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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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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澄]茫盲癡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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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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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4 23:55:3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孟依蝶挺起腰杆,靜悄悄地走到門邊,她冰冷的手觸上門把--

“別走--"嘶啞的聲音由依蝶背後響起,驚得依蝶一時之間忘了該有所動作。她猛然回過頭去,發覺江靖淮不知何時已起身坐在床上。

他早察覺她今晚不尋常的舉動,知道一定會有什麼事發生,所以在激情過後假裝熟睡,看看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沒想到她、她竟然想離開他!

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霸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她到底有沒有把他擺在她的心裏?口口聲聲說愛他,卻又殘忍地決定離他而去,這叫他如何承受?

她對著冷空氣的獨白,幾乎撕裂他的心,數度想起身搖醒她那不知裝了什麼東西的小腦袋,卻又強忍衝動,聽她到底所言為何,直到她在他額上印下那決絕的一吻,他鋼鐵般的心徹底地崩潰了,這個該死的小女人,竟然真的想不說一句話就要從他身邊溜走了,叫他如何吞忍得下這個事實。

原以為自己會口不擇言地破口大罵,沒想到自己一開口,竟是要求她留下;至此他終於明瞭愛神的箭已然射中他的心,只是他固執地不去承認罷了日既然完全明白自己的情感,他斷然沒有理由放她走,他可不允許這輩子惟一可能的幸福,如此輕易地就由自己的指縫中溜走。

“不准你離開我。”即將失去她的恐懼深深地扭住他的心,他強迫自己不能泄漏出任何脆弱的一環,原該溫柔的挽留她,卻該死的全轉換成嚴峻的口吻,話一脫口,他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孟依蝶哀怨地望著面色鐵青的江靖淮,她也不想離開啊!可是現實逼得她不得不低頭。

“我……”面對暴怒的他,依蝶不知自己該有何反應,“我沒有選擇……”

“該死的沒有選擇!腳長在你身上,何故說沒有選擇?”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明明知道她就要離去,叫他如何能平心靜氣?

“對不起,為了我爸爸,我只有離開……”原以為早已流乾的淚水硬生生奪眶而出。

“我不會再收購他的股票,該死的!我不准你為了任何人離開我!”什麼冠冕堂皇的復仇,到了此時都不再重要了,這個笨女人,竟然為了那區區五千萬要出賣自己的肉體?不准!她是他的,永遠只屬於他!一思及她將“一雙玉臂萬人枕”,他就忍不住妒火中燒,恨不得將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千刀萬剮。

依蝶的心以跑百米的速度狂跳著,他是說......他願意為了自己,放棄那可笑的報復及他的尊嚴?他說的是真的嗎?

沒有感覺到依蝶的動靜,江靖淮的恐懼指數急速上升,她到底想怎麼樣?他都說要放過“豪宇” 了,為何她還不過來?他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硬生生地被撕離胸腔,那種椎心之痛,一輩子一次都嫌太多。

“是你自己說愛我的,說出來的話永遠收不回去,我不准你收回去!”江靖淮暴跳如雷,他抓起被單起身下床,倉惶地往依蝶的方向走去。

依蝶躊躇不前,她的腳步往旁邊移動,她不知道靖淮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她貪心地想得到他更多的承諾……

扶他坐回床上,依蝶細心地檢查他的傷勢,起身欲去拿取醫藥箱。

發覺她要離開,江靖淮這然拉住她的手臂,大手一帶,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不要!不要離開我。"

依蝶趴在他的胸膛,靜靜地聽著他急促鼓動的心跳,他是在意自己的嗎?

江靖淮一動也不敢動,深怕自己一鬆手,就會永遠失去懷中的女人,這個小女人奪去他的愛、他的靈魂,些微細小的動作都嚴重地牽動著他的心,他怎能放她自由?一旦失去她,那江靖淮將只徒具空殼,而他的靈魂將隨她而去。

"為什麼要我留下?"依蝶數著他的心跳,溫柔地問。

"我......"江靖淮欲言又止。

“給我個理由,讓我心甘情願留下來的理由。”孟依蝶輕勾嘴角,有種促狹的快感。

“什麼理由不理由,叫你留下來,你就乖乖留下來便是。”江靖淮嘴硬地大聲咆哮,卻仍不肯鬆開她分毫。

孟依蝶將自己推離他的胸膛:“那我馬上走。”從沒見過江靖淮這般手足無措的模樣,她不在意多欣賞幾分鐘。

“你!”那決絕的話語,又輕易地在他傷痕累累的心上劃上一道裂痕,“難道我放棄了‘豪宇’還不夠嗎?你不要太得寸進尺。”彷彿被窺透了心底的秘密,江靖淮的臉頰浮現不自然的紅暈。

"那你就放手去做吧,爸的事我會想辦法。"執拗因數又壯大了,硬要他給她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

這個女人分明想把他給氣死!他都已經承認了自己對她的感情,單單在心裏承認就已經夠他不好意思,她竟要他說出口,這……明明是強人所難嘛!

“不說就算了,我走了!”看他不動如山,依蝶故作深灑地準備離去。

“我愛你!”情急之下,心底的話脫口而出,不過說出口之後,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口一陣輕鬆。

“你……”乍然聽到他的告自,依蝶禁不住感動萬分。

"還不過來?"江靖淮霸氣地命令著。

依蝶順從地走了過去,立刻被江靖淮緊緊擁在懷裏,天!這種感覺好似千百年來,他們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你說的是真的嗎?”想到他適才壯烈的告白,內心止不住掀起陣陣漣調。

“我有騙過你嗎?”江靖淮愛憐地輕擦她的髮絲。

“那你為什麼要跟凱撒琳打情罵俏?還當著我的面前這麼親熱,你是故意要讓我難過的,對不對?”想到他的惡行,依蝶就忍不住揭他瘡疤。

“我沒有跟她打情罵俏,都是她自己主動的。”江靖淮辯解。

“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兒,只要看到漂亮的女生,就會無法抗拒。”依蝶嘟起紅唇,不滿意他的回答。

“是嗎?我根本看不見她漂不漂亮。”江靖淮勾起唇角,世界真是奇妙,一旦向對方坦承堆積的情感,好似被遺忘很久的輕鬆感又回到全身的細胞,這感覺真好,他不禁又將依蝶摟緊了些。

"你以後千萬不要再做這種事了,我怕我會承受不了。"依蝶可憐兮兮地要求保證。

“真是個小醋桶。”江靖淮取笑她,“不會了,我好不容易才理清自己的感情,怎麼會再忍心傷害你。”

“貧嘴,希望你說到做到。”擺明瞭還要看他未來的表現才能定案。

"傻瓜!"他懲罰性地輕捏她的臉頰。

“靖淮,你可不可以再說一次?”依蝶嬌羞地問。

“再說一次什麼?”他當然知道她想聽的是什麼話不過他故意裝傻;好不容易釋放累積的仇恨,他覺得自己又回到從前的江靖淮--開朗、調皮的江靖淮。

“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句話嘛!”’她不好意思地將頭埋在他的胸膛。

'那有什麼問題?聽好哦!"他深吸一口氣,"傻瓜!"

依蝶聞言果愣了一下,撒嬌地拍打他的胸:“討厭!不是這一句啦!”

“那是哪一句?”江靖淮故作無知地逗著她玩,這個小女人害他吃了這麼多苦,該罰!

"就是......"她附在他耳邊,悄聲地說:"你愛我。"

"我知道啊,你愛我!"他淘氣地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哎呀!不是啦!你應該說“我愛你’!”依蝶羞紅了臉,真是很大木頭。

"對呀!你愛我嘛。"江靖淮依舊裝作滿頭露水狀。

“討厭啦!”孟依蝶可不依,兩人倒在床上,笑鬧成一團……

過了好久,兩人喘著氣平躺著,江靖淮撥撥她前額汗濕的劉海,輕輕啄著她小巧的鼻。

"我愛你。"他以無比溫柔的嗓音宣誓他的愛情。

"我也愛你。"這句在她心裏深深呢哺的愛語,終於在今天可以毫不扭慢地對他說出口。

在朝陽升起的一瞬間,他們為彼此的愛情許下永恒的承諾。

淮園

接下來的日子惟有一句話可以形容,那就是"幸福美滿"。

一到江靖淮工作的時間,依蝶就會沖杯咖啡端到書房,在他身邊陪他度過一個早晨;下午則是跟著王媽,時而閒話家常,時而幫忙王媽做些簡單的家事;而夜晚則是專屬於他們的兩人世界。

夫妻倆的恩愛勁兒,可真是羨煞眾人。

王媽眼見心願得償,成天笑得合不攏嘴,現在她最殷切盼望的,就是依蝶能生個小娃兒讓她玩玩;唐威則大歎肉麻,老嚷著要快點將桑淨芸娶進門,以免成天看著江靖淮跟孟依蝶親親熱熱的,不小心看多了會上火、長針眼。

這天,久沒露面的賀剛又跑到淮園來了,雖然江靖推已經清楚地明白依蝶的心意,但得知賀剛的來訪,還是老大不高興地擺張酷臉,迫使賀剛如坐針氈,屁股還沒坐熱就倉促告辭。為此依蝶還叨念了江靖淮一整個下午,只差沒讓他耳朵長繭,使得江靖淮大呼受不了。

由於賀剛的出現,讓孟依蝶憶起自己許下的諾言---一定要江靖淮的眼睛重見光明。

她知道江靖淮是真的愛她、對她好,可是她還有一個已結--自己現今的身份是孟心蝶,也就是說江靖淮並不知道他的妻子是孟依蝶,換句話說,江靖淮心裏愛的人是她的姐姐孟心蝶。

這種感覺還真是難以形容,哎!

夜是迷人的,在房外的陽臺,孟依蝶倚偎在江靖淮的懷裏,靜靜地聆聽他規律的心跳,一邊看著滿天星斗,心思不知已神遊至何處。

“在想什麼?”江靖淮拉攏她的秀髮,敏感地詢問。

"沒什麼。"她慵懶地回答。

眼睛的創傷一直都是江靖淮最深沈的痛,也是淮園裏眾所皆知的禁忌,任誰也不敢提起這敏感的話題,即使擁有他全部的愛,依蝶也不敢輕易地揭開他的傷口。

江靖淮粗曠修長的手指如輕風般撫過依蝶的臉龐,順著她的柳眉,滑下她的明眸,然後輕撫過她小巧的鼻梁,最後停在她柔軟的紅唇。

“我真想能好好地看看你--"言辭間有訴不盡的渴望。

孟依蝶的心急速加這,既然他起了頭,要是不好好把握這個時機,以後恐怕再也沒這種機會了。

"靖淮,你有沒有想過......"她低哺地發出聲音,思考著該如何開口比較不會唐突。

"想過什麼?"

依蝶抬起頭,看著他嚴峻的臉部線條;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不再像以前那麼陰陽怪氣了,臉上的線條也明顯地柔和不少,他的轉變她-一看在眼裏,她真是心疼這個男人阿!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重見光明,我們的生活會不會變得更好?"依蝶小心翼翼地措辭,怕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輕風撫過他們的臉頰,江靖淮微笑地閉上眼睛:“你是不是想叫我去動手術?”這個小妮子的心思真單純,說個話都不懂得拐彎抹角,一下子就被人家發現她的目的。

"你怎麼知道?"依蝶傻愣愣地回問。

"傻瓜,你那點心思還瞞得了我?"江靖淮誇張地揉亂她的髮。

"哎呀!別鬧了啦!"她撫順自己的秀髮,拉著他不安分的大手,"靖淮,你真的不想去動手術嗎?"

“嗯哼!”江靖淮低下頭,將鼻息噴在她的耳際,以前不想。”

"以前不想?那你的意思是說現在想了?"孟依蝶精明地挑出他的語病。

"現在啊......"他故意頓了頓,不正面回答她。

“你倒是說啊,你現在到底想不想去動手術嘛!”依蝶著急地拉著他的衣襟催促著。

"嗯,現在倒真是有點想了......"他慢條斯理地答復著。

“真的嗎?為什麼?”依蝶的眼神炯炯發光,她是狂喜的,她是真的非常、非常期望靖淮的雙目能夠復明。

“因為我想好好地看著你,清清楚楚地記得你的模樣,將你的身影永生永世烙印在我心底。”他感性地剖析自己的心態,這也是他近來常常思考的問題。

聽他說出這一席話,依蝶不禁淚眼婆婆。

她從沒想過靖淮對自己的愛是如此深刻,就算現在要她就此死去,她也絕無遺憾,因為她真實地擁有此生最難求的真情摯愛,她以手臂抱住他的頸項,在他的脖子上印下細碎的吻。

“嘿!小妮子,你不會又故伎重施,想要勾引我成為你的“粉紅獵物’吧?”江靖淮輕笑道。“小妮子”是他對依蝶的呢稱,一方面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不想與別人分享對她的稱謂;另一方面,在跟依蝶感情日漸濃密的當口,他怕自己會忘情地喊出她的名字--他還沒想到該用什麼方式,讓她知道自己早已發覺她身份的秘密。

"你不喜歡?"依蝶很不文雅地將淚水抹在他的襯衫上。

江靖淮捧起她的臉龐,將豐厚的唇靠了過去--"歡迎之至。"而後吻上她的紅唇。

得到江靖淮的首肯,依蝶很快地聯絡賀剛,馬上著手安排好江靖淮動手術的各項事宜。

今天她跑到孟心蝶的工作室找姐姐。

"姐。"依蝶隨意地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髮。

“依蝶?”乍見依蝶的到來,心蝶呆愣半晌,連忙放下手邊的工作,快步走到依蝶身邊。“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

“來看看你,順便跟你商量一點事。”

"你好像胖了點?"女人對於身材的比例,永遠最為敏感。

“會嗎?大概是活動量太少了,不知不覺胖了點吧!”對於胖瘦,依蝶倒是不以為意。

“有什麼事找我商量?”心蝶拉著依蝶坐在沙發上,從美國回來以後,便開了這間工作室。專門接一些公關企劃的CASE。

“姐,這裏就你一個人?”依蝶看了看四處,不想讓別人聽到接下來的對談。

“其他人都出去了,反正我的員工也不多,一到下班時間,大概就只有我一個人留在工作室。”心蝶笑著解釋。

"哦。"依蝶放心地點點頭。

“什麼事情這麼嚴重?是不是靖淮欺負你?”看依蝶這麼慎重其事,心蝶隱隱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姐,我……”依蝶舔舔嘴角,思忖著如何開口。

"我們姐妹倆還有什麼話不好直說的,幹嘛吞吞吐吐?"心蝶拍拍她的肩膀。

依蝶以清澈的明眸,直視孟心蝶:“姐,我想拜託你,請你回到靖淮身邊。”這句話無疑是投下一顆巨型炸彈。

“依蝶,你在說什麼鬼話?靖淮是你的丈夫啊!”孟心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這世間上什麼東西都可以讓給別人,惟有丈夫,一輩子最親密的人,哪有讓給別人的道理?

“我知道這個要求很無理,但事到如今我不得不這麼做!”依蝶激動地拉著心蝶的手。

“你跟靖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有這範荒謬的想法?”孟心蝶撫了撫胸膛,這件事令她太震驚了,以至於一時之間無法平靜波動的心情。

"靖淮決定動手術了。"依蝶平靜地說。

"他動他的手術,關你什麼事?"心蝶還抓不到問題的癥結。

“他還不知道……我不是你。”依蝶低下頭,看著手指無意識的撥弄。

“啊?”心蝶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經依蝶這麼一說,她才憶起依蝶是以她“孟心蝶”的身份嫁給江靖淮的。此時孟心蝶開始怪起自己來了,當初若是她不要答應依蝶這麼做,不就沒事了,瞧!現在該如何收拾才好。

"他什麼時候動手術?"心蝶胡亂抓個話題,以延長思考的時間,她站起身泡了兩杯咖啡,一杯遞給依蝶。

“十天後。”依蝶接過咖啡喝了一口,輕聲說道。

“那麼快?”依蝶的辦事效率也未免太差。時至今日才來找她商量,叫她一時之間想得出什麼好辦法嘛!“醫生不是說他的手術有百分之六十會成功?說不定手術會失敗啊!”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一定會復明的!姐,就算他再怎麼不是,求求你不要詛咒他。"依蝶立刻維護起心愛的人,讓心蝶大歎親情薄如紙。

“老爸知道你的決定嗎?”說不定老爸可以阻止依蝶做傻事。

"千萬不要讓爸知道這件事!姐,我不想讓爸擔心。"依蝶哀求道。

唉!依蝶從小就是這麼善解人意,長大後一點長進都沒有。

“你說靖淮不知道你不是我?難道你們沒有同房?”轉念一想,心蝶突然提出這沒頭沒腦的問題。

“啊?”依蝶沒想到心蝶會問這種問題,不曉得怎麼回答;她想了想,說:“剛結婚時是住在同一個房間,之後我又一個人住在客房,直到前一陣子才又搬回主臥房。”她老實地據實以告。

"哎呀!我問的不是這個!"心蝶誇張地拍了下額頭,"我是問你們之間有沒有'性生活'?"看著單"蠢"的妹妹,心蝶也只好挑明著說。

"姐,你......你怎麼問這個?"依蝶只覺得一股血液在瞬間沖往腦門,臉上的皮膚立刻排紅一片。

“拜託!你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女生,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不要整個臉紅得像個番茄好不好?”對依蝶的反應,心蝶直呼受不了。

“都嫁給他那麼久了,當然……當然有嘛……”依蝶雙手掩住嬌顏,不敢看心蝶。

“是嗎?奇怪,我們兩人身材差這麼多,理論上抱起來的感覺應該差滿多的,沒道理那根大木頭沒察覺啊。”心蝶看看依蝶,再看看自己,皺著眉頭前咕著。

“姐,你說什麼?”依蝶聽不清楚,好奇地看著心蝶。

"沒什麼!"心蝶若有所思,沒打算對依蝶明說。

“那你答不答應回靖淮身邊嘛!”依蝶又問了一次。

“你幹嘛一定要我這麼做?你自己留在他身邊就好了嘛,何況我對他早八百年前就沒感覺了,還去幹嘛?莫名其妙。"心蝶有點上火,開始口沒遮攔。

“我--"正想開口講話,倏地一陣酸液由胃部直接沖上鼻翼,依蝶抱住腹部快速跑到洗手間,對著水槽乾嘔。

孟心蝶靠在洗手間的門檻,若有所思地看著依蝶的動作。

"這種情況多久了?"心蝶沒頭沒腦地問。

依蝶抽張面紙擦拭嘴角,不知所以地看著心蝶。

"你的月經多久沒來了?"心蝶的情緒,已經在爆發邊緣。

“我?”依蝶一向粗心,經心蝶這麼一提,好像…“大概兩個月了吧?”她自己也不太肯定。

“我帶你去醫院。”心蝶一把拉住她往外走,依蝶根本來不及反應。

"我又沒病,幹嘛去醫院?"

“你這個大白癡!”心蝶終於受不了了,對著無辜的依蝶大聲咆哮。

孟氏姐妹像一陣風似的旋進綜合醫院,再像一陣風般的回到孟家。

由於得到的消息太令人震驚,所以一路上依蝶都是被心蝶拉著走,直至回到家裏才像大夢初醒,稍微有了反應。

“我猜的沒錯,你怎麼這麼大意?瞧,都已經三個月了。”心蝶數落著依蝶的不是,對這個少根筋的妹妹,心蝶真是又愛又憐。

“我……我真的懷孕了?”依蝶撫著小腹,不敢相信有個小小的生命,此時正在她的肚子裏成長。

“難道醫生還會騙你不成?他又沒啥好處。”心蝶的口氣還真沖得可以。

依蝶沈浸在濃濃的喜悅裏,根本沒把心蝶的話聽進耳朵。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心蝶不得不提醒這個一向思想浪漫的妹妹。

依蝶柔弱的身體僵了一下,她抬起頭,臉上已不復歡愉的樣子。

"我會好好地把他養大成人。"依蝶堅強地回答。

“你有沒有搞錯啊!你怎麼可以剝奪他擁有父親的權利?”女人的韌性真的不可小覷,轉眼間,依蝶渾身已經散發母性的光輝。

“我會全心全力地撫養他,以彌補他沒有父親在身邊的缺憾。”依蝶依舊不改初衷。

“可是,最可憐的是孩子,你這麼做會讓他成為私生子啊!”心蝶可心疼她未出世的小侄子,會成為沒名沒分的私生子。

“我……我會想辦法認養他,不會讓他成為私生子的。”提到這目前無法解決的問題,依蝶不覺鼻酸。

“依蝶,告訴靖淮真相吧,畢竟孩子也流著他一半的血液。”見到依蝶如此堅決,心蝶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她都不會接受,所以她只好動之以情。

“姐,靖淮現在愛的是“孟心蝶’呵!如果我不顧一切地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他會有什麼反應?我想你應該比我還清楚才是。”靖淮一定會恨死她的,她不能自私地把孩子一生的幸福也賠進去。

心蝶呆愣了一下,江靖淮的個性一向恩怨分明,一旦有人負他,他絕對會加倍奉還,難道這件事一點話回的餘地都沒有嗎?不!一定還有辦法可想,她一定要勸依蝶面對問題,她不能讓心疼的妹妹就這麼葬送一生的幸福。

"你們是相愛的,不是嗎?依蝶,試試看,也許情況不像你想象的那麼槽。"心蝶苦口婆心,希望依蝶能回心轉意。

“不。”依蝶的眼中燃起決絕的火光,“我不能忍受他任何不屑的目光,姐,你答應我吧,求求你!”依蝶拉著姐姐,悲怨地哀求著。

“你會後悔的。”心蝶歎了一口氣,面對惟一的妹妹,她怎忍心拒絕她呢?

“不會的,我絕不後悔。”明瞭心蝶的語意,依蝶露出感激的神情,她堅決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孟心蝶無奈地搖搖頭,無論如何,這回她一定會傾全力挽回依蝶的婚姻,算是對這個癡情的妹妹付出一點關愛吧,不過她不會讓江靖淮這麼好過關的。

手術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孟依蝶認真地把握自己跟江靖淮所剩無幾的甜蜜時光,每一天她都很用心地付出自己的愛,希望這段日子成為這輩子最值得回憶的青春歲月。

依蝶整個人散發著幸福的光芒,整個淮園裏,沒有任何人發現她有絲毫的不對勁,為此,依蝶很安慰,她不希望被人破壞自己的計劃。

依蝶戰戰兢兢地度過每一天,終於,分別的日午近在眼前。

“靖淮,你該休息了。"孟依蝶推開書房的門,熱穩地喚著心愛的男人。

“你來啦!”江靖推拿下耳機,抬起頭對著依蝶的方向露齒一笑。

“明天就要動手術了,你何必還忙到這麼晚?”依蝶拉著他離開座椅,起身往臥房走去。

“就是因為明天要動手術,所以才要快點把一些瑣事處理好,免得我住院期間家裏亂成一團。”每當有依蝶在身旁時,江靖淮總是特別安心,因為依蝶會充當他的眼睛,這讓他心裏覺得很踏實。

"如果真有什麼事,還有唐威在嘛,他會幫忙處理啊!"依蝶提醒他還有唐威可供他差遣。

“唐威辦事毛毛躁躁的,我不放心。”跨進房門,江靖淮整個人得到完全的鬆懈。

“你啊,就是什麼責任都往自個兒身上攬,難怪常常累個半死,真是活該!”依蝶幫他換上睡衣,邊動手還不忘邊動口。

“老婆!你是在抱怨我陪你的時間不夠多;是不是?”江靖淮故意扭曲她的話意,輕浮地調侃著。

“你好壞!明明知道人家不是那個意思,討厭!”依蝶羞澀地推他一把。

"該睡覺了,老婆!"江靖淮順勢拉住她的小手,兩個人撲倒在床上。

"別鬧了,你真的該休息了。"依蝶擋住他靠過來的臉,笑著催他早點睡覺。

“唉!早知道就早點停工……”江靖淮像個得不到精吃的小孩般埋怨不休。

依蝶無奈地聳聳肩,都這麼大個人了,還這麼調皮,看來他真的已恢復成以前那個還沒出事之前的江靖淮,她總算可以心無挂礙地離開了。

“小妮子,過來。”江靖淮在床上就定位,伸出雙臂叫喚。

依蝶順從地將自己倚進他的懷裏,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倚偎著彼此。

“靖淮,明天是個大日子,你緊不緊張?”依蝶低聲問道。

"這種事聽天由命,緊張也沒用不是嗎?"江靖淮勾起嘴角。

“我真的希望你能恢復視力。”雖然那將是促使我不得不離開你的理由。

"我也期盼著。"他將鼻子靠近她的髮,汲取她的馨香。

靜靜地,兩人沒有再開口說話,過了好久--

"我期盼在重現光明的那一刻,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你。"江靖淮突然毫無預警地冒出這麼一句。

依蝶聞言,渾身有如遭雷擊般地顫抖起來,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水,此時再也不聽話地滑下臉龐。

“你哭了?”感覺她的顫抖,他伸手觸摸她的臉頰,關心地詢問。

依蝶在他懷裏搖搖頭,不想讓他發現自己情緒的波動。

“傻瓜,這有什麼好哭的,真是小傻蛋一個。”她好久沒在他面前哭了,其是個多愁善感的小女人。

"人家感動嘛!"她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他。

"你說好不好?"江靖淮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什麼?"依蝶不解。

“我說,在我重現光明的時刻,第一個站在我面前的將會是你,好不好?”

依蝶沈浸在自己的心緒裏,沒有回答。

“你如果不答應,我明天就不去醫院動手術。”不知為何,他急欲得到她的保證。

"好啊!你威脅我!”依蝶故作開朗,用手指激著他的手付。

"就算我威脅你好了,你到底答不答應?"固執因數絕不妥協。

"那是理所當然的事,你發什麼神經?"依蝶不做正面的回答。

"既然是理所當然的事,你為什麼不給我保證?"開始有些懷疑種子在心裏發芽。

“好,我答應你就是了嘛。”她只好當個食言而肥的小人了!

"真的?你保證不會突然變卦?"他就是覺得彆扭。

“我保證絕不變卦!”既然已撒下漫天大謊,她也不在乎多當一次騙子。

"說話算話。你......

這一晚,兩人就在一問一答中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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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手術過程十分順利,一個星期匆匆過去,已到了江靖淮要拆線的日子。

孟心蝶依約到醫院探望江靖淮,電動門一開,她就看到唐威正站在護理站前向護士詢問江靖淮的拆線事宜。

“晦!唐威,好久不見。”心蝶拍拍唐威的肩膀,主動跟他打招呼。

"心蝶,你怎麼來了?"看到孟心蝶出現,唐威的心裏響起警鐘。

"怎麼,我不能來啊?"心蝶促狹地問。

"只有你一個人來?依蝶呢?"唐威暗暗祈禱自己的第六感不要實現。

心蝶知道唐威想問的是什麼,她也不拐彎抹角,簡單扼要地把依蝶要求她的事同唐威說明。

“我的天啊!”唐威呻吟著,怎麼一向不靈光的第六感,卻在這節骨眼上該死的靈驗?

“我先警告你,待會兒可別給我露馬腳,不然給你好看!”心蝶作勢恫嚇他。

"知道了。"事到如今,他還能改變什麼呢?

“王媽應該也來吧?她那邊你去搞定,不要給我出任何差錯。”

“好了,你現在可以慢慢地張開眼睛了。”醫生拆開江靖淮頭上的紗布,慢條斯理地下著指令。

江靖淮的心裏忐忑不安,他就要看到依蝶了。他心愛的依蝶……緊閉的眼睛慢慢地張開,當眼睛接觸到陽光的一瞬間,他緊張地閉起眼瞼。

“哪怕,慢慢來,你可以辦到的。”老醫生拍拍他的臂膀,給他支持打氣。

江靖淮深吸了口氣,重新緩緩地睜開雙眼。

張開的眼睛裏一片茫霧,江靖淮眨眨眼,焦距裏漸漸地顯出迷蒙的影像,而後逐漸清晰。白色的牆,白色的床,還有著白衣的醫生。

“現在看得到東西了嗎?”醫生審視江靖淮的眼,關心地詢問。

“我看見了。我真的看見了!”江靖淮興奮難當地大叫,他終於如願地重見天日。

“恭喜你!”這時圍在病床周圍的人才大聲地歡呼起來,恭喜之聲此起彼落地響起。

看見自己的工作已經圓滿達成,賀醫生識趣地離開病房,讓江靖淮與眾親朋好友相聚一堂。

誰這才注意到圍在病床的眾人,他緩緩地回過頭來。

"心蝶?"一直以為自己第一眼看見的人,該是朝思暮想的"依蝶",沒想到站在眼前的竟是"孟心蝶"。

“不就是我嗎!”聽江靖淮的口氣分明有異,可是心蝶不動聲色,她佯裝若無其事,想看看江崎靖淮有什麼反應。

“你怎麼會在這裏?依蝶呢?”江靖淮心底大喊該死!他早該料到依蝶會有所行動,怎麼自己這麼粗心大意,竟沒發現她這麼明顯的意圖?此時懊悔滿滿地充塞在江靖淮的心頭。

江靖淮這一問,除了唐威,在場的人無不感訝異,他們對江靖淮知道事情真相這件事,完全沒有察覺。

“你在說什麼,我是心蝶啊,是你的妻子耶!既然我是你的妻子,這麼重要的時刻,當然是我在這裏陪你,這事兒關依蝶什麼事?”這下可讓心蝶給猜對了;原來江靖淮早就知道依蝶的身份,她那個癡情得要命的笨妹妹,還在那邊自怨自艾、要死不活的,真是笨蛋加三級。

"你不是我的妻子,依蝶才是我的妻子。”江靖淮湧起一把無名火,該死的依蝶,她竟敢騙他,讓他滿心期待,再狠狠地捅他一刀,她真殘忍!

“不會吧!明明是我跟你結婚,在場的諸位都可以作證。好啊!江靖淮,你這個負心漢,失明時拿我當寶,如今復明了,就矢口否認死不認賬,沒想到你是這麼無情無義的男人,我恨你!”孟心蝶唱作俱佳地表演起來,還擠出兩滴眼淚。

“你說夠了沒,依蝶到底在哪里?”江靖淮不耐煩地問道。

“你才說夠了沒哩!我為你付出這麼多,你竟然這麼對我。”孟心蝶演上了癮,一個人還可不夠刺激,她轉身向站在一旁的眾人,準備拉他們下水,“你們說,你們說他是不是很沒良心?”

江靖淮看出心蝶一臉得意,他目光如炬地看向唐威,"唐威,你怎麼說?"他可不想再這麼胡扯下去。

“我……”唐威見心蝶下了這步棋,訝然得不知如何回應,又看見江靖淮淩厲的眼神,雙腿都快軟了。

“我雖然瞎了,可沒糊塗到不曉得自己的妻子是誰;唐威,告訴她們誰才是我江靖淮的妻子。”江靖淮平靜地命令著。

唐威正想發言,敲門聲適時地由門板上響起--

“爸!你怎麼來了?”看到來人是孟世豪,心蝶錯愕地問道。

孟世豪不理會孟心蝶的問話與眾人訝異的眼光,徑自走向病床,目光炯炯地看著江靖淮。

“你想不想知道依蝶目前人在哪里?”他要來看看江靖淮在知道真相後,是不是真的會痛恨依蝶欺瞞他?如果他對依蝶還存在那麼一點點感情,那他這個做父親的寧願放下尊嚴,為依蝶掙回這段短暫的婚姻。

"孟伯伯,拜託你告訴我依蝶目前的行蹤。"靖淮大喜過望,他誠心誠意地要求孟世豪透露依蝶的去向。

“你不介意依蝶欺瞞你的事?”對於江靖淮的反應;孟世豪大感吃驚。

“其實我早就知道依蝶代嫁的事,只不過沒有說破罷了;今天依蝶如果不瞞我,我就不會娶她,就因她欺瞞我,我才能得到像她這麼賢德的女人為妻,你說我有什麼理由介意呢,我感激都來不及了。”江靖淮至此終於明白依蝶避不見面的理由了,他放下心地勾起嘴角,等著孟世豪的答案。

除了唐威與賀剛,大家對江靖淮早就知道依蝶的身份都大感意外,這表示已經沒什麼好戲看了,一堆人安靜地站在一旁。

“那你是真的愛上依蝶少?”孟世豪不放心地又問了一次。

“孟伯伯,如果你是要我的保證,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是的,我是真心愛著依蝶。”江靖淮誠摯地注視著孟世豪,看著他,認真地宣示自己對依蝶的愛。

孟世豪終於放下一顆懸岩的心,他長長地吐了口氣:“依蝶現在在我家裏,她已經預定下午三點的班機到義大利;還有,你該改口了,傻小子。”孟世豪忑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謝謝你,岳父!”江靖推回給孟世豪一個燦爛的笑容,想去義大利?哪有那麼簡單的事,孟依蝶,你注著接招吧!

依蝶忙著整理行李,她抬頭看看挂在牆上的米老鼠造型鐘,鐘面上顯示目前的時間是上午十一點,她看著亂成一團的房間,真不知該如何整理起。

她挺起發酸的背脊,由於懷孕的關係,最近比較容易感到疲憊,她撫撫些微隆起的小腹,慢慢坐在梳粧檯前的椅子;她望著鏡子,細細地審視著自己的臉龐,鏡子裏的臉看起來有點推快,也有點疲憊,不過精神還算濟濟,不至於差得離譜。她拿起梳子,梳順略嫌雜亂的髮絲--靖淮最喜歡把玩的髮--她甩甩頭,想甩去腦中目前沒有時間細想的雜亂思緒。

門鈴響起熟悉的音樂聲,把依蝶由雜亂的白日夢中拉回現實,沒細想此時會是誰來造訪,也許是哪一個產品的推銷員也說不定,她站起身來,小跑步去開門。

她拉開大門,門前站著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她怔忡地看著來者,忘了時間的轉動,彷彿天地間只剩下她與他-

“不請我進去?”由於剛剛拆線,江靖淮的眼睛這不能適應強烈光線,所以他的鼻梁上挂著一副酷酷的墨鏡,他勾起嘴角,壞壞地調侃著傻不愣登的依蝶。

"哦......對不起,請進!"依蝶霎時回到現實,她發覺自己的失態,頰上飛快地染上兩抹紅暈。

江靖淮目不轉睛地盯著依蝶,他的依蝶呵!由於有墨鏡的庇護,他好整以暇地細細觀察依蝶,發覺她好像比印象中豐潤了些。

“呢……請坐,我去倒杯咖啡給你。”從江靖淮一進門,依蝶的表現一直是驚慌張張的,她知道靖淮對咖啡的愛好一向更甚於茶,她手足無措地進到廚房。

趁這個空檔,江靖淮測覽一下房間。那該是依蝶的房間吧--看到房裏東一堆、西一團的,一眼就可看出房間的主人準備離家。

依蝶由廚房端了杯咖啡走出來,發現靖淮站在她的房門口,她緊張地吞了口口水:“那是我的房間,亂得很,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來,請喝咖啡。”沒想到他復明後第一個見到的是她亂七八糟的房間!

她將咖啡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小心翼翼地不讓咖啡因微微顫抖的手而濺到桌上。

江靖淮走到依蝶旁邊,大方地坐在沙發上,摘下鼻梁上的墨鏡:“你知道我去動眼睛的手術了?”他直直地看著依蝶,黑眼珠動都沒動。

渾身一震,暗罵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這下如果讓他起疑心可就麻煩了,她警告自己,接下來說話可得小心點才是。

“哦!姐有提過,她說你今天拆線,對吧?”依蝶心虛地摸摸自己的額角,她小心地挪動身體,坐在離他最遠的單人沙發座位上。

“嗯!”江靖淮端起眼前的咖啡,慢條斯理地嘗了一口:“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咖啡?”

經他這麼一問,依蝶心跳又漏了一拍;她總是不經意地想起他的習慣,以至於露出許多馬腳,“我……我記得你以前到家裏來,好像……好像都是喝咖啡的,是不是?”她佯裝鎮靜地編了個雙腳的理由。

江靖淮笑了笑,不做回答。依蝶見他不再逼問,不安定的心才逐漸平穩下來。

“看你的房間似乎在整理。你要出遠門?”江靖淮佯裝不經意地問。

"嗯!"依蝶低下頭,這才想到他的手術--"你......看得見了?"她不確定地問他手術的結果。

“手術很成功,你看我像失明的人嗎?”江靖淮抬起頭,以明亮有神的眼睛看著她。

“哈……是跟以前不太一樣。”依蝶笑了笑,他真的看得見了,真好!

其實依蝶的內心是百感交集的,喜的是他終於可以重新看到這個美麗的世界,不再因為失明而足不出戶;悲的是她這輩子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陪在他身邊,做他一輩子的妻子。

“跟以前不太一樣?我不記得在我失明的那段期間裏有見過你,你是什麼時侯看見我當時的樣子?”他抓住依蝶的語病,企圖引她掉進他設下的圈套裏,主動地說出她心裏的秘密。

"啊?沒......沒有啦,你可能聽錯了,聽錯了。"

連忙辯解,不行,再這麼下去,她一定會自亂陣腳,得想個辦法脫身才行。

"你今天來有事嗎?...姐夫。"是姐夫沒錯吧!是啊,自從她決定退出的那瞬間開始,江靖淮的身份就只是"姐夫"這麼簡單而已。

“姐夫?”江靖淮挑起右眉,這稱謂由依蝶的口中喊出來,竟是荒謬得可笑。

“是啊,姐夫!”依蝶越來越坐立難安,她得找個藉口請的推回去才行,“姐夫,你找姐姐是嗎?她今天沒有回來耶,要不要我……”依蝶忐忑難安地站起來又坐下,思索著該如何做,才能讓靖淮打道回府。

“你要出遠門?想去哪里?”聽心愛的妻子喊他姐夫,他怪不是滋味的,看依蝶的樣子,似乎急著想擺脫他,更加加深他的不滿,難道之前她說過愛他的話全是假的?不!他什麼都可以順著她,惟有離開他這一點,他絕不允許她這麼恣意妄為。

"義大利。姐夫,你......"依蝶發覺靖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那似乎是他發怒的前兆,她扭絞著自己的手指,不曉得接下來該怎麼對付他才好。

"義大利?你說你要去義大利?"江靖淮眯起雙眼,眼神充滿危險地看著她。

“我……”依蝶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突然一陣心悸,她知道自己又快吐了,連忙站起身沖向盥洗室--

依蝶在盥洗室裏吐出一攤酸水,由於早上她根本沒有吃早餐,所以除了水,她再也吐不出其他多餘的東西。

“這種情況多久了?”江靖淮見她臉色不對,尾隨她來到盥洗室,見她吐得兩眼發昏,他心裏打了個突,依蝶該不會是一一

依蝶發現靖淮靠了過來,她拉起挂在牆上的毛巾,打濕之後拍拍臉頰:“沒什麼,一下子就好了。”她心虛地撒謊。

“什麼一下子就好了,你說,你是不是懷孕了?”一把火氣正在江靖淮的胸腔裏醞釀,依蝶到底在想甚麼,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不讓他知道?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他可是她肚裏孩子的父親啊!她到底還要問他多久?

依蝶一驚,手上的毛巾滑落地面,她彎下腰來拾起毛巾,思忖著該怎麼答應才好。

“你別亂猜,姐夫,我……”依蝶站起身來,想打哈哈敷衍過去。

“別叫我姐夫!”火山一爆發即不可收拾,江靖淮憤怒地咆哮,他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逼得依蝶不住地往後退,直到她抵住盥洗室的牆壁,退無可退。

江靖淮將她鎖在雙臂與牆的中間,他專注地望著懷中臉色蒼白的小女人,她是他的妻啊!她怎能如此殘忍地喚他“姐夫”?難道她真的可以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丈夫與她的姐姐在她面前共效於飛?

"姐夫...··"依蝶被靖淮的舉動嚇得直打哆嘯,他知道了什麼嗎?怎麼......

“該死的,我叫你不要叫我‘姐夫’!”江靖淮猶如獅子般怒吼,他緊緊地將依蝶摟在懷裏,厚!天哪!這是他打從踏進大門開始就一直想做的事。

依蝶抬起頭,顫抖地看著她心愛的男人,現在的瞳中充滿著暴戾之氣,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面臨什麼遭遇,她驚恐地環抱自己的胸部,暗自祈禱他不會動粗。

江靖淮在她眼中看到了恐懼,她在害怕?從她自作主張地踏進他的生命中開始,在他面前,他從沒感覺到她如現在般懼怕,她在怕什麼?怕他動粗?他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自己在依蝶的心中,會是如此鄙劣的男人。

他低頭吻住她失去血色的唇,她是他的。是注定一輩子屬於他的女人,他不會再讓她逃了,她唯一能逃的地方誰有在他懷裏,在有他的地方。

依蝶慌亂地擺動頭部,江靖淮以一隻手掌固定她意欲逃避的臉,他撬開她的貝齒,強取掠奪地將舌頭伸進她的口腔,與她小巧的舌頭吮咬糾纏,這是屬於他的,她一切的一切,都完完全全地屬於他江靖淮。

依蝶癱軟在他懷裏,他總是這麼霸道,專制地強取他想要的一切,可是自己就是懦弱地愛上這個暴君似的他,這是她的宿命嗎?彷彿他撒下一張密實不透氣的網,而她是一隻失足落入網中的小蟲,無論她再怎麼努力掙扎,也掙脫不了即將被他蠶食的命運,她無力地垂下兩行清淚。

他終究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那屬於他的紅霞,因為他倆的肺部都極需氧氣的供應;經過他的熱地,褪盡後色的小嘴才終於恢復了原有的激豔,他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依蝶嬌羞的臉龐,滿意地勾起後角。

"你不該這麼對我的,姐夫。"依蝶急促地喘氣,雖然沈浸在他熾熱的親吻之中,依蝶還是不得不提起他那不合禮數的行為。

“我說過,不許叫我姐夫。”江靖淮的眼眸更形幽黯,他板起臭臉,重申曾對她下達過的指令。

“那我要叫你什麼?你本來就是……”依蝶還來不及說出“姐夫”二字,就被江靖淮的大手封住小嘴。

“我不是你什麼該死的“姐夫’!你別告訴我說你已經忘了我是你貨真價實的‘丈夫’!”江靖淮眯起眼,冷冽的嗓音由齒縫中進出,警告她不要再隨口胡扯。依蝶瞪大了雙眼,他知道了!

她伸手欲扳開他封住她嘴唇的大手,可惜他不為所動。

“除非你答應不再叫我姐夫,否則我絕不放手。”察覺她的意圖,江靖淮不吝情地危言恫嚇。

依蝶忙不迭地奮力一點頭,天知道被封住唇舌真是人間一大酷刑;江靖淮放下覆在她嘴巴的大手,依蝶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真是粗魯,害得她這麼難受,一口氣還沒喘順,依蝶馬上被江靖淮拖進她那亂七八糟的房間,他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甩到床上,依出下意識地以雙手護住小腹,不希望腹裏的胎兒因他父親的粗暴而受到傷害。

依蝶掙扎地由床上坐起,一時之間,她以為江靖淮會對她有非分的舉動:"靖......靖淮哥,你不要亂來--"驚慌中,她可沒敢忘記他的警告。

"什麼叫亂來?"江靖淮站在床邊,恰然地雙臂攬胸,他挑起右眉,不悅地問道。

這該死的小妮子,身為一個丈夫,即使對妻子有什麼親熱的舉動,充其量只能稱之為“調情”,何來“亂來”之說?真是氣煞他也!

“啊……我……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的身份……不可以!不可以做那個…逾矩的事……”看到他不悅的表情,依蝶緊張地猛吞口水,一句話變成好幾句,她結結巴巴得辭不達意。

"嗯?"江靖淮眯起眼,故意把自己的身體往依蝶的身畔移近。

“不……不行啦!我是你的小姨子耶!”依蝶看他越形逼近,緊張地一口氣把話講完,迅速拉起被單,將自己密實地包在裏面。

靖淮看她像隻鴕鳥躲在被窩裏,愣了一下,沒料到她會使出這個招數,一時忍俊不住,朗聲笑了出來;依蝶躲在被單裏不住地發抖,她才不管婦難在發什麼神經,她給縮著身體,將自己安置在這個自認為無堅不摧的城堡裏。

"出來吧,小鴕鳥!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江靖淮笑著拉開被單一角。

"你保證?"依蝶露出一個頭,用懷疑的眼神淩遲他。

"是--我保證!"故意把尾吉拉長,強烈表示他的無奈。

依蝶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被單,退到床邊的牆角邊,她堅信一個理念--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好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實話了吧?”他的眼神閃著算計的光芒。

“實話?”他說的該不會是--自己冒充心蝶嫁給他的事吧?

“嗯哼。”江靖淮瞪了她一眼,以鼻息警告她:他不想聽到不實在的話。

“呢--那個......"依蝶舔了舔乾燥的唇,清清喉嚨,"靖淮哥,你娶的妻子叫做'孟心蝶'是吧?"

“基本上,就我的認知而言,沒錯!”江靖淮冷靜地看他拿什麼理由來為自己辯解。

“那就對啦!我想你認識的女人當中,叫做孟心蝶的應該只有我姐一個才是,所以說,我是你的小姨子,而你就是我的姐夫了。”依蝶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心想這下總該過關了吧!

江靖淮還以為她有什麼驚人之語,沒想到她,哎,他無奈地翻了口白眼,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我也一直以為我的妻子應該是叫“孟心蝶’才對,但是--"江靖淮悠然地由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張紙。"好像不是這麼回事,你看。"他從容地把那張不知道是什麼的紙遞給依蝶。

依蝶好奇地接了過來,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一顆心差點跳出喉嚨--

“這張是我的結婚證書影印本,上面清清楚楚的記載,新娘子的名字是“孟依蝶’而不是我一直以為的“孟心蝶’。”江靖淮好整以暇地看著依蝶的臉由白轉紅,這下他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話好說。

當初去法院辦理公證時,由於身份須經由法院鑒定,所以依蝶只好以自己真實的身份與江靖淮辦理結婚登記,當時她天真地認為--如此也好,起碼可以將這份結婚證書當作自己曾和靖准成為夫妻的一個紀念--沒想到如今卻成為江靖淮"逼供"的有力證據;可是這張結婚證書一直是放在自己身邊的,江淮怎她會有這份彩印本?

江靖淮看著依蝶不停變換姿勢,知道這下地再也沒有藉口可以掰了,他得意地綻開笑臉。

在他與依蝶互吐愛意之後的某一天,他曾問過唐威這件事,唐威表示依蝶是以自己的真實身份與他登記為夫妻的,當時他威脅唐威設法去把這張證書街出來影印存證,以備不時之需;果不期然,就在今日派上用場。

“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江靖淮今天最大的目的,就是要她重回到自己身邊,精明如他,當然不會因為她一時的脆弱而放過這個大好機緣;依蝶自知這下在劫難逃,只好點頭承認不諱。

"點頭是什麼意思?"明瞭她已默認,江靖淮一見喜上心頭,他克制自已急欲上前摟她入懷的衝動,硬要得到依蝶口頭的承認。

“我……”依蝶抬頭,以滿含淚珠、哀怨絕倫的眼眸瞅著他,“是我,是我冒充心蝶嫁給你的。”汪汪淚水似決堤江水,一發不可收拾--

江靖淮坐在依蝶身畔,伸手為她拭去點點淚珠。“為什麼這麼傻?你甚至可能得不到任何東西。”他一直想知道。什麼理由可以讓一個花樣年華、青春可人的女孩,毫無怨尤地下嫁一個完全不知有無未來的瞎子。

"這是上天賜給我唯一的機會...··"江靖淮越是擦拭,她的淚水就越是掉得凶,依蝶無法抑遏地抽泣著,娓娓道來這十年所過的心路歷程。

即使江靖淮早在心裏設想過千百種可能,可是在聽完依蝶的敘述之後,他除了感動還是感動,覺得喉頭猶如被雞蛋噎住那般難受。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一個女子癡戀十年?最後更無怨無悔地為他做那麼多犧牲,即使當時自己對她是如此地蠻橫無理。

"傻瓜!我不值得你這麼對我,不值得--"江靖淮長臂一伸,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裏,似要將她揉進體內;他將臉孔深深埋進依蝶的頸窩,不讓她瞧自己的眼眸泛著淚光。

依蝶無言地靠在他肩上,兩人就如此靜靜地倚偎著彼此,誰也沒開口說話。

約莫過了十分鐘,江靖淮順勢將依蝶放躺在床上,他有多久沒抱她了?他想不起來,感覺好像好久、好久了。他將她壓在身下,細細審視著她秀氣的臉龐,包括每條肌理、每條紋路;他撥開她覆在額頭的髮絲,輕撫過她的柳眉,他的手指輕如微風,輕柔地劃過她的眼、鼻,最後停駐在她棱線分明的唇;依蝶閉起雙眼,享受他的手指細撫過臉龐所帶來的輕顫。

江靖淮情難自抑地湊上她的紅唇,他貪婪地吸吮。揉撚,饑渴地吞噬她口中的蜜汁;依蝶溫柔且熱切地回應他的熾情,這是第一次,兩人之間沒有任何間隙的擁抱。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激情過後,依蝶滿足地窩在江靖淮懷裏。

"你掉下水池那天。"雖然依蝶問得沒頭沒腦,可是他知道。

"那麼久了?"依蝶以手支起上身,有點訝異,"你當時為什麼不說?"

"說什麼?"江靖淮使壞地倏然盯住她的前胸。

"討厭!你正經一點好不好!"發現他的眼睛閃著奇異的光芒,眼睛看得見就這麼不正經!依蝶羞慚地以手抱胸,躺回他懷裏。

“是你自己誘惑我的。”江靖淮不在意地訕笑。

"說真的,當時你為什麼不找我問清楚?"這是她一直想不透的盲點。

“我想先弄清你的動機,所以暫時先瞞著你。”

“後來你知道了嗎?”

“我胡亂猜的,不過當時我真的很恨你。”江靖淮坦誠不諱。

"恨我?為什麼?"這可有趣了。

“我恨你自作主張地闖進我的生命,恨你讓我驚覺自己是這麼不中用,絲毫不知自己的枕邊人是冒充的;更恨你讓我一直自負的自製力,在遇到你時總是蕩然無存。"

"那時你對我真的好壞!"依蝶低聲咕聯,細不可聞。

“當一個人知道自己被欺騙,竟無力反擊時,你想我該有什麼情緒反應?”回想自己反復無常的行為,不禁為她感到心疼。

“是啊,如果是我,可能更糟。”依蝶將心比心。

"你怪我嗎?"

依蝶搖搖頭:“那時為什麼想整垮爸的公司?”這是另一個盲點。

江靖淮輕歎:“我發覺你漸漸能影響我的情緒,心裏漸生恐慌。當時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傷害你,我愚蠢地以為只要能傷害你,自己逐漸遺失的心就會自動回到定位,很可笑吧?”

依蝶又搖了搖頭。

“直到那天晚上……”江靖淮盯著天花板,自顧自地說著,“那天晚上,你突然說要離開我--"他頓了頓,不再往下說下去。

依蝶屏氣凝神,靜待他接下來想說的話。

“你大概以為我睡著了,對著空氣說了一大堆心裏的話,最後說要離開我……直到那時,我才認真地正視自己的感情,明知自己是愛你的,卻一直不肯承認;我要求你留下來,天知道那是我經過多大的掙扎才下的決定,我不敢想失去你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既然你已經嫁給我,就該一輩子都屬於我,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他略嫌激動地摟緊她,似乎深怕自己一個不留意,她就會如同空氣一般消失在他懷裏。

依蝶回擁著他,心中掠過一股暖流。

“所以你說,這次你是不是該打?不僅如此,你還狠心地想帶著我的骨肉偷跑,你說,你該當何罪?”江靖淮平復激動的情緒,轉而跟她翻起舊賬。

“你……你是故意的?”依蝶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我當然是故意的,我想讓你懷孕,為我生個白胖小子,那時啊--"他故意拉長尾音,"看你還能逃到哪里去,你哪兒都逃不了,只能逃到我懷裏!"他笑著捏住她的鼻子。

"你好詐!"依蝶拍打著他精壯的胸膛。

"不詐怎麼能鎖得住你?"他吻住她抗議的小嘴,感覺真好!

“如果我真的逃走了,你會怎麼做?”依蝶好奇地又問了一句。

"想都別想!不過你若真的逃走了,不管追到天涯海角,我一定會把你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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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4 23:56:50 |只看該作者
終曲

“你們拖了這麼久,終於還是決定要結婚了。”依蝶接過紅帖,撫了撫隆起的肚子,微笑地向桑淨芸說道。

“我可不想這麼早定下來,要不是他急啊,我才不會這麼早就步入戀愛的墳墓呢!”桑淨青吸著嘴,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樣子。

“現在還說這些幹嘛,反正都要結婚了嘛。"唐威的神情有點靦腆。

"難得看到你不好意思。"江靖淮坐到依蝶身邊,加入取笑唐威的行列。

"說真的,恭喜你了,淨芸。"好友能找到個好丈夫,依蝶真心為她高興。

“恭喜恭喜,一天到晚聽到的都是這句話,真沒創意。”淨芸一時玩心大起,指著依蝶大腹便便的肚子,說道,“如果你肚子裏的小子現在跟我說恭喜,那才是天大的‘恭喜’!”

"淨芸,別沒大沒小的。"唐威拉著淨芸小聲指責,結婚後依蝶可就是她的大嫂,她可不能胡來。

“有什麼關係,反正已經足月了嘛!”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以淨芸的個性,早就覺得悶死了。

“你們坐會兒,我去泡咖啡。”依蝶略嫌吃力地站起身來。

"我去就成了。"江靖淮見依蝶起身,連忙跟著站起來扶著她。

“你陪他們聊天吧,我去去就來,沒事的。”他就是這樣,老把她當易碎的瓷娃娃。

"瞧瞧人家,多學著點。"淨芸羡慕極了,她脫了唐威一眼。

"如果你肚子像依蝶那麼大,我會如法炮製。"唐威也不忘揶揄她,一時之間,整個庭院充滿笑聲。

不一會兒,只見依蝶兩手空空,臉色蒼白地捧著肚子自屋內走出來,桑淨芸第一個發現她不太對勁。

"依蝶,你不要緊吧?"淨芸有些憂心。

江靖淮跑過去扶著她。"淨芸,看來你的願望要成真了。"依蝶抓緊靖淮的手臂,虛弱地笑著。

“什麼願望?”又不是生日,她什麼時候許過願了?

“這個頑皮的小鬼……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出來……跟你說句恭喜了--"依蝶強忍著肚子傳來的陣陣酸痛,堅持把話說完。

一個大女人、兩個大男人當場愣了愣,立刻驚聲四起--

"依蝶,你忍著點,我去準備上醫院。"江靖淮緊張得牙齒都快打結了。

"我去開車!"唐威邊跑邊喊著。

"那我怎麼辦?"桑淨芸對著唐威離去的背影大喊,她也沒經驗,現在她能做什麼?

"你當然是陪著我可。"陣痛稍稍平息了點,依蝶笑著說。

淨芸扶著她,她眯起眼看著靖淮手忙腳亂地由屋內跑出來,暖意濃濃地襲上她的心頭。啊!春天真的來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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