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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懷抱著希望,你就能譜出歌曲,永遠努力且堅強
我們必須接受恐懼,與恐懼和平共處,聆聽並瞭解恐懼發出的警告,但僅僅局限於對我們有益的範圍內。當恐懼不再只是預告危險,而是成為危險本身,我們就必須對抗它。
京的故事從此深深刻印在我的腦海中,不過在當時,一想到得起身向裕樹道別,我突然害怕可能因此遺忘了這故事,就像結在樹上的果實一樣蘊藏在故事裡的珍貴訊息,說不定也會被我給忘了。所以,在我離開之前,我想確定自己是否掌握其中的關鍵。
「裕樹,有一件事,我不確定是否瞭解。為什麼京決定對抗恐懼,而非接受恐懼為生命的一部分?恐懼畢竟不可避免,不是嗎?」
「瓦爾先生,沒有人樂意臣服於恐懼之下。恐懼剝奪我們身為人類的自由意志,緊咬並箝制人類最偉大的力量:創造力。因此我們總是在尋找對抗恐懼的辦法,有時往內心裡尋找,有時從外在尋找。在恐懼中度過的生命稱不上是生命。」
「但恐懼可以告誡危險的來臨,不是嗎?」
「若把恐懼限定於大自然設計的功能,也就是求生工具,它就有用處。恐懼若不存在,我們可能採取有勇無謀、終將致命的危險行為,甚至沒有人活得下來,人類也將從世上消失。所以我們必須接受恐懼,與恐懼和平共處,聆聽並瞭解恐懼發出的警告,但僅僅局限於對我們有益的範圍內。當恐懼不再只是預告危險,而是成為危險本身,我們就必須對抗它。」
我沉靜片刻,思考他說的話。確實,我個人的恐懼已經跨越界線,就像裕樹說的,從朋友變成了敵人。我的恐懼沒有特定對象,甚至以一切為對象,因此難以確認問題的起源究竟在何處。然而,以事後諸葛的眼光回顧事情發展,我可以大膽判斷:我的恐懼其實是受盡折磨的心靈所提出的最後警告,提醒我自己完全忽視了心靈的存在。
裕樹看到我陷入沉思,便進一步說明他的意思:
「你知道嗎?瓦爾,不論人類的歷史已經多麼悠久,我們依然不曾成功驅除恐懼。相反的,人類長久以來的恐懼,例如對死亡或痛苦的恐懼,反而進一步與現代社會的恐懼結合在一起,這些都是更令人難以定義或理解的恐懼:失敗的人生、不確定性、精神煎熬、被眾人否定、瘋狂、悲傷、空虛、恐慌,甚至是自己的思緒,或更糟的……恐懼本身。因為難以瞭解,且不曾經歷,所以更加難以克服,不但不可捉摸,甚至如怪物一般凶猛。當然,每個人痛苦的程度都不見得一樣,但統計數字指出,焦慮症衍生出許多疾病,顯示問題正不斷惡化。最重要的,各種研究也指出對抗焦慮的困難性。焦慮來自於恐懼,而恐懼的源頭或起因卻很難釐清。令人好奇的是,社會演化程度愈高,這些現代恐懼就愈普遍。」
「真是令人難以下嚥的諷刺現象。」我說。
裕樹點點頭,繼續說:「在所謂的已開發世界中,恐懼正不斷增加,起因卻也愈來愈難以確認。很可惜,許多人都在自己的恐懼之下變成傀儡,失去面對生命的基本勇氣,陷入危機,並深感惶惑與迷惘。而他們的恐懼也不斷累積:恐懼損失、恐懼他人、恐懼空虛,終於造成切膚之痛。」
他頓了頓,好似要發表更重要的談話:「儘管如此,我認為在這些痛苦的背後,其實隱藏了正面訊息:勇氣可以重建。我剛才說的故事裡,京就重建了他的勇氣。」
我接著他的話說:「因為他找到了可以鑄造虛擬大判護胸甲的硬幣。」說著的同時不禁懷念起武士的故事。
「沒錯。當然,護胸甲只是隱喻新的勇氣,勇氣是唯一的靈藥,可以對抗我剛才說的那些恐懼,以及你曾經體會的恐懼。你必須以另一種勇氣保護自己,並非一般武士那種盲目與仇恨的勇氣,也不是汲自於蠻力或戰鬥技能的勇氣,而是以希望與愛為基礎、以正面價值為基礎的勇氣,它來自於內心的情感力量,以及個人或團體的創造力。現在這個時代,無論你屬於什麼領域,商業、教育、政治……真正的勇氣應該是在生活中創造正面價值。克服恐懼唯一的方法,就是創造正面價值。」
「但是,」我說出當時的想法:「不論是現代或武士的時代,逃離戰場的人都被視為懦夫。」
「有這種想法的人,大多就是恐懼程度最深的人,他們不瞭解真正的勇氣不是去對抗他人,而是面對自己、對抗自己的恐懼,並因而有能力將生命用來創造正面價值,也就是為自己與他人創造福祉。」
我一點一點吸收這些重要的教誨,也瞭解故事中的弓箭手發箭射中京的胸口之前,年輕武士的生命都是被偽裝的勇氣所誤導,因而忽略一個重要的事實:戰爭結束之後,生命才真正開始。在暴怒的直覺反應之下,人無法抉擇,只能行動。戰場上無法建設,只能破壞,而破壞其實很容易。
老煉金師曾告訴京:「真正的勇氣並非不怕死而上戰場,而是勇敢面對生命。」因此京也才瞭解,順從命運而戰死沙場並不是真正的勇氣,真正的勇者能在戰場之外、在戰爭過後創造自己的命運;在遭受蹂躪的土地上重建;在毀滅之後重新創造;也能從絕對的空無出發,白手起家創造自己的命運。
我完全認同京的信念,從而也認為:能夠不害怕毀滅,才是最高的勇氣,打敗這種恐懼,並以此為起點重新創造,才是最具英雄氣概的行徑。 文/荷瑟普.婁佩茲.羅麥洛
摘自《勇氣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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