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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方凌]淘氣小惡女(淘氣宣言3)[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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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0:47:48 |正序瀏覽 | x 1
淘氣小惡女【淘氣宣言3】作者:方凌

這個女人是不要命了喔!
瞧見她一副拿著槍,奮勇「衝鋒陷陣」擒賊的模樣,讓他火冒三丈,沖去扛人--
難道他們倆每次都得在這么熱烈的情況下見面嗎?
不是「唇來嘴去」就是「手來腳去」,
場面是令人血脈僨張、激動不已,
老是讓人看了激情LIVE秀還忘了收錢!
而這回竟還給他SNG現場連線,全省大放送!
哼!她是不是精力太過充沛了,他來想辦法讓她好好消化消化,而最能及速消耗體力的地方當然是--房間裡囉!
地點佳、夠隱密,還有……很方便……「運動」!
嘿嘿!她既然愛當保母嘛,
那他也不介意讓她當他的專屬保母,
好好地「照顧」他「小弟弟」的「需要」吧,
這樣大概就夠她消耗過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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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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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0:55:47
  尾聲

  「啊--啊----」

  黃小芸汗水夾雜著淚水濕透了全身,她掙扎地尖叫哭喊,在一旁的喬冥正也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心焦如焚地緊握住愛妻的小手,跟著大吼大叫。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就快要在這手術臺上誕生了。

  醫生和護士們分別站在床尾和床邊,只聽見醫生從床尾傳來命令。

  「再用力一次,加油!一、二、三----」

  「啊--啊----嗚……老公--好痛哦----」

  喬冥正每次只要黃小芸一掙扎尖叫,他就會不由自主地跟著吼叫。他急喘著氣,努力安撫老婆的情緒,濕透的大手撫著小芸的額頭,他緊張地說著,「乖,愛,我知道。呼吸,來----呼呼、呼----」

  兩夫妻就這樣在產房裡扯開喉嚨尖叫狂吼,吵得人不能清靜安心。

  「嘖----」

  坐在產房另一頭手術臺旁的喬冥威皺起眉,嘖嘖出聲的看著大哥兩夫妻失控的吼叫,他有些不屑地輕語。

  「生個孩子而已,叫那麽大聲,真丟臉!」

  「呼--------對呀!你一定不會像----呼----大哥那樣沒氣質的----呼----呼----大吼大叫!呼----」

  坐躺在病床上的徐曉閔,抱著碩大的肚子,一邊吐氣,一邊回答。

  她的陣痛愈來愈密集了,護士在十分鐘前將她推進產房,陣痛就開始一次比一次快,一次也比一次痛了。

  喬冥威轉身見她額上滿是汗水,心疼的替她擦去,她勇敢地朝他展開一個笑容。

  他讚賞地笑了,握著她的大手一緊,愛意在眼眉中完全顯露。

  「嗯----我一定吭也不吭一聲。你也是,你會很勇敢的,媽媽。」

  「呵----呼----呵----當然!呼----我是警官耶!我----呼、呼----我當然----呼----叫也不叫----那會、有辱警----呼----員警的威、威風的----」

  她最後一個「的」幾乎是咬牙迸出的,喬冥威開始有些擔憂的凝視著她,擔心孩子會讓她吃太多苦。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跟大哥他們的、在同一天要出生了。

  這是他們盼了二年才盼到的。

  興奮、緊張、期待和不安的情緒多少都有一些,但是還不至於像冥正他們夫妻倆那麽失控。

  「愛,沒關係,真的很痛就叫出來吧!」

  喬冥威愛憐她的忍耐,手再次替她拭去又冒出來的汗水。

  他忍不住傾身啄吻了下徐曉閔顫抖的唇。

  「啊--喬先生--!剛消毒過了,你不能親喬太太啦!」一旁的護士蹙著眉訓斥他們。

  喬家這兩對夫妻怎麽老愛親來親去的。

  一年半前,喬冥皇那對也是,都要臨盆了,嘴還黏來黏去的,而且都特別吵!希望喬冥威這對真能安靜一點。

  被護士這麽一訓,徐曉閔紅燙了臉,喬冥威則是眉頭一挑,反身更用力的吻了她一次,把護士氣得直跳腳,他卻咧嘴大笑,氣死人的說道。

  「反正都要再消毒一次,不親白不親。親夠了,再生。」

  「哈--呼呼呼--呃!?老、老公--」徐曉閔本來愉快的笑臉突然一變,臉色慘白得啞呼出聲。

  「什、什麼事?」喬冥威也開始緊張了。

  另一頭的喬冥正和黃小芸則在醫生的指令下,一聲比一聲叫得更響亮,當嬰兒的哭聲加入時,他們則吼到令人耳膜快穿破了。

  徐曉閔緊抓住喬冥威的衣襟,努力微笑,氣息短促地宣佈。

  「我、呼--我要生了。呼--咦----」

  「啊?啊--她要生了!醫生--啊----」

  才剛覺得耳朵可以安靜下來的醫生,沒想到才十秒鐘過去,另一邊待產的喬冥威這對,也扯開喉嚨大吼出聲。

  「好吵。」他認命又忍不住碎碎念的消毒過後,朝他們走去。

  十分鐘之後,另一個嬰兒的哭聲加入了這恐怖的尖叫聲中。

  待在產房門外的喬家成員們,各個面面相覷卻不敢多言,因為他們也是這樣過來的。

  喬冥皇和丹•貝斯堤都同時給了老婆一個親吻。

  「哈--沒想到大哥的吼聲這麽響亮。」喬泠打趣地笑言,「二哥也不差。」

  「是啊,難怪小芸和曉閔叫得那麼慘,那真的好痛。」路筱妍想到當時自己的生產過程,驚嚇地哆嗦一下。

  喬冥皇見狀,馬上將她圈抱得更緊,吻吻她的太陽穴,輕柔安撫道:「別怕,我們有安安就足夠了,我不打算讓你再生的,愛。」安安現在一歲半,是喬家的開心果。

  「啊?我還要生一個啦!」她也想要一個女兒。

  喬泠看著小哥夫妻倆的爭論覺得好笑,她笑看了眼老公,得意的跟丹說:「哈----還是我們生雙胞胎的厲害。」

  丹•貝斯堤疼愛的輕輕夾了下她得意而仰起的鼻尖,深情摯愛表現無遺。

  孩子們今年二歲多了,可愛得令每個人疼愛有加。

  王娣和喬禹震兩老相視搖頭一笑,又盯住產房的門。

  那房門終於被打開了。

  先走出來的是一直猛搖頭的醫生,王娣等人一上前,他就開始大吐苦水。

  「天啊,你們這家人是遺傳還是怎樣?生個孩子,鬼吼鬼叫的,一對叫得比一對大聲!沒見過這麽愛吼叫的一家人。母子均平安啦!叫得那麽有力,不平安也很難。喝----有夠吵的!」

  大夥瞠目結舌的不敢發表任何意見,任由醫生埋怨半天,看醫生掏著耳朵走遠的背影,大夥莫不冷汗直流,有夠尷尬的。

  產房的門再次被打開,這次出來的是滿身大汗的冥正和冥威。

  「呵----是兒子。」冥正虛弱沙啞的開口。

  「我----我的也是。」冥威也好不到哪去的嘎聲道。

  兩個新爸爸相視一望,然後愁眉苦臉的同時開口。

  「我要女兒----」

  「我要女兒----」

  「碰--碰----」

  兩個大男人相繼昏倒了。

  他們幸運的倒在有經驗的丹和冥皇早就伸出去的手中,安穩地昏過去。

  唉----這可能也是遺傳吧!

  ——全書完——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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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0:55:26
 第10章

  「咻----」

  當長鞭打上早已紅痕斑斑的背時,灼熱的劇痛久久不退。

  喬冥威吭也不吭,咬牙忍下每一次的鞭打痛楚,腳跪彎了就再站起來。挑釁地看著稍早拿遙控器的男人----項軍傑臉上邪冷的微笑。

  「嘖嘖----」項軍傑挑了挑眉頭,淺笑更添冷意,眼神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喬冥威的背後,再次受到鞭刑。

  他閉上眼,咬牙承受,汗水佈滿他的全身。

  「哎,這麽強硬呀!難怪能讓徐曉閔那固執的小丫頭心甘情願地上你的床,對你死心塌地的。」

  喬冥威揚頭冷峻地看著項軍傑,心裡全是他與曉閔之間關係的疑惑。他被綁住的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泛白。

  「你這麽『隆重』地邀請我來,還如此『伺候』我,只是為了想傷害她嗎?需要這麽費神嗎?丟了我這條命,她仍會逮捕你到案的。」

  「呵呵----這麽有自信她能追到我?她肯定料想不到我就是她的頭號目標:『天使教父』是也。」項軍傑張開雙手,掌心朝上,得意淺笑地介紹自己。

  「為什麽不來問我?」

  一個不該出現在這的聲音,冷然地在這間貨櫃倉庫裡回繞。

  項軍傑轉身看向那熟悉的美麗容顏,形單影隻的獨自走近。他的下屬全舉槍瞄準她。項軍傑斯文的俊容有了一絲異樣的微笑。

  徐曉閔一身黑色裝扮,長髮.如往常地編辮在後。她兩手各握了一把四四連發手槍,毫無畏懼地停在離項軍傑二十公尺的位置。

  喬冥威壓抑著滿腔的怒火,焦慮恐懼地瞅著徐曉閔。

  徐曉閔沒有正眼看向他,臉上全是肅靜的冷然。大眼裡沒了熱情只有空洞的冰寒駭人。

  「哇哦--美人來救英雄啦!」項軍傑的嘲諷讓二十幾個下屬哼笑哄然。

  「不過,你不太聽話耶,竟然只有你一個人來,太看輕我了吧!?少說也該派百名只會發抖的持槍員警跪在門口擺個場面呀!」

  她笑了,卻沒有讓笑意達到她那對漂亮的大眼睛。

  「項軍傑,三十一歲,一米八,六十九公斤。擁有化學及電腦程式雙博士學位,犯罪心理學碩士。正式的身分是大學教授,非正式的則是亞洲第一大軍火販買頭子,人稱『天使教父』,如何?」徐曉閔像背書似地一一陳述他的基本資料。

  項軍傑冰冷的眸子裡,閃動著一簇簇火花,嘴角仍淺笑著。

  「你是不是漏了什麽?」他抬高下巴,眼神盯視著她。「我同時是教會你搏擊和替你刺青的男人。十年前,我們有過最美好的三天。」

  「它消失了。對你是美好,對我則是醜惡的記憶,我將它磨平了,就像我把過去遺忘一樣。」她平靜地開口。

  「呵----真不錯。那個當年在公園裡淋著大雨哭泣的小女孩,如今竟成了與我對峙的強悍女警官。啊----果真是世事難料。」項軍傑一手捂住胸口,歎息地笑著感慨。

  他搖搖頭,走到喬冥威面前。冥威雙眼滿是恨意怒火的看著他伸出手,抓住他的下巴,向徐曉閔冷聲道:「他還在我手中!你能做什麽----哦,不不不----或者我該問,你敢做什麽?」

  項軍傑用力甩開喬冥威的下巴,一拳揮過去。喬冥威張著眼,嘴角流著血絲,憤恨地冷瞪著項軍傑,哼也不哼地承受下來。

  項軍傑拍拍他的臉冷笑出聲。「嘖嘖嘖--你的男人還真夠倔強!」

  徐曉閔心顫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冷然舉步朝他們走來。她敏銳的聽見背後有一個微弱的槍上膛扣板機的聲音。她沒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看,只是舉起手,朝後開槍射擊,眼睛沒有片刻離開項軍傑。

  「啊----媽的!」她背後哀聲大叫。更多的上膛槍口對準了她。

  「我最不能忍受有人威脅我。教父,你最好記住這一點。」徐曉閔似耳語般地呢喃著。可是,話裡的威脅卻令人不敢掉以輕心。

  項軍傑臉上多了份佩服的欣賞。喬冥威則管目欲裂地瞪著她下一個更不要命的舉動。

  徐曉閔佇立在離他們二公尺前,高舉雙手到肩,甩掉了手裡的手槍。兩把手槍落地,在地面上打轉,然後停止。

  「你所教的,那麽就今天驗收吧。」她雙手握成拳,擺出了架勢輕聲開口。

  「曉閔--」喬冥威發怒的咆哮。

  「呵呵呵----真有趣呀!」項軍傑脫掉了外套甩開,將身上的武器全數拋開。他同樣擺出對打的握拳架勢,強而有力的聲音傳放出去,在倉庫的每個角落繞著----

  「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有任何動作。聽到了沒!?」

  他的命令是對著二十幾名手下說的,上膛的槍陸續解開放下,直到安靜又回到倉庫。

  「來吧!今天咱們就當做個了斷。」項軍傑說著。

  一時之間,偌大的倉庫裡,全是徐曉閔和項軍傑過招對打的聲音,和喬冥威想掙脫綁束的低咒。

  喬冥威眼睜睜地看著徐曉閔單打獨鬥的身影,氣惱自己的束手無策。他的雙手手腕都磨破皮流血了,他也不在乎,只是怒焰更烈地看著他們。

  項軍傑一個毫不憐惜的劈掌打中了徐曉閔的背,她腳步一個不穩,吐出了血水。

  她穩住自己,才一回頭項軍傑的攻勢又旋即跟來,她彎身閃掉一招,撐著自己一個大掃腿,成功地將項軍傑撂倒在地,徐曉閔站了起來,跳動著腳步等著。

  「站起來!」

  項軍傑兩手反撐在地,輕鬆地躍起。他轉動著頸間,笑得更加邪魅。「身手不錯嘛!這樣打起來才過癮。」

  他們再次同時出招,她找到空隙,弓起右手肘,向上猛力撞擊項軍傑的下巴,他吃痛的仰著頭。徐曉閔乘勝追擊一個跳躍踢上他的胸口,再給了一個旋轉左踢,招招將他擊潰。

  項軍傑一米八的身軀飛過十尺,落在一堆紙箱裡頭。他的眼、鼻和肋骨皆受傷斷裂了。他兩手靠在兩側的紙箱低笑了起來,一時之間似乎找不到力氣站起來。

  徐曉閔忍著手腳和背上的疼痛,喘氣吁吁地看著項軍傑。四周再次響起扣板機的聲音,一顆子彈朝她飛來。

  她閃身,抓住自己的兩把手槍,飛身開槍打掉了瞄準她的子彈和開槍的人。

  「不准動!」

  倉庫門大開,四、五十名穿防彈衣的霹靂小組人員持槍進入。片刻中,倉庫內立即槍聲四起。

  徐曉閔害怕流彈會傷了手無寸鐵的喬冥威,她冒著危險先射斷了綁住他雙手的繩子。喬冥威無力地落到地上,她快步沖上前,吃力地將他移到躲藏的地方。

  喬冥威傷得不輕,她顫抖喘息地伸手想撫摸他的傷,淚水卻不能控制的落下。

  「他……」徐曉閔眼中燃起怒火,她放開他,舉起槍便要轉身出去。

  喬冥威及時拉住了她。「曉閔,為了我,保護你自己,好嗎?」

  她看著他,忍不住傾身吻了他腫裂的唇,退了開來。

  「好。」

  他放手讓她走,心痛地偏過頭。

  徐曉閔閃入槍戰之中,眼角看見項軍傑被他一名手下扶起,欲朝倉庫另一側逃出去。她在槍林彈雨中,飛身沖過去。一槍打中了扶著項軍傑的那人的一腳。他跪了下去,項軍傑也倒在地上,狼狽地摔在牆角。徐曉閔很快地撂倒那名手下,警方也在同時攻堅成功。

  項軍傑臉上的那抹冷笑一直沒有消失,他眼神複雜的看著她。

  徐曉閔憤恨難忍。一手轉動了彈孔,扣著板機的聲音在倉庫裡響起。

  她舉槍抵在項軍傑的眉心,憤怒席捲了她,她冷冽地開口:「你竟敢這樣對他!我最恨有人威脅我,你還是沒記住這句話。你傷了我的人,我就傷害你,加倍的!」

  「呵呵--開槍吧!你會因為失職而被起訴的。能死在你槍下,倒也值得了。」

  「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她手中的槍更用力地抵住他的眉心,項軍傑只是淺笑地看著她。

  「徐曉閔,放下!」

  蕭釜銜沖過來,舉槍瞄準徐曉閔大聲的命令她。

  徐曉閔毫無反應,手裡的槍更往前壓,手指慢慢地扳著板機。

  「任何人只要傷了我的人,我就不會放過他的。」

  「曉閔----」

  在她扣下板機開槍的前一秒,傳來喬冥威的狂吼聲。

  徐曉閔怔了一下,瞼上的冷容轉變了。她站直身,甩掉了手槍,眼神憤恨地瞪了項軍傑一眼,轉身走開。

  「曉閔?!」蕭釜銜伸手要攔她。她繞過他離開。

  項軍傑被人架起來,銬上手銬,眼盯著徐曉閔走向喬冥威的背影。

  就在大家以為終於可以收場時,徐曉閔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過身,重重一拳打上項軍傑的腹部,他悶哼一聲。

  她咬牙冷冷的開口:「這就是a餐!請你!」

  所有人松了一口氣,也笑了出來。徐曉閔轉身走向喬冥威,瘦小的身軀,努力地扛起喬冥威高大的身子。

  他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她扶住他,兩人就這麽相互扶持的走出了倉庫。

  徐曉閔待在徐宅的自己房裡,一一收拾著行李。

  她從衣櫥拿出衣服,不小心撞到衣櫥的木門,她痛得大叫,猛甩著右手。舊傷加上新傷,痛上加痛。跟項軍傑打了快一個小時,打得她全身酸痛兩手肌腱還發炎。

  「我哩咧--痛死人了。」

  「叩----叩----叩----」

  徐曉閔吹著手,走到門口,拉開門。喬冥威站在門口靜靜地凝視著她。

  自從在倉庫那天將他送上救護車之後,已經隔了二個禮拜,她沒有去探望過他。

  他看起來很好,額上的傷已無大礙,嘴角的裂痕也已結痂,兩手腕上的擦傷也慢慢好轉,只剩下背上較嚴重的鞭痕,可能會留下幾道較深的痕跡。

  「嗨--」徐曉閔只是抬了下手,沒有笑容也沒有大多反應。說完就轉身繼續先前的工作。

  喬冥威關上了房門跟著她走進來。在見到她將一些衣物收進手提袋時,他緊張的問她:「你要去哪裡?」

  「回家。」她轉身繞過他,又拿了兩套衣服塞進袋裡。

  「回家?這就是你的家呀!」

  他伸手想搶回她的衣服,她則硬扯著不放手。

  須臾,徐曉閔放棄了拉扯,無奈地歎氣開口。「士林那間我買的房子才是我的家。」

  她扯回衣服,卷好塞進袋子,突然她的一切動作都停止了,她的背傳來溫暖而安全的感覺。

  喬冥威從她背後擁抱住她,他的手堅定地環繞她的腹部,臉貼靠在她右臉,屬於他的舒服氣息縈繞在她四周。

  徐曉閔瞼上的偽裝頓時裂開落下,她聽見他溫柔且懇求的聲音在她耳旁呢喃著。

  「你不要走,閔。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好想念你。天啊----我是這麽這麽地愛你,我不想再過這種沒有你的日子,我每天上班下班,滿腦子想的全是你。我哪也不想去,每天把自己關在書房發呆,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不想再過了。曉閔,我好愛你,只要你說什麽,我都會答應,你不要結婚,我們就不結,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了,嗯?」

  他緊緊抱著她,臉揉擦著她的。「我們會過得很好,生一、兩個孩子。」他突然退開,傾過身,心急地問她:「你不會連孩子都討厭吧?!我很喜歡孩子呢!我----」

  徐曉閔在他的臂彎中轉身面對他,她綻放的微笑,小手摸了下他的衣領和胸膛。

  「冥威,記不記得我消失的那三天,那天我爸又要娶第三任的小老婆,我很生氣的跟他大吵,我媽竟走過來打了我一巴掌,要我什麽都別說,還說這是命要接受它。我才不要接受,我看我母親跪下來替我向父親道歉。我----嗯,當我出門時只想到你。可是,你和一個女生很親密地在一起,我更氣你。」她美眸往上朝他埋怨地一瞟。「你是我的耶,怎麽可以跟別的女人跑?」

  他笑了,為了她第一次如此明顯的表琨出對他的佔有和醋勁。

  「我那時候覺得好沮喪,一個人一路走到陽明山國家公園,結果天公不作美的下大雨,我沒帶錢又沒地方可以去,心情又糟得找不到人說,就這樣覺得自己好可憐,想想就開始哭了,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又冷又累就昏睡過去,等我醒來時……」她眨眨那對因回憶過往而空洞的眼,突然不說話。

  「閔?」他擔心她是不是想到了什麽,而縮回自己的世界。

  她試圖對他微笑。「嗯,醒來時,我是在項軍傑那裡,我並不知道在那之前,他待在公園裡看了我多久。當時,我並不知道他的背景,只覺得他很值得信任,那三天他供我吃住,還教我搏擊好保護自己,那時我認為自己失去了一切,因此我就必須堅強。我學了,而且學得很快、很好。有一晚,項軍傑趁我熟睡時,走進我房裡在我頸後刺了那朵玫瑰,我沒有知覺,因為被下藥了。所以清晨醒來,發現那刺青時,我驚慌地跑走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過什麽事,一回來看到的又是你那擔心的臉,你不問我也不說。可是,這樣讓我更想逃……」

  她哽聲閉上酸澀的眼,他馬上將她擁入懷裡,心裡有椎心的痛苦。

  他為了那個無助害怕的她而心痛,天啊,她才十五歲。從小到大她都是在不信任的環境下成長,長大了自然就學會了武裝、學會了保護,也學會了更堅強。

  他一直以她的守護者自居,他算什麽「守護者」!?在她最需要他的守護時,他自私地丟下了她。所以她才會說「你什麽都不知道!」

  徐曉閔用力地回抱喬冥威,她想起了當年他離開之後,她為了考上警大受了多少的苦,和多少的嘲笑與謾駡。

  一個小太妹想成為人民的保母,那根本是空談。

  徐曉閔將臉埋進他溫暖寬厚的懷裡,聞著他的氣息。在他背後的小手更用力地抱緊他,觸到他衣服下厚厚的紗布,她推開他,心急焦憂的問著。

  「你的背會不會痛?」她拉著他的上衣,想看看他的背。

  他回頭將她抱住,她的手不敢再抱住他而垂在身側。

  「你抱著我,我才不會痛。」

  「胡說八道!」她嗤笑一聲,卻輕輕的伸手抱著他。

  「閔,跟我在一起好嗎?」

  他溫柔聲音中的渴求讓她的心為之一揪,怪自己的倔強固執害慘了兩個人。

  喬冥威微微拉開一小段距離,心情起伏不定地等待著,終於她抬起眼看向他,大眼裡有著濃濃的哀傷。

  「我不會再逼你結婚的,好不好?」

  向來睥睨一切,有著王者之尊的他,竟如此低聲下氣的求她,這讓她心痛得泛紅了眼眶。

  她笑中有淚,故作生氣的模樣,拳頭抵在他腹上,她咬牙說道:「你敢不娶我!?我八歲那年就跟你求婚了耶!你有答應哦!我----」她講不下去了,因為她被他高高的抱起。

  「哈哈哈----」他興奮地抱著她又叫又笑的歡呼著,「你答應了--你答應了----嗚哇----」

  她被他稚氣的動作給逗笑了,這男人根本不像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反倒像個大男孩似的。

  他停住了旋轉,在她昏頭轉向時,故意讓她摩擦著他的身體慢慢地滑下。她低低呻吟了一聲,叫得他心癢難耐,他有三個星期沒愛她了,他渴望那美妙的滋味。

  她抬頭迷醉地望著他,他慢慢的垂下頭,覆上思念已久的紅唇,當他們唇瓣即將相遇的前一秒中。

  「啪----」

  二秒過去,喬冥威一手捂著火辣灼痛的左臉,不解地大吼出聲。

  「你幹嘛亂打人呀!?很痛你知不知道!?」

  「你也知道痛!?你打我就不痛嗎?」她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那事你記得幹嘛?而且你那時講的話很過分!」

  「唷--那時候你打了人就跑,我當然記得!別人欠我的,我就要加倍還給他!」

  他們兩人就這樣吵得不可開交,而且兩人的音量愈來愈大聲,全然沒有想讓步的意思。

  「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我也愛你呀!」

  「你愛我!?」

  「我哩咧----廢話!」

  「不准罵髒話!」

  「『我哩咧』是髒話哦?不然你想怎樣!?」

  「我要吻你!」他發狠的大吼。

  「好呀!」她則比了一個過來的挑釁手勢,大聲的叫回去。

  「好!」他一手撈住她,準確地吻住了她。

  她軟癱了身子,他吻得愈來愈激情,愈來愈火辣,她逸出嬌喘低吟,他狂野地摩擦著她的唇舌,愈來愈快的進出她口中衝刺著。

  他帶著她來到床邊,讓她躺上去,她打包的行李被他揮手丟開。他吻著她,伸手解開她的牛仔褲,困難地幫她脫去,滿頭大汗地迅速脫掉自己的褲子和底褲,他的昂揚立即竄出高高挺直。他的大手急切地撕扯她的蕾絲底褲,在她的哭喊聲中,強猛地佔有了她。

  「啊----哦……」她拱著身子,承受他更無情的廝磨。

  他狂野的擺動著臀部,一次比一次更快,一次比一次更勇猛的抽刺。

  房間裡充斥著他們相愛結合的迷人麝香味,配合他們激情忘我的呻吟嘶吼旋律,浮浮沉沉……


黃小芸站在客廳的窗邊,躲在簾後偷窺著,一會兒之後,她驚呼出聲,興奮的回頭大叫。

  「來了來了,快點準備!」她甩著手又跳又叫的。

  「喏,給你。」喬泠遞給她一個拉炮,兩人小心地對準門口,擺出準備動作。

  在喬泠另一側的路筱妍則待在冥皇的懷中,低頭看著站在她背後的冥皇教她玩拉炮,冥皇大手在她胸前拿著拉炮,輕聲柔語。

  「等會兒,用力拉這條線就可以了,懂嗎?」

  「嗯。」她點頭,伸手拿走拉炮,冥皇則給了她一個吻。

  坐在沙發上的喬冥正喝著茶,神情寵愛的看著小芸和喬泠一瞼計謀的可愛笑容。

  丹•貝斯堤同樣坐在沙發上,兩手各抱著兒子和女兒,逗著兩個寶貝玩,兩眼則緊黏著喬泠那靈美的微笑。

  喬禹震和王娣兩人則心滿意足的看著兒女和孫子們,享受著天倫之樂。

  喬冥威佇立在面對客廳門的壁爐前,屏息等待著。

  今天喬家有大事發生了。

  當開門聲響起時,大夥莫不靜聲等待。

  一身英挺警服的徐曉閔走了進來。

  「碰--」黃小芸對準徐曉閔將拉炮炸了開來。

  徐曉閔沒被嚇到,只對這等排場怔了下。

  「哎呀----小芸,你拉太快了啦!」喬泠跺腳抱怨。

  「啊,怎麽辦?怎麼辦?」黃小芸徒勞無功的拉著爆飛出去的彩紙,想將它塞進去,最後她歪著臉苦笑道:「啊--沒辦法了。」

  「小芸,我的給你玩。」路筱妍主動將手裡的拉炮遞給她。

  「啊----三q、三q啦!」她又叫又笑感激地說。

  喬冥皇低頭吻了下路筱妍的額際,讚賞她的貼心。他扶著她,抱她坐在沙發上,習慣性地撫摸她龐大的肚子。

  「閔?」喬冥威站在那等著。

  徐曉閔慢慢朝他走去,在他眼前停下腳步,兩手在前方扭動著。她害羞地低著頭,在大夥的期待下開口了。

  「我……我升上二線二星了。」

  因為逮捕到掃黑頭號分子「天使教父」項軍傑等大功,她今年的考績讓她順利升級。

  「真的?」冥威微低著頭,輕聲回問她。

  「嗯--」她笑著點頭。

  黃小芸和喬泠大叫的伸手就要拉拉炮,但徐曉閔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們差點手抽筋地停住動作。

  「嗯……可是……」她吞吞吐吐地說著,星眸飄來飄去,就是不敢看喬冥威。

  「可是什麽?」冥威耐心的問著。

  「我今天遞辭呈了。」

  所有人都因這結果歎聲四起,可惜地紛紛搖搖頭。

  「為什麽?」冥威只是輕聲的問她。

  徐曉閔抿抿嘴,抬頭凝視著他,「因為我想……你可能不太喜歡我當員警這工作和身分。」

  她常常是一接到任務,不管白天晚上定要整裝出發。有時還兩、三天無法回家來,他們才剛新婚一個月,連蜜月都沒去,就這麽聚少離多的,讓她好過意不去。

  喬冥威攬著心愛的妻子,停頓了幾秒,然後才溫柔地問她:「你喜歡員警這工作嗎?」

  他明白她對身為員警的熱情和驕傲有多少。

  「喜歡。」毫不遲疑地,她點頭承認。

  他溫柔地微笑道:「那就不要為了我而放棄,我支持你所有的決定。」

  「真的?」她美麗的雙眸有了些異樣的火花。

  「真的。」喬冥威點頭允諾。

  徐曉閔拍拍自己的胸口,籲了口氣笑起來。

  「呼----好佳在!」她伸手輕拍了下冥威的胸膛,笑彎了眼大聲笑著說:「局長不准啦!辭呈早被他撕了去回收了啦!哈哈哈----」

  「啊--可以拉了嗎?」黃小芸高興地問著。

  「可以、可以。」徐曉閔回頭開心地點頭,絲毫不知喬冥威額上的青筋正在浮跳,他握緊了拳頭,咬牙瞪著她。

  在一片歡呼喜悅聲中,喬冥威隱忍了許久的怒火終於爆發。

  「徐、曉、閔!?」

  「幹嘛啦!」兩夫妻又開始吵得不可開交了。

  就在此時,路筱妍的羊水破了,喬冥皇驚慌失措地送她去醫院,喬家再次陷入混亂之中,喬冥皇曾大言不慚的宣誓筱妍生產時,他肯定吭也不吭。

  答案呢?吵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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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喬冥威一如往常的拖著疲憊的身心走回家裡。

  「冥威,你回來啦?」王娣微笑地看他著高大的身子,慈愛的說著。

  喬冥威看了眼母親,扯出勉強算是笑容的答道:「嗯,媽。」

  「去準備一下,要開飯了。」

  「不了,我吃飽了,想去睡一下。」喬冥威低聲回答,然後轉身走上樓梯。

  看著他背影的王娣,心焦又難過。這半個月以來,冥威都是這樣不吃不睡,整天像拚命三郎的工作。

  她原本是因為聽孩子們說冥威戀愛了,她才連忙跟老公趕回來,想計畫另一場世紀婚禮的。

  怎知,她回來後全變了個樣!?

  靜默在一旁的黃小芸抬頭看著冥威消失的背影,心中也是難過悲傷,卻又無能為力。

  喬冥威和徐曉閔曾是一對那麽令人稱羨的愛侶。

  可是,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變了。

  徐曉閔默默地離開玫瑰山莊,半個月來幾乎每隔二、三天就會看到她在新聞報導中,如河勇敢地衝鋒陷陣,擒拿歹徒。

  把最壞的犯人一一逮捕歸來。她從不接受訪問,臉上永遠是冰冷的哀傷與無語。

  而喬冥威呢?他又變回那個不笑不多話的嚴謹模樣,甚至此從前更沉默了,強壯的身體看起來略顯削瘦。他同樣把自己埋在公事裡,似乎是想把自己累倒。

  見到這樣的狀況,他們也都快樂不起來。

  「小芸呀!你真的不知道曉閔跟冥威是怎麽了嗎?」王娣很憂心地第八百次的問著。

  「我真的不知道,喬冷他們回來那一天,我們還玩得高高興興的,怎知道,隔天就這樣了。曉閔好像是當天半夜走的。」

  「哎……我是多麽希望他們都能幸福快樂。」

  「媽,冥威自有想法,我們別插手。」喬冥正勸說。

  「是呀,娣娣,兒孫自有兒孫福,在旁邊看著吧。」喬禹震也跟著勸她別這麽憂心。孩子的事,他當然難過,但也無可奈何。

  「哎……」王娣不由得哀聲歎氣。

  門再次被打開,冥皇扶著懷有七個多月身孕的路筱妍走進來。

  「啊----被妍,產檢結果如何?」王娣很開心地問。

  二個月之後,她就有孫子抱了,這是第三個,好棒。

  「很好,醫生說孩子很健康。」路筱妍微笑地說道。

  「太健康了。」喬冥皇瞥了她一眼,埋怨地叨念著。

  「跟自己的孩子吃什麽醋啊!?」王娣瞪了他一眼罵道。

  「哼。」他哼聲連連,用眼神跟愛妻交換著只有她知道的怨對。

  他老婆太疼孩子了,還沒出世,就開始冷落他。每天晚上只肯跟他恩愛一次,害他欲念無處發洩,只能沖冷水澡冷卻自己。

  路筱妍紅著臉委屈的看他,他真的把她累慘了嘛!

  懷孕七個多月已經很辛苦了,他又一直挑逗她的欲望誘她與他一起沉倫。

  一次早就累壞她了。

  喬冥皇什麽都能忍,就是忍不了看老婆受委屈。他擁著她,帶她走到沙發坐下來,又吻又道歉的哄著她。

  王娣笑看著這甜蜜的一對,但想到樓上的冥威,她又心煩了。


  喬冥威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裡,看著窗外的黑夜。

  自從曉閔離開之後,他就再也沒回過他的房間。那裡有太多他承受不了的回憶,有太多他眷戀的味道。

  他伸手揉了下疲累的眉頭。

  七天了。他過了七天沒有她如同木偶般的悲慘生活。

  只能用工作來遺忘一些,可到了夜晚,他卻更加孤獨心碎,久久無法成眠。

  前天,他在浴室找到了一件曉閔的小背心。他紅了眼眶一直握著那柔軟的布料,幾乎以為她又回到他懷裡了。

  他每晚抱著那背心,躺在客房的床上思念著她,才能多少睡了一些。

  他一直刻意避開新聞頻道,不想探知太多她的事,看報紙也只是跳過地流覽別的新聞。就怕自己如果知道太多,他會去押她回來,即使讓她恨他一輩子,他也要將她綁在身邊。

  即使,她的愛很少很少……

  他確定她是愛他的,只是不知道成分多少,能經過多大的風波和磨練。

  但,失去了她,他什麽都沒有了,也什麼都不是了。

  他像個隱居的老人,除了工作,就是坐在這裡發呆。

  如果……不結婚是唯一能挽回她的方法。

  那麽,他是不是應該妥協!?

  喬冥威眨著乾澀的雙眼,一直這樣反覆的想著。
「你是說……上次的爆炸案也是這組織的警告?」徐曉閔坐在會議室裡,蹙著眉問道。

  「是的。」蕭釜銜回答她,眼神來回地跟其他的員警們交流著。他放下手中的報告,兩手撐在徐曉閔的桌前,他壓低著肩膀,苦口婆心的勸說。

  「曉閔,這案子你不要追了,讓阿貴他們去追吧。」

  「是呀,大姊,我們去追就可以了。」阿勇幫腔的勸她。

  徐曉閔挑眉來回看著大夥,最後眼瞅住蕭釜銜,冷聲道:「你是要我收手?這案子是我的!我追『天使教父』一條線已經追了三年多了,我不會放手的。」

  「你已經太疲累了,這兩個禮拜,你幾乎是二十四小時在出勤。休息吧!你這樣累壞自己,也會斷了這條線的。這樣吧,一張關島的來回機票,食宿全免讓你休個十天,好好去玩吧。」

  徐曉閔突然站起身,迅雷不及掩耳的震嚇了所有的人。

  「我、不、會、放、手、的。」她沒有提高聲音,只是一字一句堅決的宣言。

  蕭釜銜站直了身,拿出員警的紀律,他沉聲威脅。「即使犯了警法也不在乎?」

  「對!」

  「徐警官,你是要陷弟兄們於危險之中嗎?『天使教父』是怎麽樣的人?你比誰都清楚,你----」

  「就是因為清楚,才更應該由我去追!我的體力如何我自己能判斷。你分明是在告訴我,我督導不周!」

  「你----我們是為你好----」

  「為我好,就讓我去追!」徐曉閔出乎意料地大吼出聲。為了繼續追查這條線,她不惜拿自己的官帽和性命賭上了。

  他們兩人誰也不退一步地瞪著對方,會議室裡的警員分成兩邊,拉扯著他們以防兩人大打出手。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局長跟徐警官真的開打過。

  蕭釜銜甩開同僚的手,徐曉閔也同時甩掉組員的拉扯。

  「好,你去追,若有任何閃失,包括你讓你自已陷於危險之中,我就革你的職。不惜一切!」

  蕭釜銜丟下他們,氣憤難平地走出會議室。

  大夥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所措。

  徐曉閔安靜地站在那,賴國勇上前,才剛伸出手想勸她,就被錢東貴給拉回來。

  錢東貴對他搖搖頭,看了徐曉閔一眼,然後示意大夥將會議室留給她,便走了出去。

  那個哈哈大笑的徐曉閔消失了,她比以前更不要命地和歹徒做近距離的周旋對峙。

  她好像在跟死神賭命那樣,無懼無畏地直往前沖。

  這就是大夥擔心的原因。

  破案很重要,但他們同伴的命更重要。

  徐曉閔何嘗不明白這一切,她比誰都懂。咬牙拿起桌上的報告文件,甩了出去。紙張飛散,就像她碎裂的自己。

  她閉上酸澀的眼,逼自己不准哭。

  是她一手再一次切斷與喬冥威之間的一切的。

  她沒有資格哭!

  「一、二、一、二----」

  徐曉閔穿著空手道服,在警局的道場訓練同仁的搏擊動作。她強而有力地喊著口令,二十名警員同時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哈!」右劈手刀。

  「一、二!一、二----」

  「喝!」左旋踢飛腿。

  徐曉閔繞著道場走著,仔細糾正他們的動作。

  當她接近道場門口時,她嚇傻了眼的看著擠滿整個出口的人。

  「嗨--」黃小芸可愛的率先招手笑著。

  在她身邊的是冥正、喬泠、丹、冥皇和筱妍,他們也跟著向她揮手打招乎。

  徐曉閔覺得自己臉上突然冒出三條黑線,有點不安地看著這家人臉上有所算計的笑容。

  「哦。」路被妍突然捧著肚子一彎身。

  「怎麽了?」喬冥皇馬上緊張地問她。「孩子怎麽了?」

  「他踢我。」她驚詫地微微一笑。

  喬冥皇二話不說,一把抱起大腹便便的愛妻,輕鬆地走進了道場,將她放在榻榻米角落邊的椅子,讓她坐下來。

  「可以嗎?」他溫柔的問著。

  「嗯。」路筱妍仰著柔美的小臉,翡翠般的綠眸滿是愛意。

  喬冥皇低頭輕吻了下她的紅唇。

  「啊……有夠甜蜜的。」看傻眼的警員中,突然有人這麽讚歎著。

  徐曉閔瞪了眼說話的警員,再看向喬家這群人,他們的來意究竟為何?

  喬冥正走過來,看了看大夥,臉上掛的是慣有的邪笑。

  「嗨!在練習嗎?這樣能進步多少?」

  他直接的批評讓警員們個個直冒冷汗。

  徐曉閔當然知道自己的下屬有幾兩重。她挑著眉,面無表情的問:「不然呢?你計畫什麽?」

  「呵----對打嘍。」他笑著回答。

  徐曉閔知道冥正和冥皇的實力,也知道丹•貝斯提的身手不凡。

  她來回衡量了一下,覺得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她站到中央,宣佈決定。

  「整隊、後退。今天你們真的太幸運了,喬先生願意來指導大家,我也可以順便驗收訓練成果。」

  她回頭問冥正等人。「要換衣服嗎?」

  「不用。」丹已經開始拉筋了。

  冥皇和冥正脫掉外套和一些隨身物品。黃小芸也興致勃勃的跳出來,舉手說:

  「我也要玩!」

  除了喬家人,每個聽到這話想笑又怕傷了這可愛小姑娘的人,紛紛回頭掩飾笑意。

  「你不用啦,小芸。」徐曉閔直接回拒。

  天!聽個鬼故事就嚇得嚎啕大哭的她,她怎敢讓她加入。

  黃小芸委屈的撇著嘴。喬冥正揉揉她的發,笑著說:「讓她加入吧,她可以第一個比試,等她累了再換人也無所謂吧!?」

  黃小芸馬上又小臉一亮的笑了。

  徐曉閔看了看沒有意見的冥皇等人,只好歎氣妥協。

  「好吧,你第一個。」

  「耶!」

  黃小芸高興地跳起來歡呼,冥正寵溺的摸摸她的臉。

  喬泠拿著大夥的東西走到筱妍那陪她。

  比賽正式開始。

  黃小芸站一側,另一側則站著身手不錯的賴國勇。

  他哭喪著臉看他的對手。她長得那麽可愛,他要怎麽打下去啦!?

  「敬禮----」

  徐曉閔舉手示意開始。

  黃小芸和賴國勇相互敬禮,然後各自擺出陣勢。

  「開始----」

  賴國勇先探攻勢,他沖上去,黃小芸卻一步也沒動。

  「碰----」

  全場鴉雀無聲,連裁判徐曉閔也怔愣地說不出話來。

  「如何?她可以嗎?」喬冥正很驕傲的問著。

  「一勝--」徐曉閔判奪黃小芸得分。

  第二位警員同樣在一秒之內被嬌小的黃小芸摔出去。

  徐曉閔笑僵了瞼,拍手喝好。咬牙輕問著身旁的喬冥皇。

  「哈哈--呃,你們怎麽沒跟我說她這麽厲害!?」

  喬冥皇看著黃小芸連摔了五個大漢,他咧嘴假笑的回她:「呵--嗯?威沒說嗎?哈哈哈----」

  這對他來說又不是什麽光榮的事,他何必到處嚷嚷?

  她冷眼睞了他一眼。

  「停----」

  喬冥正在小芸打倒十個人後,站起來喊停。他走上前,驕傲且溫柔地替小芸拭去薄汗。開口讚美她,她笑得愈發甜美,他不避嫌的當眾給了她一個吻當獎賞。

  接下來的時間。

  分局裡二十個「菁英」全倒在榻榻米上哀嚎。

  而客方隊則抱的抱、吻的吻,玩得不亦樂乎。

  唉--------

  人民保母輸給人民該如何下論言!?

  徐曉閔歎息連連。

  喬冥威站在徐宅大門外。

  他好想見一個人。而且,是非見不可,他一定要見到「她」。

  他跨步,毫不費唇舌的即順利進了徐宅。

  喬冥威踩著沉重的腳步,依著記憶在徐宅裡走著,順利來到他的目的地。

  他站在門外,聆聽房裡的動靜。祥和的誦經旋律讓他的心神得到了些許撫慰。

  他舉手輕叩了門,按照往例,他逕自開門進人,悄然地跪坐在軟墊上,靜靜且耐心地等著。

  片刻之後,他的等待得到了回應。

  「你來啦!好久不見了,冥威。」廖美璃回頭慈愛地笑道。

  「抱歉,太久沒能來探望您,媽。」喬冥威誠心地道歉。從小因為跟曉閔像兄妹一樣成長。自然地,他也跟著曉閔喚廖美璃「媽」,至今這稱謂仍未更改。

  看著廖美璃彷佛看見了三十年後的徐曉閔。

  她們母女是何等相像的美麗,這份察覺讓他冷寒多日的心,多了更多的揪痛刺痕。

  廖美璃微笑起來,她瞅著他,輕聲說著令人震驚的話語。

  「給她一些時間,對她要更有耐心和愛心。她害怕情愛的不忠實,她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不信任人心。你要懂得讓她知道,你們是不同的。耐心地讓她對男女之愛的『心』更有信心些,明白嗎?」

  她深深歎息,有些愧疚心疼地輕語:「唉……我和她爸爸都有錯,是我們的錯誤才讓她這麽封閉自己真正的熱情。」

  「媽,您別這樣說,我也有錯……我要求她太快接受我,太急躁地要求她付出一切,還強迫她接受我的要求。她拒絕我的求婚,我覺得受傷便丟下她一人。呵,只因為我等了她九年,我太害怕失去,反而拘束了她。」他落寞地笑道。

  微歎了氣,他又輕聲開口。「如果……如果不提婚約才能擁有她,那麽,我願意配合。我會給她和孩子更多的,我會的。」

  廖美璃心疼他為愛的癡苦付出。她明白,在愛的環境中長大的冥威,有多渴望創造一個完美的幸福家庭。

  沒有婚約的結合對他而言是不完整的,是傷人的。即使將來多幸福,他仍會覺得有所缺憾。

  唉,天下有多少負心的人,就有多少如此癡心的傻人,為愛付出了一切。

  「唉……媽,若我和曉閔一輩子沒簽下婚約,您還願意祝福我們嗎?」

  「傻孩子。隨心而走,水自然有自己的流向成渠成河。那麽,心也就會走到自己的歸屬,去找她吧。替我把女兒找回來,給她一個安全的家,耐心地讓她對婚姻有更多的信心,嗯?」

  「嗯……」他堅定地許下了承諾。

  十五分鐘之後----

  喬冥威走出佛堂,心裡踏實而輕鬆,覺得自己彷佛重生了。

  他關上了門,轉身在乍見到手握拐杖的徐定康時驚訝不已,他彎腰有禮地敬禮。

  「徐伯父,您好。」

  「好。冥威,要回去了嗎?」徐定康慈藹地問他。

  「是的。」喬冥威見徐定康伸出手欲推開門時,他內心雖驚訝萬分,但仍有禮地替他開了門。

  「謝謝,冥威,有空就過來走走吧,慢走。」

  徐定康慢慢走進廖美璃的住所,誦經敲木魚的旋律再次傳來。

  喬冥威驚喜他在這近二十年的大轉變。

  徐定康一心想得子,在曉閔八歲那年陸續娶了三妻四妾。但諷刺的是,他的偏房們沒有一個替他懷有子嗣,連一個女兒都沒有。到頭來,他仍舊只有曉閔這個唯一的親生女兒。

  現在,徐定康會走進廖美璃的佛堂,那麽是否意喻著徐家將有所變動了。

  喬冥威步伐輕鬆地走出了徐宅。

  從上衣口袋裡找到車鑰匙,他的腳步突然有了些遲疑。微眯著眼,望向在對面道路邊的二位高壯男子,他們佇立在那抽煙聊天。

  若在別處,他見到陌生人並不會這麽注意,但在這私人道路上,不太會有閒雜人等在這晃著。

  他覺得訝異才想回頭問問警衛知不知道他們是打哪來的,突地----

  喬冥威聽到輪胎摩擦柏油路的引擎聲,他皺著眉轉了身,腳下踢到了某個東西。他低下頭,竟看見一台搖控吉普模型車在他腳旁繞來繞去。他往右它便往右,他往左它跟到左,他沉下臉警戒地抬起頭尋找搖控車的主人。

  一位面貌斯文留著耳下長髮的男人手拿著搖控器,眼角嘴上皆是邪冷的笑容,大約與自己年歲相仿。一身設計師名牌衣服穿出了獨有的味道,他深邃的雙眼挑釁地看著他。

  「嗨!喬先生,要不要玩?」他舉著手裡的搖控器揚聲問他。

  喬冥威瞄了眼警衛室,發現保全人員臉上僅是佯裝的鎮定,眼裡卻驚慌失措的泛著淚水。

  他警戒的看著前方的男子,沉聲問道:「我們認識嗎?你找我有何貴事?」

  他腳下的模型車退車又弧線開往他私人轎車旁,繞著圈子。喬冥威肅沉著臉回頭看他,他聳聳肩臉上的邪笑一直沒消失。

  原先在對面抽煙的兩名男子也朝他走來,站定在他兩側默然不語。

  「這是什麽意思?」喬冥威硬聲問著操控車子的男人。

  「沒什麽,只是想送你到寒舍聊聊作客,再送你回來而已。」那男人笑著說,語氣卻是冰冷危險的。

  「我有車,不需要人送。」

  「碰--轟----」

  他的車子突然爆炸化成一團火球。喬冥威怒吼出聲:「你這又是什麽意思?為什麽炸我的車!?」

  喬冥威才跨上前一步,就被方才的兩名硬漢架住。他扭動自己,一拳揮出打中右手邊的男人,那男人哀嚎咒駡。左側的男人擺出架勢,他不畏懼地回手,兩人打了起來。

  「啪--啪----啪----」

  他們的頭頂盤旋著一架遙控模型直升機。他們停下手,但仍揪住彼此的衣領。

  「哎哎哎----天氣熱,火氣就要小一點的嘛!喬先生你現在沒車,可以跟我們走了嗎?」那為首的男人開口。

  「我為什麽要跟你們走?你們是誰?!」

  「由不得你。」他左手邊的男人拿槍抵住他的太陽穴,冷冷說著。先前被他打到的男子,咒駡不停,同樣掏出手槍抵著他另一側的太陽穴。

  冰冷的機械貼著他,喬冥威來回看著這三人,全身處在憤怒的最高點。

  「呵--了不起。果然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徐曉閔眼光真不錯,我很欣賞你。but,我不太欣賞你的女人。她三番兩次找我麻煩,壞了我的計畫,讓我這些天心情很悶呢!

  哎----咱們做男人嘛,就該教女人乖乖地待在家等男人,不多話、別太強悍。讓她爬上你的頭,那就是你的錯了。」那男人用似笑非笑的表情說著。他用右拇指在遙控器的螢幕上畫了一個圈,盤旋在喬冥威上頭的模型直升機上升轉圈,朝徐家的方向飛去。

  喬冥威大致猜到這男人和曉閔之間的芥蒂。這男人肯定跟這陣子在北中南接二連三的商業大樓爆炸案有關。知道了這一層關係,他的心反而靜下來了。

  「啊--你的女人這麽想再見我一面,不完成她的願望太殘忍了吧!?」那男人瞟了一眼徐宅,然後緩緩地朝他走來,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詭譎笑容,他咧嘴笑說。

  「你應該看過她頸子後的那朵火玫瑰吧!?呵呵----那可是我十年前最得意的完美之作呢!」

  「你----」喬冥威神色驀然沉一沉,朝他一個跨步。

  拿槍對他的男人用槍把重敲在他的太陽穴,喬冥威腳步不穩、身形一晃。

  在倒地之前,他反手一個拳頭打中了那持槍男人的臉上。這動作卻讓他額上的傷口血流得更怏,喬冥威忍著昏眩,仍站挺著身。「你到底是誰?」

  那男人只是勾著邪笑,眼瞟向他身後的道路。喬冥威旋過身,他睜大眼,心吊高揪緊地看見徐曉閔的open小轎車正朝他們快速的駛過來。那架直升機飛向她,一種巨大的恐懼在他體內奔竄。他更快地旋身要搶那男人手中的遙控器,可是,來不及了。

  「不----」他看著曉閔的車被那架直升機炸成火球。他心神俱裂,腦部一個重擊將他拉進黑幕裡,在昏迷之前,他看見了徐曉閔從大火裡毫髮無傷地跑出來。他欣慰地聽見了----

  「冥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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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0:54:21
第八章

  喬冥威一路開車快速賓士,他的心情輕鬆,而幸福的感受讓他展露了難得的笑容。

  他要快點回到玫瑰山莊,因為那裡有他最心愛的女人在等著他。

  他沒想過原來愛一個人的心情會如此的幸福,而當兩人相戀時,心又會何等的踏實與美好,好像你看世界的一物一景,都變得那麽美麗亮眼。

  喬冥威輕鬆地笑著,跟徐曉閔談戀愛是很棒的感覺。

  他也終於明白丹和正、皇他們說的:「無法想像未來的世界裡換不同的女主角。」

  光要他想像曉閔離開他去牽別人的手的場景,他就會氣得想殺人,更別說若有一天她發生任何意外,他會如何的抓狂了。

  喬家人都有一種特性:愛就是愛了,抓住了就永不放手。

  他自然不會是例外的一個!甚至,他可能是那佔有欲最強的一個。

  徐曉閔的個性大而化之、不拘小節,在工作上是個最強悍的勇者,永遠在危險時沖在組員的最前線。她常常扛起擔子想一手撐天,就是這點脾性讓他每天提心吊膽地怕她有所閃失。

  要她每天一通電話報平安是不可能的,所以在他辦公室裡的電視螢幕幾乎是全天候開在新聞台,就擔心她苦又衝鋒陷陣時,他卻毫不知情。

  下午,他意外的接到她的電話,告訴他她會早點回山莊,要他買一樣東西帶回去給她。

  這樣的對話對旁人來說,也許無聊平凡,但對他來說,這有種小夫妻「家」的感覺。

  他享受著每晚抱著她入眠,早晨抱著她醒來的簡單生活。

  他誓言一生都要如此。

  喬冥威踩著油門,順利的超過前方的車,他的車尾有著閃光,他從後照鏡看過去,見到那輛熟悉的車子時,他輕笑,車裡的手機同時響起。

  「威,你要比一下嗎?」冥皇興奮的聲音傳來。

  「賭什麽?」冥威笑著回問他。

  「嗯……還沒想到,先拚再說!先走羅!」

  喬冥威轉過頭,就見到喬冥皇與他並排行駛,還給了他一個揮手示意,然後他就咻地超過了他。

  「喂----你詐賭!」冥威不屑地說道。

  「嘖----這有道是啊,『誠實是道德準則,作弊是生存方式』了了嗎?」冥皇很理所當然的說著。

  「哼!這話你說的,還有道是咧!?」

  「哈哈哈----何必這麽計較嘛!」

  他們一來一往地抬杠,彼此的車速則誰也不讓誰,就在此時,他們倆車內的無線對講機突然傳來一句調侃的聲音。

  「喂--你們倆慢慢聊吧,大哥先走一步了!」

  「啊!?」冥皇大叫一聲。

  喬冥威則挑眉看見喬冥正噙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超過他們,流暢的轉個彎,進入喬家的私人道路。

  三兄弟就在短短四公尺遠的距離裡,飆了起來。

  三輛車以間距一秒的時間陸續停入車庫裡。

  「哇----好爽!這樣軋車最爽了!」喬冥皇下了車在車庫裡大叫著。

  喬冥威伸手拿了公事包和一個大塑膠袋下車,當他走近冥正的身邊時,冥正一邊關著車門,一邊看了他手中的袋子一眼,挑眉笑著問他。

  「這是曉閔說要吃的,還是我老婆指使她要求你的?」

  這家的霜淇淋小芸特愛吃,她可以一個人抱著超大桶的巧酥霜淇淋忘我地吃著,而他不太喜歡她這麽迷一件事卻忽略了他。

  「喲----haagen----dazs?女生怎麽這麽愛吃這種霜淇淋?」喬冥皇也一手提著一包袋子皺眉地問道。

  「你也買了一桶?」冥正挑眉說道。

  「是啊,下午妍打電話來說想吃的,你也知道,女人懷孕呀,胃日都怪挑的。」他聳肩笑說。

  抱怨歸抱怨,但語氣裡全是寵溺和疼愛。

  「大約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打來的,是吧?」

  「是呀!」冥皇驚訝得一跳。「大哥,你怎麽知道?妍是在三點二十五分打的。」

  喬冥正邪笑地挑高左眉,瞅著皺眉的冥威,宣佈解答。

  「芸也是那時間打來的,我拒絕她,她就哇啦哇啦大叫,但聽起來卻不像是真的很想吃。」

  「對耶!妍打電話來時,講話也是有些吞吞吐吐的。」冥皇一手搭著腹胸,一手提著袋子皺眉回想道。

  「我倒沒想太多,閔從小就只吃這牌子的。不過,在我說好時,她很高興的大笑,她很少會主動打電話給我的。」冥威沉思地想著。

  三兄弟心裡同時想著同樣的結論----

  「有計謀!」

  三兄弟同時喊出答案,朗聲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一輛進口車開了進來,他們驚喜地看見丹•貝斯堤朝他們揮手。

  「丹--你什麽時候來的?」冥皇率先開口。

  「下午剛到,泠一直吵著要回來。我正巧臺灣和香港的分公司有事要處理,所以囉----」

  他一邊聳肩一邊笑著朝他們走來。當他一接近他們時,三人同時大叫著----

  「你也買了!?」

  「對呀!我三點半才剛到公司去,泠就打來說要……買的。」他挑著眉笑問道:「我們是不是被耍了?」

  他們三兄弟的表情證實了他的猜測。

  「哎--八成是。」冥皇很同情地拍拍他。「誰叫我們都太疼老婆了。」

  「呵--沒辦法,她們都這麼可愛,不疼很可惜的。」丹很認命地笑著,他指著只提公事包的喬冥正膛大眼驚呼。「你怎麽沒買?」

  「我說不買。」冥正笑著說了,可是卻回頭彎進車子後座提了一包東西出來,他沒輒地提高那袋子,苦笑地說:「如果這真是她們打賭下的賭注,我若不買,大傷芸的心了吧?而且她又是這麽哀求我----」

  喬冥皇調侃道:「疼老婆就疼老婆,講那麽多!?」

  四人各提著自己的東西朝主屋走去,丹一手搭住喬冥威的肩膀,笑著開口。

  「威,你的曉閔在新聞裡看起來這麼強悍勇敢,可是實際一看,跟泠差不多嬌小耶!很開朗的一個女生。」

  「是啊。」冥威只要談到愛人,臉龐馬上展現出明顯的驕傲。

  「真恭喜你了。」丹誠心地祝福著,但結尾卻戲謔笑言:「遊過太平洋的小螞蟻!哈哈--」他得意地大笑。

  這笑話,是當初他們三兄弟在美國看上他足以匹配他們最愛的小妹,而常常在他耳旁「推薦」喬泠的好。他當時還沒見過喬泠,且正、威、皇又那麽「促銷」她,他心想是玩笑話,連講了幾句「不可能」。沒想到惹火愛妹心切的三兄弟揚言他若愛上喬泠,他們會「好好給他照顧」!

  他當時還篤定自信地回答:「愛上喬泠的機會,只有小螞蟻遊過太平洋這麽大的機率而已!」

  沒想到,他第一個成了「遊過太平洋的小螞蟻」。

  呵--世事難料呀!

  喬冥威聽著丹的嘲笑不怒反笑,因為愛上曉閔是他最大的驕傲。

  走在他們前頭的冥皇也不時回頭取笑他兩句,而最前面的冥正則不時哈哈大笑。

  四人邊走邊聊,在一接近客廳時,他們皺眉看著沒有開燈,一片黑暗的視野,在打開門的刹那,他們聽見一個壓低、拉長尾音模仿敲門的聲音傳來。

  「叩----叩----叩----」

  「唔……」一個微弱的啜泣聲緩緩傳出來,四周黑暗凝重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這感覺就像在墓園夜遊那樣恐怖。

  忽地,啪地一聲!

  「嚇!」

  微弱的手電筒燈光照在一張面無表情、垂眼死沉的蒼白臉龐。

  「啊……」

  那張死灰的白臉左右緩緩搖動著,折磨著所有人的神經末梢,那毫無生氣的眼睛來回轉動飄來飄去,讓所有人屏息以待,那張由手電筒照射的白臉突然由小而大的吟哦著。

  「啊----啊------」

  「咦……」好恐怖,她死命抓著身旁溫熱人體的手,眼看就要淚水狂飆了。

  然後,那張蒼白死灰的臉,兩眼突地狠狠大睜,暴吼一聲。

  「把我的腿還來!」

  「呀啊----」

  一聲尖叫在那聲暴吼中傳了出來,放聲尖叫的人一直叫著:「好恐怖、好恐怖哦----」

  「哈哈哈--」除了有人被嚇得尖叫大哭,也有人則是哈哈大笑不止。

  站在門外的四個男人面面相覷,大家都在猜測是誰的老婆在哭,又是誰的在笑。

  喬冥正則一馬當先地先沖進去,啪地一聲!水晶燈亮起,照明了裡頭的一切。

  喬泠和徐曉閔笑得東倒西歪,黃小芸則縮在沙發上大哭大叫,唯一見不到反應的是背對他們,坐在單人沙發裡縮著肩膀的路筱妍。

  四個男人全擠了進去,冥正跑到黃小芸身邊,她一直哭一直拍掉他伸出去的手,大叫著。

  「啊----走開啦!好恐怖哦!嗚……我要找冥正!」

  「芸。」喬冥正蹲在她腳邊輕聲喚她。

  小芸一聽見他的叫喚,睜開淚眼迷蒙的大眼睛,小手高舉朝向他,哭音破碎地叫了他一聲,「冥正……嗚……」

  他馬上將她擁入懷裡,抱著她坐在沙發上,低聲安撫著她失控的情緒。

  「別怕,嗯?我在這。」

  他安撫的話配合著撫慰的細吻,慢慢地讓她平靜了。

  「妍!?」喬冥皇東西一丟就瞪大眼緊張地沖過去。他憂心地開口:「小寶貝,怎麽了?你在哭嗎?」

  她的肩膀一動一動地彎著身子,好像是哭得很害怕。

  他更簷心了,蹲在她身前,低喃著溫柔愛語。

  「愛,別哭…」

  「我----」路筱妍終於抬起淚汪汪的大眼,看著他。可是她卻是笑到流淚的。「哈----好好笑!哈----」

  他松了一口氣,將她抱起,讓她坐在他腿上,笑看著她的微笑,不時傾下身啄吻她。

  「泠?」丹挑眉站在那,看著笑到抱肚子大叫的喬泠。

  徐曉閔同樣是狂笑不停的,她手裡還握著手電筒。

  「閔,你們在幹嘛?」冥威看著客廳內的紊亂狀況,有些啼笑皆非。

  徐曉閡停住了笑聲,小臉在乍見他時亮了起來。

  喬冥威靠上前,疼愛地吻了下她的眉心和小嘴。他退開時,還用鼻尖擦著她的鼻尖,得意地看到她輕顫了一下。

  「哈----曉閔在講鬼故事給我們聽。」喬泠靠在老公丹的懷裡,笑著替她回答。

  喬泠生產完之後,迅速恢復原來的身材,仍是那麽靈美亮眼,配上高大英挺的丹•貝斯堤看來真像是一幅美畫。

  丹這麽多年來仍眷戀寵愛著喬泠,他強壯的手臂圈住她纖細的小蠻腰,低頭咬她的耳朵,說著愛語,眾日睽睽下含住了她一邊的小耳垂,再輕咬了下才退開。

  喬泠的臉倏地漲紅,美眸瞪了丹一眼,他不以為意地笑著。

  徐曉閔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歎息微笑,察覺到喬冥威的熱情眼神,她偏過頭輕聲讚美。

  「他們怎麽看都好美哦!」

  「我們也是啊。」喬冥威湊近她的耳朵,呢喃出邪惡的愛語。「尤其是你晚上拱著身哭著要我----」

  徐曉閔的反應是反手扭了下他腰側結實的肌肉,紅燙著臉瞪他,他卻哈哈大笑,眼裡全是邪惡的光采。

  這男人永遠不會懂什麽叫「害羞」!

  一個月來,他每晚都熱情如火,改變各種不同的姿勢和方式與她熱烈的結合,有些姿勢根本邪惡到連神都會臉紅,她在他的帶領下,每晚在他的節奏下飛馳呼喊。

  有時候不小心被他在明顯處留下吻痕,她一整天就肯定是在被嘲笑中度過的。

  她常氣得跟他抱怨,他則是回以更熱烈的節奏席捲她所有理智。

  「在想什麽,嗯?」他手指貼撫著她紅燙的粉頰,取笑她。「好色哦,想到臉紅了!」

  「你閉嘴啦!」

  他雖然是輕聲呢喃,但她仍怕被喬家其他人聽見。她焦急地叫了出來,擔心地看了看大夥。

  嗯----根本沒有人理會他們。

  每一對像是在自家房裡一樣,又吻又抱的低聲呢喃。

  她回頭,就見到喬冥威那「呵----有誰會看」的表情。

  他伸出魔掌想抱她,她則巧妙地取走他手中的袋子,得意地抱著霜淇淋走到沙發,坐下來大快朵頤,他跟著走來,坐在她身旁,讓她喂了他第一口霜淇淋。

  他們對面的黃小芸則是在冥正的安慰下,邊哭邊舀著霜淇淋吃。

  「天啊--妳別哭了!」冥正擦掉她的淚珠,她則抽咽一聲,又吃了一口霜淇淋,簡直是小孩子一個!

  喬泠和丹則是一口霜淇淋一個吻的黏著彼此。

  最好命的就是即將當媽媽的路彼妍,她坐在冥皇懷裡享受著他的餵食情意。

  四對愛侶就這樣分占了偌大的客廳,享受伴侶的溫柔愛意,成了一幅令人稱羨美景。

 
  「唔……啊--哦……」

  喬冥威仰起頭,自喉間泄出沙啞的低聲長吟,他的腰往後一退,接著迅速且猛烈地往前挺進,他得到了一聲求饒的嬌喘聲。

  「冥威--啊……」

  徐曉閔兩手被他銬在床頭杆上,她背對著他跪在前頭,兩腿張開的抬高著,在他的衝刺佔有中,她尖叫出再也承受不了的激情。

  她的手死命抓著床頭,仰著淚水、汗水交錯的臉,當他的手指愛撫她的玫瑰花苞時,她甩動微濕的長髮,扭動臀部想逃離他這甜蜜的折磨。

  但她才一前進,他的手指就更快更重的摩擦她最敏感的核心小丘,她的通口則被他勇猛的灼熱給侵入廝磨,他另一隻大手則抓揉著她晃動的渾圓乳房。

  「嗚……威----啊--」她甩動長髮,承受他一波比一波更強烈的撞擊。

  他的衝刺愈來愈快,愈來愈強,更加狂野地衝刺,他大叫出滿足的激狂,興奮地聽著她的尖叫呐喊。

  他每一次的衝刺便叫了她一次名,他的叫喊愈來愈快,一聲比一聲更大,床因為他的撞擊而與牆壁發出相碰的狂亂節奏。

  「曉閔----閔----閔----啊----我要射了!」

  他的呼喊最後成了猛獅般的興奮狂吼,他的熱流射入她溫暖的體內,在高潮來時,他趴伏在她背上,咬了下她頸後的皮膚,然後喘氣吸吮。

  「哦……」她虛脫地倒下,顫抖酥麻的激情沖刷她每一根神經,兩手仍高舉在頭上,她倒在枕上急促喘息。

  好不容易略略平息欲望的喬冥威,可惡地在她如此虛弱時,折磨似的緩慢抽離她的通口,在到出口處時又故意用力一挺,令她尖叫出聲,他這才得意的抽出,她馬上倒下去。

  他翻過身,呈大字形地躺在她右側,深呼吸平穩自己的喘息。嗯……他又從天堂回來了。

  「冥威……」

  徐曉閔虛弱的叫喚,叫醒了快睡著的喬冥威。

  他睜開眼,看見她不舒服的姿勢,他連忙撐起身,解開她的銬鏈。輕輕揉撫她的手腕,憐惜地湊過去吻她。

  「可憐的寶貝,被我折磨成這樣了,嗯?」

  他的話雖是憐惜,但他臉上的自大笑容可不是這麽說的。

  他笑著抱住她,兩人倒臥在床上讓她貼躺在他身上,他的右手來回愛撫著她的背,他們兩人是這麽地契合在一起。

  他的左手撫摸著她喘息吁吁的嘴和頰間,聲音低沉沙啞且誘人。

  「你們下午在玩什麽?打賭我們會不會替你們買東西?」

  「呵--」她想到下午的事,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略抬起頭看她,故意動了下大腿,抵著膝蓋揉擦她濕熱的腿間。

  「啊--」她扭動一下兩腿,右手捶打著他的胸口。「不要鬧了啦!」她轉動頸子,噘嘴與他對望。

  他低低笑了,伸長腿,啄吻了下她的唇。

  她沒輒的用一個白眼回瞪,然後又躺回舒服的姿勢。兩手擱在他胸口和身側,輕聲說道:

  「下午喬泠就要小芸她們找我回來,結果四個人就鬧了起來。喬泠說要比誰的老公最愛老婆,於是要我們在同一時間打電話,誰先得到ok,誰就贏。我本來不想玩的----」

  「為什麽?」

  她又回頭看他,給他一個「你很笨的眼神」後,才耐心的解釋。

  「因為我們不是夫妻呀!」

  「哦……」他受教地拉長尾音,然後用力抱緊她,咬牙問她。「我們不是嗎?」

  在他心中,她已經是他妻子了,只是少了一道手續罷了。

  「當然不是啦!」他每次一有意見就會這樣用力抱著她、擠壓她。「我們又沒有結婚!」

  喬冥威柔情蜜意的低聲問她:「如果我現在求婚,你會答應嗎?」

  他屏息等著,這句話他已經等好久了。

  他早就做好與她共組家庭的心理準備,他愛她,這就是唯一的答案。

  徐曉閔瞼上的血色盡失,她睜眼瞪著他,久久不語。

  喬冥威的笑容也凝住了,他低聲說著:「不願意嗎?」

  他以為結合是兩人之間的默契,他每晚將她鎖在這從小到大只有他躺過的床上,正、皇他們皆認可了她的身分,而且她也一直待在這裡,他從沒想過她並不是這麽想的。

  徐曉閔離開他坐了起來,他也坐起身,看著她用被單包住自己的胴體,他等著她的回答。

  「呃……我還沒有心理準備,所以……」

  「就是不願意。」他靜靜地接續她的話。

  她馬上抬起頭,眼裡滿是受傷的憂愁。

  「我……我們這樣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

  「我一定要結婚。」他的聲音多了一分冰冷。「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但我無法接受只同居不結婚的念頭,如果有小孩呢?你就會肯了嗎?」

  「我們仍是他的父母呀!結不結婚有什麽差別----」

  「差多了,我不會做這麽自私的父親。」

  他已經有點動氣了,他歎口氣,手掌耙過臉,聲音裡淨是失望和破碎。

  「為什麽不答應我的求婚?你還在懷疑什麽嗎?我可以一輩子都不過問你的刺青,你那些我不知道的往事,我可以什麽都不問。但是,我愛你,你應該知道的,在我如此愛你的時候,我不能只是跟你同居而不給彼此一個名分,爸媽他們也不會肯的。」

  「名分算什麽?」她冷著臉問他,語調恨意濃重。「哼----相愛?我母親也是因愛才結婚的呀!她又得到了什麽?名分算什麽----」

  啪!

  他怒不可遏地打了她一巴掌,他的心所受的傷比她更深、更重,他困難地咽下喉間的硬塊。

  「你是不信任我,還是--」他一直以來的疑問,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他下了床,拿了浴袍穿上,他來回踱著步,之後歎了口氣,回頭瞅著她,心痛難耐的輕聲問出最深的憂慮。

  「你愛我嗎?曉閔----」

  她臉上血色盡失,顫著身子,不明白他怎能問出這樣明瞭易懂的問題,她睜眼跪坐在床上瞪著他。

  他手耙過發,深吸吐氣,略揚高了語氣再次忍著心痛問著。

  「你愛我嗎?像我愛你那樣的愛我,有嗎?」

  她咬住唇,像在沉思著這個問題,空氣中全是僵冷的凝重氣息。

  她的沉默擊潰了他所有的防衛,他搖著頭,自嘲且心冷的笑道:「沒有,是吧!?否則你不會不願意嫁給我,你跟我在一起圖什麽?性嗎?還是你想像中的家人?你為什麽不說話!?我說中了是不是?」

  他用力搖晃著她,她仍舊不語也不看他一眼,就像在道場那天一樣,她又拒他於千里之外了。

  他放開手,倒退了一步,無恨無悔地說:

  「我什麽都可以給你,真的,什麽都可以。呵……我不需要你太多的愛,因為我的愛夠用十輩子,我可以支持你做所有的決定,就是無法失去你,無法只是用性來牽絆你,我----唉……」

  他看著她,在淚水快奪眶而出前,他悄聲離開了他們共處一個多月的房間,留下了她一人。

  第一次,他們沒有同房擁睡。

  她看著關上的門,也關上了好不容易因他而開啟的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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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喬冥威和徐曉閔從事故地點一路吵回玫瑰山莊。

  喬冥威也知道自己該適可而止地結束這場爭吵。

  可,一星期來的猜測、擔心、不安和悶氣,全在這場爭吵中,傾巢而出且一發不可收拾。

  他扯著不停謾駡的徐曉閔,一使力將她扯進他位在三樓的房間裡。

  徐曉閔對這個房間並不陌生,她一直都很喜歡這間房的感覺,尤其是那整片落地窗望出去的綠林藍天。

  她大致流覽了一下,發現這裡跟九年前的樣子並沒有變化太大,只是多了些大型古董。

  她聽見背後的喬冥威將門鎖上的聲音,於是快步的跑到大床的裡頭那一側,她可沒忘了他們現在是在「吵架」。

  喬冥威站在床的另一側,一手抵著太陽穴在那來來回回走著,還一邊碎碎念著她「偷跑」的罪狀。

  徐曉閔有些聽爛了他那些氣話,無聊地抬頭瞪看著天花板上的仿古畫,喬冥威最後的那句指控,讓她一肚子的火再次點燃。

  「……你就這樣跑走!一句也不說的躲我!」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要念到什麽時候!?」她很不高興地吼回去。

  七天沒見,她真的好想他。可是他們一見面就這樣大吵,讓她覺得既委屈又生氣。

  「沒有!?那我為什麽找不到你!?你同事、家人都沒跟你提我在找你嗎?你一通電話也不回,行動也總是收不到訊號。連一個『嗨!』都沒有!」他罵到最後根本是用吼的。

  面對他的怒氣,徐曉閔還是很大膽地挑戰他的極限。

  她伸手假意地學他說著:「嗨----」

  「徐、曉、閔--」他真的氣到發飆了!

  「怎樣啦?我忙不行呀?員警是二十四小時待命的耶!你連這點共識都沒有,我要怎麼配合?」她兩手叉著腰大聲地回他。

  「你忙?你忙,我就很閑嗎!?」他又開始像只暴躁的大熊,走來走去的叨念著。「再忙,打個電話說一句嗨,只要一分鐘。喝個咖啡聊個天,五分鐘!讓我抱你一下,接個吻,只要花你十、分、鐘!」他朝她揮舞著雙手大叫著。

  徐曉閔這回反而沒被激怒,她挑眉後退了一下,涼涼地說著:「我可不是廣告女主角,可以再忙也要喝杯咖啡。」不過他最後那十分鐘的提議倒是挺不錯的。

  喬冥威大聲歎了一口氣,伸手耙過短髮,像有些被打敗的佇立在那輕聲地問她:「這不是最關鍵的理由,對嗎?」

  雖然他們分開了九年,不過他還算是瞭解她。依她的個性,是不會如此不負責任的逃跑。他相信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她才會這樣的。

  九年前,他意氣用事地不想弄懂而失去她;九年後,他要盡力地去弄清事實來留住她。

  「說吧。告訴我,那天我們分手後發生了什麽事?」喬冥威溫柔地勸導她,打算一同找出解決之道。

  「說什麽?有什麽好說的!?」徐曉閔將臉偏開,彷佛不想直接面對地把話給說清楚。

  「閔,我不要再過九年沒有你的日子,告訴我。」他柔聲得幾近懇求的要求她。

  她震了下身子,手微微握拳,他話裡的苦何嘗不是她的痛!?

  每回只要想到他丟棄她的那些年,她是如何獨自一人地熬過所有的苦,她的心,就痛得讓她想遺忘。

  九年前如此,九年後依舊如此,答案都只為了另一個女人。

  「閔!?」

  徐曉閔兩手抱住自己,眼睛凝視著他床頭的復古檯燈,聽著他語氣中的請求,她不禁泛紅了眼眶。

  「沒什麽好說的,我真的只是忙而已。」

  她還是說謊了。

  喬冥威定眼瞅著她的側臉,心情落寞難受,他忍著揪心的痛苦,仍不放棄地要挖出真相。

  「為什麽沒有好說的?你可以告訴我,你在想什麽?什麽事讓你心煩?什麽人讓----」

  「為什麽不問問你自己!?」她忽然回頭朝他大吼。

  他再一次看到那個防備心重、冷漠的徐曉閔。

  喬冥威朝她伸出手,極為耐心地溫柔問她:「問我什麽?只要你問,我都會給答案,我做了什麽讓你如此難過的事嗎?」

  「有!」徐曉閔兩手在身側握緊了拳,一古腦兒地將心中的芥蒂和不滿全脫口而出。「這幾年,你跟歐雯華有過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那晚,你去那裡,是為了跟她幽會對不對?」

  「徐曉閔----你再說一次!」她誇張的懷疑讓他的憤怒之火轟上腦門,他咬牙切齒的冷聲低吼。

  「說就說!歐雯華已經跟我說了,她說你狂野強壯,很能滿足她!」

  「歐雯華!?我們吵架關她什麽事?你這麽相信她的話,那你有想過要問我嗎?警方供詞不是都要聽雙方的說辭嗎?你公平嗎?我跟她連話都講不到一句,跟她會有什麽關係?我喬冥威要找女人,需要去找你爸的小老婆嗎?」

  她被他的最後一句話,給怔住了。

  是啊!他向來對女人是招之即來,揮之則去的,根本不當她們是一回事。

  那她算什麽?他眾多的女朋友之一嗎?還是……她根本什麽都不是!

  徐曉閔就這麽目光空洞地瞪著他不語,看她這樣,喬冥威的心都碎了。

  他後悔在憤怒下脫口說出如此傷人的話。

  他們之間那麼的脆弱,他好怕就這麼毀了好不容易打破的僵局。喬冥威凝視著她,他想抱著她。好好安慰她被他刺傷的傷口,他想吻她,告訴她,他有多愛她……

  愛?是的。

  在她小時候,他疼愛她如妹妹;她青少年時,他關愛她的委屈悲憤;在道場的那一天,他因她嘗到了情愫的滋味;而今天,也因為愛她,將他多年的冷靜自持毀於一旦。

  「閔……」

  喬冥威才踏出了一步,她便不顧一切的跑出房間,他在她接近時,用力抱住她掙扎不已的身子。

  「走開!」她狂怒地掙扎著,她只想沖出那扇門,她不要步上她母親的後塵,她不要……「放開我----」

  「閔、閔!」喬冥威毫不放手,他用力的擁緊她,輕喚著她的名字,聲聲懊悔、字字愛意。

  他落下安撫的吻在她發上、額間、太陽穴和頸旁。

  「閔!閔,曉閔……」

  她乏力地停下了掙扎,耳裡全是他的溫柔呼喚,淚水悄然地流了出來。她不想哭的,可是……

  她舉起手,用力狠勁地捶打他的胸口,嘶吼出聲:「去找你的女人們!走開!我不需要你!隨便你要去找----」

  他吻住她口中的氣話,堅決且滿是需求。

  她從反抗、放棄到被迷惑,他的舌竄入她口中,瘋狂的廝磨纏繞著她的丁香舌。她顫抖著任他摘取,他的唇吻去了所有的傷痕。她忍不住哭了,被他緊緊的抱入懷裡。

  「哦……閔,曉閔……嗯……我要你、我要你!」他濕潤的吻滑到了她的粉頰、頸項,吻住那狂烈跳動的頸脈。

  「啊……」她終於有機會大口吸入空氣,使她免去死於窒息的危機。她仰高著頭,讓他能完整地吻吮她的頸動脈。

  「嗯……哦……」她的腿抖得幾乎站不住,因為他的手從裙底探入她敏感的大腿。起先他只是溫柔地愛撫著她柔軟的內側,可是當他的手指無情地捏了下她蕾絲底褲內的玫瑰核心時,她不禁抽氣驚呼。

  「嗚啊--啊……」她的小褲子迅速濕了。

  他的手勾開她薄薄的內褲,摩擦著她突出的小花苞,無情地折磨她,直到他的手指都沾濕了,他仍不放手的繼續刺入愛撫。

  「啊----冥威!?」她尖叫的哭喊出聲,她覺得自己快爆炸了。

  「可惡!這要怎麽脫?」

  他惱火地脫不掉她的防彈背心,她顫抖的低下頭,看見他的雙手顫抖不停,他的呼吸急促喘息,伸出不穩的手,她解開了防彈背心,讓槍和背心一同滑落在她腳邊。

  抬眸對上他盈滿激情欲望的深眸,他迅速吻住她,脫掉自己的西裝外套,扯掉領帶和腰間的皮帶,然後快速解開她的裙子鈕扣,拉開她的襯衫。

  她同樣扯掉他襯衫的扣子,替他脫掉。他笑了,更深的吻住她,她的手顫抖的解著他褲子的鈕扣,然後挫敗的低咒。

  「我來,愛。」他自己脫掉了長褲,連帶將內褲和鞋襪也一併除去,他昂挺著赤裸、健壯的完美身體。

  她被他抱起來,輕柔地放在床上,他壓俯在她上面,熱吻著她的唇舌,解開了她背後的內衣暗扣,愛撫她光滑柔細的肌膚。

  他手的所到之處都讓她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他伸手脫去了她的蕾絲內衣,熱吻一直往下延續著,當他含住她一邊的粉紅色蓓蕾時,她拱起身,在他的吸吮、揉捏中嬌喘呻吟。

  「啊----唔……呃----」

  她的嬌喘呻吟讓他迷醉得更用力吸聽那為他挺立的圓點,他的手大張正好能捧住她有些沉重的飽滿乳房。

  「唔……天啊--好香,我的寶貝……」他眷戀的齧咬著她另一隻渾圓。

  他的唇再次下滑,她突然拱起腳,屈著身體,他順勢地拉開她的雙腿,站立在床尾和她的兩腿之間。

  他邪惡地笑著蹲下身,將她的裙子卷至她腰部。扯掉那濕了的蕾絲底褲,他將她的兩腿扳得更開。

  她急著坐起身想掩藏,他不准,抬高她的腿,探向那神秘的地帶,她的麝香味令他迷醉不已。他仔細的觀賞這神聖禁地,好像在看一幅全世界最美的景致,他愛戀地伸出手指,輕擦過那核心,她立即尖叫出來。

  「啊--不要!」

  「你喜歡這樣嗎?嗯?那這樣呢?」他伸出舌齒輕咬了一次,再吸吮著它。

  「啊----」她的手扭絞著床單,情不自禁地拱起身哭了。

  他決定以後的每一次歡愛,都要讓她有此刻的反應。

  他愛極了她這個模樣,他不能自已地吸取著她的味道。伸手一用力刺進那秘徑,接著又探入一指,來回抽送配合著他舌頭的衝刺。

  「啊--不要!啊----威--不行!呃----」

  她抓緊被單的手扭絞著,猛烈地搖頭嗚咽,他的折磨讓她瘋狂。

  「唔……還要,你好甜好香。愛,嗯……好甜,啊……」他的手指、舌頭、雙唇和鼻間全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讓他一次又一次地攫取。

  上帝,他快爆炸了。

  他終於暫時停住折磨,他的唇間都是她甜美的味道,讓他迫不及待地扯掉她唯一遮掩的短裙。

  他讚歎地看著她美麗勻稱的胴體,光看,他就覺得自己又脹大了不少。

  他爬上床,將虛弱癱軟的她抱到床中央,讓她躺靠在枕上。他愛憐地吻吻她,給了她幾句溫柔的愛語。

  「受不了了,嗯?可憐的小寶貝,我馬上讓你解脫,好不好?」

  「好……」她誤以為解脫是結束這一切。

  他眼裡的寵愛更深、更濃,他分開她的腿,輕輕地吻著她。

  他的手繞過她膝下,將她的腿抬高,他的碩大昂揚馬上擠進那空隙,他挺向前一次,然後用自己濕潤的尖端來回摩擦她神秘的禁地。

  「唔……天啊,這感覺……」他陶醉的閉上眼,仰著頭來回滑動著。

  「唔……不……啊----」原本低嗚輕泣的她,再一次哭叫起來。她的手自然地往後伸展,抓緊了床頭的銅管,扭動了起來。

  喬冥威被她的動作逼瘋了,再也無法自製地找到了入口,腰股用力一挺,隱約地碰到了一層障礙,但無暇細想,再一次更勇猛地挺進,衝破了那障礙。

  「啊--」她痛得嚇壞了。

  「哦--對!就是這樣。」他愛死了她的尖叫聲。仰著頭,熱情且猛烈地用力沖進她的幽道,他大聲的呐喊出滿足。

  在他挺進抽出了十幾次之後,他才發現身下心愛人兒的不對勁。

  徐曉閔緊閉著雙眸,咬著唇,表情痛苦難受,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他想到了剛才他碰到的那層障礙,瞬間他刷白了臉。

  「哦,天--小寶貝?天啊--我傷了你。吾愛--對不起,對不起,愛。」

  他停住了身下的律動,待在她裡頭絲毫不敢再動半分,他用雙手撥開她被汗水沾濕的發,輕吻她痛苦的臉。

  「唔……」她緊閉著眼,揪著眉心,仍咬著唇不敢張開。

  她好痛!他好像把她撕裂成兩半,她好害怕又不敢哭出聲來求饒,只能默默承受這痛苦,祈求他能快點結束這樣恐怖的動作。

  「天……對不起。曉閔……睜開眼看我,愛……」

  他手指扳著她咬白的唇,輕吻她的眉心安慰著她。

  全身脹痛難耐,但為了她,再怎麽痛他也要忍住。

  「我的愛,睜開眼睛看我。唔……寶貝,來……」

  他終於板開她的唇,她大口呼著氣,嗚咽出聲,那差點殺死了他。他吻著她的眼皮、眉心和唇。他一直安撫著她的恐懼,溫柔且耐心地等待她的適應。

  他溫柔的聲音終於傳入了她耳裡。

  她緩緩睜開雙眼,他眼中既是欣喜也是擔憂。

  「好痛,嗚……」

  「我知道、我知道。哦,天----對不起。」他的吻細細灑在她臉上,嘴裡一直說著抱歉。

  忽然有一顆不屬於她的溫熱水滴落在她的左側太陽穴上,他的道歉話語也消失了。

  她忘卻了疼痛,驚訝地轉過頭看他,他馬上埋首在她頸窩裡不想讓她看見,但她聽出了那悶聲的原因。

  他的身體顫抖著,連在她體內的龐然巨物也顫動了一下,讓她的下腹產生了一種奇妙的騷動。

  她伸舌舔了下唇,遲疑地開口:「冥威……你在哭嗎?」

  「嗯……」更多的淚珠在她頸邊流動著。

  她抿了抿唇,很想知道剛才那奇妙的騷動是從何而來的,她的雙腿不由地動了一下。

  「嘶----」他好像很痛苦的壓緊她,不讓她移動。

  她被他的硬挺充滿,她小心地收縮了一下,感覺到在她體內的巨大跟著動了一下,他更大聲的低吟著。

  「別動!」他喘息咬牙地開口,忍不住咬了她的頸子一口。

  她震了一下,轉過頭,看著他紅紅的眼眶,他定定地凝視著她,她伸手撫著他臉上的淚痕,他閉上眼接受她的愛撫,聽見她輕聲的耳語。

  「為什麽哭?」

  「我傷了你,對不起。」

  她微笑起來,淚中帶笑,心裡滿是幸福的安全感。

  上帝,她好愛這個男人。

  他眨眨自己鬈翹的長睫毛,慢慢睜開眼,迷惑在她的微笑裡。

  她傾過身,第一次主動吻了他的唇,這動作同時牽動了他們的結合。

  他閉眼蹙著眉,抽氣的低低呻吟。「唔……啊--天,別……動----嘶--老天,停下來!你還在痛----」

  「我不痛了。」

  在他的愛裡,她的傷痊癒了,而且她要給他所有的她。

  喬冥威再次睜開眼,手指愛撫地滑過她的微笑。他的心被感動占滿。

  他嘗試著移動了一下,結果他們倆同時抽氣出聲。

  他以為她又痛了,但她只是收縮了一下,更貼近了他的欲望中心。

  他半撐起自己,開始輕緩地抽刺著,他全身叫囂著猛烈的撞擊摩擦,可是他告訴自己要以她的感受為主。

  她微閉著眼,舔舌呻吟嬌喘,她的手滑到了他結實的臀部,往下壓了一次。他大叫出聲,失控地往前狠狠一刺,她拱起身嬌吟著要更多的話。

  霎時,他瘋狂了!

  「啊----威----啊----」

  「啊----吾----愛……」

  房間裡充斥著喘息嬌吟和愈來愈快的節奏。那節拍一個比一個更快、更強勁。愈來愈強的猛烈,撞擊出完美的旋律----

  燦亮的太陽也從熾熱的光芒漸轉到微暈的溫和。

 

  喬冥威在一種濕黏的滿足亢奮之中醒來,他看了眼美麗的黃昏,心中感到踏實完整。

  他移動了下身體,耳旁傳來一聲挑逗心魂的呻吟,他的碩大硬挺處在一個溫暖的包圍之中。

  他轉過頭,得意的凝視著在他臂彎裡疲累睡著的徐曉閔,他得意又充滿憐惜地笑了。

  天----他仍能感覺得到當那白熱化的激情爆開時----他是如何的狂吼衝刺,而她又是如何無助的哭泣。

  他應該在第一次結束後,就讓她休息的。可是,她實在太甜美了,他的欲望以驚人的速度再次席捲了他,讓他無法抽離她反而更激猛地佔有她。

  喬冥威吻了下她熟睡的容顏,輕輕地用手愛撫她天使般的睡容。欲念充斥在他腦中,他反射性地抽動了幾次。她嗚咽呻吟,卻更加靠近他,扭動了臀部與他廝磨。

  他低啞的逸出呻吟,小心的抽出來,她即跟了過來,他吸氣用力一挺進,她震顫抽氣,他閉上眼等待欲望能就此滿足。

  可是,沒有,他還想要更多。

  他的手來回愛撫她的背和漂亮的屁股,大手不安分的來到他們結合之處愛撫著。

  她的反應是熱烈且立即的,「嗚……威,要……愛我。」

  她的話和扭動讓他發狂了,他將她轉個身,爬到她身上,在她睡夢中,狠狠地衝刺、激狂地攫取。

  「啊----」他仰著滿足的臉,喘氣低吼。

  她睜開眼,迷蒙裡看見了他那陶醉的表情,下體再一次被他的巨大充滿摩擦著。

  她立即被燃起欲望,拱起身,讓他更深入地衝刺。

  「冥威……啊----」

  「閔,醒了,嗯?我愛你----」他捧高她的臀部,像是要將自己整個融進她體內那般,快速且狂野地抽刺撞擊。

  「啊----」她尖叫出聲,覺得自己似乎飛起來了。

  他呼喚著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愈來愈快速的抽動著欲望,將兩人帶到最高點。

  「啊----曉閔----」他在高潮來時,狂吼出她的名字。他氣息不穩地抱著她,餘留的悸動卻讓他停不下來的繼續來回的進出衝刺。

  「天----我停不下來,寶貝。唔----再一下,哦……還要一下。」

  他大約再抽刺了二十幾次,直到最後一次的衝刺後,他才癱倒在她身上,喘息吁吁。

  「呃……」她輕歎出高潮的滿足。「啊----威----」

  「再等一下,等一下我就有力氣出來。寶貝,你----天,別----哦……哦……」

  在他一直努力撫平自己的悸動時,她反而不合作地扭動著嬌軀,折磨他所剩無幾的理智。

  喬冥威抱緊了徐曉閔,不讓她再有任何挑逗的動作,他咬牙靜待這一波的欲望平息下來,忍耐讓他冒了一身的汗。

  許久之後,他的律動終於完全停了下來,他低嘎的歎吟著。

  「天啊----終於停了。」他慢慢地抽離這令他沉淪的禁地。

  她的溫暖通口被他緩慢的摩擦,擦出了酥麻的刺激感,當他完全抽離她的包圍之後,她抗議的嚶嚀一聲。

  喬冥威翻離她,滾躺在她左側,他一手擋在眼上,喘息吁吁。聽見徐曉閔的低嚶聲,他伸手將她拉到身側擁著她,手指來回愛撫她汗水淋漓的美背。

  上帝,與她的纏綿是他這輩子擁有過最美好、滿足的性愛。

  他嘗到了前所未有的驚喜過程。

  愛憐著她的嬌弱,他偏過頭給了她一些細碎的小親吻。

  「為什麽不說你是第一次呢?」他非常心疼地問著。

  如果一開始明白她的情況,他會發揮全部耐心去等待她的,而不是只想著要滿足欲望地蠻沖蠻撞地傷了她。

  但,或許是男人的劣根性,當他知道她是完整的獻給他時,他對她的愛更添加了幾分。

  「閔,你誤導我以為你是有過經驗的,你應該早點說,這樣你就不會那麽痛了,為什麽你還是處女呢?」

  徐曉閔在他臂彎中抬眸看他,她不怪他以為她不是處女。因為,她的反應真的很熱情狂野,所以對於他的問題,她只是聳肩帶過。

  「沒有找到人可以給呀!」

  他笑了,這代表著他在她心中是「可以」給的。

  「唔……謝謝你,愛。」

  她綻開微笑,小手觸摸到他說話的唇,他伸出舌尖舔了她一下,兩人相視微笑。

  喬冥威埋首看她玫瑰刺青的部位,見那圖紋早已不見,恢復了原先細緻的肌膚,但仔細一看,仍能看出這兩處肌膚上的不同。

  「曉閔,那朵玫瑰刺青呢?」

  徐曉閔仍舊一個聳肩,「我把它磨平了。」

  「磨平?為什麼?」

  「我不喜歡。」它代表著她一段不為人知的痛苦回憶。

  「曉----」她伸手止住了他的問話。

  她知道他想知道那朵玫瑰刺青的由來。

  徐曉閔虛弱一笑,笑裡帶有悲傷的看著他、輕柔地要求。「我現在不想談,再給我一些時間整理,好嗎?」

  喬冥威深深看進了她靈魂的最深處,片刻之後,他一臉包容地開口。

  「好,等你想說再說。」

  「謝謝。」

  她窩回他的懷裡,嗅著他好聞的氣息。他抱緊她,下巴不時揉搓她的發頂,細細輕吻點落在她發上。

  兩人靜靜地享受這寧靜的甜蜜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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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0:53:29
 第六章

  「可惡--」

  喬冥威氣憤地將手中的話筒摔回電話上,他低聲咒駡,心情極為煩悶不安。

  將自己甩進真皮辦公椅裡,轉動椅子,手掌滑撫過疲累的臉龐,他一手抵著太陽穴,無奈地看著玻璃幃幕外的天空。

  徐曉閔已經躲了他一個禮拜了。

  自從那晚他們在她家後院擁吻,互吐愛語之後,他以為明天即是美好而嶄新的開始。

  但結果卻不是如此,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裡,她的行動電話永遠是收不到訊號,打到警局的回應也是她在執勤,他每晚都到那棵榕樹下等她,她也毫無蹤影。

  他仍舊和她擦肩而過了。

  這樣的感覺已經快把他逼瘋了,他發誓,只要見到她,他定會好好「懲罰」她的。

  喬冥威看著窗外,再一次歎息出聲。

  「副總。」

  秘書有些遲疑的叫喚聲讓他轉回辦公桌前,他抬眼看向拿著檔的秘書一眼,邱淑芬的表情是有些憂心仲仲的。可是他的心情太差無法分神去問她什麽原因,只是淡淡地開口。

  「什麽事?」

  邱淑芬微顫地將手中的檔放在他眼前,語氣中滿是不敢招惹他的小心翼翼。

  「這檔請您過目審核。」

  「嗯。」他收下文件,低頭專心地看著。

  站在他對面的邱淑芬,心裡則是七上八下的。

  副總雖然看起來嚴厲,工作上也要求他們要謹慎行事,卻也是個是非分明、惜才愛才的好主管,她跟在他身邊五年了,從沒見過情緒這麽失控的喬冥威。

  喬冥威在工作上即使是遇到再大再難的問題,他也不會生氣。因為他覺得生氣解決不了任何事,但今天他卻不知為了什麽原因而如此煩躁,不,其實應該是說,喬副總這一星期的脾氣都很恐怖,高級主管們都嚇得不敢進來。她這幾天也都是這麽戰戰兢兢的,做事不敢出任何紕漏。

  喬冥威此刻雖然專心地在審查公文,但滿腦子卻都在徐曉閔身上打轉。

  她在哪裡?跟誰在一起?在做什麼事?為什麽一聲不吭的消失了?為什麽要躲著他?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逼得他想大叫殺人。

  三十年來,他從沒這麽憤怒過,自從九年前他們在道場分開那次之後。

  天啊,一通電話也好!

  喬冥威才這麼想著,桌上的一線電話便響了起來。

  邱秘書迅速地接起話筒,他面無表情地依舊看著公文,心裡卻焦急地呐喊著徐曉閔的名字。

  「是!好,請稍等。」

  他抬起頭,等著秘書的提醒,握著筆的右手關節泛白緊縮。

  邱淑芬掛回電話,按了保留,她輕聲說著:「副總,二線。是大新的羅總電話。」

  他的希望落空了。

  一股氣轟地沖上腦門,讓他做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決定。

  喬冥威將筆丟下,悶不吭聲地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在邱秘書的驚訝表情下,穿上了外套朝門口走去。

  「啊----副總!?副----」邱淑芬失去平日專業秘書的鎮定形象,驚慌失措地來回看他和桌上的電話及檔。

  她沖上前,焦急地大叫:「副總,電----」

  「我下班了。」喬冥威只是丟出一句話,即拉開門,就要離開了。

  「可是,檔、羅總他----」

  他回頭挑眉看了眼哭喪著臉的秘書,然後給了一個指令。「去找冥正或冥皇!」

  喬冥威踩著堅決的步伐離開,對於自己丟下公司去解決私事的舉動,一點歉疚也沒有。

  這一年他做的夠多了,冥正和冥皇也逍遙夠了,合該調換一下角色的。


  喬冥威走進了徐曉閔任職的分局。

  強勢剛毅的氣勢配合著他高壯的身軀,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坐在櫃檯後面的警員站起身,看著高人一等的他。

  「先生,要報哪件案子?還是來保人的?」

  喬冥威看了大廳一眼,接著開口說明來意。

  「徐曉閔警官在嗎?」

  「啊,她不在哦。」他上上下下地打量這個氣勢不凡的男子,驚訝於他要找的人是大姊頭。

  「不在?為什麽每次我找她就不在!?」喬冥威氣憤難平的硬聲道。

  聽他這麽一說,阿福終於想起這幾天常有一名男子打電話找大姊頭。可是徐曉閔不是在出勤,就是在忙著偵訊犯人,大夥都在好奇那名男子是誰?跟徐曉閔又是什麽關係?

  阿福頓時恍然大悟,驚喜地開口:「喔--你就是--咦?先生,你----」

  阿福追著擅自走進警局的喬冥威,他急得大叫著。

  「你不能這樣隨便闖入,徐警官真的不在----哇啊----」

  喬冥威抓著他的衣領,怒火一目了然他咬牙切齒的問:「那她在哪裡?」

  「嗯----住手!」

  警局內的人都被喬冥威的舉動給嚇傻了眼,但讓人在局裡大鬧,可是件不得了的事,大夥很快地反應過來而有所動作。

  喬冥威無懼無畏地看著十幾名舉槍包圍他的警員。

  他放下抓提著阿福的手,阿福重心不穩的倒退了兩步才站好,喬冥威舉起雙手表明來意。

  「我是來找徐曉閔警官的。」他的聲音強而有力的在局裡回蕩著。

  所有人都被他這股氣勢給震懾住了。

  就在眾人陷入僵局時,另一個權勢的聲音打破了這場面。

  「搞什麽東西?」分局長蕭釜銜大吼地從辦公室走出來。

  「局、局長!?」

  「搞什麽鬼呀你們!」蕭釜銜從人群中走向問題核心,警員們自動讓出空間。

  在乍見到喬冥威的那一幕,蕭釜銜的瞼上有了熱絡的笑容。他走過去,拍著冥威的手臂。

  「冥威呀!?長那麽大啦!?今天來有什麽事?」

  蕭釜銜是喬禹震的朋友,面對這位父執輩的人物,喬冥威不敢有所失禮。

  「蕭叔,您好。」

  「哎,好好好。」他向來就喜歡喬家那四位優秀的孩子們。「什麽事呢?」

  局裡的警員們個個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魔鬼教頭竟有這副「和善」的一面。

  「我是來找徐曉閔的。」他不厭其煩地再次說明。

  「曉閔?你認識她啊?」真稀奇。

  「是的,請問蕭叔,她現在人在哪裡?」

  「喔……這樣啊!真糟糕,她出勤了耶,跟她的組員們到----」

  喬冥威的心頓時跌到穀底。

  「局長,緊急狀況!」

  電控室警員的急報讓全域處於備戰狀態,蕭釜銜沉著臉走過去,那警員又說:「是徐警官,她人在現場。」

  這一句話讓喬冥威再一次強行闖入,他比蕭釜銜快一步的接到了電話,然後在大家的驚呼聲中,開口問話。

  「你在哪裡?」

  話筒的另一邊突然一陣靜默,徐曉閔不確定的聲音終於傳入了喬冥威的耳裡。

  「冥威?」

  喬冥威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一睜開眼,怒火狂燃地咆哮大吼:「你該死的人在哪裡?」

  連日來的擔心煩悶全在這吼聲中爆發出來。

  「冥威!話筒給我!」

  蕭釜銜動手要搶過電話,喬冥威卻毫不理會地站直一米九的高大身軀,聽著徐曉閔的聲音。

  「喂,別亂說話!這裡發生爆炸案,快把話筒交給局長!」

  「爆炸!?那你----」

  他因為太過震驚而被蕭釜銜搶奪成功,滿腦子都陷入她身陷危險的恐怖畫面。

  蕭釜銜很快的掌控了局面,指示著所有人員動作。

  十分鐘後----

  防爆小組和支援警員全數出動執行任務。

  喬冥威呢?

  早就不見人影了。

  喬冥威一路上不要命地加速賓士。

  一到了事故現場,他被這驚心動魄的混亂場面給嚇飛了魂魄。

  爆炸的威力極大,將一楝二十六層的商業大樓炸毀了一角,有不少受傷的人員陸續地從裡面被送出來,一時間哀嚎遍起。

  喬冥威試圖在混亂之中,找尋到徐曉閔的蹤影。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心就愈揪愈緊。

  終於他看見了思念已久的佳人。

  「我哩咧----敢跑!?」

  徐曉閔身穿防彈背心、短裙和短跟皮鞋,舉著手槍跑在攻堅組員的最前面,奔過一條街,追逐著想逃走的歹徒,她邊追還一路咬牙大吼。

  那名歹徒原來躲在一部車後面,突然有了動作。

  他大膽地站出來,手裡拿著一顆自製的手榴彈,另一手則勾著保險杆。

  「站住!你們要是敢再向前靠近一步,我就轟掉所有的路人!」那名歹徒被逼急地使出最後絕招。

  他不知自己怎麽這麽衰尾的碰到那娘們,這女人好像不懂什麽是危險,沖最前面還打掛了他一個同黨,另外兩個夥伴則不知問到哪去了,只留下他一個人面對員警。

  徐曉閔等人停在對街的一輛福斯轎車的車尾,她眯著眼,因為快跑而氣息急促地喘著,她怒目瞪著五十公尺外的歹徒。

  她站前一步,那歹徒就動手拉了一寸保險環,還大聲嚷叫著,聲音顫抖且斷續。

  「你再過來,我就炸掉這裡!」

  媽的!後面有這瘋女警,前面又有一群武裝員警包圍住他,他根本沒有逃命的機會了,這顆手榴彈是他唯一的希望。

  「我咧----本姑娘最恨有人敢威脅我!」

  徐曉閔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地突然沖上前,跳上了車尾,跑到車頂,蹲跪在上頭,瞄準了目標,擊出了子彈。

  「曉閔--」喬冥威提著一顆心震吼狂哮。

  「大姊頭--」所有人都因徐曉閔這危險的舉動而驚呼大叫。

  隨之,響起的是痛苦的尖叫。

  「不可能!怎麽會有這種事?那女人----真是見鬼了!她竟然----」

  那歹徒捧著流滿鮮血的左手,不敢置信地來回瞪著滾落在一旁的手榴彈,以及朝他奔來的女警。

  徐曉閔跳下車頂,拔腿朝對街狂奔而去。

  她並不知道有另一個人超越了她的組員,跟著她跑在後頭。

  曉閔在那名歹徒伸手撿回手榴彈前,一腳踢開了他的手,他大聲哀叫,乍見到徐曉閔的那一刹那,他以為他到了地獄。

  「炸了大樓就想跑,你以為在打電玩啊!?」徐曉閔冷冽的聲音就像從地獄傳來般地懾人。

  「啊----臭娘們----﹂他滴下了汗水,緊張的站起身,大喝一聲朝她沖去。

  徐曉閔閃過了他的攻擊,使出搏擊術與他過招。最後她壓低身子一個掃腿,將那歹徒摔倒制服住。

  她跳起身子,雙手成搏鬥之姿,忽地,她左肩被人壓住。

  徐曉閔迅速用左手抓住那手掌,右手弓起以肘往後用力一頂。但那人的動作更快,似乎早料到她會有什麽反應。

  他向後退一步避開了她的撞擊,右手抓住她的右手,將她轉過身來,滿意地看到她驚訝的表情。

  「喬冥威!?」

  喬冥威給了她一個微笑,然後在她開口說出第一個字前,突地咆哮出聲。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的大吼幾乎穿破了她的耳膜,她眯眼擠臉的用手指塞住雙耳,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

  「你沒命地跳上車頂射擊,有沒有想過對方可能也有槍?你穿防彈衣,別人就沒有是不是?啊!?」喬冥威怒火高漲地宣洩出他心裡深沉的恐懼。

  原本倒下的歹徒見機不可失,站起來,朝徐曉閔揮拳而來。

  碰--------

  誰會料到正在開罵的喬冥威,能一邊訓人還一邊出拳將他撂倒躺回地上。

  「你怎麽在這裡!?」

  「你為什麽躲我!?」

  徐曉閔和喬冥威同時吼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徐曉閔最先反駁辯解,食指指著他怒聲大吼。

  「我沒有躲你哦!?你----」

  「沒有!?沒有,你為什麽都剛好在我找你時不在!?」

  「你--」她指著他,氣得一時罵不出話。

  「什麽?」他仍壓不下怒氣地叫回去。

  歹徒再一次找到機會,揉了下被打腫的左眼,咒駡了一句粗話,爬起來,再次朝他們沖過去。

  碰----

  同樣的結果,他又被拳頭打倒了。

  只是這一次是徐曉閔揮出來的,一拳正中他的右眼,他終於昏過去了。

  「我才沒有躲你!你叫什麽?」徐曉閔仍一肚子火地跟喬冥威爭執大吵。

  他們吵得不可開交,旁人則是看得啼笑皆非。

  蕭釜銜搖頭看著這等陣仗,他指示人員善後,並且封鎖現場,醫護人員緊急地將傷患送往最近的醫院。

  「你這女人!你是這樣當人家女朋友的嗎?」喬冥威愈吵愈火。

  他氣得不知要把她抓起來打,還是吻她吻到透不過氣來。他為她簷心了老半天,而她卻還在那倔強的強辯。

  「怎樣?」徐曉閔也同樣吵得頭痛欲裂。

  見他突然出現在這爆炸現場,她就氣得想尖叫。她是受過嚴苛訓練的人民保母。他呢?只不過曾在學校領過幾座武術獎盃罷了,而且還沒有穿防彈衣!

  「怎樣!?這樣----」

  喬冥威突然舉步朝她逼近,徐曉閔擺出打架的姿勢迎視他。他將她緊緊抱住,用力地摟緊她的身體,將她抱離地面。

  「啊----」她表情扭曲的大叫,她的骨頭快散了。

  打,他捨不得;吻,他還太生氣。所以只能這樣。

  蕭釜銜看著他們這場幼稚的爭吵,看得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沒想到愛情會把他最得力的下屬,變成了一個當街開罵的小野貓。

  他走過去,拍了下喬冥威的肩膀。

  喬冥威終於鬆開擠壓徐曉閔的雙手,將她放回地面,但仍不願放開她的抱著她。他抬起頭,看著蕭釜銜一臉好笑的表情。

  「唉----要吵回家吵,你們的家務事,別在這讓新聞轉播出去太多。」

  蕭釜銜好笑的建議,他手指著封鎖線外的各家媒體,旋即便轉身離開。

  冥威對著朝歹徒走去的蕭釜銜揚聲問著:「蕭叔,我可以帶走她嗎?」

  「請便。」蕭釜銜頭也不回的揮手,「送你也沒關係,帶走吧。抱歉,沒空幫你綁緞帶。」

  「局長!?」徐曉閔無法相信的瞪著蕭釜銜的背影,高聲大吼。

  見局長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她只能將視線調回喬冥威的臉上。

  他正一臉賊笑的瞅著她,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將她扛起,倒掛在他肩上。

  「啊----放我下來!你這傲慢的野蠻人!聽到沒有!?我是員警!我要告你--啊----」

  他大掌用力一掐,打上她渾圓的小屁股,笑著命令道:「閉嘴!」

  喬冥威扛著徐曉閔,輕鬆地通過圍觀的人群,離開了現場。

  徐曉閔不願成為任人宰割的軟蟲,一路上咒駡踢打,可是,絲毫動搖不了喬冥威要將她帶走的意念。

  「唔……嗯……」

  黃小芸微閉著星眸,坐在喬冥正的腿上,轉動著頭尋找一個能讓冥正更深人吻她的角度。

  喬冥正迷醉在愛妻的柔順之中,不停地吸吮著她的唇舌,大手不安分地自她衣緣下擺,探進了她柔滑的美背和平坦的小腹,滿足於兩人火熱的糾纏。

  「啊……芸……唔……」

  他歎息地將她抱高一些,然後掰開她修長的雙腿,再將她放下,讓她跨坐在他的敏感部位。

  「唔……」她閉上眼,仰後挺直身軀。

  他壞心地故意在她的私密之處摩擦挺進,然後在她皺眉承受他給予的甜蜜痛苦時,低低輕笑的又吻住她。

  「啊----」黃小芸被激情席捲了心魂,她的密道小口不停的收縮著,渴望他的闖人、佔有。「冥正……」

  喬冥正的欲念戰勝了理智,他的吻變得侵略,拉住她的小手,將之放在他緊繃的拉鍊上,示意她愛撫他。

  她的小手拉下他的拉鍊。這工作並不簡單,因為他太大、太激狂了,當她終於拉下拉鍊後,他早已迫不及待地展示出它的雄偉。

  當小芸的手終於握住他時,他滿足的想死。

  「啊--」他大聲呼喊出他的興奮。

  喬冥正更加忘我的深吻著她,刺摩著她敏感的舌尖。他的手探進她的裙底,順利地來到她有些濕潤的熱源,他的手指長驅直入,折磨她每一根脆弱的神經。

  「啊--正----」她開始扭擺著臀部。

  他的喘息充斥在整間辦公室裡,她微弱的低泣挑逗出他最深的欲望。

  他試著撥開她已然濡濕的小底褲,好順利一舉挺進。

  她顫抖地等待他的掠奪,嬌喘呻吟。

  黃小芸正巧面對前方的電視螢幕,畫面上的人物讓她忘了身在何處,她離開他的吻,手指著電視機喊著。

  「冥正----」

  「啊--對!寶貝,叫吧!」他誤以為她的呼喚是激情的狂叫,他更用力的扯著她的底褲。

  黃小芸失去了性,目光全被電視內容給吸引住,她推著他,想離開他的腿,要將新聞看得更仔細。

  喬冥正終於感受到她的不專心,有些懊惱及不悅的將她拉回來,熱情的吻她。

  「唔……冥正!唔……你看嘛!」

  「好,我看。你專心一點哦……」

  「不是……啊----」他用他強硬濕潤的頂端刺揉她的玫瑰核心。

  「哦,寶貝----愛你,我愛你----」喬冥正愛死了這折磨人的激狂反應。

  就在兩人陷入激情欲海漩渦時,電視突然傳來一男一女的大吼聲。

  他們兩人同時嚇了一跳,忘了激情這檔事,不約而同地盯住螢幕上的喬冥威和徐曉閔。

  他們下了椅子,佇立在電視機前方,震驚的盯著電視看。

  「喂,你想的是不是我想的那樣?」

  「嗯,一定是的。」

  「天啊--那是冥威嗎?他吼得好大聲耶!」

  「呵……」

  他們兩人一來一往的說著,然後同時欣喜地轉頭相望,再同時舉起手大叫一聲。

  「他戀愛了!」

  「他戀愛了!」

  黃小芸興奮的大叫一聲,抱住喬冥正跳了起來。

  「鈴--鈴--」

  桌上的私人專線忽地大響,喬冥正轉身過去將電話接起,電話那頭是喬冥皇驚喜的歡呼聲。

  「你看到了沒?」

  「看到了,呵----」

  「嗚哇--喬家的最後一隻小螞蟻終於遊過太平洋了,哈哈哈----」

  兩兄弟聊了幾句之後便掛上電話,他搖頭輕笑的轉身走回來。

  黃小芸在見到他的正面的那一眼時,突然小臉漲紅,手捂住眼笑了出來。

  「怎麽了?」喬冥正疼愛的拉下她的手。

  「噗!」她指著他昂揚外露的男性象徵,噗哧一聲大笑出來,笑得彎腰流眼淚。

  喬冥正在見到自己的模樣時,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一手抱住笑個不停的黃小芸,在她的尖叫大笑中把她壓向沙潑,雙手開始忙碌起來。

  一分鐘之後----

  辦公室裡熱情如火,喘息呻吟的律曲,久久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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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0:52:08
  第五章

  徐曉閔坐在樹枝上,晚風吹得她長髮飄飛。

  她穿著背心式的鐵灰色T恤和短褲,修長的雙腿在半空中甩動著,米黃色的休閒布鞋跟著她甩動的姿勢晃啊晃的。

  她仰頭凝視著夜空。今晚的月色很美,很適合賞月,星光點綴的夜空更美。

  可是她的心卻是紛亂迷惘的,為了十年來的愛恨情仇而煩擾著。

  她不懂情也不懂愛為何能使一個人變得如此宿命。

  她的母親就是那宿命的代表,這令她更為憤慨。

  這裡若不是因為有她母親在,她是不可能回來的。

  她的房間保留了她十六歲時的模樣,空洞而陌生。

  只要待在那房裡,另一部分想隱藏的她就會出現,令她窒息得想逃跑,她想逃到……

  徐曉閔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她低下頭,嘲笑自己的癡心妄想。

  九年前的那個午後,是她親手摧毀掉一切的。

  現在……

  踩著枯葉樹枝的腳步聲驚擾了她,徐曉閔沉肅冷靜地偏過頭,瞥視聲音的來源。

  多年來的嚴苛訓練,讓她反射性地戒備起來,她將手探進短褲的口袋,抓著裡頭的瑞士小刀,靜心等待。

  一個高大的男人進入了她的視線範圍,那男人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和黑長褲,似乎很熟悉地緣的走到樹下。

  她的心咚地一跳,,屏息地看著他抬起頭尋到她。

  喬冥威佇立在那,仰著頭透視她的雙眼。

  今晚他奇異地無法入睡,思緒全部縈繞著她。

  昨天透過新聞鏡頭看見她之後,他只有一個念頭----

  他想見她。

  他要打破這五年來,他們一再擦身而過的模式,他們彷佛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個招呼、一個微笑,都勝過這樣惱火的陌生。

  他為她煩躁,為她失眠,為她擔心,他要找出這其中的答案。

  他想見她一面,於是循著記憶,他走到了這裡----意外且驚喜地看見她的出現。

  他們就這樣瞅著彼此的目光,久久不放。

  徐曉閔放開手中的小刀,伸出兩手放在樹枝上撐住自己。

  在乍見他的第一眼,她差點驚詫地掉下去。

  他仍是那麼該死的帥,不,比以前更帥。

  搭在他身上的襯衫,像是急迫中穿上的,僅隨便的扣了兩個扣子,顯現他古銅色的強壯胸膛,他的短髮層次有型,就是這樣的完美組合,所以女人看見他往往趨之若騖。

  徐曉閔突然有股悶氣想揍人。

  她低垂著頭瞪著底下的他,長髮滑落在臉側,腦中閃過各種可以打他出氣的藉口與理由。

  喬冥威並不知她此刻正盤算的計畫,他友善地伸出手朝她揮動。

  「嗨!在賞月嗎?不介意我加人吧?」

  徐曉閔低頭看著他,然後認真的開口。

  「在做月光浴。你也可以加入,但要脫光光沐浴。」

  「呵----你也會脫嗎?」喬冥威難得輕鬆地跟她抬杠閒聊。

  她一聽,身子後傾了一下,齜牙咧嘴地回答。

  「才不!」說完,她又傾下肩不懷好意的微笑,甜甜的開口。「遊戲規則是男生脫、女生不用。」

  「喔?」他挑高左邊的眉頭,然後出人意表地點頭,開始解襯衫的扣子。

  「喂----你搞什麼呀?」徐曉閔紅著臉瞪他。

  他抬頭無辜的問她:「不是要脫光光嗎?」

  「不用了啦!你再脫!?我控告你猥褻哦!」

  他又挑著眉,解開襯衫的手停了下來。

  「一下脫一下又要告的,你也太善變了吧?」

  她的回答則是對他吐著舌頭,扮鬼臉。

  喬冥威低笑了起來,徐曉閔也覺得自己的對話幼稚而微笑以對。

  微風輕拂,吹飛了他敞開的襯衫,也吹飛了她散落的長髮。

  喬冥威高舉雙手,朝她輕聲說著:「下來吧,我會接住你的。」

  徐曉閔凝住了笑容,瞅著他保證的自信眼眸。他還記得小時候的她,向來只知道爬樹,卻不知如何爬下樹。

  她的心揪擰成一團,歲月流逝得好快,他在她眼裡一直是強壯且高大的,他是守護者,而她則是破壞者。

  一向如此。

  徐曉閔勾勒出一抹淺笑,在喬冥威驚訝的表情中,她後轉個身,墜落、翻滾,然後安穩地落地蹲著。

  喬冥威一個跨步沖過來,徐曉閔慢慢的站直身子,他停住了腳步,與她相望。

  他發誓,他的心臟在她掉落的那二秒間停止跳動了。

  徐曉閔給了他一個陌生的微笑,輕聲說著:「現在的我,已不需要你的説明就能站穩了。」

  她的話,彷佛在畫定他們之間的界限。

  喬冥威沉著臉不語,看著她在微笑中轉身走開的背影。

  她愈走愈遠,他卻難以割捨。

  第一次,他討厭看見背影的感覺。

  徐曉閔走離了十步遠之後,背後傳來他強而有力的聲音,讓她怔仲的停住腳步。

  「曉閔。」

  她緩緩側轉著身,回頭看著他,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聲音輕柔又充滿期盼。

  「你過得好不好?」

  一句話,幾乎擊潰了她所有的防備,一句好不好,讓她百感交集。

  片刻之後,她綻現真誠的笑容,眨眨眼、點頭回應。

  「嗯,很好。」

  他緊緊鎖住她的一切反應,籲出欣慰的歎息,英挺的剛毅臉龐浮現出一抹安心的微笑。

  到嘴的疑問,硬是被他咽回腹中。

  她再轉身繼續她的腳步,他不想再看那離去的背影,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沖上前,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

  喬冥威轉回腳步,朝來時路踏去。

  「冥威----」

  他的心跳咚地一怔,飛快的回頭,他看見站在風中的徐曉閔呼喚著他的名,他期待地等著她的話。

  徐曉閔看著他疑問的表情後悔了,她不該如此衝動的喚他,畢竟今晚的她太脆弱了,太容易暴露她內心的真心話。

  她一直沒有說話,喬冥威又急又喜的站在原地,他緊握著拳,極盡耐心地等待著。

  她抿了下唇,目光飄離了他,呼出氣,她再次看著他的臉,他聽見了她聲音裡的破碎與傷心。

  「我……」她努力佯裝快樂,卻只說了這個字又停了。

  他在月光中看見她臉上的挫敗和……

  他微眯著眼,她則躲避的偏過身,左手在頰上擦拭著淚水。

  他舉步朝她走去,她看見了他的舉動,疲乏地不再掩藏,歎口氣卻讓淚水掉得更快、更急。

  他快步走著的步伐,再見到她微張開又放下的雙手時,開始朝她狂奔而去。

  她放棄了偽裝,也朝他跑去。她才跑了兩步,他便張臂將她緊緊的擁入懷裡。

  他的大手在她肩膀和腰背來回拍撫著,他的吻不斷落在她的發頂、額頭和太陽穴,她淚眼模糊的張開手抱住他的胸膛,更貼近他的呼吸。

  他擔心地急急問著:「怎麼了?嗯?閔,噓,乖,告訴我、告訴我……」

  九年來的思念和歉疚,在他溫柔焦急的詢問下,解除了所有的武裝。

  徐曉閔放聲哭了起來,踮著腳,小手圈抱住他的脖子,他馬上傾著身將她更緊抱著。

  喬冥威不停地吻著她的發頂和額眉之間,他憂心地凝視她因淚水沖刷而更顯晶亮的大眼眸,柔聲安撫她的情緒。

  「別哭啊,告訴我,什麼事讓你這麼傷心?」

  她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微微喘息的哭訴。

  「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那樣----呃,我不是故意說……說……」

  「別急,慢慢說,說清楚一點。」他蹲低著身體,與她目光平視,溫熱的手掌撫著她的紅頰和柔軟的髮絲,他輕吻了下她的眉心,拇指腹擦去她不斷落下的淚珠,「閔?」

  她哭得打起嗝,看著他焦急的雙眼,然後,她斷斷續續地說出晚了九年的道歉。

  「我不該說,說你只是鄰居,只是……」

  「噓--噓--」他閉上眼,吻著她的眉心和額間,緊抱著她,心裡的一個封印解開了。

  好久了,這一刻他等了九年多,三千二百八十五個日子,他等得心都痛了。

  「冥威、冥威--」

  「乖,我知道,別哭了。」他拉開彼此的距離,輕聲說道:「我也有錯,我不該那樣羞辱你,還把你丟下。我……」

  她仰起哭泣的小瞼凝視著他,當她這樣看他時,他真的無法繼續他要說的話。

  他慢慢地朝她接近,她有此不安又有些羞怯的看著他。

  他試探的輕輕碰了下她微啟的紅唇。她退怯了一下,他馬上退開,她又抬眸看著他,他無法自製地再次吻上她的唇。

  他輕柔的吻著,她微顫著身朝他靠近了一步,微仰著小臉,他則挫敗的擁緊她,深深的吻吮她柔軟的紅唇。

  天,她的反應仍是那麼笨拙、那麼青澀、那麼地……將他逼瘋。

  他一施力,便將她抱離地面,探索著他思念已久的甜美和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他將三千多個日子的等待、思念和期待,全用吻告訴了她。

  她輕顫又好奇的回應他,結果他低吟出聲,一手滑下她的背來到她渾圓的俏臀,他的舌在她的驚呼聲中順勢竄入,需索著她能給予的甜蜜。

  她虛弱、昏眩在他的廝磨吸吮之中,情不自禁地低吟嬌喘,舌尖迅速的被他攫獲住,瘋狂的摩擦她的唇舌,她軟了身子癱入他懷中,她下腹有種奇怪的騷熱和刺麻,讓她無意識地朝他靠近。

  「啊……冥……唔……」

  「閔,好甜……啊……來,觸摸我,曉閔……」

  他被這個吻撩撥得欲望猛烈,緊繃昂舉的下體渴望著溫暖的衝刺、爆炸,他的手用力抓捏她豐軟的臀部。

  她被刺激而不由地扭動,正巧碰撞到他急欲上陣的灼熱男性,他立刻又脹大了一些。

  「啊----」他忍不住大聲呻吟,用力咬了下她腫脹的唇,然後再將她壓向他脹硬的下腹。

  「呃……」她倒抽口氣驚呼出聲,她騷熱的下腹被他昂揚的灼熱摩擦得更熾烈。

  從未承受過這樣激情折磨的徐曉閔,無法承受的掉下淚珠,右手從他的肩膀滑下,貼撫上他裸露的胸肌。

  她朝他無助的靠近,他的手順勢從她的褲緣探進她熱濕的底部,他撥開她的小褲子,觸碰到那神秘的禁地核心,這甜蜜的觸碰讓他閉眼喘氣。

  「啊--不--嗚……」

  她崩潰在他邪惡的抽刺下,哭喊出聲,他則更加猛烈的吸取她口中的甜蜜,手指摩擦她濕熱核心的動作愈來愈無情,直到她流出溫黏的蜜汁時,他仍不停緩的抽刺著。

  月光下,他們激情的探索著彼此。

  一道嫉妒的目光在屋內盯著他們熱烈的擁吻。

  她認出那位強壯的猛男是喬家老二----喬冥威。這幾年來,他有時會到這探訪廖美璃,她早就想嘗嘗他的熱情,在無數個不滿足的夜晚,她會幻想著他這樣熱情且需索的吻著她。

  怎麽也不該是徐曉閔那個故作貞潔的小婊子!

  歐雯華在屋內看著那對在月光下忘情擁吻的男女,她自己也在幻想和愛撫中達到了高潮。

  這一刻,她更恨徐曉閔了。

  喬冥威牽著徐曉閔的手,朝她家後門的方向走。他們兩人深情熾熱的眼眸不時交會相遇,常換來一個微笑、一個輕吻。

  他們來到了主屋的後門,她走上了臺階,兩手圈攬在他頸後,他則圈抱著她纖細的小蠻腰,兩人目光平視相望。

  喬冥威的雙手愛撫著她的腰,觸及她柔軟及腰的長髮。

  他手指卷住那細滑的髮絲,愛戀著她的笑容,他靠上前捕捉那抹甜美。

  徐曉閔低垂著被他迷惑的雙眸,看著今晚攫取她多次的性感嘴唇,他輕點了下她微噘的紅唇,然後退開,她緩緩睜開醉人的星眸。

  「進去嘍,嗯?」他輕聲問她,語氣沙啞誘人。

  「嗯……」她被誘惑得逸出一聲無意識的回應,卻沒有轉身離去的意思。

  她用迷醉的雙眼看著他,頑披的小舌尖探出黏滑著濕癢的紅唇,他被挑逗得倒抽口氣,傾身吻住那迷人的唇舌。

  他的舌愈探愈深,讓她的腿顫抖癱軟。

  他的唇沿著她的頸脈落下,來到她背心的v字領口,吸吮那微露出的乳白酥胸邊緣。

  她仰起頭呻吟歎息,小手插入他濃密的黑髮中,迷醉在他所創造出的天地之間,不能自已的嬌喘。

  「啊……威……唔……」

  他又回到她濕潤腫脹的櫻唇,熱烈吸吮齧咬著,最後在她快窒息昏厥前結束了這深吻,他緊緊的擁抱著她,面頰摩擦著她柔軟的發頂,氣息急促不穩。

  兩顆狂跳的心臟,隔著彼此的衣服相互撞擊。

  「天----再這樣下去,我肯定會在這裡要了你。」

  他輕笑的低聲說著,她渾身一顫,呼吸間全是他迷人的氣息,他稍微拉開彼此的距離,她嬌羞地不敢直視他,他更加得意的笑了。

  喬冥威的右手交纏著她柔軟細長的手指,他定定地瞅著她,將她的左手舉起靠在唇間輕吻。

  「晚安,作個好夢。」

  他的聲音好溫柔,她羞怯地綻出微笑,點頭回應。

  「你也是,晚安。」

  他再給了她一個輕吻,屈著手指愛憐地撫觸她的粉頰。

  「快進去。」他握了她的手一下,接著不舍地放開。

  她才跨出一步,她的手又被他抓住,她不解的回頭,他將她拉回來,溫柔的要求她:「給我一個吻。」

  她的嘴角揚起,柔順地走向他,實現他的願望,輕吻了他的唇,然後退開,再次轉身離去。

  這一次,喬冥威沒有拉住她,只是滿足的看著她的背影。她在進門前,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伸手示意她趕快進去,還輕聲說了句「晚安」,一直到她關上了後門,他才轉身回家。

  他恨透了這種分離的感覺,可是,他知道黎明很快會來,到時他又可以看見她了。

  他滿足興奮得想大叫飛上天,而他的嘴角則一直上揚笑著。

  他終於打破了九年來的僵局。

  這一次,他不再放手了。

 徐曉閔在幽暗的廚房窗前,凝視著喬冥威遠去的身影。

  這一次,他的背影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她的心也不再是空洞悲傷了。

  一直到喬冥威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她才歎息的轉身回房。

  她嘴角帶著甜蜜的微笑,走出了廚房。

  「真好呀,曉閔。」

  徐曉閔被這突如其來的嘲諷尖聲,抹去了她臉上的柔情。

  她戒備地掃視餐廳四周。

  歐雯華坐在餐桌尾端,柔弱的月光照射進來,讓她看起來陰沉妖冶。

  她手捧著一隻酒杯,搖晃著杯裡的紅酒,眼神充滿恨意的看著她。

  徐曉閔瞟了眼她身後的大片玻璃窗,從這裡可以清楚的欣賞到後院的景致。

  徐曉閔面無表情的瞅著她,冷言問著:「什麽意思?」

  「哼呵--」歐雯華假意的笑顫了身,她喝下紅酒,酒杯放在桌邊,蔻丹的長指曖昧地來回撫滑著酒杯,眼神激狂怨妒。

  「如何?喬冥威很強壯吧?他滿足你了嗎?他真像個狂野的種馬,是吧?呵----竟選在月光下,真有他的……」

  她的話暗喻著喬冥威和她的曖昧關係。

  徐曉閔握緊了拳,眼神冰冷而危險,她沒有表現出她的憤怒,心裡卻紛亂悲狂。

  歐雯華的話解釋了喬冥威為何會在深夜走到徐家的後院。

  徐曉文昂起了胸膛,拒絕被這醜惡惡的事實擊倒,她一臉傲慢的看著歐雯華。「你要什麽?」

  她的平靜惹惱了歐雯華,她倏地站起身,酒杯在桌上倒下,紅色的酒液在桌上泄出。

  她的雙手在胸下交疊,唇上的口紅早已脫落,她勾出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微眨著長長的假睫毛看著她。

  「呵----一名一前景看好的女警官在自家後院與男人親熱、行為狂野放蕩,你聽----這標題下得多好?真不知你那成天拜佛念經的母親和年老病弱的父親,對這事有什麽看法?哎……肯定是週刊的封面話題吧!」

  徐曉閔聽完,不怒反笑,她踏前了一步,冷笑開口。

  「怎麽,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威脅中華民國的員警?」她哼聲一笑,又繼續分析。「我們呢,是男未婚女未嫁的,即使發生什麽事也不算什麽吧!?倒是你,結了婚的女人就安分點,偷吃了,也該懂怎麽抹嘴,可別辱沒了你曾貴為八點檔一線紅星的身分啊!」

  「你----」她氣得顫身握拳。

  「告訴你!」她眼神冰寒地盯著她,冷冽的開口:「我父親也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隨你亂來。可--我不是。你在外面所做的勾當,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你……什麽意思?你現在是在說我偷人羅?你--」歐雯華怒火中燒地沖上前,惱羞成怒地揚手要打她。

  嗒----

  她恐懼的垂眼看著那抵著她下巴,冰冷的刀鋒,她抬眼害怕的看向徐曉閔。

  徐曉閔拿出藏在她口袋內的瑞士小刀,毫不同情地瞪視著歐雯華,她一字一句的沉聲道:

  「本姑娘最不能忍受有人威脅我,你自己做了什麽,你不知道嗎?喬冥威若真的跟你有一腿,我就會把你們告到死。先說你好了,根據刑法第二編十七章第二百三十七條的重婚罪,我就能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妳、妳不會的!重婚罪連你爸他--」

  「你覺得我在乎嗎?」徐曉閔挑眉冷淡的回問。歐雯華馬上冒著冷汗噤聲問嘴,她冷笑低聲道:「再加上刑法第十五章第二百一十條的偽造文書罪如何?」

  歐雯華恐懼的不敢移動半分,她哭喪著臉大叫,「我才沒有偽--嗚……」

  「沒有!?要我說出是哪間診所、哪位醫生跟你串通更改你的驗孕報告嗎?你用假懷孕來騙取我父親的婚約,然後再假造流產一事。只要你敢說一句沒有,我馬上展開調查搜證,如何?」

  歐雯華聽著她證據確鑿的話,心沉了一半,她閉上眼流下眼淚,語音破碎地回答:「好,我知道了,我不會說的。」

  「嗯,真聽話,你不說我不提,咱們相安無事。還有啊--」徐曉閔冷笑的表情突然一變,她眯起眼寒意逼人的輕聲說道:「離冥威遠一點,別對他有太多的遐想,懂嗎?」

  「我懂、我懂,我沒有跟他--啊----」她的下巴碰到了那尖銳的刀尖,嚇得尖叫出聲。

  「你說沒有什麽?說清楚。」

  「我沒有跟他在一起過!我沒有!」

  「那你剛才說的話……」

  「我騙你的!」

  嗒----徐曉閔將刀子收回,她仔細地看著歐雯華臉上的表情,想尋找真相。

  演員的天職是演戲,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歐雯華的話。

  歐雯華一得到自由,狼狽地快步退離她,兩手忙亂的摸著下巴、尖叫連連地哭喊著。

  徐曉閔被她叫得頭痛欲裂,火大地對她一吼:「吵死了!閉嘴!」

  她給了歐雯華一記不耐的白眼,然後舉步往客廳走去,在到門口時,她冷峻的話語又傳到歐雯華的耳裡。

  「離冥威遠一點,他是我的。妳最好想清楚再有所動作。」

  徐曉閔踩著堅決的腳步離開。

  她失去喬冥威九年了,這次她絕不輕言放棄,她會查出真相的。

  這一夜,失眠的人似乎很多。

  在客廳連接餐廳的盆栽後,徐定康老淚縱橫的佇立在陰暗處,滿心悔恨地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歐雯華臉上的彩妝被淚水沖壞了,她恨意更深的瞪著徐曉閔離去的背影。

  桌上翻倒的酒杯像是在嘲笑她。她怒氣一升,舉起那酒杯,發洩似地將它甩向牆壁。

  酒杯霎時碎裂四射。

  她心中的恨,蒙蔽了所有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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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0:51:42
第四章

  徐曉閔左手高舉手槍壓低著身、快速奔向房子的另一側。她站直貼靠著牆壁,喘息地聽著前方的動靜。她略探出頭,眯著眼盯著在一百公尺外的目標,又快速回復原來的姿勢,以免目標起疑心。

  她高舉手槍到左頰側邊,閉眼深呼吸一次,再睜開大眼觀看四周,在她後頭的是兩名小組成員----錢東貴以及王浩志。

  她看見王浩志舉著槍的雙手抖得厲害,他鼻樑上的眼鏡也因他的汗水頻頻滑落,彷佛察覺到她在瞪他,於是緊張的用袖子擦去鬥大的汗水,身體卻仍抖得不像話。

  徐曉閔受不了地直翻白眼,朝在她正後方的錢東貴偏了下頭,無聲的命令他,他接到訊息後便小心地靠近王浩志,安撫他緊張的情緒,徐曉閔則又探了一次前方的動靜。

  然,她看見在目標後面的動向,那是她另一名組員賴國勇,他打了個訊號,她馬上舉起右手朝前揮動。

  她才剛舉步,就聽見後頭傳來一個碰撞聲。她快速回頭,見到的是她兩名組員撞在一起。

  她飛快地盯了眼目標,見對方沒有察覺,她憤怒地朝後頭的王浩志跑去。她伸手扯住高她一個頭的王浩志,惱怒地咬牙低吼。

  「你給我聽著!你再給我這樣笨手笨腳的壞事,我就先轟掉你!」她的威脅得到他拚命點頭的回應,才又開口接道:「小志,你再緊張也沒用,只會誤事而已,那反而讓你更快喪命。你害怕,對方比你更怕,你是員警,就要有員警的樣子。聽清楚了沒?」

  王浩志不再顫抖的那麼厲害,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後點頭。「嗯。」

  「好。」她拍拍他的領口,收回手,再一次下指令。「跟我走。」

  錢東貴看著她毫不遲疑地往前飛奔的背影,對她又敬又畏的,跟著她五年了,徐曉閔一直是勇敢智慧的代表。

  他伸手拍拍王浩志給他鼓勵,然後跟著徐曉閔跑去。

  徐曉閔帶領著組員朝前方的空屋前進,這間位於陽明山郊區的空屋裡,藏匿的便是上周銀行搶案發生後正在跑路的歹徒。她在距離空屋五十公尺處,下令停止前進,就地尋找掩護。

  徐曉閔蹲在草叢中,環顧空屋的環境,屋前有兩名男子,一胖一瘦。胖的看起來年齡較大,他伸手拿走瘦的手中的塑膠袋,臉上有著不悅的表情,像是在跟瘦的抱怨著什麼似的。

  她看見賴國勇已經悄悄貼近空屋前的兩名歹徒,她為他如此接近目標而捏了把冷汗。

  根據線報,歹徒有四名,都是幫派分子,門口兩名,那麼屋內最少還有兩名。

  徐曉閔回頭命令錢東貴兩人留在原地,她自己則大膽地更加接近空屋。然後,她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幹!我們已經十天沒吃到好料的,你又給我買泡面回來!不會買一些有料的喔!?」胖的一邊搜尋著袋內的東西,一邊埋怨連連。

  「哼.有就不錯了!條子現在捉得緊,我能找到7-ELEVEN買,就算厲害了啦!」瘦的不服氣地回嘴。

  「厲害?厲害你會害我們大家這樣跑路?幹!」

  「怎樣啊?是我----」

  「噓----」胖的伸手打斷他,往後瞟了眼奇怪的閃光。

  賴國勇屏息地貼在壁上,徐曉閔也閉氣等待。

  空屋的問突然被打開,一個矮小的男子沖了出來,手執短槍,驚慌的大吼。「有條子!」

  「幹!」胖子扔掉袋子,跟瘦子同時從腰帶上掏出手槍。「媽的!」

  矮小男子朝徐曉閔這邊舉槍瞄準,徐曉閔快他一秒扣下板機,準確地打掉他手中的槍,貫穿他的左掌,血一下子流滿手掌。

  三名男子朝屋內沖,賴國勇奔上前,擋住了瘦子,兩人打了起來。

  徐曉閔三人快速沖上前,場面一時變得混亂。

  「我哩咧----敢跑!?」她火大地喊叫。

  槍聲四處飛竄大響,徐曉閔坐靠在歹徒偷來的車後。一等到機會空檔,她便跳出去,再一槍打掉胖子手裡的槍,直奔空屋。

  徐曉閔沖進屋內看見了第四名歹徒,他受了重傷、躺臥在角落堆高雜草的上面,似乎陷入昏迷之中,他的身旁有一位衣衫淩亂的女子,那女人一直尖叫個不停。

  徐曉閔閃過胖子飛踢而來的右腿,伸手跟他過招,她用槍把打中了他的肩膀,他吃痛的罵著髒話,她怒火更旺的反身一個飛踢將他制服住。

  賴國勇押著瘦子進來,矮小的那位則早被錢東實和王浩志制服。

  「過去。」徐曉閔押著反手在後的胖子,將三人集中在一起。她對錢東貴下命。「把他們銬起來。」

  徐曉閔走到草堆旁,用槍口抵住那尖叫的女人,「閉嘴,吵死人了。」

  女人頓時動也不敢動,舉起蔻丹長指甲的手,乖順服從。

  徐曉閔檢視了那昏迷的男子,他的右腿骨折,胸口旁有一道傷痕,她冷靜地開日。「小志,叫救護車。」

  「是!」

  二分鐘後,她先前請求支援的警員,警聲大響地包圍住空屋四周,接著的是救護車的響聲。

  「嘖----排場搞得真大。」光聽聲音,外頭起碼出動了五輛警車,徐曉閔有此不耐地叨念著。

  她帶著組員,押著歹徒走出門口時,鎂光燈乍亮。她瞪了一眼,帶頭的警員朝她敬禮。

  「徐警官。」

  她強壓下腹中的怒火,一等那名警員走過來,她便低聲咬牙怒道:「搞什麼?怎麼會出動了所有媒體?作秀呀?」

  「報告,消息不小心走漏才引起傳媒注意的,警官就請好心地接受一下採訪吧。」

  徐曉閔聽完,美眸一瞪,那警員被她瞪得直冒冷汗,此時正巧有一家新聞記者率先沖向她,把麥克風抵到她嘴前。

  「警官,請說明今天下午的……」

  各家媒體也跟著蜂擁而上,競相問她問題,她整個人陷入熊熊怒火之中,臉上卻綻現一抹親和的微笑,手指著錢東貴回答。

  「對不起,我不是警官,那位才是我們的組長。」

  「啊----請問……」

  媒體又湧到錢東貴面前,擠成一團想訪問他。他一時愕住的來回看著二十幾支麥克風,一邊無言地向她求救,徐曉閔卻壞心地吐著舌頭跟他扮鬼臉,得意地笑。

  一家攝影師正巧捕捉到她這俏皮的一幕,還將畫面傳送出去。

  *****

  喬冥威透過辦公室裡三十四吋的電視螢幕,看著畫面上那張可愛的鬼臉。

  這樣逗趣耍賴的她,離開他快十年了。

  他此刻的心情既是欣喜也是擔憂,還摻雜一種怨妒的複雜情緒。

  是的,他妒忌那個讓徐曉閔重綻純真笑容的人。

  因為,他是曾經那麼努力的想讓她敞開心懷拾回歡笑。

  但,他早就失去那個機會。

  「呵----真是愈來愈多愁善感了。」喬冥威自嘲地笑笑,心底如此想著。「一定是禁欲太久了。」

  畫面跳到被採訪的警員,他的五官稱得上俊帥,只是他一開口回答的口音令人絕倒。

  濃重的下港腔配上俊朗的臉龐。呵----絕配!

  他剛才和曉閔交會的親密眼神,令他覺得惱火。

  就在他將按下搖控器的關閉鈕時,畫面又跳回記者的報導。

  「記者目前所在的位置,是位於陽明山往金山的郊區。這裡呢,就是犯下二號下午高信合庫搶案的歹徒過去十天所藏匿的地點。根據錢警官的說明,這一次的攻堅行動前後只有十分鐘,是非常有效率的一次追捕行動…現場還留有槍戰時的彈殼……其中兩名歹徒的槍,都是由遠距離一槍擊落,手法相當精准……」

  喬冥威按下鈕,畫面在啪一聲後消失。

  那警員的徽章根本不是屬於警官級的,記者竟毫無概念去分辨誰才是真正的警官。

  二線一星的徐曉閔才是這次攻堅的指揮者。

  他好驕傲她的能力和她過人的膽識。

  他一直深信,她不是壞孩子。

  *****

  「姓名?」

  徐曉閔拿著筆,低頭依筆錄程式問話。她等了很久,沒聽到任何的聲音,她這才有些失了耐性地抬起頭。

  她看了坐在她對面的人一眼,左邊的眉頭微微挑高,嘴角勾出一抹無邪的微笑。

  「山貓」有些失神的盯著她的微笑,她就像個美麗純潔的天使,柔柔弱弱的,長長的髮辮有些散落卻不損及她的美,有著白裡透紅的雪白肌膚,組合成令人迷醉的嬌美。

  可是她不是天使而是魔鬼,他可沒忘了他手上的大洞就是她一槍打穿的。他現在整只右手都還是無法動彈。

  「姓、名?」徐曉閔眉挑得更高,手中的筆反轉,以筆蓋輕敲著桌面。

  她快被磨光耐性了,這死胖子一問三不答的跟她演默劇。隔壁偵訊室的那個尖嘴女人又不停的尖叫哭嚎,吵得她想唱佛經。

  山貓也同樣挑眉與她對視,像是打算跟她杠上了。

  在一旁的錢東貴清楚的知道大姊頭快抓狂了,所以他說由他做筆錄的嘛!徐曉閔卻堅持今天她要自己偵訊。

  「山貓,合作一點。本姑娘今天是心情好才親自做這種小事的,勸你別把我的好心情給磨掉。」

  「你能怎樣?我要求有律師在場,你們這樣偵訊根本不合法----」

  「啪--啪--啪--啪--」

  徐曉閔突然應付似地慢慢拍起手來,他一閉嘴,她就冷言開口。

  「真有法律常識呀!哈,不錯,我喜歡用功的孩子。不----過嘛!」她抬眼瞪著開始坐立不安的他,下達最後通牒,「做個筆錄嘛!又不是要你認罪。只是……你們在高信合庫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器拍下來了,要脫罪是不可能的啦!再說……」她略往前傾,星眸裡滿是不耐煩的怒火。「你脂肪蠻厚的,請你吃兩套A餐都不成問題。」

  「你----你是說----刑求?」

  徐曉閔聳聳肩,不以為然地宣稱。「喂--我可沒說哦!是不是,阿貴?」

  「是呀!!」阿貴轉轉頭、拉拉筋的笑道:「要請吃A餐,我請就可以了嘛!」

  「啊----你、你們----」

  徐曉閔伸手做了一個停的手勢,山貓立刻閉嘴,因為她突然站起身,往隔壁他馬子那走去,他一時間感到困惑不安。

  她冷冷的威脅傳進這裡的每一角落。

  「你再吊嗓子,我就讓你再也出不了聲。順便告你妨礙安寧和妨礙公務,把你告到沒男人肯看你一眼。」

  「嗚……啊--你算什麼?我是寶哥的女人!你敢惹他--」

  一陣桌椅翻倒的碰撞聲和女人的尖叫哭聲同時響起----

  「啊--你……」

  「敢在我面前要狠的很少了,你不想『佛』了?」

  「啊!嗚…想、想想……我不敢了。你……」

  「嗯,那就合作一點。小志!不敢就請她吃套餐!」

  「好。」

  山貓和錢東貴看著隔壁的門打開,徐曉閔一臉平靜地走回來。

  徐曉閔在坐下前,伸手抽了張面紙擤擤鼻水,吸吸鼻子才坐了下來,又拿回筆看著桌上一片空白的筆錄,她沒有緹高音量,卻令山貓顫慄地豎高毛髮。

  「我們聊到哪了?呃……啊,對了。姓名嗎?」

  她抬頭給了他一個眯眼的甜蜜笑容,他覺得自己好似被冷汗給沖冷了神經。這女人……

  「我、我會合作的。」山貓故作鎮定的回答,可話中卻顫抖無力。

  「嗟,早說嘛!跑了十天一定很累的,早結束早放你去睡覺。咱們警局裡的房間,燈光美、氣氛佳、設備舒服,就給你多住幾天啦!」徐曉閔很認真地說著,但話裡的含義卻令人恐懼。

  天啊----這女孩是天使還是魔鬼?

  錢東貴站在一旁,很努力地不笑出來。看徐曉閔這樣詭譎的偵訊方式,又是商量又是威脅的,把山貓嚇出一身冷汗的狀況,真夠精彩的。

  小叮噹的卡通旋律突然在這偵訊室裡傳開。

  徐曉閔伸手自口袋拿出手機應答。

  「喂,徐曉閔。」

  她在聽見對方的回答時,眼神多了一種空洞的憂心。

  她站起身聽著電話另一端的話語,伸手示意錢東貴接手。她走出去時,最後說著。「嗯……我知道……好……」

  徐曉閔站在休息室外,她籲口氣關上手機。背貼靠在牆上,仰望著天花板。

  唉……該來的還是來了。

  徐曉閔開著自己的OPEN轎車飛馳在仰德大道上。

  不同以往的,今夜她的車上安靜凝重,只聽得見引擎聲和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

  車子轉了個彎,四周景象愈熟悉,她的心情就愈複雜不安。

  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從考上警大之後,她就搬出徐宅了。幾年來,回去的次數十指可數。尢其是喬冥威回來的這五年,她更少回陽明山了。

  為什麼呢?是不是還是不願再見到他?

  是害怕吧。

  她記得她失去初吻的那個夏天午後,她記得那個離她而去的強壯背影,她記得自己用破碎的聲音求他回頭,但他沒有。就是那種被掏空的揪心之痛,讓她發誓,不再讓男人掌控她的情緒。

  從小,是受她父親的背叛而叛逆,長大,是受喬冥威的關愛而躲避。

  現在,她只為自己的快樂而生活。

  徐曉閔將方向盤朝左打了半圈,將車子面對徐家的鏤空大門。

  警衛一看見她便馬上開了門,她揮手致意將車子開進車道。

  對外人來說,這裡是美麗的千萬豪宅,對她而言卻是個空洞而醜陋的大穀。

  徐曉閔背著一個旅行袋,袋子很大卻有些空扁。

  她走了一小段路,開了主屋的大門,她彎腰清了下鞋底,一陣撲鼻的濃重香水味讓她有些窒息。

  她站直身,正好面對上濃妝豔抹的歐雯華。

  她一身豔紅的削肩合身小禮服,大波浪嫵媚的鬈髮和珍貴的大耳鑽,三十四歲的她雖已是退幕的女明星,卻掩不去那明星的光耀,畫得紅豔的嘴唇勾出一抹招牌笑容,故意壓低的嗓音性感沙啞。

  「曉閔,你回來啦?」

  徐曉閔瞄了眼牆上的大鐘,又看了她一身外出的盛裝打扮,露出一抹嘲諷而快速的微笑。她踏上臺階,在經過歐雯華的身邊時,輕應了一聲而後不理會她的走過。

  十點多了,她這身打扮出門,不到天亮是不可能回來的。她父親怎能容忍歐雯華這----

  徐曉閔停住了腳步,一臉沉靜無波的看著在她眼前出現的徐定康,她仔細地看著他斑白的頭髮,駝背的身軀,手撐著一把拐杖,她替他覺得悲哀。

  他老了。

  追求了大半輩子的兒子夢,卻落得什麼也沒有。

  徐曉閔強壓住心中的感歎,生硬地喚他:「父親。」

  徐定康走前一步,盯著她亭亭玉立的嬌姿,他有些疲累地說著:「回來了?先休息一會,我讓人去幫你準備些吃的,想吃什麼?」

  「不用了,我吃過了,現在要去媽那。」

  徐曉閔握著手提袋的右手,緊握泛白,她說完便側身朝徐定康的另一邊離開。

  剛才受了她悶氣的歐雯華快步走到徐定康身旁,雙手挽著他的手臂,意有所指的說:「哎----定康,現在的孩子哪愛在家裡吃飯,都是在外頭吃喝的,你就別老愛找她陪你吃飯嘛!沒得到回報,還貼了一張冷臉……」

  「你少說兩句!」

  徐曉閔一股悶氣飄高,猛地回頭想大聲駁回歐雯華的冷言冷語,沒想到快她一步斥喝的是徐定康。

  「你要出去玩,我管過你嗎?曉閔如何,在這個家也輪不到你來指責她。」

  「你----你是指我在這個家一點地位也沒有嗎?你有沒有良心?我----」

  「住口!」徐定康怒聲打斷歐雯華的尖聲謾駡。「吵什麼?孩子才回家,就在她面前吵翻天,像什麼樣子?」

  「你----」歐雯華怒焰一悶,淚眼相對。看了眼站在一旁冷顏看著一切的徐曉閔,她氣怒地轉身扭腰離開。

  門被她甩得作響。

  徐定康看著門深深地探氣。回過頭,一見到曉閔就輕聲開口:

  「你別在意她,去找你媽吧。」

  他駝著背緩緩經過她走開,徐曉閔看著他老態龍鍾的背影,心口悶痛,眼也一陣濕熱。

  她咽下喉間的苦澀,順著回廊走到主屋西側的樓房,遠遠的她就聽見裡頭傳來的誦經旋律。

  徐曉閔站在門前,握著袋子的手時緊時鬆。她聽著裡頭誦唱的大悲咒,努力平穩情緒。

  她深呼吸,閉上眼。再睜開時,已是那個冷靜沉著的徐曉閔。

  她輕輕開了門,走進房,再輕輕關上門,她將行李擱放在角落,看著這偌大的佛堂。

  一位身著素衣裙的婦人,跪坐在軟墊上,靜心唱誦大悲咒,一手有旋律的敲打木魚,一手轉動佛珠,虔誠而敬心。

  那是她的母親。

  徐曉閔靜靜走上前,在廖美璃左後側的軟墊跪下,合掌低垂著頭,閉著眼,聆聽著柔和且安撫人心的經文。

  她的父母是因愛結合的,二十歲的差距,並沒有阻止他們的相愛。

  可是現實仍是殘酷的。

  因為沒有嗣子,這段愛就破裂得不再完整。

  她童年時的甜蜜家園也消失了。

  愛,為什麼這麼脆弱?

  徐曉閔咬著唇,不讓自己的憤怒發洩,她的心中只有恨,她恨這樣的家庭。

  她母親曾是個美麗的女人,婉約、傳統、認命的性格造成了她年僅四十五,整個人看來卻蒼老黯淡,過著出世的信徒生活。

  佛祖若真有眼,她母親為什麼還無法自她父親的業障中解脫?

  「當----」

  廖美璃敲了聲磬鐘,結束了大悲咒的誦經。

  她們俯身一個跪拜。

  廖美璃開始動手整理佛堂,徐曉閔仍跪坐在軟墊上,雙手搭著大腿,輕聲叫喚:「媽,我回來了。」

  她不說「回家」的,在她心中,家早已經消失了。

  廖美璃溫柔的聲音,淡淡的傳來。「他老了,別恨他啊,曉閔。你是他唯一的親生女兒,總有一天,他會明白的。」

  徐曉閔倏地抬起頭,怨憤難平的脫口而出:「那你呢----你----」

  廖美璃輕歎了口氣,終於回頭看她。她寧靜的微笑,慈祥愛憐地看著她。

  「孩子,我有你啊,我有佛祖,我有自己。你看,我是何等的富裕。」

  徐曉閔震撼的看著她,而她伸出手疼惜地輕撫著她的臉頰和下巴。

  「你是這麼的漂亮,別讓恨意削減了這份美。你父親對我而言只是一個身分和感念。他傷不了我的,我是快樂的,你明白嗎?」

  她不明白。

  「如果你已經解脫了,為什麼還要----」她手指著四周的一切,激動讓她提高了音量。

  「贖罪。」廖美璃誠心的說道。

  「贖罪?」

  「嗯,贖罪。替你的父親贖罪。」

  「為什麼?」

  「因為他是我丈夫,他給了我一個這麼優秀的女兒----你。」廖美璃抬了下她的下顎。

  徐曉閔抬眼凝視著她眼中的自己,她母親輕柔的勸她。

  「不要恨他,他並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他只是被迷思蒙了眼,他會明白的。曉閔,不要恨他。」

  淚水湧上了她的眼眶,在母親的勸解下,她低頭忍住悲傷,不讓母親看見她的脆弱。

  「嗯……」

  一顆水珠滴落而下,彈散在軟墊上,迅速滲入消失。

  木魚、佛珠和大悲咒的誦音再次包圍著她。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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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0:50:14
  第三章

  白色漆黑字體的BMW寶馬車,在福港路轉往承德路上賓士。

  車子在略顯擁塞的車陣裡,不時弧線行駛的超車,流暢快速的車線顯示了駕駛者的高超駕技術。

  徐曉閔一手輕搭著方向盤,一手不時在上頭敲打節奏,音響裡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她隨著BONJOVI樂團主唱的沙啞唱腔哼著熟悉的旋律,兩眼則仔細地觀察路況,然後在空檔間成功超車。

  現在是上班的尖峰時段,其實她大可把警燈拿出來,掛在車頂一路順利的飆到警局。

  可是她不想,因為那就壞了她每天早上上班的樂趣。

  旋律突然飆高到精采段落,徐曉閔準確地跟著主唱大聲吼唱歌詞----

  「IT'SMYLIEE----哦噢----呼----」

  她開心的大叫,方向盤向左打,將車開上中山北路。

  「嗟!啊----啊----」徐曉閔停住車,她趴在方向盤上透過擋風板看出去,有此不抱怨地碎碎念著。「去----號誌燈又壞了,唉……」

  她關上收音機,伸手拿出對講機。

  「嗶----喀----」

  「喀!請說出代號----嗶----」

  徐曉閔在接到指令後,便按下了通話鈕說道:「ST469970。」

  「嗶----喀!徐警官,請稍候----嗶----」

  她大約等了二秒,對講機那端便傳來一個操著下港口音的熱絡語氣。

  「喀!大姊!?你『肥』來了哦!」

  「對啦,『肥』來了、『肥』來了!」她笑答,接著又正經地開口。「阿貴,我現在的位置是南京東、中山北,號誌燈故障,請求交警支援。瞭解了嗎?」

  「南京東、中山北,收到了!瞭解、瞭解。」

  在完成通報之後,徐曉閔在一陣趕時間的喇叭聲中,方向盤一轉,將車子停靠在路邊,將配備穿戴好後,她打開車門,朝路口中央站定。

  她一手拿著警棍,一手高舉吹著口哨指揮交通。混亂的車陣在她的指揮下,漸漸恢復正常車況。

  喬冥威坐在車陣中動彈不得,又惱又沒輒地看看手錶,再看看車外。

  今早他有一個重要的衛星會議,怎知會在這碰到紅綠燈故障的倒楣事,看這情況,不塞個半小時才怪。

  唉----都八點多了!再等,他肯定趕不上八點四十分的會議。

  就在喬冥威拿出手機決定跟秘書聯絡時,從後照鏡上,他看見在他後方隔著兩輛車是部警車。

  那輛警車以漂亮的技術停靠在路旁,車門打開了,下車的是----

  喬冥威的心咚地跳了一下,他放回手機,微眯著眼盯著那抹穿著藍色系警服的纖瘦身影。

  她沒有察覺他的存在,從他車尾繞到十字路口中央,然後熟練的指揮起交通。

  當他的車終於順利地駛過她身旁時,他一直將視線鎖住她,她卻沒有看到他,認真的打著手勢,他們再一次這麼擦身而過。

  他的內心湧現激動和無奈,她的身影一直深印在他腦海裡。

  午夜夢回時,他甚至曾想起她膀子左後側的那朵鮮豔紅玫瑰,想起他第一次吻她的那個午後。

  他也曾想過,若當年他們接吻之後沒有那場爭執,若他一直守護著她,那麼,他們的未來會不會交疊?

  喬冥威長長的歎口氣,嘲弄自己的無聊空想。

  呵----誰會料到,當年那個成天打架混日子的小太妹,九年之後竟成了一名功績響亮的二線一星女警官?

  世事難料,他自己不也改變了不少?

  徐曉閔轉變的原因,也許只有她自己一人知道。

  只是難過的是,她的改變並不是為他。

  她的世界再也沒有他的位置了。

  而她也許永遠不知道----不論世事如何變化,她一直活在他心中很特別的地位。

  一直如此。

  *****

  「嗯,老公----弄好了。」

  黃小芸難得像個賢慧妻子,幫丈夫喬冥正將魚刺挑掉。小心翼翼地挾起那塊鮮嫩的魚肉,捧到喬冥正的嘴前。嬌顏有著燦陽笑容,可愛地要求道:

  「喏,啊----」

  「嗯。」

  喬冥正一改平日的狐狸性格,竟全力配合愛妻張大了嘴,滿足地將魚肉吃下,嘴角眼裡全是愛戀之意地凝視著愛妻。

  黃小芸歪著頭,俏皮地問他:「好不好吃?」

  喬冥正咽下魚肉,伸出右手略將她的下巴抬高,他笑著俯下頭呢喃。

  「嗯,好吃。」

  他吻了她幾次,然後才滿足地退開,兩人相視微笑。

  他們之間甜蜜得令人稱羨。

  「愛,再喝一碗湯好嗎?」

  喬冥皇盛著竹笙排骨湯,轉頭對身旁的妻子路筱妍輕柔呵護地問。

  路筱妍瘦尖的臉龐略顯疲憊,她搖頭,有氣無力地回答:「不要了。」

  喬冥皇馬上放下盛湯的動作,張開雙臂將她擁住,低傾著頭,深情蜜意地瞅著她。

  「怎麼了?孩子又讓你吃苦了嗎?」

  他張開大掌,貼撫上她圓鼓的肚子,他們第一個孩子已有六個月了。筱妍懷孕的前三個月,一直孕吐得很嚴重,害他擔足了心。

  路筱妍伸出小手撫摸上他的臉側,微笑著。

  「沒有,我只是吃得很飽,有些累而已。」

  「真的?」他仍不放心地問著。

  「真的啦。」她從不知道向來遊戲愛情的喬冥皇,當上爸爸之後,會是這樣的緊張擔憂。

  他傾下身捕捉住她嘴角的微笑,點點細吻。

  「唔……我愛你。」

  「我也愛你。」

  坐在餐桌尾座的喬冥威,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手指敲著桌面,眼珠來回地看著同桌這兩對忘情調戲的夫妻。


  他們四人像是在故意上演恩愛場面,來刺激他這唯一的孤家寡人,從開飯到現在的四十分鐘之內,這對親完,那對擁抱的,實在令人感到生氣。

  冥皇和筱妍還說得過去,才新婚四個月,難免恩愛有加。

  可是,冥正和小芸就很過分了,都結婚快一年了,還在玩你喂我吃的噁心遊戲。

  嘖----真夠倒胃口的。

  「喂!」喬冥威受不了地挑高左眉,出聲想引起這兩對夫妻的注意力。

  十秒過去。

  沒人理他!?

  抱的抱、親的親,照樣忘情恩愛。

  他難得能回山莊吃頓美味的家庭晚餐,沒想到,這兩兄弟是這樣對待他的?也不想想,這半年來是誰在公司裡拚了命的工作,才換來他們能跟老婆這麼恩愛的畫面!

  沒肝沒肺,超沒良心!

  「喂----」

  喬冥威提高音量想再次引起注意。他成功了,可是只有一秒鐘的時間,兩對夫妻再次回去歡度恩愛的甜蜜光陰。

  喬冥威為他們的冷淡反應而錯愕,才想要重新取得發言時,不料餐廳的內線響起,他挑高眉等著誰會去接。

  「鈴----鈴----」

  電話響了五聲,喬冥正和喬冥皇同時對他做出「去接電話」的命令眼神,又回頭繼續抱老婆,又吻又親的訴說愛語。

  「鈴----鈴--」

  僵持了十秒,仍舊無人願意移動。

  最後,喬冥威認命地站起身,沒好氣地將餐巾丟在桌上,走過去接電話。

  「喂?」他的口氣很差,話筒另一端靜默了許久,他火大地再次開口。

  「HELLO?」

  「嗚哇----二哥,你吃炸藥啦?」

  話筒那端傳來喬泠清脆的嗓音,還可以隱約聽見她旁邊的孩子聲音。

  喬冥威有些尷尬自己的失態,他輕咳了兩聲,才恢復平日酷酷的低音語調。

  「抱歉,最近太忙了,情緒有些差。」他故意咬牙一字一字地說,其實是要說給在場的兩對夫妻聽。

  「哦……別累壞身體哦,我會心疼的。」

  喬泠的安慰讓冥威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可是她接下來的話又讓他氣黑了臉。

  「不然,丹一定會親自去幫你管飯店的,那樣的話,他就更沒時間陪我和孩子了。」

  他挑高眉頭,臉上隱約露出三條黑線,繼續聽著她獨有的清脆嗓音說出這種沒兄妹愛的話。

  接著,他又聽到丹在那邊傳來酸酸的抱怨----

  「哼----是誰比較忙呀?」

  「哼、哼、哼----」喬泠哼嗤聲不斷,丹則低低輕笑。

  喬冥威的臉更綠了,在這有兩對親熱恩愛的眼中釘就算了,誰知聽個電話也可以聽到另一對在打情罵俏。

  「丫頭,爸媽呢?」

  喬泠生產之後,他們的父母喬禹震和王娣就一直待在美國陪她,幫她照顧那對雙胞胎。

  「哦----對了,我就是要說這件事啦!」喬泠想到了目的,咭咭輕笑。「爸媽他們今天已經到佛羅里達了,他們說要好好去玩,大概要一個月的時間吧!」

  「噢。」

  「啊----二哥,我會在這個月回去哦!也會帶孩子們回去----啊……幹嘛啦----」

  喬泠的話講得零零落落的,然後就聽見她和丹爭執要回臺灣的事。丹顧及她身子還沒完全復原不准她亂跑,兩夫妻自然又是一陣親親愛愛個不停。

  喬冥威聽了十分鐘他們的對話,火大地把話筒掛回去。「可惡!」

  等他走回座位時,才發現冥正四人正瞪眼看他,他挑高眉頭,一肚子火地吼叫:「幹嘛!?」

  「嘖嘖嘖----威,你火氣真大。」

  他瞪了發言的冥皇一眼,坐下來喝著玫瑰花茶。

  「威,有什麼心事,說來聽聽。」喬冥正細心地察覺到他這些天,一直處在情緒不好的狀態。

  喬冥威聽聞,放下瓷杯,來回看著四人的表情,點頭同意冥正的提議。

  「好,我說。」他深吸一口飽氣,接著開始大吐苦水。「我說你們呀,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大方』地在別人面前親熱調情啊?節制一點嘛!我----」

  喬冥皇第一個忍不住噗哧笑出聲,雙眼來回看著大夥。全場大笑,只除了喬冥威。

  「哈哈哈----二哥,我說你呀----」喬冥皇難得喊了他一聲「二哥」,還伸手替他倒了杯茶。「早點找個好女孩定下來嘛!你先前不是跟我說想定下來了嗎?」

  「我是說----不想玩了,可沒說想定下來這句話。」

  「還不是一樣!?真計較,不想玩了不就是想定下來?不然是要當和尚嗎?」冥皇翻白眼辯解,還舉手豪氣地問黃小芸,「你講對『嘸』對?」

  「對!」黃小芸很配合地用閩南語大聲應對。

  他們一搭一唱的高度合作,逗笑了冥正和筱妍兩人。

  「哼!聽你在唱歌,你當找老婆是買菜嗎?說找就找得到?」

  「唉----這你就不懂了。人真是緣啊!怎麼樣都碰得到啦!搞不好走在路上都會掉一個好女孩給你。」

  「喬冥皇,你真的變笨了,連這種無聊的話,你都講得出來。」冥威有些可憐他的說著。

  結婚真的會毀了一個好男人的。

  像他面前就有兩個活生生的好例子。

  喬冥皇和冥正相視,想著同樣的念頭,但他們不以為意。因為,對他們來說,結婚並沒有讓他們失去什麼,反而讓他們的生命更為圓滿。

  「威,講真的,我們四個兄妹就只剩你沒另一半,我們都很希望你也能跟我們一樣幸福。」喬冥皇不放棄地遊說他「結婚真好」的觀念。

  冥正、小芸和筱妍也都各自發表他們對結婚的想法。

  四對一,喬冥威自是弱勢分子。

  他們一人一句,說得他心更煩躁。

  「怎麼,不結婚有罪呀?那你們去叫員警來逮捕我呀!看我犯了哪條罪!?」

  喬冥皇先是一愣,倏地又哈哈大笑,笑道:「要找員警還不簡單?隔壁就住了一位女警呀!」

  徐曉閔這幾年在警界的發展佳績,喬家的人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喬冥皇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可說者無心,聽者若有意,就有了不同的結果。

  話一出,喬冥威就真的沉下了臉,他站起身,一百九十公分的身形霎時令人備感壓迫。

  他看著四人臉上震驚的表情,冷冷的丟下一句誓言。

  「我怎麼都不會去找『她』的!」語罷,他便離開餐廳,留下瞠目相視的四個人。

  回到三樓的住處,他心中已有了悔意,他知道自己是有些負氣的,只是,他真的很在意。

  自前天他再次見到徐曉閔之後,他的心就一直無法平靜下來。

  他也明白自己應該為兄弟們得到幸福而高興,但不知怎麼的,他無法全然不去在意----

  他嘗到了「孤獨」的滋味。

  *****

  喬冥威赤足站在陽臺,凝視著遠方的一棵大榕樹。

  那樹是屬於徐宅的,接連著是玫瑰山莊的一片果嶺。

  沒有人知道,在那片林中有一個通口是可以直接進入徐宅的。這個秘密,二十幾年來只有兩個人知道,他是其中一人,另一人,他則無法得知「她」是否還記得這個秘密。

  事實上,為了玫瑰山莊的安全,他應該跟家人據實以告,要求封鎖的,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他仍守著這個秘密。

  就盼有一天,她……

  他雙手捂住自己的額眼,深深吸氣再長長呼出。

  「天,是不是真的太累了?」他有些自嘲地苦笑道。

  敲門的輕叩聲打斷了他自擾的思緒。

  他回頭,對著房間另一端輕喊:「請進。」

  門依言打開來了,喬冥正意外地出現在門口。他身著浴袍,黑髮順落在額前,嘴角是慣有的邪魅淺笑,看起來較為年輕稚氣。

  他走了進來,左手托著茶點託盤,右手反手將門關上,朝他打了個招呼。

  喬冥威向來嚴肅的俊容也展現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他手肘靠躺在低臺上,輕鬆的看著朝他走來的大哥,心裡多少知道他來的用意。

  喬冥正將託盤放在陽臺的茶桌上,順手拉開身旁的椅子,逕自坐下來,還一副主人樣地朝他說道。

  「坐呀!別杵在那,喝杯茶,賞賞月吧!」

  喬冥威瞄了眼黑幕夜空----

  陰天無月無星夜。

  冥正也同樣瞟了眼夜空,滿是不在乎的挑眉笑看著他。

  喬冥威不打算作無謂的爭論,坐在冥正對面的位置。看著大哥替他倒了杯香氣四溢的玫瑰花茶,他用著略帶嘲笑的語氣開口。

  「漫漫長夜留下嬌妻獨守空床,不是好丈夫的表現吧?還沒過淩晨呢!」

  真是稀奇了,通常這時候都是正、皇回房抱老婆恩愛的良宵時刻,喬冥正怎麼會在這時刻出現?

  喬冥正啜了口花茶,聽了他的調侃,挑眉自負地開口,那抹邪笑一直沒有消失。

  「當然是『喂飽』她之後才出來的,我一直都是標準的好丈夫!」

  「呵----小芸這麼容易喂飽啊?前兩天才聽到她在抱怨你太忙,沒空陪她之類的話。小心啊!你們差了十一歲,十年後,可就沒這麼輕鬆囉!」

  喬冥正聞言哈哈大笑,一點也不在意他和小芸之間的年齡差距。

  「哈哈----不可能的,我只要碰到芸,隨時都能精神百倍,她可是我的充電來源呢!」

  喬冥威在外人眼前總是一副威嚴謹肅的剛毅表情,旁人一直誤認為他就是這麼不荀言笑的硬漢,殊不知他也有這樣的幽默感。

  唉----畢竟是喬家人,流著相同的血液。

  喬冥正想著他們三兄弟的共通點,不覺莞爾。

  就因為他們之間的相似處,所以,他和冥皇更相信,當冥威遇上真愛時,肯定會比他們更為癡狂的。

  喬冥威凝視遠方的目光有些許的脆弱和……

  喬冥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他在心底輕聲歎息。如果當年「她」和冥威沒有分開,那麼今天也許冥威會是四兄妹之中最早擁有真愛的。

  他一直記得,那年冥威到美國的那段日子,他常常像今晚,看著夜空沉思,他和冥皇都沒有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靜靜地陪著冥威。

  「咦,你們都在呀?」

  突然傳來第三人的聲音,他們回過頭,就見喬冥皇與冥正同樣一身浴袍,手捧著託盤朝他們走來。

  他放下手中的託盤,盤裡同樣是一壺芳香甜蜜的玫瑰花茶,他一手叉著腰,有些氣惱地對他們開炮。

  「太不夠意思了吧!開月光茶會也不通知一聲,還是不是兄弟呀?」

  冥正和冥威聞言同時瞥了眼夜空,毫不留情的點破他的虛張聲勢。

  「是陰天!」

  「嘖----那不是重點。」冥皇翻翻白眼,逕自拉了他們中間的椅子坐下,倒了杯茶。

  喬冥威感動於兄弟的良好默契,和這樣無言的安慰。

  他不應該有孤獨的感覺。家人,一直是他們之間的支柱。

  心中雖是感動,但言語間仍是慣有的抬杠。

  「到底重點是什麼?」

  「重點?」喬冥皇放下手中的瓷杯,朝他不懷好意的靠近。「當然是怕你躲起來偷哭呀!來----小弟我的肩膀還算壯闊,想哭就借你靠著哭吧!」

  說罷,他真的伸手就要將比他更壯碩的冥威擁入懷中。冥威一個推掌,輕鬆地將他推開。

  「去你的,我又不像『某人』!」

  他說的「某人」是指當初冥皇在路筱妍因他而接受心理治療時,難過的在他們懷裡放聲大哭的回憶。

  「喲----你是在講小大嫂的壞話哦?你慘了,你罵她愛哭!」

  冥皇可不是個任人宰割的軟腳蝦,找到他的語病就馬上反擊回去。

  「喂,別扯到芸。」喬冥正跳出來幫老婆說話,看著他們疑慮的眼,他接著又說了一句。「雖然她是真的很愛哭。」

  冥威和冥皇先是一愕,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冥正也跟著呵呵低笑。

  喬冥威看著冥正和冥皇,見他們如此細心、盡力地去安撫他今晚的失控脾氣,心裡既是愧疚又是珍惜。

  「威。」冥皇搔搔後腦勺,有些歉疚的開口。「呃……對不起,我晚餐時說了那些話,我不該……」

  「不!是我的錯。」他來回看著正、皇兩人,接著歎了口氣。「唉----我最近不知怎麼搞的,脾氣有些大,壞了晚餐的氣氛,真抱歉。」

  「說這什麼傻話?」喬冥正笑斥了一句,包容的看著他輕聲道:「家人之間是不用說抱歉的,更何況是我們三兄弟。」

  「對對對。」冥皇豪邁地接續說道:「咱們是感情好的三兄弟,我們幸福,也一定要你得到幸福,如何?小弟我介紹幾個女孩給你認識認識?」

  「我又不缺女人,你不用露出那副皮條客的表情。」

  「嗟!講皮條客?這麼沒格調的稱謂,現在叫『經紀人』了!」冥皇很不屑地糾正他,接著又揮手建議,「還有,你那些女伴呀,丟了也不浪費。反正肯定有人撿,環保得很啦!我群芳錄隨便一翻都比她們有看頭多了。」

  「喂!你還把群芳錄留著?太對不起筱妍了吧?」冥正皺眉說著,他無法忍受這種事。

  冥皇則無奈歎道:「我才不會背叛妍呢!以前我哪一筆帳她不知道的,群芳錄早被她丟了。我才怕妍不要我呢!外面老是有一群色狼在垂涎她。」

  說到這事他就一肚子火,妍都嫁給他了,而且還懷孕六個多月,可是就是有人還想搶他老婆。

  「呵呵……還不是你愛黏老婆?筱妍肚子都那麼大了,你還讓她每天陪你上下班。」

  「大哥,你少五十步笑百步哦!小大嫂到公司時,你還不是一副開心的模樣?嗟----」

  喬冥威喝著茶,聽他們一來一往的抬杠,他輕咳一兩聲,沉穩的下逐客令。「咳----你們呀!來這話家常,不如回房跟老婆恩愛,省得我在這兒陪你們喝茶。」

  冥正和冥皇相視而笑,他們只要聊到老婆就會停不下來比誰的感情好,常忘了會刺激到冥威。

  「呵……別這樣嘛!還有一壺茶呢!」冥皇執起瓷杯啜了一口,這回他神色正經的開口說道:「威,我們不在意你跟誰相守,只在乎你選擇的是你最愛的。以前丹常被我們三兄弟取笑被愛沖昏頭,現在我才知道那是多美好的事。我們說的,你也許會覺得嗤之以鼻,但我們都希望你是快樂的。」

  冥正點頭附和,笑容滿是幸福,冥皇再次點明他。

  「威,你曾問我為什麼只要提到筱妍就失控?那麼我同樣問你這個問題,快十年了,你為什麼仍會對『她』感到煩惱?」

  喬冥威揪著心,有些喘不過氣的看著冥皇。

  為什麼?

  連他自己都無法弄明白的事,他要如何回答?

  片刻之後,喬皇威自嘲的哼笑出聲。「啊----我們三個果真是兄弟。」

  流著相同的血脈,那麼命運也相同嗎?

  躲在雲後的月光慢慢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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