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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又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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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席絹 ]【殷族系列 水戀月】[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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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3 10:11:5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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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水戀認為自己受夠了。

  為什麼她得忍受小金狼指控又哀怨的眼光?她又沒做什麼殺人放火的壞事,幹嘛用那種『就是你這禍源』的眼神三不五時住她身上瞄來?

  第一百次。

  「夠了!」玉掌用力拍擊茶几以壯自己磅礡的氣勢。可是……噢,真痛!

  「什麼夠了?發生什麼事了?」正在寫作業的於悠嚇了一跳,一時不能理解此刻發生了什麼事。

  呼著自己的紅燒鳳爪,無礙於她指控的動作——「笨狼,你已經瞄了我一百次了!有什麼不爽就說出來,畏畏縮縮的像條受虐狗,有沒有狼格呀你?虧你還是狼王子咧!」

  「佑佑,你怎麼了?」於悠將小金狼抱入懷中親熱廝磨一番,輕聲問著。

  星期天的一大清早,客廳冷清得緊,只有兩個女子與一匹狼。早餐都還沒吃完呢,天曉得哪來的興致發火?又是哪來的力氣啊?真匪夷所思。於悠自己就沒這麼旺盛的精力,不免對朱水戀佩服不已。

  股佑再瞄了朱水戀一眼,哼聲道:「都是她啦!害我舅回白狼族去了。」

  「他是送妹妹回家好不好!改天就回來了,幹嘛講得像是被我害得將會一去不復返!」朱水戀大聲道。

  「本來莞姨可以自己回去的,要不是因為你,他幹嘛也走了?我感覺得出來他心情很複雜,氣息也不若平常的沉穩。」

  「請問我到底對他做了什麼?我是奸了他、還是蹂躪了他?」很忍耐、很忍耐的聲音。

  殷佑不甘示弱道:「你對他告白!你對他性騷擾!」

  喝!原來告白等於性騷擾?

  「你當我的感情是什麼?瘟疫還是霍亂?是不值分文的俗爛品嗎?愛上他就會污了他似的!什麼東西啊你!」簡直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佑佑,你不是這樣想的吧?」於悠難得沉下俏臉,嚴肅的問著。

  殷佑歎氣的叫:「每個人的感情都很珍貴沒有錯,我沒有污蔑水戀的意思。但是你們無法否認水戀一開始看中的就是我舅的美色吧?她那個叫迷戀,不叫真感情。何況我早就提醒過她了,我舅不適合她,她該從人類裡去找尋她理想中的斯文英俊王子。別說我舅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情感折磨,我就不相信水戀可以忍受五十年後讓愛人看到她成為老人的樣子。想想看,人家把你們當祖孫看的情景,多可怕啊!你會在我年輕英俊的舅舅面前逐漸老去、死去……」

  朱水戀忍無可忍的打斷他:「前提是,他得愛上我!但他沒有,他根本不會愛上我!我不強求愛情上的回饋,但誰也沒資格阻止我攫取每一個珍貴回憶的片段!」

  「你當我舅鐵石心腸啊?他又不是死人,你對他大發花癡他會感受不到?他終究會感動,也許還會愛上你咧。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點?到時怎麼辦?你們女人——」

  「對不起,我打斷—下。」於悠截口問道:「佑佑,水戀是真正愛上白先生的,不能說她先從外表來傾心就表示她的感情不誠懇、充滿瑕疵。白先生是那麼好的人,倘若只靠那一張臉,水戀才不會放下感情。你也說過二十一世紀的中國女性強悍得嚇死人,我們很難去對一張好看而沒內涵的面孔死心塌地的鍾愛。」

  「那又如何?重點是不能共同白頭偕老就是一個悲劇。我絕不相信你們女人能承受自己的愛人永遠年輕,而你們在愛人面前又老又醜。到時是誰折磨誰呀?你可不要告訴我什麼『剎那即永恆』,那是沒承受過生離死別的人所創造出來的風涼話!」

  朱水戀差點又拍打桌子抗議,但手實在很痛,她最後決定以腳來代替。『砰』地一聲,穿著拖鞋的玉足在茶几上踩下第一枚腳印。

  「那你要我怎樣啦?你們全怕他受傷,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我只是愛他,就這麼千該萬死嗎?我真受夠了你們這些狼人!我難道是死人嗎?感受不到痛苦嗎?恕我目光淺短,遙想不到自己雞皮鶴髮那一刻。眼前現下我連他的衣角都模不到,你就在幻想白逢朗痛苦的未來。神經病!王八蛋!被腦震盪的豬玀所附身的笨狗!雙重悲慘到最高點,沒救了!自己去安樂死比較快!」

  小金狼瞠大眼,大聲指控:「你人身攻擊!」

  「你更厲害!把我的心口鋸得血肉模糊!」

  「汪汪!嗚……汪汪……」氣到最高點,狼王子再度語無倫次的以犬吠聲咆哮出無人能懂的憤怒。

  「來福,安靜!」朱水戀搗耳叫著。

  「汪汪……」吠得欲罷不能。

  「來,接住……」管於悠不愧是神奇美少女,就見她拿起一個飛盤,往右方空曠處丟去,就見吠得方興未艾的小金狼尾巴猛搖,止住汪叫,『咻』地迅捷一躍,牢牢的咬住飛盤,快樂的叼回來邀功。

  這樣也行?朱水戀目瞪口呆,連自己正在盛怒中都忘了。

  「還要玩嗎?」管於悠接過飛盤,笑得好溫柔惑人。

  「要要!哈哈哈……」小金狼猛點頭,吐著舌頭哈聲直叫。然後,幾秒之後,才發現不對勁——「不對!現在不是玩的時候!」

  「來!看飛盤!」才不管呢,再丟!

  「哈哈哈……」很神氣的叼回來。「啊!不對!不可以——」

  「再來!」又丟。

  勇猛精準、絕不漏接。「悠悠,不可以——」

  「這次飛左邊!」力道很夠哦。

  嗚……狗狗永世擺脫不了的宿命!天哪,它到底做錯了什麼?」我不理你嘍!」它恫嚇。

  「變化球!」管你呢。「你一定接不住。」

  「才怪!我接住了。」冤孽呀……

  有誰看過猛搖尾巴卻死皺眉頭的狼或狗嗎?

  這傢伙早晚會被悠悠逗出感覺統合不良症,要不然也至少是肢體行為失調症。朱水戀決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們談論的事還沒談完哩。

  飛盤再次飛起,這次不小心偏了方位,直向朱水戀這方擲來,她想也沒想的伸手接住,同時,一張狼嘴也咬住了盤子的另一端——高高拎著盤子,小金狼自然是吊在下方,以堅毅不拔的狼牙咬住盤子,即使被蕩成鐘擺也不鬆口。

  這是悠悠買給它的玩具,它的耶,絕不容人搶走。

  「小笨蛋,如果你已經冷靜下來了,可不可以接著談正事了?」

  「水戀,不要這樣吊著它啦,佑佑會不舒服。」於悠走過來連狼帶盤的抱入懷中。

  「你還沒罵過癮呀?我可沒興趣找你開駕了。」殷佑聲明著。

  「笨狗,你怕我纏上白逢朗,怕他終會有不小心愛上我的一天,那你就該找個方法杜絕這樁……悲劇發生的機會,逞口舌之快有什麼用?連奸狡如狐狸的曼曼都沒能鬥敗我,你以為你有多少能耐找我耍嘴皮?」

  殷佑不服氣地問:「那你到底想說什麼啦?」

  朱水戀睨著它,沒有開玩笑的表情。

  「你應該有轉移白逢期身上的情咒到我身上的能力。我要求你這麼做。」

  「不可以。」於悠反對。

  「我舅不會允許的!」殷佑大呼。

  這女人簡直瘋了。

  「你有能力這麼做吧?」

  「我沒有。」它叫著。拜託!它現下只是一隻被鎖住法力的普通小狼,就算還記得咒語,也施不出力道。何況它哪來的資格經手別人的事呀?這可是犯了狼界的律法耶!

  「你一定有。」什麼叫沒有?它狼王子是當假的啊?

  「沒有啦!」這女人很看得起它哦。強人所難嘛。

  朱水戀一把揪起它頸背與她平視。

  「別忘了你們殷族還巴望著你去拯救,轉移情咒這種事,可不只是私人的居心,還為了你的狼王令。你有權利與義務全力去達成任務。你再給我說一次『沒有』看看!」

  千萬別去惹一個抓狂中的女人。殷佑扭著小狼軀,吞了吞口水,最後決定以善意的謊言來度過眼下這個險惡的處境。

  「好……好啦。我答應你。」

  「立刻做!」朱水戀要求道。

  「不行……」

  「嗯?」好恐怖的鼻音。

  「我的力量不夠,把其他護今使者都找來吧,我需要你們的輔助。」它無奈的屈服於淫威之下。

  「很好。悠悠,你看住它,我立刻上樓挖人下床」一陣風似的,朱水戀已不見蹤影。

  「若行得通,未嘗不可。」韓璇緩緩開口,在眾人的瞠目下,投出同意票。

  「璇,你瘋啦?我不知道水戀的瘋狂病毒這麼恐怖,連你也被感染了。」季曼曼拿著絲帕在身邊揮動,像在驅趕無形的傳染源,並且挑了個離朱水戀最遠的位置坐下。為愛傷風感冒失常的女人最恐怖,她不得不自保。

  「韓璇,我還希望你來勸退她別這麼做,你的理智到哪去了?」殷佑不敢相信韓璇竟然同意。

  朱水戀哼道:「誰來勸都沒用,我是打定主意要這麼做了!」

  「你不怕我舅會生氣、會討厭你嗎?」殷佑仍作垂死的掙扎,想教她打消主意。

  朱水戀不理會心口的刺疼,顫聲道:「我管不了那麼多。」

  「你太自以為是了,什麼都自己說了算。」被這種強勢的女人愛上肯定很不幸。殷佑深深這麼認為。

  「你不知道這是單戀者的特權嗎?」

  管於悠輕道:「我不贊成你這麼做。你會失去愛人的能力的。錯過了白先生,你還有其他的選擇呀。」

  「如果失去愛人的能力可以立即使我心口不痛,不用在渴望與絕望間掙扎,那麼我需要它。」朱水戀直視小金狼。「保護你心愛表舅的最好方法就是讓我對他沒感覺,你該做的。」

  「我沒有權利——」

  「你是沒有。但你早就發表過多對別人愛情的看法。既然涉入了這麼多,何妨做得更徹底。殺人只殺一半是不道德的,何況我又沒要你殺人,只要你把情咒從他身上轉來給我而已,還婆婆媽媽的做什麼?有擔當點好不好!」

  被朱永戀這麼一說,再加上其他人似乎也沒極力反對,小金狼只得硬著頭皮道:「我……我不保證會成功。你們知道的,我所有的能力都被封印住了。」

  「試試看了。」韓璇點頭。

  季曼曼打了個呵欠問:「是不是一旦狼王令出現了,就代表情咒轉移成功?」

  「嗯。」那是當然,不過那根本不可能。

  「我們該怎麼幫助你?」韓璇問道。

  「你們各自盤腿坐在東西南北四個正方位。用指南針測一下比較好。悠悠坐正東方,她是伺今主,有召喚狼王令的能力,與我面對面,你們其他人就隨便安排了。」它不甘不願的指示著動作。

  一分鐘後,四人已坐定。

  殷佑看向西方的落地窗,深深歎了口氣。它多希望舅舅及時趕回來啊。有表舅在,朱水戀什麼也不敢做的,因為她只聽他的話。

  嗚……可是白逢朗終究沒戲劇性的出現,害它失望得想跑到山巔對著月亮狼嗷—番。

  「喂!你還等什麼,快開始啦!」朱水戀惡聲惡氣的催促著。

  含著被脅迫的淚水,殷佑叫喚著體內的三分之一狼王令,不久後,狼王令由眉宇間幻化而出,一道漸亮的金光閃現,凝聚成一塊小令牌。

  轉移咒術慎重念出,結局卻是難以樂觀懷想的。誰知道半吊子的施咒者濟得了多少事?

  就算起不了半分作用也是正常的。

  至少,小金狼本人就是這麼認為。

  不會有異象出現的啦!

  胸口突來的一陣的燙,讓白逢朗身形一頓,止住了飛行。足下的白雲在沒有法力的馭聚之下,四下各自散開成輕煙,他的身體仿若沒有重量的棉絮,輕飄飄的向地面靠近。

  隨著胸口的的燙度加劇,他只能臣服於風的吹向帶他去任何一方,不能施法。因為一施法就會今這灼燙消失。似有什麼東西正被艱難的召喚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正在對他施法,可不應有人能對他這麼做才是呀……是誰?而……即將出來的又是什麼?……

  「哥哥!」一道白練由地面竄向半空中,猶如一條靈話的白龍奔竄,勾旋住棉絮一般的身影,在白逢朗跌落河中之前將他拉回。

  白逢朗雙足點地之後,立即雙手結印,決定助這召喚之力,讓胸口的翻攪足以強烈到讓什麼東西出來……

  「哥哥,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白莞擔心的站在他身邊急問著。

  隱隱約約的,他知道這可能是狼王令——五百年前被他封印住的狼王令,就是藏在心口,以命相護。若不是被情咒牢牢約束住,他早喚出來了。

  是誰在召喚狼王令?誰能越過情咒的封鎖召喚?

  他曾試過無數次,就是破解不了若棠的咒術。這非關法力高低深淺,而在於下咒當時,他對她有情,那她便能織就出他化解不去的情咒。

  除非移轉到別人身上,不然就是……他心中有了別人……

  不會吧?

  他倏然一驚!那個正在召喚糧王令的人是用什麼方式化解他身上的情咒?

  是小佑嗎?莫非它竟允了水戀的要求,真替她轉移情咒了』?它該知道他不會允許它這麼做的,它更該知道狼界的律法明定不許在中咒者未同意的情況下,替人移咒或解咒,它怎能……

  他緊閉雙眼,努力平定下思緒的紛雜。若不能保持思緒的空白,便無法分辨出此刻狼王令被召喚出來是因為被轉移抑或是……其它!

  他愛上朱水戀了嗎?

  莞兒那日這麼問他時,他並不認為愛情正發生在他與她之間,但又無法立即回應否定的言詞。萬分詫異的,他發現自己並不想說出『對水戀沒有感覺』之類的話。在愛與不愛之間,似乎有個模糊的曖昧地帶……

  他只是覺得她熱情得炙人,天真又怪異,精明又迷糊,性情急躁,卻又常迷惘不定;大起大落的情緒總勾動他的注意力,不時探向她所處的方位,盯著銀鈴咒釋出的白氣,猜測著她又怎麼了……

  還不算愛吧?他想。只是會在意她,情不自禁的被這個罕見的女子所吸引。

  他們同時也算是朋友,朋友間互相關心是正常的吧?距離上一段感情已太久遠,他早已忘了為一名女子心動是什麼感覺。加上他生性淡然,許多感情的醞釀至少要上百年才會感覺到。愛情這東西對他來說並非人生的必需品。遇過、錯過、懷念過,已太足夠。

  不預期發展另一段感情,即使他聽到了水戀的告白,她的熱情令他動容,心口震盪起伏。但他難以理解一見鍾情的來由。以他的經驗來說,若沒有長久的相處,互相瞭解對方的優缺點,並漸漸滋生出好感,似乎無法輕言說出喜愛之情。

  她打從甫見面那一刻就明白的表現出鍾意之情(這是他後來才理解的),連考慮也沒有的就喜歡上他,甚至不瞭解他這人是善是惡,也沒想過兩人也許不適合的問題。

  只是迷戀吧?他想。

  那種一時半刻中邪也似的迷戀,將會在時間的流逝下清醒,並悔不當初。

  她活力十足,生活多采多姿;映照於他的平淡乏味,她早晚會明白兩人的差距。怎能把她的告白當真呢?即使她說愛他的那一刻,他其實欣喜多於驚嚇……

  冷汗浸透他白袍,一道金光由胸口射出——「哥哥!」白莞嚇得哭了,知道兄長正承受某種咒術的折磨,不敢亂動他,最後終於想到可以找長老來救。「你忍著點,我去我白長老,我去請他們來!撐住哦!」

  雪白的身影化為一縷輕風,轉瞬間已不見。

  金光不斷擴大它的範圍,並呈圓形的包覆,圈住了白逢朗整個人,隔絕成屏障……

  千萬不要是情咒被轉移……

  不可以是朱水戀……

  她該去戀愛,轟轟烈烈愛上足以匹配她的好男人……

  她耀眼的熱情不該被情咒消滅成一攤死水……

  她的笑、她的怒、她的嗔、她的一切……

  可惡復可愛的,固執又優柔的,坦率又莽憧的……

  她說:我愛你!

  轟!

  金光狂捲成颶風,摧殘了四周的銀鈴葉隨之狂舞,天地一瞬間變色,極目望去,全是無止境的金芒,直衝九霄!

  小金狼吁了口氣,難掩得意地道:「你們看,我說行不通就是行不通的啦。以我現在三腳狼的法力,無三小路用啦。請節哀順變,我盡力了,」施法了十五分鐘,幾乎要累癱了它。

  朱水戀不滿的跳起來!

  「你一定沒盡力去做!搞不好你念的咒語都是假的,你這樣很差哦,才來人界多久,就學會神棍斂財的招式,簡直丟你列祖列宗的臉!」

  「對啊,我們又不是捧著鈔票供奉你的信徒,你學神棍給誰看啊。」季曼曼也同意。

  之前的十五分鐘,就見殷佑煞有其事的對狼王令喃喃念著沒人聽得懂的語言,不時的搖頭晃腦兩下,要不是雙眼偶爾還會張開幾次,她們幾乎要認為它趁機打瞌睡哩。

  而,沒有半點成效的結果今她們全部質疑起它到底有沒有安分的施法?會不會只是念完那個什麼『恁啊公呀麥死呀有交代……』的師公專用語來充數,騙她們不懂咒術就胡搞瞎搞一番?

  「什麼神棍?我可是堂堂的狼王子,才不要下流招式,我沒事騙你們做什麼?」小金狼喊冤。

  於悠同意道:「你們放心,剛才我確實是感應到召喚的力量。但佑佑的力氣不夠,所以沒能成功,你們別怪它。」

  「對嘛,我也有我尊貴的狼格好不好?還是悠悠瞭解我。」好感動的偎向小佳人香軟的胸懷裡。

  韓璇點頭表示理解。

  「看來只能等白先生自己同意施這種咒術才有機會成功。殷佑,你必須達成說服他的任務,取得狼王令的任務不能再拖延下去。現在已經農曆四月底,距離八月十五中秋節只剩不到四個月,更別說『星』尚未出現,還得在茫茫人海裡尋找他。」

  「我舅不會同意……」

  「他早晚要妥協。」韓璇的表情顯得冷漠。「水戀同意承受情咒,他就無須去想太多公不公平的事。事關你殷族的存亡,他必須以大局為重。這也是我四個家族堅持五百年的原因。」

  「我先警告你哪,殷佑小王子。」曼曼笑得好邪惡。「我們家韓璇對這樁持續了五百年的任務,有著毀天滅地也務必要達成的使命感,倘若在結尾的一刻,你們敢敗在私人性格的心慈手軟下,那麼在你下冥府陪父母作伴之前,韓璇絕對有辦法伺候你滿清十大酷刑,凌遲得你後悔來世上一遭。」

  「算我一份。」朱水戀陰惻惻的冷笑。

  小金狼在六道冰箭般的眼光下,覺得非常的透心涼,由腳底板一路冰到頭頂心,連忙吞嚥口水,嘿嘿直笑,很小心、很謙卑、很客氣地保證道:「我怎會置我們的任務於不顧呢?對不對?放心吧,說服我舅屈於淫威……哦不,是捨小愛、完成大愛,是大家義不容辭的使命,嘿嘿嘿……一切就……咳!交給我吧。」嗚……欺負弱小,虐待小動物。

  被金芒包覆的白逢朗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他知道狼王令被召喚出來了,因此他一點也不意外的以雙掌承接住令牌。而令牌當然也躺在他掌心,唯一的不可思議是——白若棠的影像由今牌中浮起,半透明的身影在金光的烘托下迷離而虛幻,立體得像是本人站在地面前,漆黑的秀髮微揚,像正被柔風輕輕吹拂;她碧綠的晶眸水盈盈的猶如枝頭第一技新綠,更似凝碧池裡起出的綠寶石般無與倫比……

  絕難想像這只是五百年前施咒留下的幻影,她是那麼栩栩如生、亭亭玉立在眼前……

  呈現半透明的身影證明她的虛幻,而他震動的心臆無法平復。五百年的死別……

  她是他的表妹、他第一次傾心的女子、他共同成長的玩伴朋友,代表著他某一段歲月的珍貴記憶,親情友情愛情的夾雜,讓他無法自己……更別說她早在五百年前死去。彷彿只一瞬間,聯邦瓦解,友人盡散,天地全化成殘破的碎片,世界撕去了和平的面貌,由猙獰戰亂取代……

  誰與誰都沒來得及告別……

  「哈羅,表哥。我希望當你看到這留影時,不是一千年以後,那表示你一直獨自活著,沒遇到春天。」

  白若棠的幻影輕柔訴說著,那唇畔一貫的柔婉淺笑,不因嫁人生子而失去那天真單純的笑容。

  「可我已經出來了,那表示你找到了。你一定會怪我找你麻煩吧?連狼王令這麼重要的東西也用來下咒,簡直強人所難。請你原諒我。」美麗的幻影深深鞠了個躬。

  「你說過,感情上沒有誰虧欠誰,每一對兩情相悅結合的眷侶都該被慎重的祝福,所以我從不對你說『抱歉』之類的話。但你阻止不了我們夫妻渴望你尋得真愛的念頭。我們不說遺憾,卻深切盼望你快樂幸福。所以別怪我一個,殷祈也是共犯。有機會再見時,要連他也一起罵哦。」吐了吐小舌,白若棠臉上是少見的頑皮。

  「你們夫妻真是……」白逢朗哭笑不得的低語。

  「表哥,你喜歡的女孩是什麼樣子呢?我好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一定是與你性子截然不同的人吧?你的心像波瀾不興的古井水,沒有人來撩動,你根本無法動情。」

  「是嗎?我是古井水?死板無趣得很?」他當然知道自己乏善可陳,但……古井水?似乎不治當吧?

  「我們夫妻對你下情咒,是怕你哪天就算對人動了心,也不自覺,任由緣分錯過。其實感情滋生向來沒道理可言,你以為培養一、兩百年的感情才能稱為愛情,但別忘了,我與殷祈相識第一眼,就互許終生了。愛情是最不可預期的東西,而我相信如果發生在你身上,你絕對全適應不良。畢竟那種驚濤駭浪、無所適從的感覺對我們白狼族而言太陌生、太有礙健康了,是不是?」

  他想到水戀的吻,她說愛他時又無反顧的表情……是的,那時他震驚、不信。也以迷戀做解釋,否定她的真心……他是不是傷害了她,卻以為自己做了最恰當的處理?

  白若棠仍在說著:「我們這個情咒可是與眾不同的哦。你該知道殷祈研究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咒術沒有公開。他在情咒上動了一些手腳,使得它不能被移轉。哈,你們一定想不到,若你曾經試過移轉的方式,就會發現那行不通。」

  他知道殷祈法力高強又擅長自創咒術,只是,沒想到咒術裡竟藏有這些機關……

  咦?那……若棠的意思是說,現下這狼王令之所以出現是因為情咒……解開了,而非轉移到別人身上?他對水戀……是鍾情而不自知的?

  是這樣嗎?

  「雖然狠心對你下了情咒,但我們還是保留了一些為人君主與為人父母的私心,所以只要你心動了,而對方深深愛著你,那麼一旦你們召喚糧王令,情咒就可以輕易解開,與原先我們所認知的咒術不同。要讓你去愛一個人愛到發狂是強人所難的事。我們白狼族人的性情向來溫和,沒有大悲大喜的性情,所以這個情咒很好解,因為我們還巴望著狼王令來拯救殷族呢。」

  能量似乎快要用盡,因為白若棠的幻影愈來愈談,幾乎要融入金光中,不大能看清她的表情了。

  「有個女孩正發狂的愛著你,而你也動心了。多棒的美事啊。去愛她吧,表哥,當你幸福,就會快樂,就會身心都有棲息處,不再寂寞。如果我們有機會再見,希望看到你身邊有她相伴……」

  餘音飄渺,勞蹤已去,金光散去,留下深受震撼的白逢朗對著狼王令出神,理不清心中是何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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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23 10:12:3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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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水戀每隔一小時就巡一次各房間,幾乎要望穿秋水。已經四天了,狼界再遠也不至於遠到地球以外吧?何況他們有法術可以變來變去,咻咻咻一閃,空間距離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吧?又不像他們人類還得搭乘交通工具。

  為什麼還沒有回來呢?是什麼事情耽擱了嗎?應是真如殷佑那烏鴉嘴所說的——被她嚇跑了?

  即使她真的嚇到他,他也不可能不回來的,他又不是沒責任心的人。恐怕正在想法子召喚出狼王令吧?用其它方法破解。

  呵……

  苦澀的唾液只能往肚子內吞嚥,怎知自己的感情被視作牛鬼蛇神,居然還可以用來嚇人呢。這可好,嚇得自己鍾意的男人閃回家收驚。

  原來她的愛情不值一文,她的主動是一種強人所難的滔天大罪。

  雖沒有在殷佑面前示弱,一副死不侮改的倔強樣,但每一次口水大戰下來,外表看來風光,內裡早是千瘡百孔。每一發攻向她來的炮彈都正中她的心,讓她恍然明白,平凡人不該妄想高攀天人,一旦有此居心,自以為純真的愛戀在別人眼中看來都是自私可鄙的。

  古有牛郎織女為殷鑒,今人尚不知覺悟,硬是往水、火裡跳,而她更慘,白逢朗壓根兒不愛她。

  不過沒關係!她不是古代那種受了羞辱就投井跳崖的柔弱女(反正台灣也找不到幾口古井、幾座懸崖),就算別人說她配不上,就算最後她仍是爭取不到他的心,她仍不認為自己勇敢付出有什麼錯。

  得不到他的愛,至少還有回憶。

  她小心翼翼的收藏起相處時的一言一語、他的各種表情、他的溫柔……當然,偶爾也會傻愣愣的。她用力掙取每一次與他相處的機會,是否早已知道,他根本不會對她這個凡婦俗女動心?

  沒關係的!她告訴自己,至少她努力過。總比那些愛在心底口難開,百般矯作等君愛的女人勇敢多了,也神氣多了。對!她該給自己一些掌聲的!

  啪啪啪啪……

  季曼曼一走入廚房看到的便是朱水戀猛拍手的傻樣。

  「有蚊子嗎?」她慵懶地問。

  「是呀,好大一隻。」朱水戀一頓,訕訕的放下雙手,整個頸子都垂下了。

  「犯相思也能得精神病嗎?真可怕。」她倒了杯水果茶,身於靠在餐桌邊,謹慎地看著朱水戀。

  「對啊,它甚至會傳染。你不就是個血淋淋的例子?」雖然沒鬥嘴的興致,但嘴皮子就是很神的會自己動,不費什麼力氣,從不讓最佳損友佔便宜。

  季曼曼嬌笑道:「還不錯,依然有戰鬥力,表承你還算清醒。我真伯看到你這張凶霸的臉有著不搭軌的死氣沉沉表情。你知道,那就像秦始皇扮盂姜女一樣恐怖。」

  朱水戀伸手攔截他的水果茶,仰頭一口喝光。

  「要收驚就趁早出門,少來煩我。」

  「喲!趕人啦,真沒禮貌。」戲謔的瞳眸掩不住濃濃的擔心。水戀真的很不對勁。不會是胡思亂想地把自己塞入死胡同裡了吧?

  「反正我是惡女,企圖勾引天人的惡女,妄想——」

  「我還勾引亞當吃禁果的蛇咧,幹嘛啊你!」

  「在身份的對比之下,我的真心不值錢。」朱水戀憤憤不平地道。

  季曼曼翻白眼。

  「一隻小笨狼的話居然影響你那麼多。它懂什麼?一個小鬼罷了。」

  「還有白莞……」「那個戀兄情節小純女,沒見過世面的丫頭所說的不成熟論調你也聽進去啦?你真是太丟我們新女性的臉了,虧你還被稱作『商界勁辣女」。你修理客戶的手段丟哪去了?那種狂妄的自以為是、獨我的三日堂氣勢,讓人退避三舍的潑辣……」

  「死慢吞吞,你活膩了嗎?」朱水戀阻斷她愈來愈不像樣的「歌功頌德」。

  季曼曼微笑聳肩。

  「現在不是好多了?」

  「去!」朱水戀輕啐了她一口,笑了出來。

  「好啦!振作起來吧。別忘了我們姐妹三人都支持你。事實上殷佑並不算反對,它只是想得太多,一逕的認定你們有機會相戀,最後死別於壽命的落差,令它的舅舅傷心欲絕……咦?它為什麼從來不想白逢朗或許根本不會對你動心?」這可是一大疑點哩。

  「誰知道。反正它就是不容許它寶貝舅舅有任何受傷的機會。」

  「那可好笑了。看看它對於悠那股親熱勁兒,看它以後要怎麼收拾。」

  朱水戀聞言,也笑得好幸災樂禍。

  「到時看我怎麼整死他,那頭色狼!」早看不慣它故作幼小吃於悠豆腐,可惡至極。

  季曼曼點頭道:「它肯定會死得很難看。倒是你,別理會那些閒雜人的反對,除非白逢朗明確的拒絕你,不然你永遠都有追求他的權利。這是誰也投資格阻止的。愛情不盡然必定有所結果,但不去追追著又怎有資格縮在角落舔舐傷口?要知道,自怨自艾也是要講資格的。」

  「好啦!我已振作起來了,少用你瞥腳的安慰話來激人,你不適合這種工作。」朱水戀睨她。

  「嘿!你這人——」

  「趴下!」朱水戀倏地大吼,撲倒季曼曼。

  同時,一連串的槍聲由窗四射進來,將她們原本站立的地方打成了蜂窩突如其來,恐怖分子突破旭日保全的封鎖,大舉入侵。並掃射這座依據風水起造的「殷園」,破壞意味十足,不只想傷人而已。

  「到客廳去,快點!」第二次經歷槍戰場景,朱水戀的膽子顯然磨大了些,揪著仍在嚇呆中的季曼曼匍匐移動。而韓璇很快的奔來掩護,使得她們順利移回客廳,進入安全的範圍。但危機重重未曾稍減。

  他們全認知到一件事:敵人這次是豁出去了。若搶不到令牌,至少要玉石俱焚。天啊!少了白逢朗,他們倘若可以對付完一大票殺手,又有誰能來阻止那些有法術的人入侵?

  白逢朗,你在哪裡?

  水戀身上的銀鈴咒為何會呈現黑氣?

  正在趕往人界的白逢朗胸口驀地一震,抬頭望向那代表水戀的白氣,竟發現那白氣產生了異象——而那,代表危機!

  莫非黑威找到了入侵「殷園」的方法?

  距離人界尚有五分鐘的距離,但他們的危機是刻不容緩的,往往只眨眼間,悲劇便無可挽回了,該怎麼送助力過去代他們擋到他抵達時呢?

  狼王令在他袖袋裡閃出灼熱的金光。

  是了!可以把自己的法咒施在狼王令上,而狼王令可突破空間的限制,找到擁有它的主人依附。他的法咒再加上小佑的能力……有了三分之二的狼王令,小佑原本被王令禁錮的法力可以恢復一半,應該抵擋得了黑威,即使它能力初復仍是虛弱……

  不管了。目前只剩這救急的方法。

  一串急切的咒語加諸狼王令上,只見金光一閃,令牌已然消失,相信不到五秒,就會與小佑身上的狼王令結合;而他。則盡速馳往人界,務必阻止黑威得逞。

  白光如流星劃過天際,投向心的依懲處。

  在元旭日與三名夥伴的全力守護下,殺手的數量正迅速減少中,但原本對她們而言固若金湯的「殷園」卻逐漸殘破成蜂窩狀廢墟。

  呈現八卦造型的草皮報起,所有的花卉被踐踏成春泥;每一扇門窗都被打碎,警報器震天嘎響,並不時傳來可怕的槍聲。

  「晤!」

  被子悠抱在懷中的殷佑突然呻吟了聲,接著全身劇烈的抽搐起來!

  「佑佑!」於悠驚慌的叫道。

  殷佑閉眼呻吟,強烈抽搐的身子讓於悠抱不住,最後滾到地板上,痛苦的抖動。

  「怎麼了?」季曼曼由樓梯那方爬過來鐵櫃這邊。

  「不會是黑狼壬來了吧?」朱水戀驚恐的猜測著。

  「你怎麼了?天啊!好燙呀……」於悠試著碰它,卻被那高熱逼回了手。豆大的眼淚流了出來,心疼它正受著的苦,自己卻無能為力!

  「怎麼回事?」韓璇翻滾過來,打飛了一名企圖闖進來的殺手後向道。

  「佑佑它……」

  「是金光!會不會是狼王令?」韓璇明白她們的猜測,但她則有另一種看法。「我們試試看。於悠,你別慌,一旦你慌了,就幫不了它。來,召喚看看。」

  管於悠含淚點頭,將手指放入嘴中用力咬破。

  「請你們跟著我做。我們身上有殷王的血,可以幫助它的……希望我沒猜錯。」她率先將手指點上它眉心那道疤痕。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朱水戀也照做。

  韓璇與季曼曼也跟進。當四人的血液流入殷佑的疤痕內後,一道平空而降的金光如箭矢般的射入它印堂——「快閉眼!」於悠與韓璇警覺的大吼,並別開眼避過那足以令人失明的強烈極光。

  在金光映亮整個殷園的同時,一道狂捲而來的黑煞之氣也正往它們這邊撲來「殷園」的守護力量已徹底被破壞,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止黑威的侵襲。

  「狼王令!」

  黑威狂喜大吼,黑色狂風化為一隻攫奪的巨掌,攻向金光閃耀處,並打算一舉壓斃那四個該死的護令使者——烈火劍筆直穿透那只巨掌,開劈出一條火柱。

  黑威怒吼一聲,連地撲滅附著在手上的烈火。

  「哼!沒有法力的烈火劍對付不了我!滾開!」黑色狂風化為利刃,攻向另一方的元旭日,準備以牙還牙,一舉穿透他心臟,為兒子報仇——黑色利刃被烈火劍勉力擋住,黑威冷然一笑,在勁道上施壓,將元旭日逼向牆角。全力逗弄元旭日的黑威並不知道背後的那道金光已散盡,出現的不是狼王令,而是一名七、八歲左右的俊美小男孩金髮、灰眼,眉心有一道破裂的傷口,瀏海裡有一撮漂亮的黑髮,像時下流行的挑染——他是——殷佑!

  在四雙難以置信的目光下,他沒空做說明,只是不改色狼本色,對著於悠的小嘴啄了一下:「哈羅,殷佑弟弟在此問好,請待續——」話未完,他已雙手結印,瞬間轟出金銀相間的巨大能量,筆直撞向黑成無所防備的背——「轟!」、「碰!」、「咚!」

  黑威在強勁的撞擊下飛向牆壁,並且將水泥牆撞出一個大洞繼續往外飛,直撞到十公尺處的假山造景,才在碎石四飛下止住飛勢。但原本的假山已不見,反而出現了一個窟窿——可以用來養金魚的大小。

  「他真不錯,知道我們想造個池子養金魚、種荷花。」殷佑嫩嫩的嗓音滿是笑意。

  「佑佑……?」於悠喜悅大呼。

  「你怎麼……」季曼曼仍在震撼中。

  「為什麼你會……」朱水戀心底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而韓璇則明確的說出來:「是狼王令讓你變成人的吧?」

  那麼是不是可以猜測……白逢朗身上那三分之一狼王令已經解印,而情咒……被化解了?

  殷佑自己也不甚瞭解狀況,眼見黑威似乎正在恢復戰鬥力中,他只能草率的回道:「反正狼王令又解了一枚就是了。老天啊,他還能打咧!」趕忙衝出牆洞,全力對付敵人去了。

  元旭日也飛身過去。

  「小鬼,你力量恢復了嗎?看來交給你就綽綽有餘了吧?」剛才那法力真是驚天動地。

  「才不哩,剛才那個是我舅附了咒術在令牌上,當令牌進入我身體內時,我便可借用他一部分法力。事實上全用在那一擊上了,而我自己的法力只恢復了二分之一,你沒看到我這樣子只是個娃兒嗎?能力也只有這年紀的等級,別對我抱持太多美好的幻想——閃!」並列的二人一左一右的飛開,正好躲過黑刃的撲殺。

  黑威雖經歷剛才那無所防備的重創,僅剩五成功力,但用來對付凡人以及法力尚是初級的殷佑已太足夠,照樣把他們攻得狼狽不已。

  「把狼王令交出來!」黑威專注對付小金狼,並且由他身上聞到了他夢寐以求的狼王令味道。就算要把殷佑一寸一寸撕成碎片,也要搶到令牌……

  他的王者之夢……五百年的執著……君臨天下的快意……任意穿梭各界的殊榮……

  只要有狼王令,世界全在他腳下了!

  「你別作夢了!。狼王令目前屬於我們金狼族,它會認主人,就算你搶到手,也無法使用它——」殷佑雖然閃得很狼狽,但不忘大肆嘲弄黑威的癡心妄想。

  黑威不怒反笑,陰惻惻地開口。

  「只要最後一個金狼族子民也死去,無主的狼王令就會屬於第一個得到它的人,所以——你受死吧!」

  黑風刃攻來得太快,殷佑沒把握能全身而退的閃過,只得凝聚所有力道圍出防護網抵擋那凌厲的凶氣。

  碰!

  殷佑口吐鮮血,小小身子翻滾了數十公尺,直到撞上一棵樹才停止。五臟六腑像絞成了肉泥似的,內傷太重,再也起不了身戰鬥,連開口的力氣也沒有,每張開唇便止不住血水的溢出。

  元旭日飛身阻止黑威向小金狼走近,而於悠早顧不得危險,趁韓璇一時沒注意,衝向危險區,緊緊抱住奄奄一息的殷佑,想將他抱入屋內休息。但每一個動作都帶出他更多的血流出來,嚇得她不敢再有移動他的行為,只能無助的摟住他,低位不已。

  「佑佑……佑佑……」怎麼辦才好?她該怎麼救他?

  血,給他血可以嗎?她再度咬破手指,將血滴入他印堂中……但沒用,他根本接收不了……她的血與他的血流滿了他的面孔與身子,無濟於事,無計可施「於悠,別慌,我們快帶他進去。」朱水戀奔過來,一手拉住於悠,一手抱起不知生死的殷佑,死命往屋裡沖。另一邊,韓璇加入戰局,雖不能發揮多少戰鬥力,但至少可以替元旭日爭取到短暫的喘息空間。

  「哪裡走——」黑威雙手撩起一片巨大黑波將干擾的兩人掃得老遠,反身立即丟出黑風刃,存心要一次解決三條人命——黑風刃在擊中三人之前,修地被一道銀光以米字形的劍勢化解,黑氣霎時四分五裂,仿若被爆破的玻璃,黑天暗地的結界裡瞬間像一張被撕裂的紙片,被光亮射入,並立即趕走所有黑暗。

  「逢朗……」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朱水戀看著及時擋在她身前化去危機的背影,立即虛脫得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整個人攤平在地上。

  「可惡!白逢朗,你又來壞我好事!」黑威怒吼,心知要糟,疾速出手攻向白逢朗,想趁他應接不暇時逃走。只剩下成功力不到的他,只有落敗的份,聰明人都不會逞強。

  白逢朗比黑威所預期的更快化去那勁道。他沉肅的挽起霽月弓,淡道:「為你的野心所帶給狼界的浩劫懺悔吧。」

  「不!不!你不能這麼對我!不——」黑威驚恐嘶吼,驚駭欲絕的看著那把足以摧毀千年道法、人形靈體的銀弓正對著他!

  以著他畢生所能的極速,他奔竄向天空,捲起狂烈颶風,週遭的樹都被連根拔起,讓人根本睜不開眼。

  他必須逃掉,他能逃掉!一定能!一定能……

  咻——箭矢向天空盡處發射而出,劃出一道燦亮的銀光迆邐到百里外,穿越過黑威的身體直到宇宙飄渺處……

  黑威的身子一頓,凝聚在他週遭的黑氣盡數化去,然後會直跌落地面。落地前,銀色光芒緩緩托住他,包覆住他化為黑狼的靈體,一陣咒語之後……

  「去吧。」白逢朗輕喃,讓黑色靈體飄向天空,輪迴起它重新來過的人生。

  朱水戀死盯著三分之二的狼王令,現下只差下方的那一塊,他們四個家族的護令任務就算完成……只是……白逢朗到底怎麼解開情咒的?

  在「殷園」徹底變成廢墟之後,他們一票人全移師到元旭日的另一個住所。而半個小時前,白逢朗才完成了為時六小時的治療,將殷佑的小命給救了回來,不讓他太早下地府與父母來個相見歡。

  此刻,白逢朗像是休息夠了,深深吁出一口氣,也睜開了眼。第一眼便是見到蹲在他面前的朱水戀。

  兩人靜靜的對望著。

  另外一端,所有人圍在剛甦醒的殷佑床邊,熱鬧的說話聲益加顯得這一方難得的靜謚。

  「嗨。」他開口道。

  「你……把情咒轉給其他比我更有資格的人身上了嗎?」好辛酸哀怨的口吻。

  「這怎麼說是『資格』呢?這種事……」

  「不管!告訴我是不是,以及那人是誰就好了!」她現在沒心情談那些有的沒有的啦。

  白逢朗輕輕一笑,搖頭道:「我沒有用這方法。別忘了它還有另一種解法。」

  「咚!」地一聲,朱水戀跌坐在地板上,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被抽光。不是用轉移的方法……哪就是……就是……愛上某一個野女人了!

  「那個幸運的傢伙是誰?」滿口洶湧的醋汁讓她忘了什麼叫風度,暗自磨牙起來。

  「呃?」

  「我的意思是:你的心被哪個絕代妖姬野女人給騙走了?」她咬牙道:「逢朗,你涉世未深,容易被勾引,要知道,現代的女人十之八九都是披了糖衣的黑山老妖怪,通常會將你吃干抹淨得屍骨無存,你千萬不要被騙。若你以為你正在戀愛,那肯定是錯覺!」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白逢朗那麼純善俊美的男人,若沒列管為需保護動物,早晚會被毀滅。天呀!地啊……不甘心啊!

  「是嗎?」白逢朗詫異地問。不明白她為何是這種奇怪的反應。她不相信他為她心動嗎?還是因為他拒絕過她、傷她太深,所以……?

  朱水戀急切點頭,打包票道:「對!那是一時迷惑!我保證!」

  「是不是迷惑,都該嘗試過才知道不是嗎?」

  天啊!地呀!他中蠱了!一定是。

  「OK!我陪你去約會!」順便消滅那只妖精。

  「陪……我……去?他錯愕、不信地向道。怎麼?還有別人嗎?

  她扯住他衣袖。

  「別怪我硬要當電燈炮,我得評估一下那妖……那女人對你有多少真心。咱們好朋友一場,你不會拒絕我吧?」

  「那……女人?」她是不是一直都會錯意了?

  「對呀!我得掂掂她的斤兩。」然後不是讓她死,就是讓她亡,她朱水戀保證會給那女人一個痛快。

  「水戀……」他試著發言。

  朱水戀海派的拍胸脯——「別擔心,我不會對她怎樣的。」吃她的肉、啃她的骨,如此而已,不會怎樣的啦!

  白逢期輕聲而小心地問:「你……有打自己的癖好嗎?」瞧她一臉血腥的笑。

  「嘎?啥!?」腦袋當機。他說什麼?她沒事幹嘛自己打自己?又不是瘋了。

  他笑了出來,完全肯定她真的搞錯了。老天爺……

  「姑娘,是你的愛讓我解開情咒的呀。你以為還能有誰呢?」她對他非常的緊張,有強烈的佔有慾與保護欲,那令他心口發甜,覺得快樂。

  真是個傻丫頭呀!可愛極了。

  他……他、他……他在說些什麼啊?她令他解開情咒?那就是說……他也……也愛……咳!愛她嘍?真的假的?他是中邪了還是被彗星K中了?怎麼突然愛上她?

  他發燒了嗎?

  「我沒發燒。」他無奈的看著探在他額上的手。

  他真的是白逢朗本人嗎?

  「如假包換。」他歎氣的任由她對他揉臉搓手。

  她在作夢嗎?

  「曼曼——」她突然尖叫。

  季曼曼嚇了好大一跳,走過來問:「什麼事?哎!你幹嘛——」急忙抽回險些被朱永戀咬到的玉手。「發瘋啦!死女人。」

  「快給我咬一下,我得證明這不是在作夢!」朱水戀的笑容直咧到耳後,笑出蠢兮兮的線條。

  「讓我打你一巴掌不更快!」季曼曼很大方的表示自己樂於貢獻鍋貼的心意。

  「少來」。一腳掃向季曼曼,將她逼退得老遠。她再度跳到白逢朗面前,想開口,卻突然喪失了語言能力,只能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只看著他,就足以度過下一個千年。

  「對不起,我傷過你的心。」他柔聲道。她總是熱情的付出,相較之下,他是多麼堅吝自私。

  她眼中含淚,笑容仍大大的拉出弧度,表情怪得不忍卒睹,喉中的硬塊仍哽著,讓她發不出聲音,只能用力點頭又搖頭,行為失常,相當於語無論次。

  「我是個無趣的男人,感謝你願意愛我。」他伸手將她雙掌輕輕握住,感覺到她的顫抖。其實自己也是害羞的,但牽手的感覺,很……好,很難以形容。

  這似乎是他們第一次牽手吧?

  「水戀,我喜歡你。原諒我的遲鈍,現在才發現。而我又是個無趣內斂的人,回報你的感情也許比不上你熱情的一半,但請相信我的真心是誠意十足的。這樣的我,有資格接受你的愛嗎?」他謙卑地問。

  可以!可以!大多了!多到她內心的狂喜泡泡幾乎要撐爆了她的身體。

  「你愛我……你真的愛我?我值得嗎?」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啞聲問。

  「請接受我的追求。」他笑。

  「我會比你早死,讓你傷心,你怕不怕?」她問。

  「你怎能這般肯定?也許我明天就發生意外死去——」

  她忙不迭的摀住他的嘴。

  「胡說八道!」

  白逢朗拉下她的手,並輕輕按他入懷。

  「跟我一起修道吧,延長你的壽命,讓我們求得更多廝守的時光。別急著去想死亡的問題。以現在來說,那還太遙遠。何況,我們可以約定下輩子呀。」

  「十輩子都賴定你了。」她滿足的歎口氣。「這是你第一次抱我呢。好棒!好舒服……」

  「我可以親你嗎?」他問。

  「我……」

  「幹嘛問?親下去就對了。」元旭日受不了地道。

  「白先生,你看不出來她哈很久了嗎?」曼曼也道。

  「舅,請你一定要小心你的貞操。」小金狼苦口婆心的叫道。

  「你們全部住嘴!」朱水戀大聲叫道。天曉得這些人看戲看多久了,有沒有道德呀?別人正在告白,他們湊什麼熱鬧?

  「走開,走開!」她揮手。

  「不走。」一票人賴定了要看完這場好戲。

  「你們不走是吧?好,我們走!」她轉身要拉起白逢朗逃出大門,但力道沒拿捏好,竟差點使她到栽蔥幸好白逢朗抱住她。

  眾人一陣訕笑與叫好。

  朱水戀雙頰溢滿紅潮,側過面孔想安慰白逢朗別理這些瘋子,也怕他被嚇到,不料來不及開口,芳唇便被輕吻住……

  他吻了她耶……

  四周的拍手叫好聲再也入不了他們的耳。朱水戀雙手交會在他頸後,立即投入熱吻裡……

  是個生澀的吻,但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她心滿意足的想著,更期待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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