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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焰隨手折了一根斷竹,道:「不必擔心,妳只要學我。」
畫兒見到孤焰英姿颯爽、神態煥然,不禁心膽一壯,道:「好,公子,我盡學你。」
應天狂也不阻止,好整以暇道:「我瞧你這兔兒爺能玩出什麼花樣!」
陰仙子格格嬌笑道:「可就算他是兔兒爺,也是最俊俏的小兔子,真教我陰仙子凡心大動呢!」她笑意盎然,嬌軀亂顫,羅袖香藉身子搖擺之勢,無聲無息地就圈向畫兒腰間,端的是夭若矯龍,輕如蛇信。誰都知道四人中以畫兒這一方最弱,陰仙子一出手即攻向她。
孤焰卻是更快地長竹一點,疾刺而至,畫兒依勢比劃,她全心信賴孤焰,就算覺得羅袖香要絞斷纖腰也不理會,剎那間,劍尖已逼向陰仙子面門。
陰仙子疾向後掠,劍鋒就在她鼻尖半寸處橫掠而過,她心中驚駭,但變招極快,綵帶一分為二,再度捲向畫兒雙腕。
孤焰反手一抖,劍花片片,瞬間使出七、八種劍式,每一式中都隱藏十數下凌厲殺著。
陰仙子乍見清光幻影紛飛,驚得再向後退,轉眼間已連退數丈,若非畫兒跟不上孤焰速度,二人身形長度又不一樣,陰仙子方能趁隙逃脫,否則早已中了無數窟窿,她雖嚇出一身冷汗,但心知畫兒劍招精妙全賴孤焰指點,故意說話刺激兩人:「小妺子,妳對他這麼死心塌地,連小命都不顧,定是枕榻纏綿、欲仙欲死得很了,姐姐好嫉妒,不如讓小公子也陪姐姐玩玩吧!」
畫兒氣憤難耐,就要分心,孤焰沉聲喝道:「畫兒,定心!」
畫兒忙定住心神,長劍如風若影,再度逼得陰仙子無招架之力。
陽仙童身形一閃,雙掌勢若虎熊地撲向孤焰!
失聞拉著孤焰速向後退,且算準陽仙童落點,抖開伏魔網等他自動投入,陽仙童見底下金網大大張揚,掌氣一擊網底即要翻身而上,豈知伏魔網底往下一沉,四方卻順勢升起,好像花苞合攏般整個向上包起,陽仙童頭身栽進網中,一時驚慌,拼命發掌左呼右打,卻都打在網孔空虛處,失聞則在網外左扯右拉,那伏魔網暗含合圍變化,柔靭無比,陽仙童頓時被越纏越緊,兩腳在外飛踢,活像隻落網掙扎的大墨魚,十分狼狽,任逆脈掌如何狂猛狠辣,也不能破網而出。
應天狂喝道:「沒用的傢伙!」向黑衣劍客橫了一眼,黑衣人立刻劍似飛鳳、鑽刺勾絞地纏捲起伏魔網。失聞但覺手上陣陣細麻劇痛,轉動伏魔網的勁道逐一被破除,一方網角頓時掉落,陽仙童趕緊順勢滾出,黑衣人長劍勾串在數個網孔中,用力回奪。
失聰眼見失聞要被奪走伏魔網,忙對準黑衣人腦後「風池穴」射去一顆無上明珠,黑衣人身也不轉,只抽劍迴柄,反刺背後暗器,那明珠被他劍尖一指,登時破風回射,失聰兩手一夾,將明珠收納入袖,卻退了兩步,且感到指骨險險斷折。
失聞收回伏魔網的瞬間,失明一步踏上陣位,畫兒正要隨至,黑衣人見陣法就要成形,當下先發制人,長劍對準畫兒飛撲過去,畫兒見孤焰沒有動作也凝立不動,只全神戒備。
三僧心知畫兒功弱,不能久戰,必需下最厲害的殺著退敵,頓時三方齊發,失聞伏魔網對準黑衣人當空灑下,失聰連環不休地擲出無上明珠,宛如道道流光飛旋環繞,黑衣人向前疾飛,劍光如水影般突來竄去,一路破開阻擋的明珠。失明雙臂大張,持著金輪左右夾擊過來,豈料黑衣人殺畫兒只是一個虛招,他見失明奮力撲來,忽然一個轉身,劍氣如巨浪汪洋向失明衝去,這一下實是大出眾人意料之外。
只聽「噹!」一聲龍吟,環劍交擊、火星四濺,失明雙輪被震得幾乎脫飛,他指掌加勁緊緊合握雙輪,由上而下套住長劍,當劍刃一穿入輪孔中,就大力錯開雙輪以鎖住劍身,且使勁往後一拖,正當要奪下長劍時,黑衣人卻反而將劍尖猛力一送,他內力豐沛,這一劍,直要刺入失明胸口。
此時畫兒離得最近,只要降魔杵能更快擊中黑衣人就能救了失明,三僧見良機一瞬即逝,都十分著急,見畫兒果然依孤焰所示,以劍做杵,當胸刺到,心中既驚且喜:「月施主恁地聰明,只瞧過一次降魔杵,竟就已把握住精髓。」忙加貫內力入兵刃,發出金光聖氣將黑衣人圍在其中。
黑衣人目光殺機大盛,一腳狠踢向失明胸腹,失明見畫兒劍尖已刺到敵人,連忙放棄金輪向後退去,黑衣人拼著畫兒當胸一刺,終於抽出被雙輪絞住的長劍,快速反手殺向畫兒。
孤焰雖會降魔杵招式,可惜畫兒無佛宗聖氣,內力又天差地遠,實在無法竟全功,若對手不強,尚可用劍招補足,但黑衣劍客是一流高手,眼看就要將劍勁震入畫兒體內,教她五臟俱碎!
孤焰一驚,喝道:「空谷幽蘭!」同時仰天大聲吹哨。
畫兒聽孤焰呼喝,身隨勁起、直衝上天,避開殺禍,這一來,陣法卻隨之瓦解!
同時間,應天狂竟衝身過來,對準三僧背後「中樞穴」、胸口「華蓋穴」、頭頂「百會穴」三大要害連發數掌,三僧要收回外吐的內勁抵禦,已慢了一步,心中大罵應天狂卑鄙。
危急間,空中巨鴞聽得主人哨聲,急速衝下,往應天狂頭頂啄去且大揮巨翅,應天狂受巨鴞攪擾,重心略移,這三掌終偏數分,當胸一掌滑向失明右肋,「喀喇!」一聲,折去二根胸骨;背心一掌偏向失聞左胛,胛骨應聲而斷;頭頂一掌落下失聰右肩,至令肩骨碎裂。三僧雖被打得骨折肉裂,但都未中要害,巨鴞已救了三僧性命。
應天狂偷襲得手,放聲大笑,孤焰這一方大勢已去,畫兒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孤焰從黑衣人身法已辨出他是雲水天,暗忖:「難怪失言會不加防備,但他怎會勾結雲夢大沼?」正思忖間,忽聽得人馬雜遝聲傳來,山頭一下子站滿數百紅衣人影,烈烈驕陽下,一片紅光燦爛,教人幾乎睜不開眼來。
一女子輕然飄下,宛若一朵紅雲從天降臨,落在應天狂身前丈許處,她五官爽明,體態健美,膚若麥麩燦爛,年不過二十,卻有著朗朗將才之風,右手執銀色短槍,左手持銀色圓形小盾,紅衫赤足,雙踝之上各戴一圈銀環,頸項、腕間、胸前、膝上皆有銀罩護持,宛如輕便的戰士服,但輕紗曼妙,不掩嬌麗。
應天狂見紅衫美女瞪著自己,笑道:「妳這美婆娘這麼盯著老子,是要與我相好嗎?」
紅衫女子玉手微抬,眾人尚未看清她如何動作,短槍倏然變做長槍,槍尖已亮晃晃地抵在應天狂咽喉半寸之內,只要他有稍許顫動,立刻就會被穿出一個透明窟窿,女子速度之快,就連失聰內功深厚、擅使暗器,也自忖辦不到,眾人大為驚嘆,但女子不僅攻勢極快,守勢俱佳,圓形小盾已護在半臉及胸之間,只露出一對晶瑩美眸,湛藍閃亮。
紅衫女子朗聲道:「我乃巫祆教紅衫軍聖火使,十二年前應天狂身為黑風寇首時,曾率隊搶掠我一支要回鄉的軍眷,殘殺百多婦孺,之後即消聲匿跡,今日是我軍和他恩怨處決,與旁人無涉,若要插手,即是與我巫祆為敵!」她口音雖不似中州人士清晰,但話聲清朗明亮,遠遠傳了開去。
雲水天心中一凜,原來當日在黃妃塔屋角看到的黑影,就是巫祆影子軍追蹤著應天狂,但西漠巫祆教大舉跋山涉水而來,不可能只為應天狂這舊仇,定有其他圖謀。
這意外好運令孤焰等人當然想快快趁機溜走,他微笑拱手道:「聖火使請便,在下等人絕不打擾,這就告辭。」
聖火使見這文士臉色雖微顯蒼白,卻五官俊美,氣度卓爾不群,她湛藍的眸子一亮,微笑道:「何麗絲多謝公子成全。」
孤焰連忙抱起失言,與三僧、畫兒迅速退離。
山頭一片銀槍、銀盾閃爍刺目,這紅衫軍看來皆是好手,應天狂只能眼睜睜看著孤焰等人離去,暴怒吼道:「我瞧妳他媽的是個臭娘皮,才留了手,妳真以為老子怕妳?」大掌快如閃電地抓向槍頭接柄處,他自忖掌力無匹,這女子再悍勇,長槍也難多進半分。
豈知何麗絲手臂紋絲不動,長槍卻如變戲法般,剎那間再伸長寸許,刺得應天狂喉頭沁出血絲,雖受巨力一震,稍阻進勢,但只要再送半分,即要挑飛對方頭顱,她臂力之強、速度之快遠出於眾人想像。
應天狂驚得一身冷汗,心想自己甫重出江湖,怎能一下子便掛點?需教這惡婆娘先把尖刺移開才好,急道:「當年我殺人劫貨憑的是真本事,妳今天也要憑真本事勝我,才教我心服口服!」
何麗絲長槍一抖,倏而變回短槍,豪氣萬丈道:「好!我便教你心服口服!」
應天狂竟趁勢疾往後掠,對雲水天喝道:「你還不動手嚒?」
何麗絲原是要與他單打獨鬥,見他竟拖旁人下水,心中更為不齒,朗聲道:「若要一起上,我紅衫軍也奉陪到底。」
雲水天長劍一收,冷然道:「我不是你的隨從,你私人恩怨與我無涉!」轉身便要離去,陰陽雙仙和伍上陌等人雖不想淌這渾水,卻無膽量學雲水天一走了之。
應天狂怒道:「慢著!我是五陰煞之一,若有什麼閃失,主人降罪,你擔待得起嚒?」
雲水天身子微微一震,慢慢地、慢慢地轉過身來,那極慢的速度,卻迸發著莫大的殺氣,當他正面對向何麗絲時,劍光,已隨著眼中殘酷的冷光直射過去!
孤焰等人轉眼攀至另個山頭,登高下望,只見紅衫軍與應天狂人馬已激鬥成一片。
何麗絲站在陣法中心眼,雙手舞槍,威風凜凜地指揮紅衫軍,他們手中銀盾除了防護用,盾面還可藉陽光折射來耀敵眼目,盾緣薄利堅硬,整個銀盾便是圓形的殺人利刃,再輔以長槍突刺,敵人只要稍不注意即會被割傷或刺傷。
在何麗絲各式陣法交錯運用下,圓盾時而蜂擁堆來,時而形成堅壁金牆,時如銀龍飛舞,看得人眼也花了,應天狂一方雖勝在武功卓絕,卻始終無法衝出陣外。
忽而,數聲慘叫傳來,伍上陌的下屬首先不敵,圓盾利刃當頭劃來,有人頭骨切半,有人攔腰斬斷,其餘二人心神一分,即被長槍分刺胸口及腹下斃命!
時候一久,就連高手如雲水天和應天狂也迭遭危險,伍上陌等人更早已傷痕累累,心中暗暗叫苦、罵聲不斷,想再過片刻,眾人都要喪命於此。
雲水天忽然縱身一躍,足下連踏無數迎面飛旋的圓盾,衝鋒破陣地奔何麗絲。
應天狂當下瞭然只有破了主陣之人,才有一線生機,忙配合雲水天身法,仰天狂嘯,嘯聲如浪潮般擴大散去,紅衫軍耳鼓像被針刺般劇痛,被這嘯聲一擾,動作不禁遲緩下來,在陣法的銜接上,立刻出現空隙。
雲水天見機不可失,勁透長劍,大喝一聲:「絕殤天水!」對準何麗絲當胸刺去!
紅衫軍忙刺出一排長槍擋在前方保護主帥,卻被雲水天狂猛的水波劍氣震得東倒西歪。
何麗絲見敵人劍光高瀑沖下、籠罩而來,心下驚駭,忙以銀盾護身,著地滾去,雖未被刺中,但手臂、玉腿皆被劍氣所傷,汩汩淌下血來。
如此失了一著,陣法微亂,應天狂等人已趁隙逃脫,紅衫軍長槍全招呼向雲水天,卻見他劍尖往地面一點,翻身又上,如燕掠去,雖最後離開,但他輕功卓絕,轉瞬也消失不見。
何麗絲雙槍一扣、回復長槍,心中暗暗惱怒自己過份輕敵,手一揮,即率眾人離去。
孤焰自語道:「這只是二百人小隊,雲水天才能刺中主將,若是千軍萬馬又當如何?」
畫兒問道:「公子,為何她的槍桿可長可短,又十分快速,力道還勝過那惡人?」
孤焰道:「她握柄處有二段精巧機括,手指一扣即可變換,應天狂就是沒想到這點,以為與她相距甚遠,短槍難至,才會一開始就著了道,他第二次又著了道,是因為一般機括多只設計一段,要使第二段變得更長,設計上極為繁複,少有人能做到,看來巫祆教除了影子軍難以對付外,機關布局、兵陣之法也極為厲害,走吧。」
眾人回到雲深竹隱,原先頹圮的小齋竟又恢復原狀,畫兒直以為自己眼花,孤焰命畫兒將佛螺髻髮連同金木魚一併交予失聰,佛螺髻髮乃佛陀上祖的髻髮,失聰見這意外的寶物,歡喜得雙手顫抖,小心翼翼地接過,趕忙送進竹齋去。
竹齋內的白牆浮現金字:「失言天命已至,但我三個小徒蒙施主拯救,又相贈二件聖物,老納願洩天機以回報。」
畫兒心想:「原來老和尚早知道他會少一名小和尚,才要公子頂替失言的位子?幸好公子不必做啞巴小和尚,否則可要悶壞他了,這世上肯定會少了許多趣味,畫兒也不能跟著他……」她越想越覺得萬分慶幸。
白牆金字續道:「老納渡你,非只是為天下蒼生,也為施主著想,若施主肯閉關百年,或可渡過生死劫數。」
孤焰心頭微微一震,想這神僧果然能看出許多事,自己若肯靜心禪修,身上痼疾確實有希望不再發作,卻說道:「多謝神僧厚意,但在下肩負族人厚望,若不功成,無法身退。」
畫兒不知「生死劫數」是什麼意思,見孤焰神色從容堅決,不由得心底發寒,卻不敢插口相問。
牆上乍現十六金字:「機關算盡,轉眼成空,回首來時,前塵若夢。」
孤焰道:「晚輩不求虛名權勢,為親人、族人盡一己心力,卻是份所當為。」
牆上又浮金字:「肉眼所見非為憑,就如老納之小齋,矗立、頹圮僅在一念之間,你心念所執之各種情份,一切皆不過鏡花水月。」
孤焰默然沉思:「一切情份皆鏡花水月?還有身懷正邪之魂,神僧所指究是何意?」
牆上再浮金字:「你聰慧過人,事無不解,惟其自心,執念不棄,劫厄難化。」
孤焰毅然道:「大丈夫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此生方才無憾。」
金字再現:「諸法從緣生,諸法從緣滅,浮生如雲,執著是苦,情緣何在?因果滅定,罷了,老納再要渡你,也落入『執』裡了,但還請施主牢記一事,」
孤焰恭敬道:「晚輩洗耳恭聽。」
金字又現:「你若真遇難解之結,雲深竹隱始終是你避世之所。」
孤焰心中一暖,十分感動:「神僧知我境況,並不棄絕,反為我留一條後路。」他深深一拜,道:「無論如何,神僧心意,在下銘感五內,金玉良言必牢牢謹記,就此拜別。」即領著畫兒灑然離去。
白牆未再浮現隻字片語,只餘一股深深的悵然氣息,始終瀰漫竹林間,久久不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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