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絕對官僚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典心]問狼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0-11-1 02:07:1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霍鷹萬萬沒想到,她人會在挽紗城。
  他在山裡尋了她一日一夜,幾乎急得發狂。寨子裡卻有人趕來告知,說她被挽紗城的人帶走了。
  他不假思索,獨自策馬奔進款紗城,一進大廳,卻見到楚狂持著劍,對著她怒吼咆哮。
  「鷹。」卿卿率先反應過來,乍見到他,心裡溢滿純然喜悅。
  他來找她了!他沒有對她置之不理!
  太過高興,她端著雞湯走近霍鷹,壓根兒忘了楚狂還站在一旁,氣得頭頂冒煙。
  霍鷹瞪著她,黑眸深幽飢渴,急著確認她安然無恙。
  她看來毫髮無傷,洗紗城非但沒有苛待她,反而待她如上賓;不但讓她換了上好衣裙,還替她燉了盅熱騰騰的雞湯。
  如今,那盅雞湯正湊到他面前。
  卿卿仰頭望著他,發現那張冷峻臉龐,看來有些憔悴。
  「剛熬的雞湯,很好喝呢,你也喝幾口。」她舀湯餵他,專挑軟嫩的雞腿子讓他吃,猜測他肯定沒好好吃飯。
  霍鷹眼睜睜地看她繞過楚狂手上的劍,若無其事的走來。他震驚過度,甚至在她餵他時,呆愣的吞了兩口。
  「好喝吧?」卿卿仰著小臉,像獻寶的小孩。
  霍鷹全身僵硬,瞇眼看著她,考慮著該惡狠狠的吻她,回退是把她按到膝上,給那粉嫩的圓臀一陣好打。
  那傢伙看卿卿的眼神,讓楚狂怒火中燒。
  「卿卿,你給我回來!」他吼道。
  「你冷靜些。」舞衣拉住怒氣騰騰的夫君,不讓他上前。
  楚狂不理會妻子,仍對著霍鷹吼叫。「你這傢伙,離我妹妹遠一些,不許碰她!」
  「妹妹?」霍鷹瞇起黑眸,低頭看著她。
  她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他在說什麼鬼?」他冷聲問道。
  小腦袋垂得更低了,幾乎要沈進雞湯裡去。
  」 你叫什麼名字?」霍鷹一咬牙,火從中來,不爽的逼問。
  卿卿嬌軀一顫,連連深呼吸,才有勇氣開口。
  「楚卿卿。」
  楚?
  銳利的黑眸住旁一掃,睨著咬牙切齒的楚狂。
  「你姓楚?」他的聲音很低、很輕柔,卻也蘊滿危險。
  小腦袋點了一下。
  「你是他的妹妹?」
  小腦袋點了兩下。
  他深吸一口氣,握緊雙拳,壓抑著怒火。
  「先前的失憶,其實是場騙局?」
  「不!」卿卿拚命搖頭,臉兒蒼白。「剛開始,我是真的忘了一切,你相信我,我」
  「別和他囉唆!」她話還沒說完,楚狂已經掙脫了老婆大人的牽制,猛然沖了過來,揮劍便砍,一心只想宰了這個山賊。
  霍鷹反應極快,翻手舉劍,也朝楚狂揮了過去。
  只聽得鏗鏗兩聲,刀劍交擊!
  「啊!」刀光劍影間,卿卿驚叫出聲。
  兩個男人眼明手怏,不願傷到她,同時伸手,想將她拉到身後護著。可這下一人一邊,一人一手,卿卿人在中間,兩人都不肯放手。
  楚狂和霍鷹一瞪眼,同時對著對方低咆。
  「放開她!」
  一人一句,詞兒可是分毫未差。
  兩人閒言一楞,再度開口,竟又是異口同聲。「你先放!」
  這下好了,誰也不肯讓誰,兩個男人隔著卿卿,怒目對峙著。下一瞬間,他們同時扔下刀劍,鐵拳對準對方,猛然揮了過去。
  兩個男人惡鬥,打得天昏地暗,一個是護妹心切,一個是奪愛心急。卿卿擋在中間,只聽見拳風呼呼作響,拳腳無眼,幾次差點打到她,兩人都及時收手。
  夾在中間,雖然沒被打到半拳,卻也不怎麼好受。一時之間,兩個男人又同時使力扯她。
  「好痛。」她低呼一聲。
  兩人同時鬆手。
  「你弄疼她了!」霍鷹大吼,避開她揮出一掌。
  」 這句話該是我說的!」見到這小子跟寶貝妹妹的親暱狀,楚狂就覺得火大。
  「唉啊,別拉了,雞湯灑了。」卿卿驚叫,手裡的瓷盅早空了。
  「沒關係,這兒還有大半盅呢!」舞衣攔不住楚狂,乾脆坐在酸技椅上喝茶,態度從容,等著兩個男人打完。
  卿卿被扯住放開、扯住放開,重複了幾次,她忍無可忍的尖叫。
  「夠了!要打是不是?打啊,朝我肚子打啊!」她站定了腳步,雙手插腰,挺在兩個大男人中間。
  真是肚子一出,誰與爭鋒啊!兩個男人立刻神色一凜,火速收腿。
  「卿卿,別這樣,你有著身孕。」楚狂連忙說道。
  「你懷孕了?」霍鷹臉色發白,整個人呆住。
  「打啊!」卿卿氣昏頭了,也不答話,挺腰就往前跳。「來啊,看是老子要打兒子,還是舅舅要打甥兒,動手啊!」她挑釁著,即便有再好的教養,也被這兩個男人氣得失去理智了。
  嬌小的女人逼近一步,兩個大男人就後退三步。
  「卿卿,你你先坐下。」楚狂怕了她,忙要她坐下。
  「對,坐下。」霍鷹臉色死白,看著她的肚子,腦袋裡一團混亂,根本無法思考,只能開口同意。
  這是兩個大男人,從入門起,頭一次達成共識。
  「不要。」她一坐下,他們又要開打了!
  背後傳來聲音。
  「卿卿,乖,先坐下。」舞衣放下杯子。「你們還愣在那裡做什麼?不會去拿椅子來嗎?」她淺笑,看著這兩個力敵千軍的男人,被小丫頭弄得手足無措。
  男人們這才回過神來,一個抱住卿卿,另一個端來椅子,把她安安穩穩的供起來。
  「來,喝雞湯。」霍鷹率先端來雞湯,目光黏在她的小腹上。他的孩子,他們的結晶
  「來,喝參茶。」老哥也湊了過來。
  兩個人又對上眼兒,霎時間空氣中又迸出點點金光,殺氣四濺。兩個大男人用目光廝殺上了。
  舞衣在一旁見了,忍不住低笑出聲,兩人同時轉頭瞪她,卻又只見她神色不動,老神在在的輕啜著茶。
  就在這時,門口又是一陣騷動。不消片刻,春步走了進來。
  「夫人、小姐,霍少爺和霍夫人到了。」她福身稟告。
  「啊,真的嗎?」卿卿連忙站起身,推開面前兩尊門神,匆忙跑了出去。
  「卿卿,別用跑的。」楚狂擔心的喊道。
  霍鷹隨之跟上,不過他一聲未吭,只是在追上卿卿時,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你!」楚狂才要再吼,卻聽到後方傳來低叫。
  「唉呀。」舞衣抱著肚子,彎下腰去,成功的吸引楚狂所有注意。
  楚狂回身,連忙扶著妻子,卻見霍鷹抱著卿卿出門時,薄唇一掀,似笑非笑。他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瞧你氣成這樣,不曉得的人,還以為嫁女兒的人是你。」舞衣輕撫著丈夫的臉龐,微微一笑。
  「你不是肚子痛嗎?」楚狂狐疑的問。
  舞衣眨了眨眼,笑得更美,拉著他的大手,輕輕擱在小腹上。「不疼,只是你兒子踢了我一腳。」
  楚狂大手放在她肚子上,瞪著那張笑靨,準備開口責備她的欺騙,可下一瞬間,她柔嫩的小腹下,還真的傳來震動。
  他全身一僵。「他動了!」
  「當然。」舞衣輕笑,拉回他的手。「你兒子正在裡頭伸腿呢!」
  他瞪著她的肚子,輕輕觸摸著。這一回,那震動輕了些,卻依然讓他感到萬分神奇。
  不覺間,他喉頭一梗,某些陌生的情緒,充塞在胸口。他抬起頭,望著心愛的妻子,只覺得眼前的她,美麗得讓他心折。
  舞衣微微一笑,輕撫著他的臉龐,輕輕吻過薄唇。
  「好了,吃飯去吧,我餓了。」
  說完,她便牽著還沒回過神來的楚狂,住飯廳而去。
  庭院深深,落櫻繽紛。
  挽紗城裡,一處一院落,院落裡處處可見庭花。這兒無論朝哪個方向看,都像是一幅畫,即便是前不久的叛軍攻陷,也無損這兒百姓的堅韌。奪回城池後,他們在極短的時間內,將挽紗城恢復舊觀。
  花榭、小橋、春流水。
  綠柳、香荷、秋飛雁。
  清晨,朝霧在湖面升起;黃昏,夕陽在山頭落下。
  美不勝收這四字,在這兒實至名歸。
  一艘小舟滑過沈紗湖的湖面,站在岸上的冷面男子劍眉一挑,腳尖一點,輕飄飄上了小舟。
  「呀!」坐在小舟中的卿卿輕呼一聲,乍見來人,小臉微微泛紅。
  「去哪?」霍鷹瞪著楚卿卿,心情躁鬱。
  前兩天小弟和後娘一到,伯後娘又錯認他是父親,他只得先行避開。誰曉得幾日下來,她卻忙東忙西,處處躲著他,好似他是什麼毒蛇猛獸。
  兩人正事沒談著,話也沒說到幾句,他倒是看了楚狂不少臭臉。
  「我只是到湖上逛逛。」大眼滴溜溜的左看右瞧,就是不敢正眼瞧他。
  「你躲我。」他點出事實。
  「沒有。」卿卿低下頭,伸手掬著清澈的湖水。
  霍鷹雙臂抱胸,瞇起雙眼。「我以為,我們還有些事沒說清楚。」
  「有嗎?」她偏頭。
  他咬牙瞪她。「沒有嗎?」
  「那你倒是說說,有什麼事要說清楚?」卿卿咬著紅唇,瞥了他一眼,委屈的低語。「是你叫我滾的。」
  霍鷹一翻白眼。「我只是要你滾出屋子,可不是要你滾下山。」
  「有差別嗎?」她皺眉,抬頭看他。
  不論是離開屋子,還是離開寨子,到底說來,他還是開口要她走。他的人雖肯讓她貼近,他的心卻拒人於千里之外。
  霍鷹緊抿著唇,一語不發的瞪她。
  船靠岸了。
  卿卿歎了一口氣,心中渺小的希望,在他的沈默中漸漸枯萎。她提起裙擺,款款上了岸,走上碼頭。
  「對了,我們是有些事情沒說清楚。」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霍鷹揚眉。
  「我還沒向你道謝過。」她勉強扯出一抹微笑,對他福了一福。「多謝霍公子搭救,小女子感激不盡。」
  那副生疏有禮的模樣,教霍鷹沒來由的火從心起。他濃眉一挑,抱子一撩,俐落的躍上岸,大踏步朝她走去。
  見他來勢洶洶,卿卿心知惹火了他,轉身便跑。
  可她哪跑得過他,才跑沒兩步,就被他逮住,那鐵條似的臂膀,緊緊的圈住她的纖腰,將她往懷裡扯。
  「放手放手唔!」
  下一瞬,他已吻住了她。
  「霍……霍鷹……」四周人來人往,卿卿羞得小臉通紅,卻用盡力氣也推不開他,好不容易發出的抗議聲,也被他悉數吞入口中。
  城民們見這景況,全都瞪大了眼,一時間騷動聲隱隱四起,卻沒人膽敢上前。
  半晌後,他炙熱的唇,才鬆開對她的封印。
  卿卿臉兒通紅,腿軟得無法站站立,只能癱軟在他懷中喘息。
  她嫣紅的粉臉,令他滿意的勾起薄唇。即使在一言語上生疏,她的反應卻是誠實的,那生澀卻熱情的吻,證明了她的心仍是他的。
  「走了,回家。」他說道,、心情稍稍好轉。
  「回家?」卿卿一愣,從他懷裡仰起小臉。「寨子嗎?」
  「不然還有哪裡。」
  她看著他,小臉上瞬間失去了表情。」 是因為我懷了身孕嗎?」
  霍鷹瞪她一眼。
  「廢話。」他的孩子,當然只能在他的保護下出生、成長。
  卿卿心頭一揪,那陣酸楚又襲上心頭。原來,他要的是孩子
  「不要,我不要回去。」 她低聲說道。
  「為什麼?」他臉色一沈,黑眸中迸出怒火。
  「因為她訂親了。」一旁突然括來楚狂的聲音,如平地驚雷。
  卿卿和霍鷹雙雙一楞,回頭看他。
  楚狂揮舞手上的家書,緩緩走了過來。「小妹,爹捎來家書,要你立刻回京城。你的親事已經說定,是皇族的五王爺,對方已上門下聘了。」
  「騙人!」卿卿小臉一白,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搶走楚狂手裡的信紙。
  「這是爹的封臘,難道還會有假?」
  見到爹爹親筆寫的信,卿卿呆住,又慌又驚的抬首,只見霍鷹冷眼看著她,俊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聽見她必須嫁給旁人,他竟然半點表示都沒有
  「我不嫁!」她脫口而出,眼眶裡蓄積淚水。
  「你不嫁五王爺,難道還想嫁給這山賊?」楚狂瞥了眼霍鷹,冷笑兩聲。
  霍鷹一僵,眼中怒火乍起。
  「怎麼樣?不服氣?我有說錯嗎?」楚狂冷眼冷語的。「你不過是個山賊,身家比得上皇家嗎?倘若卿卿真嫁給你,你照顧得了她嗎?還是要讓她每日提心吊膽,等著你搶劫回來?」
  「大哥!」卿卿急得直跺腳。
  「別急。你也看清楚些,別一心向著他。瞧這小子吭都不吭一聲,說不定根本就不要你。」楚狂睨著霍鷹,雙手環抱胸前,眼中精光四迸,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像在等待答案。
  四周岑寂。
  卿卿轉過頭去,只見霍鷹雖然臉色難看,卻真是不發一語。
  「鷹……」她怯怯的開口,突然間卻沒了自信。
  他真的不要她嗎?真的嗎?
  心痛來勢洶洶,她望著他,眼中淚花亂轉,卻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霍鷹看著她,額冒青筋,半晌後才冷著臉開口。
  「隨便你。」
  說完,他一甩袖,轉身大步離去。
  方府院落內,落花飄飄。
  一片楓葉,隨夜風吹進卿卿暫住的樓閣。
  燭火通明,她坐在床沿,摺著織廠送來的絲料衣裳,粉臉恍如玉雕,沒有表情。
  楓葉落在衣裳上,她微微一愣,想起了山寨裡那座楓葉林。
  舞衣站在一旁,神色焦慮,忙著勸說。
  「卿卿,你可想清楚了,這趟一回去,不是你想脫身就能脫身的,你當真要嫁入王府?」
  聽聞這最新發展,可把舞衣給聽傻了。她一方面氣憤楚狂的攪局,一方面連忙趕來勸說,可她勸了一晚上,卻徒勞無功。
  卿卿看似柔弱,骨子裡卻倔得很,比楚狂還要頑固。
  唉,楚狂也真是,明明對皇家沒有半分好感,為何到這關頭,偏要將自個兒妹子往皇家送去?
  「王爺是得罪不起的。」卿卿輕聲說道。
  霍鷹不要她了,那麼,她嫁給誰又有什麼差別?
  「管那什麼王爺,你懷的可是霍鷹的孩子啊!」
  些許哀傷,迸出平靜的面具,卿卿雙手一停,眸色黯淡。
  「嫂嫂,你不曉得。」
  「哪件事我不曉得了?」舞衣歎息著。「你呢,明明就是喜歡他;霍鷹呢,我看他也差不到哪兒去。」
  針刺般的疼,從胸口襲來,她閉上雙眼。
  「我是愛他,可他根本就不要我。」她低語著,想起他那冷絕的表情,心口的痛就加深幾分。
  淚都流乾了,心痛卻揮之不去。她好懷疑,自個兒會為他,這麼疼上一輩子。
  「怎麼可能?」舞衣低語著,不肯相信。
  明明記得,這幾日來,山狼總追著卿卿跑,那神態、眼神,早宣告了眾人,卿卿是只能屬於他。
  那樣的男人,該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就算卿卿許了親,只怕他用搶的,也會把她搶回懷裡,這會兒怎會說放手就放手?
  「他下午就回山寨去了。」卿卿低語著,捻起那片紅葉,將紅葉拋向窗外,讓它隨水流出府外。
  舞衣呆住,聰明的腦袋,難得的失了主意。
  「讓我回京城去吧,嫁給誰都無妨,只要嫁了人,我這一生就不會再來南方,更不會再遇見他。」她的聲音更輕,變得縹緲,每個字裡都摻雜著幽怨的歎息。
  「你別急著下主意,我來處理。」舞衣嘴上這麼說,卻又心慌意亂,不曉得該如何留住她。
  事情原本好好的啊,都因為那封突然冒出來的家書,打亂了一切,才會弄到這般田地!
  她一跺腳,想起那拿出家書、棒打鴛鴦的罪魁禍首。
  楚狂!這全是他害的!
  舞衣咬牙握拳,纖細的身影轉身出門,迅速衝回房。
  夜深人靜,嬌叱聲驚破岑寂。
  「楚狂、楚狂,起來啊你!」衝回房裡,舞衣跳上巨大的杉木床,奮力推著早已就寢的丈夫。
  才推沒兩下,堅實的手臂伸來,輕輕一扯,就將她拉回床上。
  楚狂繃著臉,不悅的看著她。「你一晚上跑哪去了?」
  一晚上等不著她回房,他已經堆了滿腹牢騷。好不容易睡著了,她竟用最惡劣的方式擾人清夢,硬是把他搖醒。
  「當然是卿卿那兒啊!」舞衣瞪大雙眸,戳著丈夫寬闊的胸膛。「你倒是說說,為什麼盡在山狼跟卿卿之間窮攪和?」她就不信,楚狂真會要卿卿嫁入皇家。
  他翻身躺回床上,看著頭頂的雕樑絲幔,薄唇上染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笑。
  「我只是激激他,誰曉得那刁民竟是禁不起激的。」他嘴角的那抹笑,加深了些許。
  「別刁民、刁民的叫,卿卿懷的可是他的孩子。」 舞衣想起身,腰卻被他攬著,無力起身。「你讓卿卿帶著身孕嫁到王府,要是事跡敗露,那可是罪及斬首的!」軟的不行,她索性搬出刑罰當理由。
  豈料,楚狂毫無反應,掩嘴打了個呵欠,睨了小妻子一眼。
  「被殺頭的是卿卿,又不是你,你擔心什麼?」他淡淡說道。
  「楚狂!」舞衣氣極,張開唇兒準備開罵。
  可紅唇張了一半,卻又立即收住。
  她瞇起眼睛,瞪著丈夫。他已經閉上眼,準備再回夢裡,跟周公對弈去。
  有問題!楚狂表現得這麼冷靜,肯定是在進行著她不知道的詭計。否則,他怎會眼睜睜看著卿卿攬上殺身之禍?
  她把小腦袋擱回他胸膛上,眼兒眨啊眨,順著他的話回答。「說的也是,反正被砍頭的又不是我。」
  「乖。」楚狂唇角微揚,輕吻她帶著淡淡花香的黑髮。
  半晌後,她忍不住,低聲開口。
  「楚狂。」
  「嗯?」
  「那封信是誰寫的?」
  他在黑暗中微笑,讚許她的慧黠。
  「秦不換。」
  夜深沈,九山十八澗裡,黑山闈黯、白川洶湧。
  月下,山寨聳立向天的圓木方尖,看來如同森森利牙。
  「誰?」驚見一名黑影在寨門外的林子中鬼鬼祟祟,站崗哨的王二麻子彎弓抽箭,出聲喝問。「哪裡來的狗扒子,快報上名來!」
  「等等、等等,別射」林葉後,走出一名男孩,他高舉雙手,站到了燈光下,喊道:「是我。」
  「小少爺?」王二麻子看清了來人,一楞。「你怎會在這兒?你不是下山了嗎?」
  「我……」霍擎神情有些彆扭,不自在的說。「我來找……我哥的。」
  聽到這句話,王二麻子差點沒從崗哨上給摔了下來,不禁脫口道:「可你不是」
  小少爺不是一向不肯喚寨主哥哥的嗎?
  霍擎聞言,萬分尷尬,忙打斷他。「快讓我進去,我有急事和他說。」
  「你等等,」 王二麻子聽了,連忙和崗哨底下的看門人打了聲招呼。
  不一會兒,山寨大門旁,突然打開了一道小門,小門裡伸出了長竹橋,架上了山溝。
  霍擎上了竹橋,兩、三下就過了山溝,進到小門裡。
  寨子裡的人見他回到山寨來,臉上都難掩驚訝。
  他刻意忽視眾人的目光,匆匆跑過廣場,直直走向燈火通明的議事廳堂。
  進了大屋,他一見到霍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有些消褪。
  霍擎一進門,霍鷹便看見了他,見小弟找來,他有些微訝,一挑眉,仍是交代一旁的蔣老二道:「照我所說的去做,有問題嗎?」
  「沒有。」蔣老二露齒一笑,領命而去。
  「我有事和你說。」霍擎見機不可失,連忙開口。
  霍鷹看著他堅決的眼神,發現他有了些改變。跟著,他才察覺小弟的眼神中,少了以往每回見到他時的那種怨恨。
  「寨主」」旁等著要領命的狗仔七有些等不及,忍不住開口。
  霍鷹一揮手阻止他,兩眼仍看著霍擎。
  好半晌,他才轉過頭,交代狗仔七道:「你帶著其他人,到十里坡,負責阻斷追趕的人。」
  「是,知道了。」狗仔七一點頭,忙帶著品下子弟兵出了議事廳。
  一等人都出了大廳,霍鷹才又重新看向一臉嚴肅的霍擎。
  「找我什麼事?」他面無表情的問。
  霍擎深吸了口氣,試著想開口,可又不知從何說起。
  霍鷹也不催他,只是等著。
  好半晌,在張了好幾次嘴又合上之後,霍擎才終於發出了聲。「我……呃… …娘她說……」他咬了咬唇,皺著眉、低著頭,再試了一遍道:「娘她下山後,情況好了很多,昨天……城主夫人找我去徹夜長談……」
  說到這裡,他不知為何打了個寒顫。
  城主夫人?!方舞衣嗎?
  霍鷹唇角微揚,猜測那番長談,鐵定真的很長、很長。
  「總之,那個……」霍擎再度鼓起勇氣,抬首看他。「我想……我應該來和你道歉。」
  霍鷹看著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在出門經過他身旁時,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瓜,就像小時候他常常做的那樣。
  知道哥哥不怪他,霍擎鬆了口氣的同時,只覺得喉頭一梗,眼眶有些濕潤。
  發現自己快要哭出來了,霍擎忙用力眨了兩下眼,眨去淚光,跟著他想起另一件事,忙回身追了出來。
  「哥,還有件事,問兒」他一頓,改口道:「我是說卿卿,她要啟程回京裡了!」
  霍鷹沒有回頭,只開口道:「我知道。」
  見他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霍擎急急跟了上來,再道:「城主夫人說,天一亮卿卿會走東門出城!」
  霍鷹還是沒有回頭,只直直往廣場上走,嘴裡還是那」句:「我知道。」
  「你不去追嗎?」霍擎焦急的問。
  霍鷹在這時翻身上了馬,動作乾淨俐落,他從馬上高高俯看著小弟,嘴角微微一揚。「我是山狼,我不追,只搶!」
  霍擎一呆,這時才發現他們來到了廣場中央,而霍鷹身後,站滿了整齊劃一早已整裝備戰好的山寨弟兄們。
  「開門,放橋!」他一聲長嘯,長髮在風中飛揚。
  山賊們隨著頭頭舉槍對月長嘯,聲動九天!
  門橋砰然落下的同時,霍鷹一提馬韁,他胯下良駒像是感受到主人的戰意,人立而起,長嘶急嗚,跟著它馬蹄一落地,便帶頭衝了出去。
  一時間,蹄聲震動大地,揚起漫天塵沙。
  霍擎看得目瞪口呆,突然間,覺得他大哥好帥!
  狼來了!
  蹄聲雜聲中,一句狼來了,語驚四座。
  坐在轎中的卿卿,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覺得轎子一陣搖晃,便砰然落地。
  -.僕~~- 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她掀起轎簾,往外看去,只看見轎夫竟然丟下她四下逃竄,嘴裡還喊著:「狼來了、狼來了」
  什麼狼?哪來的狼?
  卿卿驚慌的瞪大了眼,狼沒看到一隻,倒是見著了攻擊護送她的士兵的盜匪。
  不過,咦,那人怎麼有點眼熟啊?
  瞧著那勢如破竹,一路上過關斬將的一人一馬,卿卿兩眼越瞪越大。下一瞬,他已來到了她面前,長臂一伸,大手一撈,就將她給撈上了馬。
  「霍鷹?」卿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傻傻的看著他。
  「坐好,別掉下去。」給了那不知死活衝上前來的守衛一記刀背,他皺眉要她抱緊自己。
  「你在這裡做啥?」卿卿仍然無法反應,還是傻傻的。
  「低頭。」他輕喝,護住她的小腦袋,反手再用刀背打落另一名衝上來的護衛,回道:「帶你回家。」
  「可……你不是不要我嗎?」她輕咬下唇,一顆心微微發疼。
  「我沒說。」他瞪她一眼,抬腳再踢落另一名馬上的護衛。
  「你說隨便我啊!」卿卿皺眉,搞不懂這男人究竟在想什麼,明明不要她的,現在又來搶。
  他聞言重重哼了一聲。「你想嫁人是你的事,我想搶人也是我的事!」
  卿卿呆了一呆,半點不懂他的思路是怎麼轉的。
  看著他的俊臉,她抱著希望問:「那……你是……愛我嘍?」
  他聞言一震,差點被人砍了一刀。
  「小心!」卿卿輕呼一聲,連忙伸手去擋。
  霍鷹被她嚇出了一身冷汗,緊急將她的手拉了回來,順便一拳接下那不長眼的笨蛋,回頭對著她就是一陣好罵。「你搞什麼?」
  「我怕你被砍到啊!」她被罵得冤枉,不覺垂淚。
  「救我,就憑你!」他火大的罵道。「再敢亂伸手,我就把你給丟下去!」
  「下去就下去!」卿卿一撇嘴,賭氣就要下馬。
  「楚卿卿」他低吼,怕她掉下去被馬蹄踏到,霍鷹被她嚇得緊急拉韁停馬。
  一旁兩方人馬見狀全傻了眼,這場仗嘛,本來就只是打假的,大家你一刀、我一槍,雖然是鏗鏗作響,不過全是作作樣子而已,現在這邊山狼停了下來,其他人也不好攻上去。
  於是,挽紗城的人馬和山狼的人馬們,這邊你看看我、那邊我看看你,乾脆繼續你砍一刀、我刺一槍的作假下去,所有人全裝作沒看到戰場中那一對爭執的男女,可偏偏又忍不住拉長了耳,偷聽情況。
  這下大夥兒的心全不在對陣上,搞到後來連刀劍交擊聲都沒了,每個人手中的武器全都只是在空中揮舞,而且動作慢得活像在打太極一樣。
  「放開我!!反正你又不要我!放我下去,我要回家!」卿卿要跳下馬卻被他攔腰扣住,氣極敗壞的握起小拳頭捶打他。
  「我又沒說過不要你!」霍鷹任她捶打,火大的罵道。「我沒事搶個不要的東西做什麼?」
  「你才不是要我,你只是因為我懷孕了。」她氣得哭了出來,嗚咽著說。
  「我不是!」他額冒青筋,不爽的吼道。
  「你就是!」卿卿生氣的道,淚流滿面。
  「不准哭!」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他心慌意亂,可是天生不善安慰,脫口一句就是命令。
  「我偏要哭!」卿卿氣得衝回去,還用力將眼淚擦到他衣衫上。
  「你哭得醜死了!」他粗魯的道。
  「嗚哇」她聽得更加傷心,埋頭在他懷裡,又用力捶了他好幾下。
  「愛哭鬼……」他沒好氣的翻了個《口眼,大手卻笨拙地拍撫著她的背。「別哭了……」
  看著戰場中央這一對,雙方人馬紛紛放下了早已沒在揮動的刀劍。
  「喂,我說城裡的,聽說你們造水車的技巧挺不錯的。」
  「喂,我說山裡的,聽說你們養馬的技術也挺不錯的。」
  「我看咱們不久大概就要辦喜事了,大家有機會切磋、切磋如何?」
  「好啊!咱們城主早就想請教你們關於養馬的技術了。」
  「好說、好說,你們城裡的桂花酒也是名冠天下啊!」
  「是啊、是啊,聽說你們釀的酒也是天下一絕。」
  「謙讓、謙讓,抱歉,剛剛不小心砍了你一刀。」
  「不不不,是我不對,方才先重重踹了你一腳。」
  日頭爬過山巔,金芒四射,就見方纔還在對陣的兩方,此刻紛紛勾肩搭背,稱兄道弟起來。
  於是,就這樣,開始了另一個美好的一天。
  
  
(全書完)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10-11-1 02:08:02 |只看該作者
後記   典心

  夏天到了。
  夏天真的到了。
  當我親愛的娘親,將電費帳單扔到阿心仔臉上,用最甜蜜的口吻,要我自個兒付電費時,夏季的存在感,瞬間強烈得讓我想哭。
  母命難為,阿心仔咬著電費帳單,含淚游回電腦前柯稿,深怕付不起電費,被政府給斷電。要知道,夏天夜裡的溫度,熱得可以烤魚,要是沒了冷氣,我大概會從「沙西米」被烤威魚乾。
  這本」 問狼君」 ,寫的是楚卿卿服霍應,故事是發生在」 馴漢記」 下集的時候。大概是先前寫」 馴漢記」 時,習慣鋪大格局,這一本的故事差點也寫成上下集。
  啊,親愛的編編,你怎麼在發抖呢?我只是就差一點,沒有真的寫成上下集啊,乖,擦擦眼淚,不哭不哭喔!
  再下一本故事,也是古代故事,寫的是俊美軍師秦不換,書名是」 月兒圓」 我很喜歡這個書名喔,在下一本書裡,再服你們說說書名的典故。然後,」 月兒圓」 結束後,就將開始另一個新系列。
  目前腦袋裡有現代、古代兩套系列,我陷入苦惱,老是在想著該讓哪一套先上場,各位要不要來點意見呢?
  對了,在」 馴漢記」 裡有提到,要來辦個活動。那時候寫得昏頭了,忘記交代細節,有興趣的讀者們請看過來唷!
  請猜猜,挽紗城的原身是哪裡,猜出的請者,請寫明信片給阿心仔,我會抽出五個名額,各送簽名的」 馴漢記」 一套。活動時間,到下本」 月兒圓」 上市日為止,得獎名單會公佈在新系列的第一本上。
  讓我偷偷的告訴各位,加杲真想抽獎,記得去看」 馴漢記」 ,在那部書裡,挽紗城提得較為詳細,大夥兒也比較好猜些。
  這個夏季,讀者們都在做啥?對阿心仔來說,暑假可有個不可缺席的重頭戲美食展。
  每年夏天,台北都會舉行美食展,打從學生時期,我就每期報到,展出的時間,只差沒駐紮在會場外頭。每天到場,盯著美食,口水狂流的結果,造成胖鯨魚差點脫水。
  這次展覽,主題是麵食。
  現場有人表演拉麵技巧。這類拉麵又叫杜面、摔面、神面、風面,是中國四大麵食之一,師傅動手拉麵的時候,現場面料到處飛,他拉的動作很流暢漂亮,但我跟朋友躲得很遠。
  另外,還看見了貓耳朵、刀削面等等,被日本美食漫畫形容得出神入化的食物。比較特別的是「涼皮」,台灣並不常見。
  阿心仔的好友們一致同意,涼皮倒是很像較薄的板條,差別在於,涼皮是用涼拌的方式來吃。
  提到麵食,絕少不了餃子。此次的餃子種類繁多,除了」 中華一番」 裡,小富家的升龍使,其他的餃子大概都上了展覽會場了。
  當學生的時候,田為貪吃,曾經跟著學校裡的美食研究社去吃「餃子宴」,那是飯店招待,兩天一夜的行程,參加者可體驗陝北的菜餚,「餃子宴」是重頭戲。
  師傅們的功夫其是驚人,將近二十道的餃子,外表沒半道重複。四喜餃子、鴛鴦魚餃子、鮮貝一字餃子、豆沙刺蜻餃子、白菜花餃子、菜花餃子等等,以清蒸為主,但也有菊花湯餃子。
  端上桌的餃子,有捏成金魚的、鴛鴦的、繡球的,甚至還有企鵝的。
  阿心仔拚命的吃啊吃,跟著同桌夥伴,努力把餃子吃完。當晚回房後,不消多久,呻吟聲四起。
  我們都忘記了,餃子很不好消化呢!
  然後,經過一夜折騰,可怕的試煉還在等著我們。
  你們知道早餐是吃什麼嗎?
  餃子!
  飯店居然拿水餃當我們的早餐,所有學員,走到餐廳,全都臉色一青,迅速奔回房裡,躺平休息。
  知道了吧?再好吃的東西,吃久也會膩呢!
  這次美食展,有種小吃很有趣,大夥兒肯定都吃過,卻不知道它來歷不小。
  」 禮記。內則」 篇記:「淳熬、煎酸,加於陸稻上。沃之以膏,日淳熬。」很拗口的一段話吧,翻譯成白話文是,煎好肉醬,蓋於米飯上,並饒上豬油與飯拌勻吃。
  猜出來了吧?這是油肉及呢!
  下次吃油肉飯時,記得膜拜一下,感懷它存在那麼久,填飽那麼多人的胃。
  另外,每次參加美食展,心裡總是有默默的惘悵。記得第一次購買門票時,我真的以為,當我把鈔票交給售票小姐時,除了門票外,小姐會實給我筷子與紙盤,哪裡知道付出鈔票後,門票是拿到了,但筷子與紙盤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疊精美簡介。
  嗚嗚,栽要簡介做什麼?這又不能吃!
  原來,美食展並非我夢想中的試吃大會,進了程頭,只能對那一盤盤好菜行注目禮,壓根兒不能動。
  每一年,隨行的朋友都必須拉住我,避免饞蟲沖腦的阿心仔失去理智,撲向那些美食你們不覺得這是一項酷刑嗎?菜是給人吃的啊,當我的眼睛享受過它的美麗後,我的舌頭會更渴望進一步瞭解它。麻煩哪個人去跟主辦單位就一聲,在參觀區旁,記得開上幾桌,讓我們解解饞。
  記得曾經有一次,跟著長輩們去某間四川餐館用餐。
  第一盤端上來的,是色彩鮮艷的冷盤,用各色蔬菜排出白鶴流雲。阿心仔跟朋友拿著筷子進攻,吃掉白鶴、吞掉流雲,只差沒挾起襯底的芥蘭啃食。
  幾分鐘後,美麗的女服務生走來,對著我們微笑。
  「小姐,這是看盤。」
  「啊?」
  「看盤。」她重複,加重第一個字的語音。
  啊!
  我們懂了,只是白鵪已經下了肚,流雲也飄緲無蹤。嗚嗚,師傅,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要吃掉你的看盤的!
  好啦,閒話說到這裡為止,咱們下本書再見嘍,咕得白。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6-11 02:45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