恨我?
打開CD,溫柔的女聲飄進耳朵,
“原諒把你帶走的雨天,
在突然醒來的黑夜,
發現我終於沒有再流淚.
原諒被你帶走的永遠,
是終究快要走到明天,
痛會隨著時間好一點.
那些日子你會不會捨不得?
思念就像關不緊的門,
空氣裏有幸福的灰塵,
否則爲何閉上眼睛的時候,
那麽痛
誰都別說
讓我一個人躲一躲
你的承諾,我竟沒懷疑過
反反復複
要不是當初的溫柔
畢竟是我愛的人,我能夠怪你什麽
原諒把你帶走的雨天,
在漸漸模糊的窗前,
每個人最後都要說再見
原諒被你帶走的永遠,
微笑著容易過一天,
也許是我已經老了一點
那些日子你會不會捨不得?
思念就像關不緊的門,
空氣裏有幸福的灰塵,
否則爲何閉上眼睛的時候,
那麽痛
誰都別說
讓我一個人躲一躲
你的承諾我竟沒懷疑過
反反復複
要不是當初深深深愛過
我試著恨你,卻想起你的笑容……”
顧銘,我真的沒了別的辦法了,今天在街上看到一個像你的背影,我丟掉小畢追過去跑了好遠,那個人回頭的瞬間我知道我又犯傻了,盯著人家劈裏啪啦的掉眼淚,把那人嚇壞了。
所以,如果可以,我想忘掉你……
05年12月25日 耶誕節還在下雪
今天是英語四六級考試,學校裏雖然有了耶誕節的氣氛,但是開考的鈴聲和電臺裏播放的英語聽力讓聖誕的味道淡了許多。
鄧飛早過了六級,而我在大一過完四級後已連續收藏了四張六級准考證,每次都在58分徘徊,更有一次華麗的得到了59.5。
小畢說見過倒楣的,沒見過我這麽倒楣的。
早上吃了兩張餡餅一碗皮蛋粥,撐得很,於是穿好衣服戴上帽子去外面溜達。雪還在下,地面厚實的積雪上又蓋了鬆軟的一層,每踩一腳都發出滑稽的咯吱聲。
街上人很少,大概時間太早,一路懶散的走著,那咯吱咯吱的聲音太惹人厭,不老實的挑著腳尖,像淌水的孩子般把雪踢散,然後很榮幸的踢到藏在雪下的一塊大石頭,以猛虎撲食的姿勢倒在地上。
正感歎自己中了大獎,一雙手搭在了肩頭,熟悉的味道籠罩住整個身體。我呆了呆,好笑的搖搖頭,難道自己摔到了腦袋,竟出現這樣的幻覺,此時,他怎麽會在我身邊……
“不起來嗎?”
一個帶笑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的動作僵住了,身體不住的顫抖,不敢擡頭,不敢起身,這幻覺來得太真實,真實到讓我害怕。
“摔到腿了嗎?”
搖搖頭,身體抖得更厲害了,雪裏的精靈爲什麽要捉弄我,我知道我擡起頭只會看到冰涼的雪花和空曠的大街。
“快點起來,地上太涼。”那聲音在耳邊不住的說著。
我雙手撐著地面用裏的搖頭,心在一瞬間崩潰,眼淚打在雪上,走開,求你走開,別再時不時的跑出來打擾我的生活,你要走就走得乾乾淨淨,不要留給我抹都抹不去的回憶,我受不了了,我真的承受不了……
半晌,果真沒有聲音再響起,我甩著麻木的手從地上爬起來,卻在看到面前的人時又坐在地上。顧銘,你是上天派來玩我的吧?
05年12月26日 我比老天還憤怒
我覺得自己頭上飛了只蒼蠅,從昨天開始就翁翁翁翁叫個不停,那只蒼蠅叫顧銘。
他沒死!
他居然沒死!
氣死我了,他居然沒死!!!
顧銘抱著我十分鬱悶的嘟囔,“你這話好象盼著我死似的。”
我一拳打在他肚子上,“我當然盼著你死,你怎麽不死呢,你害死我了,這幾個月我活著比死了都難受,你要真死了也值了,你居然不死,我白傷心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著。”他圈緊手臂,像是要勒死我,“我真的以爲那天是最後一次能看到你,你不知道,那晚,我真的是用盡了所有法力,如果不是小白,我想現在我還是死著的。”
“小白?”忽然想起那晚以後再沒小白的消息。
“她把我送到了司焰那裏,那時我已經沒了氣,血都快流幹了,用狐王的話說我就是一具乾屍。”顧銘在我背後哧哧的笑,“那狐王是上位的仙,夫易一事和他本就脫不了關係,小白把我送到那裏時,他也算到了一切,連話都沒說就吐出元丹硬是把我的魂魄從陰界扯了上來。那晚,我們用了禁忌的法術把靈體從你額頭渡到我身上,我也算是非正常死亡,所以魂魄一日也不能在陽間停留,直接拉下陰界。狐王趁我還沒被處置前出手,終於是救了下來,只可惜我失血太多,即使魂魄回來,人了沒了氣息,於是這幾個月,我都呆在司焰那裏,他天天用榕花、晨露、以及自己的仙法制煉丹藥喂我吃下,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個月,又用兩個月時間下地行走,恢復肢體的功能,傷好了,第一件事就是跑出來找你,誰知道你還想我死。”
“顧銘,很疼吧?”
“恩?”
“那時很疼吧?治傷的時候也很疼吧?”
“不疼,一點也不疼。”
“顧銘。”
“恩?”
“我很想你。”
“我知道。”
“我想你想得快要死了。”
“我知道。”
“我這麽說你不覺得很肉麻嗎?”
“不覺得。”
“可我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
後來,我問顧銘夏殘月知道他還活著嗎,顧銘說當然知道,我氣得給夏殘月打電話。
“喂,誰呀?”
“夏殘月!”
“呀,小莫啊。”
“你這個壞人,你爲什麽騙我?”
“我騙你什麽了?”
“你說顧銘死了?”
“誰說他死了?”
“你!”
“我沒有。”
“就是你!”
“我沒有。”
“你走的前幾天來找過我,你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顧銘死了。”
“我沒有,那時我家顧銘受傷送到狐王那裏,我當然心疼的要死,我本來想告訴你,是你自己說你什麽都知道了,後來我又問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居然那麽狠心搖頭說不,哼,你肯定是看我家顧銘受傷,怕他好不了,想早點脫掉干系。”
“……”
“我自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個死字。”
“……”
“我讓你來‘月色’拿東西,想再勸你去看看顧銘,誰知道你讓我把東西都丟掉。”
“……”
“現在我家顧銘身體好了,你又來冤枉我。”
“……”
“我這麽漂亮被你冤枉,我哭花了眼睛你賠啊?”
“……”
我忽然發現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05年12月27日 晴
這兩天,心情變化大得讓我有點吃不消,小畢說我從怨婦成功轉型成爲小女生,看在我家顧銘平安回來的份上,我沒和他計較。
小畢得寸進尺的扯著嗓子喊,“呦呦,‘我家顧銘’,快來聽聽啊,你啥時候成她家的了?”
顧銘挑著眉毛看小畢,“小莫說她有你挖鼻屎和上廁所的照片。”
小畢呆了呆,嘴角抽搐的瞪著我倆,“見色忘友,見色忘友!”
今天和顧銘去江邊散步,我們走了很遠很遠,一直到天都黑了,拉著他的手什麽也不說,就是一直走一直走,仿佛可以走一輩子。
其實我依舊害怕,害怕現在的一切也是幻覺,但他手指的溫暖傳過來,那種安心和放鬆是好久不曾感覺到的,笑著,一步一步慢慢走,看他明亮的眼睛和翹起的嘴角,看他的頭髮被江風吹起又落下,空落落的心被一點一點填滿,有顧銘在的日子真好,好到讓人想流眼淚。
“看夠了沒?”他忽然停下腳步轉過頭看我,一滴眼淚被抓個正著。
“怎麽哭了?”那雙手擡起我的臉摸去眼淚。
“風吹的。”
“冷了?”
“咱們像傻子一樣走好了幾個小時,能不冷嗎?”
“小傻子不喊停,大傻子哪敢停啊。”他低聲笑著把我藏在衣服裏,“抱抱就不冷了。”
“你別光說這種讓我牙酸的話。”
“誰知道你是真不愛聽還是假不愛聽。”
“……”
“喂,小胖子。”
“幹啥?”
“以後別哭了。”
“你管不著。”
“以後不會讓你哭了。”他拍著我的頭。
“……”
“喂,小胖子。”
“顧銘。”
“恩?”
“你再叫我胖子,我就把你踢到江裏。”
“……”
悲哀和幸福轉換的太快,我管不了那麽多,我只知道顧銘給的幸福是世界上最好的幸福,甜的膩死人我也願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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