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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方凌]淘氣小惡女(淘氣宣言3)[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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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0:47:48 |倒序瀏覽 | x 1
淘氣小惡女【淘氣宣言3】作者:方凌

這個女人是不要命了喔!
瞧見她一副拿著槍,奮勇「衝鋒陷陣」擒賊的模樣,讓他火冒三丈,沖去扛人--
難道他們倆每次都得在這么熱烈的情況下見面嗎?
不是「唇來嘴去」就是「手來腳去」,
場面是令人血脈僨張、激動不已,
老是讓人看了激情LIVE秀還忘了收錢!
而這回竟還給他SNG現場連線,全省大放送!
哼!她是不是精力太過充沛了,他來想辦法讓她好好消化消化,而最能及速消耗體力的地方當然是--房間裡囉!
地點佳、夠隱密,還有……很方便……「運動」!
嘿嘿!她既然愛當保母嘛,
那他也不介意讓她當他的專屬保母,
好好地「照顧」他「小弟弟」的「需要」吧,
這樣大概就夠她消耗過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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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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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0:48:38
  序

  我不抱怨
 方淩

  以前每次看作家們在序文裡抱怨寫書的甘苦談,我有時覺得「啊----好可憐哦。」有時又想「嘖----這種討好式的文字我絕不濫用。」

  好了唄!在「打造佳偶」書中破了功以後,每每在午夜夢回時,我便驚嚇連連,「天----我也成了愛埋怨的恐怖女人了。」

  有了這次紀錄之後,有一回跟「善心美女」玉如聊到寫序的事。她很直接的建議我,「你可以像打造佳偶那本一樣,把你的苦水寫下來呀。」很可愛的建議,可是----不採納!

  我才不抱怨。

  即使在寫作時,感冒加氣喘加期末考的種種煎熬下,我仍努力地想把工作和課業同時兼顧,結果卻落得一科學分低飛不過的下場。

  我還是不抱怨。

  有了工作失了學業,有了學業又失了工作,我一直努力地在尋找兩者之間的平衡點。書漂亮的上市了,卻收到一張超慘的成績單。明明就在序文回了讀者的信,竟還收到「耍大牌不回信」的指控。天!方淩這種「小角色」要怎麽耍大牌!?即使如此,但認定「讀者是老大」的小卒仔我呀----

  我怎麽可能會抱怨!?

  寫小說寫到沒時間戀愛,嫁不出去還被人嫌年紀有一把了。出家門只為了買咖啡、洗頭和上醫院。抱怨?不不不----我甘之如飴呢,哪會抱怨?

  好了,我抱怨完了。

  回信時間羅!鏘鏘鏘鏘----

  雲林縣的佩芬----哇!你真的只有十歲嗎?十歲不適合看文藝小說吧!?應該看「柯南」和「小丸子」才對哦。不過謝謝你的祝福,我非常需要。

  屏東市的佩芳----哈哈哈,你很幽默哦!竟還頒一張「笑笑獎狀」給我,還封我是「笑笑小姐」,我會努力以此為目標的。不過我的願望是「無厘頭搞笑情色女王」。

  台中大裡的「朋友」----對不起,你的簽名我看不懂。而且你也沒注明姓名。你問的問題也是許多朋友想知道的,方淩很高興喬泠和丹造成了一個小迴響。不過礙於作業上的困難,我無法再寫一次他們的故事。若想詢問他們故事的朋友請寫信給方淩,我會親自回信。或者請打電話到出版社,編輯美少女會給大家滿意的答案。

  臺北新莊的詩婷----你問在「飛抱奴心」中的龍焰飛所提的「癸水」是什麽?癸念「軌」音。意為:婦女的月經稱「癸水」或「天癸」。明瞭嗎?「每書一字」謝謝收看。

  雲林的文貞----我收到你的來信了,謝謝你。

  如有任何疑問、批評、建議或支持,都請你們來信給我。

  咱們期待下回再相逢嘍!祝福每一位朋友,拜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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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0:49:13
 第一章

  「曉閔,下來!」

  微風拂動她的長髮,一股令人舒暢的馨香在她鼻間圍繞。她微微仰起頭,閉著眼享受這一切,不理睬由她腳下傳來的焦躁怒吼。

  今天,她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這麼任性。

  「嘖----這小孩還真是難----呃!?」喬冥皇伸手整整自己頸間的領結,嘖聲不悅地抱怨。但一接觸到喬冥威冷寒的怒瞪時,他馬上噤聲,頭皮發麻地挑眉看向左側的喬冥正。

  喬冥正雙手交疊在胸腹上,用一貫邪魅的笑容回應冥皇的求救。他看向三兄弟裡身形最魁梧的喬冥威。

  「威,想想辦法。」喬冥正昂起下巴,朝坐在樹幹上的徐曉閔比了比,低緩地要求道。

  喬冥威略鬆開緊握的雙拳,回頭仰看一身白紗小禮服的徐曉閔。見她原先紮好的髮辮早被她扯開而隨風披散著。

  徐曉閔始終沒有低頭看他們。只是把閉上的雙眸睜開,一逕地看向不知名的遠方。完全的落寞讓小小的她更令人揪心憐惜。

  唉……他們真的不能怪她在婚禮上這麼任性反抗。喬冥威歎息地想著。他跟冥正、冥皇一樣,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禮服。

  今天是曉閔的父親徐定康的婚禮。她是父親的花童,新娘子是一位年僅二十出頭的鄧小姐。然而,諷刺的是,曉閔的母親廖美璃竟是這場婚宴的招待人。

  八歲的她不明白,為什麼在她有媽媽時,爸爸卻要再娶第二個媽媽給她。

  這事不要說年僅八歲的她會反抗,連他這十四歲的人都無法接受這種謬事。

  徐、喬兩家相毗為鄰,徐定康與喬禹震又是商場上的朋友。算起來,兩家來往還算頻繁。而且,兩家的寶貝徐曉閔和喬泠又年紀相仿。所以,曉閔也算是他們的妹妹。只是,曉閔最黏他,因此她的事幾乎由他來代為發言。

  喬冥威想到這不覺更加埋怨起徐定康。

  徐定康在商場上的成就,人人豎起拇指叫好,在政商界的人際關係也很好。只是,沒有兒子成了他唯一的缺憾。

  徐定康並不是不疼愛曉閔,而是他心中更想要有一個兒子。

  廖美璃和他雖是因愛而結合,但是,八年來她的肚子一直不爭氣,讓徐定康在一怒之下,娶了二十三歲的鄧妗妤,而她竟也溫馴的順著徐定康。

  今日的婚宴,除了新人之外,沒有任何人是欣喜的。

  喬冥威深深歎息,他抬起頭對著坐在樹幹上的徐曉閔,疼惜的輕喚道:「曉閔,下來好嗎?你不可能一直坐在上面的。」

  他的溫柔讓徐曉閔輕顫,她終於慢慢垂下視線,雙眸裡滿是焦慮的期待,她的眼裡沒有冥正或冥皇,只有冥威。

  看著他眼裡的安撫和憐惜,她雙手撐在身側的樹幹上,樹幹上那粗糙凹凸的表皮磨得她很痛,但她一點也不在乎。

  「那你肯娶我嗎?」她開口,聲音裡溢著破碎與害怕。

  她稚嫩嗓音中的那份不安揪住了他的心,他沒有移開視線,輕籲著氣說道:「我不能娶你。」

  她大眼裡的焦慮轉為叛逆,哼了一聲,便偏開頭賭氣地回他。「那我就待在這裡一輩子!」

  「你----」

  「嘖----威,你又搞砸了!」

  他還沒開口,身後的冥皇就嘖嘖怒言,喬冥威緊皺著眉回頭瞪他,冥皇卻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有著一絲的不耐。

  「你們都僵持半個鐘頭了,不煩呀!威,你就答應她的求婚嘛。若不滿意,還有離婚這個方法不是嗎?那麼堅持幹嘛?」

  「你少說兩句會死人嗎?結婚要是這麼簡單,那你幹嘛不去結!?」喬冥威惱怒地吼他。

  可惡,這小子分明是跑來湊熱鬧的,他都已經勸不動徐曉閔了,他還在那扇風點火!

  「威,你這話就不對了,我怎麼能隨便結婚!?那會害死上百條純情少女的命的。」說著他又一臉戲謔地偏頭看向站在一旁悠哉的喬冥正。「既然你不娶曉閔,那大哥去娶好了。」

  「我?」喬冥正抬眉問了一句,臉上的邪笑依然未減地搖頭說道:「我才不管你們小孩子的事。」

  他只不過大了他們三歲,但身為老大讓他自覺成熟許多。

  喬冥皇撇嘴不屑地看他,喬冥威則很頭痛地用手壓著太陽穴,他開口的機會再次被人奪走。

  「喬冥威!你不想娶我也不用把我推給大哥他們!」坐在樹上的徐曉閔摘了一把樹籽,氣焰高漲地朝他們三人扔去。

  「哦、哦、哦哦哦----」

  樹籽像冰雹般劈里啪啦地朝他們打來,冥皇閃躲時還哇哇大叫。

  一顆樹籽倏地打中喬冥威,他悶哼了一聲,火大地用手拍掉飛向他的樹籽。他站上前一步,朝她大吼出聲。

  「你鬧夠了沒!?我們都未滿十八,還不到成年的年紀,我們要怎麼結婚?這根本不是想不想的問題!」

  他明白她只是氣惱她爸爸再娶,所以才孩子氣地以眼還眼,想用結婚來替媽媽和自己報復。

  一個八歲,還在念小學三年級的小孩子結什麼婚!?真是荒謬!

  「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喬冥正突然出聲,語調裡的奸詐過於明顯。「根據中華民國法律規定,未滿十八歲的未成年男女,只要雙方家長同意,還是可以結婚的。」

  「爸媽很喜歡曉閔,說一聲一定成的。而且,泠那丫頭如果知道這事,也一定會嚷著要曉閔嫁過來。」喬冥皇一手摸著下巴,不怕死地幫腔道。

  「你們鬧夠了沒?」喬冥威額上青筋暴跳,他雙手握緊成拳,咆哮出聲。

  不理會冥正和冥皇臉上那興味盎然的表情,他深吸了口氣,又回過身,左手壓著太陽穴,右手朝徐曉閔伸去,失了耐心地命令道:「徐曉閔,我說最後一次,你給我下來!」

  她並沒有被他的壞脾氣給嚇著,反而滿懷希望,低著頭,過分開心地問他:「那你的意思是說,我長大以後,你就會娶我,對不對?」

  「你先給我下來!」

  「你要先回答我!」

  喬冥正和喬冥皇相視一笑,對他們兩人的叫囂感到有趣。

  喬冥威和徐曉閔僵持了半天,最後喬冥威低下頭,右手壓上太陽穴,詛咒了一聲。

  該死,他的頭痛得快炸了!

  每次只要她這麼倔強使拗,他就開始頭痛,就連喬泠那野丫頭也沒讓他這麼頭痛過。

  他籲出長長的歎息,就像是要壓抑什麼情緒似的,他兩手擦在腰上,仰起頭對徐曉閔說道:「我不能跟你說會或不會,那至少是十年以後的事,十年間會發生什麼事,我不能預料!」

  喬冥皇無聲地吹了個讚歎的口哨,他這回答不用負責任,卻又誠意十足。他二哥心機果然夠重。

  喬冥正也是一臉讚賞的笑著。

  「下來,現在!」喬冥威再次要求曉閔。

  他們消失了快四十分鐘,再粗心的父母也會覺得奇怪而找過來的,他直覺的不想讓徐永康和鄧妗妤看見爬到樹上的徐曉閔。

  她似乎很滿意他這次的回答,愉快的哦了一聲,撐著自己的身子,在樹幹上站了起來。

  「小心一點。」他不放心地緊盯著她每一個動作,直到她安然地在樹幹上站穩。

  一站定,她回過頭面對他們,甜美的笑容倏地垮了下來,她小臉一皺,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

  「怎麼了?」喬冥威擔心地提高了音量,恨不得自己會飛。

  徐曉閡低頭看了他們一眼,覺得自己的雙腿開始不停地顫抖,她快要吐了。

  雖然她站的高度大概只有一層樓高,可是對她來說,就好像有二十層樓般恐怖。

  「曉閔?」

  「嗚……我下不去啦!好高哦!嗚……」她抱著樹乾哭了起來。

  「啊!?」喬冥皇睜大眼瞪她,然後一掌拍向自己的額頭哀叫。「哪有人自己爬上去才怕高的呀?」

  喬冥威沒空分神去理會他的怨氣,他滿心憂慮的看著嚇哭的徐曉閔,考慮自己要不要爬上去抱她下來。

  可是他……

  喬冥威豁出去了,他才一提步,就被喬冥正從後面拉住,他滿臉急躁地回頭,「大哥?」

  冥正一使力拉回他,自己站上前,他抬頭對哭泣的徐曉閔開口。「曉閔,你別哭,大哥上去抱你下來,好不好?」

  喬冥皇也一改嬉鬧神色,挺身而出的朗聲說道:「對呀!小哥和二哥都在下麵接你,你不要怕!」

  「你們……」喬冥威汗顏自己的缺點,也感動兄弟的相助。

  只因為他有懼高症。

  「曉----」

  「不要啦!嗚……樹要倒了啦!嗚……」徐曉閔恐懼地嗚咽著,見喬冥正就要爬上來,她更是放聲哭喊。「啊----樹會倒啦!啊----」

  喬冥正見狀頓時停住動作。

  見大哥靜立不動,喬冥威退了一步,張開雙臂,心急地大吼。「曉閔,你跳下來!我會接住你的,快點!」

  徐曉閔微睜開淚水迷蒙的雙眼,瞄了下他又迅速閉上。「嗚……好高……嗚……嗚……我會死掉了……」

  喬冥皇衡量了高度,跑到另一側也張開雙臂,朝她喊著:「你別怕,這樣隨便你往哪裡跳,我們都會接到你的!」

  喬冥正也在另一頭跟她保證。他們三人勸了她快十分鐘,徐曉閔這才哭著放開手,一躍而下。

  白色綢紗小禮服飛揚在空中滾出浪花,她就像一個從天而降的小天使,準確地掉入喬冥威的懷裡。

  他們的震吼聲引來正在找他們的家長和賓客,眾人一接近這兒,就正好見到徐曉閔跳進喬冥威懷裡的這一幕。

  喬冥威倒退了兩步,極力平衡住她的衝擊力,他緊緊地抱著徐曉閔不放,直到這時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

  徐曉閔仍揮不去心中的恐懼,緊閉著眼攀住喬冥威,嗚咽地哭著,她一直以為自己死定了。

  他們就這麼緊緊的抱住對方不放。

  鄧妗妤是最先打破這奇妙氛圍的人。她一直很火大徐曉閔的從中破壞,剛才徐定康正要拿出由十二顆一克拉鑽石所串成的項鍊,送她當結婚禮物,就因為她,連她的婚宴也毀了!

  鄧妗妤後母的壞心性格一傾而出,她氣焰高漲地出口嘲諷徐曉閔的行為,她過分的言辭讓所有人都沉下臉,徐曉閔也止住了哭泣。

  喬冥威怒火一揚,不顧禮數地欲出聲辯白,徐定康卻比他快了一步,他就算再想有兒子,也不能任人污辱他的寶貝女兒。

  徐定康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絕不容許有人爬到他頭上撒野。

  當場婚宴成了離婚酒席。

  可是,日子並沒有從此以後他們三人幸福快樂的生活著。

  徐曉閔十五歲那年,徐定康再次娶妾,這時候的她已有能力與父親怒語爭辯。

  過去幾年來,徐定康已娶了三妻四妾。每一次,廖美璃都不吭一句,壓抑著滿懷的怨言,可徐曉閔卻愈來愈不能忍受,於是恨語一句接一句的對徐定康吼出。

  從不吭聲的廖美璃卻給了徐曉閔一個狠狠的巴掌,徐曉閔不可置信地怔愣住,然後奪門而出。

  徐曉閔消失了三天,沒有人知道她的去處,喬冥威花了整整三天,用盡一切管道去找她。三天后,她自動出現在徐家的客廳,一句也不提三天的行蹤。

  從此,徐曉閔成了令人頭痛的小太妹,每天打架鬧事、蹺課記過。令徐定康疲於奔命,高中三年換了四所學校,全靠徐定康的權勢。

  徐曉閔也不再依賴喬冥威,冥正和冥皇陸續出國後,徐家和喬家的來往也慢慢的少了。

  即使他們成了陌路的兩人,喬冥威仍守護在徐曉閔身後,默默地收拾她所惹出的難題----天天如此。


  喬冥威拿著一隻四K的牛皮紙袋走出台大商學院。

  他轉了個彎,走進學校旁巷子裡的停車場,朝自己的車子走去,就在他打開車門的那一刻,旁邊巷子裡傳來一陣囂叫爭吵。

  他並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可是,其中一個熟悉的嗓音,讓他全副精神都警戒起來。

  「徐曉閔,你以為你是誰!?你去死----」

  徐曉閔站在前方,無聊地用自己的拇指彈著食指指甲,全然不想理會對方的惡意叫駡,她的身旁站了三個同年齡的女生,她們則是一臉嗤笑地看著對方。

  陳眉在學校向來沒有人敢惹,今天卻碰到青苑高中這幫人,才兩、三下她的屬下全被打得臉花淚飆,哀叫不已地讓她丟了面子,再見到徐曉閔那副不屑看她的跩樣,即惱羞成怒地嗆起聲來。

  「哼----你跩個屁呀!還不是靠你老爸他----啊----」

  陳眉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她才講了兩句話,徐曉閔就閃身出現在她面前,反手給了她一個重重的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站不直身,身後的兩個小妹立刻上來扶她。

  徐曉閔毫不留情地看著用手捂著臉、尖聲哀嚎的陳眉,她雙手落在身側微握成拳,星眸冷冷地盯著錯愕的陳眉,冷冽的開口警告。

  「嘴巴放乾淨一點,誰都可以提,就是不准提那老頭。我的情緒管理很差,別讓我太不高興!」

  她並沒有提高音量大吼,只是用她慣有的沙啞嗓音,低低地訴說,卻反而讓所有人顫身畏懼。

  她眼裡並沒有十六歲少女該有的青澀和幻想,有的只是深沉、不在乎和一絲絲憂鬱的冷寒。

  在徐曉閔的漠然目視下,陳眉只覺冷風陰森不禁輕顫了身。眼角瞄到徐曉閔的跟班哼笑輕蔑的表情,怒火更為高漲。

  徐曉閔淡漠地看著她,然後轉身緩緩的往回走,絲毫不在意她的背後沒有防備,踩著平日的步調逕自離開。

  陳眉見她如此狂妄,心中怒火更盛。她甩開小妹們阻擋的手,惡狠狠地瞪著背對她們的徐曉閔,手探進百褶裙的口袋,掏出了一把彈簧刀,喀地一聲把刀彈開。

  身側的蓮子倒抽一口氣,害怕地看著眼前這一切。陳眉被怒火蒙蔽了理智,已管不了後果如何,她提氣大吼出聲,突然朝徐曉閔沖去。

  「啊----」

  朝同伴走去的徐曉閔,聽見同伴們高聲的尖叫嘶吼,她抬頭皺眉地看著她們,又聽到身後陳眉的大吼大叫,豔陽下一道不尋常的反光折射,讓她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可是,她一時忘了該如何保護自己,她的視線鎖住了那抹朝她狂奔而來的熟悉身影。

  「曉閔----」

  喬冥威跑得又急又快,他獵鷹般的利眸緊盯著那手無寸鐵的纖瘦身影,在看見那鋒利的刀劃下時,他體內的恐懼無處宣洩,他提足氣震吼出聲。

  「不----」

  「你去死吧----」

  陳眉雙手高舉著彈簧刀,朝徐曉閔的背部刺去。

  徐曉閔在喬冥威的吼聲中回了神,她冷下臉敏捷地跳開,躲掉陳眉的刀。她沒想到她會有刀,也沒想到她竟會失了心神地瘋狂揮刀。

  失了準頭的陳眉仍不放棄地又朝她揮下第二刀。她往後一退,悶哼了一聲。右手臂有一股灼熱的痛癢,她微眯了眼,並沒有把情緒表現出來。

  在陳眉落下第三刀時,她被拉到一個寬厚的背後保護著,左手捂住右手衣袖下的臂膀,沉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喬冥威一手打掉陳眉揮下的刀,在陳眉又上前時,他已接住在半空中的彈簧刀,反手將刀尖頂在她的下顎,憤懣地看著她,然後冷冷的吐出威脅。

  「你竟敢動她?」

  陳眉雙手高舉投降狀,喘著氣抬眼看著這個只在一秒的時間內,便將刀反抵住她的男人,這男人高大得嚇人,在同年齡的男生裡,她沒見過氣勢如此逼人的男子,而他的眼睛……

  她看到一對比徐曉閔更為冷酷的寒光,在這樣的眼神下,陳眉喘息的呼吸更不穩了,她害怕地顫抖,當肌膚碰到冰冷的刀子時,她吸氣地閉上眼,恐懼地哭了起來。

  「你……我、我不敢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求求你……嗚……」

  徐曉閔放下了左手,被喬冥威的憤怒給怔住了。從小到大,她沒看過如此生氣的喬冥威,他的怒火比她表現出來的更為強烈。

  她微握著拳,冷寒憂鬱的雙眸轉為不解與困惑,她瞪著喬冥威寬壯的背,這個總是在保護著她的厚實肩膀。

  「大姊,你有沒有怎麼樣?」

  「大姊!」

  徐曉閔沒有開口回答,只是神情複雜地盯著喬冥威的背,站在她右側的小菁突然尖叫出聲。

  「大姊!?你的手----你流血了!」

  徐曉閔仍不為所動地看著喬冥威,她發現他的身體顫了一下,輕微的幾乎感受不到,可是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喬冥威站上前一步,陳眉嚇得又哭又叫地直求饒,他眯了眼,冷冷地開口:「滾!」

  「啊?」陳眉驚懼地只能傻傻呼叫,看著他更為冷冽的白光,她這才知道夏天也可以這麼寒冷,淚水奔流得更快。「我----」

  「滾!」

  喬冥威硬聲咆哮打斷了她的話,陳眉急急後退了幾步,沒有再多看一眼的拔腿狂奔,兩個小妹也跟著她跑。一直到她們三個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另一端後,喬冥威這才輕籲出長氣,他低頭看著手裡的刀。

  他把彈簧刀收好,握緊刀柄,奮力將刀丟向一邊長滿芒草的空地裡。

  徐曉閔看著他的動作,喬冥威像在準備什麼地深呼吸,然後,他轉身面對她。

  天,他還是好生氣!

  她努力不讓自己在他的怒火下,膽小地退步。

  在見到她手臂上的傷,將她雪白的制服衣袖染紅了一大片時,他體內的怒火燃得更為熾烈,他踩著不悅的步伐朝她逼近。

  徐曉閔雖然壓下了怯意,但那對雙眸仍不敢直視他地東飄西望。

  而隨著他的接近,他那一八八公分的身高讓她備感壓力。

  二十一歲的喬冥威,有著同年齡男子少有的沉穩和威嚴。雖然身形魁梧,但那剛毅粗獷的線條反而更讓女人心生愛慕,再加上他優秀的家世背景,就更令千金名媛趨之若騖了。

  是啊,他身邊多的是那種端莊溫柔的淑女,不是她這種人人避之的小太妹。徐曉閔頓覺悵然若失,冷沉、落寞和憂鬱再次回到她眼眸裡,她不再畏懼地淺笑,看他逐漸靠近。

  喬冥威站立在她身前,低頭凝視著她的黑眸,那對大眼裡的哀愁和憂鬱令他揪心。

  兩人擦身而過的那個午後,她消失了三天,從那時起,這種哀威就一直停留在她原本充滿熱情的星眸,讓他心痛又挫敗。

  到底他要怎麼做,才能撤去她眼眸的邑鬱,還她十六歲少女該有的青澀、純真。

  他歎息,一如往常地輕執起她受傷的手,掀開那觸目驚心的染血衣袖,看著那滲著血絲、約有五公分長的刀痕。他咬牙壓住憤恨,輕輕抬高她的手臂,細心檢查。

  知道她的傷只是劃破表皮後,他這才放下懸高的心,伸手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條乾淨的手帕。

  他開始習慣帶著手帕,是從她離家回來的那天起。

  徐曉間看著他溫柔的包紮動作,眼眶有灼熱的感覺。抿緊唇,她不想將這波動的情緒顯露出來。

  只要她在外頭打架受傷,回家時,他一定等在那兒。帶她回玫瑰山莊,不發一語地替她包紮,然後再送她回徐家,一切都在寂靜中度過。

  她絕口不提消失那三天的事,他也絕口不問,只是默默地幫助她。

  這樣的相處模式,卻讓她在無形之中心生愧疚,累積得愈多,她就愈感窒息、愈想逃避。

  喬冥威先替她簡單的包紮止血,完成之後,他凝視她,她避開他。就像每一次的結果。

  兩人就這麼僵持在自己的想法裡,久久……

  「大……嗯,大姊……」

  待在一旁的女孩們個個面面相覷了半天,終於有一人上前插話。

  怎知,她才一開口,喬冥威那銳利的眼神,就這麼狠狠地朝她瞪過來,害她嚇得結巴失措,手心冒汗。

  喬冥威看著這三位女孩,她們將百褶裙改成極短的迷你裙,也不管自己適不適合。身上、手上各式怪異的指環項鍊,一副全然不合乎校規的打扮,反觀徐曉閔就清爽得多。

  她及肩的黑髮,削剪的有型且烏亮,身著白色短袖上衣,蘇格蘭格子的百褶膝上學生裙,白色皮鞋和短襪襯出她修長的雙腿,呆板的學生制服,在她身上卻穿出了另一種迥然不同的冷傲美感。

  一對上她倔強不馴的雙眸,怒火再次燃起。他拉起她沒受傷的左手,牽箸她朝巷口走去,三位女孩也自動讓出空間讓他們通過。

  「大、大姊?」

  徐曉閔在經過吃驚的同伴面前,她淺淺的一笑便低頭隨他離開。

  她跟著他的步伐,垂視著兩人交握的手。她的手隱在他溫厚的掌心裡,她想回握住,她才一動,他便張手,與她十指交纏地緊緊握著。

  她抬起視線盯著他僵硬的背影,他卻一直沒回頭看她一眼。

  她討厭起他的背影!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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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0:49:45
第二章

  喬冥威開車直接帶她回陽明山,他顯而易見的憤怒也讓徐曉閔倔強的不開口,兩人一路上就這麼沉默相對。

  車子在熟悉的路上賓士,當喬冥威朝他們回家的方向開去,愈接近徐宅,徐曉閔就愈坐立難安,就在她鼓足勇氣開口想說她不想回家時,令她感到意外的,喬冥威看也不看地將車開過徐宅門口,略打了個彎,他們便進入了喬家的私人道路。

  徐曉閔側身驚訝地看著他,五秒過後,喬冥威沒有表情地偏過頭看了她一眼,她馬上回身坐好,側著臉凝視著窗外。她這一側的窗景把臺北市的美景盡收眼底。

  喬徐兩家雖是比鄰而居,仍隔了四百多公尺的距離。

  車子停在一處高聳的鏤空雕花大門前,他並沒有把車熄火,徐曉閔過了一會兒才發現他在看她,她轉過頭看向他,喬冥威這才有些不甘不願的,眼神瞟了下大門,硬聲的說道。

  「打開。」

  徐曉閔瞄了他一眼,知道他懶,也不多加爭辯的傾身拿起遙控器,按下一組複雜的密碼,大門緩緩打開,車子順利地進人玫瑰山莊。

  這組密碼是不能外泄的,就連山莊的工作人員,進出也都得經過警衛室的嚴格盤查後才能通過。

  但是,他卻讓她知道了。

  八歲那年,他要求她背誦這組密碼,從此以後那組號碼便深植在她記憶之中。小時候,她不懂那有什麼大不了的;長大之後,她才明白那組密碼是特別的,是必須保密的。因為,喬冥威也是唯一能自由進出徐宅的「外人」。

  一下車,喬冥威就拉著徐曉閔往武術室走去。

  他走得又急又快,她跟得又怕又吃力,追著他的背影,天天如此。

  喬泠手捧著一本厚厚的數學參考書,正巧看見迎面走來的喬冥威,她並沒有看見他背後的徐曉閔。喬泠靈美的小臉亮了起來,她欣喜地奔上前,清脆的嗓音急切且愉快。

  「二哥,你回來啦!教我解一題數學好不----好?」

  她的最後一個「好」字,在喬冥威冷凝著臉經過她身旁時,變得又小又輕。她微嘟著嘴一臉的疑惑。

  這狀況很奇怪,喬冥威甚至沒有回答她的要求。

  徐曉閔在喬冥威的牽制之下移動腳步,在經過喬泠身側時,她舉起右手向驚訝的喬泠揮手。

  「嗨!」

  「咦----曉閔!?你來啦!哇----好久不見了!」

  喬泠驚喜地歡呼著,冥威仍沒有放慢腳步的意思,所以她只好抱著書快步跟上他們,一路上吱吱喳喳地跟徐曉閔閒聊近況,而徐曉閔則是淺淺的微笑沒有再開口。

  看著喬泠明亮的雙眸純真而淘氣,一種自卑的情緒揪住了她的心,她和喬泠同年,卻無法擁有喬泠的那份幸福。

  想至此,她的微笑隱沒,眼裡取而代之的是空洞傷懷,她凝視著喬冥威魁梧的背影,眼裡的憂鬱更深了。

  喬泠終於察覺到這兩人之間的緊繃氣氛,閉上了吱喳的嘴,小心又緊張地跟著他們。

  喬冥威在武術室的道場中央放開徐曉閔的手,背對她往前走了幾步,轉過身看她。

  他略站開兩腳,雙手握拳靠在腰側,沉靜地鎖住她的視線,他強而有力的聲音在偌大的道場裡回蕩。

  「你這麼愛打架,就先打贏我再說。來呀!」

  他的挑戰宣言讓在場的兩人皆驚訝不已。

  喬泠憂心地奔上前,皺眉抓著冥威的右手,急急的叫喊。

  「二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曉閔怎麼可能打得過你?二----」

  喬冥威緊盯著徐曉閔的雙眸,似乎就這麼看透了她的一切,徐曉閔也凝神直視著他。

  這裡最擔心的就屬喬泠一人,她又急又怕的來回看著沉靜的兩人。

  開玩笑!她二哥脾氣雖然暴躁但還算講理,通常是吼一吼就沒事的,可是當他如此冷沉時,便代表他真的發火了。而喬冥威的怒火是無人能擋的。

  喬泠一見徐曉閔不怕死的倔強表情時,她急得直跳腳大叫。

  「二哥----」

  「泠,這事你別管,出去!」

  喬冥威開口打斷了喬泠的話,他的眼神仍舊佈滿怒火,但說出口的命令卻是冷靜的。

  「可、可是----」

  她才一開口,喬冥威二話不說的就將她拉出道場,他大手摸了下她柔軟蓬鬆的鬈髮,開口說道:「二哥自有分寸,我不可能傷了她的。你走吧,這事你別管。」

  話一說罷,道場的門在她面前拉上。

  喬泠站在門外擔心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冥威強而有力的語句再次傳來。她輕籲口氣,彎身將掉落在地的書本撿起來,看了眼緊閉的門,她抱著書在門邊坐下,背抵著牆靜靜的等著。

  道場內。

  徐曉閔動也不動的盯著冥威站定原處,擺著原先備戰的姿勢,對她下令。

  「怎麼?你不是愛打架鬧事嗎?這麼愛打,我今天就讓你打個夠!」

  喬冥威體內的怒火一觸即發,他容忍她這麼賭命的任性已經太久了,今天的事已超越了他的忍受極限,她今日遇上刀傷,難保明天不會碰上有人拿槍對著她。

  「你嫌命太長了嗎?三天兩頭惹一堆麻煩,你想證明什麼?還是想藉此報復誰?你要打,我陪你打!若打不過我,就別出去丟人現眼!」

  他的每一句話都令她的委屈憂傷轉為憤恨不平。

  徐曉閔緊握雙拳,微眯著眼瞪著他狂傲的霸氣,心中的歉疚一點一點的瓦解,她怨恨地開口:「你什麼都不懂!」

  喬冥威鎖住她的目光,眼裡的怒焰更烈更猛,他忿忿地大吼:「對,我是不懂!我不懂你為何要如此糟蹋自己!?不懂你為何如此憤世嫉俗?如此怨恨叛逆?現在打架翹課,將來呢?殺人放火嗎?你打算這樣過一輩子嗎?還是你打算只活到十六歲?你的生活目標在哪?你----」

  「你什麼都不懂!」她揚聲咆哮出心中的憤懣,逼自己不准掉下一滴眼淚。

  她的憤怒讓他停下了怒吼,兩人就這樣對峙箸。他已經很久沒看到她這麼宣洩真實的情緒了。

  他深深吸氣再長長籲出,他知道她的反叛行為多少跟她父親的不忠有關。

  他明瞭她怨對的心態,卻無法諒解她用這樣的方式報復所有的人,他愛她,只是……

  他又能守護她多久?

  喬冥威雙手交疊在胸前,故意不屑地冷言:

  「怎麼?敢在外面打架鬧事,卻不敢跟我較量。你在怕什麼?還是你就這麼沒膽!?只會欺善怕惡?任性使懷----」

  「啊----」徐曉閔終於在他的挑釁下失去了控制,提氣大吼地朝他沖去。「我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她像個被怒火燃燒的女神,全然不顧已受傷的右手握緊拳頭,用力且快狠地朝他揮拳而來。

  他閃過第一拳,偏著臉看她快速的旋身再次攻擊,聽著她每一句的叫喊,她將這幾年的委屈和憤怒全宣洩在這裡。

  喬冥威只是閃躲而不主動出擊,她第一次出拳時,他便有些怔然,他從不知道她有這等俐落的身手。

  右拳、左踢、左拳,彎身掃腿的猛烈攻勢,毫無鬆懈的連續攻擊,有幾次他甚至被她打中。

  她並不是胡亂瞎打的,而是快狠准的出手。唯一缺點便是紮下的功夫不夠穩,若能持續訓練,來日必定不可小覷。

  不解的是,這套拳法是誰教她的?她還有什麼事是他所不知的?

  「喝!」

  他擋下她一個右旋踢,她卻借力使力地旋轉身子,左腳一個飛踢,踢中他的胸膛,一掙開他的手,她便翻身落在她先前站的位子。

  徐曉閔氣息不穩、略顯疲累的緩緩站起身,喬冥威雖被她踢中胸口,卻像沒事般不為所動,只除了呼吸較為急促了些。

  她氣惱自己無法撂倒他,他方才的每一句指控,都無情的穿刺她的心,她覺得受傷、委屈。

  她發過誓,再也不准自己在他面前掉一滴淚。

  自從那天她看見他和……

  徐曉閔更勇敢地站挺著肩,吞下喉間的澀苦,她不想哭,此刻卻淚眼婆娑地盯著他的昂首之姿,她微握住拳頭,卻驚覺右手掌心的濕熱。

  「你……」

  喬冥威在見到她右手臂滴落的血,掉落在她腳邊的榻榻米上,散開如花再滲入其中,那觸目驚心的血紅令他訝呼出聲。

  擔心、氣惱和心疼的情緒一傾而出。

  喬冥威朝她舉步靠近,焦急地低呼:「曉閔,別打了,你----」

  怎知,他才一踏步,她便提氣喝聲的朝他奔來。

  「我不是你說的壞小孩,我不是!」

  徐曉閔的怒火絲毫不減,她左揮右踢的繼續攻擊,她惱羞於他看見了她的軟弱,這是她所不允許的。

  「曉閔!曉----」啪地一聲,他擋掉她反踢而來的腳,她卻展開更密集的攻勢。

  「可惡!」

  他被她的行為惹毛了,動了肝火的怒吼,他伸手抓握她的衣襟,另一手抓住她的右手衣袖,右腳叉入她兩腳間勾住她的右腳踝。喝聲響起,輕鬆將她撂倒在地。

  他隨著她倒下,保護她,讓她承受的撞擊力減至最低。他壓俯在她上頭,怒火熊熊地喘氣咆叫。

  「我叫你住手!別打了!聽到了沒!?」

  她喘息的仰躺著,看著他又氣又惱的怒容,耳膜被他的咆哮震得差點破了,一時怔仲的愣住。

  才過了一秒的安靜,她又扭動身子想掙脫他的箝制。

  「可惡----」

  他右手略使力地壓住她左邊的肩膀,碩長壯碩的身軀更貼近地壓制她自殘的動作。

  「你這傢伙!叫你別動就別動!」

  他真怕她的傷會因為她這麼掙扎,而撕裂開來。

  原本只是小傷,現下倒成了重傷了。

  他伸手拉高她被血沾濕的袖子,緊皺起眉盯著他替她綁上的手帕略微鬆開了。

  徐曉閔的喘息之間都是喬冥威的陽剛氣息,溫暖且舒服地令人陶醉,她的臉倏地紅燙不已,意識到緊貼著她身體的胸膛是強壯而寬厚的。

  她緊繃著身子不敢再移動半分,只能將臉偏開,避開他的味道,她呼吸不穩地凝視道場的牆壁,控制不住地悶哼出聲。

  聽見她的輕哼,喬冥威以為是自己弄痛了她的傷口。

  他像她小時候那樣,在她的傷口上輕輕吹氣,想減輕她的疼痛,手更為輕柔的替她處理傷口。

  她緊閉上快落淚的雙眸,咽下難過的揪心酸楚。

  他一直都對她太好,而她……卻是個麻煩。

  「好了,等會兒到我房裡,我再幫你仔細包紮。很痛嗎?嗯?曉……」

  喬冥威兩手貼在她頰邊的兩側,略撐起身低頭看她,徐曉閔在他的問話中緩緩轉過頭凝視他。他的「閔」字消失在他的唇間。

  感受到兩人太過親昵的交疊姿勢,他的心咚地一跳,忘了要說什麼,只能瞅著她的眼眸,忘情地被吸入她那深幽的黑眸之中。

  他的下體緊繃而痛苦,他的呼吸急促而混濁。

  他伸出大掌撫上她紅嫩的粉頰。

  天,她好美----

  徐曉閔的兩手在身側緊握不敢放開,她嬌喘急促,嘴唇微顫地看著他慢慢俯下而漸漸放大的臉龐。

  他是她見過最帥、最令人心動的男人。

  當她用那對夢幻的眼神抓住他每一根神經末梢時,他真的無法控制體內的欲望。

  終於,他的唇碰上她的,起先他只是柔憐地貼吻著,捕捉住她每一次的氣息。

  她迷醉地感受他的輕吻,當他離開她,撐高他的雙肩看著她時,她雙眸流露的全是不滿的抗議。

  他得意的笑了,再一次傾下瞼吻住了她。他的拇指無法停止地愛撫她的粉頰和太陽穴。

  她慢慢閉上眼,享受他每一次的貼近和輕吻。

  他的吻再也不是純潔的輕啜,而是掠奪的吸吮,他一直舔舐著她柔軟的紅唇,貪婪的愛撫著她。

  她的顫抖和青澀的反應顯示了她的無知與純真,他愛煞了這一叨,更加重力道地吻她,然後輕咬她的唇瓣。

  她抽氣地睜開迷亂的星眸,他凝視著她,大手撫過她額間的髮際,強迫她仰起頭,用兩指在她可愛的尖下巴施力。

  當她微啟小口,他倏地俯下攫取,她卻反射性地又闔上,他只得更用力地吮吻她。

  他伸出舌尖強勁地在她唇瓣間衝刺,她大聲抽氣,驚嚇得更睜大眼,他則愉快地順勢探入她的小口,汲取她更多的甜蜜。

  「唔……」她虛弱的嬌吟。

  「唔----」他滿足的歎息。

  他的雙手佔有性地抱緊她軟香的身子,更貼近他的敏感部位。這刺激讓他更為緊繃,急切且需索地探取她口中的蜜汁,廝磨著她滑濕的丁香小舌。

  他被這小小的吻撩撥得忘了一切。

  她伸出小手攀住他的頸膀,像沉浮在海上的人緊抓住救命的浮木,漸沉漸浮。

  她快被這甜蜜的折磨給弄得窒息爆炸了。

  她嗚咽一聲,他更加眷戀地深吮,然後重重的一吻,才移向她唇角和頰頸間,一讓她大口的喘氣呼吸。

  「嗯……」她拱起身貼近他,讓他愛撫的吻能更完整的吮住她的左頸間。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接吻是這麼美好的感覺。

  上帝,她好幸福!

  喬冥威將她抱得更緊,迷失自己地吸吮著她粉嫩的雪白細頸,他往上含吮住她小巧飽滿的耳垂,她輕顫不止,讓他意外地發現她的敏感地帶。

  他低低輕笑,不停地逗惹她,她抗議地低嗚輕推著他,而後她給了他一個驚訝的刺激反應。

  她在承受不住折磨時,咬住了他的肩膀,雖然隔著一層衣料,他仍能明顯感受到她用力的咬勁。

  「啊----」

  他僵直了身,低吼出滿足的激情,然後又俯下頭咬齧她的耳垂。她嗚咽出聲,拱起身軀。他則更往下地探索。

  他掠奪的唇舌將她的衣領拉開,探進了頸肩的鎖骨。吸吮、刺探、舔吻……

  他要她!

  「哦----閔……唔……」

  他粗嘎的長長歎息讓她失了心魂,她祈求世界能在這一刻停住,讓她留住永遠。

  可是,她的願望並沒有實現。

  一個鮮豔深紅的圖紋打斷了喬冥威的激情。

  他的大手扯開她的衣領,眯著眼清楚地看見----一朵豔紅逼真的紅玫瑰刺青在她左頸後肩骨處。

  「冥----」

  徐曉閔轉過頭,迷蒙的大眼滿是激情未褪的情潮,她瘖瘂地輕喚他,卻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給驚醒。

  「這是什麼?」喬冥威微眯著眼,盯住她的每一個反應。

  「什、什麼?」她不解地回問,對他突起的憤怒感到不安和不解。

  「這個!」他用力扯開衣領,指著那朵刺青玫瑰,語調冷寒地吐出:「這刺青哪來的?誰幫你刺的!?」

  她縮了一下肩頭,憂鬱哀傷的思愁再次回到她雙眸裡。

  她偏過頭不語。

  他的怒火卻更為熾烈。他沉下臉,粗魯地將兩人拉起,站直身。

  他扯著她的左領,震怒狂吼:「這到底是誰弄的!?你說話呀!」

  她還是倔強得不答,也不再看他。

  一個駭人的念頭突然閃過喬冥威的腦海。

  他放手退了一步,冰冷地問道:「是男人幫你刺的,是嗎?」

  她輕顫了身,畏怯地抱著自己,低頭不語。

  他深吸氣再吐出,跨步上前,用力抓握住她纖細的手臂,憤怒讓他失去了理智,殘忍地開口。「哼!我不是第一個這樣吻你的男人,是吧!?難怪你這麼投入----」

  她伸手朝他的臉揮去,但他比她更快一步地抓住她。

  「啊----」她吃痛地大呼一聲,咬著唇不准自己哭出聲。

  「怎麼?在比較了是嗎?誰的技巧比較好?這刺青是----」

  「不用你管。」

  她的聲音雖然非常微渺,但仍無情地穿透了他,他停住住罵和羞辱的言辭。

  她抬起頭,那大眼裡的無情指控令他震驚。

  徐曉閔站挺著身,兩手垂在身旁,一字一句的道出:「不、用、你、管!」

  喬冥威伸手向前,彷佛想要她收回這句殘忍的氣話。

  徐曉間卻說出更多殘酷的指責。

  「我跟幾個男人親熱,你憑什麼管?我愛跟誰打架、混太妹,又關你什麼事?你是誰?你不過只是個鄰居而已,你管得未免也太多了吧!」

  他像被擊倒那般,伸在半空中的手乏力地垂了下來,他一手耙過自己的頭髮,自嘲地笑了。

  「呵,是呀,我只是個鄰居而已----」

  他吐出胸口的痛苦,再面對她時,他回復了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容,他平靜且毫無情緒地低聲回答。

  「我不會再管了,我也管不了了----明早我就要離開臺灣。正、皇他們高中一畢業就到美國進修,只有我選擇留下來,我慢他們太多了,我必須快些趕上,你不用再煩心我的多管閒事。我----唉……」

  喬冥威住口歎息,凝視著她的雙眼裡全是愛憐和心痛,她卻裝作沒看見,只是躲避他而看向別處,他將她的一切看進眼裡,似乎想烙印在心頭。

  他淺淺微笑,然後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去。

  在經過她身側時,他輕聲說了一句:「再見,閔。」

  她顫身一怔,猛地回頭,卻只能眼睜睜看他一步步離去的背影。

  那背影好寂寞,讓她看了好心痛。

  她緊握住拳,咬著唇看著,直到他高闊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直到她的雙眼被淚水淹沒。

  「呵……嗚……」

  徐曉閔雙手捂住眼和唇,想掩去這份令人揪心的悲傷,淚水不停地滑下,沾濕了地面,像在悼念她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事結束了。

  她一直低聲哭著,直到承受不了地蹲下身,抱緊自己極度哀傷地哭出來。

  她的心,永遠都不會完整了。

  道場門外。

  喬泠靜靜地看著這切斷彼此聯繫的兩人。

  她從未見過二哥的背影如此孤獨,她知道除了曉閔之外,沒有人能撫慰二哥的失落。

  她回首看著在道場裡悶聲哭泣的曉閔。她們雖是同年,卻一直沒有真正成為知交過,但她知道,除了二哥之外,沒有人能走入她破碎的內心。

  第一次,在她天真的心裡,感受到愛情最痛苦的一部分。

  她該怎麼做,才能讓這兩個原是相屬的圓,再次相連成圓?

  二哥和曉閔的未來,又是什麼?

  她不知道,只是,她為這兩人感到哀傷。

  喬泠抱著書,轉身靜靜地離開,將空間留給徐曉閔一人。

  沒有人知道,這一天徹底改變了徐曉閔的一生。

  這一天,也同樣地改變了喬冥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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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0:50:14
  第三章

  白色漆黑字體的BMW寶馬車,在福港路轉往承德路上賓士。

  車子在略顯擁塞的車陣裡,不時弧線行駛的超車,流暢快速的車線顯示了駕駛者的高超駕技術。

  徐曉閔一手輕搭著方向盤,一手不時在上頭敲打節奏,音響裡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她隨著BONJOVI樂團主唱的沙啞唱腔哼著熟悉的旋律,兩眼則仔細地觀察路況,然後在空檔間成功超車。

  現在是上班的尖峰時段,其實她大可把警燈拿出來,掛在車頂一路順利的飆到警局。

  可是她不想,因為那就壞了她每天早上上班的樂趣。

  旋律突然飆高到精采段落,徐曉閔準確地跟著主唱大聲吼唱歌詞----

  「IT'SMYLIEE----哦噢----呼----」

  她開心的大叫,方向盤向左打,將車開上中山北路。

  「嗟!啊----啊----」徐曉閔停住車,她趴在方向盤上透過擋風板看出去,有此不抱怨地碎碎念著。「去----號誌燈又壞了,唉……」

  她關上收音機,伸手拿出對講機。

  「嗶----喀----」

  「喀!請說出代號----嗶----」

  徐曉閔在接到指令後,便按下了通話鈕說道:「ST469970。」

  「嗶----喀!徐警官,請稍候----嗶----」

  她大約等了二秒,對講機那端便傳來一個操著下港口音的熱絡語氣。

  「喀!大姊!?你『肥』來了哦!」

  「對啦,『肥』來了、『肥』來了!」她笑答,接著又正經地開口。「阿貴,我現在的位置是南京東、中山北,號誌燈故障,請求交警支援。瞭解了嗎?」

  「南京東、中山北,收到了!瞭解、瞭解。」

  在完成通報之後,徐曉閔在一陣趕時間的喇叭聲中,方向盤一轉,將車子停靠在路邊,將配備穿戴好後,她打開車門,朝路口中央站定。

  她一手拿著警棍,一手高舉吹著口哨指揮交通。混亂的車陣在她的指揮下,漸漸恢復正常車況。

  喬冥威坐在車陣中動彈不得,又惱又沒輒地看看手錶,再看看車外。

  今早他有一個重要的衛星會議,怎知會在這碰到紅綠燈故障的倒楣事,看這情況,不塞個半小時才怪。

  唉----都八點多了!再等,他肯定趕不上八點四十分的會議。

  就在喬冥威拿出手機決定跟秘書聯絡時,從後照鏡上,他看見在他後方隔著兩輛車是部警車。

  那輛警車以漂亮的技術停靠在路旁,車門打開了,下車的是----

  喬冥威的心咚地跳了一下,他放回手機,微眯著眼盯著那抹穿著藍色系警服的纖瘦身影。

  她沒有察覺他的存在,從他車尾繞到十字路口中央,然後熟練的指揮起交通。

  當他的車終於順利地駛過她身旁時,他一直將視線鎖住她,她卻沒有看到他,認真的打著手勢,他們再一次這麼擦身而過。

  他的內心湧現激動和無奈,她的身影一直深印在他腦海裡。

  午夜夢回時,他甚至曾想起她膀子左後側的那朵鮮豔紅玫瑰,想起他第一次吻她的那個午後。

  他也曾想過,若當年他們接吻之後沒有那場爭執,若他一直守護著她,那麼,他們的未來會不會交疊?

  喬冥威長長的歎口氣,嘲弄自己的無聊空想。

  呵----誰會料到,當年那個成天打架混日子的小太妹,九年之後竟成了一名功績響亮的二線一星女警官?

  世事難料,他自己不也改變了不少?

  徐曉閔轉變的原因,也許只有她自己一人知道。

  只是難過的是,她的改變並不是為他。

  她的世界再也沒有他的位置了。

  而她也許永遠不知道----不論世事如何變化,她一直活在他心中很特別的地位。

  一直如此。

  *****

  「嗯,老公----弄好了。」

  黃小芸難得像個賢慧妻子,幫丈夫喬冥正將魚刺挑掉。小心翼翼地挾起那塊鮮嫩的魚肉,捧到喬冥正的嘴前。嬌顏有著燦陽笑容,可愛地要求道:

  「喏,啊----」

  「嗯。」

  喬冥正一改平日的狐狸性格,竟全力配合愛妻張大了嘴,滿足地將魚肉吃下,嘴角眼裡全是愛戀之意地凝視著愛妻。

  黃小芸歪著頭,俏皮地問他:「好不好吃?」

  喬冥正咽下魚肉,伸出右手略將她的下巴抬高,他笑著俯下頭呢喃。

  「嗯,好吃。」

  他吻了她幾次,然後才滿足地退開,兩人相視微笑。

  他們之間甜蜜得令人稱羨。

  「愛,再喝一碗湯好嗎?」

  喬冥皇盛著竹笙排骨湯,轉頭對身旁的妻子路筱妍輕柔呵護地問。

  路筱妍瘦尖的臉龐略顯疲憊,她搖頭,有氣無力地回答:「不要了。」

  喬冥皇馬上放下盛湯的動作,張開雙臂將她擁住,低傾著頭,深情蜜意地瞅著她。

  「怎麼了?孩子又讓你吃苦了嗎?」

  他張開大掌,貼撫上她圓鼓的肚子,他們第一個孩子已有六個月了。筱妍懷孕的前三個月,一直孕吐得很嚴重,害他擔足了心。

  路筱妍伸出小手撫摸上他的臉側,微笑著。

  「沒有,我只是吃得很飽,有些累而已。」

  「真的?」他仍不放心地問著。

  「真的啦。」她從不知道向來遊戲愛情的喬冥皇,當上爸爸之後,會是這樣的緊張擔憂。

  他傾下身捕捉住她嘴角的微笑,點點細吻。

  「唔……我愛你。」

  「我也愛你。」

  坐在餐桌尾座的喬冥威,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手指敲著桌面,眼珠來回地看著同桌這兩對忘情調戲的夫妻。


  他們四人像是在故意上演恩愛場面,來刺激他這唯一的孤家寡人,從開飯到現在的四十分鐘之內,這對親完,那對擁抱的,實在令人感到生氣。

  冥皇和筱妍還說得過去,才新婚四個月,難免恩愛有加。

  可是,冥正和小芸就很過分了,都結婚快一年了,還在玩你喂我吃的噁心遊戲。

  嘖----真夠倒胃口的。

  「喂!」喬冥威受不了地挑高左眉,出聲想引起這兩對夫妻的注意力。

  十秒過去。

  沒人理他!?

  抱的抱、親的親,照樣忘情恩愛。

  他難得能回山莊吃頓美味的家庭晚餐,沒想到,這兩兄弟是這樣對待他的?也不想想,這半年來是誰在公司裡拚了命的工作,才換來他們能跟老婆這麼恩愛的畫面!

  沒肝沒肺,超沒良心!

  「喂----」

  喬冥威提高音量想再次引起注意。他成功了,可是只有一秒鐘的時間,兩對夫妻再次回去歡度恩愛的甜蜜光陰。

  喬冥威為他們的冷淡反應而錯愕,才想要重新取得發言時,不料餐廳的內線響起,他挑高眉等著誰會去接。

  「鈴----鈴----」

  電話響了五聲,喬冥正和喬冥皇同時對他做出「去接電話」的命令眼神,又回頭繼續抱老婆,又吻又親的訴說愛語。

  「鈴----鈴--」

  僵持了十秒,仍舊無人願意移動。

  最後,喬冥威認命地站起身,沒好氣地將餐巾丟在桌上,走過去接電話。

  「喂?」他的口氣很差,話筒另一端靜默了許久,他火大地再次開口。

  「HELLO?」

  「嗚哇----二哥,你吃炸藥啦?」

  話筒那端傳來喬泠清脆的嗓音,還可以隱約聽見她旁邊的孩子聲音。

  喬冥威有些尷尬自己的失態,他輕咳了兩聲,才恢復平日酷酷的低音語調。

  「抱歉,最近太忙了,情緒有些差。」他故意咬牙一字一字地說,其實是要說給在場的兩對夫妻聽。

  「哦……別累壞身體哦,我會心疼的。」

  喬泠的安慰讓冥威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可是她接下來的話又讓他氣黑了臉。

  「不然,丹一定會親自去幫你管飯店的,那樣的話,他就更沒時間陪我和孩子了。」

  他挑高眉頭,臉上隱約露出三條黑線,繼續聽著她獨有的清脆嗓音說出這種沒兄妹愛的話。

  接著,他又聽到丹在那邊傳來酸酸的抱怨----

  「哼----是誰比較忙呀?」

  「哼、哼、哼----」喬泠哼嗤聲不斷,丹則低低輕笑。

  喬冥威的臉更綠了,在這有兩對親熱恩愛的眼中釘就算了,誰知聽個電話也可以聽到另一對在打情罵俏。

  「丫頭,爸媽呢?」

  喬泠生產之後,他們的父母喬禹震和王娣就一直待在美國陪她,幫她照顧那對雙胞胎。

  「哦----對了,我就是要說這件事啦!」喬泠想到了目的,咭咭輕笑。「爸媽他們今天已經到佛羅里達了,他們說要好好去玩,大概要一個月的時間吧!」

  「噢。」

  「啊----二哥,我會在這個月回去哦!也會帶孩子們回去----啊……幹嘛啦----」

  喬泠的話講得零零落落的,然後就聽見她和丹爭執要回臺灣的事。丹顧及她身子還沒完全復原不准她亂跑,兩夫妻自然又是一陣親親愛愛個不停。

  喬冥威聽了十分鐘他們的對話,火大地把話筒掛回去。「可惡!」

  等他走回座位時,才發現冥正四人正瞪眼看他,他挑高眉頭,一肚子火地吼叫:「幹嘛!?」

  「嘖嘖嘖----威,你火氣真大。」

  他瞪了發言的冥皇一眼,坐下來喝著玫瑰花茶。

  「威,有什麼心事,說來聽聽。」喬冥正細心地察覺到他這些天,一直處在情緒不好的狀態。

  喬冥威聽聞,放下瓷杯,來回看著四人的表情,點頭同意冥正的提議。

  「好,我說。」他深吸一口飽氣,接著開始大吐苦水。「我說你們呀,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大方』地在別人面前親熱調情啊?節制一點嘛!我----」

  喬冥皇第一個忍不住噗哧笑出聲,雙眼來回看著大夥。全場大笑,只除了喬冥威。

  「哈哈哈----二哥,我說你呀----」喬冥皇難得喊了他一聲「二哥」,還伸手替他倒了杯茶。「早點找個好女孩定下來嘛!你先前不是跟我說想定下來了嗎?」

  「我是說----不想玩了,可沒說想定下來這句話。」

  「還不是一樣!?真計較,不想玩了不就是想定下來?不然是要當和尚嗎?」冥皇翻白眼辯解,還舉手豪氣地問黃小芸,「你講對『嘸』對?」

  「對!」黃小芸很配合地用閩南語大聲應對。

  他們一搭一唱的高度合作,逗笑了冥正和筱妍兩人。

  「哼!聽你在唱歌,你當找老婆是買菜嗎?說找就找得到?」

  「唉----這你就不懂了。人真是緣啊!怎麼樣都碰得到啦!搞不好走在路上都會掉一個好女孩給你。」

  「喬冥皇,你真的變笨了,連這種無聊的話,你都講得出來。」冥威有些可憐他的說著。

  結婚真的會毀了一個好男人的。

  像他面前就有兩個活生生的好例子。

  喬冥皇和冥正相視,想著同樣的念頭,但他們不以為意。因為,對他們來說,結婚並沒有讓他們失去什麼,反而讓他們的生命更為圓滿。

  「威,講真的,我們四個兄妹就只剩你沒另一半,我們都很希望你也能跟我們一樣幸福。」喬冥皇不放棄地遊說他「結婚真好」的觀念。

  冥正、小芸和筱妍也都各自發表他們對結婚的想法。

  四對一,喬冥威自是弱勢分子。

  他們一人一句,說得他心更煩躁。

  「怎麼,不結婚有罪呀?那你們去叫員警來逮捕我呀!看我犯了哪條罪!?」

  喬冥皇先是一愣,倏地又哈哈大笑,笑道:「要找員警還不簡單?隔壁就住了一位女警呀!」

  徐曉閔這幾年在警界的發展佳績,喬家的人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喬冥皇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可說者無心,聽者若有意,就有了不同的結果。

  話一出,喬冥威就真的沉下了臉,他站起身,一百九十公分的身形霎時令人備感壓迫。

  他看著四人臉上震驚的表情,冷冷的丟下一句誓言。

  「我怎麼都不會去找『她』的!」語罷,他便離開餐廳,留下瞠目相視的四個人。

  回到三樓的住處,他心中已有了悔意,他知道自己是有些負氣的,只是,他真的很在意。

  自前天他再次見到徐曉閔之後,他的心就一直無法平靜下來。

  他也明白自己應該為兄弟們得到幸福而高興,但不知怎麼的,他無法全然不去在意----

  他嘗到了「孤獨」的滋味。

  *****

  喬冥威赤足站在陽臺,凝視著遠方的一棵大榕樹。

  那樹是屬於徐宅的,接連著是玫瑰山莊的一片果嶺。

  沒有人知道,在那片林中有一個通口是可以直接進入徐宅的。這個秘密,二十幾年來只有兩個人知道,他是其中一人,另一人,他則無法得知「她」是否還記得這個秘密。

  事實上,為了玫瑰山莊的安全,他應該跟家人據實以告,要求封鎖的,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他仍守著這個秘密。

  就盼有一天,她……

  他雙手捂住自己的額眼,深深吸氣再長長呼出。

  「天,是不是真的太累了?」他有些自嘲地苦笑道。

  敲門的輕叩聲打斷了他自擾的思緒。

  他回頭,對著房間另一端輕喊:「請進。」

  門依言打開來了,喬冥正意外地出現在門口。他身著浴袍,黑髮順落在額前,嘴角是慣有的邪魅淺笑,看起來較為年輕稚氣。

  他走了進來,左手托著茶點託盤,右手反手將門關上,朝他打了個招呼。

  喬冥威向來嚴肅的俊容也展現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他手肘靠躺在低臺上,輕鬆的看著朝他走來的大哥,心裡多少知道他來的用意。

  喬冥正將託盤放在陽臺的茶桌上,順手拉開身旁的椅子,逕自坐下來,還一副主人樣地朝他說道。

  「坐呀!別杵在那,喝杯茶,賞賞月吧!」

  喬冥威瞄了眼黑幕夜空----

  陰天無月無星夜。

  冥正也同樣瞟了眼夜空,滿是不在乎的挑眉笑看著他。

  喬冥威不打算作無謂的爭論,坐在冥正對面的位置。看著大哥替他倒了杯香氣四溢的玫瑰花茶,他用著略帶嘲笑的語氣開口。

  「漫漫長夜留下嬌妻獨守空床,不是好丈夫的表現吧?還沒過淩晨呢!」

  真是稀奇了,通常這時候都是正、皇回房抱老婆恩愛的良宵時刻,喬冥正怎麼會在這時刻出現?

  喬冥正啜了口花茶,聽了他的調侃,挑眉自負地開口,那抹邪笑一直沒有消失。

  「當然是『喂飽』她之後才出來的,我一直都是標準的好丈夫!」

  「呵----小芸這麼容易喂飽啊?前兩天才聽到她在抱怨你太忙,沒空陪她之類的話。小心啊!你們差了十一歲,十年後,可就沒這麼輕鬆囉!」

  喬冥正聞言哈哈大笑,一點也不在意他和小芸之間的年齡差距。

  「哈哈----不可能的,我只要碰到芸,隨時都能精神百倍,她可是我的充電來源呢!」

  喬冥威在外人眼前總是一副威嚴謹肅的剛毅表情,旁人一直誤認為他就是這麼不荀言笑的硬漢,殊不知他也有這樣的幽默感。

  唉----畢竟是喬家人,流著相同的血液。

  喬冥正想著他們三兄弟的共通點,不覺莞爾。

  就因為他們之間的相似處,所以,他和冥皇更相信,當冥威遇上真愛時,肯定會比他們更為癡狂的。

  喬冥威凝視遠方的目光有些許的脆弱和……

  喬冥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他在心底輕聲歎息。如果當年「她」和冥威沒有分開,那麼今天也許冥威會是四兄妹之中最早擁有真愛的。

  他一直記得,那年冥威到美國的那段日子,他常常像今晚,看著夜空沉思,他和冥皇都沒有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靜靜地陪著冥威。

  「咦,你們都在呀?」

  突然傳來第三人的聲音,他們回過頭,就見喬冥皇與冥正同樣一身浴袍,手捧著託盤朝他們走來。

  他放下手中的託盤,盤裡同樣是一壺芳香甜蜜的玫瑰花茶,他一手叉著腰,有些氣惱地對他們開炮。

  「太不夠意思了吧!開月光茶會也不通知一聲,還是不是兄弟呀?」

  冥正和冥威聞言同時瞥了眼夜空,毫不留情的點破他的虛張聲勢。

  「是陰天!」

  「嘖----那不是重點。」冥皇翻翻白眼,逕自拉了他們中間的椅子坐下,倒了杯茶。

  喬冥威感動於兄弟的良好默契,和這樣無言的安慰。

  他不應該有孤獨的感覺。家人,一直是他們之間的支柱。

  心中雖是感動,但言語間仍是慣有的抬杠。

  「到底重點是什麼?」

  「重點?」喬冥皇放下手中的瓷杯,朝他不懷好意的靠近。「當然是怕你躲起來偷哭呀!來----小弟我的肩膀還算壯闊,想哭就借你靠著哭吧!」

  說罷,他真的伸手就要將比他更壯碩的冥威擁入懷中。冥威一個推掌,輕鬆地將他推開。

  「去你的,我又不像『某人』!」

  他說的「某人」是指當初冥皇在路筱妍因他而接受心理治療時,難過的在他們懷裡放聲大哭的回憶。

  「喲----你是在講小大嫂的壞話哦?你慘了,你罵她愛哭!」

  冥皇可不是個任人宰割的軟腳蝦,找到他的語病就馬上反擊回去。

  「喂,別扯到芸。」喬冥正跳出來幫老婆說話,看著他們疑慮的眼,他接著又說了一句。「雖然她是真的很愛哭。」

  冥威和冥皇先是一愕,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冥正也跟著呵呵低笑。

  喬冥威看著冥正和冥皇,見他們如此細心、盡力地去安撫他今晚的失控脾氣,心裡既是愧疚又是珍惜。

  「威。」冥皇搔搔後腦勺,有些歉疚的開口。「呃……對不起,我晚餐時說了那些話,我不該……」

  「不!是我的錯。」他來回看著正、皇兩人,接著歎了口氣。「唉----我最近不知怎麼搞的,脾氣有些大,壞了晚餐的氣氛,真抱歉。」

  「說這什麼傻話?」喬冥正笑斥了一句,包容的看著他輕聲道:「家人之間是不用說抱歉的,更何況是我們三兄弟。」

  「對對對。」冥皇豪邁地接續說道:「咱們是感情好的三兄弟,我們幸福,也一定要你得到幸福,如何?小弟我介紹幾個女孩給你認識認識?」

  「我又不缺女人,你不用露出那副皮條客的表情。」

  「嗟!講皮條客?這麼沒格調的稱謂,現在叫『經紀人』了!」冥皇很不屑地糾正他,接著又揮手建議,「還有,你那些女伴呀,丟了也不浪費。反正肯定有人撿,環保得很啦!我群芳錄隨便一翻都比她們有看頭多了。」

  「喂!你還把群芳錄留著?太對不起筱妍了吧?」冥正皺眉說著,他無法忍受這種事。

  冥皇則無奈歎道:「我才不會背叛妍呢!以前我哪一筆帳她不知道的,群芳錄早被她丟了。我才怕妍不要我呢!外面老是有一群色狼在垂涎她。」

  說到這事他就一肚子火,妍都嫁給他了,而且還懷孕六個多月,可是就是有人還想搶他老婆。

  「呵呵……還不是你愛黏老婆?筱妍肚子都那麼大了,你還讓她每天陪你上下班。」

  「大哥,你少五十步笑百步哦!小大嫂到公司時,你還不是一副開心的模樣?嗟----」

  喬冥威喝著茶,聽他們一來一往的抬杠,他輕咳一兩聲,沉穩的下逐客令。「咳----你們呀!來這話家常,不如回房跟老婆恩愛,省得我在這兒陪你們喝茶。」

  冥正和冥皇相視而笑,他們只要聊到老婆就會停不下來比誰的感情好,常忘了會刺激到冥威。

  「呵……別這樣嘛!還有一壺茶呢!」冥皇執起瓷杯啜了一口,這回他神色正經的開口說道:「威,我們不在意你跟誰相守,只在乎你選擇的是你最愛的。以前丹常被我們三兄弟取笑被愛沖昏頭,現在我才知道那是多美好的事。我們說的,你也許會覺得嗤之以鼻,但我們都希望你是快樂的。」

  冥正點頭附和,笑容滿是幸福,冥皇再次點明他。

  「威,你曾問我為什麼只要提到筱妍就失控?那麼我同樣問你這個問題,快十年了,你為什麼仍會對『她』感到煩惱?」

  喬冥威揪著心,有些喘不過氣的看著冥皇。

  為什麼?

  連他自己都無法弄明白的事,他要如何回答?

  片刻之後,喬皇威自嘲的哼笑出聲。「啊----我們三個果真是兄弟。」

  流著相同的血脈,那麼命運也相同嗎?

  躲在雲後的月光慢慢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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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0:51:42
第四章

  徐曉閔左手高舉手槍壓低著身、快速奔向房子的另一側。她站直貼靠著牆壁,喘息地聽著前方的動靜。她略探出頭,眯著眼盯著在一百公尺外的目標,又快速回復原來的姿勢,以免目標起疑心。

  她高舉手槍到左頰側邊,閉眼深呼吸一次,再睜開大眼觀看四周,在她後頭的是兩名小組成員----錢東貴以及王浩志。

  她看見王浩志舉著槍的雙手抖得厲害,他鼻樑上的眼鏡也因他的汗水頻頻滑落,彷佛察覺到她在瞪他,於是緊張的用袖子擦去鬥大的汗水,身體卻仍抖得不像話。

  徐曉閔受不了地直翻白眼,朝在她正後方的錢東貴偏了下頭,無聲的命令他,他接到訊息後便小心地靠近王浩志,安撫他緊張的情緒,徐曉閔則又探了一次前方的動靜。

  然,她看見在目標後面的動向,那是她另一名組員賴國勇,他打了個訊號,她馬上舉起右手朝前揮動。

  她才剛舉步,就聽見後頭傳來一個碰撞聲。她快速回頭,見到的是她兩名組員撞在一起。

  她飛快地盯了眼目標,見對方沒有察覺,她憤怒地朝後頭的王浩志跑去。她伸手扯住高她一個頭的王浩志,惱怒地咬牙低吼。

  「你給我聽著!你再給我這樣笨手笨腳的壞事,我就先轟掉你!」她的威脅得到他拚命點頭的回應,才又開口接道:「小志,你再緊張也沒用,只會誤事而已,那反而讓你更快喪命。你害怕,對方比你更怕,你是員警,就要有員警的樣子。聽清楚了沒?」

  王浩志不再顫抖的那麼厲害,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後點頭。「嗯。」

  「好。」她拍拍他的領口,收回手,再一次下指令。「跟我走。」

  錢東貴看著她毫不遲疑地往前飛奔的背影,對她又敬又畏的,跟著她五年了,徐曉閔一直是勇敢智慧的代表。

  他伸手拍拍王浩志給他鼓勵,然後跟著徐曉閔跑去。

  徐曉閔帶領著組員朝前方的空屋前進,這間位於陽明山郊區的空屋裡,藏匿的便是上周銀行搶案發生後正在跑路的歹徒。她在距離空屋五十公尺處,下令停止前進,就地尋找掩護。

  徐曉閔蹲在草叢中,環顧空屋的環境,屋前有兩名男子,一胖一瘦。胖的看起來年齡較大,他伸手拿走瘦的手中的塑膠袋,臉上有著不悅的表情,像是在跟瘦的抱怨著什麼似的。

  她看見賴國勇已經悄悄貼近空屋前的兩名歹徒,她為他如此接近目標而捏了把冷汗。

  根據線報,歹徒有四名,都是幫派分子,門口兩名,那麼屋內最少還有兩名。

  徐曉閔回頭命令錢東貴兩人留在原地,她自己則大膽地更加接近空屋。然後,她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幹!我們已經十天沒吃到好料的,你又給我買泡面回來!不會買一些有料的喔!?」胖的一邊搜尋著袋內的東西,一邊埋怨連連。

  「哼.有就不錯了!條子現在捉得緊,我能找到7-ELEVEN買,就算厲害了啦!」瘦的不服氣地回嘴。

  「厲害?厲害你會害我們大家這樣跑路?幹!」

  「怎樣啊?是我----」

  「噓----」胖的伸手打斷他,往後瞟了眼奇怪的閃光。

  賴國勇屏息地貼在壁上,徐曉閔也閉氣等待。

  空屋的問突然被打開,一個矮小的男子沖了出來,手執短槍,驚慌的大吼。「有條子!」

  「幹!」胖子扔掉袋子,跟瘦子同時從腰帶上掏出手槍。「媽的!」

  矮小男子朝徐曉閔這邊舉槍瞄準,徐曉閔快他一秒扣下板機,準確地打掉他手中的槍,貫穿他的左掌,血一下子流滿手掌。

  三名男子朝屋內沖,賴國勇奔上前,擋住了瘦子,兩人打了起來。

  徐曉閔三人快速沖上前,場面一時變得混亂。

  「我哩咧----敢跑!?」她火大地喊叫。

  槍聲四處飛竄大響,徐曉閔坐靠在歹徒偷來的車後。一等到機會空檔,她便跳出去,再一槍打掉胖子手裡的槍,直奔空屋。

  徐曉閔沖進屋內看見了第四名歹徒,他受了重傷、躺臥在角落堆高雜草的上面,似乎陷入昏迷之中,他的身旁有一位衣衫淩亂的女子,那女人一直尖叫個不停。

  徐曉閔閃過胖子飛踢而來的右腿,伸手跟他過招,她用槍把打中了他的肩膀,他吃痛的罵著髒話,她怒火更旺的反身一個飛踢將他制服住。

  賴國勇押著瘦子進來,矮小的那位則早被錢東實和王浩志制服。

  「過去。」徐曉閔押著反手在後的胖子,將三人集中在一起。她對錢東貴下命。「把他們銬起來。」

  徐曉閔走到草堆旁,用槍口抵住那尖叫的女人,「閉嘴,吵死人了。」

  女人頓時動也不敢動,舉起蔻丹長指甲的手,乖順服從。

  徐曉閔檢視了那昏迷的男子,他的右腿骨折,胸口旁有一道傷痕,她冷靜地開日。「小志,叫救護車。」

  「是!」

  二分鐘後,她先前請求支援的警員,警聲大響地包圍住空屋四周,接著的是救護車的響聲。

  「嘖----排場搞得真大。」光聽聲音,外頭起碼出動了五輛警車,徐曉閔有此不耐地叨念著。

  她帶著組員,押著歹徒走出門口時,鎂光燈乍亮。她瞪了一眼,帶頭的警員朝她敬禮。

  「徐警官。」

  她強壓下腹中的怒火,一等那名警員走過來,她便低聲咬牙怒道:「搞什麼?怎麼會出動了所有媒體?作秀呀?」

  「報告,消息不小心走漏才引起傳媒注意的,警官就請好心地接受一下採訪吧。」

  徐曉閔聽完,美眸一瞪,那警員被她瞪得直冒冷汗,此時正巧有一家新聞記者率先沖向她,把麥克風抵到她嘴前。

  「警官,請說明今天下午的……」

  各家媒體也跟著蜂擁而上,競相問她問題,她整個人陷入熊熊怒火之中,臉上卻綻現一抹親和的微笑,手指著錢東貴回答。

  「對不起,我不是警官,那位才是我們的組長。」

  「啊----請問……」

  媒體又湧到錢東貴面前,擠成一團想訪問他。他一時愕住的來回看著二十幾支麥克風,一邊無言地向她求救,徐曉閔卻壞心地吐著舌頭跟他扮鬼臉,得意地笑。

  一家攝影師正巧捕捉到她這俏皮的一幕,還將畫面傳送出去。

  *****

  喬冥威透過辦公室裡三十四吋的電視螢幕,看著畫面上那張可愛的鬼臉。

  這樣逗趣耍賴的她,離開他快十年了。

  他此刻的心情既是欣喜也是擔憂,還摻雜一種怨妒的複雜情緒。

  是的,他妒忌那個讓徐曉閔重綻純真笑容的人。

  因為,他是曾經那麼努力的想讓她敞開心懷拾回歡笑。

  但,他早就失去那個機會。

  「呵----真是愈來愈多愁善感了。」喬冥威自嘲地笑笑,心底如此想著。「一定是禁欲太久了。」

  畫面跳到被採訪的警員,他的五官稱得上俊帥,只是他一開口回答的口音令人絕倒。

  濃重的下港腔配上俊朗的臉龐。呵----絕配!

  他剛才和曉閔交會的親密眼神,令他覺得惱火。

  就在他將按下搖控器的關閉鈕時,畫面又跳回記者的報導。

  「記者目前所在的位置,是位於陽明山往金山的郊區。這裡呢,就是犯下二號下午高信合庫搶案的歹徒過去十天所藏匿的地點。根據錢警官的說明,這一次的攻堅行動前後只有十分鐘,是非常有效率的一次追捕行動…現場還留有槍戰時的彈殼……其中兩名歹徒的槍,都是由遠距離一槍擊落,手法相當精准……」

  喬冥威按下鈕,畫面在啪一聲後消失。

  那警員的徽章根本不是屬於警官級的,記者竟毫無概念去分辨誰才是真正的警官。

  二線一星的徐曉閔才是這次攻堅的指揮者。

  他好驕傲她的能力和她過人的膽識。

  他一直深信,她不是壞孩子。

  *****

  「姓名?」

  徐曉閔拿著筆,低頭依筆錄程式問話。她等了很久,沒聽到任何的聲音,她這才有些失了耐性地抬起頭。

  她看了坐在她對面的人一眼,左邊的眉頭微微挑高,嘴角勾出一抹無邪的微笑。

  「山貓」有些失神的盯著她的微笑,她就像個美麗純潔的天使,柔柔弱弱的,長長的髮辮有些散落卻不損及她的美,有著白裡透紅的雪白肌膚,組合成令人迷醉的嬌美。

  可是她不是天使而是魔鬼,他可沒忘了他手上的大洞就是她一槍打穿的。他現在整只右手都還是無法動彈。

  「姓、名?」徐曉閔眉挑得更高,手中的筆反轉,以筆蓋輕敲著桌面。

  她快被磨光耐性了,這死胖子一問三不答的跟她演默劇。隔壁偵訊室的那個尖嘴女人又不停的尖叫哭嚎,吵得她想唱佛經。

  山貓也同樣挑眉與她對視,像是打算跟她杠上了。

  在一旁的錢東貴清楚的知道大姊頭快抓狂了,所以他說由他做筆錄的嘛!徐曉閔卻堅持今天她要自己偵訊。

  「山貓,合作一點。本姑娘今天是心情好才親自做這種小事的,勸你別把我的好心情給磨掉。」

  「你能怎樣?我要求有律師在場,你們這樣偵訊根本不合法----」

  「啪--啪--啪--啪--」

  徐曉閔突然應付似地慢慢拍起手來,他一閉嘴,她就冷言開口。

  「真有法律常識呀!哈,不錯,我喜歡用功的孩子。不----過嘛!」她抬眼瞪著開始坐立不安的他,下達最後通牒,「做個筆錄嘛!又不是要你認罪。只是……你們在高信合庫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器拍下來了,要脫罪是不可能的啦!再說……」她略往前傾,星眸裡滿是不耐煩的怒火。「你脂肪蠻厚的,請你吃兩套A餐都不成問題。」

  「你----你是說----刑求?」

  徐曉閔聳聳肩,不以為然地宣稱。「喂--我可沒說哦!是不是,阿貴?」

  「是呀!!」阿貴轉轉頭、拉拉筋的笑道:「要請吃A餐,我請就可以了嘛!」

  「啊----你、你們----」

  徐曉閔伸手做了一個停的手勢,山貓立刻閉嘴,因為她突然站起身,往隔壁他馬子那走去,他一時間感到困惑不安。

  她冷冷的威脅傳進這裡的每一角落。

  「你再吊嗓子,我就讓你再也出不了聲。順便告你妨礙安寧和妨礙公務,把你告到沒男人肯看你一眼。」

  「嗚……啊--你算什麼?我是寶哥的女人!你敢惹他--」

  一陣桌椅翻倒的碰撞聲和女人的尖叫哭聲同時響起----

  「啊--你……」

  「敢在我面前要狠的很少了,你不想『佛』了?」

  「啊!嗚…想、想想……我不敢了。你……」

  「嗯,那就合作一點。小志!不敢就請她吃套餐!」

  「好。」

  山貓和錢東貴看著隔壁的門打開,徐曉閔一臉平靜地走回來。

  徐曉閔在坐下前,伸手抽了張面紙擤擤鼻水,吸吸鼻子才坐了下來,又拿回筆看著桌上一片空白的筆錄,她沒有緹高音量,卻令山貓顫慄地豎高毛髮。

  「我們聊到哪了?呃……啊,對了。姓名嗎?」

  她抬頭給了他一個眯眼的甜蜜笑容,他覺得自己好似被冷汗給沖冷了神經。這女人……

  「我、我會合作的。」山貓故作鎮定的回答,可話中卻顫抖無力。

  「嗟,早說嘛!跑了十天一定很累的,早結束早放你去睡覺。咱們警局裡的房間,燈光美、氣氛佳、設備舒服,就給你多住幾天啦!」徐曉閔很認真地說著,但話裡的含義卻令人恐懼。

  天啊----這女孩是天使還是魔鬼?

  錢東貴站在一旁,很努力地不笑出來。看徐曉閔這樣詭譎的偵訊方式,又是商量又是威脅的,把山貓嚇出一身冷汗的狀況,真夠精彩的。

  小叮噹的卡通旋律突然在這偵訊室裡傳開。

  徐曉閔伸手自口袋拿出手機應答。

  「喂,徐曉閔。」

  她在聽見對方的回答時,眼神多了一種空洞的憂心。

  她站起身聽著電話另一端的話語,伸手示意錢東貴接手。她走出去時,最後說著。「嗯……我知道……好……」

  徐曉閔站在休息室外,她籲口氣關上手機。背貼靠在牆上,仰望著天花板。

  唉……該來的還是來了。

  徐曉閔開著自己的OPEN轎車飛馳在仰德大道上。

  不同以往的,今夜她的車上安靜凝重,只聽得見引擎聲和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

  車子轉了個彎,四周景象愈熟悉,她的心情就愈複雜不安。

  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從考上警大之後,她就搬出徐宅了。幾年來,回去的次數十指可數。尢其是喬冥威回來的這五年,她更少回陽明山了。

  為什麼呢?是不是還是不願再見到他?

  是害怕吧。

  她記得她失去初吻的那個夏天午後,她記得那個離她而去的強壯背影,她記得自己用破碎的聲音求他回頭,但他沒有。就是那種被掏空的揪心之痛,讓她發誓,不再讓男人掌控她的情緒。

  從小,是受她父親的背叛而叛逆,長大,是受喬冥威的關愛而躲避。

  現在,她只為自己的快樂而生活。

  徐曉閔將方向盤朝左打了半圈,將車子面對徐家的鏤空大門。

  警衛一看見她便馬上開了門,她揮手致意將車子開進車道。

  對外人來說,這裡是美麗的千萬豪宅,對她而言卻是個空洞而醜陋的大穀。

  徐曉閔背著一個旅行袋,袋子很大卻有些空扁。

  她走了一小段路,開了主屋的大門,她彎腰清了下鞋底,一陣撲鼻的濃重香水味讓她有些窒息。

  她站直身,正好面對上濃妝豔抹的歐雯華。

  她一身豔紅的削肩合身小禮服,大波浪嫵媚的鬈髮和珍貴的大耳鑽,三十四歲的她雖已是退幕的女明星,卻掩不去那明星的光耀,畫得紅豔的嘴唇勾出一抹招牌笑容,故意壓低的嗓音性感沙啞。

  「曉閔,你回來啦?」

  徐曉閔瞄了眼牆上的大鐘,又看了她一身外出的盛裝打扮,露出一抹嘲諷而快速的微笑。她踏上臺階,在經過歐雯華的身邊時,輕應了一聲而後不理會她的走過。

  十點多了,她這身打扮出門,不到天亮是不可能回來的。她父親怎能容忍歐雯華這----

  徐曉閔停住了腳步,一臉沉靜無波的看著在她眼前出現的徐定康,她仔細地看著他斑白的頭髮,駝背的身軀,手撐著一把拐杖,她替他覺得悲哀。

  他老了。

  追求了大半輩子的兒子夢,卻落得什麼也沒有。

  徐曉閔強壓住心中的感歎,生硬地喚他:「父親。」

  徐定康走前一步,盯著她亭亭玉立的嬌姿,他有些疲累地說著:「回來了?先休息一會,我讓人去幫你準備些吃的,想吃什麼?」

  「不用了,我吃過了,現在要去媽那。」

  徐曉閔握著手提袋的右手,緊握泛白,她說完便側身朝徐定康的另一邊離開。

  剛才受了她悶氣的歐雯華快步走到徐定康身旁,雙手挽著他的手臂,意有所指的說:「哎----定康,現在的孩子哪愛在家裡吃飯,都是在外頭吃喝的,你就別老愛找她陪你吃飯嘛!沒得到回報,還貼了一張冷臉……」

  「你少說兩句!」

  徐曉閔一股悶氣飄高,猛地回頭想大聲駁回歐雯華的冷言冷語,沒想到快她一步斥喝的是徐定康。

  「你要出去玩,我管過你嗎?曉閔如何,在這個家也輪不到你來指責她。」

  「你----你是指我在這個家一點地位也沒有嗎?你有沒有良心?我----」

  「住口!」徐定康怒聲打斷歐雯華的尖聲謾駡。「吵什麼?孩子才回家,就在她面前吵翻天,像什麼樣子?」

  「你----」歐雯華怒焰一悶,淚眼相對。看了眼站在一旁冷顏看著一切的徐曉閔,她氣怒地轉身扭腰離開。

  門被她甩得作響。

  徐定康看著門深深地探氣。回過頭,一見到曉閔就輕聲開口:

  「你別在意她,去找你媽吧。」

  他駝著背緩緩經過她走開,徐曉閔看著他老態龍鍾的背影,心口悶痛,眼也一陣濕熱。

  她咽下喉間的苦澀,順著回廊走到主屋西側的樓房,遠遠的她就聽見裡頭傳來的誦經旋律。

  徐曉閔站在門前,握著袋子的手時緊時鬆。她聽著裡頭誦唱的大悲咒,努力平穩情緒。

  她深呼吸,閉上眼。再睜開時,已是那個冷靜沉著的徐曉閔。

  她輕輕開了門,走進房,再輕輕關上門,她將行李擱放在角落,看著這偌大的佛堂。

  一位身著素衣裙的婦人,跪坐在軟墊上,靜心唱誦大悲咒,一手有旋律的敲打木魚,一手轉動佛珠,虔誠而敬心。

  那是她的母親。

  徐曉閔靜靜走上前,在廖美璃左後側的軟墊跪下,合掌低垂著頭,閉著眼,聆聽著柔和且安撫人心的經文。

  她的父母是因愛結合的,二十歲的差距,並沒有阻止他們的相愛。

  可是現實仍是殘酷的。

  因為沒有嗣子,這段愛就破裂得不再完整。

  她童年時的甜蜜家園也消失了。

  愛,為什麼這麼脆弱?

  徐曉閔咬著唇,不讓自己的憤怒發洩,她的心中只有恨,她恨這樣的家庭。

  她母親曾是個美麗的女人,婉約、傳統、認命的性格造成了她年僅四十五,整個人看來卻蒼老黯淡,過著出世的信徒生活。

  佛祖若真有眼,她母親為什麼還無法自她父親的業障中解脫?

  「當----」

  廖美璃敲了聲磬鐘,結束了大悲咒的誦經。

  她們俯身一個跪拜。

  廖美璃開始動手整理佛堂,徐曉閔仍跪坐在軟墊上,雙手搭著大腿,輕聲叫喚:「媽,我回來了。」

  她不說「回家」的,在她心中,家早已經消失了。

  廖美璃溫柔的聲音,淡淡的傳來。「他老了,別恨他啊,曉閔。你是他唯一的親生女兒,總有一天,他會明白的。」

  徐曉閔倏地抬起頭,怨憤難平的脫口而出:「那你呢----你----」

  廖美璃輕歎了口氣,終於回頭看她。她寧靜的微笑,慈祥愛憐地看著她。

  「孩子,我有你啊,我有佛祖,我有自己。你看,我是何等的富裕。」

  徐曉閔震撼的看著她,而她伸出手疼惜地輕撫著她的臉頰和下巴。

  「你是這麼的漂亮,別讓恨意削減了這份美。你父親對我而言只是一個身分和感念。他傷不了我的,我是快樂的,你明白嗎?」

  她不明白。

  「如果你已經解脫了,為什麼還要----」她手指著四周的一切,激動讓她提高了音量。

  「贖罪。」廖美璃誠心的說道。

  「贖罪?」

  「嗯,贖罪。替你的父親贖罪。」

  「為什麼?」

  「因為他是我丈夫,他給了我一個這麼優秀的女兒----你。」廖美璃抬了下她的下顎。

  徐曉閔抬眼凝視著她眼中的自己,她母親輕柔的勸她。

  「不要恨他,他並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他只是被迷思蒙了眼,他會明白的。曉閔,不要恨他。」

  淚水湧上了她的眼眶,在母親的勸解下,她低頭忍住悲傷,不讓母親看見她的脆弱。

  「嗯……」

  一顆水珠滴落而下,彈散在軟墊上,迅速滲入消失。

  木魚、佛珠和大悲咒的誦音再次包圍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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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0:52:08
  第五章

  徐曉閔坐在樹枝上,晚風吹得她長髮飄飛。

  她穿著背心式的鐵灰色T恤和短褲,修長的雙腿在半空中甩動著,米黃色的休閒布鞋跟著她甩動的姿勢晃啊晃的。

  她仰頭凝視著夜空。今晚的月色很美,很適合賞月,星光點綴的夜空更美。

  可是她的心卻是紛亂迷惘的,為了十年來的愛恨情仇而煩擾著。

  她不懂情也不懂愛為何能使一個人變得如此宿命。

  她的母親就是那宿命的代表,這令她更為憤慨。

  這裡若不是因為有她母親在,她是不可能回來的。

  她的房間保留了她十六歲時的模樣,空洞而陌生。

  只要待在那房裡,另一部分想隱藏的她就會出現,令她窒息得想逃跑,她想逃到……

  徐曉閔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她低下頭,嘲笑自己的癡心妄想。

  九年前的那個午後,是她親手摧毀掉一切的。

  現在……

  踩著枯葉樹枝的腳步聲驚擾了她,徐曉閔沉肅冷靜地偏過頭,瞥視聲音的來源。

  多年來的嚴苛訓練,讓她反射性地戒備起來,她將手探進短褲的口袋,抓著裡頭的瑞士小刀,靜心等待。

  一個高大的男人進入了她的視線範圍,那男人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和黑長褲,似乎很熟悉地緣的走到樹下。

  她的心咚地一跳,,屏息地看著他抬起頭尋到她。

  喬冥威佇立在那,仰著頭透視她的雙眼。

  今晚他奇異地無法入睡,思緒全部縈繞著她。

  昨天透過新聞鏡頭看見她之後,他只有一個念頭----

  他想見她。

  他要打破這五年來,他們一再擦身而過的模式,他們彷佛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個招呼、一個微笑,都勝過這樣惱火的陌生。

  他為她煩躁,為她失眠,為她擔心,他要找出這其中的答案。

  他想見她一面,於是循著記憶,他走到了這裡----意外且驚喜地看見她的出現。

  他們就這樣瞅著彼此的目光,久久不放。

  徐曉閔放開手中的小刀,伸出兩手放在樹枝上撐住自己。

  在乍見他的第一眼,她差點驚詫地掉下去。

  他仍是那麼該死的帥,不,比以前更帥。

  搭在他身上的襯衫,像是急迫中穿上的,僅隨便的扣了兩個扣子,顯現他古銅色的強壯胸膛,他的短髮層次有型,就是這樣的完美組合,所以女人看見他往往趨之若騖。

  徐曉閔突然有股悶氣想揍人。

  她低垂著頭瞪著底下的他,長髮滑落在臉側,腦中閃過各種可以打他出氣的藉口與理由。

  喬冥威並不知她此刻正盤算的計畫,他友善地伸出手朝她揮動。

  「嗨!在賞月嗎?不介意我加人吧?」

  徐曉閔低頭看著他,然後認真的開口。

  「在做月光浴。你也可以加入,但要脫光光沐浴。」

  「呵----你也會脫嗎?」喬冥威難得輕鬆地跟她抬杠閒聊。

  她一聽,身子後傾了一下,齜牙咧嘴地回答。

  「才不!」說完,她又傾下肩不懷好意的微笑,甜甜的開口。「遊戲規則是男生脫、女生不用。」

  「喔?」他挑高左邊的眉頭,然後出人意表地點頭,開始解襯衫的扣子。

  「喂----你搞什麼呀?」徐曉閔紅著臉瞪他。

  他抬頭無辜的問她:「不是要脫光光嗎?」

  「不用了啦!你再脫!?我控告你猥褻哦!」

  他又挑著眉,解開襯衫的手停了下來。

  「一下脫一下又要告的,你也太善變了吧?」

  她的回答則是對他吐著舌頭,扮鬼臉。

  喬冥威低笑了起來,徐曉閔也覺得自己的對話幼稚而微笑以對。

  微風輕拂,吹飛了他敞開的襯衫,也吹飛了她散落的長髮。

  喬冥威高舉雙手,朝她輕聲說著:「下來吧,我會接住你的。」

  徐曉閔凝住了笑容,瞅著他保證的自信眼眸。他還記得小時候的她,向來只知道爬樹,卻不知如何爬下樹。

  她的心揪擰成一團,歲月流逝得好快,他在她眼裡一直是強壯且高大的,他是守護者,而她則是破壞者。

  一向如此。

  徐曉閔勾勒出一抹淺笑,在喬冥威驚訝的表情中,她後轉個身,墜落、翻滾,然後安穩地落地蹲著。

  喬冥威一個跨步沖過來,徐曉閔慢慢的站直身子,他停住了腳步,與她相望。

  他發誓,他的心臟在她掉落的那二秒間停止跳動了。

  徐曉閔給了他一個陌生的微笑,輕聲說著:「現在的我,已不需要你的説明就能站穩了。」

  她的話,彷佛在畫定他們之間的界限。

  喬冥威沉著臉不語,看著她在微笑中轉身走開的背影。

  她愈走愈遠,他卻難以割捨。

  第一次,他討厭看見背影的感覺。

  徐曉閔走離了十步遠之後,背後傳來他強而有力的聲音,讓她怔仲的停住腳步。

  「曉閔。」

  她緩緩側轉著身,回頭看著他,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聲音輕柔又充滿期盼。

  「你過得好不好?」

  一句話,幾乎擊潰了她所有的防備,一句好不好,讓她百感交集。

  片刻之後,她綻現真誠的笑容,眨眨眼、點頭回應。

  「嗯,很好。」

  他緊緊鎖住她的一切反應,籲出欣慰的歎息,英挺的剛毅臉龐浮現出一抹安心的微笑。

  到嘴的疑問,硬是被他咽回腹中。

  她再轉身繼續她的腳步,他不想再看那離去的背影,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沖上前,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

  喬冥威轉回腳步,朝來時路踏去。

  「冥威----」

  他的心跳咚地一怔,飛快的回頭,他看見站在風中的徐曉閔呼喚著他的名,他期待地等著她的話。

  徐曉閔看著他疑問的表情後悔了,她不該如此衝動的喚他,畢竟今晚的她太脆弱了,太容易暴露她內心的真心話。

  她一直沒有說話,喬冥威又急又喜的站在原地,他緊握著拳,極盡耐心地等待著。

  她抿了下唇,目光飄離了他,呼出氣,她再次看著他的臉,他聽見了她聲音裡的破碎與傷心。

  「我……」她努力佯裝快樂,卻只說了這個字又停了。

  他在月光中看見她臉上的挫敗和……

  他微眯著眼,她則躲避的偏過身,左手在頰上擦拭著淚水。

  他舉步朝她走去,她看見了他的舉動,疲乏地不再掩藏,歎口氣卻讓淚水掉得更快、更急。

  他快步走著的步伐,再見到她微張開又放下的雙手時,開始朝她狂奔而去。

  她放棄了偽裝,也朝他跑去。她才跑了兩步,他便張臂將她緊緊的擁入懷裡。

  他的大手在她肩膀和腰背來回拍撫著,他的吻不斷落在她的發頂、額頭和太陽穴,她淚眼模糊的張開手抱住他的胸膛,更貼近他的呼吸。

  他擔心地急急問著:「怎麼了?嗯?閔,噓,乖,告訴我、告訴我……」

  九年來的思念和歉疚,在他溫柔焦急的詢問下,解除了所有的武裝。

  徐曉閔放聲哭了起來,踮著腳,小手圈抱住他的脖子,他馬上傾著身將她更緊抱著。

  喬冥威不停地吻著她的發頂和額眉之間,他憂心地凝視她因淚水沖刷而更顯晶亮的大眼眸,柔聲安撫她的情緒。

  「別哭啊,告訴我,什麼事讓你這麼傷心?」

  她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微微喘息的哭訴。

  「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那樣----呃,我不是故意說……說……」

  「別急,慢慢說,說清楚一點。」他蹲低著身體,與她目光平視,溫熱的手掌撫著她的紅頰和柔軟的髮絲,他輕吻了下她的眉心,拇指腹擦去她不斷落下的淚珠,「閔?」

  她哭得打起嗝,看著他焦急的雙眼,然後,她斷斷續續地說出晚了九年的道歉。

  「我不該說,說你只是鄰居,只是……」

  「噓--噓--」他閉上眼,吻著她的眉心和額間,緊抱著她,心裡的一個封印解開了。

  好久了,這一刻他等了九年多,三千二百八十五個日子,他等得心都痛了。

  「冥威、冥威--」

  「乖,我知道,別哭了。」他拉開彼此的距離,輕聲說道:「我也有錯,我不該那樣羞辱你,還把你丟下。我……」

  她仰起哭泣的小瞼凝視著他,當她這樣看他時,他真的無法繼續他要說的話。

  他慢慢地朝她接近,她有此不安又有些羞怯的看著他。

  他試探的輕輕碰了下她微啟的紅唇。她退怯了一下,他馬上退開,她又抬眸看著他,他無法自製地再次吻上她的唇。

  他輕柔的吻著,她微顫著身朝他靠近了一步,微仰著小臉,他則挫敗的擁緊她,深深的吻吮她柔軟的紅唇。

  天,她的反應仍是那麼笨拙、那麼青澀、那麼地……將他逼瘋。

  他一施力,便將她抱離地面,探索著他思念已久的甜美和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他將三千多個日子的等待、思念和期待,全用吻告訴了她。

  她輕顫又好奇的回應他,結果他低吟出聲,一手滑下她的背來到她渾圓的俏臀,他的舌在她的驚呼聲中順勢竄入,需索著她能給予的甜蜜。

  她虛弱、昏眩在他的廝磨吸吮之中,情不自禁地低吟嬌喘,舌尖迅速的被他攫獲住,瘋狂的摩擦她的唇舌,她軟了身子癱入他懷中,她下腹有種奇怪的騷熱和刺麻,讓她無意識地朝他靠近。

  「啊……冥……唔……」

  「閔,好甜……啊……來,觸摸我,曉閔……」

  他被這個吻撩撥得欲望猛烈,緊繃昂舉的下體渴望著溫暖的衝刺、爆炸,他的手用力抓捏她豐軟的臀部。

  她被刺激而不由地扭動,正巧碰撞到他急欲上陣的灼熱男性,他立刻又脹大了一些。

  「啊----」他忍不住大聲呻吟,用力咬了下她腫脹的唇,然後再將她壓向他脹硬的下腹。

  「呃……」她倒抽口氣驚呼出聲,她騷熱的下腹被他昂揚的灼熱摩擦得更熾烈。

  從未承受過這樣激情折磨的徐曉閔,無法承受的掉下淚珠,右手從他的肩膀滑下,貼撫上他裸露的胸肌。

  她朝他無助的靠近,他的手順勢從她的褲緣探進她熱濕的底部,他撥開她的小褲子,觸碰到那神秘的禁地核心,這甜蜜的觸碰讓他閉眼喘氣。

  「啊--不--嗚……」

  她崩潰在他邪惡的抽刺下,哭喊出聲,他則更加猛烈的吸取她口中的甜蜜,手指摩擦她濕熱核心的動作愈來愈無情,直到她流出溫黏的蜜汁時,他仍不停緩的抽刺著。

  月光下,他們激情的探索著彼此。

  一道嫉妒的目光在屋內盯著他們熱烈的擁吻。

  她認出那位強壯的猛男是喬家老二----喬冥威。這幾年來,他有時會到這探訪廖美璃,她早就想嘗嘗他的熱情,在無數個不滿足的夜晚,她會幻想著他這樣熱情且需索的吻著她。

  怎麽也不該是徐曉閔那個故作貞潔的小婊子!

  歐雯華在屋內看著那對在月光下忘情擁吻的男女,她自己也在幻想和愛撫中達到了高潮。

  這一刻,她更恨徐曉閔了。

  喬冥威牽著徐曉閔的手,朝她家後門的方向走。他們兩人深情熾熱的眼眸不時交會相遇,常換來一個微笑、一個輕吻。

  他們來到了主屋的後門,她走上了臺階,兩手圈攬在他頸後,他則圈抱著她纖細的小蠻腰,兩人目光平視相望。

  喬冥威的雙手愛撫著她的腰,觸及她柔軟及腰的長髮。

  他手指卷住那細滑的髮絲,愛戀著她的笑容,他靠上前捕捉那抹甜美。

  徐曉閔低垂著被他迷惑的雙眸,看著今晚攫取她多次的性感嘴唇,他輕點了下她微噘的紅唇,然後退開,她緩緩睜開醉人的星眸。

  「進去嘍,嗯?」他輕聲問她,語氣沙啞誘人。

  「嗯……」她被誘惑得逸出一聲無意識的回應,卻沒有轉身離去的意思。

  她用迷醉的雙眼看著他,頑披的小舌尖探出黏滑著濕癢的紅唇,他被挑逗得倒抽口氣,傾身吻住那迷人的唇舌。

  他的舌愈探愈深,讓她的腿顫抖癱軟。

  他的唇沿著她的頸脈落下,來到她背心的v字領口,吸吮那微露出的乳白酥胸邊緣。

  她仰起頭呻吟歎息,小手插入他濃密的黑髮中,迷醉在他所創造出的天地之間,不能自已的嬌喘。

  「啊……威……唔……」

  他又回到她濕潤腫脹的櫻唇,熱烈吸吮齧咬著,最後在她快窒息昏厥前結束了這深吻,他緊緊的擁抱著她,面頰摩擦著她柔軟的發頂,氣息急促不穩。

  兩顆狂跳的心臟,隔著彼此的衣服相互撞擊。

  「天----再這樣下去,我肯定會在這裡要了你。」

  他輕笑的低聲說著,她渾身一顫,呼吸間全是他迷人的氣息,他稍微拉開彼此的距離,她嬌羞地不敢直視他,他更加得意的笑了。

  喬冥威的右手交纏著她柔軟細長的手指,他定定地瞅著她,將她的左手舉起靠在唇間輕吻。

  「晚安,作個好夢。」

  他的聲音好溫柔,她羞怯地綻出微笑,點頭回應。

  「你也是,晚安。」

  他再給了她一個輕吻,屈著手指愛憐地撫觸她的粉頰。

  「快進去。」他握了她的手一下,接著不舍地放開。

  她才跨出一步,她的手又被他抓住,她不解的回頭,他將她拉回來,溫柔的要求她:「給我一個吻。」

  她的嘴角揚起,柔順地走向他,實現他的願望,輕吻了他的唇,然後退開,再次轉身離去。

  這一次,喬冥威沒有拉住她,只是滿足的看著她的背影。她在進門前,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伸手示意她趕快進去,還輕聲說了句「晚安」,一直到她關上了後門,他才轉身回家。

  他恨透了這種分離的感覺,可是,他知道黎明很快會來,到時他又可以看見她了。

  他滿足興奮得想大叫飛上天,而他的嘴角則一直上揚笑著。

  他終於打破了九年來的僵局。

  這一次,他不再放手了。

 徐曉閔在幽暗的廚房窗前,凝視著喬冥威遠去的身影。

  這一次,他的背影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她的心也不再是空洞悲傷了。

  一直到喬冥威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她才歎息的轉身回房。

  她嘴角帶著甜蜜的微笑,走出了廚房。

  「真好呀,曉閔。」

  徐曉閔被這突如其來的嘲諷尖聲,抹去了她臉上的柔情。

  她戒備地掃視餐廳四周。

  歐雯華坐在餐桌尾端,柔弱的月光照射進來,讓她看起來陰沉妖冶。

  她手捧著一隻酒杯,搖晃著杯裡的紅酒,眼神充滿恨意的看著她。

  徐曉閔瞟了眼她身後的大片玻璃窗,從這裡可以清楚的欣賞到後院的景致。

  徐曉閔面無表情的瞅著她,冷言問著:「什麽意思?」

  「哼呵--」歐雯華假意的笑顫了身,她喝下紅酒,酒杯放在桌邊,蔻丹的長指曖昧地來回撫滑著酒杯,眼神激狂怨妒。

  「如何?喬冥威很強壯吧?他滿足你了嗎?他真像個狂野的種馬,是吧?呵----竟選在月光下,真有他的……」

  她的話暗喻著喬冥威和她的曖昧關係。

  徐曉閔握緊了拳,眼神冰冷而危險,她沒有表現出她的憤怒,心裡卻紛亂悲狂。

  歐雯華的話解釋了喬冥威為何會在深夜走到徐家的後院。

  徐曉文昂起了胸膛,拒絕被這醜惡惡的事實擊倒,她一臉傲慢的看著歐雯華。「你要什麽?」

  她的平靜惹惱了歐雯華,她倏地站起身,酒杯在桌上倒下,紅色的酒液在桌上泄出。

  她的雙手在胸下交疊,唇上的口紅早已脫落,她勾出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微眨著長長的假睫毛看著她。

  「呵----一名一前景看好的女警官在自家後院與男人親熱、行為狂野放蕩,你聽----這標題下得多好?真不知你那成天拜佛念經的母親和年老病弱的父親,對這事有什麽看法?哎……肯定是週刊的封面話題吧!」

  徐曉閔聽完,不怒反笑,她踏前了一步,冷笑開口。

  「怎麽,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威脅中華民國的員警?」她哼聲一笑,又繼續分析。「我們呢,是男未婚女未嫁的,即使發生什麽事也不算什麽吧!?倒是你,結了婚的女人就安分點,偷吃了,也該懂怎麽抹嘴,可別辱沒了你曾貴為八點檔一線紅星的身分啊!」

  「你----」她氣得顫身握拳。

  「告訴你!」她眼神冰寒地盯著她,冷冽的開口:「我父親也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隨你亂來。可--我不是。你在外面所做的勾當,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你……什麽意思?你現在是在說我偷人羅?你--」歐雯華怒火中燒地沖上前,惱羞成怒地揚手要打她。

  嗒----

  她恐懼的垂眼看著那抵著她下巴,冰冷的刀鋒,她抬眼害怕的看向徐曉閔。

  徐曉閔拿出藏在她口袋內的瑞士小刀,毫不同情地瞪視著歐雯華,她一字一句的沉聲道:

  「本姑娘最不能忍受有人威脅我,你自己做了什麽,你不知道嗎?喬冥威若真的跟你有一腿,我就會把你們告到死。先說你好了,根據刑法第二編十七章第二百三十七條的重婚罪,我就能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妳、妳不會的!重婚罪連你爸他--」

  「你覺得我在乎嗎?」徐曉閔挑眉冷淡的回問。歐雯華馬上冒著冷汗噤聲問嘴,她冷笑低聲道:「再加上刑法第十五章第二百一十條的偽造文書罪如何?」

  歐雯華恐懼的不敢移動半分,她哭喪著臉大叫,「我才沒有偽--嗚……」

  「沒有!?要我說出是哪間診所、哪位醫生跟你串通更改你的驗孕報告嗎?你用假懷孕來騙取我父親的婚約,然後再假造流產一事。只要你敢說一句沒有,我馬上展開調查搜證,如何?」

  歐雯華聽著她證據確鑿的話,心沉了一半,她閉上眼流下眼淚,語音破碎地回答:「好,我知道了,我不會說的。」

  「嗯,真聽話,你不說我不提,咱們相安無事。還有啊--」徐曉閔冷笑的表情突然一變,她眯起眼寒意逼人的輕聲說道:「離冥威遠一點,別對他有太多的遐想,懂嗎?」

  「我懂、我懂,我沒有跟他--啊----」她的下巴碰到了那尖銳的刀尖,嚇得尖叫出聲。

  「你說沒有什麽?說清楚。」

  「我沒有跟他在一起過!我沒有!」

  「那你剛才說的話……」

  「我騙你的!」

  嗒----徐曉閔將刀子收回,她仔細地看著歐雯華臉上的表情,想尋找真相。

  演員的天職是演戲,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歐雯華的話。

  歐雯華一得到自由,狼狽地快步退離她,兩手忙亂的摸著下巴、尖叫連連地哭喊著。

  徐曉閔被她叫得頭痛欲裂,火大地對她一吼:「吵死了!閉嘴!」

  她給了歐雯華一記不耐的白眼,然後舉步往客廳走去,在到門口時,她冷峻的話語又傳到歐雯華的耳裡。

  「離冥威遠一點,他是我的。妳最好想清楚再有所動作。」

  徐曉閔踩著堅決的腳步離開。

  她失去喬冥威九年了,這次她絕不輕言放棄,她會查出真相的。

  這一夜,失眠的人似乎很多。

  在客廳連接餐廳的盆栽後,徐定康老淚縱橫的佇立在陰暗處,滿心悔恨地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歐雯華臉上的彩妝被淚水沖壞了,她恨意更深的瞪著徐曉閔離去的背影。

  桌上翻倒的酒杯像是在嘲笑她。她怒氣一升,舉起那酒杯,發洩似地將它甩向牆壁。

  酒杯霎時碎裂四射。

  她心中的恨,蒙蔽了所有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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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0:53:29
 第六章

  「可惡--」

  喬冥威氣憤地將手中的話筒摔回電話上,他低聲咒駡,心情極為煩悶不安。

  將自己甩進真皮辦公椅裡,轉動椅子,手掌滑撫過疲累的臉龐,他一手抵著太陽穴,無奈地看著玻璃幃幕外的天空。

  徐曉閔已經躲了他一個禮拜了。

  自從那晚他們在她家後院擁吻,互吐愛語之後,他以為明天即是美好而嶄新的開始。

  但結果卻不是如此,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裡,她的行動電話永遠是收不到訊號,打到警局的回應也是她在執勤,他每晚都到那棵榕樹下等她,她也毫無蹤影。

  他仍舊和她擦肩而過了。

  這樣的感覺已經快把他逼瘋了,他發誓,只要見到她,他定會好好「懲罰」她的。

  喬冥威看著窗外,再一次歎息出聲。

  「副總。」

  秘書有些遲疑的叫喚聲讓他轉回辦公桌前,他抬眼看向拿著檔的秘書一眼,邱淑芬的表情是有些憂心仲仲的。可是他的心情太差無法分神去問她什麽原因,只是淡淡地開口。

  「什麽事?」

  邱淑芬微顫地將手中的檔放在他眼前,語氣中滿是不敢招惹他的小心翼翼。

  「這檔請您過目審核。」

  「嗯。」他收下文件,低頭專心地看著。

  站在他對面的邱淑芬,心裡則是七上八下的。

  副總雖然看起來嚴厲,工作上也要求他們要謹慎行事,卻也是個是非分明、惜才愛才的好主管,她跟在他身邊五年了,從沒見過情緒這麽失控的喬冥威。

  喬冥威在工作上即使是遇到再大再難的問題,他也不會生氣。因為他覺得生氣解決不了任何事,但今天他卻不知為了什麽原因而如此煩躁,不,其實應該是說,喬副總這一星期的脾氣都很恐怖,高級主管們都嚇得不敢進來。她這幾天也都是這麽戰戰兢兢的,做事不敢出任何紕漏。

  喬冥威此刻雖然專心地在審查公文,但滿腦子卻都在徐曉閔身上打轉。

  她在哪裡?跟誰在一起?在做什麼事?為什麽一聲不吭的消失了?為什麽要躲著他?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逼得他想大叫殺人。

  三十年來,他從沒這麽憤怒過,自從九年前他們在道場分開那次之後。

  天啊,一通電話也好!

  喬冥威才這麼想著,桌上的一線電話便響了起來。

  邱秘書迅速地接起話筒,他面無表情地依舊看著公文,心裡卻焦急地呐喊著徐曉閔的名字。

  「是!好,請稍等。」

  他抬起頭,等著秘書的提醒,握著筆的右手關節泛白緊縮。

  邱淑芬掛回電話,按了保留,她輕聲說著:「副總,二線。是大新的羅總電話。」

  他的希望落空了。

  一股氣轟地沖上腦門,讓他做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決定。

  喬冥威將筆丟下,悶不吭聲地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在邱秘書的驚訝表情下,穿上了外套朝門口走去。

  「啊----副總!?副----」邱淑芬失去平日專業秘書的鎮定形象,驚慌失措地來回看他和桌上的電話及檔。

  她沖上前,焦急地大叫:「副總,電----」

  「我下班了。」喬冥威只是丟出一句話,即拉開門,就要離開了。

  「可是,檔、羅總他----」

  他回頭挑眉看了眼哭喪著臉的秘書,然後給了一個指令。「去找冥正或冥皇!」

  喬冥威踩著堅決的步伐離開,對於自己丟下公司去解決私事的舉動,一點歉疚也沒有。

  這一年他做的夠多了,冥正和冥皇也逍遙夠了,合該調換一下角色的。


  喬冥威走進了徐曉閔任職的分局。

  強勢剛毅的氣勢配合著他高壯的身軀,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坐在櫃檯後面的警員站起身,看著高人一等的他。

  「先生,要報哪件案子?還是來保人的?」

  喬冥威看了大廳一眼,接著開口說明來意。

  「徐曉閔警官在嗎?」

  「啊,她不在哦。」他上上下下地打量這個氣勢不凡的男子,驚訝於他要找的人是大姊頭。

  「不在?為什麽每次我找她就不在!?」喬冥威氣憤難平的硬聲道。

  聽他這麽一說,阿福終於想起這幾天常有一名男子打電話找大姊頭。可是徐曉閔不是在出勤,就是在忙著偵訊犯人,大夥都在好奇那名男子是誰?跟徐曉閔又是什麽關係?

  阿福頓時恍然大悟,驚喜地開口:「喔--你就是--咦?先生,你----」

  阿福追著擅自走進警局的喬冥威,他急得大叫著。

  「你不能這樣隨便闖入,徐警官真的不在----哇啊----」

  喬冥威抓著他的衣領,怒火一目了然他咬牙切齒的問:「那她在哪裡?」

  「嗯----住手!」

  警局內的人都被喬冥威的舉動給嚇傻了眼,但讓人在局裡大鬧,可是件不得了的事,大夥很快地反應過來而有所動作。

  喬冥威無懼無畏地看著十幾名舉槍包圍他的警員。

  他放下抓提著阿福的手,阿福重心不穩的倒退了兩步才站好,喬冥威舉起雙手表明來意。

  「我是來找徐曉閔警官的。」他的聲音強而有力的在局裡回蕩著。

  所有人都被他這股氣勢給震懾住了。

  就在眾人陷入僵局時,另一個權勢的聲音打破了這場面。

  「搞什麽東西?」分局長蕭釜銜大吼地從辦公室走出來。

  「局、局長!?」

  「搞什麽鬼呀你們!」蕭釜銜從人群中走向問題核心,警員們自動讓出空間。

  在乍見到喬冥威的那一幕,蕭釜銜的瞼上有了熱絡的笑容。他走過去,拍著冥威的手臂。

  「冥威呀!?長那麽大啦!?今天來有什麽事?」

  蕭釜銜是喬禹震的朋友,面對這位父執輩的人物,喬冥威不敢有所失禮。

  「蕭叔,您好。」

  「哎,好好好。」他向來就喜歡喬家那四位優秀的孩子們。「什麽事呢?」

  局裡的警員們個個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魔鬼教頭竟有這副「和善」的一面。

  「我是來找徐曉閔的。」他不厭其煩地再次說明。

  「曉閔?你認識她啊?」真稀奇。

  「是的,請問蕭叔,她現在人在哪裡?」

  「喔……這樣啊!真糟糕,她出勤了耶,跟她的組員們到----」

  喬冥威的心頓時跌到穀底。

  「局長,緊急狀況!」

  電控室警員的急報讓全域處於備戰狀態,蕭釜銜沉著臉走過去,那警員又說:「是徐警官,她人在現場。」

  這一句話讓喬冥威再一次強行闖入,他比蕭釜銜快一步的接到了電話,然後在大家的驚呼聲中,開口問話。

  「你在哪裡?」

  話筒的另一邊突然一陣靜默,徐曉閔不確定的聲音終於傳入了喬冥威的耳裡。

  「冥威?」

  喬冥威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一睜開眼,怒火狂燃地咆哮大吼:「你該死的人在哪裡?」

  連日來的擔心煩悶全在這吼聲中爆發出來。

  「冥威!話筒給我!」

  蕭釜銜動手要搶過電話,喬冥威卻毫不理會地站直一米九的高大身軀,聽著徐曉閔的聲音。

  「喂,別亂說話!這裡發生爆炸案,快把話筒交給局長!」

  「爆炸!?那你----」

  他因為太過震驚而被蕭釜銜搶奪成功,滿腦子都陷入她身陷危險的恐怖畫面。

  蕭釜銜很快的掌控了局面,指示著所有人員動作。

  十分鐘後----

  防爆小組和支援警員全數出動執行任務。

  喬冥威呢?

  早就不見人影了。

  喬冥威一路上不要命地加速賓士。

  一到了事故現場,他被這驚心動魄的混亂場面給嚇飛了魂魄。

  爆炸的威力極大,將一楝二十六層的商業大樓炸毀了一角,有不少受傷的人員陸續地從裡面被送出來,一時間哀嚎遍起。

  喬冥威試圖在混亂之中,找尋到徐曉閔的蹤影。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心就愈揪愈緊。

  終於他看見了思念已久的佳人。

  「我哩咧----敢跑!?」

  徐曉閔身穿防彈背心、短裙和短跟皮鞋,舉著手槍跑在攻堅組員的最前面,奔過一條街,追逐著想逃走的歹徒,她邊追還一路咬牙大吼。

  那名歹徒原來躲在一部車後面,突然有了動作。

  他大膽地站出來,手裡拿著一顆自製的手榴彈,另一手則勾著保險杆。

  「站住!你們要是敢再向前靠近一步,我就轟掉所有的路人!」那名歹徒被逼急地使出最後絕招。

  他不知自己怎麽這麽衰尾的碰到那娘們,這女人好像不懂什麽是危險,沖最前面還打掛了他一個同黨,另外兩個夥伴則不知問到哪去了,只留下他一個人面對員警。

  徐曉閔等人停在對街的一輛福斯轎車的車尾,她眯著眼,因為快跑而氣息急促地喘著,她怒目瞪著五十公尺外的歹徒。

  她站前一步,那歹徒就動手拉了一寸保險環,還大聲嚷叫著,聲音顫抖且斷續。

  「你再過來,我就炸掉這裡!」

  媽的!後面有這瘋女警,前面又有一群武裝員警包圍住他,他根本沒有逃命的機會了,這顆手榴彈是他唯一的希望。

  「我咧----本姑娘最恨有人敢威脅我!」

  徐曉閔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地突然沖上前,跳上了車尾,跑到車頂,蹲跪在上頭,瞄準了目標,擊出了子彈。

  「曉閔--」喬冥威提著一顆心震吼狂哮。

  「大姊頭--」所有人都因徐曉閔這危險的舉動而驚呼大叫。

  隨之,響起的是痛苦的尖叫。

  「不可能!怎麽會有這種事?那女人----真是見鬼了!她竟然----」

  那歹徒捧著流滿鮮血的左手,不敢置信地來回瞪著滾落在一旁的手榴彈,以及朝他奔來的女警。

  徐曉閔跳下車頂,拔腿朝對街狂奔而去。

  她並不知道有另一個人超越了她的組員,跟著她跑在後頭。

  曉閔在那名歹徒伸手撿回手榴彈前,一腳踢開了他的手,他大聲哀叫,乍見到徐曉閔的那一刹那,他以為他到了地獄。

  「炸了大樓就想跑,你以為在打電玩啊!?」徐曉閔冷冽的聲音就像從地獄傳來般地懾人。

  「啊----臭娘們----﹂他滴下了汗水,緊張的站起身,大喝一聲朝她沖去。

  徐曉閔閃過了他的攻擊,使出搏擊術與他過招。最後她壓低身子一個掃腿,將那歹徒摔倒制服住。

  她跳起身子,雙手成搏鬥之姿,忽地,她左肩被人壓住。

  徐曉閔迅速用左手抓住那手掌,右手弓起以肘往後用力一頂。但那人的動作更快,似乎早料到她會有什麽反應。

  他向後退一步避開了她的撞擊,右手抓住她的右手,將她轉過身來,滿意地看到她驚訝的表情。

  「喬冥威!?」

  喬冥威給了她一個微笑,然後在她開口說出第一個字前,突地咆哮出聲。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的大吼幾乎穿破了她的耳膜,她眯眼擠臉的用手指塞住雙耳,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

  「你沒命地跳上車頂射擊,有沒有想過對方可能也有槍?你穿防彈衣,別人就沒有是不是?啊!?」喬冥威怒火高漲地宣洩出他心裡深沉的恐懼。

  原本倒下的歹徒見機不可失,站起來,朝徐曉閔揮拳而來。

  碰--------

  誰會料到正在開罵的喬冥威,能一邊訓人還一邊出拳將他撂倒躺回地上。

  「你怎麽在這裡!?」

  「你為什麽躲我!?」

  徐曉閔和喬冥威同時吼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徐曉閔最先反駁辯解,食指指著他怒聲大吼。

  「我沒有躲你哦!?你----」

  「沒有!?沒有,你為什麽都剛好在我找你時不在!?」

  「你--」她指著他,氣得一時罵不出話。

  「什麽?」他仍壓不下怒氣地叫回去。

  歹徒再一次找到機會,揉了下被打腫的左眼,咒駡了一句粗話,爬起來,再次朝他們沖過去。

  碰----

  同樣的結果,他又被拳頭打倒了。

  只是這一次是徐曉閔揮出來的,一拳正中他的右眼,他終於昏過去了。

  「我才沒有躲你!你叫什麽?」徐曉閔仍一肚子火地跟喬冥威爭執大吵。

  他們吵得不可開交,旁人則是看得啼笑皆非。

  蕭釜銜搖頭看著這等陣仗,他指示人員善後,並且封鎖現場,醫護人員緊急地將傷患送往最近的醫院。

  「你這女人!你是這樣當人家女朋友的嗎?」喬冥威愈吵愈火。

  他氣得不知要把她抓起來打,還是吻她吻到透不過氣來。他為她簷心了老半天,而她卻還在那倔強的強辯。

  「怎樣?」徐曉閔也同樣吵得頭痛欲裂。

  見他突然出現在這爆炸現場,她就氣得想尖叫。她是受過嚴苛訓練的人民保母。他呢?只不過曾在學校領過幾座武術獎盃罷了,而且還沒有穿防彈衣!

  「怎樣!?這樣----」

  喬冥威突然舉步朝她逼近,徐曉閔擺出打架的姿勢迎視他。他將她緊緊抱住,用力地摟緊她的身體,將她抱離地面。

  「啊----」她表情扭曲的大叫,她的骨頭快散了。

  打,他捨不得;吻,他還太生氣。所以只能這樣。

  蕭釜銜看著他們這場幼稚的爭吵,看得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沒想到愛情會把他最得力的下屬,變成了一個當街開罵的小野貓。

  他走過去,拍了下喬冥威的肩膀。

  喬冥威終於鬆開擠壓徐曉閔的雙手,將她放回地面,但仍不願放開她的抱著她。他抬起頭,看著蕭釜銜一臉好笑的表情。

  「唉----要吵回家吵,你們的家務事,別在這讓新聞轉播出去太多。」

  蕭釜銜好笑的建議,他手指著封鎖線外的各家媒體,旋即便轉身離開。

  冥威對著朝歹徒走去的蕭釜銜揚聲問著:「蕭叔,我可以帶走她嗎?」

  「請便。」蕭釜銜頭也不回的揮手,「送你也沒關係,帶走吧。抱歉,沒空幫你綁緞帶。」

  「局長!?」徐曉閔無法相信的瞪著蕭釜銜的背影,高聲大吼。

  見局長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她只能將視線調回喬冥威的臉上。

  他正一臉賊笑的瞅著她,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將她扛起,倒掛在他肩上。

  「啊----放我下來!你這傲慢的野蠻人!聽到沒有!?我是員警!我要告你--啊----」

  他大掌用力一掐,打上她渾圓的小屁股,笑著命令道:「閉嘴!」

  喬冥威扛著徐曉閔,輕鬆地通過圍觀的人群,離開了現場。

  徐曉閔不願成為任人宰割的軟蟲,一路上咒駡踢打,可是,絲毫動搖不了喬冥威要將她帶走的意念。

  「唔……嗯……」

  黃小芸微閉著星眸,坐在喬冥正的腿上,轉動著頭尋找一個能讓冥正更深人吻她的角度。

  喬冥正迷醉在愛妻的柔順之中,不停地吸吮著她的唇舌,大手不安分地自她衣緣下擺,探進了她柔滑的美背和平坦的小腹,滿足於兩人火熱的糾纏。

  「啊……芸……唔……」

  他歎息地將她抱高一些,然後掰開她修長的雙腿,再將她放下,讓她跨坐在他的敏感部位。

  「唔……」她閉上眼,仰後挺直身軀。

  他壞心地故意在她的私密之處摩擦挺進,然後在她皺眉承受他給予的甜蜜痛苦時,低低輕笑的又吻住她。

  「啊----」黃小芸被激情席捲了心魂,她的密道小口不停的收縮著,渴望他的闖人、佔有。「冥正……」

  喬冥正的欲念戰勝了理智,他的吻變得侵略,拉住她的小手,將之放在他緊繃的拉鍊上,示意她愛撫他。

  她的小手拉下他的拉鍊。這工作並不簡單,因為他太大、太激狂了,當她終於拉下拉鍊後,他早已迫不及待地展示出它的雄偉。

  當小芸的手終於握住他時,他滿足的想死。

  「啊--」他大聲呼喊出他的興奮。

  喬冥正更加忘我的深吻著她,刺摩著她敏感的舌尖。他的手探進她的裙底,順利地來到她有些濕潤的熱源,他的手指長驅直入,折磨她每一根脆弱的神經。

  「啊--正----」她開始扭擺著臀部。

  他的喘息充斥在整間辦公室裡,她微弱的低泣挑逗出他最深的欲望。

  他試著撥開她已然濡濕的小底褲,好順利一舉挺進。

  她顫抖地等待他的掠奪,嬌喘呻吟。

  黃小芸正巧面對前方的電視螢幕,畫面上的人物讓她忘了身在何處,她離開他的吻,手指著電視機喊著。

  「冥正----」

  「啊--對!寶貝,叫吧!」他誤以為她的呼喚是激情的狂叫,他更用力的扯著她的底褲。

  黃小芸失去了性,目光全被電視內容給吸引住,她推著他,想離開他的腿,要將新聞看得更仔細。

  喬冥正終於感受到她的不專心,有些懊惱及不悅的將她拉回來,熱情的吻她。

  「唔……冥正!唔……你看嘛!」

  「好,我看。你專心一點哦……」

  「不是……啊----」他用他強硬濕潤的頂端刺揉她的玫瑰核心。

  「哦,寶貝----愛你,我愛你----」喬冥正愛死了這折磨人的激狂反應。

  就在兩人陷入激情欲海漩渦時,電視突然傳來一男一女的大吼聲。

  他們兩人同時嚇了一跳,忘了激情這檔事,不約而同地盯住螢幕上的喬冥威和徐曉閔。

  他們下了椅子,佇立在電視機前方,震驚的盯著電視看。

  「喂,你想的是不是我想的那樣?」

  「嗯,一定是的。」

  「天啊--那是冥威嗎?他吼得好大聲耶!」

  「呵……」

  他們兩人一來一往的說著,然後同時欣喜地轉頭相望,再同時舉起手大叫一聲。

  「他戀愛了!」

  「他戀愛了!」

  黃小芸興奮的大叫一聲,抱住喬冥正跳了起來。

  「鈴--鈴--」

  桌上的私人專線忽地大響,喬冥正轉身過去將電話接起,電話那頭是喬冥皇驚喜的歡呼聲。

  「你看到了沒?」

  「看到了,呵----」

  「嗚哇--喬家的最後一隻小螞蟻終於遊過太平洋了,哈哈哈----」

  兩兄弟聊了幾句之後便掛上電話,他搖頭輕笑的轉身走回來。

  黃小芸在見到他的正面的那一眼時,突然小臉漲紅,手捂住眼笑了出來。

  「怎麽了?」喬冥正疼愛的拉下她的手。

  「噗!」她指著他昂揚外露的男性象徵,噗哧一聲大笑出來,笑得彎腰流眼淚。

  喬冥正在見到自己的模樣時,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一手抱住笑個不停的黃小芸,在她的尖叫大笑中把她壓向沙潑,雙手開始忙碌起來。

  一分鐘之後----

  辦公室裡熱情如火,喘息呻吟的律曲,久久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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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0:53:46
  第七章

  喬冥威和徐曉閔從事故地點一路吵回玫瑰山莊。

  喬冥威也知道自己該適可而止地結束這場爭吵。

  可,一星期來的猜測、擔心、不安和悶氣,全在這場爭吵中,傾巢而出且一發不可收拾。

  他扯著不停謾駡的徐曉閔,一使力將她扯進他位在三樓的房間裡。

  徐曉閔對這個房間並不陌生,她一直都很喜歡這間房的感覺,尤其是那整片落地窗望出去的綠林藍天。

  她大致流覽了一下,發現這裡跟九年前的樣子並沒有變化太大,只是多了些大型古董。

  她聽見背後的喬冥威將門鎖上的聲音,於是快步的跑到大床的裡頭那一側,她可沒忘了他們現在是在「吵架」。

  喬冥威站在床的另一側,一手抵著太陽穴在那來來回回走著,還一邊碎碎念著她「偷跑」的罪狀。

  徐曉閔有些聽爛了他那些氣話,無聊地抬頭瞪看著天花板上的仿古畫,喬冥威最後的那句指控,讓她一肚子的火再次點燃。

  「……你就這樣跑走!一句也不說的躲我!」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要念到什麽時候!?」她很不高興地吼回去。

  七天沒見,她真的好想他。可是他們一見面就這樣大吵,讓她覺得既委屈又生氣。

  「沒有!?那我為什麽找不到你!?你同事、家人都沒跟你提我在找你嗎?你一通電話也不回,行動也總是收不到訊號。連一個『嗨!』都沒有!」他罵到最後根本是用吼的。

  面對他的怒氣,徐曉閔還是很大膽地挑戰他的極限。

  她伸手假意地學他說著:「嗨----」

  「徐、曉、閔--」他真的氣到發飆了!

  「怎樣啦?我忙不行呀?員警是二十四小時待命的耶!你連這點共識都沒有,我要怎麼配合?」她兩手叉著腰大聲地回他。

  「你忙?你忙,我就很閑嗎!?」他又開始像只暴躁的大熊,走來走去的叨念著。「再忙,打個電話說一句嗨,只要一分鐘。喝個咖啡聊個天,五分鐘!讓我抱你一下,接個吻,只要花你十、分、鐘!」他朝她揮舞著雙手大叫著。

  徐曉閔這回反而沒被激怒,她挑眉後退了一下,涼涼地說著:「我可不是廣告女主角,可以再忙也要喝杯咖啡。」不過他最後那十分鐘的提議倒是挺不錯的。

  喬冥威大聲歎了一口氣,伸手耙過短髮,像有些被打敗的佇立在那輕聲地問她:「這不是最關鍵的理由,對嗎?」

  雖然他們分開了九年,不過他還算是瞭解她。依她的個性,是不會如此不負責任的逃跑。他相信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她才會這樣的。

  九年前,他意氣用事地不想弄懂而失去她;九年後,他要盡力地去弄清事實來留住她。

  「說吧。告訴我,那天我們分手後發生了什麽事?」喬冥威溫柔地勸導她,打算一同找出解決之道。

  「說什麽?有什麽好說的!?」徐曉閔將臉偏開,彷佛不想直接面對地把話給說清楚。

  「閔,我不要再過九年沒有你的日子,告訴我。」他柔聲得幾近懇求的要求她。

  她震了下身子,手微微握拳,他話裡的苦何嘗不是她的痛!?

  每回只要想到他丟棄她的那些年,她是如何獨自一人地熬過所有的苦,她的心,就痛得讓她想遺忘。

  九年前如此,九年後依舊如此,答案都只為了另一個女人。

  「閔!?」

  徐曉閔兩手抱住自己,眼睛凝視著他床頭的復古檯燈,聽著他語氣中的請求,她不禁泛紅了眼眶。

  「沒什麽好說的,我真的只是忙而已。」

  她還是說謊了。

  喬冥威定眼瞅著她的側臉,心情落寞難受,他忍著揪心的痛苦,仍不放棄地要挖出真相。

  「為什麽沒有好說的?你可以告訴我,你在想什麽?什麽事讓你心煩?什麽人讓----」

  「為什麽不問問你自己!?」她忽然回頭朝他大吼。

  他再一次看到那個防備心重、冷漠的徐曉閔。

  喬冥威朝她伸出手,極為耐心地溫柔問她:「問我什麽?只要你問,我都會給答案,我做了什麽讓你如此難過的事嗎?」

  「有!」徐曉閔兩手在身側握緊了拳,一古腦兒地將心中的芥蒂和不滿全脫口而出。「這幾年,你跟歐雯華有過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那晚,你去那裡,是為了跟她幽會對不對?」

  「徐曉閔----你再說一次!」她誇張的懷疑讓他的憤怒之火轟上腦門,他咬牙切齒的冷聲低吼。

  「說就說!歐雯華已經跟我說了,她說你狂野強壯,很能滿足她!」

  「歐雯華!?我們吵架關她什麽事?你這麽相信她的話,那你有想過要問我嗎?警方供詞不是都要聽雙方的說辭嗎?你公平嗎?我跟她連話都講不到一句,跟她會有什麽關係?我喬冥威要找女人,需要去找你爸的小老婆嗎?」

  她被他的最後一句話,給怔住了。

  是啊!他向來對女人是招之即來,揮之則去的,根本不當她們是一回事。

  那她算什麽?他眾多的女朋友之一嗎?還是……她根本什麽都不是!

  徐曉閔就這麽目光空洞地瞪著他不語,看她這樣,喬冥威的心都碎了。

  他後悔在憤怒下脫口說出如此傷人的話。

  他們之間那麼的脆弱,他好怕就這麼毀了好不容易打破的僵局。喬冥威凝視著她,他想抱著她。好好安慰她被他刺傷的傷口,他想吻她,告訴她,他有多愛她……

  愛?是的。

  在她小時候,他疼愛她如妹妹;她青少年時,他關愛她的委屈悲憤;在道場的那一天,他因她嘗到了情愫的滋味;而今天,也因為愛她,將他多年的冷靜自持毀於一旦。

  「閔……」

  喬冥威才踏出了一步,她便不顧一切的跑出房間,他在她接近時,用力抱住她掙扎不已的身子。

  「走開!」她狂怒地掙扎著,她只想沖出那扇門,她不要步上她母親的後塵,她不要……「放開我----」

  「閔、閔!」喬冥威毫不放手,他用力的擁緊她,輕喚著她的名字,聲聲懊悔、字字愛意。

  他落下安撫的吻在她發上、額間、太陽穴和頸旁。

  「閔!閔,曉閔……」

  她乏力地停下了掙扎,耳裡全是他的溫柔呼喚,淚水悄然地流了出來。她不想哭的,可是……

  她舉起手,用力狠勁地捶打他的胸口,嘶吼出聲:「去找你的女人們!走開!我不需要你!隨便你要去找----」

  他吻住她口中的氣話,堅決且滿是需求。

  她從反抗、放棄到被迷惑,他的舌竄入她口中,瘋狂的廝磨纏繞著她的丁香舌。她顫抖著任他摘取,他的唇吻去了所有的傷痕。她忍不住哭了,被他緊緊的抱入懷裡。

  「哦……閔,曉閔……嗯……我要你、我要你!」他濕潤的吻滑到了她的粉頰、頸項,吻住那狂烈跳動的頸脈。

  「啊……」她終於有機會大口吸入空氣,使她免去死於窒息的危機。她仰高著頭,讓他能完整地吻吮她的頸動脈。

  「嗯……哦……」她的腿抖得幾乎站不住,因為他的手從裙底探入她敏感的大腿。起先他只是溫柔地愛撫著她柔軟的內側,可是當他的手指無情地捏了下她蕾絲底褲內的玫瑰核心時,她不禁抽氣驚呼。

  「嗚啊--啊……」她的小褲子迅速濕了。

  他的手勾開她薄薄的內褲,摩擦著她突出的小花苞,無情地折磨她,直到他的手指都沾濕了,他仍不放手的繼續刺入愛撫。

  「啊----冥威!?」她尖叫的哭喊出聲,她覺得自己快爆炸了。

  「可惡!這要怎麽脫?」

  他惱火地脫不掉她的防彈背心,她顫抖的低下頭,看見他的雙手顫抖不停,他的呼吸急促喘息,伸出不穩的手,她解開了防彈背心,讓槍和背心一同滑落在她腳邊。

  抬眸對上他盈滿激情欲望的深眸,他迅速吻住她,脫掉自己的西裝外套,扯掉領帶和腰間的皮帶,然後快速解開她的裙子鈕扣,拉開她的襯衫。

  她同樣扯掉他襯衫的扣子,替他脫掉。他笑了,更深的吻住她,她的手顫抖的解著他褲子的鈕扣,然後挫敗的低咒。

  「我來,愛。」他自己脫掉了長褲,連帶將內褲和鞋襪也一併除去,他昂挺著赤裸、健壯的完美身體。

  她被他抱起來,輕柔地放在床上,他壓俯在她上面,熱吻著她的唇舌,解開了她背後的內衣暗扣,愛撫她光滑柔細的肌膚。

  他手的所到之處都讓她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他伸手脫去了她的蕾絲內衣,熱吻一直往下延續著,當他含住她一邊的粉紅色蓓蕾時,她拱起身,在他的吸吮、揉捏中嬌喘呻吟。

  「啊----唔……呃----」

  她的嬌喘呻吟讓他迷醉得更用力吸聽那為他挺立的圓點,他的手大張正好能捧住她有些沉重的飽滿乳房。

  「唔……天啊--好香,我的寶貝……」他眷戀的齧咬著她另一隻渾圓。

  他的唇再次下滑,她突然拱起腳,屈著身體,他順勢地拉開她的雙腿,站立在床尾和她的兩腿之間。

  他邪惡地笑著蹲下身,將她的裙子卷至她腰部。扯掉那濕了的蕾絲底褲,他將她的兩腿扳得更開。

  她急著坐起身想掩藏,他不准,抬高她的腿,探向那神秘的地帶,她的麝香味令他迷醉不已。他仔細的觀賞這神聖禁地,好像在看一幅全世界最美的景致,他愛戀地伸出手指,輕擦過那核心,她立即尖叫出來。

  「啊--不要!」

  「你喜歡這樣嗎?嗯?那這樣呢?」他伸出舌齒輕咬了一次,再吸吮著它。

  「啊----」她的手扭絞著床單,情不自禁地拱起身哭了。

  他決定以後的每一次歡愛,都要讓她有此刻的反應。

  他愛極了她這個模樣,他不能自已地吸取著她的味道。伸手一用力刺進那秘徑,接著又探入一指,來回抽送配合著他舌頭的衝刺。

  「啊--不要!啊----威--不行!呃----」

  她抓緊被單的手扭絞著,猛烈地搖頭嗚咽,他的折磨讓她瘋狂。

  「唔……還要,你好甜好香。愛,嗯……好甜,啊……」他的手指、舌頭、雙唇和鼻間全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讓他一次又一次地攫取。

  上帝,他快爆炸了。

  他終於暫時停住折磨,他的唇間都是她甜美的味道,讓他迫不及待地扯掉她唯一遮掩的短裙。

  他讚歎地看著她美麗勻稱的胴體,光看,他就覺得自己又脹大了不少。

  他爬上床,將虛弱癱軟的她抱到床中央,讓她躺靠在枕上。他愛憐地吻吻她,給了她幾句溫柔的愛語。

  「受不了了,嗯?可憐的小寶貝,我馬上讓你解脫,好不好?」

  「好……」她誤以為解脫是結束這一切。

  他眼裡的寵愛更深、更濃,他分開她的腿,輕輕地吻著她。

  他的手繞過她膝下,將她的腿抬高,他的碩大昂揚馬上擠進那空隙,他挺向前一次,然後用自己濕潤的尖端來回摩擦她神秘的禁地。

  「唔……天啊,這感覺……」他陶醉的閉上眼,仰著頭來回滑動著。

  「唔……不……啊----」原本低嗚輕泣的她,再一次哭叫起來。她的手自然地往後伸展,抓緊了床頭的銅管,扭動了起來。

  喬冥威被她的動作逼瘋了,再也無法自製地找到了入口,腰股用力一挺,隱約地碰到了一層障礙,但無暇細想,再一次更勇猛地挺進,衝破了那障礙。

  「啊--」她痛得嚇壞了。

  「哦--對!就是這樣。」他愛死了她的尖叫聲。仰著頭,熱情且猛烈地用力沖進她的幽道,他大聲的呐喊出滿足。

  在他挺進抽出了十幾次之後,他才發現身下心愛人兒的不對勁。

  徐曉閔緊閉著雙眸,咬著唇,表情痛苦難受,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他想到了剛才他碰到的那層障礙,瞬間他刷白了臉。

  「哦,天--小寶貝?天啊--我傷了你。吾愛--對不起,對不起,愛。」

  他停住了身下的律動,待在她裡頭絲毫不敢再動半分,他用雙手撥開她被汗水沾濕的發,輕吻她痛苦的臉。

  「唔……」她緊閉著眼,揪著眉心,仍咬著唇不敢張開。

  她好痛!他好像把她撕裂成兩半,她好害怕又不敢哭出聲來求饒,只能默默承受這痛苦,祈求他能快點結束這樣恐怖的動作。

  「天……對不起。曉閔……睜開眼看我,愛……」

  他手指扳著她咬白的唇,輕吻她的眉心安慰著她。

  全身脹痛難耐,但為了她,再怎麽痛他也要忍住。

  「我的愛,睜開眼睛看我。唔……寶貝,來……」

  他終於板開她的唇,她大口呼著氣,嗚咽出聲,那差點殺死了他。他吻著她的眼皮、眉心和唇。他一直安撫著她的恐懼,溫柔且耐心地等待她的適應。

  他溫柔的聲音終於傳入了她耳裡。

  她緩緩睜開雙眼,他眼中既是欣喜也是擔憂。

  「好痛,嗚……」

  「我知道、我知道。哦,天----對不起。」他的吻細細灑在她臉上,嘴裡一直說著抱歉。

  忽然有一顆不屬於她的溫熱水滴落在她的左側太陽穴上,他的道歉話語也消失了。

  她忘卻了疼痛,驚訝地轉過頭看他,他馬上埋首在她頸窩裡不想讓她看見,但她聽出了那悶聲的原因。

  他的身體顫抖著,連在她體內的龐然巨物也顫動了一下,讓她的下腹產生了一種奇妙的騷動。

  她伸舌舔了下唇,遲疑地開口:「冥威……你在哭嗎?」

  「嗯……」更多的淚珠在她頸邊流動著。

  她抿了抿唇,很想知道剛才那奇妙的騷動是從何而來的,她的雙腿不由地動了一下。

  「嘶----」他好像很痛苦的壓緊她,不讓她移動。

  她被他的硬挺充滿,她小心地收縮了一下,感覺到在她體內的巨大跟著動了一下,他更大聲的低吟著。

  「別動!」他喘息咬牙地開口,忍不住咬了她的頸子一口。

  她震了一下,轉過頭,看著他紅紅的眼眶,他定定地凝視著她,她伸手撫著他臉上的淚痕,他閉上眼接受她的愛撫,聽見她輕聲的耳語。

  「為什麽哭?」

  「我傷了你,對不起。」

  她微笑起來,淚中帶笑,心裡滿是幸福的安全感。

  上帝,她好愛這個男人。

  他眨眨自己鬈翹的長睫毛,慢慢睜開眼,迷惑在她的微笑裡。

  她傾過身,第一次主動吻了他的唇,這動作同時牽動了他們的結合。

  他閉眼蹙著眉,抽氣的低低呻吟。「唔……啊--天,別……動----嘶--老天,停下來!你還在痛----」

  「我不痛了。」

  在他的愛裡,她的傷痊癒了,而且她要給他所有的她。

  喬冥威再次睜開眼,手指愛撫地滑過她的微笑。他的心被感動占滿。

  他嘗試著移動了一下,結果他們倆同時抽氣出聲。

  他以為她又痛了,但她只是收縮了一下,更貼近了他的欲望中心。

  他半撐起自己,開始輕緩地抽刺著,他全身叫囂著猛烈的撞擊摩擦,可是他告訴自己要以她的感受為主。

  她微閉著眼,舔舌呻吟嬌喘,她的手滑到了他結實的臀部,往下壓了一次。他大叫出聲,失控地往前狠狠一刺,她拱起身嬌吟著要更多的話。

  霎時,他瘋狂了!

  「啊----威----啊----」

  「啊----吾----愛……」

  房間裡充斥著喘息嬌吟和愈來愈快的節奏。那節拍一個比一個更快、更強勁。愈來愈強的猛烈,撞擊出完美的旋律----

  燦亮的太陽也從熾熱的光芒漸轉到微暈的溫和。

 

  喬冥威在一種濕黏的滿足亢奮之中醒來,他看了眼美麗的黃昏,心中感到踏實完整。

  他移動了下身體,耳旁傳來一聲挑逗心魂的呻吟,他的碩大硬挺處在一個溫暖的包圍之中。

  他轉過頭,得意的凝視著在他臂彎裡疲累睡著的徐曉閔,他得意又充滿憐惜地笑了。

  天----他仍能感覺得到當那白熱化的激情爆開時----他是如何的狂吼衝刺,而她又是如何無助的哭泣。

  他應該在第一次結束後,就讓她休息的。可是,她實在太甜美了,他的欲望以驚人的速度再次席捲了他,讓他無法抽離她反而更激猛地佔有她。

  喬冥威吻了下她熟睡的容顏,輕輕地用手愛撫她天使般的睡容。欲念充斥在他腦中,他反射性地抽動了幾次。她嗚咽呻吟,卻更加靠近他,扭動了臀部與他廝磨。

  他低啞的逸出呻吟,小心的抽出來,她即跟了過來,他吸氣用力一挺進,她震顫抽氣,他閉上眼等待欲望能就此滿足。

  可是,沒有,他還想要更多。

  他的手來回愛撫她的背和漂亮的屁股,大手不安分的來到他們結合之處愛撫著。

  她的反應是熱烈且立即的,「嗚……威,要……愛我。」

  她的話和扭動讓他發狂了,他將她轉個身,爬到她身上,在她睡夢中,狠狠地衝刺、激狂地攫取。

  「啊----」他仰著滿足的臉,喘氣低吼。

  她睜開眼,迷蒙裡看見了他那陶醉的表情,下體再一次被他的巨大充滿摩擦著。

  她立即被燃起欲望,拱起身,讓他更深入地衝刺。

  「冥威……啊----」

  「閔,醒了,嗯?我愛你----」他捧高她的臀部,像是要將自己整個融進她體內那般,快速且狂野地抽刺撞擊。

  「啊----」她尖叫出聲,覺得自己似乎飛起來了。

  他呼喚著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愈來愈快速的抽動著欲望,將兩人帶到最高點。

  「啊----曉閔----」他在高潮來時,狂吼出她的名字。他氣息不穩地抱著她,餘留的悸動卻讓他停不下來的繼續來回的進出衝刺。

  「天----我停不下來,寶貝。唔----再一下,哦……還要一下。」

  他大約再抽刺了二十幾次,直到最後一次的衝刺後,他才癱倒在她身上,喘息吁吁。

  「呃……」她輕歎出高潮的滿足。「啊----威----」

  「再等一下,等一下我就有力氣出來。寶貝,你----天,別----哦……哦……」

  在他一直努力撫平自己的悸動時,她反而不合作地扭動著嬌軀,折磨他所剩無幾的理智。

  喬冥威抱緊了徐曉閔,不讓她再有任何挑逗的動作,他咬牙靜待這一波的欲望平息下來,忍耐讓他冒了一身的汗。

  許久之後,他的律動終於完全停了下來,他低嘎的歎吟著。

  「天啊----終於停了。」他慢慢地抽離這令他沉淪的禁地。

  她的溫暖通口被他緩慢的摩擦,擦出了酥麻的刺激感,當他完全抽離她的包圍之後,她抗議的嚶嚀一聲。

  喬冥威翻離她,滾躺在她左側,他一手擋在眼上,喘息吁吁。聽見徐曉閔的低嚶聲,他伸手將她拉到身側擁著她,手指來回愛撫她汗水淋漓的美背。

  上帝,與她的纏綿是他這輩子擁有過最美好、滿足的性愛。

  他嘗到了前所未有的驚喜過程。

  愛憐著她的嬌弱,他偏過頭給了她一些細碎的小親吻。

  「為什麽不說你是第一次呢?」他非常心疼地問著。

  如果一開始明白她的情況,他會發揮全部耐心去等待她的,而不是只想著要滿足欲望地蠻沖蠻撞地傷了她。

  但,或許是男人的劣根性,當他知道她是完整的獻給他時,他對她的愛更添加了幾分。

  「閔,你誤導我以為你是有過經驗的,你應該早點說,這樣你就不會那麽痛了,為什麽你還是處女呢?」

  徐曉閔在他臂彎中抬眸看他,她不怪他以為她不是處女。因為,她的反應真的很熱情狂野,所以對於他的問題,她只是聳肩帶過。

  「沒有找到人可以給呀!」

  他笑了,這代表著他在她心中是「可以」給的。

  「唔……謝謝你,愛。」

  她綻開微笑,小手觸摸到他說話的唇,他伸出舌尖舔了她一下,兩人相視微笑。

  喬冥威埋首看她玫瑰刺青的部位,見那圖紋早已不見,恢復了原先細緻的肌膚,但仔細一看,仍能看出這兩處肌膚上的不同。

  「曉閔,那朵玫瑰刺青呢?」

  徐曉閔仍舊一個聳肩,「我把它磨平了。」

  「磨平?為什麼?」

  「我不喜歡。」它代表著她一段不為人知的痛苦回憶。

  「曉----」她伸手止住了他的問話。

  她知道他想知道那朵玫瑰刺青的由來。

  徐曉閔虛弱一笑,笑裡帶有悲傷的看著他、輕柔地要求。「我現在不想談,再給我一些時間整理,好嗎?」

  喬冥威深深看進了她靈魂的最深處,片刻之後,他一臉包容地開口。

  「好,等你想說再說。」

  「謝謝。」

  她窩回他的懷裡,嗅著他好聞的氣息。他抱緊她,下巴不時揉搓她的發頂,細細輕吻點落在她發上。

  兩人靜靜地享受這寧靜的甜蜜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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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31 00:54:21
第八章

  喬冥威一路開車快速賓士,他的心情輕鬆,而幸福的感受讓他展露了難得的笑容。

  他要快點回到玫瑰山莊,因為那裡有他最心愛的女人在等著他。

  他沒想過原來愛一個人的心情會如此的幸福,而當兩人相戀時,心又會何等的踏實與美好,好像你看世界的一物一景,都變得那麽美麗亮眼。

  喬冥威輕鬆地笑著,跟徐曉閔談戀愛是很棒的感覺。

  他也終於明白丹和正、皇他們說的:「無法想像未來的世界裡換不同的女主角。」

  光要他想像曉閔離開他去牽別人的手的場景,他就會氣得想殺人,更別說若有一天她發生任何意外,他會如何的抓狂了。

  喬家人都有一種特性:愛就是愛了,抓住了就永不放手。

  他自然不會是例外的一個!甚至,他可能是那佔有欲最強的一個。

  徐曉閔的個性大而化之、不拘小節,在工作上是個最強悍的勇者,永遠在危險時沖在組員的最前線。她常常扛起擔子想一手撐天,就是這點脾性讓他每天提心吊膽地怕她有所閃失。

  要她每天一通電話報平安是不可能的,所以在他辦公室裡的電視螢幕幾乎是全天候開在新聞台,就擔心她苦又衝鋒陷陣時,他卻毫不知情。

  下午,他意外的接到她的電話,告訴他她會早點回山莊,要他買一樣東西帶回去給她。

  這樣的對話對旁人來說,也許無聊平凡,但對他來說,這有種小夫妻「家」的感覺。

  他享受著每晚抱著她入眠,早晨抱著她醒來的簡單生活。

  他誓言一生都要如此。

  喬冥威踩著油門,順利的超過前方的車,他的車尾有著閃光,他從後照鏡看過去,見到那輛熟悉的車子時,他輕笑,車裡的手機同時響起。

  「威,你要比一下嗎?」冥皇興奮的聲音傳來。

  「賭什麽?」冥威笑著回問他。

  「嗯……還沒想到,先拚再說!先走羅!」

  喬冥威轉過頭,就見到喬冥皇與他並排行駛,還給了他一個揮手示意,然後他就咻地超過了他。

  「喂----你詐賭!」冥威不屑地說道。

  「嘖----這有道是啊,『誠實是道德準則,作弊是生存方式』了了嗎?」冥皇很理所當然的說著。

  「哼!這話你說的,還有道是咧!?」

  「哈哈哈----何必這麽計較嘛!」

  他們一來一往地抬杠,彼此的車速則誰也不讓誰,就在此時,他們倆車內的無線對講機突然傳來一句調侃的聲音。

  「喂--你們倆慢慢聊吧,大哥先走一步了!」

  「啊!?」冥皇大叫一聲。

  喬冥威則挑眉看見喬冥正噙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超過他們,流暢的轉個彎,進入喬家的私人道路。

  三兄弟就在短短四公尺遠的距離裡,飆了起來。

  三輛車以間距一秒的時間陸續停入車庫裡。

  「哇----好爽!這樣軋車最爽了!」喬冥皇下了車在車庫裡大叫著。

  喬冥威伸手拿了公事包和一個大塑膠袋下車,當他走近冥正的身邊時,冥正一邊關著車門,一邊看了他手中的袋子一眼,挑眉笑著問他。

  「這是曉閔說要吃的,還是我老婆指使她要求你的?」

  這家的霜淇淋小芸特愛吃,她可以一個人抱著超大桶的巧酥霜淇淋忘我地吃著,而他不太喜歡她這麽迷一件事卻忽略了他。

  「喲----haagen----dazs?女生怎麽這麽愛吃這種霜淇淋?」喬冥皇也一手提著一包袋子皺眉地問道。

  「你也買了一桶?」冥正挑眉說道。

  「是啊,下午妍打電話來說想吃的,你也知道,女人懷孕呀,胃日都怪挑的。」他聳肩笑說。

  抱怨歸抱怨,但語氣裡全是寵溺和疼愛。

  「大約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打來的,是吧?」

  「是呀!」冥皇驚訝得一跳。「大哥,你怎麽知道?妍是在三點二十五分打的。」

  喬冥正邪笑地挑高左眉,瞅著皺眉的冥威,宣佈解答。

  「芸也是那時間打來的,我拒絕她,她就哇啦哇啦大叫,但聽起來卻不像是真的很想吃。」

  「對耶!妍打電話來時,講話也是有些吞吞吐吐的。」冥皇一手搭著腹胸,一手提著袋子皺眉回想道。

  「我倒沒想太多,閔從小就只吃這牌子的。不過,在我說好時,她很高興的大笑,她很少會主動打電話給我的。」冥威沉思地想著。

  三兄弟心裡同時想著同樣的結論----

  「有計謀!」

  三兄弟同時喊出答案,朗聲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一輛進口車開了進來,他們驚喜地看見丹•貝斯堤朝他們揮手。

  「丹--你什麽時候來的?」冥皇率先開口。

  「下午剛到,泠一直吵著要回來。我正巧臺灣和香港的分公司有事要處理,所以囉----」

  他一邊聳肩一邊笑著朝他們走來。當他一接近他們時,三人同時大叫著----

  「你也買了!?」

  「對呀!我三點半才剛到公司去,泠就打來說要……買的。」他挑著眉笑問道:「我們是不是被耍了?」

  他們三兄弟的表情證實了他的猜測。

  「哎--八成是。」冥皇很同情地拍拍他。「誰叫我們都太疼老婆了。」

  「呵--沒辦法,她們都這麼可愛,不疼很可惜的。」丹很認命地笑著,他指著只提公事包的喬冥正膛大眼驚呼。「你怎麽沒買?」

  「我說不買。」冥正笑著說了,可是卻回頭彎進車子後座提了一包東西出來,他沒輒地提高那袋子,苦笑地說:「如果這真是她們打賭下的賭注,我若不買,大傷芸的心了吧?而且她又是這麽哀求我----」

  喬冥皇調侃道:「疼老婆就疼老婆,講那麽多!?」

  四人各提著自己的東西朝主屋走去,丹一手搭住喬冥威的肩膀,笑著開口。

  「威,你的曉閔在新聞裡看起來這麼強悍勇敢,可是實際一看,跟泠差不多嬌小耶!很開朗的一個女生。」

  「是啊。」冥威只要談到愛人,臉龐馬上展現出明顯的驕傲。

  「真恭喜你了。」丹誠心地祝福著,但結尾卻戲謔笑言:「遊過太平洋的小螞蟻!哈哈--」他得意地大笑。

  這笑話,是當初他們三兄弟在美國看上他足以匹配他們最愛的小妹,而常常在他耳旁「推薦」喬泠的好。他當時還沒見過喬泠,且正、威、皇又那麽「促銷」她,他心想是玩笑話,連講了幾句「不可能」。沒想到惹火愛妹心切的三兄弟揚言他若愛上喬泠,他們會「好好給他照顧」!

  他當時還篤定自信地回答:「愛上喬泠的機會,只有小螞蟻遊過太平洋這麽大的機率而已!」

  沒想到,他第一個成了「遊過太平洋的小螞蟻」。

  呵--世事難料呀!

  喬冥威聽著丹的嘲笑不怒反笑,因為愛上曉閔是他最大的驕傲。

  走在他們前頭的冥皇也不時回頭取笑他兩句,而最前面的冥正則不時哈哈大笑。

  四人邊走邊聊,在一接近客廳時,他們皺眉看著沒有開燈,一片黑暗的視野,在打開門的刹那,他們聽見一個壓低、拉長尾音模仿敲門的聲音傳來。

  「叩----叩----叩----」

  「唔……」一個微弱的啜泣聲緩緩傳出來,四周黑暗凝重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這感覺就像在墓園夜遊那樣恐怖。

  忽地,啪地一聲!

  「嚇!」

  微弱的手電筒燈光照在一張面無表情、垂眼死沉的蒼白臉龐。

  「啊……」

  那張死灰的白臉左右緩緩搖動著,折磨著所有人的神經末梢,那毫無生氣的眼睛來回轉動飄來飄去,讓所有人屏息以待,那張由手電筒照射的白臉突然由小而大的吟哦著。

  「啊----啊------」

  「咦……」好恐怖,她死命抓著身旁溫熱人體的手,眼看就要淚水狂飆了。

  然後,那張蒼白死灰的臉,兩眼突地狠狠大睜,暴吼一聲。

  「把我的腿還來!」

  「呀啊----」

  一聲尖叫在那聲暴吼中傳了出來,放聲尖叫的人一直叫著:「好恐怖、好恐怖哦----」

  「哈哈哈--」除了有人被嚇得尖叫大哭,也有人則是哈哈大笑不止。

  站在門外的四個男人面面相覷,大家都在猜測是誰的老婆在哭,又是誰的在笑。

  喬冥正則一馬當先地先沖進去,啪地一聲!水晶燈亮起,照明了裡頭的一切。

  喬泠和徐曉閔笑得東倒西歪,黃小芸則縮在沙發上大哭大叫,唯一見不到反應的是背對他們,坐在單人沙發裡縮著肩膀的路筱妍。

  四個男人全擠了進去,冥正跑到黃小芸身邊,她一直哭一直拍掉他伸出去的手,大叫著。

  「啊----走開啦!好恐怖哦!嗚……我要找冥正!」

  「芸。」喬冥正蹲在她腳邊輕聲喚她。

  小芸一聽見他的叫喚,睜開淚眼迷蒙的大眼睛,小手高舉朝向他,哭音破碎地叫了他一聲,「冥正……嗚……」

  他馬上將她擁入懷裡,抱著她坐在沙發上,低聲安撫著她失控的情緒。

  「別怕,嗯?我在這。」

  他安撫的話配合著撫慰的細吻,慢慢地讓她平靜了。

  「妍!?」喬冥皇東西一丟就瞪大眼緊張地沖過去。他憂心地開口:「小寶貝,怎麽了?你在哭嗎?」

  她的肩膀一動一動地彎著身子,好像是哭得很害怕。

  他更簷心了,蹲在她身前,低喃著溫柔愛語。

  「愛,別哭…」

  「我----」路筱妍終於抬起淚汪汪的大眼,看著他。可是她卻是笑到流淚的。「哈----好好笑!哈----」

  他松了一口氣,將她抱起,讓她坐在他腿上,笑看著她的微笑,不時傾下身啄吻她。

  「泠?」丹挑眉站在那,看著笑到抱肚子大叫的喬泠。

  徐曉閔同樣是狂笑不停的,她手裡還握著手電筒。

  「閔,你們在幹嘛?」冥威看著客廳內的紊亂狀況,有些啼笑皆非。

  徐曉閡停住了笑聲,小臉在乍見他時亮了起來。

  喬冥威靠上前,疼愛地吻了下她的眉心和小嘴。他退開時,還用鼻尖擦著她的鼻尖,得意地看到她輕顫了一下。

  「哈----曉閔在講鬼故事給我們聽。」喬泠靠在老公丹的懷裡,笑著替她回答。

  喬泠生產完之後,迅速恢復原來的身材,仍是那麽靈美亮眼,配上高大英挺的丹•貝斯堤看來真像是一幅美畫。

  丹這麽多年來仍眷戀寵愛著喬泠,他強壯的手臂圈住她纖細的小蠻腰,低頭咬她的耳朵,說著愛語,眾日睽睽下含住了她一邊的小耳垂,再輕咬了下才退開。

  喬泠的臉倏地漲紅,美眸瞪了丹一眼,他不以為意地笑著。

  徐曉閔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歎息微笑,察覺到喬冥威的熱情眼神,她偏過頭輕聲讚美。

  「他們怎麽看都好美哦!」

  「我們也是啊。」喬冥威湊近她的耳朵,呢喃出邪惡的愛語。「尤其是你晚上拱著身哭著要我----」

  徐曉閔的反應是反手扭了下他腰側結實的肌肉,紅燙著臉瞪他,他卻哈哈大笑,眼裡全是邪惡的光采。

  這男人永遠不會懂什麽叫「害羞」!

  一個月來,他每晚都熱情如火,改變各種不同的姿勢和方式與她熱烈的結合,有些姿勢根本邪惡到連神都會臉紅,她在他的帶領下,每晚在他的節奏下飛馳呼喊。

  有時候不小心被他在明顯處留下吻痕,她一整天就肯定是在被嘲笑中度過的。

  她常氣得跟他抱怨,他則是回以更熱烈的節奏席捲她所有理智。

  「在想什麽,嗯?」他手指貼撫著她紅燙的粉頰,取笑她。「好色哦,想到臉紅了!」

  「你閉嘴啦!」

  他雖然是輕聲呢喃,但她仍怕被喬家其他人聽見。她焦急地叫了出來,擔心地看了看大夥。

  嗯----根本沒有人理會他們。

  每一對像是在自家房裡一樣,又吻又抱的低聲呢喃。

  她回頭,就見到喬冥威那「呵----有誰會看」的表情。

  他伸出魔掌想抱她,她則巧妙地取走他手中的袋子,得意地抱著霜淇淋走到沙發,坐下來大快朵頤,他跟著走來,坐在她身旁,讓她喂了他第一口霜淇淋。

  他們對面的黃小芸則是在冥正的安慰下,邊哭邊舀著霜淇淋吃。

  「天啊--妳別哭了!」冥正擦掉她的淚珠,她則抽咽一聲,又吃了一口霜淇淋,簡直是小孩子一個!

  喬泠和丹則是一口霜淇淋一個吻的黏著彼此。

  最好命的就是即將當媽媽的路彼妍,她坐在冥皇懷裡享受著他的餵食情意。

  四對愛侶就這樣分占了偌大的客廳,享受伴侶的溫柔愛意,成了一幅令人稱羨美景。

 
  「唔……啊--哦……」

  喬冥威仰起頭,自喉間泄出沙啞的低聲長吟,他的腰往後一退,接著迅速且猛烈地往前挺進,他得到了一聲求饒的嬌喘聲。

  「冥威--啊……」

  徐曉閔兩手被他銬在床頭杆上,她背對著他跪在前頭,兩腿張開的抬高著,在他的衝刺佔有中,她尖叫出再也承受不了的激情。

  她的手死命抓著床頭,仰著淚水、汗水交錯的臉,當他的手指愛撫她的玫瑰花苞時,她甩動微濕的長髮,扭動臀部想逃離他這甜蜜的折磨。

  但她才一前進,他的手指就更快更重的摩擦她最敏感的核心小丘,她的通口則被他勇猛的灼熱給侵入廝磨,他另一隻大手則抓揉著她晃動的渾圓乳房。

  「嗚……威----啊--」她甩動長髮,承受他一波比一波更強烈的撞擊。

  他的衝刺愈來愈快,愈來愈強,更加狂野地衝刺,他大叫出滿足的激狂,興奮地聽著她的尖叫呐喊。

  他每一次的衝刺便叫了她一次名,他的叫喊愈來愈快,一聲比一聲更大,床因為他的撞擊而與牆壁發出相碰的狂亂節奏。

  「曉閔----閔----閔----啊----我要射了!」

  他的呼喊最後成了猛獅般的興奮狂吼,他的熱流射入她溫暖的體內,在高潮來時,他趴伏在她背上,咬了下她頸後的皮膚,然後喘氣吸吮。

  「哦……」她虛脫地倒下,顫抖酥麻的激情沖刷她每一根神經,兩手仍高舉在頭上,她倒在枕上急促喘息。

  好不容易略略平息欲望的喬冥威,可惡地在她如此虛弱時,折磨似的緩慢抽離她的通口,在到出口處時又故意用力一挺,令她尖叫出聲,他這才得意的抽出,她馬上倒下去。

  他翻過身,呈大字形地躺在她右側,深呼吸平穩自己的喘息。嗯……他又從天堂回來了。

  「冥威……」

  徐曉閔虛弱的叫喚,叫醒了快睡著的喬冥威。

  他睜開眼,看見她不舒服的姿勢,他連忙撐起身,解開她的銬鏈。輕輕揉撫她的手腕,憐惜地湊過去吻她。

  「可憐的寶貝,被我折磨成這樣了,嗯?」

  他的話雖是憐惜,但他臉上的自大笑容可不是這麽說的。

  他笑著抱住她,兩人倒臥在床上讓她貼躺在他身上,他的右手來回愛撫著她的背,他們兩人是這麽地契合在一起。

  他的左手撫摸著她喘息吁吁的嘴和頰間,聲音低沉沙啞且誘人。

  「你們下午在玩什麽?打賭我們會不會替你們買東西?」

  「呵--」她想到下午的事,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略抬起頭看她,故意動了下大腿,抵著膝蓋揉擦她濕熱的腿間。

  「啊--」她扭動一下兩腿,右手捶打著他的胸口。「不要鬧了啦!」她轉動頸子,噘嘴與他對望。

  他低低笑了,伸長腿,啄吻了下她的唇。

  她沒輒的用一個白眼回瞪,然後又躺回舒服的姿勢。兩手擱在他胸口和身側,輕聲說道:

  「下午喬泠就要小芸她們找我回來,結果四個人就鬧了起來。喬泠說要比誰的老公最愛老婆,於是要我們在同一時間打電話,誰先得到ok,誰就贏。我本來不想玩的----」

  「為什麽?」

  她又回頭看他,給他一個「你很笨的眼神」後,才耐心的解釋。

  「因為我們不是夫妻呀!」

  「哦……」他受教地拉長尾音,然後用力抱緊她,咬牙問她。「我們不是嗎?」

  在他心中,她已經是他妻子了,只是少了一道手續罷了。

  「當然不是啦!」他每次一有意見就會這樣用力抱著她、擠壓她。「我們又沒有結婚!」

  喬冥威柔情蜜意的低聲問她:「如果我現在求婚,你會答應嗎?」

  他屏息等著,這句話他已經等好久了。

  他早就做好與她共組家庭的心理準備,他愛她,這就是唯一的答案。

  徐曉閔瞼上的血色盡失,她睜眼瞪著他,久久不語。

  喬冥威的笑容也凝住了,他低聲說著:「不願意嗎?」

  他以為結合是兩人之間的默契,他每晚將她鎖在這從小到大只有他躺過的床上,正、皇他們皆認可了她的身分,而且她也一直待在這裡,他從沒想過她並不是這麽想的。

  徐曉閔離開他坐了起來,他也坐起身,看著她用被單包住自己的胴體,他等著她的回答。

  「呃……我還沒有心理準備,所以……」

  「就是不願意。」他靜靜地接續她的話。

  她馬上抬起頭,眼裡滿是受傷的憂愁。

  「我……我們這樣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

  「我一定要結婚。」他的聲音多了一分冰冷。「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但我無法接受只同居不結婚的念頭,如果有小孩呢?你就會肯了嗎?」

  「我們仍是他的父母呀!結不結婚有什麽差別----」

  「差多了,我不會做這麽自私的父親。」

  他已經有點動氣了,他歎口氣,手掌耙過臉,聲音裡淨是失望和破碎。

  「為什麽不答應我的求婚?你還在懷疑什麽嗎?我可以一輩子都不過問你的刺青,你那些我不知道的往事,我可以什麽都不問。但是,我愛你,你應該知道的,在我如此愛你的時候,我不能只是跟你同居而不給彼此一個名分,爸媽他們也不會肯的。」

  「名分算什麽?」她冷著臉問他,語調恨意濃重。「哼----相愛?我母親也是因愛才結婚的呀!她又得到了什麽?名分算什麽----」

  啪!

  他怒不可遏地打了她一巴掌,他的心所受的傷比她更深、更重,他困難地咽下喉間的硬塊。

  「你是不信任我,還是--」他一直以來的疑問,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他下了床,拿了浴袍穿上,他來回踱著步,之後歎了口氣,回頭瞅著她,心痛難耐的輕聲問出最深的憂慮。

  「你愛我嗎?曉閔----」

  她臉上血色盡失,顫著身子,不明白他怎能問出這樣明瞭易懂的問題,她睜眼跪坐在床上瞪著他。

  他手耙過發,深吸吐氣,略揚高了語氣再次忍著心痛問著。

  「你愛我嗎?像我愛你那樣的愛我,有嗎?」

  她咬住唇,像在沉思著這個問題,空氣中全是僵冷的凝重氣息。

  她的沉默擊潰了他所有的防衛,他搖著頭,自嘲且心冷的笑道:「沒有,是吧!?否則你不會不願意嫁給我,你跟我在一起圖什麽?性嗎?還是你想像中的家人?你為什麽不說話!?我說中了是不是?」

  他用力搖晃著她,她仍舊不語也不看他一眼,就像在道場那天一樣,她又拒他於千里之外了。

  他放開手,倒退了一步,無恨無悔地說:

  「我什麽都可以給你,真的,什麽都可以。呵……我不需要你太多的愛,因為我的愛夠用十輩子,我可以支持你做所有的決定,就是無法失去你,無法只是用性來牽絆你,我----唉……」

  他看著她,在淚水快奪眶而出前,他悄聲離開了他們共處一個多月的房間,留下了她一人。

  第一次,他們沒有同房擁睡。

  她看著關上的門,也關上了好不容易因他而開啟的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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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30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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