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守候天使 (2014.04.08 全文完)

雪琪

失　　　　　去

　　昏暗雜亂的客廳裡，一對有些年紀的男女正扭打成一團。

　　原本該在桌上的花瓶，四分五裂的碎在地板上。茶几上的電話靜靜的躺在電視櫃旁，話筒還與機體分了家。

　　女人尖銳的指甲抓傷了男人的臉頰與脖子，還不停張牙舞爪的想繼續攻擊。

　　女人再度衝到男人身邊時，利用身高上的優勢，右手用力抓著女人的頭髮，不斷往後拉扯。力道之猛，惹來了女人一陣又一陣的呼叫。

　　「放開我，你這個沒用的男人。除了打我跟吃軟飯以外，你還會做什麼？」

　　男人一聽，氣憤的將右手鬆開，將女人推倒在地，不留情的朝她的肚子踹了二腳。　

　　「妳這個賤女人，敢跟老子這麼說話，今天沒把妳打到妳跪地求饒，我再跟妳姓。」

　　男人殺紅了眼，理智全部退去，拳腳不停落在女人瘦弱的身軀。「求我啊，求我放過妳啊！」

　　身體的疼痛，讓女人捲曲著身體。緊咬著嘴唇，硬是不讓聲音溢出。男人見女人如此頑強，拳腳更是猛烈的落在她身上。

　　「怎麼不開口？說句好聽話我就停，說啊。」說是這麼說，施暴的腳卻是不曾停過。

　　女人依舊不願開口，緊咬著下唇忍住一波又一波的疼痛。

　　「幹，妳真的是犯賤。那麼想挨揍，我就成全妳。」女人的倔強，讓男人心火更旺。施暴的腳，更加用力踹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停下施暴的動作，冷冷的低頭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見女人沒有任何反應，深怕自己鬧出人命，連忙彎腰推了推她。

　　「喂，起來，別給我裝死。」

　　這時，女人見男人的戒心鬆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毫不留情的往男人的重要部位用力一抓、一扯，男人立刻痛的蹲在地上哀號著。

　　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女人躲進了廚房。男人在疼痛稍稍緩和後，憤恨的護著重要部位追上前。

　　「他媽的，居然敢來這一招，看來妳真的是嫌命太長。」

　　見到男人進來，女人拿起掛在牆上收納架的水果刀。「不要過來。」

　　男人非但沒有半分害怕，反而冷冷的笑了出來。「妳以為這樣嚇的到我嗎？等一下我就用那把刀給妳死。」
　　
　　上前想搶過女人手中的刀子，沒想到在爭奪過程，女人雙手緊抓著刀子，朝男人的肚子刺去。

　　男人因為承受不了疼痛而跌坐在地，鮮紅的血從男人的腹部湧出，迅速將衣服染紅了一片。

　　「妳……妳居然……」男人的語氣因為害怕而虛弱了不少。

　　害怕的神情從女人的臉上褪去，換上的是從容、冷漠的表情。

　　「我怎麼啦？」嘴中吐出柔到幾乎能掐出水的語調，臉上的表情卻令人不寒而慄。

　　彷彿豁出去了，女人將插在男人腹部的刀子拉了出來，鮮血隨著她的動作噴濺出來。

　　看見他虛弱、害怕的表情，女人的臉上露出一抺殘酷的笑容往後退一步，冷冷的盯著他。

　　「月……」男人討好的呼喚著女人的名字。

　　「不要叫我，今天我一定要把事情做個了結。」女人臉上的表情是絕決。

　　男人深怕自己躲不過這一劫，腦海裡閃過女兒的身影。想起太太最呵護的就是女兒，連忙搬出女兒，試圖喚醒女人的善良。

　　「想想小羽，如果小羽知道妳殺了我，她會有多難過。」

　　女人僵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了些許的軟化。很快，又恢復冷酷的模樣。

　　「很好，你現在想起小羽的存在啦！你在賭場裡拼到昏天暗地，把家裡的錢全都賠給賭場的時候，有想到我們嗎？」握住刀子的手越抓越緊，指節都泛白了。

　　為了保命，男人不斷低頭再低頭，用著極為溫柔的聲調試圖讓女人平撫情緒。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好高騖遠，想用賭博一夜致富。我應該負起做老公、爸爸的責任，擔起整個家才是。」

　　聽見男人反省自責的話，女人的嘴角一扯，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把你騙死人不償命的甜言蜜語收起來吧！想當年就是因為相信你的謊言，不顧家裡的反對，硬是要跟著你。甚至為了你，我寧可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就怕我爸他們找到後會硬把我帶走。」

　　想起過往，女人的心糾在一起。只恨自己當初被愛沖昏了頭，不但讓疼愛自己的父親失望、葬送自己的幸福，也害得女兒遭人嘲笑。

　　男人見女人因為自己的話而顯得有些失神，想起身搶走刀子。沒料到女人的動作更快，穩穩的握著刀子，在他的脖子上輕輕劃過，一道血痕立刻產生。

　　「別動，不然下一次我可不知道會弄到哪裡。」女人冷酷的眼神直盯著他看，聲音卻溫柔的不得了。

　　「好……我不動，我不動。」就怕自己老命休矣，就連呼吸也不敢太用力。

　　「你居然還敢提女兒，你帶給小羽除了羞恥和痛苦以外，還給過她什麼？小羽因為你，默默受到多少嘲笑，你知道嗎？」說著說著，女人又激動了起來。

　　「我知道，我都知道……」男人害怕的馬上認錯。

　　「知道？知道的話就不會這麼狠心對待我們母女。」

　　「我……我發誓，從今天開始絕不再賭，一定會認真工作，然後給妳和小羽一個安定的生活。妳先打電話叫救護車好不好！」男人感到自己越來越虛弱。

　　女人笑笑的搖了搖頭，「這十幾年來你喊過幾次要戒賭了，你覺得我會相信嗎？再讓你活著，只怕我們母女沒有脫離苦海的一天。」

　　女人的手緩緩舉了起來，亮晃晃的刀鋒看的男人心驚膽跳。

　　「真的，這次是真的！」想逃離，無奈沒有半點力氣可以起身。

　　「來不及了，今天我們就把事情做個了結，也別讓小羽再為我們痛苦了。」

　　「妳要做什……啊──」男人的話還未說完，女人便將手中的刀往男人的心臟刺去，噴濺出的鮮血染的女人渾身通紅。

　　男人的嘴一開一合，吐不出一個字，身體抖動了幾下後，便斷了氣。

　　望著倒在地上、失去氣息的男人，女人隱忍已久的淚水才潰堤。

　　「對不起，再等我一下，等我把小羽的事情交待好，馬上就去找你。」

　　站起身走到客廳，鎮靜的拿起家用電話，撥了姐妹淘的手機號碼。

　　拿起放在包包裡的手機，看見螢幕中的來電顯示，女人很快就接電話了。

　　「喂，月嗎？」吵雜的背景聲，讓她不得不提高自己的音量。

　　「秋霞，我想拜託妳一件事。」女人努力的保持鎮定。

　　「什麼事？」好友過於平靜冷漠的口氣，讓她感覺到不對勁，原本打算回家的她，立刻改了主意。

　　「幫我好好照顧小羽。」該把事情做個結束了，而女兒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放不下的。

　　「月，妳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我恐怕沒有辦法陪在小羽身邊了，我拜託妳好好照顧她，她是個寂寞的孩子，希望妳能替我給她滿滿的愛。」

　　「月，妳到底怎麼了！不要嚇我，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站在路邊，一手緊抓著手機，一手不斷揮著，希望有好心的計程車司機能停下來。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這是我唯一也是我最後的希望，希望妳能幫我完成。」不讓自己有任何後悔的機會，說完立刻切掉電話。

　　掛上電話，轉身赤腳走出大門，踩著樓梯往上走，腳步最後停在五樓高的樓頂。

　　站在女兒牆邊，刺骨的風卻凍不住心中的煩惱。回想著自己這一生，似乎都做著錯誤的決定，才會讓自己走到這個地步。

　　望著底下的景色，腦海裡先是浮現了父親的臉。那時告訴父親，自己已經非君不嫁時，那痛苦、失望、憤怒的神情還清晰的像是昨天才發生。

　　「爸爸，我對不起你……」

　　父親痛苦的臉孔退去，隨即浮現的是女兒因為被嘲笑時淚流滿面的小臉，因為債主上門討債時害怕的臉龐。

　　「小羽，對不起，是媽媽害妳的……」

　　不捨留下女兒面對一切，腳步正打算往後退；但想起躺臥在血泊中的丈夫，若是自己還留在世上，只怕會給女兒帶來更多麻煩。

　　不再猶豫，不再讓自己有任何反悔的機會，雙手撐在女兒牆上，重心不斷向前，最後整個上半身都懸在牆外，雙腳一蹬，以自由落體的姿勢掉落至一樓。

　　來不及交代任何遺言就沒了氣息，一雙眼睛瞪大的望著藍天。


　　※　　　　　　　　　　　　※　　　　　　　　　　　　※　　　　　　　　　　　　※


　　「月……月……」任憑再怎麼呼喊，電話那端傳來的仍是機械的嘟嘟聲。

　　電話那頭的好友突然切掉電話，再也沒有回應的另一端，王秋霞的心頭湧上不安。

　　打了通電話給丈夫，將自己與南宮月的通話過程稍微交代一遍。

　　「老公，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月會不會做傻事啊？」王秋霞急得都快哭了，完全沒了主意。

　　「先冷靜下來，別自己嚇自己，不一定她只是情緒不好才會這麼說。

　　看情形怎麼，妳再做決定。如果小羽媽媽的情況不好，再把小羽帶回來也不遲。」蘇建生一時也慌了手腳，只能好聲安撫妻子。

　　「你說的對，我這就去。」丈夫一句話點醒了王秋霞，好不容易攔到一台計程車，連忙坐上車。

　　好不容易趕到姐妹淘的住家，只見公寓大樓門口圍起了封鎖線，一堆人來來去去，有的人還聚集在一旁交頭接耳。

　　封鎖線後，地上覆蓋了一塊白布。

　　向前走去，忍不住心中的恐懼，顫抖的聲音向警察詢問。「請問發生什麼事？」

　　或許是這種案件處理太多，又或許不知道眼前的人和死者是什麼關係，一名便衣刑警用極為警戒的語氣詢問她。

　　「妳是這個公寓的住戶嗎？」

　　「不是，我朋友住在這裡。她不久前打電話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擔心她想不開。」

　　「妳朋友叫什麼名字？」

　　「南宮月。」

　　聽見這三個字，刑警的身子僵了一下。先是和站在身旁的同事低頭私言了幾句，接著用眼神意示她，兩人走到一旁，刑警開始詢問。

　　「我想請問一下，當時她和妳說了些什麼？」

　　「當時我人在外面，月突然打電話要我好好照顧她女兒。我知道小羽是她的命，直覺不對勁，就立刻趕來這裡了。」

　　「妳知道她家裡的狀況嗎？」

　　「我曾經聽過她抱怨她老公很愛賭，她賺的錢時常被他搶去，甚至債主還會上門討債。偶爾我們約在外頭見面，我還能看見她身上的傷。」

　　「那她還有什麼家人？」

　　「這我也不清楚耶，每次問月為什麼不找娘家幫忙，她只是搖頭說沒臉回去見他們。」

　　「和認識她的鄰居說法差不多，而且我們進到她屋裡查看，有個男人倒在血泊中沒了呼吸，我們懷疑男人的死因和她有關。」

　　「不可能吧！知道他的身份嗎？」王秋霞摀著嘴。

　　「根據他女兒的指認，我們證實他是南宮月的丈夫。」

　　「那小羽人呢？」王秋霞滿腦子都是小羽的身影，深怕她看見父母慘死的場景而受不了。

　　指了指坐在樓梯間縮成一團的身影。「在那裡。」

　　匆忙向警察道謝，衝過去捉住她的肩膀。「小羽。」

　　縮成一團的人兒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王秋霞看著她失去血色的小臉，木然的表情、空洞的眼神，心疼的自責自己為什麼不能早點到。

　　「耀辰不要我，現在連媽媽也不要我了，為什麼大家都要丟下我一個人……」失去血色的小嘴不斷重覆著同一句話。

　　「小羽，我是秋霞阿姨啊！別嚇我，跟我說說話。」輕輕搖晃著她，希望喚回她的意識。

　　飄遠的意識被一聲聲著急的呼喚聲拉了回來，空洞的眼神開始有了聚焦。

　　「阿姨，媽媽她……」喬欣羽緊抱著她，眼淚傾盆而下。

　　「小羽不怕，阿姨在這裡，我帶妳回家好不好？」不阻止她宣洩情緒，只是輕拍她的背。

　　「家？」想起警察帶著自己走進家裡，要她確認躺在客廳血泊中的是不是自己的父親，喬欣羽便害怕的大叫。

　　「不要！客廳有好多血，爸爸……爸爸躺在裡面。」

　　「小羽不怕，阿姨說的是我家，以後就跟阿姨住在一起好不好？以後妳就把阿姨當成媽媽，妳還會有爸爸、哥哥姐姐疼妳。」不知道該怎麼驅走她心中的害怕，只能緊抱著她。

　　「爸爸、媽媽都不要我了，連他也丟下我了，這世界沒有人要我了。」喬欣羽沒有聽見王秋霞的要求，自顧自的絕望開口。

　　「不會沒有人要妳！阿姨要妳，阿姨的家人也會愛妳，跟阿姨一起回家好不好？」忍不住心中的激動，伸手一抱，將喬欣羽摟在懷中。

　　王秋霞的擁抱讓喬欣羽慢慢的冷靜下來，六神無主的她只能傻傻的看著眼前的長輩。

　　「您要我嗎？您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嗎？我真的可以跟您一起住嗎？」

　　止住眼淚，王秋霞給喬欣羽一個安心的笑容。「當然，阿姨保證家裡的每個人都會很歡迎妳的。」
　
　　沒有考慮太久，喬欣羽開了口。「阿姨，我有很重要的東西沒有拿，可以陪我進去嗎？」

　　「可以，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阿姨說。」站起身來，將手伸了出來。

　　無聲的將手交到她的手裡，喬欣羽踏著沉重的步伐往二樓圍有黃色鎖線的鐵門走去。

　　王秋霞刻意讓喬欣羽走在自己的左邊，遮去血灘與畫有人型的地板。

　　走進房間，不大的空間卻整理的很乾淨。

　　走到學生衣櫃前，拿起媽媽買給自己的背包，將書桌上的音樂盒、相框、星星罐、課本、文具用品和一些衣物都塞進包包裡。

　　「好了。」不捨的望著房間，她知道這是最後一次站在這裡。

　　「那我們走吧。」不想再讓喬欣羽留在傷心地，王秋霞牽著她的手，離開了令她痛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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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原創系列，還請大家多多支持喔～～～


小說：
只對你妥協


短文
愛。傷

firepower

千里尋夢覓佳人，
一路荊棘阻癡心。
渾身揮舞破障壁，
血汗如泉力出盡！
恆心毅力度難關，
終得美女座上賓！

雪琪

尾　　　　　　　　　　　　聲

　　計懲雷家一事，冷耀辰這方是熄怒了，但喬欣羽衝動的行為讓蘇家人不能諒解，頻頻奪命連環扣，要她回家負荊請罪。

　　喬欣羽像隻小鴕鳥，不敢回去承受後果，也不敢不接電話，只好將手機丟給冷耀辰保管，充份授權，讓他成為自己的發言人。

　　她決定在蘇家父母氣消之前，絕不回天使羽翼，待在南宮傲的宅邸，至少有人會偏護自己。

　　冷耀辰拿她沒辦法，也只好任由她當鴕鳥逃避現實，蘇家人的怒氣，也只好由自己承擔。

　　而南宮傲也怕外孫女會被關心過度的家人再度罵跑，到時候可就沒有那麼簡單可以找回來，只好充當說客，表示當天至少有十個人在保護著她的安全。而且最後喬欣羽一點事也沒有，反倒是雷宥煜傷勢嚴重。

　　蘇家四人拿喬欣羽沒辦法，加上冷耀辰等人不斷警告，再罵下去她極有可能又要跑給大家追，只好當眾宣布她無罪開釋，免得她棄保潛逃，少了一個捧在手心的女兒。

　　日子似乎又回歸了平靜，所有人的生活都恢復了正常，而她也開始在莊園裡的托育中心幫忙。

　　只是冷耀辰怕她太累、沒時間陪他，在她的工作責任劃分區域裡，又派了二個工讀生來幫忙，讓她幾乎沒事做。

　　不過她也沒閒著，除了中午要陪他吃飯，晚上還要陪同參加一些應酬，三不五時還得因為新來的特助求救電話，趕到辦公室裡當消防員，阻止冷耀辰因為公事上的不順心變身成為暴龍。

　　剛開始大家還不肯相信，一向公事公辦的冷耀辰會因為她的出現而有所不同。但每每喬欣羽出現，冷耀辰的怒氣便會瞬間消失，不但不再繼續究責，反而還笑笑的要他們在限期內將錯誤糾正。

　　接著就把大家都趕出辦公室，獨留二人。大家這才知道，在她面前，鐵漢也會成為繞指柔。

　　幾次成功阻擋，莊園裡從主管級到基層員工都知道，如果想在工作挨罵時有救兵，跟喬欣羽打好關係準沒錯。

　　這天，喬欣羽提早離開托育中心，反正冷耀辰早就將公告貼在中心的佈告欄，自己的上下班時間很自由，也不需經任何人同意。

　　離開莊園的托育中心，安步當車的走著，陽光透過樹梢，溫度變的柔和不毒辣。微風陣陣吹過，讓不安的心情稍稍平和下來。

　　走進辦公室，坐在門口附近處理公文的特助，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抬起了頭。

　　看見進來的人是喬欣羽，連忙站起身。「喬小姐，冷總知道您來了嗎？」

　　「夏大哥，叫我小羽就好了啦！」俏皮的眨了眨眼，將食指抵在唇間。「不要告訴他喔！」

　　「好，那您就直接進去吧。」坐回位子，繼續處理桌上的公文。

　　轉開門把，輕輕推開，看見他左手抵著椅子把手、撐著額間，右手拿著文件目不轉睛盯著。

　　悄悄走到他身後，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捏了捏。「你看看你，又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

　　突如其來的肢體動作讓他嚇了一大跳，但隨即恢復正常。

　　將文件隨意擱置在桌上，「妳來啦。」

　　「什麼事讓你那麼煩？」

　　「沒什麼，只是在想雷氏該怎麼處理，畢竟花了不少錢收購，但我不想踏進那裡一步。」

　　喬欣羽的小腦袋瓜轉了轉，「不是有專業管理人嗎？你找幾個信譽好、能力佳來幫忙，你掛名就好啦。」

　　將椅子轉了九十度，伸手把她拉坐到自己腿上。「其實我煩的不是這個，而是雷家人！」
　
　　她知道，要看著雷家人一無所有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一無所有的過完一輩子對他們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而且真要是對他們趕盡殺絕，恐怕八卦雜誌又有得寫。被人誤解對他來說是無所謂，但他不希望因為自己讓她、讓南宮家被捲入其中。

　　雙手圈住他的脖子，「他們是該學會如何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也該為他們所做過的事負責。」

　　「妳有什麼好主意？」

　　「你不是讓把他們圈禁在他們家裡，還派人監視著他們。我們一樣讓他們住豪宅，讓他們擁有安定的生活。但是我們只提供住的地方，其餘所有開銷，都要雷宥煜負責。至於他虧空的公款，也要他努力工作償還。」

　　冷耀辰眉頭一皺，「妳說的倒輕鬆，虧空公款的事情都報那麼大，誰還敢用他？」

　　稍稍仰起頭，微笑的看著他。「你啊！」

　　「我？」臉上的表情像是被雷打到。

　　點了點頭，微笑依舊掛在臉上。「沒錯。」

　　完全不明白她的用意，只能用眼神無言問著她。

　　接收到他未問出口的問題，好心的開了口。「第一，雷氏現在歸你所有，當然他要把錢努力賺還給你啊，難不成便宜他嗎？」

　　這個理由他能接受，臉上的表情趨於正常。「還有呢？」

　　「第二，那家人已經不知人間疾苦太久，所以才會想東想西。讓他們自食其力，靠自己的能力賺錢，他們才知道持家不易。」

　　「這二點我都同意，但是雷宥煜肯定不會接受從最基層做起，而我也不可能讓他擔任主管職位。」

　　「只要你肯讓他進雷氏工作，我就有辦法讓他乖乖上班。」

　　瞇起眼睛，防備的看著她。「妳又想單獨去找他，我不準！」

　　「我又沒有說我會去找他，讓外公去跟他說不就好了。更何況現在他看到我，可能比看到鬼還害怕。」嘟起小嘴抗議著。

　　「好，只要妳平安的待在我身邊，什麼都好。」

　　「放心，我這隻米蟲賴定你了，。」抱著他，喬欣羽笑的燦爛。

　　過於炫目的微笑，冷耀辰感覺到不太對勁。回想為了要不要當米蟲讓他養的爭執，最後的結論似乎是……

　　拉開環住自己脖子的雙手，稍稍拉開二人的距離，望著她平坦的小腹。

　　「妳……天啊……不會吧……」驚訝的語無倫次。

　　點了點頭，「早上我用驗孕棒測，結果出現了二條線。親愛的未婚夫，我想你可能要把婚禮提早規劃好，我不想挺著一顆大肚子上禮堂。」

　　任何言語都無法表達此刻心中的激動，緊緊抱住她，感受上天給予的幸福。

　　「老婆，謝謝妳一直沒有忘記我，謝謝妳一直愛我，謝謝妳給了我那麼多的幸福。」

　　「不客氣，老公！我也要謝謝你一直愛我，謝謝你在十一歲那年，先將幸福送到我面前。」

　　激動的情緒緩和了下來，喬欣羽靠在他的胸膛。

　　「老公，你下午有事嗎？」

　　「怎麼了？」

　　「可以陪我去一趟婦產科嗎？我想向我們的寶貝打聲招呼。」

　　「有，當然有，我馬上叫夏特助把下午的行程都推掉。」

　　小心的抱起她，將他放在舒服的沙發單人座，手舞足蹈的打開門。

　　「夏特助，下午所有行程都推掉。」

　　夏特助不明究理的看著他，「可是下午雷氏集團的總經理要來向您做簡報，還有……」

　　沒讓他說完，冷耀辰就打斷。「我不管等一下有誰要來，我只知道我要陪老婆去婦產科，其他的事情改天再說。」

　　見冷耀辰那麼固執，夏特助也沒辦法，笑笑的看著自家上司。

　　「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還有恭喜冷總！」

　　眉開眼笑的再走進辦公室，拿起桌上的手機開始打電話，向所有親朋好友宣告自己要當爸爸的好消息。

　　看著他像個陀螺忙到團團轉的傻氣舉動，喬欣羽無奈的也只能由得他去，畢竟他曾失去太多，現在開始，她會將幸福加倍送到他身邊。

　　從現在起，換她守護他的騎士，換她給他無盡的幸福。

雪琪

回　　　　　到　　　　　身　　　　　邊

　　搜尋行動從天亮找到天黑，從天黑找到深夜，幾乎將整個大台北地區都晃過一遍，依舊沒有佳人音訊。

　　冷耀辰的情緒一直緊繃著，整天下來，幾乎都沒什麼進食。安展軒擔心他會受不了，便提議要送他回莊園稍做休息。

　　但心上人的行蹤不明，也不知道有沒有另一群人虎視眈眈，哪有心思休息，冷耀辰堅持繼續找。

　　「我沒關係，我一定要找到小羽，不然我絕不死心。」

　　一個固執像牛的人，安展軒只想賞他一拳，最好讓他昏迷個三天三夜。但他下不了手，眼前這個人不只是自己的生死之交，更是未來妹夫，要是有個什麼閃失，拿什麼賠給人家。

　　「就算幾個小時也好，不然找到小羽卻換你倒下去。」安展軒不由得他拒絕。

　　「不可能，有本事你就把我守死，不然我還是會去找。」開玩笑，老婆下落不明，做老公的怎麼可能睡得著。

　　「阿軒，先回我們那裡，天亮後再出去找。」南宮傲強硬的下了決定。

　　安展軒聽話的將車開回南宮家宅邱，冷耀辰也不敢再有意見。
　
　　車子停在宅邱門口，三人魚貫的下了車，走進了屋子。昏暗的光線，他們忽略了停在不遠處的車子。

　　才剛進了大門，原本應該就寢的老管家，此刻卻坐在沙發上。見他們回來，緊張的跑上前。

　　雖是主僕，但幾十年的相處，南宮傲早就將對方當做自家人，自然那些階級觀念也就不存在。

　　「阿玉，都這麼晚了，妳怎麼還沒睡？家裡發生什麼事嗎？」

　　管家腦袋有些打結，不知該從哪件事先說起。「那個……小羽小姐她……」

　　一聽見管家喚了喬欣羽的小名，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冷耀辰連忙上前，緊抓著她的手。

　　「玉姨，小羽怎麼了？」

　　輕拍了拍抓住自己的手，「沒事！傍晚的時候，小羽小姐就來了。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問她又不肯說。她一直坐在客廳等您們回來，後來我看她精神不是很好，就勸她到耀辰少爺的房間休息，可是到現在都沒下來，連晚餐也沒吃。」

　　聽見喬欣羽平安無事的回來，三人都大大鬆了一口氣。冷耀辰耐不住，直接衝上樓。

　　南宮傲懸著的心也放下了，請老管家幫忙煮一些口味清淡的湯麵，與安展軒一同到廚房裡，吃著遲來的晚餐。


　　※　　　　　　　　　　　　※　　　　　　　　　　　　※　　　　　　　　　　　　※


　　輕輕轉開門把，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將腳步放輕再放輕，直到看見趴睡在床上的人兒，他激動的感謝天地，小心的爬上床，側躺著，將熟睡中的她圈在自己的懷中。

　　突如其來的驚擾，讓原本熟睡中的她幽幽轉醒。意識尚未清醒，望著所及不是熟悉的擺飾，黑漆漆的房間籠罩著靜默，讓她害怕了起來。

　　幾乎就在同一個時間，冷耀辰感覺到她的顫抖，想起她怕黑，連忙伸手點亮了床頭上的燈。

　　黑暗被光明驅離，混沌的腦袋恢復運轉。吸入鼻腔裡的氣味、背後的溫暖的那麼的熟悉，她知道，他來了。

　　沒有回過頭，幽幽的開了口。「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下顎抵著她的頭頂，「是我要跟妳說對不起才是！如果不是我，妳也不會這麼做。」

　　「我從外公那裡知道那家人對你、對阿姨做過什麼，甚至叔叔也是因為他們的自私而去世。我很生氣，氣他們只顧自己的私利，甚至還想利用我來傷害你，所以我才會氣到失去理智找他們報仇。卻忘了在我冒險做這些事時，你會有多擔心，所以你會生氣是很正常的。」

　　他十分清楚她的個性，從事發到現在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她絕不可能消氣。但是現在的她不但消了氣，還想通許多事情。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妳想通的？」

　　蹭了蹭放在脖子下的手臂，「下午離開以後，我把車停在路邊，看著路人來來去去，突然一對老夫妻吸引了我的注意。

　　老太太的腳似乎不方便，老先生很兇的一直罵，當下我很生氣，明明他的太太就不舒服了，難道不能說些好聽話嗎？

　　可是後來老先生臉上的表情、雙手不斷搓揉老太太的膝蓋，我才知道原來原來他是因為擔心老太太。就像你一樣，因為擔心我，所以一時失去理智，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知道她一定會懂自己的不安與害怕，圈著她的雙手抱的更緊。

　　「以後別再這麼嚇我，我的心臟受不了。再一次的話，它可能要鬧罷工了。」

　　在狹小的臂彎空間裡努力的轉了身，四目相望，將手貼在他熨燙的胸膛。

　　「不會了，以後不管什麼事，我都一定會跟你商量。不然，我辭掉幼稚園的工作，到莊園的托育中心幫忙，這樣好不好？」

　　本就消氣的冷耀辰，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提出辭職的要求。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打蛇隨棍上。

　　「真的嗎？妳確定要辭職？」

　　用力的點了點頭，「嗯，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你會更擔心我的安全。與其讓你分心，不如就待在你看的見的範圍裡。」

　　親了親她的額頭，「妳真是懂我！」

　　「那明天你陪我回幼稚園拿東西，我會跟園長提的。」

　　「沒問題，未來的每一天，不管要去哪，我都會陪你。」不斷親著她的臉頰。

雪琪

後　　　　　　　　　　悔

　　離開案發現場，喬欣羽先將車停在路邊，怕他們會藉由追蹤器的位置找到自己，動手將耳朵上的追蹤器拆下，將手伸出窗外，用力一扔，再次踩下油門，往前駛去。

　　眼上的淚沒有停過，甚至於越流越多，讓她就快要看不清眼前的路。瞄見前方的停車格，停好車、熄了火，趴在方向盤上。

　　「大笨蛋，冷耀辰你是一個大混蛋。」這一吼，眼淚落的更兇，滴滴答答的全落在裙子上。

　　喬欣羽也知道自己的作法實在是太冒險，要是一個疏忽，可能就會像他說的，讓身邊關心自己的人，內疚一輩子，也清楚他發脾氣是應該的。

　　但後來口無遮欄、越說越離譜的話，讓她忘了是自己有錯在先、忘了該檢討自己。丟下一個爛攤子、丟下關心自己的親人，就這麼不負責任的跑走。

　　待在車子裡，一時之間不知能上哪去，只能呆坐著看人行道來來去去的路人們。

　　一位年輕媽媽牽著應該在唸幼稚園中班的小朋友，開心的邊走邊分享今天發生的事。

　　一對穿著學校制服的情侶，手牽著手走著，偶爾轉頭對視。雖沒有言語，但恩愛溢於言表。

　　情侶恩愛的樣子，讓喬欣羽想起了冷耀辰。不願讓他的身影在這個時候糾纏自己，閉上眼用力的甩了甩頭。

　　再睜開眼睛，一對老夫妻引起她的注意。

　　老太太走在前面，腳步有些蹣跚，速度也有些緩慢。老先生的眼睛從頭到尾都放在她身上，雙手也舉著，做出保護妻子的動作。

　　不知什麼原因，老太太停下腳步、彎著腰，雙手扶在右腳膝蓋上。

　　老先生驚覺不對勁，連忙上前蹲著。「又不舒服了嗎？就跟妳說不要出來散步，很痛是不是！」

　　她注意到老先生嘴裡唸唸有詞，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來的擔心與不捨。

　　老太太聽見老伴的抱怨，也只是笑笑的。「對不起，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老先生不說話，抬頭張望著。像是看到救星一樣，立刻站起身來，扶著老太太走到二公尺外的公園椅上。

　　「就跟妳說剛開完刀要多休息，結果妳偏不聽，老是嚷嚷著要做復健。要是我沒有跟出來、要是哪天我比妳先走，妳一個人要怎麼辦，就不能讓我少擔一點心。」

　　嘴巴雖然像連珠般砲轟著結縭數十年的牽手，但雙手還是很認命的揉著太太的膝蓋。

　　看見這一幕，好不容易停止的淚又再度湧了出來，她想起了他。

　　越生氣、越難過，不就代表自己在他的心裡份量越重嗎？因為害怕失去，因為自責沒有保護好自己，所以才會失控不是嗎。

　　擦去臉上的淚水，再度發動車子，喬欣羽知道該怎麼做了


　　※　　　　　　　　　　　　※　　　　　　　　　　　　※　　　　　　　　　　　　※


　　事發過於突然，來不及派人跟著她。尋著訊號走，發現追蹤器也被扔在路邊，三個男人只能毫無頭緒的在大街上亂晃。

　　「別想太多！小羽只是在氣頭上，等她想通了，自然會回到你身邊。」安展軒開著雷宥煜的車子，不太專心的對坐在副駕駛座的冷耀辰說著。

　　耙了耙額前的頭髮，一臉煩躁。「小羽會去哪？不想被罵，所以絕對不會回蘇家自投羅網。幼稚園到現在也沒打過電話來，所以她也沒回去，她還有哪可以去呢？」

　　嘆了口氣，看著前方那個為愛憔悴的人，南宮傲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辰啊，小羽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給她一點時間冷靜，她會明白你是因為擔心她。」

　　「都是我不對，明知道小羽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我，我卻不分青紅皂白，不斷指責她的不是。」將頭埋在雙掌間。

　　「耀辰，你也是因為擔心小羽有什麼閃失才會那麼緊張。」安展軒空出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車子依舊穿梭在大台北的大街小巷中，明知有如大海撈針，卻不得不繼續。

　　不斷往後退的景色，冷耀辰一點欣賞的意願也沒有，思緒飄回到與喬欣羽一起的無憂的時光。

　　那年的她似乎也是為了自己……


　　俗話說的好，人紅是非多。太受到女孩子的歡迎，讓小耀辰煩到一個極點。不僅要應付那些女孩的死纏爛打，更要面對同儕之間有意無意的嘲笑。

　　幾乎所有下課時間，都會有女孩子到班上指名找他。要是好運開溜成功，就能和小欣羽獲得十分鐘的打鬧時間；要是開溜途中被逮到，可能這十分鐘就必需不斷和對方解釋，順便安慰那些哭到不行的傷心人。

　　剛開始，他還能平心靜氣的開導那些不講道理又麻煩的小女生，告訴她們，不是因為她們不好，而是自己已經有喜歡的人。

　　時間一久，他發現這樣柔性的處理並沒有讓那些女孩死心，反而更再接再厲，加上自己的耐心全都用完了，他決定一勞永逸。

　　第三節下課鐘聲一響，小耀辰還來不及叫住小欣羽，就聽見同學在叫，表情也有些曖昧。

　　「冷耀辰，又有人找你──」

　　下意識望向門口，果真有一個女孩子害羞的站在門口。看見他的目光望向自己，還害羞的舉起手朝他揮了揮，而她的身後還跟著看似啦啦隊的加油人群。

　　望向小欣羽，正想開口請她幫個忙。只見她從零錢包裡掏出二個十元，在他還來不及開口時，搶先一步離開教室。暗暗嘆了口氣，看來只能自己應戰了。

　　走到門口，刻意離那個害羞女孩二步的距離，不耐煩的開口。

　　「有話快說，到底要幹嘛！」

　　沒料到小耀辰的口氣會如此，害羞女孩頓時傻住，忘了回話。

　　「不說嗎，那我走囉。」懶得應付，小耀辰轉身打算進教室，卻被女孩拉住。

　　回頭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雙手交叉在胸前。「我跟妳很熟嗎，誰讓妳這樣拉我。」

　　「我……」面對他莫名其妙的怒氣，女孩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啦啦隊裡有人看不下去，跳出來為女孩抱不平。

　　「喂，你跩什麼跩。」

　　冷眼看了她一眼，「我又怎麼了？」

　　「誰讓你這樣對小彩，她看的上你，是你的榮幸。」雙手叉在腰上，一副女王降臨。

　　「好笑，她喜歡我就要接受嗎？照妳這麼說，她拿到的號碼牌可能都破百號。」

　　加油團女孩一號因為這一句話而傻住了，其餘加油團女孩則是在一旁鼔躁了起來。

　　「他太自大了啦！」

　　「小彩怎麼會喜歡上他勒。」

　　「叫小彩放棄好了。」

　　「還好我沒有看上他，不然被拒絕多丟臉。」

　　女孩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沒想到還沒告白，就先吃了一記閉門羹。好友們一旁的竊竊私語，讓女孩臉上更加無血色。

　　加油啦啦隊們想開口為女主角聲援，罵醒小耀辰的不知好歹，卻被一個冷冷的女聲打斷。

　　「妳們那群人在幹什麼？」

　　熟悉的聲音出現，小耀辰開心的轉身，看見小欣羽臉上有著複雜表情，手上還拿著二包麥香奶茶走到自己身邊。

　　將其中一包放在他手裡，站在一旁看著眼前人數不少的告白加油團，對於這樣的陣仗似乎司空見慣。

　　指了指愣在一旁的女孩，「她就是那個要跟你告白的人？」

　　小耀辰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將吸管戳進飲料，大口喝了起來，冰涼的口感，將火氣消了大半。

　　「怎麼會有這個？」喝到見底時，小耀辰才想起，學校裡不會出現所謂的垃圾食物。就算是上學半路買的，都過了好幾個小時，也不可能如此沁涼。

　　「翻牆出去買的，給你消火氣。」小欣羽不在意的聳了聳肩。

　　「妳不怕被老師還是主任發現？」

　　「發現再說。」

　　見二人聊到忘我，完全忘了自己的存在。不甘心被晾在一旁，女孩勇敢站在小耀辰面前。

　　「我真的很喜歡你，可以讓我做你的女朋友嗎？」

　　加油團佩服女主角的勇氣，紛紛出聲應援喊。

　　「答應她……答應她……在一起……在一起……」

　　氣氛如此熱烈，女孩信心十足，她確信冷耀辰一定會答應的。

　　看著女孩滿臉雀躍，小耀辰實在不忍心傷害她。但也不想逼迫自己去接受，只能搖了搖頭，將小欣羽拉到自己身邊。「對不起，我有女朋友囉。」

　　小欣羽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搞不太清楚現在到底發生什麼事，只覺得自己好像被拖下水。

　　女孩看著沒什麼反應的小欣羽，對於她和小耀辰的事也有所耳聞，傳言她與小耀辰的關係全都是他一頭熱的宣布。

　　盯著小欣羽的臉瞧，任何一個細微表情都不放過，想找到一絲絲不悅，好找到他說謊的證據。

　　拼命盯著，眼睛連眨都不敢眨，但小欣羽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也不抗拒他的肢體接觸，只有雙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嘴角好像還有些微上揚。

　　小耀辰雖然表情沒有多大的改變，內心的情緒卻是興奮到破表。原以為她聽到自己所說的話會生氣的轉頭就走，甚至在走之前狠狠給自己一拳。但她沒有，只是靜靜的站在自己旁邊。

　　「還有事嗎？」不喜歡別人將自己當做動物園裡讓人觀賞的奇珍異獸般盯著瞧，小欣羽只想閃人。

　　「妳不反駁他的話？」女孩不敢置信。

　　抬頭望了他一眼，那張充滿愉悅的笑臉映進她的腦海，再也無法移除。

　　聳了聳肩，拉出衣服裡的項鍊。「我收下了這個，為什麼要反對？」

　　女孩不明白小欣羽的項鍊跟問題有什麼相關性，但現下那麼多同學看著自己出糗，要她把尊嚴往哪放。

　　「我聽不懂啦，我只知道像妳這隻醜小鴨跟他一點都不配，站在他身邊，只會自取其辱。」

　　小耀辰氣的想開口教訓她，自己哪有那麼膚淺，只因為長的好看就交往。況且小欣羽長的並不差，偷偷喜歡她的男孩也不少，是她把自己想的太完美。

　　小欣羽將手中另一包奶茶也放到他手裡，沒有言語，但他知道，她要自己息怒。

　　「很抱歉，我不覺得自己是醜小鴨。就算是，又如何，只要耀辰喜歡就好。」

　　「冷耀辰的事就是我的事，有問題來找我，隨時奉陪。」左手拉著他的手，右手推開擋在前頭的人牆。

　　爆炸性的宣示，震的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尤其是小耀辰，一向害羞內向的她會說出那麼佔有性的言論，要他怎麼不飛上天。

　　不想當做眾人眼神飛鏢的箭靶，小欣羽拉著他，快速離開現場。

　　表面上若無其事，但心裡已經開始在罵自己，幹嘛給自己惹麻煩上身，以後沒好日子過了。

　　從那一刻開始，只要還有不識相的女孩來告白，小耀辰總是拉著小欣羽一同面對。

　　而小欣羽也很認命的陪在他身邊，還會自動的掏出項鍊，順便解釋項鍊的由來。

　　一段時間過後，上門找小耀辰告白的人數明顯減少了，但他知道那些女孩子沒有放棄，只不過都把炮轟焦點轉到小欣羽身後。

　　小耀辰也知道小欣羽私底下受到了多少不該承受的刁難，他曾經想要當著大家否認兩人的關係，好讓她不用再受到這樣的鳥氣。

　　但小欣羽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在某一天的下課，硬是將他拖到操場角落的溜滑梯。

　　「我問你，你是不是想跟其他人說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單刀直入的問題，問的小耀辰有些心虛、眼神有些閃躲。明明是自己先拖她下水，現在卻想撇清，也難怪她會這麼生氣。

　　看見他的默認，小欣羽有些生氣。都被拖下水那麼久了，憑什麼現在又反悔。

　　扳起最嚴肅的表情看著他，「告訴你，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就算你現在說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那些女生也不會相信。警告你，要是敢說，我馬上把項鍊還你。」小欣羽說的很認真，還作勢要取下項鍊。

　　小耀辰害怕她真的會把項鍊拿下，連忙點頭。「我沒有任何想法，都依妳。」

　　小欣羽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像話嘛。」

雪琪

責　　　　　　　　備

　　雷宥煜整個人虛脫似的躺在餐椅上，嘴裡不停喃喃自語。「完了，我什麼都沒了……」

　　喬欣羽看著眼前臉色越來越蒼白的男人，退縮在內心角落的良知終於冒了出來，看向仍在一旁戒護的人。「你們……你們知道該怎麼不引起騷動，但又可以讓他去看醫生的方法嗎？」

　　「交給我們辦就可以了。」簡單一句話，帶頭的男人使了使眼色，身後的男人們鬆開綑綁住雷宥煜雙手的布條。

　　一群人七手八腳的將癱軟無力的雷宥煜抬起來，正準備往外走。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出現，緊接著三個焦急的男人衝了進來。

　　還來不及停住腳步，三個男人便與抬著雷宥煜的保鑣們撞成一團。本就傷勢慘重的雷宥煜，這下子又增加不少內傷。

　　「痛……快救我……」雷宥煜呈現恍神狀態。

　　發現與自己撞成一團是自家的主子，保鑣們丟下喃喃自語的雷宥煜，連忙起身將他們三人扶起。

　　南宮傲還沒發現地上的人傷勢有多淒慘，抓著最接近自己的保鑣。

　　「小羽呢？她沒事吧！」

　　被抓住的保鑣尷尬的抓了抓頭，「小姐沒事，只不過……」伸出手，指了指還躺在地上的雷宥煜。「他看起來比較有事。」

　　三人順著手指比的方向看去，深色褲子小腿部份看起來又溼又黏。再往上瞄，二隻大腿綁著布條。

　　最後，目光來到了赤裸的胸膛。上面佈滿了深淺不一的刀傷，在鮮血的渲染後，令人毛骨悚然。

　　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人為雷宥煜感到同情。

　　半晌，南宮傲才開口。「安靜的帶到南宮家底下的醫院，切記，別讓人發現他，尤其是警察跟記者。」

　　粗壯勇猛的保鑣們收到指令，再次彎下腰將他抬起，緩步走到車子裡。不久，車子伴隨著揚起的沙塵而消失。

　　三個男人緊張的情緒稍稍放鬆了，雷宥煜身上的傷應該全都是喬欣羽造成的。而且保鑣抵達的速度也很快，他們共同的寶貝應該是無大礙。

　　擔憂的情緒退去，緊接而來的是憤怒，冷耀辰快步走進屋子裡。

　　「喬欣羽──」還沒靠近，冷耀辰的獅吼功就震的大夥的耳膜都在刺痛。

　　平常再生氣，他還是喚著自己的小名，喬欣羽聽見連名帶姓的叫自己，內心大喊著不妙。

　　眼睛直盯著站在大門怒視自己的男人，喬欣羽冷汗直冒，早先兇狠的模樣已不復見。二隻白嫩細長的小腳，不自主的開始後退。

　　冷耀辰原本火氣就旺，看見她不停的和自己拉開距離，無疑是火上加油。

　　「妳立刻給我站在原地，哪也別想去。」冷耀辰已經被噴火暴龍給附身，要不吼個幾句，恐怕滿腔怒火會先自焚。

　　「也不掂掂自己有幾兩重，要是妳受傷的話會有多少人擔心妳。結果妳居然還和外公聯合起來計劃這一切，今天是妳好運逃過一劫，要是妳有個萬一，妳要我們大家活在內疚裡一輩子是不是！」

　　原本還因為隱瞞計劃而感到抱歉的喬欣羽，在聽見冷耀辰批評自己的言語後，定住腳步，抬頭看著他。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囉？」不敢置信看著眼前氣急敗壞的人，喬欣羽的心彷彿墜入黑暗的深淵。

　　「不然呢？」心智全被憤怒給蒙蔽，沒有發現喬欣羽的不對勁。「不怪妳要怪誰？」

　　隨後跟上的南宮傲及安展軒才一靠近，就聽見冷耀辰一連串的罵詞，試圖打圓場。

　　拍了拍冷耀辰的肩膀，「阿辰啊，這件事是外公糊塗才會答應，你就別怪小羽了。」

　　「外公，你不要護著她，這次我非得好好罵醒她不可。」沒有將南宮傲的話聽進去，冷耀辰惡狠狠的瞪著她。「妳知道妳錯在哪裡了嗎？」

　　喬欣羽倔強的瞪著他，緊咬著下唇，不肯讓匯集在眼眶中的淚水滴落。

　　見她死不認錯的樣子，他的怒火更加旺盛。「難道妳到現在還不知道妳錯在哪，果然是溫室裡長大的，一點也不懂人心險惡。」

　　「你說我不懂？我在溫室長大？」

　　「看妳的樣子是不懂！」

　　落出一抺苦澀的微笑，「我懂，就因為我懂，所以才會恨他們帶給妳的痛苦。」

　　冷耀辰雙手抱胸，「那也是我在痛，跟妳有什麼關係。」

　　喬欣羽難過的低下頭，「原來是我錯估我在你心裡的重量，原來是我不該把你看的比我還重要。」

　　頓了一下，硬逼將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不準落下，維持最後的堅強。「所以只要有能為你報仇的機會，即使成功機率只有百分之一，我還是會奮不顧身去試。明知道事後我會多麼自責，但仍不後悔計劃了這一切。」

　　武裝的堅強再也承受不住悲傷的眼淚，眼一眨，眼淚掉落在光亮的地板上。

　　「我錯的是，收不回愛你的那顆心。即使你認為我一無是處，只會給你帶來無止盡的麻煩，我還是無法停止愛你。」

　　再張狂的憤怒、怨氣，在看見喬欣羽淚珠掉落在地板的那一幕，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羽，我……」冷耀辰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喬欣羽的不對勁。

　　抬起頭，難過的表情已不復見，此刻戴在臉上的面具是冷漠。

　　「我現在就向你道歉，也保證不會再給你添任何麻煩。從這一刻開始，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再擔心、內疚。」語氣不帶有一絲溫度，凍的令人害怕，彷彿二人從這一秒起就如同陌生人。

　　冷耀辰後悔了，後悔自己沒有平心靜氣的好好和她談一談。他寧可喬欣羽大哭大叫的和自己理論，寧願她狠狠賞自己幾拳，也不要她用平淡到令人恐懼的表情和語氣面對自己。

　　「我……我只是……」冷耀辰想走上前，緊緊摟住她。

　　看穿冷耀辰的動作，喬欣羽只想逃，只是門口站滿了人，要成功脫逃的機率不高。

　　眼光不斷掃著四周的環境，看見被砸破的落地窗旁沒有人站著，喬欣羽邁開腳步，在大家全都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奮力逃離。

　　站在門口的三個人回過神來，立刻拔腿直追。

　　「小羽，妳聽我解釋……」

　　「小羽，耀辰不是故意的……」

　　「小羽啊，妳等等外公……」

　　喬欣羽無視身後三個男人鬼哭神號，眼神直視著前方，不斷往前奔跑。

　　女人與男人在體力上還是有著天生的差距，喬欣羽能感覺到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不停的在縮短，再過不久可能就會被捉住。

　　就在思考著該如何脫身的時候，眼前一台沒有熄火的跑車給了她一絲希望。跳進沒有關上車門的駕駛座，打了Ｒ檔，油門一踩、方向盤一轉，近乎完美的迴轉將車頭對準大門。

　　再打到Ｄ檔，用力踩下油門，喬欣羽立刻甩掉身後不斷追趕的人。

　　停下腳步，三個人氣喘如牛。

　　「是誰……誰教小羽開車的……」冷耀辰雙手扶在膝蓋，大口大口吸著新鮮空氣。

　　「我……」南宮傲開始後悔自己在這場計劃裡多加了這項訓練項目。

　　「這下子，我……我們要上哪找小羽？」安展軒心裡開始替冷耀辰感到難過。

　　面面相覷，三個人都嘆了口氣。

雪琪

意　　　料　　　之　　　外

　　穿過一扇富麗的鐵門，車子停在一棟別墅前。雷宥煜熄了火，打開門離開駕駛座。

　　繞過車頭，打開車門，將喬欣羽強拉下車。

　　「下車。」右手一把捉住喬欣羽的手腕，毫無憐惜的硬將她拖下車。

　　「不要……你放開我……」不願意自己的肌膚沾染上其他異性的氣味，喬欣羽奮力反抗。

　　但雷宥煜卻將喬欣羽的反抗當做是她因為害怕而產生的反射動作，自以為已經成功邁向計劃的第一步。右手更加用力扣住喬欣羽的手腕，將她拉離車子。

　　「我警告你，你再不放開我，你等一下會死的很難看。」喬欣羽相當好心的勸告他。

　　「哈～～」雷宥煜以為喬欣羽只是在虛張聲勢，「還不知道誰會死的很難看！等一下妳被我壓在身下死去活來，就不要求我給妳個痛快。」說完，便將喬欣羽往自己家門拖去。

　　沒錯，俗話說的好，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這個只許成功的節骨眼，還是自家熟悉、安全。
　
　　打開大門，右手用力一甩，將喬欣羽甩進客廳裡。蹣跚的腳步，讓喬欣羽差點跌倒，連忙扶住一旁的牆壁。

　　一雙下流的眼睛，不斷掃著喬欣羽最女性的特徵，腦海裡不斷幻想著除去衣服後，呈現眼前的美麗胴體。

　　「看誰能救妳！」不急著佔有她，像是猛獸在逗弄即將到手的獵物，雷宥煜站在門口，嘴角還掛著勝利的微笑。

　　站穩後，沒有驚慌、沒有害怕，喬欣羽直視著他，冷靜的開口。「你不怕我大叫？」

　　暗自讚賞喬欣羽的臨危不亂，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遇到麻煩只會痛哭、尖叫、求饒，一點挑戰性也沒有。

　　雷宥煜聳了聳肩。「這個家裡半個人也沒有，有本事妳就叫，看妳的聲音能不能傳到那麼遠。」

　　挑了挑眉，喬欣羽露出淺淺的微笑。「你的意思是說……這裡發出任何聲音，都沒有人會知道囉？」

　　「是啊，所以妳最好還是乖一點，免得我獸性大發，讓妳白晰的皮膚受了傷可就不好了。」雷宥煜轉身準備關起大門，只要落了鎖，美人、金錢、權勢，全都會成了自己的囊中物。

　　雷宥煜毫無戒心的轉身背對自己，無疑是給喬欣羽絕佳的好機會。撩起及膝的裙子，將黏貼在大腿的手槍握在手中。拉開保險，瞄準目標，毫不猶豫的扣下板機。

　　才剛將大門上的五段鎖全都轉上，先是聽見一聲像是鞭炮聲響，來不及回頭察看，小腿突如其來的一陣劇烈刺痛讓雷宥煜站不穩，往前撞上厚實的大門，順著大門滑到了地板。

　　趴在地板的雷宥煜，眼角瞥見小腿位置的白色大理石地板出現一小灘紅色的水灘，範圍還逐漸擴大。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喬欣羽雙手握著槍，冷眼看著趴在地上的男人。

　　雷宥煜發現喬欣羽的聲音過於鎮靜，不像是一個被綁架的人應該有的情緒。

　　忍痛轉身，看見她手上握著槍，一副蓄勢待發，方才的胸有成足早已不復見。

　　原以為她不過是一個不經世事的溫室花朵，半點反抗能力也沒有。真要是反抗，給她一點苦頭嚐嚐，制服起來不是太困難。

　　在策劃這項行動時，也沒有想到要多找些幫手，自認自己就能搞定。沒想到應該是位於上風的自己，被她玩弄在股掌間。

　　雙手撐著地板，試著用沒受傷的那隻腳站起來。

　　嘴角一抺殘酷笑容揚起，喬欣羽在沒受傷的那隻腳補上一槍。另一隻腳立刻湧出鮮血，將地上的血灘範圍快速增加。

　　「不要亂動，不然……」

　　雙腳的疼痛讓他再也沒有力氣，雙手同樣是撐在地板上，但已經不是想起身反擊，而是撐住自己的身體向後移動，想離開這裡。

　　「對不起……是我不自量力……是我禽獸不如……求妳……饒我一命……」雷宥煜這才深刻感覺，眼前看似嬌弱的女人果真流有南宮家的血液。

　　往一旁的沙發移動，手上的槍還是瞄準著雷宥煜。坐在沙發扶手，居高凌下的看著他。

　　「饒你？你先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罪無可恕的事情，要如此求我。」

　　「我……我……」在一個女人面前示弱，已經是史無前例頭一遭。還要把做過的壞事說出來，雷宥煜根本開不了口。

　　嘆了口氣，一臉惋惜。「看來你根本不知道你錯在哪，我又怎麼能答應你的請求呢！」

　　扣下板機，喬欣羽刻意射偏，讓子彈的位置落在雷宥煜太陽穴旁的木門上。刺鼻的煙硝味充斥在鼻腔，才發現自己距離死亡那麼接近，加速了他呼吸的不穩定。

　　「唉哎～我怎麼會打歪了呢？」喬欣羽故意表露出驚訝的神情，吐了吐舌頭。「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會瞄準的。」

　　見喬欣羽舉起手，再度將槍口瞄準自己，知道她真的會要了自己的命。不想英年早逝，還想再多玩幾年，顧不得什麼男性自尊，哭喊著要她放自己一馬。

　　「妳想知道什麼，我一定老實回答。」

　　「好，這是你說的……」正當喬欣羽要開口質問時，木門傳來一聲又一聲急促的敲門聲，打壞了她的興致。

　　雷宥煜直覺救星駕到，扯開嗓門嘶吼著。「快……快救我……這裡有個瘋婆子想殺了我……」

　　喬欣羽還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一旁落地窗玻璃碎裂聲響起，接著四、五個體格壯碩的男人立刻排隊站好，團團包圍自己。

　　一個看似帶頭的人，急切的詢問。「小姐，您沒事吧？」

　　喬欣羽這才搞清楚，原來這些人是來保護自己的。「沒事，不過我和這位雷先生有點事要聊，你們可以幫我個忙嗎？」

　　毫無表情的酷臉，配上殺氣騰騰的眼神。「小姐請說。」

　　瞄了下還愣在地板上的雷宥煜，「我和這位雷先生還有事情沒談好，你們幫我將他『請到』椅子上。拿繩子綁好他，我不想說到一半他跑掉。」停頓了一下再開口，「另外想辦法替他腳上的傷口止血，我不想他那麼快蒙主寵召。」

　　帶頭的男人用眼神示意身後的其他人，只見他們動作迅速的將雷宥煜從地板抬到了一張餐椅。

　　脫下他的上衣，一件名貴的襯衫瞬間被分解成數條，將他的雙手反綁在背後，雙腳的動脈也先以布條綁住。

　　雷宥煜白了一張臉，原以為不請自來的這些人可以救自己出險境，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和她是同夥的。

　　「小姐，請您把手上的槍給我。」帶頭男子將手伸了出去。

　　沒有反對，喬欣羽將手上的槍交到他手上。「看好他，我馬上回來。」

　　離開客廳，稍稍晃了一下，找到廚房，拿出一把水果刀，立刻開心的又蹦又跳的回來。

　　走到雷宥煜身邊，露出天使般的笑容。「你看，我找到什麼！」

　　雷宥煜看著她手中的水果刀，一股不安油然而生，顫抖的聲調讓他語焉不詳。

　　「妳……這……刀……」

　　「對啊，你好聰明喔，知道這是一把水果刀。」像是在幼稚園裡教導小朋友，答對還不忘為他拍拍手。

　　直盯著雷宥煜，一臉無辜。「我問你喔，耀辰身上的傷，你有沒有份？」

　　「沒……沒有……」雷宥煜直搖頭。

　　喬欣羽不滿意他的答案，水果刀的刀鋒抵住他的胸膛，不輕不重的力道，一抺刺眼的紅珠冒出，緩緩從胸口滑到肚子。

　　「沒有嗎？」喬欣羽依舊笑的好甜，握刀的手稍稍用了力，刀尖深入體內約零點二公分。

　　「有……他身上的傷我有份！」胸口的痛越來越明顯，雷宥煜狂點頭，承認自己多年前的錯誤。

　　「那……你是怎麼欺負他？」抵在他胸膛的刀鋒緩緩向右移動，一道血痕產生。「是這樣嗎？」

　　「對……可是我媽弄更多……我爸甚至當著他的面強暴他媽媽……」雷宥煜此刻心裡早已沒有親情倫理，只要能夠死裡逃生，要他拿父母的命來交換都願意。

　　沒想到他會吐出那麼多事，喬欣羽憤怒的大喊。「你們這些王八蛋，到底有沒有人性，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他們！」

　　喬欣羽憤怒的情緒到達百分百，不再開口問任何事，一刀又一刀的凌遲著雷宥煜。

　　雷宥煜殺豬般的叫聲迴盪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原本面無表情站在一旁的保鑣們，全都因為喬欣羽瘋狂的舉動而傻了眼。

　　終日水裡來、火裡去，對於這樣的畫面早就該免疫才是。但是看見一個女孩子下手如此殘忍，還是打了個冷顫。

　　原本的工作是保護她不受到危險，看來現在則是要改成要勸她不要讓別人陷入危險。

　　看著傷痕累累的胸膛，喬欣羽這才稍稍消了氣，沒好氣的問。「會痛嗎？」

　　雷宥煜痛的說不出話來，只能含淚點頭。

　　「你也知道痛，那你們在欺負他們母子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會痛。」心疼的感覺在胸口爆炸，不爭氣的眼淚溢出眼眶。

　　「外公、展軒哥和耀辰因為顧慮到我，始終沒有對你們趕盡殺絕，還想留一條後路；但是你們卻是想盡辦法傷害他們，甚至想利用我來逼他們退讓。

　　我告訴你，他們不敢，我敢！而且我會做的更絕。」

　　扔下沾滿鮮血的刀子，喬欣羽冷冷的宣布。「之前我還勸耀辰不要趕盡殺絕，但我現在決定，讓你們一無所有，你們一家準備當遊民吧。」

　　仰頭看著喬欣羽冰冷的神情，雷宥煜大吼著。「不～我是雷家少東，誰也不能剝奪我的地位──」

　　「很可惜，我說可以就可以。」

雪琪

交　　　換　　　籌　　　碼

　　聽完冷耀辰的回憶，南宮傲冷汗直流，越想越害怕，當年的慘劇會在下一刻成真。

　　正當他想把自己與喬欣羽密謀的計劃坦白供出時，安展軒壓著雷焰夫妻進了門，一把將他們推倒在地。

　　冷耀辰還來不及反應，南宮傲便先衝到二人面前，居高臨下的瞪著。「快說，我外孫女在哪？」

　　雷焰雖然是不入流的流氓，廝殺場面應該見過不少。早年得到妻子娘家的援助，創立了雷焰集團，這麼些年在商場裡也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照理說這樣子的威嚇見過不少。但如今得罪的是黑白兩道都有人脈的南宮傲，若沒有將事情好好解決，恐怕性命不保。

　　「我……我不知道……全……全都是不孝子……」雷焰試圖切割關係，將責任全都推到自家兒子身上。

　　怒目一瞪，冷耀辰所剩不多的耐心完全消失。「再不說，別怪我！」

　　雷焰的妻子害怕的直打哆嗦，面對一屋子一個比一個兇狠的男人，尤其是冷耀辰眼底的寒意凍的她直發抖，當下立刻決定自保。

　　「你……你們要找……就找他……都是……都是他的錯……」塗著鮮紅色丹蔻的食指指著結縭三十年的丈夫。

　　「妳……妳這個惡婦……」雷焰不敢置信，結髮三十年的妻子，居然會在這一刻拋下他。

　　不理會雷焰的怒氣，雷妻繼續示弱。「都是他，全都是他的主意！是他慫恿我兒子的，要找就找他，求求你們放過我跟我兒子。」

　　「放過你們？那誰來放過我媽，誰來放過我！」冷耀辰累積到頂點怒氣就此爆發，暴衝的憤怒，只能握緊拳頭克制。

　　「對……對不……起……」面對冷耀辰的憤怒，雷妻害怕的不斷挪動屁股向後逃，眼角餘光瞄到大門，慶幸自己快解脫時，有人擋住她的去路。

　　抬頭一看，安展軒雙手交叉在胸前，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俯看著她，十足惡魔樣。

　　「這位歐巴桑，請問妳想去哪？」

　　「沒……沒有……」安份的停下挪動的屁股，低著頭不敢面對任何人。

　　「老頭，給你一分鐘，如果你兒子沒接電話，每過三十秒，我就用刀子割一道傷口，直到他接為止。」安展軒惡魔原形盡露，稍稍偏過頭，微笑的看著他的妻子。「當然還包括妳！」

　　走到展示櫃前，拿出小武士刀，將刀抽出刀鞘，亮晃晃的刀鋒閃過雷焰的眼。

　　知道安展軒真的會要自己的命，雷焰立刻拿出手機，雙手嚴重顫抖，差點都把手機摔在地上。

　　「還有四十秒。」安展軒手中的小武士刀不斷比劃著，像是宣告末日來臨。

　　聽見安展軒的倒數，雷焰顫抖的手更加劇烈，在觸控面板上，怎麼按也按不到自己想要的數字鍵。

　　「看來你是想要一點刺激囉。」安展軒將刀子架在雷妻的脖子上。「還有三十秒。」

　　「快……快點……拜託……」雷妻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不斷尖叫著。

　　像是鬼打牆，雷焰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在通訊裡，寫著兒子的聯絡人。

　　「還有十五秒！看來你大概快中風了。」看向雷妻，「妳打！」

　　雷妻連忙接過丈夫手中的手機，按下通話鍵，心裡向滿天神佛祈禱。

　　「還有五秒。」安展軒彎下身，將刀鋒抵在雷妻的脖子。

　　「喂──」電話那頭傳來男人興奮的聲音。

　　「宥煜，你人到底在哪裡？」雷妻第一次感到這世界是有神明的存在。

　　「當然是壓人回家啊，她就在我旁邊。」話畢，大手往喬欣羽粉嫩的臉頰摸去。

　　「不要碰我──」喬欣羽尖叫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出，所有人的心都被狠狠震了一下。

　　「兒子，你快把人放了，不然我跟你爸會沒命的。」雷妻的聲音越來越不穩，她感覺到安展架在頸上的涼意越來越明顯。

　　「媽，妳到底怎麼了，計劃就快成功了。」雷宥煜不明白為什麼母親會臨時喊卡。

　　「你再不把南宮家小姐平安帶回來，我跟你爸會死在他們手上。快點！」脖子上的刀鋒輕輕劃過，下一秒微熱的溼意立即出現，雷妻簡直是用尖叫說完這句話。

　　「不，只要喬欣羽在我手上，他們絕不敢動你們。」計劃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美人、財富、權利垂手可得，雷宥煜說什麼也不肯放棄。

　　「宥煜，我求求你……」雷妻不敢相信，利益薰心的兒子居然不顧拉拔他長大的父母。

　　等不及雷妻說完，冷耀辰將手機搶了過去，「如果你不肯放了小羽，我保證你的父母立刻會成為二具屍體。」

　　雷宥煜不在乎的笑了笑，「無所謂，你肯幫我解決他們也好，省得到最後我成了南宮家的乘龍快婿享福時，還得忍受他們像水蛭，三不五時黏著我不放。」

　　冷眼的望著還坐在地上的二個人，按下擴音鍵，刻意再問一次。「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立刻解決他們？」

　　「隨你高興，那二隻水蛭隨你們怎麼處理。」雷宥煜不知道冷耀辰的舉動，也沒感覺到自己已然大禍臨頭，說完就將電話切斷。

　　電話另一端只剩下『嘟－嘟－嘟－』的聲響，冷耀辰火大到將手機摔向牆，瞬間手機四分五裂。

　　走到展示櫃前，拿出一把軍刀，「你兒子說要我解決你們，省得你們像水蛭一樣黏著他不放。」

　　軍刀在二人面前晃啊晃，「我該先從誰下手呢？是你這個無情的殺人兇手，還是妳這個欺善怕惡的老太婆！」

　　「不要……宥煜不會這麼做的，我是他媽媽啊！」雷妻還在做最後掙扎，不願相信自己十月懷胎的孩子，竟會說出如此冷酷無情的話。

　　安展軒冷笑了一聲，「你們養育的孩子果真沒讓你們失望，為了利益，犧牲父母也無所謂。」

　　架在雷妻脖子上的刀從脖子上滑到臉頰上，雖沒有見血，也讓她雞皮疙瘩冒了一身。

　　軍刀架在雷焰的脖子上，「說，雷宥煜會把小羽帶去哪！如果你肯說實話，也許我會考慮饒你們一命。」

　　雷焰像隻戰敗的公雞，沮喪的看著這個從未承認的兒子。「我真的不知道，他都可以無視我們的命，你覺得他會告訴我嗎？」

　　南宮傲再也等不下去，打斷冷耀辰的逼供。「先不要管他們了，我打電話問跟在小羽身邊的人。」

　　冷耀辰和安展軒不懂南宮傲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外公，您說的是什麼意思？」

　　南宮傲沒有理會他們的疑問，拿出手機，不斷確認位置與喬欣羽是否平安。

　　「是嗎？你們有被發現嗎？」

　　「那好，就保持現在這個樣子，我們隨時保持聯絡。」

　　掛掉電話，南宮傲看著眼前二個男人。「先把他們壓在這裡，我們還要趕去救小羽。」

　　安展軒喚來守在門口的手下，將雷焰夫妻壓在地下室嚴加看守著。

　　快步走到門外未熄火的跑車，冷耀辰坐上駕駛座，看著跟著自己上車的二個人。

　　「安全帶繫好，我怕下車你們會吐。」話還沒說完，輪胎摩擦地板發出的尖銳聲響。

　　透過後視鏡，冷耀辰得以看見南宮傲的表情。「外公，我總覺得你有事瞞著我！」

　　面對喬欣羽被綁架，南宮傲表現的過於鎮定，直到聽見她小時候的遭遇，他才開始緊張。

　　南宮傲知道瞞不過，也只好將喬欣羽和自己討論已久的計劃全都說了出來。

　　安展軒第一個跳出來抗議，「外公，小羽不知事情的嚴重性，怎麼您也陪她一起瘋。」

　　「是啊，如果事情不像你們計畫該怎麼辦？」冷耀辰快瘋了，沒想到喬欣羽居然會背著他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我派了一堆人隨身保護著她，也有追蹤器可以掌握行蹤，況且我還給她防身武器。」知道自己立場站不住腳，也只能任由二人碎唸。

　　想起喬欣羽最近手指開始出現大小不一的傷口，而且她也開始對於夜市的射擊遊戲產生莫大的興趣。

　　「外公，您給小羽的武器該不會是？」冷耀辰從頭頂一路冷到腳底，希望答案不會是自己猜的。

　　「一把貝瑞塔。」南宮傲心虛到幾乎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外公，您太亂來了。如果那傢伙把槍搶走，那小羽不就羊入虎口了。」安展軒忍不住責怪起自己的外公。

　　「我一開始也不答應，可是小羽她說……」南宮傲試圖想解釋。

　　冷耀辰打斷南宮傲的話，「外公，小羽太善良，到最後一定下不了手，您這不是讓她自尋死路嗎？」

　　「我……」南宮傲無法辯駁。

　　見到自家外公臉上既著急又懊悔的神情，安展軒也只好出聲調解。

　　「耀辰，小羽是南宮家的人，況且她的個性堅強又勇敢。既然她敢對外公提出這個方法，相信她自己也做好萬全準備。現在我們能做的是，救出小羽，而不是在這裡自亂陣腳。」

　　安展軒的一番話，讓冷耀辰暫時安靜下來。是的，他的小羽就像安展軒所說的，是一個勇敢又堅強的女人。

　　「外公，您知道雷宥煜把小羽帶到哪去了？」冷耀辰開口，語氣中已不見焦急與慌張。

　　「等等，我馬上問。」南宮傲立刻再撥電話，聯繫上跟在雷宥煜後頭的保鑣。

　　「他們現在到哪裡了？」

　　「是嗎，已經進到房子裡了。」

　　「好，那你把地址給我。」

　　沉默一下子之後，南宮傲將電話掛掉，看著冷耀辰。

　　「快按導航，雷宥煜帶著小羽進到一間房子裡。」

　　「好。」伸手準備按下導航面板，卻被安展軒阻止了。

　　「你專心開車，我來就好。」手指快速點了幾下。「外公，您說吧。」

　　「地址是……」

雪琪

請　　君　　入　　甕

　　這天中午，所有的小朋友都已經在各自的睡袋裡安穩入睡，喬欣羽在專心為小朋友填寫聯絡簿時，門板傳出了輕微聲響。抬頭一看，新來的工讀生站在門口，手還朝她招了招。

　　起身走到門口，小聲的詢問。「有事嗎？」

　　「門口有人找妳，我問他有什麼事，他卻只是要我把妳叫出去。」工讀生妹妹也不明白。

　　應該不是家人吧，他們如果真的有事，應該會先打到幼稚園，或者是傳簡訊告知自己才對。

　　更不可能是冷耀辰，因為他超害怕自己會有落單機會，每每要來接自己下班時，總是會不停打電話，確認自己乖乖的待在幼稚園裡。

　　喬欣羽笑了笑，那麼會在這個時候找自己的人也只有『他』了。也好，她也在等他自投羅網。

　　將交待事項填寫完畢，闔上聯絡簿。「我知道了，麻煩妳幫我跟琳琳老師說一下，請她幫忙照顧我班上的小朋友。」

　　「好，我馬上去。」工讀生妹妹轉身走回辦公室。

　　喬欣羽回到教室，拿起了電話，按下通話鍵。

　　「外公，是我，『他』找上門了。」沒有害怕，簡短的交代著。

　　「好！記得戴著追蹤器，還有外公給妳的防身武器要藏好。」

　　「沒問題，我會小心，絕不讓自己受到傷害。」

　　「那外公也該開始準備其他的事情，凡事要小心。」

　　掛掉電話後，喬欣羽將特製的追蹤器耳環戴上，接著將裙子稍稍拉起，將防身武器用魔鬼氈黏在自己的大腿，無懼的離開教室。

　　走到辦公室，放眼所及全都是自己熟識的人，開口詢問要找自己的人在哪，只見大家一致往外指。

　　按下鐵門開關，離開辦公室，跨出幼稚園大門，左右張望著。

　　門口沒看到人，喬欣羽只好走到馬路邊，繼續張望著。

　　突然間，一個男人伸出手將喬欣羽強行拉走。將她推進一台黑色房車，立刻鑽進駕駛座揚長而去。

　　幼稚園裡所有的人目擊了這一幕，卻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帶走。

　　「怎麼辦，小羽老師被綁架了。」工讀生妹妹急到都哭了，自責的不得了。「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去叫她就沒事了。」

　　「別怪自己了，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一名老師抱著工讀生妹妹，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

　　園長最先恢復理智，鎮定的指揮著。「快，先報警！然後一個人先打電話給小羽老師的父母，一個人打電話給她的未婚夫，再一個人接替小羽老師的工作。」

　　所有人都照著園長的指令動作，一瞬間辦公室成了戰場。


　　※　　　　　　　　　　　　※　　　　　　　　　　　　※　　　　　　　　　　　　※


　　冷耀辰接到幼稚園打來的電話，心急如焚。

　　「記得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嗎？」冷耀辰心裡其實有底。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討論聲，七嘴八舌的沒一個結論，冷耀辰也只能聽著其中的一些關鍵。

　　「那時候我跟他說話，總覺得他很不正經。」

　　「是啊，雖然長的高，外表也不錯，可就覺得他怪怪的。」

　　「而且他一直注意著監視器的位置，發現監視器後就遮遮掩掩。」

　　電話那頭你一言我一語，依著大家所說的特徵，快速在腦海裡拼湊著，冷耀辰心頭一慌，因為那正是雷宥煜。

　　「快報警，其他的我會想辦法。」抓著手機衝出辦公室，臉上嚴肅的表情，讓經過的人全都自動退避三舍。

　　「已經報警了，警察也來了，正在看我們門口監視器畫面。」園長緊張的滿頭大汗。

　　「如果警方有任何線索，請跟我聯絡，拜託。」

　　「我會的，如果冷先生有任何關於小羽老師的消息，也麻煩通知我們一聲。」

　　園長聽見警察在叫著自己，只好先和冷耀辰說聲抱歉，立刻掛掉電話。

　　「該死，我怎麼會忘了那個變態還在找機會。」顫抖的手在通訊錄裡不斷找著可以幫忙的人。

　　「展軒，雷宥煜那該死的傢伙抓走小羽了，你快找人到雷家，抓住老頭子跟他老婆。然後把他們帶到外公家，我們再一起商量後續的事。」冷耀辰滿腦子都是喬欣羽害怕的模樣，整個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

　　「怎麼會，不是都有人在保護小羽嗎？」聽見喬欣羽被綁走，安展軒嚇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等找到小羽再跟你解釋，總之你先照我的話做。」來到車子旁，打開駕駛座門，坐了進去。發動車子以後，油門猛力一踩，座車疾駛出了莊園。

　　「我立刻就去。」安展軒立刻掛掉電話，安排幾名親信，要他們在一個小時內，將雷焰夫婦帶到自己面前。

　　和安展軒通完電話，冷耀辰立刻打電話給南宫傲，希望獲得他的支援。

　　電話響了二聲就被接起，「外公，這下糟了！」

　　「發生什麼事？」南宮傲不希望外孫女的計劃功虧一簣，也只好裝不知道。

　　「雷家小子抓走小羽，我怕他會對小羽做出禽獸不如的事。」語氣裡充滿恐懼，冷耀辰發現自己居然抖個不停。

　　南宮傲從未見過冷耀辰如此驚慌，言語中的害怕清晰可見。

　　「先冷靜下來，急只會讓事情更複雜。況且，我相信小羽的機智。」南宮傲只能先安撫著他的情緒。

　　「外公，你不知道，我也曾在這種情況下救了小羽一次。」冷耀辰終於把心裡的恐懼說了出來。

　　「什麼？」南宮傲這下子可是真的嚇了一大跳，因為喬欣羽壓根沒跟他提過。

　　「我二十分鐘內會到，我再跟您說。」冷耀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自己要注意安全，外公也會想辦法。」這下子可顧不了與喬欣羽的約定，首要任務就是找到她。


　　※　　　　　　　　　　　　※　　　　　　　　　　　　※　　　　　　　　　　　　※


　　一路上已經不知闖了多少紅燈，時速也早已超過標準限速，鎂光燈不時的拍照留念。但冷耀辰絲毫不在意，在車流量還不多的馬路上，不斷的蛇行前進。

　　緊急剎車聲劃破寧靜的空間，冷耀辰連熄火的動作都來不及做，車門一開便直衝進門。

　　「外公，有沒有小羽的消息？」蒼白的臉色、失去血色的薄唇，顯示出他內心極度的不安。

　　「我也正在找，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他們的下落了。」喬欣羽佩帶的追蹤器訊號不斷在移動，而尾隨在後的保鑣們也不定時的報告目前所觀察到的情況。

　　拉著冷耀辰坐到沙發上，南宮傲急著問剛剛被打斷的問題。

　　「你快說，小羽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再回想當時的畫面，對於冷耀辰來說是一件極為殘忍的事。但為了讓南宮傲知道自己內心最深層的恐懼，還是緩緩的描述當時的狀況……


　　這天中午放學，小耀辰跟朋友約好要到學校附近的圖書館，為自然科學報告找資料，等到回過神才發現牆上的時鐘上的短針已經指在『５』，一群人連忙收拾書包，在圖書館門口分道揚鑣。

　　走沒多久，小耀辰突然覺得口渴，看見前面路口常光臨的雜貨店，正準備走進去。一旁小路發出的細微聲音引起了他的好奇，不自覺走上前。

　　「我沒有錢，你放開我……」

　　背對著他的長髮女孩正奮力抵抗高她至少一個頭的男生，從制服不難猜出是附近國中的學生。

　　男孩看了她一眼，露出壞壞的笑容。

　　「沒有錢？看妳的樣子不錯，身材也不賴，陪大哥哥玩一下吧！」

　　「你放開我──救命啊～～」

　　小耀辰越看女孩越覺得熟悉，總覺得她身上的衣服今天一定看過。

　　「不要過來──」女孩的尖叫聲再度響起，小耀辰這才發現這是小欣羽的聲音。

　　正當小耀辰猜出女孩的身份時，瘦小的她被國中男孩猛力一推，重重摔倒在地。

　　來不及喊痛，小欣羽急著想起身，卻再次被推倒在地。

　　國中男孩的手伸向小欣羽，布料撕裂聲隨著他拉扯她衣服下擺響起。

　　「不要──」小欣羽死命抓著破爛的衣服下擺。

　　小欣羽的頑強抵抗惹火了國中男孩，舉起手，用力往她臉上賞去。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的她眼冒金星，再也無力抵抗，緊抓著衣服下擺的雙手也鬆開。

　　國中男孩似乎很滿意小欣羽的順從，一屁股坐在她的大腿上，將她的小手扣在頭頂，俯下身準備品嚐看起來粉嫩、多汁的嘴唇。

　　稍一晃神就讓她陷入危險，眼見噁心的唇就要覆上小欣羽，小耀辰怒火瞬間引爆，衝上前去推開企圖傷害她的人。

　　「你要不要臉啊，欺負一個女孩子。」

　　突如其來的這麼一推，讓男孩狼狽的倒在一旁。沒想到有人居然敢來破壞他的好事，在站起身後準備要找那個好事者算帳。

　　沒想到眼前的人雙眼狠狠的直盯著他，雙手緊握，感覺隨時都要爆發。

　　稚氣未脫的臉孔，讓國中男孩一點也不害怕。「小朋友，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再不走，小心大哥哥對你不客氣。」

　　小耀辰毫無畏懼的朝他走去，男孩才發現兩個人的身高差不多。真要打起來，自己未必能佔上風。

　　「如果我說這件事情我是管定了呢？」作勢扳了扳手指。

　　小耀辰的話十足不給男孩面子，還帶點挑釁的意味，男孩氣到滿臉漲紅，握拳準備給小耀辰一點教訓。

　　小耀辰面對對方的攻勢，輕易就閃過，同時也在他的肚子用力的賞了一腳。

　　男孩被小耀辰踢了這麼一腳，抱著肚子不停哀嚎。小耀辰走到他面前盯著他，擺出跆拳道的預備姿勢。

　　「還要打嗎？我忘了告訴你，我準備要考黑帶。」

　　不甘心被打，男孩先是揉了揉被踢痛的肚子，再度往小耀辰衝去。只是三腳貓的拳腳功夫，又怎麼敵的過呢！

　　男孩連連挨打，知道再下去自己只會一直佔下風。況且再這麼拖下去，很有可能引起更多人的注意，要是有人打電話報警，那就大事不妙。

　　「今天我先放過你們，下次就不會這麼好運。」只能逞口頭之勇，但下一秒卻是趕緊拔腿就跑。

　　小耀辰見他落荒而逃，也沒打算追上去，回頭快步走向小欣羽。

　　回過神的小欣羽瑟縮在角落，一手抓著自己殘破不堪的上衣，一手抱著自己的頭，全身抖個不停。

　　見她如此的害怕，小耀辰忍不住心中的激動，無法想像如果自己沒有經過，小欣羽是不是會……

　　張開雙手，抱住發抖的她，想給她一些溫暖及安慰，卻被她狠狠推開。

　　「走開……不要靠近我……」

　　「小羽，我是耀辰，妳抬頭看看我。」

　　小欣羽怯怯的抬起頭，透過手臂的縫細看到小耀辰擔憂不已的臉，忍不住抱著他大哭了起來。

　　「耀辰？我……好怕……剛剛……剛剛……」

　　「不要想了，現在妳很安全，我已經狠狠的教訓他一頓了。」

　　任由她抱著自己痛哭，小耀辰只能輕拍著她的背，企圖趕跑她所有的害怕。

　　情緒稍微回復了，小欣羽這才發現小耀辰衣服的肩膀部份被自己哭溼了一大塊。

　　「對不起，把你的衣服都弄溼了。」

　　「別管那個了，心情好一點了嗎？」

　　才稍稍平靜心情的小欣羽，聽到這句話後又想起剛剛那驚恐的一幕，眼淚又開始滴滴答答的掉下來。

　　「對不起，我不該再提，我帶妳離開這裡好不好？」

　　吸了吸鼻子，小欣羽輕輕點了點頭。小耀辰將背包裡放著的薄外套拿出來，要小欣羽穿上。

　　等小欣羽穿好後，小耀辰扶著她，試圖站起身。只是才一站直，小欣羽就又痛的蹲回去。

　　小耀辰往下看去，發現小欣羽裸露在短褲外的雙腳佈滿了擦傷，腳踝還有些腫脹。沒有多想，蹲下身，拉過她的手臂，將她揹了起來。

　　小欣羽在他背上不斷掙扎，「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而且我很重。」

　　小耀辰卻自在的說著，「妳不重，妳的腳都傷成這樣了，要怎麼走？難不成要我跟前面雜貨店老闆娘借推車把妳推回家？」

　　「我……算了，你要揹就揹，不要手酸到不能寫功課又把錯推到我頭上。」

　　「放心，絕對不會。」

　　小耀辰將小欣羽揹回了家，冷母見到小欣羽狼狽的模樣嚇了一跳。

　　「天啊，發生什麼事？」

　　小欣羽的眼淚一下子又匯集到了眼眶，小耀辰一見到她快哭的樣子，連忙出聲阻止母親。

　　「媽，妳就別問了啦，先幫小羽擦藥啦！」小耀辰不斷用眼神阻止。

　　冷母接收到兒子的訊息，聰明的不再多問，從電視櫃旁的抽屜拿出急救箱，拿出棉花棒及優碘，小心的為小欣羽的傷口消毒。

　　傷口的刺痛讓小欣羽的臉都皺成一團，雙手放在膝上緊握成拳。小耀辰見狀，連忙蹲到她身前，握住她的手。

　　「忍耐一下，我會一直陪著妳。」

　　小欣羽點了點頭，而小耀辰為了讓她轉移注意力，不斷跟她說話，直到母親為她上完藥。

　　直到天色昏暗，小欣羽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來太久了。

　　「阿姨，謝謝妳，我該回家了。」想起身，卻被小耀辰阻止。

　　「妳這樣要怎麼回家？」

　　小欣羽不想再給他添麻煩，笑笑的看著他。「已經好很多了，慢慢走應該沒關係。不過你的外套可能要先借我，我明天再還你。」

　　「外套送妳也沒關係，我比較在意的是妳身上的傷。」低頭想了想，小耀辰做了個決定。「從現在開始，我會負責接送妳，直到妳傷好為止。」

　　「這怎麼可以，太麻煩你了啦！」小欣羽連忙搖頭。

　　「妳不怕今天的情形再發生一次？」小耀辰知道不該再提，但這是唯一能讓她點頭的方法。

　　小欣羽臉色瞬間刷白，身體也有些顫抖。「我怕！」

　　「所以囉，就聽我的話，保證妳絕對安全。」

　　不敢再有異議，小欣羽只好點頭同意。

　　小耀辰再揹起了小欣羽，回頭對著自己母親交代行蹤。「媽，我先送小羽回家。」

　　「好，一定要看著她進家門以後再離開。」冷母不放心的再交代。

　　將小欣羽揹到一樓放置腳踏車的地方，讓她扶著自己跨坐在後座，接著踩上踏板，坐在椅墊上緩緩前進。

　　沒多久來到了小欣羽家樓下，要她扶著自己肩膀緩緩下車，再由自己扶著她走上二樓。

　　按下門鈴，喬母打開裡面的木門，看見小欣羽的狼狽嚇了一跳。

　　趕緊打開鐵門，「小羽，還好嗎？」

　　小耀辰怕小欣羽難過，搶先幫她解釋。「阿姨，我想妳還是等她心情平復一點再問會比較好。」

　　喬母這才發現扶著小欣羽的小耀辰，看女兒沒有抗拒的依賴著他。

　　「是你救了我家小羽？」

　　「是！」小耀辰不願多說，因為她感覺到小欣羽的腳微微在發抖。

　　「阿姨，可以先讓我扶小羽進去嗎，她身上有傷，站不久。」

　　聽見女兒有傷，喬母趕緊讓開一條通道。「快進來。」

　　讓她坐在椅子上，再用眼神巡視，確定小欣羽沒有任何異狀，便開口向喬母告辭。

　　「阿姨，那我先回家了。這幾天我會載小羽上下課，您別擔心。」

　　知道女兒的個性是很難交到朋友，如今有人肯如此用心對待，喬母很是欣慰。

　　「那就麻煩你了！阿姨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對於這個有禮貌又勇敢的男孩，喬母很有好感。

　　「我叫冷耀辰。」

雪琪

圖　　謀　　不　　軌

　　雷焰集團辦公大樓－－

　　最近的雷焰覺得自己楣運當頭，做什麼事都不順利。

　　先是淘空公款和經營不善的消息傳遍了各個和自己有合作關係的公司，不只手上合作的案件通通被迫喊停，就連正在洽談的案子也莫名其妙沒了下文。

　　各家媒體也開始追著這條新聞，不只有承包商跳出來指控，連已離職的員工也挺身出來，指控雷焰集團資遣員工，還逼迫簽下自動離職書，以減少資遣費的費用。

　　受害的離職員工、承包廠商及其家屬，全都拉著白布條在大樓門口抗議。

　　一連串負面消息，股票一路直線盪到谷底，原本價值連城的股票全都成了壁紙，連帶身家財產也在短短幾天內蒸發一大半。

　　再來是向銀行申請的增貸全都被打了回票，公司能周轉的金額又所剩無幾，廠商貨款、銀行貸款全都繳不出來，已經接到不少張存證信函。

　　底下的主管也因為憂心自己的前途堪慮，為了不要捲入雷焰集團可能會面臨的倒閉風波，紛紛都向人事室遞上的辭職信。

　　主管們的紛紛出走，讓基層員工也能嗅到不對勁。整個公司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氣壓，員工們的鬥志全都消失。

　　秘書依照往常，準時在九點進到辦公室向雷焰報告一天的行程。

　　「董事長，除了總經理外，其餘經理級以上的主管都已經遞出了辭呈。」

　　雷焰沈默不語，一向精於算計的腦袋，也想不出任何能解決目前困境的方法。

　　秘書見他不說話，只好繼續說下去。

　　「至於財務方面，目前協商的所有銀行都拒絕我們增貸的請求，然後來函，希望我們能提供擔保品以及財務清償計劃。」

　　見上司沒有任何反應，秘書也無能為力。跟在他身邊這些年，老早就看出總有一天，公司會敗在他兒子手上。

　　「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還有，人事部已經批準我的辭呈，這一個月我會訓練好能代替我的人。」

　　沒等雷焰說話，秘書欠了個身，便自動走了出去。

　　坐在董事長辦公室裡的雷焰，望著桌上一份又一份的文件，再加上秘書的話，煩悶的情緒加倍成長。

　　最後大手一揮，將所有文件全都掃落在地上，雙手揉著不斷泛疼的太陽穴。

　　按下內線通話，「你給我立刻滾過來！」憤怒的語氣，讓電話那頭的人立刻連聲應好。

　　掛掉電話不到一分鐘，厚實的木門傳來了聲響。

　　「進來。」雷焰的聲音聽的出來憤怒未消。

　　木門被輕輕推開，閃進一個人影後，又立刻關了起來。

　　一個男人在關上門後，就這麼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低著頭，動也不敢動。

　　「雷宥煜，你知不知道公司就快被你玩倒了！我一輩子的心血，就毀在你手上。」

　　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繼續開罵。

　　「工程延期的違約金、廠商的貨款，全都因為你付不出來，現在連銀行也不肯增貸，連員工薪水都快籌不出來。告訴我，你要我怎麼辦？」

　　男人被罵的狗血淋頭，卻不敢回嘴，或者替自己辯解，只能繼續低著頭任由父親繼續罵。

　　「說話啊，不要以為你不說話就沒事了，你這次捅的簍子大到連我都擺不平。告訴你，要是這次事情無法順利解決，我們家就等著一無所有。」

　　雷宥煜這下也急了，從小過著就是茶來伸手、衣食無憂的日子。如果真像自家老頭所說，那未來該怎麼辦？

　　「難道沒有解決的辦法嗎？爸……」

　　「如果我有辦法的話，還會在這裡乾著急嗎？」

　　「爸──」雷宥煜一個大男人，面對自己的過錯束手無策，臉上掛著快哭的表情。

　　「叫什麼叫，我不知道拜訪過多少家跟我們有合作關係的企業。雖然沒有明白拒絕，但也聽的出來不願幫忙。」

　　「那還有誰可以幫我們？」聽的出來，雷宥煜已經快哭了。

　　嘆了口氣，「如果南宮家願意幫忙的話，這次危機一定可以迎刃而解，甚至於還有可能擴展版圖。」

　　「但那天……」對於南宮家及冷耀辰的漠視，雷宥煜有些不爽。

　　「我知道，他們全都站在那個死小子那一邊！他們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也別指望他們了。」

　　「那這條路也行不通嗎？」

　　「不，還是有辦法！只要能抓到死老頭的外孫女，不怕他們不聽我們的。」雷焰想起喬欣羽，那個大家急欲保護的人。

　　想起那天匆匆見過喬欣羽的模樣，頓時心猿意馬，雷宥煜不禁有了壞念頭。

　　「爸，我認為如果能將她變成我們家的媳婦，那會更好。只要有她當籌碼，不管我們開口要什麼，他們也只有照辦的份。」

　　對於兒子的提議，雷焰挑了挑眉。南宮家可是連黑白兩道都吃的開，要真是能娶到南宮家的外孫女，簡直就可以橫著走。

　　但問題是，該怎麼讓她的身分證的配偶欄上印著兒子的名字。

　　「你有好主意？」看著兒子臉上得意的表情，雷焰不解。

　　腦海浮現往後日子裡夜夜春宵的幻景，「只要生米煮成熟飯，還怕她不乖乖就範。」

　　「話是不錯，只怕你真要這麼做，南宮家和死小子都不會放過你。」南宮傲及冷耀辰在商場上的殘酷無情，雷焰不是沒聽聞過。

　　「只要她在我們手上，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

　　只需消想，目前唯一能解決公司困境的唯一方法也只剩下這個，雷焰也只好同意。

　　「既然要做，就不容許失敗。我們家能不能度過這個危機，就全都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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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耀辰最近很忙，而且八卦雜誌並沒有放棄追蹤最新頭條八卦後續消息，雷焰與冷耀辰之間的父子情仇更是越炒越熱。

　　為避免狗仔騷擾喬欣羽，接送喬欣羽上下班的責任，南宮傲很自然的攬下，。

　　冷耀辰的沒空，為喬欣羽帶來了不少好處。一來不用一直找藉口見南宮傲，腦細胞也可以少死一點。二來藉由通勤的短短時間，能從南宮傲的口中得知雷家接下來的行動。

　　「所以說，雷家現在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囉？」喬欣羽不意外的問著。

　　「是啊，阿軒跟我說，雷家那個不成材的兒子打算用下三濫的方法，在最短時間內讓妳變成他的妻子。」南宮傲的表情十分嚴肅。

　　「那麼，他們行動的日子應該不遠了吧。」

　　「小羽啊，妳確定真的不要讓阿辰知道我們的計劃嗎？」南宮傲還是不放心。

　　喬欣羽不說話，只是看著南宮傲。

　　「雖然外公有信心可以保護妳，不讓妳受到任何傷害。但是我怕阿辰知道以後，你們……」

　　南宮傲的話還沒說完，喬欣羽便打斷了。

　　「我知道耀辰會有多生氣，但我還是要做。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只會處於挨打的喬欣羽，況且這關係到我們未來的幸福，我又怎麼能讓耀辰一個人孤軍奮鬥呢？我的身上可是流著南宮家的血，怎麼可以遇到問題就躲在你們身後！」

　　清澈明亮的眼睛直瞧著南宮傲，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唯有讓他們一無所有，甚至於為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才能永遠擺脫他們帶給我們的陰影。」

　　「我知道了，那妳自己要多小心。」明白她堅定的意念，南宮傲也只能配合。

　　「謝謝外公，不過我還想要拜託您一件事。」喬欣羽的表情出現了一絲困窘。

　　「什麼事？」南宮傲很好奇，喬欣羽到底要拜託自己什麼事，居然會這麼難說出口。

　　「我想請外公找人教我射擊。」喬欣羽越說越小聲。

　　「什麼！？」南宮傲嚇的心臟病差點發作。

　　「外公，我只是想在危急時候保護自己，我不知道到時候他們會用什麼武器逼我就範……」喬欣羽急急忙忙的解釋，就怕南宮傲會誤會。

　　做了幾次深呼吸，南宮傲才能將過快的心跳壓下。

　　思考了一陣子，也贊成喬欣羽的話。「好吧，我會找人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妳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