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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四方宇 -【散盡的月華.下(月夜櫻飛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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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3 00:07:23 |只看該作者 |正序瀏覽
四方宇 - 散盡的月華.下(月夜櫻飛之五)

魔皇大公入人界,光城聖院卻失去他的行蹤,
蟄伏空間深處的妖魔君王,將有何種驚天之舉?!
黑魍古魔,鏡魅希達、謎樣的少年莫英東,
北方難解的變數一一浮現,異像界變的力量將終止,
終止前是一場更加強大的天地異像,災劫對應著黑暗中的曙光,
妖魔君王的出手,北方將脫離危險?
或者是一場更大的危機暗藏?!
一幕幕翻騰腦海的前世畫面,銀天使鎖在靈識中的秘密呼之欲出,
前世造下的因,今生的東將如何面對?
受魔思纏住的他有辦法砍斷魔王的追尋?
蘭飛,月帝經歷種種磨難,最終讓蘭飛悲慟心碎!
何處能有真正「起死回生」的鏡煙﹖
春之神留在北方的「生命之禮」,
身承春之印的她能看透玄機,救回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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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3 00:14:27 |只看該作者
  【尾聲】

  深北極地的一座黑湖上,在陰沉的光影交錯中,隱隱一道高大巨門浮現,正是以白冰原下的龐大魔氣所成的「妖魔界大門」,不為人界與至上界所知。當巍偉巨門俱形矗立時,「折沖之破」的身影出現。

  「玄權奉公爵之令,迎接狩破大人。」黑湖岸邊,一道挺拔的身形,躬身示意。

  「請轉達公爵,新生的魔界大門尚未完全成形,一輪寒暑後,魔王種下的魔紊之氣將亂人界星象,光城聖院無從感應,我君徹底擺脫三界桎梏,再臨人界的日子已不遠。」屆時無人可擋。

  「公爵深深地期待這一天。」

  「另外,魔皇大公想見明光世子。」

  「東方世界的明光世子?!」玄權雖心感疑惑,依然斂首。

  「君上還希望公爵能協助一事。」狩破看著眼前英挺、沉穩的少年,也是賀格公爵最倚賴的心腹之一。「請春之聖使入妖魔界。」

  「春之聖使!她將成為銀月古都之後,月帝在她身邊,此事恐有難度。」以月帝對春之聖使的在乎,要設計她,只怕不是那麼好辦到。

  「這是一場共同目標的合作,在人界,以公爵之能,相信沒有難辦到的事。否則,以冬之聖使交換,亦可。」

  玄權眉目略抬,冬比春更棘手。「玄權會照實轉達魔皇大公之意。」

  「這是公爵所要之物。」狩破將一個方形水晶盒交給他。「此物用得妥當,不但能定住聖天使,甚至廢了聖天使一身能力,相信能滿足公爵心中之望。」

  玄權慎重地接下水晶盒。

  一場更大的風雨,已醞釀開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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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3 00:13:4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一座掩藏在層層瘴氣中的山洞內,充滿各種妖魔,是以漩閻岳為首的北方妖魔藏身地。「岳主,聽說古魔已被聖院的學院長誅殺了!」部下幫主子受傷的肩上好藥。

  「那東西,活著也沒什麼用處了!」被冬的聖氣所傷,漩閻岳沒好氣地只扼腕今夜差一點得手的春之聖使!當初黑魍古魔力量強大,眾人依附,也不過是為著自身利 ​​益,現在回到以前,繼續由他幻魔漩閻岳獨霸北方。「這兩天連番失利,谷中妖魔死了超過一半!」

  「連副岳主和其他幻魔頭頭都被冬之聖使殺了!」

  「再找其他妖魔進來,用本魔的幻術多嚇個幾個,沒人敢不從。」這些三腳貓能力的魔,北方多得是,送出去被殺也不可惜。

  眾屬下暗中看向高位的漩閻岳,很多魔的身亡,是被他丟去餵冬之聖使的利劍。還有對陣時,為了開啟幻術、幻毒而抓身邊的人去祭術法。

  漩閻岳的手段狠厲,卻又無人敢反抗。此時,一股戰栗忽從內心升起,無數的冰藍魔光從上空降下,整座山谷籠罩在一股駭人魔威中!「岳主,這是--」

  當地上升起森寒氣流時,魔王威相在群魔腦海中出現,一股震懾妖魔的力量。前段時間,這股氣息曾讓群妖百魔都領教過,但在人界,從來不曾感受過的魔王氣息,讓每個妖魔下意識地只知道屈膝,強如漩閻岳也不禁起身屈膝,因為唯有屈膝才能免於一死,不從者,從頭開始,軀體碎裂。

  在一片忐忑中,屈膝的漩閻岳身形竟消失,再出現已跟著下方一群妖魔們同跪在地。此回,藍影魔息更加強烈,幾乎操控了每個妖魔的呼吸,當虛空一道絕世身影降下,佇立最高處,漩閻岳所坐的大位前。妖魔君王一身不怒而威的王者霸氣,邪俊魔美的面龐,傲不可煩的威懾,壓得每個妖魔幾乎只能更斂首,氣息幾要斷絕。

  有的妖魔努力以眼角瞥視,發現魔王的臂上抱著一位白髮小女孩。小女孩面色蒼白得一如她的髮色,卻隱隱透出光城聖使的氣息。「你希望本君如何做?」妖魔君王開口的聲,是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溫和。「殺了他?或者制住他,由你親手殺?」魔王這句話讓山洞內全部的妖魔都暗驚,一個魔君竟詢問臂上的小女孩的意見,對方甚至有可能是光城聖院的人。蘭飛看著他,凝鎖的黑瞳對她明顯有一股複雜,卻是認真地等待她的答案。「我,是春之聖使,光城聖使的職責,擒魔受審!」

  「那本君就如你所願。」妖魔君王一掌輕放到她背上。金色神性的力量瞬間貫穿她的靈體,超脫了時間封印,屬於春之聖使解開封印後的模樣,活生生呈現在眾妖魔眼前。

  大家也愕然了解,這個白髮小女孩就是春之聖使,之前差點被漩閻岳侮辱的春之聖使!漩閻岳冷汗直淌,他想起身、做最後的反抗,卻動彈不得,連頭都抬不起!

  蘭飛只感周身靈力充沛,比恢復正常時,還要一身高昂的聖氣,她抬手喚出「枷鎖卷咒」!

  「晚一些,你可傳消息給光城聖院,命人來帶走這座峰谷內的妖魔。」

  漩閻岳伏誅後,魔皇大公抱著再次成為小女孩的蘭飛離開這座魔瘴峰谷,清涼的風迎面而來,眨眼已穿過時空限制,再次回到相遇的那片古老原野。

  「謝,謝謝你。」

  「你的眼始終罩著一層憂慮與悲傷,還有什麼事讓你在乎?」那雙與冬相近的紫瞳,深深牽動他。

  為何?此女就算容貌與冬有幾分相似,也不是冬,性格也徹底相異,卻讓他這麼在意。

  「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讓我一時感慨,如果我不是太倔強、任性、太恐懼失去,也許,這一切都會不一樣,月帝也不會因為我而差點瀕死,還有,總之,如果我能更堅強就好了。」想起英東,蘭飛再次哽然,雖然未來一切可能改變了,但,代價太大了。

  「月帝?人界四大聖君之一,他對你很重要?」

  「他是我的未婚夫,如果不是他,我應該早就死了,現在,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昏迷,盼著他清醒。」賽達雖帶回一道聖君靈氣,也不知道月帝究竟何時能清醒。

  「他救了你?」

  「他為了我幾乎散盡月華靈氣,總是一再容忍我的任性,」紫晶之瞳清淚滑落,這段時間太多的事,讓她的淚一啟就再也停不住。

  「嗯。」魔皇大公忍不住用拇指撫上她的眼,卻難抑更多的珠淚滾落在他手中。這是什麼感受?天下間能動搖魔君之心的,唯有銀天使,為何這個女孩,

  「你不希望的事,就不會發生,至少本君不會讓它發生。」魔皇大公伸手一握,清昊聖光一綻,他的掌心有一顆透著金黃光芒,像水滴搬的寶石。

  「這是千年之前,聖魔交戰時,至上界的月玄聖光凝出的晶粹,它不但能喚醒月的聖君,甚至加強他的聖氣。」

  「大公為何,要為我做到這些?」蘭飛接下月玄聖光的晶粹,雙眼微顫,不解地問。

  「因為本君很想了解一件事。」剛才以金色神性靈氣傾注時,已發現她體內有一股氣息相應!

  「本君想知道,你身上透出一股熟悉的氣息,到底從何而來。」魔皇大公伸掌探向她的眉心,不待蘭飛開口,強浩的力量已綻,掩蔽春之印,蘭飛隨之昏迷!

  這一施力,也讓妖魔君王一怔。「你的眉心,有聖殤所下的力量!」竟然是聖殤的力量氣息!「大公。」就在妖魔君王一怔中,一個聲音喚。魔王回頭,看到冬那道熟悉的銀髮身形,下一刻,另一道迅然的銀色流影,已掠過他的手!而一旁冬的身影幻像已消失,只見一襲披風揚起,迅即裹上蘭飛,小小的身軀落入冬的懷中。

  「你終於願意出現在本君眼前了。」竟用幻影對他聲東擊西。「別想再碰她一下,更別想再接近她。」一股恐慌、一股恐懼,讓冬抱緊懷中的人。

  「你抱這麼緊,小心反讓她受傷。」冬的神色竟出現難得的緊張與惶然,這讓妖魔君王感到好奇了。「你害怕?無論前世或今生,你對本君不曾有過懼色,如今你的害怕明顯展露,因為她嗎?人界的春之聖使是你的姐姐,本君還不至於會傷害她。」魔皇大公心中翻騰著疑惑,滿心的迷霧似要撥開。眼前的冬與春,神韻雖不同,但容姿是這般相近,幾乎是太相近了!「她的魂神,有聖殤一部分的元靈,今生才會與你有幾分相似模樣。既能得聖殤一部分元靈,可見銀天使在塵世的最後歸處與她有關。」

  「翔說過,前世的一切不存今生的冬,大公之言,冬無從回應。」此時,原野騰旋恢弘玄力,濃濃的灰黑重霧中,魔君身後竟出現一道龐大的藍黑巨門,門已半敞開,門內的異流沖擊著人界。妖魔界大門,而且是直通魔王居所「 ​​荒沙晶殿」的大門!冬心驚。黑魍古魔一受誅,魔皇大公在人界的化體定得回歸妖魔界,這是妖魔君王與人界上父締下的約定。

  「飛飛?!」懷中的小身軀一陣悸動。春之印被掩蓋,但受魔界大門的開啟,神魔氣息所牽引,蘭飛深藏體內的氣開始隱隱浮動!

  「本君的,金色神性!」這一瞬,犀凜銳芒掠過魔王雙眼。「她難道是本君的,」

  「她只與我有關。」冬忽現另一種神態,紫瞳換上銀芒精炯,抱緊懷中昏迷的小身軀,大有不惜對上的決然。

  「聖殤,這個女孩讓你不惜現出元神意識,只有讓本君更確定,她與本君絕對有關,是嗎?」強大的魔氣隨魔君踏步而來,牽動四周魔嵐重霧!

  「本君此行原就打算帶走你,如今,你們姐弟都要隨本君回妖魔界。她到底與本君是何關係,你隱瞞了什麼事,本君會在妖魔界找出答案!」

  不需咒語,冬的眉心聖光一啟,冬之印浮出的瞬間,勁舞的銀髮下已成清麗的女子身姿,一對妖魔君王!

  「銀天使的你已無法撼動本君,如今一個小小人界聖使,也妄想對上本君嗎?」今日,他定要帶走眼前孤傲的身姿,近千年的等待,魔王對銀天使的渴望已達臨界點。

  「翔,本君不想傷害你,但恨透了你一再的反抗!」龐然氣旋隨著魔君雄威凜然的身軀浩蕩而動,驟出的大掌已要抓上冬,驀然,一道強浩氣勁虛空迸揚,紫白聖光橫空而現,馳騁的身形迅影而至,對上妖魔君王!沉靜的聖氣,強浩的威力,甫然的交擊,引動四周驚塵,天地一撼!

  「異界聖氣,是誰?」妖魔君王昂喝,一吐神魔烈勁,來人護身的紫白氣光崩碎!一襲白衣,淡藍袖袍,來者一身東方衣物與異界清潔,但更讓魔皇大公驚訝的是,眼前的人--銀天使?!「你、你是--聖殤?!」不,氣息、神態不像!

  來者深閉著眼眸,一張與冬同樣,更準確的說是與聖殤幾無差異的外貌氣質,活脫脫是從聖殤的骨、血、肉化出,銀色的長發,靈俊的面容,一身絕寰清聖。不同的是,他散發著異界大聖者的高貴氣態,更像是一界之主!「妖魔君王,明光幸會。」明光世子緩緩睜開的眼,竟是銀色雙瞳。一瞬,瞳彩化成紫黑。

  「東方世界的明光世子?!」魔王震驚,他從來人身上深深感受到一股血緣氣息。

  「雖屬冒犯,但你與上父締下的時間已到,請妖魔君王返回妖魔界。」空靈、淡雅的聲,恭請妖魔君王應諾而為。

  明光世子隨即一掌對著虛空劃出魔王與上父所締的契約,半空出現一道輪動的環形光氣,金色環光中包圍著黑白各半的契約咒語,一紙聖氣與魔氣的承諾!

  見妖魔君王一身龐大厲氣不曾收斂,明光再道:「妖魔君王想將厲掌打向明光之身嗎?」向來決絕果斷的妖魔君王,此刻在震驚中,竟遲疑地不知如何以應!

  「魔君心中更想要的,是這副銀天使形貌脫胎的真正身軀吧!」「難道,幻羽身軀在--」

  「歷經前塵磨難,而今塵封人界的幻羽身軀,魔君很在乎?」明光世子淡淡一笑。「那麼,明光的身份是否讓你更在乎?」「你果真是本君的--」

  魔王這一瞬的詫異,明光世子另一掌散出一股龐大的黑色魔力,透過虛空的契約環光襲向妖魔君王,只有屬於魔王的黑色魔性力量,可親自引動契約上的荒沙晶殿之門!

  「本君的血緣--聖殤--」

  銀天使意識已醒的冬,抱著蘭飛,聽到魔王那憾恨的獰吼,翔無法直視地閉緊眼,此刻懷中的身軀還在人界,是他唯一的在乎。

  受契約力量的引動,魔王三分之一的化體身軀登時被擋回妖魔界大門內,在滾滾塵煙中,妖魔界大門終於關上,隨即消失!

  銀色瞳眸對上眼前的明光世子,一股無奈悲痛,化成一道深沉的回嘆,在風中顯得如此沉重,遠古時期不得不捨下的另一道遺憾。

  「如果可以,我希望在哪混沌的世界中陪著你,經歷那無盡的人間歲月,但,她更需要我!」

  「你永遠不需有內疚,為我們,你已付出太多,四道禁制再維持,只是耗累你的一切,如今揭破,應時也應天,冰晶下的身軀等著你離開的靈識和魂元。」

  再次成為朦朧光影的明光世子,留下無限的嘆息和思念。「東方世界始終等著你,銀天使,我的,母親。」

  「天尊已將天穹罣氣全部煉化,這是天穹罣氣殘留的一絲靈氣所種下的。」花殿行宮的大廳上,學院長將一個小花盆交給她,上頭有一株小小的綠苗。

  「全部!」未來已改?!東兒,綠陽,蘭飛一陣搖晃。

  「飛飛,只要未曾發生的事,都能以自身的意志去改變,甚至得到。」杜凱若輕按她的肩,要她堅強面對。

  「能,能再得到嗎?」

  「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難道不是為了讓未來更圓滿嗎?」

  「但是,未來就算,他真的出生,也不是曾經來過這一遭的他。」界光內的雷霆,劈碎了她心中對未來再見到他的盼望。

  「如果你、我能選擇,都不希望他來這一遭,承受這麼多的痛苦。」學院長意會她所言。「未來真有希望,他依然是他,只是另一種形式的誕生。」

  「另一種形式?」

  「也許他不再是個兒子,也或許你與月帝不再只有一個兒子,更或許他將成為你的孫兒輩,雖不知他將以何種方式來到你身邊,但他一定會為你再來。」

  「他一定會,再來到我生命中麼?」

  「生命在不同的環境下,只能以不同的姿態展現。但他們的心,本質從無不同,對你的思念、對你的牽掛,會因你的思念而共鳴。」

  「我不懂,為何不能是原來的樣子?」想起她曾經痛責過英東的話,蘭飛心如刀割。

  「你不曾想過,為了再來到你身邊,他們都願意放棄原來的模樣嗎?」學院長覆上她捧住小花盆的手,柔聲道:「將這株小樹苗種到花園中,讓它成大樹,這又何嘗不天穹罣氣另一種生命的延伸,讓你能在樹下安寧乘涼,靜靜感受她曾經以另一種方式和你在一起的時光?」

  蘭飛緊閉眼,淚珠滑落雙頰,淌落的淚滴進土壤,似乎讓小綠苗有所感應,輕輕顫動。

  「魔皇大公給你的月玄聖光晶粹,助益極大,月帝的靈力、靈體不但迅即恢復,甚至更勝以往。」

  月帝在不用聖君靈氣運行的情況下,竟清醒過來,眾人雖驚喜,但他受創的靈氣與靈體,還需要時間復原,如今一道月玄聖光晶粹,讓他徹底恢復。

  「魔皇大公今雖釋出善意,但他畢竟是妖魔界之主,未來,無論任何情況,都別再靠近他。」

  學院長輕撫她的發,安慰悲傷的蘭飛。

  「月帝從清醒,就不曾走出寢殿,他一直在等你。」

  落地大窗前的雅逸身影,沐浴在月華下的金色長發,熠熠生輝。清醒後的月帝,面容、神態始終凝著一股幽深。

  「月帝」蘭飛來到他的眼前,伸手想撫上他的面龐時,月帝忽拉過她,緊緊抱住她!

  「朕已聽學院長說你尋找下任地皇取聖君靈氣的事,還有,你遇上漩閻岳的事!」想到她遭遇的事,月底怒氣難抑。「朕只想親自手刃漩閻岳!」

  冬竟連這種事都跟學院長說,學院長何必對月帝說呢,蘭飛有些尷尬,因為這真的很難堪。

  「我什麼事都沒有,翔救了我,而且漩閻岳已經受到製裁了,我想他連妖魔界的大門都過不去。」讓魔去吞噬他吧,這個傢伙不值得好死。

  月帝捧起她的面龐,深深吻住她,經歷一番生死,兩人深吮相纏的唇瓣,格外感受彼此的氣息,好一會兒才緩緩分開。

  「北方既平,等金色雙月後,朕恢復你的一切,我們回銀月古都吧。」月帝撫著埋到他懷中的螓首。

  「好。」能再感覺到他的溫暖和心跳是這般的好。「月帝,我,我知道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會是女兒,如果她能繼承聖君,叫她,天陽,好嗎?」綠陽,她只能以這個方式懷念她。

  蘭飛如今只能堅信,未來所有的改變中,只有一樣不會變,她能再見到、再得到。

  撫在她發上的掌停了一停。

  「接著第一個兒子,他,一定會像你一樣,俊美到英氣過人,叫他英東,東兒,」這個名字再喚出口,卻讓她再也講不下去。

  「天陽、英東,是,好名字。」月帝面龐輕摩著她的發,沉閉著眸,想起那一夜的事。

  面對窗前的少年,月帝撐身下床。

  「父王,請您相信,東兒就算付出生命,軀體盡碎,也一定會護你周全!」

  他的跪首、他的自稱讓月帝震愕退步。更讓月帝驚見的是,是那慢慢退去的褐色短髮,轉成月華金燦,一雙紫藍之眼,閃爍英炯。

  「你--」

  「四大聖君能藉大自然的氣感應,此刻兒臣身上散出的氣息,父王,您該知道,東兒所言為何。」

  「是異象界變嗎?你、你,」月帝不敢置信地撫著他的面容,不敢置信又動容。他的兒子,他和蘭飛未來的兒子!「朕感覺得出,你並沒有繼承月華聖氣,你的月華聖氣從何而來?」

  「下任月帝是姐姐,他的個性幾乎和父王一個模樣,每個人都說我最像母后。」

  聽到這,月帝不禁一笑。

  「到底發生什麼樣的事,竟讓你用這樣的方法,」此時,月帝撫著他面龐的手,忽然一震。「你可知用這樣的方法,你的軀體會死在時空界光中!」

  「父王,兒臣只是在這個世界尚未出生。」莫英東一副坦然無畏地道。

  「你改變了自己的過去,未來你是 ​​否能出生根本難料!」身為聖君,對天地浩氣的循序規矩,他很清楚。「不、不行,朕不能讓你在時空中被撕碎,讓朕用結界封住你,異象界變的氣無法再不屬於人界的氣息中找到締約者!」

  「兒臣知道父王對我的不捨,但與大自然力量的締約豈能輕易毀諾,你付出的代價將不下於兒臣。」莫英東知道,一旦月帝付出這個方式,身軀將開始衰老腐朽。

  「朕不在乎,只要能救你!」

  「父王,你別擔心,我既能來,就有能回去的力量。」

  「不准騙朕,你身上已經承受了過大的力量,再也承受不了異象界變的穿身力量,你會魂神俱滅,朕不准,不准,」月帝忽感一陣昏沉。

  「父王,您多休息,兒臣會保護母后,讓她安全回到您身邊。」莫英東將因術法而陷入昏睡的月帝扶上床,堅定地道。

  「別哭,朕一定會努力地將他們帶回你身邊。」感覺到懷中之人的輕顫,月帝輕吻她的髮絲。

  「天禦,我不要再離開你。」

  「你想,朕也不准呀!」

  月帝忽將她按到牆前,撐臂在她身側,深鎖住她。「朕恨不得將你馬上帶回銀月古都,在銀月古都,朕能把你保護得滴水不漏。」

  對再次俯來的唇,蘭飛回應的與探進的舌,細細交纏,直至喘吟的氣息在彼此的唇舌中傳遞。「飛飛,你想要的,希望的,朕,一定會將他帶給你。」

  「月帝,你?」難不成知道英東的事?

  「朕懂你心中的秘密。」他忽解開她的衣襟,低吻在她心口上。「與你有相同的期望,一定會帶回他。」

  「月帝。」果然知道,蘭飛忍不住滑落淚珠。

  他輕掐著她一方汝峰,吻吮她落到上頭的淚水,蘭飛卻捧起埋在胸口上的金色顱首。「我只想感覺你的吻、你的掌心、你的身體,在你懷裡,夢著未來,忘了痛苦。」

  月帝看到她那不同於以往的神態,沒有迴避、閃躲,只有真摯的凝望,這一刻,兩人的心是如此相近。

  「你能嗎?讓我夢著未來,忘了任何痛苦?」蘭飛執拗地重複問道。

  他再次來到她唇上,以無比溫柔的聲,開口道:「朕,如你所願。」

  落地窗外,煙光逸飄,星光月華下,映出窗內,緊緊相纏的身軀,醉在一場綺色激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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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就算我未介入這個時空,歷史上的時間點,噬人湖邊於母后一戰的是黑魍古魔,鏡魅早在封魔畫作被摧毀時,就已死亡,當時的你受創極重,下任地皇雖及時出手救出你,父王也趕到,但你生命傾危,春之印離體,四大聖君全度一道聖氣於你,才保住你的生命,只是靈力不全下的魔創已損及你的靈體,就此種下你靈氣於健康的禍根。」

  「之後,魔意識肆亂,父王一如今次以命相護。未來於現在的差別在於,當時下任地皇也在花殿行宮,而能及時給予一道聖君靈氣,而母后雖找到真正的'鏡煙',最後也悟出鏡煙的方式,但是複生的月帝靈體早已受挫,只因一路保護你,靈元已損,以致在母后在第二胎難產身亡後,不到三年,父王也因思念成疾,抑鬱而終。」

  莫英東走過去,撿起她掉到地上的水杯,看著她震愕到說不出話來的表情。

  「就因古魔覆滅,北方開始的未來太悲慘,界賢者的身亡,下任地皇差點魂斷北方,雖因遠古神魔的金色神性而得救,就此註定下任地皇無法完成屬於人界聖君一職,再加上父王的靈元之傷,未來的聖君守護力量並不穩定,人界幾乎一半淪入魔掌中,我只能冒險回到這個時空,將災難阻止到最低!」

  父王、母后,可能嗎?他真的是她和月帝的,

  「以異象界變這種天象回到過去的人,必須要謹守以下幾點:不能說出身份、不能直接出手殺了或洩漏想針對的目標、一切只能以協助的方式進行想做的事、不能主動接觸太多與我有關的人,否則界光會提前帶走我。但來到這個世界,我還是找上了學院長和你。

  天尊保留了綠陽三分之一的靈氣,在你懷著第二胎時,將她送入你體內,原意要保護你虛弱的身軀於靈氣,但你選擇將這道靈氣留著肚內的孩子,我能以界光回到現在,就是因為你把綠陽的靈氣保留給我。她總把和你相處的一切,在我腦海中呈現給我看。」

  隨著他的聲、他的話,莫英東的身形開始變化,璨如月輝蒙澤的金色長發,清俊的眉目中是一雙紫藍、英炯的眼眸,昂挺飄逸。

  「我的母親為了生下我,選擇靈氣耗盡身亡,我不曾見過她,只能從其他人口中的講述了解她,」

  此時,天際再次傳來震撼的弘昊雷閃,震開黑魍古魔罩天的詭異黑藍,像被踩到般整個開啟,星月清光再次照耀,卻夾雜著白昊異芒,宣告著異象界變將起。

  「畢竟我死亡的方式,可能是魂神俱散,想託夢也沒辦法。」

  「,我的時間終於快到了,雖不能親眼看到黑魍古魔受誅,但任務已一一完成,」

  蘭飛看著他,震驚不已地看著他!

  「父王死後,周遭長輩極盡心力照顧我們,尤其夏、秋、冬三位叔叔。夏叔叔認我為義子,姐姐從小接下聖君之位,下一任月帝將是女子,而我因 ​​為有綠陽的靈氣在身,被春之印選中,成為春之聖使。」

  猛然砸落的界光,像平地一聲雷劈下,由遠而近。

  「為了走這一遭,四大聖君,還有三位光城聖使與其他遠古神魔,皆給我了一道力量。」說明了他為何擁有這麼多的力量。

  「遠古神魔?!」蘭飛不解,除了{無聲之滅」之外其他遠古神魔為何會相助?

  「這同樣是一個還不能在此時解開的玄機於秘密。」

  雷閃點亮詭橘的天際,雷霆陣陣咆哮,也點亮蘭飛震驚之後的驚恐。界光道道逼近,迴盪著驚人異象!

  「夠了,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蘭飛喊著。

  「我說過我的時間已經到了。」莫英東知道她的顧慮,坦然道:「此刻無論???,都已無差了,異象界變的界光要帶走我了!」

  「不!」蘭飛起身拉住他的手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黑魍古魔還沒死,你的任務還沒完,沒有什麼走不走!」

  「母后,你身系太多人的在乎於秘密,請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東兒從小只能從別人口中聽說你,因此回到這個時空,最高興的是見到你。」

  「,從小我一直希望,有一天,我的母親會親口喚我,東兒,這是她給我的名字,」

  數道巨大如頂天巨柱的界光,像瀑水滂然砸落,再如強大驚濤衝來,纏卷上來,將他帶入天際降下的一道龐大光柱內!

  「東兒--」蘭飛始終握住他的手,想將他拉出光柱。

  「你放手,界光會傷到你!」

  不在乎自己的手被結果凌割,血揚肉綻,蘭飛拼命搖頭!

  「你不用擔心,我既來自未來,現在也只是回去而已。」

  「不要再騙我--那不是帶走你,那是殺了你,你會被界光撕裂在時空中!」蘭飛徹底清楚,更看透他平靜下的真相,她激動大喊:「你的身體如果承受了四大聖君,其他聖使和遠古神魔的力量,聖力、魔力早已超過你的負荷。還有,你介入了這個時空,改變了過去,未來會不會再出世,你自己都沒把握了,不是嗎?」

  「你果然像夏叔叔所說,有時聰明得讓人不敢招架。」他無奈一笑。「母后,讓東兒這一遭成為母后心中美好而秘密的存在吧!別再對他人說起,那麼,或許,未來,我們會有見面的機會。」越少人知道他的存在,命運的改變或許能有幾分寬容。

  「不要--」看到界光將他罩得更模糊,蘭飛驚恐駭喊,將唯一還握住的收拉得更緊!

  「而陳從不後悔來這一遭,就算魂神俱散,就算來世,不再有我的存在,我還是很高興走這一遭!」

  「我跟你一起入異象界變內,母后和你一起走,我和你一起走--」

  蘭飛逼出聖氣,想要進入界光中,光內的人卻運起最後的氣勁把她震離!

  「東兒!」馬上爬起身的蘭飛,看到不同於扭曲時空的界光,而是天再傾注數道雷霆萬鈞的雷昊劈入光柱內,她的心跟著被劈碎!

  「母后,於東兒一起毀滅不是你該做的,請你好好保重自己,父王還有,這個風波未定的北方需要你。」

  「我只在乎你--只要你沒事--冬兒不要走!」她衝過去,手卻只能是穿過界光於虛影般的身軀!

  「能讓想來以大局為重的母后說出這句話,東兒已毫無遺憾。」

  昊光之後,遺落的話,蘭飛空蕩的手,什麼都沒抓住,她跪倒地上,抓住他離開前所踩在地上的沙,他存在過、他存在過的!

  「你的命卑賤得不值一文,如果不是你還有價值,我定親手取你性命,」

  癱跪沙地上的蘭飛的心痛苦地扭成一團,揪結、撕扯,痛得讓她不知如何言語。

  「我希望她告訴我,這一遭走的沒有白費,尤其當時間到的那一天,更告訴我,她以命換來的東兒,這一遭所受的一切苦難,她會心疼。」

  「不要--不要--東兒,東兒--」旭日東昇,溫暖的日出照出跪在地上,痛苦不已的蘭飛。

  「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是這樣--未來我既能以命換你,你怎麼能用這樣方式,再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被時空撕裂,你怎麼能夠讓我知道擁有你,卻可能就此永遠失去你,」抓著滑落的沙,蘭飛看著虛空,卻不知該看向哪,該對誰吶喊,才能訴盡那撕裂的心扉之痛!「飛飛?」關切的聲一再輕喚著她。緩緩睜開的紫瞳,映入冬一臉憂心的表情。「翔?」變成小女孩的自己躺在冬的臂彎上,雙手被裹上紗布。

  「你怎麼會昏倒早草原上?雙手還傷成這樣。」翔撫著她的額,關心的問,「你被魔物打傷了?」

  「春?」發現她醒來,秋也過來。「你還好嗎?我們經過星際之地的邊林,發現你昏倒在那!」

  北方正亂,異象界變正起,連有浩氣的城鎮都難逃妖魔肆虐,帶有一身聖使氣息的她竟昏倒在野地,真是嚇他們一跳!

  「喲,白髮小妹,你真的變成小妹了!」夏也拿著食物過來。

  雖然都聽沙婷形容過月帝下了時間封印在她身上,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成為小孩子的模樣。

  「喏,烤好的大雞腿給你,怎麼一變成小丫頭,就瘦得跟把骨頭一樣,多吃一點。」夏澔星搓搓她的頭,遞給她一根大雞腿,看到她這幅模樣,他真懷念。「你雙手不便,哥哥餵你吧!想你小時候,可沒這麼瘦巴巴的,時間封印會影響身材嗎?」

  小小的紫瞳卻只是看著他們,隨即淚香止不住般地連連滾落,讓三人都愣住。

  「飛飛,發生什麼事了?」夏忙將食物擺在一邊,撫上她的小臉問。

  「我,原來不是我得不到長久的關係,而是,我總是害這些關係難以長久,父親、蒼將,月帝,現在,我連未來的的,都害了,」

  夏、秋、冬互望一眼,更憂慮她到底遇到什麼事?

  「翔,如果,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魂神俱滅,你、你會怎麼樣?」

  [魂神俱滅]這四個字頓然讓翔一震。

  「什麼原因讓你這麼問?」

  「我,」飛飛唇瓣於雙肩顫抖不 ​​已,隨即崩潰般地靠到翔的胸膛上,痛哭失聲!「我不該存在,我一點都不該存在--開始我就不該出生,這樣月帝不會遇上我也不會出銀月古都而遇險,引發這一連串的事,」

  「別說這種話,永遠都不要在說這種話!」翔捧抱緊她,發出痛苦而掙扎的聲。「沒有你,要我如何在這個人界走下去!」

  春向來有事坦言,任何喜怒哀樂都會跟同伴說,從來不與委屈往肚裡吞這套,[淚顏、淚眼]很少於她劃上關係。但現在,春的眼淚可以用決堤形容,小小的臉蛋上,紅腫的雙眼,淚不曾停過,鼻頭的紅也不曾褪過,卻怎麼樣都不說出原因。

  這一輩子不曾看過她這樣的夏和秋,心疼又莫名,看到情緒跟著激動起的翔,一時間,也只能沉默看著。

  夕陽西移時,眾人已來到一片古老的草原上,荒蕪的草原,呈現兩種極端的氣流,上空的大自然浩氣驚人充沛,地表下卻不時衝擊古老邪氣,此時的風像刀般銳利!

  「這地方,真是矛盾。」

  夏的話,說出了眾人的感覺。霞光染紅大地,傍晚後的春又恢復了原先的模樣,情緒也終於平定多了。

  「我知道冬向來只在乎春,甚至只聽她說的話,但翔對飛飛,是這麼充滿,關愛之情嗎?」

  前方岩石上,翔正餵著飛飛吃東西,溫柔而細心;夏、球再一次見證,冬對春的在乎!

  「照顧女兒也就這樣了吧!」夏佩服。

  白日四人趕路,冬抱著苦累睡,睡醒再哭的小蘭飛,連換手都不想,夏和秋想幫忙,也在他淡然一聲不需要轉身,繼續趕路。

  「我不想吃了。」蘭飛推開翔想要在餵來的湯,看著走到身旁來的夏和秋。「我們為什麼要到這片古老的原野來?」

  「上父要我們三人往[隱神峰]護持學院長的任務。」

  「[隱神峰],人界真有這座山峰嗎?」

  相傳此峰是北方最後一處與魔的戰場,是遠古時期,金曦聖天使以此峰的雲海之氣,化成[貫宇擎弓]的弦,再用七道聖光化成七光虹劍,封住黑魍古魔,此峰因接引至上界的七道聖光,而有七色光華。

  「照上父所言,就在星際之地和天虹鎮交接的古老野原,應該就是這裡。」夏撫額,卻也老實承認:「不過,說真的,有七色光華的山峰,哥哥我這輩子還真沒見過。」

  「飛飛,你之前說月帝出事,到底是發生什麼事?」秋趁機問。

  「黑魍古魔,他的魔軀和意識,」蘭飛將遇上古魔,還有月帝借鏡煙起死回生的事說明,這之中,她掠過與英冬有關的一切。

  「魔意識那老東西變成這樣了?!」見過那老妖物的夏驚訝。

  「是古魔打傷你的?」冬沉目,蘭飛頷首。「等學院長處理他之後,哥哥我用火焰幫你多燒他兩回!」夏拍了拍她的頭。

  見到她唇畔牽起的淡笑,三人心中都暗自鬆了口氣。

  夜,交織著最迷魅的異彩,異象界變前後,夜空充滿萬千氣流,夜光照耀下,顯得絢麗繽紛。

  此地虛空充斥著遠古聖氣,入夜更鮮明。翔看著躺在身畔沉睡的蘭飛,忽感一陣心血激湧,一陣來自體內最深沉的魂識,瞳眸從紫彩換上銀芒,一雙銀色眼瞳,溫柔而動容地看著她。「曾經,你虛弱得讓我不確定是否真能護住你那道小小的靈氣,到如今,」他撫著她的發與眉眼,牽起她的手感覺著她的手指與他牽繞。

  這小小的動作,卻讓銀瞳微漾著一股酸熱。「實體血肉,風湛、金曦果真辦到了,讓你安全地立身人界。」

  此時夜空傳來悶透的雷聲,想到魔皇大公在北方,銀瞳轉沉。「魔界君王來到人界,不能讓他見到你,需得預防萬一。」

  他的指揚散銀流浩氣,傾灌入她眉心中,加強春之印的力量,掩住暗藏的金色神性。

  頹毀的村莊,黑魍古魔龐大的身軀站在屍橫遍野中,空中飄著濃得化不開的腥腐氣息,萬物無聲,卻又像散發著一股無聲的悲嚎,在那已成癲亂的腦海意識,映出的是遠古時期最深遠的一幕,

  混沌的人界,天不見藍、地不見綠,只有血腥與黑霧煙瘴,人類、妖魔的屍骸堆積成山,只見雪色翅膀的天使殘軀,讓人顫栗的三界之戰!

  矗隆隆的風、雷交織,從遠而近,勁風迴盪,氣流旋動中,夜空像被推擠出不安,而發出陣陣裂碎聲,雷光像點燃氣流的催動者,驚雷一聲,萬千流光翻騰!

  界光入屏幕道道化下青白震撼,轉眼又像頂天巨柱,根根矗立,驚天動地的界變更引動黑魍古魔極致的瘋狂。

  「混沌、人界該混沌--本魔要人界混沌--呀--」

  叱吒中,數道天雷般的雷電矗下大地,震動整個北方!

  沉睡中的蘭飛驚醒,看到夜空漆黑得不見月色、星辰,好幾處嵌著藍的透光似的殘魂,像一面被打破的鏡子,界光磅落的聲,如暴風雪般驚人,四周的景色猙獰交錯!「看來黑魍古魔應是融合異象界變的龐大氣流,四周的空間都被撕裂錯分。」翔看到她醒來,在她身邊說著情況。

  「再下去,會被帶入界光內。」蘭飛起身,看著周遭駭人景象。「這裡根本是「異象界變」的起點和落點!」「我們要在四周畫出防護的空間,以免被異象界變的力量波及,你待在這個封印圈內別離開。」深知此時的她不但傷重,更不好妄動靈力,因此他與夏、秋在她四周下了三重防守力量。現在太多妖魔被強大的界變異力引來,群聚攏到這一帶,夏、秋、冬就怕這時的她落單出事。

  「你們要小心,界光起時的施術,會牽動異象界變的流光!」蘭飛之前因此被送出荒魁之原。

  冬要她安心,走往前方和夏、秋回合,三人看到劇變的夜色。

  古老的原野,此刻浩劫將臨似的,舉目只見暴怒的氣旋、界光與動搖的強風,販毒迴盪著一種末日似的狂暴!

  夏、秋、冬三人有默契地互看一眼後,同時出手聯招。夏揚出烈焰伴隨著秋的蘭影風氣,冬化出冰霧絞龍,三道紅、藍、白的銳氣同時沖天,如入雲霄,再俯落地表,從地上撩蕩開一圈防護空間。蘭飛忽一聲吒喊。

  「飛飛--」冬轉頭,只見到她被驟然轟落地表的界光被震離封印圈,隨又被張起的防護圈擋下!

  「不好!」夏、秋、冬同時驚喊,因為數道緊接而來的強浩界光已被引至!

  「翔--澔星、若雁--」蘭飛被強大的氣勁亂流捲入界光內!

  三人衝過去,卻來不及抓住她伸出的手,一陣雷霆轟閃,蘭飛身形消失!

  界光內的扭曲威力非此時傷重的蘭飛能承受,她沒辦法運起保護自己的靈氣,強大的氣芒和界光席捲後,耳邊依然是轟隆隆的碎聲!

  只見遠方高空,出現一座透出七色祥彩的高峰,巍鞗高峰像拔地而起,不連山、不連地,獨矗夜空展華!

  「七色光華的山峰!隱神峰!」原來隱神峰不是真正的山峰,而是這塊深藏遠古氣息的古老原野,由大自然浩氣所凝化的一座山峰。

  就在蘭飛驚嘆時,濃厚的妖魔氣息從四面八方而來!

  「這不是要打破妖魔美夢的春之聖使嗎?」漩閻岳的聲率先而來。

  蘭飛暗叫不好,沉冷著臉色,發現四周環伺著無數妖魔,看來她被界光送到妖魔群聚的地盤!

  「岳王,她看起來非常虛弱的樣子。」

  「光城聖使讓妖魔們聞風喪膽,怎麼會跟虛弱有關!」漩閻岳魁梧地大掌要拍上她的肩,蘭飛伸挌開,卻踉蹌著身透露出自己沉重的傷勢。

  「嘖,看起來這位美麗的光城聖使受傷了。」其中一個妖魔大著膽子要上千,卻被凌厲橫視的紫瞳給嚇在原地!

  「不用怕,她已經沒有掙扎的能力了!」像為證明自己所言,漩閻嶽大掌猛然抓上她的衣物,用力一撕!

  猝不及防地被死開的衣物,袒露出半luo的胸,蘭飛拼起最後一絲力氣要震開他再伸來的手,卻牽動傷勢,氣息一滯,氣難施出,再次聽到衣物裂碎聲,她的背大片露出!

  幾乎luo露出上半身,蘭飛並沒有驚慌地掩住自己,只是咬緊牙關,握緊身側的拳,沉視著這些妖魔!

  看到那渾圓飽滿的雙峰彈動,四周的魔物狂嘯叫著,哥哥色心大動!

  「這輩子能玩光城聖使,我死也甘心了。」有魔物迫不及待地喊著。

  「退開,本岳魍先來,讓她嚐嚐魔的勇猛是什麼滋味!」漩閻岳喝退要上前的妖魔,淫笑地看著眼前半luo的春之聖使。

  蘭飛暗自將最後的氣凝在掌心,她絕不會讓妖魔侮辱,決定自盡的同時,毀掉自己的身軀,因為這群喪心病狂的魔物們,就算她死了,也不會放過淫辱她的軀體!

  光城聖使同時也是未來的銀月古都之後,軀體竟任由群魔輪辱,她不能讓聖院、月帝受到這種打擊與羞辱!

  漩閻嶽大掌要抓上她的汝峰之際,一道銳光劃過他的掌讓漩閻岳縮回手,隨即襲長衣忽由身後卷裹上蘭飛的身軀!

  「這一戰,由我冬之聖使,接戰!」來到蘭飛身後的人,馬上伸臂將她保護地帶入懷中!

  「冬之聖使!」

  眾妖魔們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銀色長發揚舞夜空的少年,空靈俊美的絕寰容姿,眉目凜然!

  「翔,」看到他,蘭飛不禁抓緊他。

  「飛飛。」偎在頸窩內的春,低垂的身子差點慘遭群魔侮辱,確實讓她發抖,最後失去意識地倒在他身上。

  翔的面色寒厲到幾如死神化身,一雙紫瞳滿盈肅殺,看向眼前的妖魔!

  「今日,我要魔全部都碎屍萬段!」

  當一道金銳聖光,劃入灰漫的天色中時,異象頓停,萬物靜聲,隨即帶著玫紅金黃的強浩,耀射這片古老野林,無數清風華光拂開魔瘴!

  掠過荒野的清風,迴繞在立身血河骸骨上的黑魍古魔時,那癲狂的意識,迷亂的神智,在清聖光輝中,血瞳漸漸轉成瑩惕的青金眼瞳,兩道犄角,開始散出黑色的魔邪幽光,將裂角並起,滿面的血色紅紋更如藤蔓般爬竄全身!

  「當世界,沒有軌道、天地不見循環、人間不見四季、日夜也成了記憶,會是一個怎麼樣的世界呢,」遠古時期,這句敲響人界的喪鐘的話,再次從他嘴中緩緩吐出。

  地表湧出的魔瘴妖氣,竟讓他吸收入體,從眼窩內流串的意識頓時和魔軀一融,一股懾人的妖華從那雙魔瞳散出!

  「金曦聖天使--就用你那一身清聖的身軀和靈氣來補本魔失去的血肉和靈智--」

  隱神峰的封頂上,立身七色虹光中的學院長杜凱若,也是金曦聖天使,流金璨發揚風勁飄,一身聖白的衣袂揚飛中,身後立著一道與人同高的大弓,再次以雪海之氣化弦,貫宇擎弓千年後再次執行任務。

  夏與秋立身隱神峰上的左右兩端護持,看著直沖天際,似要破九霄重天,再次碎裂空間的黑色魔威!

  「學院長,此魔所散發的魔息,不同先前的狂亂無章。」秋看著一波波散出的黑色魔息道。

  「從他叫囂的話,就知道不正常中的正常發作了!」夏光听就非常有心得!

  「回到當初的時空環境,曾經殘留在這片古老野林的戰意與魔邪厲氣,會讓他恢復意識。」學院長斂眸道。

  另一座隱蔽的高峰上,一個魁傲的身形岸立。「終於看到你當年聖天使的英姿呀,凱若。」賀格公爵看著隱神峰上,那離塺絕俗的身姿,他著迷地瞇起眼。

  當擎天的魔邪妖氣迸發撩原時,流金璨發下的眉目一睨,身後長弓來到跟前,一道綻出白色昊光的碧綠長箭,箭身刻滿黑藍的魔界咒語,搭架上[貫宇擎弓],拉弓的指尖綻揚各色光雲!紫光、金虹、白昊、水燦、琉璃、玉澤、黛鬱,七道聖光融入碧綠長箭內。

  「瑁剡,七道聖光再以煉化完成的天穹罡氣,加上一道來自魔界之主的命令,此回--除魔!」向來恬淡、空靈的聲,此刻多了一分嚴浩之氣。高峰上的金曦聖天使揚弓滿弦,射出等待千年的一擊!威赫天地的聖光,一道殘破夜色,天崩、地裂似的魔嚎,震響四野!

  蘭飛沉閉的雙眼,在魔的淒嚎中緩緩醒來,發現自己在冬之印的聖印內,身體被冬的衣物裹住,眼前一幕,讓她駭住!

  一道雪白銀髮的身形站在橫倒的魔屍中,滿地濃綠的魔血,漩閻岳已不知行踪,來不及逃離的魔全受冬創下的封印禁制,任由冬的權杖[蒼昊]所化的利刃宰殺!

  哪怕妖魔軀體已倒,飛過的寒光利刃,依然凶狠地割碎魔屍,濺灑出的魔血,飛染上翔的衣物和麵容,也不曾令他收斂,甚至更令人寒栗!

  他在屠魔?「翔,」蘭飛踉蹌地起身,卻又虛弱地倒地。微弱的聲卻讓冬馬上來到她身畔。「你醒了。」他扶起她,紫瞳掩不住的憂心。「你,沒事嗎?」

  「有事的是你。」冬撫著她的額,檢視她的靈氣。

  「我希望,你把那些妖魔交給天相。」蘭飛不想看到瘋狂屠殺妖魔的翔,哪怕這群魔,聖院以誅殺為要,她也不要看到如此失去理性的他。

  「這群魔,連活的資格都沒有!」「我們去找夏和秋吧!一起回花殿神宮,我擔心月帝的情況。」

  她的反應向來牽動冬,果然看到翔面色略沉,冷靜不語後頜首,轉身去處理殘剩的妖魔,決定制服他們後,請聖院的人來帶走。

  看著天色,破曉將至,天機異象界變的餘威隱透,蘭飛走出聖印,此時一道魔氣募然掠至,蘭飛不及回頭,一道清浩聖氣更快從翔手中發出,擋下想趁機擒人的漩閻岳!

  漩閻岳回襲,同時間,一道雷霆轟下異象界變最後的強大氣旋--

  三道氣流,交織極端,竟引得地層內的異氣上沖,貫徹天地的驚天一爆,蘭飛被強大氣流沖飛出戰圈,最後只聽到冬的驚吼!

  遠方天色呈現灰濛,長夜將盡,倒在地上的蘭飛全身痛得像經歷一場大戰!

  她來到哪裡了?從遠方天空還有銳光餘輝,她應該沒有離隱神峰的地方太遠,感覺到一股接近的氣息,現在的她連抬手之力都沒有,如果再遇到漩閻岳,真的是連死的力量都沒有,只能任魔侮辱!想到這,蘭飛咬牙又驚恐地抬頭,看到佇立眼前的冷峻身形。「你--」她驚訝地看著眼前出現的人!

  曾經,她藉著冬附在青珀的術法而入妖魔界,透過冬的眼看到金色神性與黑色魔性的妖魔君王,因此她知道,佇立眼前的人,是--黑色魔性的妖魔君王!

  此時,當黎明的天色劃破灰暗,也淹沒了蘭飛一切的意識!「春之神的靈氣?!」來到她身旁的妖魔君王,看著昏倒在地上的白髮少女,不禁沉目,與翔有著幾分相似的外貌。

  「此女,春之聖使?!」他聽說過,翔有個容貌與他相近的姐姐,此時蘭飛的身軀緩緩轉變成小女孩,妖魔君王緩緩地瞇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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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3 00:13:0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蘭飛立身丹松爾山的最高峰,栗發揚舞風中,月色下的金穗肌膚更透!

  她以解開封印的模樣,藉眉心的春之印感應下任地皇。

  俯瞰煙光迷霧中的星墜之地,白日被黑魍古魔的魔息肆虐,魔怠殘存,,追循行踪不易!

  大司聖原本不放心由她去取聖君靈氣,畢竟她帶傷在身,月帝雖以最後的日華燦光穩定她的傷勢,但靈氣不穩的她,再加上妖魔環伺星墜之地一帶,實非再出任務的最佳人選。但有春之印在身的她最能感受大自然中的聖君氣息,在延誤不得的當下,只好還是由她去找下任地皇行踪。

  「荒魁之原的主人賀格公爵將親自到花殿行宮保護月帝,有他鎮守,不用擔心。」賀格公爵雖殺不了古魔,卻有讓古魔難越雷池的能力。

  「賀格公爵!」蘭飛微訝。「他願意離開荒魁之原來星墜之地保護月帝?」

  「上父親自對他要求,而且造成如今的情況,賀格公爵多少,也覺得有責任吧!」大司聖輕咳了一下。「本司聖懷疑,是他對銀星石動手腳。」

  「竟然是他。」蘭飛握緊拳頭。「賀格公爵為什麼要這麼做?」

  四大聖君中,天尊和月帝是最不賣他面子的人,能夠玩弄一下這兩位聖君,他,應該不會放過。」

  「他,不會和席斯私底下交情很深吧?」怎麼能這麼無聊。

  大司聖對這個問題是連咳好幾下,才端正臉色道:「記得,一道聖君靈氣,雖能讓月帝體內的月華聖氣開始運轉,何時清醒,未有定數,一切得看月帝自己。」

  此時,高空傳來空靈迴響的長嘯聲,蘭飛抬頭,看到那久違熟悉的龐大獸影展翅翱翔夜空,不禁心情激動。

  「賽達!」

  天際鳥身一陣盤旋後,收翼來到她眼前。蘭飛的座下聖獸,r蛇鳥」賽達,從與她在大海出事後,它進入長眠,蘭飛便請大海之主舞天飛琉代為照顧。

  「主人。」不同以往尖細的聲,而是更為穩重的聲調。

  月色下的高峰,一頭龐大的巨鳥,搖晃著巨蟒的蛇頭,頸邊有一圈絢麗帶著金輝的綠野毛色,斜長的蛇眼,透著屬於巨禽的英炯。

  「賽達,你長大了。」蘭飛伸手,長長的蛇頸馬上伸到她懷中,再往她面龐偎蹭著,吐信的紅舌比人的手臂更長,嘶吐著再見主人的熱切。

  「賽達以為,主人己經忘了我了!」

  「我怎麼可能忘了你,你是我最驕傲的座下聖獸。」想起在大海上,它為救她而差點死亡,蘭飛至今心痛。「我的賽達真的長大了,對不起,一直將你留在臨洋海內。」到懷中的蛇首,撫著它長長的頸,忍不住滿眼盈眶的酸澀。」

  「為什麼你不再呼叫賽達了?」他回靈界後,一直苦盼著,卻始終等不到主人的叫喚。

  「我靈力不全,希望等恢復了再見你。」蘭飛捧著它的蛇首,看到那雙忍不住落下像椰子般大淚珠的眼,終於有了往昔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我不想你再遇到瀕死的傷害。」

  「能跟主人在一起,賽達一點都不怕。」

  「但是我怕,我不是個勇敢的主人。」她再次抱緊那大大的蛇首,硬聲道:「看到你真好,賽達。」

  蘭飛坐在賽達身上,飛過重重山巒,越過無數城鎮,來到她憑著眉心封印所感應到的地方。

  「下任地皇,會在這座密林內?」

  站在一片黑之又黑的野林外,蘭飛困惑。星墜之地的夜,炫幻迷魅,煙光飄飛每個地方,少有如此沉暗得不見半絲亮意之地,彷彿任何光都照不進這片山林一樣。

  「你在林外等我。」她交代賽達,見他擔心得要再跟隨,安撫地拍拍它。

  「有地皇在的地方,妖魔不易存在。」充滿聖浩的地氣會驅退妖魔。

  一走進林中,蘭飛便感到手腕一道熱氣攀繞,隨又斂去。

  林中不像外面所見那般陰森,上頭各種外面難見的鳥類飛鳴,小動物們不怕生地在她腳邊來回,林內也有各種可愛的動物悠走在其中,蘭飛己感受到這座森林的平靜幽美,更知道為何這座古林會叫「深幽海林」,白霧時淺時濃,在灰幽光斜照中,充滿海藍陰影,如置身幽黑深海中。

  前方一座泛著幽藍淡光的小水泉,好些動物在泉邊飲水,忽地,一股寒氣凍意襲來讓水泉凍結,小動物們驚謊竄逃,寒氣帶著濃厚魔息,蘭飛警戒起。妖魔?!

  從林中感覺不像是冰妖或冰魔之類,而且來者明顯針對她,寒氣在她周遭凍成一圈。

  一聲低鳴的嘶咆,像冰層爆開的裂響,令入背脊竄寒,蘭飛驀然轉身,面對前方一隻龐大的魔獸!

  一隻全黑、形如猛獅,卻又是一般獅子的二、三倍大,凶悍懾人的魔獸,紅黑相間的惡魔特角從雙邊腦側怒揚,帶著幾分人貌的獸首,獸掌上的尖 ​​銳長指甲,透勁插入地表,只要劃到人身上,定然血肉翻綻。

  「和蒼將一樣的氣息!」蘭飛瞇起雙目。「你是遠古神魔?」

  「人界聖使身上居然有遠古神魔的神性之力,這股氣息在人類身上,特別令人厭惡!」眼前的魔獸,忽想到什麼般,囂揚著聲:「你是蘭紫佑的女兒,呵呵呵,殺你父親特別帶勁。」

  「喋血之損!」蘭飛眉目倏凜。

  「你身上有蒼將的封鎖氣息!」喋血之隕嗤聲。「她居然連蘭紫佑的女兒都這麼照顧!」

  在兩人對峙轉濃時,從四周包圍而來的氣怠,形成氣漩入地,在喋血之損腳邊爆發!

  「吾心清軸一住手一否則我會把你撕成碎片!」眼前龐大的魔獸竟陷入流沙內,獸首沒入前,咆吼得,辰切入骨!「吾心一」

  蘭飛手腕再次發熱,一個老邁的身形緩緩從黑暗的林木中走來,竟是天虹鎮的怪婆婆,一樣拄著怪異的拐杖,兩腳裹得厚厚的,踩在沙沙作響的落葉上。

  「軸婆婆,」

  「呦,聞著風捎來的氣息,還有這地掩藏不住的朝氣躍動,是「天虹鎮」那個容易招禍引罪的小姑娘呀!」

  老沉、尖銳的聲依舊,但為何此刻聽來卻是那般充滿玄機?

  「通路關卡的印記把你帶來這嗎?」

  定基之「軸」,意義深遠,哪怕是天地間,也要有一個入 ​​地定基的軸心,這大地才能步調一致。

  蘭飛了解地斂眸一笑,原來從頭至尾她想尋找的人,早就出現在她眼前。

  「臣,春之聖使,蘭飛,見過下任地皇。」當前方老人家來到十步之遙的距離時,蘭飛單膝跪儀,恭敬斂首。

  老人家低沉的笑聲漸漸隨著走來的身形轉為年輕嬌柔的笑意,蘭飛只感覺一股輕柔的氣流緩緩從地上浮起,地表佈滿一層淺淺淡光,下任地皇每一步踏下,一圈圈亮白聖光像水波般在地上如漣漪蕩開。

  「今時的你,終於能與我好好一談了,春的使者。」

  蘭飛抬頭,看著來到眼前的人,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身檸檬綠黃的衣裳襯著那雙清浩明亮的黃綠眼瞳,美麗清艷得令人難以移開目光。如淡紫晨霧的波浪長發,看似相當優雅佳人,但揚笑時卻難掩那眉眸中的頑俏。

  「嗯,你比在天虹鎮還招罪。」吾心輕握起她的下巴,隨即撫摸到蘭飛的臉,包括她的額、眉骨與鼻染。「我還在承受地流交接,視物之能受到影響,只能此方式了解你。」

  「臣有一事,來此請求地皇相助。」

  「等我完全繼位再喚這個稱呼吧!」下任地王輕笑。「我的全名,吾心清軸,喚我吾心殿下吧!」

  「無、無心?」

  「呵,你和冬倒不愧是姊弟,反應一樣呀!我心,吾心,這是由東方禪理中來的名字。」

  優雅美麗的長指撫過她的眼鼻,似在端詳她。

  「和在天虹鎮相遇差不多,你的靈力不曾改善,倒也不曾惡化,多虧了月帝。」吾心嘆。「時間封印對目前的你還是好的,但若遇險就是負擔了,照理在荒魁之原,乖乖待在月帝身邊,是遇不了什麼大危險,但你的個性是做不了「乖乖待著」。」

  「殿下,臣遺失納三光之力的浮琉光,願領責罰。」

  「先起來,說明你的來意吧!」

  蘭飛起身,將黑翹古魔在丹松爾肆虐,還有月帝的情況一一說明。

  「想不到月帝竟發生了這樣的事!」下任地皇驚訝。「異象界變讓地氣感應暫時受阻,如果不是月帝用出誅魔印光,本殿下還真難馬上施以援手。」

  「殿下可要往花殿行宮一行?」蘭飛怎麼看深幽海林,都不覺得有地之國的人在,下任聖君的安危豈能如此輕率。「在那裡有聖院之人守護,賀格公爵也將來到花殿行宮。」

  「我把靈氣交給你,暫時我不便離開此林,畢竟,林中那頭傢伙你也看到了,本殿下得想辦法再說。」

  「恕臣斗膽一問,林中的遠古神魔與殿下,有何關係?」她想起喋血之隕所化的魔獸,狂喊著下任地皇的名字,看起來兩人是,認識。

  「小時候玩了他一下,長大就甩不掉的關係。」下任地皇狀似一派無奈、苦惱的捂頰。「他認定本殿下騙了他的東西,苦苦糾纏。」

  「遠古神魔狡詐殘忍,喋血之損定然清楚殿下的身分,以欺詐手法想接近殿下,請殿下務必小心。」

  「我也是這麼想,所以任那魔物如何鬼叫,本殿下都不打算還他任何東西。」

  對這句充滿玄機的話,蘭飛小心問:「所以,殿下真的有,拿遠古神魔的東西?」

  「當初那魔物自己要拿給我看,結果身為遠古神魔,居然對一個無辜的小女孩記恨這麼久,還就此被纏上。」吾心殿下美麗的柳眉輕璧,感嘆自己從小的不幸。

  「不知殿下到底是,拿走什麼東西?」

  「不過是他半身的金色神性而己!」吾心受不了地攤手。「沒這東西他又不會死,居然追著一個小女孩到長大了還苦纏不休!」有夠不大方。

  目瞪口呆的蘭飛,頓了頓後回神。「不知殿下是怎麼,拿到金色神性的?」擁有黑色魔性和金色神性的遠古神魔,豈會不隨便將半身能力交

  「十歲時,我對一個被關在聖地,還被至上界咒煉縛住的妖魔說:如果他把體內的金色神性轉成丹珠讓我看看,就可以幫助他走出這個禁制他的地方。」

  「喋血之殯相信了一個小女孩說的? 」

  「我以下任地皇的身分承諾他,甚至亮出印記,他沒理由不相信。」

  「那,當初還金色神性的丹珠出了什麼問題了嗎?」喋血之殯應該也沒想到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有這種膽量而大意了。

  「沒什麼問題呀!本殿下把玩後,很想知道金色神性力量有多大,就吞下去了。」吾心理所當然地道。「我也履行承諾,幫他走出禁制的地方,換了一個地方監禁,從此他徹日徹夜的嚎叫,說我欺騙他,要我還他東西,可真是吵了一段時間。」

  「但,那原本就是遠古神魔的東西,還是,」講白一點,半身靈力形同是喋血之隕一部分的軀體,被拿走,怎麼可能抓不住。

  如果她春之聖使的半身靈力被騙走,都會想千里追殺人了,更何況被騙走的是遠古神魔!

  「金色神性很好用的,後來本殿下及時警覺與其留在妖魔身上害人,不如別還了。」下任地皇甜燦地嫣然一笑,端出正色的面容道:「你不覺得明知有害,還為世俗觀感所縛,才真是埋下禍端,本殿下對明日之禍,向來喜歡提早解決。」

  蘭飛徹底愣住,有別歷任聖君的剛正嚴肅,下任地皇的思維讓她大開眼界!

  「殿、殿下真是好膽量,小時候面對遠古神魔竟然一點都不害怕。」她己經不曉得該做何表情。

  「我就是想看看所謂的遠古神魔有多可怕,才專門跑去看的,反正妖魔不就是這樣,能壓得住,就是贏家!」

  「確實是,如此呀!」蘭飛幽幽地看向身後林中,被困在某處的喋血之損,生平第一次,她對遠古神魔產生幾分同情心,尤其他被下任地皇那種痛入骨不知如何是好的憤吼!

  下任地皇忽又忍不住呵呵笑起。「你當真了?剛剛的話,隨你願意信幾分了,有趣又可愛的春之使者。」

  「殿下說得高興就好。」下任地皇的獨特,蘭飛見識了。

  「比起你那位術頭到只會皺眉的弟弟,你有包容力多了。」馬上能隨遇而安的適應,吾心不忘繼續說出苦惱之處。「遠古神魔比其他妖魔耐玩,就是後遺症麻煩了些,尤其你還遺失納三光之力的淨琉光!」

  「納三光之力的淨琉光是為了對付喋血之殯?!」蘭飛吃驚。「可是,淨琉光殺不了遠古神魔的!」

  吾心美麗的臉羊絨忽綻開迷人而,危險的笑容,卻又如此吸引人注目,說的話,可讓蘭飛冷汗直淌。

  「我吾心清軸怎麼會殺自己調教出來的妖魔呢。」下任地皇似真似假地道:「當然是再關住他,玩弄他的期望,折磨他的心志,把他最想要的,擺在他感覺得到,偏偏又看不到也摸不到的地方,聽他絕望的怒吼,享受他崩潰的模樣,這是不是比殺魔有趣多了。」

  吾心一手放到蘭飛耳上,驟然貫入耳膜的獸咆聲震嚇了蘭飛。

  「聽,他現在被關在地下,怒吼著要殺了我,偏偏在我體內的金色神性,有絕對困住他的力量。」

  「殿下,玩魔如玩火,。滇思呀!」蘭飛有片刻的啞口無言,擠出聲道。

  「唉,就是怕玩火自焚,所以決定該放手了。」吾心優美的紅唇淺揚起。

  「聽說同為遠古神魔之一的無聲之滅相當看重你,就為你遺失的淨琉光彌補吧!。

  花殿行宮內外,處處皆有皇兵鎮守,主寢室內,月影武士片刻不離,嚴守昏明不醒的月帝。

  落地大窗前,風拂紗揚,清風拂進了星墜之地獨有的煙光輕霧,淡淡霧華回送在整個寢殿內,下一刻,月影武士們個個都像被定住般,成了一動也不動的術偶。

  莫英東的身形慢慢地從窗前的月華凝影中出現,朝陷入昏迷的月帝走去。

  檢視月帝后,他在手心劃開一道口,雙目一凝,金浩的月華燦光浮現掌心,伴隨著自己的血,緩緩滴入月帝口中。

  確定血與月華燦光灌注得差不多後,莫英東才收掌,轉身往落地大窗前要離開。

  「慢,慢著。」床上傳來微弱的沉聲,依然不減聖君的威嚴氣態。「能夠以血揉合月華精芒注入朕體內,喚醒朕的,唯有承朕力量的血緣,你到底是誰?」

  窗前的莫英東再次緩緩地轉過身面對床上清醒的月帝。

  終於取得聖君靈氣,夜空上,賽達載著要趕回花殿行宮的蘭飛,此時卻見遠方天際銳光轟炸開般,巨大的紅光隨之竄出。

  「主人,是異象界變。」

  「異象界變在這幾天密集而起,而且似乎比開始時更強。」想起界變初始到現在,自己遭遇的生死劫難,同伴的身亡,月帝的出事,讓蘭飛深

  深感嘆世事的變化。

  「主人,前方,」

  「嗯。」蘭飛紫瞳瞇起。

  星墜之地邊界一帶,原該是綠浪草原,此刻看起來卻是一片荒涼曠野,唯有入夜的煙光淡縷,漫飄在光禿的草皮與灰色的高岩中。

  「獄主,春之聖使直會往這而來?」手下在旁問道。

  幻魔漩閻獄領著一群手下,藏身岩石邊,掩身在幻像中,等著天空將到的獵物。

  「有人看到她乘座下聖獸往深幽海林去,若本獄主推斷得沒錯,她此行必然與聖君受到黑煙古魔攻擊有關,定是要再返回花殿行宮。 」

  「可是也有傳言航界船在海上待命,應該是要回銀月古都吧。」

  「荒魁之原也有消息傳出,賀格公爵己親往花殿行宮,可見月帝還在花殿行宮。」才會讓荒魁之原的主人親自前往保護。

  「獄主對春之聖使真是念念不忘。」

  「夠悍的個性和誘人的肉體,本獄主想得到只要能貫穿這具體就興奮!」漩閻獄高突的眉骨下,掩不住的淫欲邪笑。

  「更何況冰魔魔被廢了,本魔主少了一個得力手下,玩一個春之聖使,當作回敬吧!」

  「但是光城聖使個個能力之高,難以下手吧。至少冬之聖使的經驗是,沒有妖魔生還。」冬之聖使,根本靠近者死。

  對妖魔而言,光城聖使讓人切齒又讓人想得到無論靈氣還是肉體。

  「冬之聖使難得手,春之聖使此刻靈力受限,要到手,不難。」荒魁之原的交手,漩閻獄己確認。

  此時夜空一股沉壓的浩氣降下,群魔一涼、

  「聖院的獵魔者嗎?」

  只見草原上空,無數燦爛的絢麗像煙火般在高空閃爍,昂然的聲迴盪夜空!

  奉天地之名,彎蒼聚氣一

  忽然, ​​燦耀的絢麗炸開,飄灑無數光暈的星雨,點亮了夜下草原。

  日月,開我封印一

  前方高岩,一道傲然的身形佇立,眉心嵌著寶石光的櫻花印,栗色的長發燦耀著一股生機氣息,雙目凜視著眼前一干妖魔!

  天空聖獸長嘯,龐大的鳥身朝魔瘴己破的天際飛翔而去。

  蘭飛生怕救月帝一事生變,將聖君靈氣化成的光球裝進能掩蓋氣息的囊袋內,交給賽達帶往花殿行宮。

  「至上界的春之神,給我一切拔灌、淨化的力量一」

  隨著她足踏落地,眉心封印綻出金色毫澤,星雨光點瞬間綻射燦如晨曦光輝,聖浩氣息頓時撩原,破幻魔障眼幻象,讓草原恢復一片綠意生機。

  「你漩閻獄如此有心的招呼,我春之聖使豈能辜負。」

  幻象破除,眼前以漩閻獄為首,有近百個妖魔,散佈在這片草原上。

  「本獄主會讓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任妖魔們享用的模樣,搞不好你會愛上這個滋味。」想到那畫面,漩閻獄邪笑的五官,在藍色流紋爬滿的面孔中,更顯淫穢,猙獰。「等我用過這個鼎鼎大名的光城聖使後,也會讓你們嚐嚐味道。」

  眾魔們樂得狂囂叫喊!跟著漩閻獄的魔,從左右手到一千手下,全是北方淫擄、殘殺人類的狠厲妖魔,因此聖院對他們,除了主腦之外,多以殲滅為要!

  蘭飛只是揚眉,一派悠然負手步入對她虎視眺眺的群魔中,盈身的春之印氣流讓靠太近的妖魔們都感到刺痛而退開。

  「妖魔的夢總是作得如此不切實際,擒魔是我光城聖使的責任,我不介意舉手之勞再打破你們的美夢。」

  「憑現在受傷、靈氣不全的光城聖使?」他漩閻獄可不是能被唬住的人。

  「就憑一道地皇地氣,如何?」

  「地皇地氣?」

  漩閻獄一愕,蘭飛己揚手納雲流氣息,眉心春之印再次綻出耀眼光彩,腳邊地息湧動,火炎之熾與寒冰之凍,兩股力量,同時以她為中心點半撩開,四周妖魔們頓時陷入烈炎焚灼與冰寒凍體的火冰世界中!下任地皇怕她出事,給她護身地氣。地上塵沙隨著地氣流動,在她附近的妖魔全難逃此氣的成力!

  艷紅帶著硝塵的火焰,像是火山內的極焰,一被火焰燒上,焰光頓時消失入體,從體內筋脈騰燃出,痛苦得想尋求冰寒;衝到另一邊的寒凍地氣,極熱再遇極速凍氣,頓時軀體煙碎如塵沙落地,從森寒的冰凍世界中衝到另一邊的火山極焰,同樣難逃軀體散塵的遭遇!

  妖魔們個個掙扎、淒叫,在幾步外的漩閻獄和身旁其他妖魔等,都暗自發寒地看著頃刻滅魔的地皇地氣!

  就在蘭飛看向漩閻獄,兩道地流也隨即交織襲向為首者,漩閻獄隨手抓過身旁一個部下的頭。

  「獄、獄王,饒命、饒命一」部下驚恐大喊。

  下一刻,妖魔部下在淒喊中頭顱被扯下,濃綠的魔血灑出,漩閻獄抓出顱首上的兩顆眼球,捏破在掌中,灌以魔氣,青紅色的濃濃幽森妖氣頓時堆湧成強大的巨浪。

  聖君地氣,妖魔詭氣,兩種極端,各自衝擊,強烈地氣沖破妖氣,席捲逃脫不及的群魔們。

  就在蘭飛趁勢再出手,要擒下為首者時,黑色詭異絲忽竄飛在四周,駭人魔流鋪天蓋地而來,草林綠意開始枯竭焦化,生機像被食掉般,也截斷了地流沖勢!

  暗夜中,一道駭人的龐大身形走來,四周青色雷閃隱隱竄動。

  「古、古魔。」一看到來人,妖魔們霎時l可懼畏地退到一邊。

  「靈氣,有金色神性靈氣的女人,」黑魍古魔歪著顱首,裂開的惡魔特角,更是不停抖動,似乎還記得與他對峙過的蘭飛。

  對古魔的喃言怪語,妖魔們雖感莫名,但沒一個敢靠近,因為他們都知道黑魍古魔魔軀半死,意識己癲狂,隨時一瘋,無論人類、妖魔都難逃他的魔流吞噬。

  最近異象界變的氣頻頻落在星墜之地四周,一再將他吸引而來。

  「她的靈氣任古魔享用,肉體還請賜給小的。」漩閻獄馬上領著其他妖魔在黑魍古魔跟前跪地伏首。

  黑魍古魔被毀了一半呈現白骨的面孔,一邊凹陷的眼窟內濃濃的青黑魔息散出,魔意識盤旋在軀體上空,只見竄飛在四周的黑色詭絲忽冒湧高空,血瞳也從他空洞的窟窿眼中發出紅光!

  「肉體,靈氣,」

  「古魔,這個女人的靈氣就是要獻給你的。」漩閻獄大感不妙,馬上化成一道離氣遁逃。

  「獄王!」

  見主子跑了,其他妖魔們想跟著離開,竄上高空的黑色詭絲,卻旋繞成龐大的黑色魔流!

  「古、古魔一別殺我們一那個女人才是敵人,她一」

  眾魔指向身後,蘭飛的身影卻己經消失。

  身在草原另一端的蘭飛,聽著夜空傳來的慘嚎,天際再現詭光翻湧。

  「看來瑁剡己經沒什麼正常的理智。」這班妖魔個個兇殘,為害北方甚重,現在死於瘋掉的瑁剡之手。「魔與魔互噬殘殺,這,該說也是一件好事嗎?」北方百姓少了些禍害。

  聖院可省些力氣了。想到此,蘭飛自嘲一笑,決定盡快趕回花殿行宮,卻才轉身,就驚見幾步之外的黑魍古魔。

  「靈氣,聖氣,女人,你有,金色神性的靈氣,」黑夜中隨著身軀走動的半邊白骨顯得相當弔詭,紅瞳血光的雙眼,歪斜的惡魔特角更透陰森。

  虛空傳來裂響聲,大地回震嗚鳴,瑁剡頭上的魔息氣流旋動,蘭飛深知不好,吞噬一切的黑色漩渴要再出現了!

  「靈氣一金色神性的靈氣一死一」黑魍古魔詭絲飛動,纏上飛身躍至高空的蘭飛,將她猛然扯下。

  才落至地面,驚人的魔沉氣勁己迎面逼至,蘭飛被迫硬接一掌!

  但是魔威之厲,豈是此時的她能敵,強悍一擊,引動帶傷的身軀,蘭飛雖未被震飛出,卻也再次濺血退身!

  「遠古神魔一該死一」

  黑魍古魔殺氣再至,關鍵的逼命一瞬,突然另一道氣勢雄勁打向黑魍古魔半殘的魔軀,瑁剡粹不及防,退了數步。

  「又來一個,混亂魔氣,還有很高的聖氣一」狂亂的魔性,搖晃頭顱,情緒莫名激動。

  「還認識我嗎?瑁剡」莫英東來到蘭飛身前,面對黑魍古魔瘋狂的魔亂煞氣!

  「熟悉的聖氣一本魔的一本魔要這聖氣一」魔意識再化光縷散出,引動半空的魔旋氣流!

  「你與古魔若是同夥,此刻不須再對我佯裝作態。」蘭飛忍著傷勢,對護在她身前的莫英東道。

  莫英東卻低語地像在思索什麼。

  「該請你休息。」

  「你說什麼?」

  「一上時空不能有兩個春之聖使。」莫英東忽伸掌掩上她的眉心,蘭飛只感跌入一陣溫暖的茫白中,靈識被特殊力量蓋住,她昏倒在他手臂上。

  蘭飛瞬間回復到未解封印的模樣,莫英東看向黑魍古魔。

  「看來被妖魔君王勾出靈智,你己經連我都認不出,你的毀滅己至,殺你雖非我之能,傷你,我尚可再出一刀!」莫英東朝天揚手:「青泉一」

  屬於春之聖使的青泉杖應聲落下,劈地劃開一圈雙環聖光!

  天地揚名、日月啟印一

  震喝的聲,催動封印咒語,不同於這個時空的咒語,須臾,莫英東眉心綻出寶石清光的櫻花印,同時,他以術法掩藏的外貌漸漸褪去,呈現濱實。褐髮成金燦長發,,冼如蒙著月澤的燦亮,眸瞳轉成紫藍,飄逸而高傲的光城聖使!

  「櫻之瓣,承界之力一斬魔!」青泉杖在他晚鎖中,變化成巨大長刃橫空。「至上界的春之神,納綠意成護甲,點意識之靈一化相一」

  他抱起蘭飛,走出戰圈,不曾停歇的是,他留下的「咒術啟戰」!

  身後,一道虛空凝化的身形,持著青泉杖所化的刀刃,對上黑魍古魔!

  未來,因應毀滅,光城聖使的能力超乎尋常,個個皆承神祭司之能,能隔空甚至境界,以意識代戰。

  青色閃光伴隨著天際不斷掠閃的黑藍雷霆,卻不感風雨將至,只覺天象異常扭曲,彷彿將有極大的變異。

  蘭飛在火堆旁醒來,看到坐在對面的莫英東。

  「古魔呢?」她起身。

  莫英東沒回應,只是倒了杯水給她。

  「喝點水吧{你今天並不好過,今夜異象界變終局將啟,這兩天結束,它所帶起的狂亂之象,要比開始更加驚人,你需要體力應付。」

  「你如何斷定異象界變這兩天結束?」

  「二十年後,知道這些載於歷史上的記錄不難,甚至每十年可見到一次這種變化。」

  「胡說八道!異象界變千年一回,連我都第一次目睹。」蘭飛嚷飲著水,看著沉黑到只見藍青光點閃爍的夜空,「那些,好像不是星星?」也不像異象界變造成的影響。

  「黑魍古魔的意識結合了異象界變的扭曲力量,暫時籠罩了星夜。」

  「什麼,這豈不是很危險!」大家都籠罩在魔氣下1

  「放心吧!他只怕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應該是覺得天上的星月像聖光,他釋放意識淹沒,等異象界變再起,或者天亮時,他就知道星星、月亮是不能吃的。」

  「就算妖魔君王勾出他的靈智,他也,失常得太嚴重。」一般是比較像智性失去,但?黑魍古魔怎麼變成白痴的樣子,

  「因為他的心智早己慢慢被聖物給侵蝕,妖魔君王看出此點勾出他的靈智,只是想讓他更嚴重。」他早說過,魔皇大公意在把人界亂得更徹底。

  「黑魍古魔變成這個模樣,跟你,有關吧?」

  「他一心著迷用極端之法增強魔氣,我只是藉力使力。」終於咎由自取。「承受過多聖物氣息,反被聖物。漫慢地蝕心毀智而不自覺。」

  此時,一道銳光劃過,讓罩天的魔氣有些被逼開!

  「我的時間終於快到了,雖不能親眼看到黑魍古魔受誅,但任務己一一完成,這一遭,我己足願。」

  「我己經相信你與古魔不是同夥,現在別開這些玩笑了,以你的能力,誰能取你性命,倒是你老實告訴我,為何要對黑魍古魔做這些?還有你為何知道一些,將要發生的事?」蘭飛忽想到一個可能。「莫非你有看到未來的,天賦?還是你是什麼測算師,就是像算命那一類?」不過能力也太高了!

  雖然蘭飛不大相信算命搞面相那一套,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什麼事都很難說。

  「歷史上,黑魍古魔為掙脫七光虹箭,不惜引動千年以來暗藏的強大魔力,自毀魔軀,只存靈識,造成北方大地被龐大魔氣所毀,無數的國家一夜覆滅,更不用說那數以百萬的百姓一夜之間全部死傷殆盡,連沼綠古城的封魔畫作也被摧毀。那一天,界賢者也死子覆滅的北方大地,下任地皇雖然被救出,卻形同死亡,老地皇為保下她,傾盡全部靈力,最後耗盡靈氣身亡,長久蟄伏在她身邊的喋血之隕,放棄金色神性,催動金色神性力量,讓這些力量融進她體內,下任地皇才真正活下來。

  「喋血之殯怎麼可能會放棄半身金色神性,一助,人界聖君?」

  莫英東不理目瞪口呆的她,幽幽述說著他所知道的「歷史」

  「星宮神將天梁失踪在北方,他的將魂戒並沒有回歸光城聖院,聖院一度認為他或許尚存,但派出無數人力,都找不到任何踪跡,連屍體也是。當我在北方冰原看到他,馬上知道他是真的死在北方,因為他應該在那一天找到黑旭古魔的囚禁地,結果遇上不惜一切掙脫七光虹箭的黑魍古魔,他成為黑魍古魔第一個犧牲者,他的將魂戒如果不是在古魔手中捏碎,就是在強大的毀滅力量中焚毀。」

  蘭飛詫異得什麼話都說不出!因為這是什麼歷史?他是在說一篇自己認定的故事嗎?

  「只存魔意識的古魔挾千年以來轉化藏在冰原下的魔力,比擁有魔軀更難對付,因為他雖只在太陽下山後出現,卻是來無影去無踪,難捉難測。人界面臨有史以來最嚴苛的一場長期對戰,從北方翻覆,便注定了聖院節牙敗退,因為人界的魔開始以古魔的魔意識為首,自成一個強大的力量,這個力量強大到至上界想出手,都力不從心,尤其妖魔君王別有異心的幾度作梗,三界紛亂因而再起。」

  當時妖魔君王任由妖魔界的魔來到人界,甚至故意讓背深一族殘存的魔逃到人界與古魔為伍,人界的生存在魔亂中異常艱辛。

  「為讓人界的自保力量夠強,至上界決定將更大的力量交給光城聖使。」

  「給光城聖使更大的力量?」這種演變必須是,在光城聖使之上的人都出問題了。「難道神祭司、學院長、上父都沒辦法,主事?而且照你的說法,莫不成至上界都要放棄人界了?」否則為何給人界更強的力量,好像給了兵器,讓人界自己解決。

  「至上界的決定是不得己的,畢竟為了應付妖魔君王再挑起的境界動盪,至上界無暇再分心,只能作下這個決定。上父為挽生機,身、心、靈盡耗,在某一夜,魔意識率領群魔,攻進光城聖院中,為保人界這塊抗衡的最後堡壘能永續存在,上父形神消散於,整座萬古亞特山巒,以自己的魂元、靈識、最後的身軀,張成一道最強的防界,沒有任何力量能再犯光城聖院。」莫英東深深閉上眼。

  蘭飛聽得動容,卻不願相信。「這,確實是上父會做的,但,不可能會發生的。」現在的黑魍古魔雖強大,還沒到這樣的力量。

  「彌天之高一夜之間可被「虛空之裂」帶走。該說,上父生前的一切物品,幾乎消失不見。」

  「遠古神魔中的虛空之裂?」他在人界?魔身如何能入聖院?「他帶走,彌天之高?!」蘭飛不敢置信自己有沒有聽錯,為何上父會和虛空之裂關係?

  「學院長也因此悲痛自責,身心連番耗損陷入長眠,原本要被送入至上界,但這一去,有可能永絕人界。「荒魁之原」的主人為此與聖院對賀格公爵奪走學院長沉眠的身軀,從此與人界和至上界對上。而他掌握了遁入時空深處的方式,很難找到他的行踪,聖院由三位神祭輪流主事」

  「夠了,你的「歷史故事」編得很不錯,但太誇張了。」她多喝兩口水,讓聽得心驚肉跳的小心臟壓壓驚。「上父怎麼可能和遠古神魔有關係還有,賀格公爵奪走學院長的身軀要千什麼?我知道妖魔沒幾個好東西,但妖魔君王一再挑動境界之亂,意圖何為?只為奪取人界?若是如此,他為何要讓古魔意識在人界坐大?」瑁剡根本不會成為魔王的手下。

  蘭飛對他口中的「歷史」一一反擊,莫英東卻只是淡淡一笑。

  「挑至上界、毀人界,妖魔君王要銀天使無處可去,意在報復銀天使。」

  「銀天使?!」這又是哪位呀?

  「這些都是還不能在此時解開的玄機與秘密。」

  「是瞎編不下去了吧!」呿。

  「我的出生造成了母親難產身亡,「英東」是她懷著我時,為我取的名字,因為母親喜歡「紫氣東來時伴隨著日出,朝曦中的紫華好美」,因此她的孩子名字都從這句話而來。原本我該叫「禦東」,但她希望和我父親一樣充滿英氣。」他看著她。「異象界變能夠貫穿過去與,未來。」

  蘭飛手中的水杯翻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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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3 00:12:3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晨曦照耀中,「丹松爾」的山下城鎮,百姓開始一天的生活,光城聖駐守此地的人馬也來到鎮上採購生活必需品。不同往常的是,因應聖君來到,今日還有獵魔者巡守。

  隨著太陽越漸高升,小鎮上也漸漸熱鬧起來,卻在此時天色驟變,晴空轉灰沉,陣陣青紅雷閃轟出風雨欲來的沉窒,就在眾人驚看這片詭異天色時忽,大地忽起一片鳴鳴聲,隨即強烈的腥臭味撲鼻,眾人不及掩鼻,雷雨己漓沱並伴隨著大叫聲四起,因為落下的是鮮紅的血雨。

  花殿行宮後山,蘭飛站在湖畔邊,看著陽光薄染小湖,她伸著手攪動湖水,好玩地拿起湖中各色的圓滑石頭把玩。

  湖內的石頭,像常久吸納星辰精華般,每顆石頭表面皆覆著一層溫潤淺光,連白日也在湖中綻光。

  「星墜之地的環境和天虹鎮的地質芒光,相近卻又相當不同,小貞,你說,如果能把兩地的光芒特質納入玉石之類的石塊中,把它用在獵魔者的陣法中,會不會威力加倍?」

  「喔,咳咳,你是說跟銀星石相近的原理嗎?」

  「是呀,你覺得可行嗎?」蘭飛興奮得又轉頭問她,卻見她又別開視線。

  「道理上,應該可以吧!」

  「小貞,你到底有什麼事?」一早看到她,就一直偷瞄、偷瞧。

  「從你被月帝帶進寢殿到今天,三天了,今天才見你踏出寢殿,那個……一切,還好吧?」

  這發展和航界船上差不多,事實上也不須求證,蘭飛那小小的頸項和衣袖下的粉臂全是紅印子,廉貞看得非常一目了然。

  「很、很好呀!」果然,她馬上紅透了雙頰。

  「看來那酒瓶的威力果然不小,花理夫人真是沒說錯,只要讓你對月帝主動點,就一切都沒事了。」

  「那個酒果然有問題!」蘭飛就覺得奇怪。

  「花理夫人說,那是妖精界的催情酒,綺夢盪春。」

  「盪春!你居然跟著花理夫人讓我喝這種酒。」

  「那你說說,如果不是拜這種酒的力量,你和月帝之間的情況怎麼會結束?」不讓飛飛主動點,還真難攻破月帝的心,緩解他們之間的尷尬。

  「不要每次都用這種方法來解決,多幾次,我,會沒命的。」也不想想月帝天生神力己夠嚇人,連欲/望都不輸那身神力。

  「那你就要檢討自己了,幹嘛老一再犯錯撩得月帝情緒失控,又不願自己主動點認錯,累得旁人多受池魚之殃。」

  「我只是-- 」正要辯駁的蘭飛忽見湖中光芒消失,天色驀然劇變!

  「又是,異象界變嗎?」廉貞蹙眉,地形環境與浩氣,照理,天虹鎮與星墜之地,應受此異變影響較小。但是這幾天,異象界變一直盤繞在星墜之地四周!

  「會讓湖中天然浩氣失去,不像是異象界變!」蘭飛看著失去光華的湖面,像失去生命般,竟連湖中的魚和其他水中生物也成屍體浮出,滿佈湖面!

  感受到吹來的風,蘭飛雙眼 ​​瞬間轉沉,風中夾雜著濃濃血腥氣息,還有,

  「這是,血雨!」忽灑下的雨,蘭飛看到掌心的雨水,震驚道。

  天際雲光散離,天空不見半絲雲絮,甚至連大自然的聲都像啞了,駭人的死寂中,詭雷乍響,天空像瞬間翻黑,黑雲攏湧成龐大的黑色魔流,像一道貫穿天地的巨大漩渴,吞噬一切生機,無數屍骸殘塊在漩渴中飄蕩,明媚山林頓成地獄悲景。

  「蘭飛大人一黑魍古魔到了一」

  數名獵魔者疾速奔至,大喊示警,卻不及來到蘭飛眼前,便見黑雲翻湧中青雷震轟,他們身形忽然騰空,青色落雷穿身,獵魔者在眼前活生生地被四分五裂,骨、血、肉分離,飄蕩漩渦中。

  蘭飛、廉貞駭然!

  「小貞,快通知月帝和紫微一小貞一」

  蘭飛話未完,詭異魔力像聲波般突地鳴叫,頭上青閃雷光朝她們罩來,首當其衝的廉貞身形騰飛起,一如剛才的獵魔者。

  「青泉一」蘭飛馬上揚聲大喊!

  青泉杖的昊光,從魔噬的漩渦劈劃下,聖氣攪亂了魔流的牽引,廉貞跌落地,蘭飛要將矗立在地的青泉杖喚至掌中,卻發現在魔流沉壓中,還有被時間封印的身軀,力難施展。

  此時,半空匯湧更大的雷光,不及意識到,雷霆像炸落般,蘭飛身軀被震離離,馬上被月華聖光環覆住!

  「破鍕!」蘭飛被同伴接住,另一頭月帝和伊爾貝與紫微等人領著月影武士與其他聖院人馬來到!

  此時,數道青光雷閃再次轟鳴,天空竟轉為灰白,伴隨著青、黑雷光,隨即,是數不清的驚雷落地,只見一張駭人的面孔浮現,一道高大的身身區走出!

  「這是,黑魍古魔?l」破鍕愕聲問。

  「他不像意識化體。」連紫微也涼訝。

  黑魍古魔高大到讓人不敢置信,一張青銳的面龐,雙目斜吊,眼瞳己非青金而是血瞳,原本單眼下的血色流紋,此刻妖紅得佈滿整張臉。但更讓眾人。涼訝的是,眼前是一個軀體半毀的妖魔。

  「真是黑魍古魔?不是什麼活屍妖物?」廉貞問出大家心頭的疑惑。

  他半張的臉和身軀己見骨,雙額高突出的惡魔特角更呈裂角,一大片胸膛露出的是白森森的橫骨,每走動一步都像有錯影,填補他見骨的軀體!

  「這是實軀,同時,靠他的意識在操動。」月帝眉目一沉道。

  「黑魍古魔掙脫七光虹箭了?!」眾人驚訝!

  「不,七光虹箭還在他身上,雖還能製住他三成力量,但也形同虛設了。」

  月帝看向他森露出的胸骨下,那隱隱透出的七色聖光!

  「聖氣一美麗的聖氣一給本魔吧。」感覺到獨特聖氣,黑魍古魔跨步而來。

  「月帝,小心!」眾人保護在月帝身前。

  一道青藍詭光從黑魍古魔成窟窿的眼窩內飄散出,那雙放光的紅瞳,隨即失去光芒,魔意識融入漩渦中,黑色氣流忽像一張巨大的妖魔顯像!雄渾魔力,再次從四周旋攪起,天空的黑色漩渴也再次轉動成強烈的吞噬魔力!

  「朕以人界聖君之名,命你古魔瑁剡一退下!」面對龐大魔威,月帝言靈出口,將力量轉化成言語的聖氣威力,一阻古魔之厲!

  地上浮現一條金色界線,一擋黑魍古魔侵犯的步伐,龐大的黑色魔流與氣漩遇上金色聖界,聖氣與魔邪一剎那的交擊,山搖地鳴,古魔雖看似毫無所動,卻絆住了他前進的態勢,人界的聖君之力,顯然讓黑想古魍魔困惑。

  「此時,唯有月帝的月華聖氣可一賭,別輕舉妄動。」這頭蘭飛被破鍕按在原地。

  蘭飛雖憂心,也知此時妄動,無助於事。

  不及片刻,上古魔邪與人界聖君的根基己見差異,黑色魔流沖破金色界限,黑魍古魔殘破的魔軀,跨步而來!

  月帝再出靈力,金色聖流想驅退黑色詭氣,卻難擋意識驅動的魔軀,強悍而至的魔成,讓月帝頓時退身數步,鮮血淌下唇角,連雙耳都淌下血紅,卻依然再傾灌靈力於封界中!

  「月華,劃界一」金色燦流虛空飛繞欲成封界,想將古魔圈制入結界中。

  一旦入月帝的結界之力,任何妖魔、術者皆難再施術,但眼前的妖魔,

  就像一個圓,總是不及連上最後一道弧線,便被圓內的魔流不停從破口沖毀。每一次難成的封界,便讓妖魔多逼進一步,對月帝更是體力和靈力的消耗。

  半空的黑色漩渴一轉,魔意識再回古魔身軀,特角下再見血色紅瞳放光,一聲大叱,金色流光崩散,魔氣紛射!

  「月帝--」

  再次濺灑楊空的血紅,是月帝終於承受不住而連退著身,同時數道銳利的黑色魔氣貫穿身軀,眾人大駭!

  紫薇、伊爾貝衝上前扶住單膝撐跪的月帝!

  聖君之身由來便是聖氣浩養的身軀,一旦承魔襲之力,更是傷上加傷,身軀溢湧出的血難止,染透了前胸後背。

  魔威、魔流卻毫不留情地再次殺到一

  「誰都不能傷害月帝一」蘭飛掙脫破鍕,擋在月帝身前,全身綻出流櫻炫芒硬阻黑色魔威,只是難以撼動的魔流很快淹沒小小的身軀!

  一見春被黑色魔流吞噬,眾人拉住幾乎要發狂的月帝,突然間,金白氣芒從黑色魔流中雷霆般地勁揚,焊掃四周,一股強烈的宣告要讓天地萬物伏首的威懾,無人能櫻其鋒,竟硬生生地震退了黑魍古魔!

  「神性,金色神性一」這股氣象刺激了黑魍古魔,也激起了他幾分正常意識,怒喊著:「遠古神魔一該死的撼宙之毀一屠我暗深一族一」

  眾人也為這個演變震驚,春竟然擁有震攝黑魍古魔的力量!卻見她像是用盡力量後失去意識,眼神空芒地站著,渾然不知下一刻將至的危險!

  兇殘的魔,縱成昏癲的狂態,也難忘被烙在骨子裡的仇恨。怒吼衝,數以千計的雷閃頓成一道磅礴巨大的雷霆強銳,轟向最痛恨的氣息。

  蘭飛小小的身軀頓如斷線風箏,卻不及掉落地,己被黑色氣旋卷上空,青雷妖光就要撕開她的身軀時,下一刻,月華聖氣在蘭飛四周化成高牆,擋住駭人的魔厲氣流。

  此時,深北極地一端,黑色大湖上,豎著單膝,閉眸支著顱側的妖魔君王,感受到一股瞬間撩心的悸動。

  「本君的神性之力?」黑色魔君模樣的魔皇大公睜開眼,一雙金色眼瞳掠過凜光,看向遠方天際。

  「月、月帝!」

  蘭飛勉強睜開眼,發現自己被月帝抱在懷中,月華聖氣繞飛周遭。

  「遠古神魔一該死一納命來一撼宙之毀一」黑魍古魔接二連三地重擊而來,發狂的眼與聲,只有殺之而後快!

  月華聖氣難擋一再襲來的魔厲,連番重創以身軀護住蘭飛的月帝。

  「月帝,快,放手,你會死的!」看著鮮血一路灑下的月帝,蘭飛心痛又難受地想掙扎,月帝卻抱緊了她!

  這一頭,眼見情況危急,紫微、破君和廉貞領著光城聖院的人馬以陣法圍界,隨即其他聖君派出的守護者朕合月影武士,共同匯集功力,直取黑魍古魔。

  魔雷再次驚響 ​​,天際的魔流再次旋攪成驚人的吞噬力量,詭炫的力量讓眾人難以靠近,外圍,被青雷貫穿的月影武士和聖院人馬,再被捲入漩渴中,成魔流中的骸骨冤魂。

  瘋狂讓古魔更無止境地釋放魔力,四周傳來不絕於耳的轟響,毀天滅地般的力量,只見山移走石,地表四分五裂,眾人被裂開的地表打散,驚訝地看著他們所站之地與周圍緊臨的環繞山峰漸漸斷裂,他們將永埋無底深淵!

  「誅魔印光一」灰沙煙塵中,月帝的聲再次揚起!

  只見虛空浮現一道白虹環光逼向黑魍古魔,承天浩灌頂再接地流回,瞬間轉化成巨大火輪,定住黑魍古魔!這是由三位神祭司和天尊、地皇,共同煉化的誅魔印光,可暫時困住古老魔物!

  月帝與黑魍古魔交手,發現他的魔力幾乎是源源不絕,正面對戰中用,只怕被他四周龐大的魔流所毀,只能趁他不察時出手。

  魔流、魔氣、漩渦,甚至黑霧中的魔軀,都像在巨大的火輪環光中被定住,連震搖的力量都停止了!

  「成功了?」

  就在眾人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時,一陣轟鳴的爆衝聲響,天際黑色漩渦再次旋動,黑魍古魔高聲獰吼後,隨即呻/吟著一種呼嚎,淒銳得讓人驚然,狂大的魔力擠壓著誅魔印光的力量!

  此魔的力量己超乎眾人想像,兩位聖君與三位神祭司共同煉化的誅魔印光顯然無法困他太久,此時,蘭飛手腕一燙,恢宏的氣流忽從地表上衝!

  「地氣,」和鏡魅對峙時解救她的地氣一樣。

  強大的地氣直衝雲霄,絆住還未脫身的黑旭古魔,瞬間氣光激盪,地面轉為化光的沙,將古魔拖入流沙中,四周開始扭曲模糊時,黑魍古魔亡身形己消失在眾人視野!

  「飛飛,」月帝忽撫上她的面頰,月華頓如張揚開的羽冀,綻出她有始以來所見,最燦美的光華。

  「月帝?」月燦光華緩緩裹住她,被魔威所創的小身軀,漸漸恢復了力量。

  蘭飛雙眼 ​​映滿月暉光華,金、紅、白與淡藍交織的月暉聖華,最後華光如瓣羽飄飛,彷彿像要將今生最美的燦華幻化展冀後,再落盡大地。

  隨即,蘭飛驚見那頭燦如月暉的金色長發像失去生命力般,倒落塵埃,褪去一層淡暉,無數如金絲又像雲絮般的白光,緩緩從月帝身上逸散。

  「月帝,你醒醒!」蘭飛按上他的胸口,不停灌進靈氣,要阻止聖氣的流失,「對了,鏡煙!我有鏡煙所凝華的精粹,它有起死回生之能,夕能救你。」

  掌心凝光,一顆綻著紫粉光華的種子浮現。

  看著鏡煙精粹入月帝口中,只見月帝身上散離的月華光輝。漫慢減緩,甚至制住,月帝緩緩睜開眼。

  「月帝!」蘭飛驚喜地喊。

  月帝動著唇,似想開口,但下一刻,雙眼的瞳孔眸芒卻漸漸潰散,唇逸出了一縷淡淡可見的白氣,面容緩緩罩上僵硬。當那雙藍瞳再次斂下時,竟是氣絕身亡。

  「不一」蘭飛駭叫!「月帝一不要一醒來一快醒來一」不敢相信,剛剛明明顯露生機,為何轉眼竟是死亡,她悲痛大喊。

  此時伊爾貝、紫微和月影武士們己躍過裂開的地層趕到,這一幕讓眾人全震住,伊爾貝不敢置信,伸手顫抖地探月帝的氣息。

  「陛,下!」伊爾貝悲痛地跪在月帝身側,常年緊隨君王身邊的月影武士們也悲痛的雙膝一跪。

  此時,數個金色光點從月帝心口散飛出,隨即月帝周身綻出清燦如水晶般的清光,像薄冰般緩緩化出一層琉璃光華覆住月帝,紫白韶華隨之而

  起,轉化花瓣模樣,層層包覆透明琉璃!

  「紫白千瓣晶棺,」聖君最後的靈氣會化成水晶長棺,月帝真的身亡,蘭飛激動地敲著水晶棺泣喊:「我不相信--不可能--月帝不會死--不會死--他不會死!」

  蘭飛無法接受又顫抖地看著躺在紫白千瓣晶棺內的人,僵冷的面龐,死寂的神色,一如預見畫面。

  再也難抑的,一聲痛徹心扉的悲吼,昏倒在水晶長棺上。

  白天,經歷了重大的災劫,一入夜,星墜之地依然綻放屬幹它的迷魅色彩,不同乾之前,眾人為夜色沉醉,今夜,陣陣悲泣迴繞在行宮處處。

  花殿行宮的大廳上,紫白千瓣晶棺在夜色中更顯醒目,月影武士們全守在他們所保護的君王棺木旁,伊爾貝沉悲撫棺,深重的悲坳也壓得其人全說不出話。

  「紫微大人,己派人到山下城鎮,協助百姓收拾災情。」一名聖院的人來到紫微身旁輕聲道。

  紫微領首,命令聖院駐守在此地的人,全到山下城鎮協助百姓,同時也知會星墜之地所屬的國家,派兵相助。

  丹松爾的山下城鎮幾乎覆滅,一個擁有幾百人的城鎮就這麼被毀掉1

  廉貞和破鍕端著食物來到大廳,卻無一人有胃口。

  「春呢?」紫微問。

  「在寢殿內,我看她走進結界門。」廉貞憂心。「要我跟去嗎?我擔心,」

  「讓她獨處吧!她的心比我們每一個都痛,她的悲也比我們每一個都重。」廉貞紅著眼眶點頭,她從白日哭到現在,這半年來她一直在銀月古都協助月帝,月帝的身亡讓她感觸更深。

  「只是她傷得也不輕,黑魍古魔那一掌的力量,差點讓她沒命。」小小的身軀承受萬雷轉成的魔氣,廉貞擔心她的身體。

  「我想她現在的心傷得最重,只希望她能振作,走出來。」破鍕說出心中的顧慮。

  「沒想到,銀星石的預見畫面竟真的應驗,我擔心飛飛會困在自己明知,卻難以挽回的自責中。」

  「等月帝的事,落幕,再請學院長開導她。 」紫微也擔心。

  「紫微大人,航界船己至星墜之地的近海,等著運水晶棺回銀月古都。」一名獵魔者上前察告。

  「四大聖君在沒預料下,忽缺一角,該如何是好?」破鍕忽問。

  眾人心中都想到,下一任月帝將由誰接任?卻無一人想在此時說出,讓氣氛更沉悲。

  四大聖君位置重要,大多到一定年歲便指定訓練繼位者,力量也因而傳承,而且聖君終生很少出其所在國,再加上聖氣在身上,年歲也較別人長壽。而月帝才滿二十,根本沒想到會英年早逝,何來繼位者?

  「下任「月帝」會由銀月古都的老臣和神殿長老們共同決議,擇定一名繼位者。」伊爾貝深知眾人的憂心,忍著悲痛道:「再交由光城聖院三位神祭司朕合發出靈印,恭請至上界的月神,開啟月華聖氣的傳承。」

  四大聖君若出現不幸橫死,暴斃,各自的國度內皆有一套對下任繼位者進行的方式,以維持守護力量,只是,歷來少有真正用到。

  「只怕,聖君的力量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承受呀!」紫微沉重一嘆。

  既是維持世界守護平衡的「聖君」,自也有其天賦承受能力,這不是一般人能辦到,他對下任月帝的繼位者感到無比憂心。

  入夜後的山澗水泉,緩緩蒸騰成溫熱水泉,氦氟中所望的星夜,迷濛幽美,各色霧光色彩掠劃星空,今夜的星墜之地,依然是那璀璨又幻美麗」

  坐在泉中岩石的蘭飛,抱著屆起的雙膝,凝望夜空的眼神一片空茫。

  「在銀月古都,「天」字,是承聖君者才會有的名字,「禦」是我的父王為我所取。」

  第二天的夜晚,月帝擁著蘭飛,繼續坐在這座山頂的小泉內。她喜歡與他在入夜後,一起坐在這座小溫泉內,一同眺望滿天的繁星。

  「所以下一任月帝也要以天字為開頭?」倚在他懷中的蘭飛仰看他,見他領首,她認真地想了想。「那麼天紫、天東、天日、天朝、天曦,。覺得哪個一好?」

  「為何定要這些名字?」

  「曾有一次,明光世子的紫氣東來時伴隨著日出,朝曦中的紫華好美。還有我的父親的紫發也好美,所以我要用這些字為下一代的名字,這;無論哪個名字繼承了聖君,冠上天字,聽起來都不錯。」

  「那不是聖君的話呢?」

  「那就用你的御字來進行,禦紫、禦東、禦日、禦朝、禦曦,怎麼樣?」她在他懷中轉身,雙眼大亮又期待地看著他。

  「你很喜歡這些名字?」

  「你不喜歡嗎?」

  「朕只想到,可能得再努力一點,才能讓你全部擁有這些名字。」他舉抱起她,吻吮上她的汝峰。

  「我、我才沒有全要呢!」她紅著臉蛋,想推開咬在蓓蕾上的顱首。

  「可是你喜歡的,朕就想全部送給你。」

  蘭飛抱著頭,顫動著雙肩,悲傷像無數密麻的萬蟲在心臟竄動,而至竄破了心臟,讓她知道「拗」是什麼感覺,

  由來,她心中總有一份來自於對情感的畏懼,童年雙親先後選擇離開抽的陰霆,連她在乎的「無聲之滅」都選擇放下她。哪怕她最後知道這都非他們所願,但陰影己烙心,讓她對任何長久的關係總是避而遠之,因為她不想再受到傷害直到遇上月帝,

  「為什麼在我願意相信跟你在一起能長久時,要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告訴我,我得不到,」

  無法、無法告訴自己,月帝走了,永遠、永遠地離開她了?!她不敢相信l這是一場夢嗎?她想醒來,想徹底醒來,因為,好痛、好痛,

  當水泉傳來蕩漾聲時,她抱著希望回頭,卻見莫英東站在煙霧迷茫的石階上。

  「你來幹什麼?這裡有結界保護,你竟然能進得來。」蘭飛一點都不想掩藏自己此刻的情緒。「專門來驗證鏡煙最終只是個傳說嗎?還是看我終究用了那個連自己都不相信的傳說。」

  「你此時該做的,不是悲傷。」

  「所以我該好好振作、月帝在天之靈不會想看到你這麼悲傷、你要連月帝的份一起活下去。還是月帝沒死,他只是活在你心中。這些快餿掉的安慰真的不要再對我說。」她聽夠了這些千篇一律的安慰。

  莫英東只是沉默地聽她發洩。

  「我不要,月帝活在我心中,我要他確實地活在我身邊,我幹嘛連他的份一起活,明明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獨一無二,誰能替代誰活下去,撐著這麼重的生命重量,能活得輕鬆嗎?我不想,做這種欺騙自己的事!」她說得悲痛硬咽,臉龐埋入放在膝上的雙臂中。

  「起死回生,重生是從死亡中開始,至今真無一人找到「鏡煙」嗎?還是存在北方的每一朵都是真的鏡煙,只是從沒一個人給死亡機會,讓重生能夠開始。」

  蘭飛一楞抬頭。「你是什麼意思?」

  「遠古時期的鏡煙,確實一入體就有起死回生之能,只是很少人能真正達成,因為、一服下就呈現假死之態,接著直接處理屍體,因此很多人認為找到假的鏡煙。」

  「假死?!」蘭飛紫瞳圓睜。

  「如今的鏡煙落在凡人手中的確無用,但落在你手中,不該是這樣的結局。」莫英東平靜地道。

  岩石上的蘭飛瞬間來到莫英東身邊,拉住他的手,急問:「說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

  「若真是死去,你體內月帝的封印力量為何不曾褪去?」他一言點醒蘭飛。

  「鏡煙是起死回生,唯死才能見到生機,到如今這份生機,唯有身懷春之印的你可辦到。」

  步出結界之門的蘭飛,朝大廳而去。

  「蘭飛大人」

  「請保重身體。」

  一路上,月影武士們與其他聖院之人見到她,皆關心地喚著。

  大廳內的紫微看到她,上前輕拍著她的肩,安慰著:「今夜由我們來守護晶棺,你想獨處就好好獨處,航界船明天就要帶月帝回銀月古都了,你,飛飛?」

  只見蘭飛恍若未聞地來到紫白千瓣晶棺旁,她輕撫水晶棺,看著棺內月帝那蒼白、僵冷的面龐,卻依然俊美得令人心碎。

  「為何鏡煙自古謠傳,卻不曾真正起過作用,起死回生的鏡煙,唯死才能見到生機l」她低喃著後,紫瞳一凜。「我是春之聖使,寒冬之後,就是生機的時刻。」

  「蘭飛大人一你要做什麼一」

  「飛飛,住手一」

  眾人驀然驚喊,直至飛灑的碎晶濺揚,蘭飛才知道自己一掌擊破紫白千瓣晶棺!

  無法接受她這樣的失控,伊爾貝和月影武士們衝過來要製止,紫微卻伸臂擋著。

  「等一下,她在開啟春之印!」

  「奉天地之名,彎蒼聚氣一」

  跪在一地散碎的晶片中,蘭飛抱緊月帝,廳內的風與氣流迴盪著開啟封印的激揚。

  「日月,開我封印一」

  眉心時手指劃下解印咒,寶石般的櫻花印浮現。

  「至上界的春之神,給我喚醒、回生的力量一」她的額緊緊貼著月帝的,抱緊他,深深請求。

  清聖、浩亮,充滿生機的春之印揚開,如朝陽之曦,如寒冬之後,春意己臨喚醒萬物,讓沉眠中的綠意破土而出,漸漸喚出在月帝體內彼岸花的力量。

  「天亮前,取一道聖君靈氣,才能催動月華聖氣,唯有月華聖氣流轉,月帝才可自療體內的魔襲重創。」花殿行宮的寢殿內,大司聖的傳影,藉蘭飛的手診視躺在床上月帝。

  聖君雖是聖氣浩養,受魔襲之力,更是傷上加傷,但也唯有聖君能藉所承的力量,運轉大自然氣息,短時間內復原受創之軀。

  床上的月帝,此刻看來猶如沉睡般,面色、髮色回復一身清燦。

  「天亮前,」眾人聽得一怔。

  任一位聖君都遠在千里,非一天之內可來回,更何況是天亮前,眾人面面相顧。

  「若超過時間,月帝雖活著,也將就此昏迷不醒了。」大司聖嘆。

  「難道,月帝注定難過此劫嗎?」伊爾貝心一沉。

  「不,下任地皇就在附近,雖未正式成為聖君,但己形同準聖君。」蘭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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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3 00:10:5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晨曦照耀中,「丹松爾」的山下城鎮,百姓開始一天的生活,光城聖駐守此地的人馬也來到鎮上采購生活必需品。不同往常的是,因應聖君來到,今日還有獵魔者巡守。

  隨著太陽越漸高升,小鎮上也漸漸熱鬧起來,卻在此時天色驟變,晴空轉灰沉,陣陣青紅雷閃轟出風雨欲來的沉窒,就在眾人驚看這片詭異天色時忽,大地忽起一片鳴鳴聲,隨即強烈的腥臭味撲鼻,眾人不及掩鼻,雷雨己漓沱並伴隨著大叫聲四起,因為落下的是鮮紅的血雨。

  花殿行宮後山,蘭飛站在湖畔邊,看著陽光薄染小湖,她伸著手攪動湖水,好玩地拿起湖中各色的圓滑石頭把玩。

  湖內的石頭,像常久吸納星辰精華般,每顆石頭表面皆覆著一層溫潤淺光,連白日也在湖中綻光。

  「星墜之地的環境和天虹鎮的地質芒光,相近卻又相當不同,小貞,你說,如果能把兩地的光芒特質納入玉石之類的石塊中,把它用在獵魔者的陣法中,會不會威力加倍?」

  「喔,咳咳,你是說跟銀星石相近的原理嗎?」

  「是呀,你覺得可行嗎?」蘭飛興奮得又轉頭問她,卻見她又別開視線。

  「道理上,應該可以吧!」

  「小貞,你到底有什麼事?」一早看到她,就一直偷瞄、偷瞧。

  「從你被月帝帶進寢殿到今天,三天了,今天才見你踏出寢殿,那個……一切,還好吧?」

  這發展和航界船上差不多,事實上也不須求證,蘭飛那小小的頸項和衣袖下的粉臂全是紅印子,廉貞看得非常一目了然。

  「很、很好呀!」果然,她馬上紅透了雙頰。

  「看來那酒瓶的威力果然不小,花理夫人真是沒說錯,只要讓你對月帝主動點,就一切都沒事了。」

  「那個酒果然有問題!」蘭飛就覺得奇怪。

  「花理夫人說,那是妖精界的催情酒,綺夢蕩春。」

  「蕩春!你居然跟著花理夫人讓我喝這種酒。」

  「那你說說,如果不是拜這種酒的力量,你和月帝之間的情況怎麼會結束?」不讓飛飛主動點,還真難攻破月帝的心,緩解他們之間的尷尬。

  「不要每次都用這種方法來解決,多幾次,我,會沒命的。」也不想想月帝天生神力己夠嚇人,連欲/望都不輸那身神力。

  「那你就要檢討自己了,干嘛老一再犯錯撩得月帝情緒失控,又不願自己主動點認錯,累得旁人多受池魚之殃。」

  「我只是-- 」正要辯駁的蘭飛忽見湖中光芒消失,天色驀然劇變!

  「又是,異像界變嗎?」廉貞蹙眉,地形環境與浩氣,照理,天虹鎮與星墜之地,應受此異變影響較小。 但是這幾天,異像界變一直盤繞在星墜之地四周!

  「會讓湖中天然浩氣失去,不像是異像界變!」蘭飛看著失去光華的湖面,像失去生命般,竟連湖中的魚和其他水中生物也成屍體浮出,滿布湖面!

  感受到吹來的風,蘭飛雙眼瞬間轉沉,風中夾雜著濃濃血腥氣息,還有,

  「 這是,血雨!」忽灑下的雨,蘭飛看到掌心的雨水,震驚道。

  天際雲光散離,天空不見半絲雲絮,甚至連大自然的聲都像啞了,駭人的死寂中,詭雷乍響,天空像瞬間翻黑,黑雲攏湧成龐大的黑色魔流,像一道貫 穿天地的巨大漩渴,吞噬一切生機,無數屍骸殘塊在漩渴中飄蕩,明媚山林頓成地獄悲景。

  「蘭飛大人一黑魍古魔到了一」

  數名獵魔者疾速奔至,大喊示警,卻不及來到蘭飛眼前,便見黑雲翻湧中青雷震轟,他們身形忽然騰空,青色落雷穿身,獵魔者在眼前活生生地被四分五裂,骨、血、肉分離,飄蕩漩渦中。

  蘭飛、廉貞駭然!

  「小貞,快通知月帝和紫微一小貞一」

  蘭飛話未完,詭異魔力像聲波般突地鳴叫,頭上青閃雷光朝她們罩來,首當其衝的廉貞身形騰飛起,一如剛才的獵魔者。

  「青泉一」蘭飛馬上揚聲大喊!

  青泉杖的昊光,從魔噬的漩渦劈劃下,聖氣攪亂了魔流的牽引,廉貞跌落地,蘭飛要將矗立在地的青泉杖喚至掌中,卻發現在魔流沉壓中,還有被時間封印的身軀,力難施展。

  此時,半空彙湧更大的雷光,不及意識到,雷霆像炸落般,蘭飛身軀被震離離,馬上被月華聖光環覆住!

  「破軍!」蘭飛被同伴接住,另一頭月帝和伊爾貝與紫微等人領著月影武士與其他聖院人馬來到!

  此時,數道青光雷閃再次轟鳴,天空竟轉為灰白,伴隨著青、黑雷光,隨即,是數不清的驚雷落地,只見一張駭人的面孔浮現,一道高大的身身區走出!

  「這是,黑魍古魔?l」破軍愕聲問。

  「他不像意識化體。」連紫微也涼訝。

  黑魍古魔高大到讓人不敢置信,一張青銳的面龐,雙目斜吊,眼瞳己非青金而是血瞳,原本單眼下的血色流紋,此刻妖紅得布滿整張臉。但更讓眾人。涼訝的是,眼前是一個軀體半毀的妖魔。

  「真是黑魍古魔?不是什麼活屍妖物?{」廉貞問出大家心頭的疑惑。

  他半張的臉和身軀己見骨,雙額高突出的惡魔特角更呈裂角,一大片胸膛露出的是白森森的橫骨,每走動一步都像有錯影,填補他見骨的軀體!

  「這是實軀,同時,靠他的意識在操動。」月帝眉目一沉道。

  「黑魍古魔掙脫七光虹箭了?!」眾人驚訝!

  「不,七光虹箭還在他身上,雖還能制住他三成力量,但也形同虛設了。」

  月帝看向他森露出的胸骨下,那隱隱透出的七色聖光!

  「聖氣一美麗的聖氣一給本魔吧。」感覺到獨特聖氣,黑魍古魔跨步而來。

  「月帝,小心!」眾人保護在月帝身前。

  一道青藍詭光從黑魍古魔成窟窿的眼窩內飄散出,那雙放光的紅瞳,隨即失去光芒,魔意識融入漩渦中,黑色氣流忽像一張巨大的妖魔顯像!雄渾魔力,再次從四周旋攪起,天空的黑色漩渴也再次轉動成強烈的吞噬魔力!

  「朕以人界聖君之名,命你古魔瑁剡一退下!」面對龐大魔威,月帝言靈出口,將力量轉化成言語的聖氣威力,一阻古魔之厲!

  地上浮現一條金色界線,一擋黑魍古魔侵犯的步伐,龐大的黑色魔流與氣漩遇上金色聖界,聖氣與魔邪一剎那的交擊,山搖地鳴,古魔雖看似毫無所動,卻絆住了他前進的態勢,人界的聖君之力,顯然讓黑想古魍魔困惑。

  「此時,唯有月帝的月華聖氣可一賭,別輕舉妄動。」這頭蘭飛被破軍按在原地。

  蘭飛雖憂心,也知此時妄動,無助於事。

  不及片刻,上古魔邪與人界聖君的根基己見差異,黑色魔流衝破金色界限,黑魍古魔殘破的魔軀,跨步而來!

  月帝再出靈力,金色聖流想驅退黑色詭氣,卻難擋意識驅動的魔軀,強悍而至的魔成,讓月帝頓時退身數步,鮮血淌下唇角,連雙耳都淌下血紅,卻依然再傾灌靈力於封界中!

  「月華,劃界一」金色燦流虛空飛繞欲成封界,想將古魔圈制入結界中。

  一旦入月帝的結界之力,任何妖魔、術者皆難再施術,但眼前的妖魔,

  就像一個圓,總是不及連上最後一道弧線,便被圓內的魔流不停從破口衝毀。每一次難成的封界,便讓妖魔多逼進一步,對月帝更是體力和靈力的消耗。

  半空的黑色漩渴一轉,魔意識再回古魔身軀,特角下再見血色紅瞳放光,一聲大叱,金色流光崩散,魔氣紛射!

  「月帝--」

  再次濺灑楊空的血紅,是月帝終於承受不住而連退著身,同時數道銳利的黑色魔氣貫 穿身軀,眾人大駭!

  紫薇、伊爾貝衝上前扶住單膝撐跪的月帝!

  聖君之身由來便是聖氣浩養的身軀,一旦承魔襲之力,更是傷上加傷,身軀溢湧出的血難止,染透了前胸後背。

  魔威、魔流卻毫不留情地再次殺到一

  「誰都不能傷害月帝一」蘭飛掙脫破軍,擋在月帝身前,全身綻出流櫻炫芒硬阻黑色魔威,只是難以撼動的魔流很快淹沒小小的身軀!

  一見春被黑色魔流吞噬,眾人拉住幾乎要發狂的月帝,突然間,金白氣芒從黑色魔流中雷霆般地勁揚,焊掃四周,一股強烈的宣告要讓天地萬物伏首的威懾,無人能櫻其鋒,竟硬生生地震退了黑魍古魔!

  「神性,金色神性一」這股氣像刺激了黑魍古魔,也激起了他幾分正常意識,怒喊著:「遠古神魔一該死的撼宙之毀一屠我暗深一族一」

  眾人也為這個演變震驚,春竟然擁有震攝黑魍古魔的力量!卻見她像是用盡力量後失去意識,眼神空芒地站著,渾然不知下一刻將至的危險!

  凶殘的魔,縱成昏癲的狂態,也難忘被烙在骨子裡的仇恨。怒吼衝,數以千計的雷閃頓成一道磅礡巨大的雷霆強銳,轟向最痛恨的氣息。

  蘭飛小小的身軀頓如斷線風箏,卻不及掉落地,己被黑色氣旋卷上空,青雷妖光就要撕開她的身軀時,下一刻,月華聖氣在蘭飛四周化成高牆,擋住駭人的魔厲氣流。

  此時,深北極地一端,黑色大湖上,豎著單膝,閉眸支著顱側的妖魔君王,感受到一股瞬間撩心的悸動。

  「本君的神性之力?」黑色魔君模樣的魔皇大公睜開眼,一雙金色眼瞳掠過凜光,看向遠方天際。

  「月、月帝!」

  蘭飛勉強睜開眼,發現自己被月帝抱在懷中,月華聖氣繞飛周遭。

  「遠古神魔一該死一納命來一撼宙之毀一」黑魍古魔接二連三地重擊而來,發狂的眼與聲,只有殺之而後快!

  月華聖氣難擋一再襲來的魔厲,連番重創以身軀護住蘭飛的月帝。

  「月帝,快,放手,你會死的!」看著鮮血一路灑下的月帝,蘭飛心痛又難受地想掙扎,月帝卻抱緊了她!

  這一頭,眼見情況危急,紫微、破君和廉貞領著光城聖院的人馬以陣法圍界,隨即其他聖君派出的守護者朕合月影武士,共同彙集功力,直取黑魍古魔。

  魔雷再次驚響,天際的魔流再次旋攪成驚人的吞噬力量,詭炫的力量讓眾人難以靠近,外圍,被青雷貫 穿的月影武士和聖院人馬,再被卷入漩渴中,成魔流中的骸骨冤魂。

  瘋狂讓古魔更無止境地釋放魔力,四周傳來不絕於耳的轟響,毀天滅地般的力量,只見山移走石,地表四分五裂,眾人被裂開的地表打散,驚訝地看著他們所站之地與周圍緊臨的環繞山峰漸漸斷裂,他們將永埋無底深淵!

  「誅魔印光一」灰沙煙塵中,月帝的聲再次揚起!

  只見虛空浮現一道白虹環光逼向黑魍古魔,承天浩灌頂再接地流回,瞬間轉化成巨大火輪,定住黑魍古魔!這是由三位神祭司和天尊、地皇,共同煉化的誅魔印光,可暫時困住古老魔物!

  月帝與黑魍古魔交手,發現他的魔力幾乎是源源不絕,正面對戰中用,只怕被他四周龐大的魔流所毀,只能趁他不察時出手。

  魔流、魔氣、漩渦,甚至黑霧中的魔軀,都像在巨大的火輪環光中被定住,連震搖的力量都停止了!

  「成功了?」

  就在眾人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時,一陣轟鳴的爆衝聲響,天際黑色漩渦再次旋動,黑魍古魔高聲獰吼後,隨即呻/吟著一種呼嚎,凄銳得讓人驚然,狂大的魔力擠壓著誅魔印光的力量!

  此魔的力量己超乎眾人想像,兩位聖君與三位神祭司共同煉化的誅魔印光顯然無法困他太久,此時,蘭飛手腕一燙,恢宏的氣流忽從地表上衝!

  「地氣,」和鏡魅對峙時解救她的地氣一樣。

  強大的地氣直衝雲霄,絆住還未脫身的黑旭古魔,瞬間氣光激蕩,地面轉為化光的沙,將古魔拖入流沙中,四周開始扭曲模糊時,黑魍古魔亡身形己消失在眾人視野!

  「飛飛,」月帝忽撫上她的面頰,月華頓如張揚開的羽冀,綻出她有始以來所見,最燦美的光華。

  「月帝?」月燦光華緩緩裹住她,被魔威所創的小身軀,漸漸恢復了力量。

  蘭飛雙眼映滿月暉光華,金、紅、白與淡藍交織的月暉聖華,最後華光如瓣羽飄飛,仿佛像要將今生最美的燦華幻化展冀後,再落盡大地。

  隨即,蘭飛驚見那頭燦如月暉的金色長發像失去生命力般,倒落塵埃,褪去一層淡暉,無數如金絲又像雲絮般的白光,緩緩從月帝身上逸散。

  「月帝,你醒醒!」蘭飛按上他的胸口,不停灌進靈氣,要阻止聖氣的流失,「對了,鏡煙!我有鏡煙所凝華的精粹,它有起死回生之能,夕能救你。」

  掌心凝光,一顆綻著紫粉光華的種子浮現。

  看著鏡煙精粹入月帝口中,只見月帝身上散離的月華光輝。漫慢減緩,甚至制住,月帝緩緩睜開眼。

  「月帝!」蘭飛驚喜地喊。

  月帝動著唇,似想開口,但下一刻,雙眼的瞳孔眸芒卻漸漸潰散,唇逸出了一縷淡淡可見的白氣,面容緩緩罩上僵硬。當那雙藍瞳再次斂下時,竟是氣絕身亡。

  「不一」蘭飛駭叫!「月帝一不要一醒來一快醒來一」不敢相信,剛剛明明顯露生機,為何轉眼竟是死亡,她悲痛大喊。

  此時伊爾貝、紫微和月影武士們己躍過裂開的地層趕到,這一幕讓眾人全震住,伊爾貝不敢置信,伸手顫抖地探月帝的氣息。

  「陛,下!」伊爾貝悲痛地跪在月帝身側,常年緊隨君王身邊的月影武士們也悲痛的雙膝一跪。

  此時,數個金色光點從月帝心口散飛出,隨即月帝周身綻出清燦如水晶般的清光,像薄冰般緩緩化出一層琉璃光華覆住月帝,紫白韶華隨之而

  起,轉化花瓣模樣,層層包覆透明琉璃!

  「紫白千瓣晶棺,」聖君最後的靈氣會化成水晶長棺,月帝真的身亡,蘭飛激動地敲著水晶棺泣喊:「我不相信--不可能--月帝不會死--不會死--他不會死!」

  蘭飛無法接受又顫抖地看著躺在紫白千瓣晶棺內的人,僵冷的面龐,死寂的神色,一如預見畫面。

  再也難抑的,一聲痛徹心扉的悲吼,昏倒在水晶長棺上。

  白天,經歷了重大的災劫,一入夜,星墜之地依然綻放屬干它的迷魅色彩,不同干之前,眾人為夜色沉醉,今夜,陣陣悲泣回繞在行宮處處。

  花殿行宮的大廳上,紫白千瓣晶棺在夜色中更顯醒目,月影武士們全守在他們所保護的君王棺木旁,伊爾貝沉悲撫棺,深重的悲坳也壓得其人全說不出話。

  「紫微大人,己派人到山下城鎮,協助百姓收拾災情。」一名聖院的人來到紫微身旁輕聲道。

  紫微領首,命令聖院駐守在此地的人,全到山下城鎮協助百姓,同時也知會星墜之地所屬的國家,派兵相助。

  丹松爾的山下城鎮幾乎覆滅,一個擁有幾百人的城鎮就這麼被毀掉1

  廉貞和破軍端著食物來到大廳,卻無一人有胃口。

  「春呢?」紫微問。

  「在寢殿內,我看她走進結界門。」廉貞憂心。「要我跟去嗎?我擔心,」

  「讓她獨處吧!她的心比我們每一個都痛,她的悲也比我們每一個都重。」廉貞紅著眼眶點頭,她從白日哭到現在,這半年來她一直在銀月古都協助月帝,月帝的身亡讓她感觸更深。

  「只是她傷得也不輕,黑魍古魔那一掌的力量,差點讓她沒命。」小小的身軀承受萬雷轉成的魔氣,廉貞擔心她的身體。

  「我想她現在的心傷得最重,只希望她能振作,走出來。」破軍說出心中的顧慮。

  「沒想到,銀星石的預見畫面竟真的應驗,我擔心飛飛會困在自己明知,卻難以挽回的自責中。」

  「等月帝的事,落幕,再請學院長開導她。」紫微也擔心。

  「紫微大人,航界船己至星墜之地的近海,等著運水晶棺回銀月古都。」一名獵魔者上前察告。

  「四大聖君在沒預料下,忽缺一角,該如何是好?」破軍忽問。

  眾人心中都想到,下一任月帝將由誰接任?卻無一人想在此時說出,讓氣氛更沉悲。

  四大聖君位置重要,大多到一定年歲便指定訓練繼位者,力量也因而傳承,而且聖君終生很少出其所在國,再加上聖氣在身上,年歲也較別人長壽。而月帝才滿二十,根本沒想到會英年早逝,何來繼位者?

  「下任「月帝」會由銀月古都的老臣和神殿長老們共同決議,擇定一名繼位者。」伊爾貝深知眾人的憂心,忍著悲痛道:「再交由光城聖院三位神祭司朕合發出靈印,恭請至上界的月神,開啟月華聖氣的傳承。」

  四大聖君若出現不幸橫死,暴斃,各自的國度內皆有一套對下任繼位者進行的方式,以維持守護力量,只是,歷來少有真正用到。

  「只怕,聖君的力量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承受呀!」紫微沉重一嘆。

  既是維持世界守護平衡的「聖君」,自也有其天賦承受能力,這不是一般人能辦到,他對下任月帝的繼位者感到無比憂心。

  入夜後的山澗水泉,緩緩蒸騰成溫熱水泉,氦氟中所望的星夜,迷蒙幽美,各色霧光色彩掠劃星空,今夜的星墜之地,依然是那璀璨又幻美麗」

  坐在泉中岩石的蘭飛,抱著屆起的雙膝,凝望夜空的眼神一片空茫。

  「在銀月古都,「天」字,是承聖君者才會有的名字,「御」是我的父王為我所取。」

  第二天的夜晚,月帝擁著蘭飛,繼續坐在這座山頂的小泉內。她喜歡與他在入夜後,一起坐在這座小溫泉內,一同眺望滿天的繁星。

  「所以下一任月帝也要以天字為開頭?」倚在他懷中的蘭飛仰看他,見他領首,她認真地想了想。「那麼天紫、天東、天日、天朝、天曦,。覺得哪個一好?」

  「為何定要這些名字?」

  「曾有一次,明光世子的紫氣東來時伴隨著日出,朝曦中的紫華好美。還有我的父親的紫發也好美,所以我要用這些字為下一代的名字,這;無論哪個名字繼承了聖君,冠上天字,聽起來都不錯。」

  「那不是聖君的話呢?」

  「那就用你的御字來進行,御紫、御東、御日、御朝、御曦,怎麼樣?」她在他懷中轉身,雙眼大亮又期待地看著他。

  「你很喜歡這些名字?」

  「你不喜歡嗎?」

  「朕只想到,可能得再努力一點,才能讓你全部擁有這些名字。」他舉抱起她,吻吮上她的乳峰。

  「我、我才沒有全要呢!」她紅著臉蛋,想推開咬在蓓蕾上的顱首。

  「可是你喜歡的,朕就想全部送給你。」

  蘭飛抱著頭,顫動著雙肩,悲傷像無數密麻的萬蟲在心髒竄動,而至竄破了心髒,讓她知道「拗」是什麼感覺,

  由來,她心中總有一份來自於對情感的畏懼,童年雙親先後選擇離開抽的陰霆,連她在乎的「無聲之滅」都選擇放下她。哪怕她最後知道這都非他們所願,但陰影己烙心,讓她對任何長久的關系總是避而遠之,因為她不想再受到傷害直到遇上月帝,

  「為什麼在我願意相信跟你在一起能長久時,要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告訴我,我得不到,」

  無法、無法告訴自己,月帝走了,永遠、永遠地離開她了?!她不敢相信l這是一場夢嗎?她想醒來,想徹底醒來,因為,好痛、好痛,

  當水泉傳來蕩漾聲時,她抱著希望回頭,卻見莫英東站在煙霧迷茫的石階上。

  「你來干什麼?這裡有結界保護,你竟然能進得來。」蘭飛一點都不想掩藏自己此刻的情緒。「專門來驗證鏡煙最終只是個傳說嗎?還是看我終究用了那個連自己都不相信的傳說。」

  「你此時該做的,不是悲傷。」

  「所以我該好好振作、月帝在天之靈不會想看到你這麼悲傷、你要連月帝的份一起活下去。還是月帝沒死,他只是活在你心中。這些快餿掉的安慰真的不要再對我說。」她聽夠了這些千篇一律的安慰。

  莫英東只是沉默地聽她發泄。

  「我不要,月帝活在我心中,我要他確實地活在我身邊,我干嘛連他的份一起活,明明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獨一無二,誰能替代誰活下去,撐著這麼重的生命重量,能活得輕松嗎?我不想,做這種欺騙自己的事!」她說得悲痛硬咽,臉龐埋入放在膝上的雙臂中。

  「起死回生,重生是從死亡中開始,至今真無一人找到「鏡煙」嗎?還是存在北方的每一朵都是真的鏡煙,只是從沒一個人給死亡機會,讓重生能夠開始。」

  蘭飛一楞抬頭。「你是什麼意思?」

  「遠古時期的鏡煙,確實一入體就有起死回生之能,只是很少人能真正達成,因為、一服下就呈現假死之態,接著直接處理屍體,因此很多人認為找到假的鏡煙。」

  「假死?!」蘭飛紫瞳圓睜。

  「如今的鏡煙落在凡人手中的確無用,但落在你手中,不該是這樣的結局。」莫英東平靜地道。

  岩石上的蘭飛瞬間來到莫英東身邊,拉住他的手,急問:「說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

  「若真是死去,你體內月帝的封印力量為何不曾褪去?」他一言點醒蘭飛。

  「鏡煙是起死回生,唯死才能見到生機,到如今這份生機,唯有身懷春之印的你可辦到。」

  步出結界之門的蘭飛,朝大廳而去。

  「蘭飛大人」

  「請保重身體。」

  一路上,月影武士們與其他聖院之人見到她,皆關心地喚著。

  大廳內的紫微看到她,上前輕拍著她的肩,安慰著:「今夜由我們來守護晶棺,你想獨處就好好獨處,航界船明天就要帶月帝回銀月古都了,你,飛飛?」

  只見蘭飛恍若未聞地來到紫白千瓣晶棺旁,她輕撫水晶棺,看著棺內月帝那蒼白、僵冷的面龐,卻依然俊美得令人心碎。

  「為何鏡煙自古謠傳,卻不曾真正起過作用,起死回生的鏡煙,唯死才能見到生機l」她低喃著後,紫瞳一凜。「我是春之聖使,寒冬之後,就是生機的時刻。」

  「蘭飛大人一你要做什麼一」

  「飛飛,住手一」

  眾人驀然驚喊,直至飛灑的碎晶濺揚,蘭飛才知道自己一掌擊破紫白千瓣晶棺!

  無法接受她這樣的失控,伊爾貝和月影武士們衝過來要制止,紫微卻伸臂擋著。

  「等一下,她在開啟春之印!」

  「奉天地之名,彎蒼聚氣一」

  跪在一地散碎的晶片中,蘭飛抱緊月帝,廳內的風與氣流回蕩著開啟封印的激揚。

  「日月,開我封印一」

  眉心時手指劃下解印咒,寶石般的櫻花印浮現。

  「至上界的春之神,給我喚醒、回生的力量一」她的額緊緊貼著月帝的,抱緊他,深深請求。

  清聖、浩亮,充滿生機的春之印揚開,如朝陽之曦,如寒冬之後,春意己臨喚醒萬物,讓沉眠中的綠意破土而出,漸漸喚出在月帝體內彼岸花的力量。

  「天亮前,取一道聖君靈氣,才能催動月華聖氣,唯有月華聖氣流轉,月帝才可自療體內的魔襲重創。」花殿行宮的寢殿內,大司聖的傳影,藉蘭飛的手診視躺在床上月帝。

  聖君雖是聖氣浩養,受魔襲之力,更是傷上加傷,但也唯有聖君能藉所承的力量,運轉大自然氣息,短時間內復原受創之軀。

  床上的月帝,此刻看來猶如沉睡般,面色、發色回復一身清燦。

  「天亮前,」眾人聽得一怔。

  任一位聖君都遠在千裡,非一天之內可來回,更何況是天亮前,眾人面面相顧。

  「若超過時間,月帝雖活著,也將就此昏迷不醒了。」大司聖嘆。

  「難道,月帝注定難過此劫嗎?」伊爾貝心一沉。

  「不,下任地皇就在附近,雖未正式成為聖君,但己形同准聖君。」蘭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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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3 00:10:3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美麗、高貴的靈氣……」冰魘獸已感覺到那非同凡響的氣息。「這是在修羅界高峰的聖君靈氣!」

  在聖光耀透山林時,冰魘魔也同時感覺到魔力消失,回頭看向剛才那個背著嬰兒的八歲白發聖使,竟然已不見人影!

  「飛飛,你也進步一點,躲避不是解決方法。」山林轉角處,破軍已經拎住那道飛身要竄出的小小身形。

  從四季之首出使銀月古都後,遇上月帝的事,眾人在外執行任務就已聽說不少,這次破軍可真見識了。

  「見到聖君,妖魔沒跑,怎麼會是身為光城聖使的你先跑!」廉貞也出現,深感丟臉。「這就是,那個妖魔的孩子?跟你挺搭的,背在你身上,光可愛度,應該就一路殺的沒有人有反手之力吧!」

  「真的,那就送給你。」蘭飛二話不說。解下小家伙交給廉貞。「嗯,相信你們還記得,本大人是四季之首,命令你們兩個把這個小嬰兒帶給荒魁之原的妖精界皇族。」她端出上司的態度命令,還不停地溜眼四周。「本大人還有事,辦完就會回去對月帝交代。」快快說完後,不待同伴回應,轉身就要離開,一個大掌卻已放到她頭上,將她定在原地。

  「你現在就可以對朕交代。」

  她抬首,對上一雙晴空藍瞳,威嚴而深沉地鎖視她!

  「月、月帝?!」看著一身旅者勁裝的月帝,蘭飛愣了愣。

  平日總是一身高雅尊貴衣飾的月帝,今日深色衣袍,淺銀色的腰帶,襯映得金色長發更加燦亮,別有一股俊美英氣。

  「蘭飛大人,太感謝你一路保護洛希小王子。」花理夫人從月帝身後探出。

  「在嵐楓小湖沒看到你,又看到異像界變後的痕跡,就知道出狀況了。」

  「蘭飛大人,幸好你沒事。」伊爾貝也領著數名月影武士出現,見到她安然後,放下心道:「你在荒魁之原對著雙月發出求救訊項,偏又遇上異像界變的亂流,影響了月帝追尋你的行蹤。」

  「我對雙月求救?」

  見蘭飛那詫異的臉色。伊爾貝只好再道;「蘭飛大人難道不曉得,荒魁之原的雙月獨特,月帝每晚吸納雙月月華,一入夜就能借雙月掌握追尋荒魁之原內的事物,雖因異像界變在感應上而有所遲滯,但你主動對雙月高呼,月帝已掌握大人您的位置,卻又被異像界變氣息所繞,陛下憂心一夜。」

  「花理夫人!」又被陰了一次,蘭飛憤憤地看向她!

  「喔,洛希小王子,幸好你平安無事,就知道有蘭飛大人在,什麼都不用擔心。」花理朝廉貞手上抱的嬰兒走去。

  被月帝制在身側的小蘭飛,只能射出怨恨的眼光。

  「稟月帝,四周山林未見幻魔蹤影。」紫微出現。

  「其他魔物呢?」

  「在林木另一頭,已由聖院的獵魔者負責處理。」

  「陛下。」伊爾貝忽呈上一柄獨特的劍。

  「月帝?」蘭飛只見月帝按上劍柄,隨即一道銳芒橫空身影頓成一道金色燦華,如風掠林而去。

  「蘭飛大人,你不用擔心,陛下雖無反擊的術法威能,但在陛下結界內,法力魔力都無用。」伊爾貝知道她的疑惑,拍拍她的肩,繼續道:

  「但你可能不知道,陛下不但一身天生能力,還有,劍法更是絕逸出眾,更何況還有其他聖君派出的守護者和月影武士鎮守四周,沒事的。」

  「呃,劍法,,怎麼都沒人說過,」她只知月帝一身可怕的神力。

  當林中深處傳來凄厲慘叫時,前方月華風影再次彙湧,持劍的月帝隨之而現,朝眾人走來,從那雙犀利瞪鎖她的雙眼,蘭飛真懷疑月帝其實很想一劍劈了她!

  頓時,蘭飛真的很想躲到眾人身後,但月帝已來到她眼前,一揚手長劍入鞘,收回伊爾貝手中。

  「朕已如你所望,斷了冰魘魔一切能為禍的孽緣。」

  月帝將她抱起時,蘭飛不想看向他,更痛恨自己八歲的小模樣,讓每個人都能輕易拎起她!

  她沒有看到月帝因她避開的眼神而難受的眸芒,只是抿著唇別開頓。

  「月帝,看來駐守星墜之地的人已到。」紫微領著一群人到月帝跟前。

  「月帝陛下,我等奉大司聖之令,恭迎聖君至花殿行宮。」光城聖院駐守星墜之地的人馬,跪地斂首恭迎。

  *

  星墜之地內「丹松爾」山下,有一座色彩鮮艷的花殿行宮,是坦洛慕女王協助建立,建築因應妖精界風格,色彩濃烈,殿堂呈現花開形狀,因而命名為「花殿行宮」。

  當眾人在大廳用餐歡樂地舉杯聊近況,有的陪著聖君派出的守護者和月影武士在附近看此處的環境,唯獨寢殿內的蘭飛坐立難安,因為一旁的月帝支著顱側,鎖視坐在桌邊的她。

  「餓嗎?」

  「我、我吃過了。」

  月帝輕輕嗯了一聲,又是看著她不說話。

  以前月帝只要生氣,永遠都是拿沉默的美貌當刑具,現在的月帝不算沉默,但藍瞳飄送的銳利可沒有少過,更正確的是,是眼神依然很殺。

  這一幕,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是嚴格的兄長訓誡小妹妹,但他們可不是這種關系!

  月帝對她的言行,和失憶前差不多,但少了兩人共有的記憶,再經過昨日的事,一股不知如何面對的尷尬,蕩漾在蘭飛心頭。

  「你,昨夜動了靈力,又遇異像界變,可有讓你的靈氣哪感不對?」月帝再問。

  「沒、沒有。」

  接著又是一段冗長的沉默。

  以前蘭飛總會撐不下先開口,這次她也倔然地跟著沉默,眼神看向,他脖子以下的衣物。

  月帝驚人的美貌襯著一身帝服充滿令人屏息的威嚴,現在帥氣、俊美到英氣逼人,說真的,如果不是正和月帝鬧彎扭,現在的月帝真是一幅賞心悅目的景色。

  「朕未失憶前,都是怎麼和你互動的?」

  呃。這個問題讓蘭飛抬頭。

  「朕不想你害怕,尤其經過昨日。」月帝終於伸手抬起她始終低垂的小螓首。「你的身體,還好嗎?」

  蘭飛紫瞳怔了怔,隨又內心嘟囔,既然知道自己不對,干嘛還用這麼殺的眼神看她,她很想故意不回應,但最後還是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不論,你怎麼想,我、只是出去散心,第二天就會回去。」

  「為何要散心?因為朕強逼你,或者,還在為預見畫面牽掛?」見她睜大的眼,月帝沉眉目道:「朕已知道全部的事,你可以為一顆石頭躲朕躲成這樣。」

  「陛下,聖院傳來消息,界賢者在原聖山引天極昊氣時,受古魔和鏡魅突襲。」此時,伊爾貝進寢殿稟告者著。

  「界賢者沒事吧?」蘭飛擔心地問。

  「稟蘭飛大人,界賢者雖身受重傷,但上父既時救治,目前已無危險。學院長已由至上界歸來,正待與月帝光影傳訊。」

  月帝犀利地看她一眼,才起身離座。

  「在朕回來前,不准春離開寢殿一步。」月帝離去前,吩咐門外的守衛道。

  門外的守衛聲音回應後,蘭飛小螓首朝外寢殿的門口探了探,確定月帝已經離開,她大松口氣,跳下位,捶捶自己緊繃的腰與肩,和月帝對上真是一件耗費精神和體力的事。

  「這座牆,結界門!」房中有一面牆透出了幽藍光芒,形狀像一道門,又見金銀流光耀動其中,她好奇碰觸,手果然探入光芒內,這扇結界門之後是哪裡?

  「那是通往後山高峰頂的水泉。」紫微進來道,「星墜之地氣芒獨特,丹松爾山上是彙納這些靈光最佳之地,上父、學院長還有神祭司,偶爾會到此借天地的天然氣蘊養靈氣,水泉到了晚上會變溫泉。」花殿行宮因此而建。

  「我知道這座行宮,只是一直沒來過。」

  「你的任務很少深入北方極地,自當沒機會來此,冬倒是來過這座行宮。」

  四季司聖中,大概也就冬來過。

  「妾身終於知道你怕月帝怕成什麼樣子了?」花理夫人的聲傳來。

  「早知這樣,當初就別留紙條出走。」廉貞端著東西與花理一同走進寢殿。

  「我怎麼知道出去走走,會遇上這麼多事。」她打算最晚第二天回去的。

  「倒是夫人,我還沒跟你算在荒魁之原的帳!」居然騙她跟雙月請求,直接透露行蹤給月帝。

  「耶,蘭飛大人,妾身是為你著想。」花理夫人微笑地移開她比來的長指,「你也清楚月帝的個性,如果沒有你昨夜跟月帝求援,你說現在月帝對你是什麼態度?」

  蘭飛磨了磨牙,知道她說得沒錯,就是因為跟月帝求援,再加上昨日月帝勉強她,讓月帝心有歉意,否則她鐵定不好過。

  最重要的是,現在的月帝屬於失憶中,對她的包容非但有限,還直接就發作l

  「你們就陪伴她到月帝回寢殿吧l」紫微拍拍她的頭,慎重道,「飛飛,北方目前呈現詭異的情態,日前黑魍古魔在原聖山失利後,白冰原忽生可怕的魔風爆,巨焰、黑流、龍卷風肆虐,村落、城鎮覆滅,百姓死傷無數,聖院駐守人員也死傷不少,幸好魔皇大公出手,否側不敢想像北方將是如何的的滲狀!」

  蘭飛膛大了眼,想起莫英東曾說過的話。,整個北方至少三分之二都將陪葬!

  當時的古魔背後所深藏的力量超乎你的想像,長久的禁錮,他己不想再受制於七光虹箭,打算釋放力量,以魔軀一搏,這件事若真發生,所造成的後果將慘痛得,絕非你願見到。

  莫英東為何會知道這些未發生的事?!

  「也因為這一場災難,讓聖院知道原來七光虹的封印轉移到了冰棘山下,那片白冰原下藏有黑魍古魔強大的魔力,只是,似乎消失了。」上父透過老地皇感應到相當多殘留的玄機。「而黑魍古魔放出魔亂風暴後,封印再轉移,此時異像界變得混亂,很難查出他的下落了。」

  「我沒辦法對你證實這項猜測,,但古魔所擁有的一股龐大力量確實不見了。」

  莫英東警示的話,一再應驗,蘭飛深思了。

  「紫微,有件事,請你回傳光城聖院,黑魍古魔的靈智被魔皇大公勾出,現下只剩瘋狂魔性。」

  是魔皇大公勾出黑魍古魔的靈智?!」大家訝異。「但你如何知道此事?」「一位,曾經和黑魍古魔交手的少年說的,他的話,應可信。」

  「我會回傳聖院的。天虹鎮和星墜之地這一帶,是一般妖魔較不願意接近的,但像古魔和漩閻獄不受天然浩氣影響,你既是左右月帝最重要的人,就該清楚別讓聖君輕易涉險。」

  紫微的意思很清楚,別再輕率行事,她的一言一行牽動月帝的動向。

  「我不會再做這樣的事了。」蘭飛嘆,她根本沒料到會受異像界變波及,被送出了荒魁之原。「有,夏、秋、冬的消息嗎?」

  「他們正在執行上父的命令。」

  「蘭飛大人,謝謝你這一路保護小洛希,妾身要先帶他回「加碧爾國」,待異像界變過後,再回荒魁之原。」小王子的母親是加碧爾的皇族,

  遇上這番波折演變,不但妖精界皇族擔心,連加碧爾皇室也擔心。

  「太危險了吧!」在異像界變當口,妖魔伺伏。

  「放心,月帝派了月影武士還有加碧爾也派兵力前來護送。」

  「金色雙月之後,我會去看他的。」帶了一整天,蘭飛己有不舍。

  「蘭飛大人,喝喝這個酒,這可是妖精界皇族珍藏的佳釀,特別讓妾身帶出來感謝蘭飛大人對小王子的照顧。」

  「讓她好好休息,別再讓她喝酒了。」紫微阻止。

  「喔,也是,確實不該讓小孩子喝酒。」花理夫人意會似地要收起。

  「誰是小孩子!」被戳痛處,蘭飛一把拿過酒,要廉貞拿酒杯來,她要一口氣喝干。

  紫微只能搖搖頭離去,對容易中激將法的「小孩子」他沒轍。

  「妖精界皇族珍藏的佳釀,味道真好。」蘭飛聞到帶著濃濃花香伴著酒香,她飲下後,滿意地道。

  「那就多喝一點吧!」廉貞也跟著勸酒,再給她一杯。

  「飛飛,其實你和月帝這個樣子,銀月古都還有一個關於帝後的傳說。」廉貞在旁道。「新婚之夜各拔一根你和月帝的體毛,之後,若要得到祝福與幸福長久,你就要再拔九根月帝的體毛,接下來的作法都和新夜一樣,這樣能彙集祝福,說真的,有祝福有差別。」

  「 九根毛?」蘭飛受不了。「銀月古都的傳說怎麼都那麼低級,全和毛有關呀!」她才不要再玩拔毛游戲。

  「其實妾身覺得預見畫面的影響這麼深刻,不如改變它在你腦內的印像。」換花理夫人獻主意。「跟畫面中做相反的事呀?月帝怎麼對你,你就這麼對他,徹底顛覆畫面。」

  「這倒行,你逃離銀月古都的時候就做過。」廉貞敲邊鼓。

  「那是天相相助,讓月帝動彈不得。」她做得心驚膽戰,不想再一次。

  廉貞和花理對看一眼,後者轉為燦美一笑,再斟一杯佳釀給她。

  「不然多喝幾杯,作場夢,假裝你顛覆了這個畫面,在夢裡,你總敢

  吧!」

  「夢呀,作夢我就敢了。但是這種夢,又不是說作就能作,還要強到蓋過預見畫面。」

  「那這酒可要多喝一點了,它能讓人夢到最想夢到的事。」花理笑意吟吟地又倒一杯。

  「真的?可是這酒,感覺越來越怪了。」蘭飛酒量不算太差,怎麼才幾杯她就有昏眩的感覺。

  「應該是妖精界的酒和人界不大一樣,蘭飛大人是春之聖使,能讓酒更醉人。」

  「夫人,我一直覺得,呃,你總能把話講得,很好聽,事實上都有陷阱,還有,你又散發這種眼神了,」

  「眼神?妾身能有什麼眼神?」花理紅唇一笑。「倒是蘭飛大人,向來敏銳到讓妾身佩服。」

  「和席斯的眼神,好像,」說完,蘭飛意識己飄遠地伏倒桌上。

  「這是春季采收百花授粉時的花粉所釀「綺夢蕩春」,這一睡,醒來可精彩了。」花理夫人很有信心。

  「蕩春?!」

  「醒來,她會以為自己在作夢,這場綺色春夢,看她想怎麼做了。」說完,花理不忘碗惜地說:「只可惜,我要趕到加碧爾國,看不到精彩的後續。」

  「夫人,你跟席斯真的沒有什麼失散的血緣關系嗎?」

  「妾身和大神官雖沒有實際的血緣關系,但我們親如兄妹,多年來,分享很多奇聞趣事。」

  「席斯有這麼多奇聞趣事可以分享嗎?」他不就是讓謠言變體再變體。

  「其實妾身一直覺得大神官總是親自創造「奇聞趣事」這四個字的涵義,讓很多人、事都變得趣味非凡,他真是一個博學、聰明、能干的人,讓妾身崇拜又景仰,廉貞大人,你還好吧?」怎麼忽然捂著嘴作嘔。

  「沒事、沒事,大概連夜奔波,等會兒休息一下就好。」

  廉貞心中徹底覺得春今年真是不走運,踩到一個興風作浪的席斯不夠,還招惹了一個更精明內斂的花理夫人。

  為什麼四周看起來有點失真?一下清晰、一下蒙隴的視野,令睜開眼後的蘭飛,感到困惑,只能恍坐床畔邊。

  窗外,天際尚有未褪的霞光色彩,看來夜幕甫臨。

  為什麼體內有一股熱燥的火,好怪的感覺,說不上難受,但從下腹升起的火焰,這種感覺好熟悉,每次讓月帝抱在懷中時,她就有這種感覺。

  看向寢殿內那處綻出幽藍芒光的牆,高峰水泉,她緩緩步入結界門,

  受結界保護的一處山澗水泉,置身高峰煙嵐中,像一座霧泉般美麗,泉中一塊寬廣平滑的岩石,她解下衣物,循著石階走入煙光迷美的水泉中,冷意讓她清醒了幾分,蘭飛伏在位於水泉中的岩石上,平抑體內的異亂感受。

  「看來,應該又,遭花理夫人的道,喝了太多,酒。」她喘息著,從腹下灼熱起的火焰,她應該知道那是什麼酒了。

  幸好,花理夫人不清楚,她的春之印能平抑不少這種奇特的酒力,但余成總還存在,只能靜待酒力過去。她看著迷蒙星夜,天際開始各色霧彩劃空,白、黃、淡紫與粉紅,各色彩霧掠過,一道道緞彩般的璀璨霧光。

  入夜後的星墜之地,在玄力引動下,泉水都會變成溫泉,蘭飛己感覺到這座冷水泉也漸漸熱起。

  這座霧泉,水深過腰不及胸,但地理位置是彙納星墜之地天然光浩極強的地方,夜幕一展,連水都像吸飽了光,蕩漾著光輝的能量。

  「幻彩中的霧城,」冷泉己成溫泉,熱氣蒸騰,伴隨著煙光氨氟。

  看著前方,一片寬廣視野,飽覽星墜之地的璀燦夜空,麗景如幻。

  此時,水泉傳來蕩漾,有人進到水泉內,不用回頭,蘭飛也清楚是誰,心雖緊張,卻又或許是酒的余勁,讓她情。懶地枕在臂上斜望夜空,感覺著身後靠近的身軀傳來溫暖。

  「為何來到這?」月帝輕吻她的背。

  「我想,醒酒。」月帝的氣息,讓她借冷水而平定的熱,再度因此被激起。

  「廉貞說花理讓你喝了很多酒,妖精界的酒向來有其特性,濃的有時只要一小口,就得三天才醒酒。」但花理應不會拿這樣的酒給她。

  多喝幾杯,作場夢,假裝你顛覆了這個畫面了,在夢裡你總敢吧?

  酒可要多喝一點了,它能讓人夢到最想夢到的事。

  所以,要把現在當成是一場夢,在夢中,做什麼都行?!

  「春?」發現她身軀輕顫。

  「星辰的海,月光的砂,你記得嗎?」看著各色煙光在水波上,綻灑極美的霧蒙,讓這座封印的山中霧泉更加幻美如夢。

  「什麼?」

  「你曾經氣得把我關進銀河星海的結界內兩次。第二次,你不惜將銀河星海化為現實的囚禁,將我鎖在最深的月夢結界內,造成天虹鎮一帶連著幾天的永夜。」

  「原來你從以前就把朕逼到這麼失控過。」月帝輕嘆,這幾天他總是被她輕易撩動心湖。

  「月帝,」她輕喚。「我想重新作一場夢。」

  「夢?」

  「一場讓我忘了預見畫面,只記得,你和我的夢。」蘭飛在他懷中轉過身,看著他道。

  煙水中的白發人兒,美麗赤裸的身軀上,充滿他昨日暴怒下的痕印,圓潤的雙峰輕晃在水面上,對他展露誘惑。

  「別對朕玩火。」月帝沙啞著聲警告。「朕己決定,不想再勉強你。」

  「你若不敢,那換我抱你也可以呀!」她伸手撫上他的胸膛,像是對被泉水弄濕了一身薄色的衣物下的身軀感到有趣,主動拉開他的衣物。

  「你還在醉嗎?」月帝握住她游動的手。

  「真正能讓我醉倒的,始終是你的懷抱、你的吻。」蘭飛傾身吻上他的胸膛,輕咬他的乳首。「航界船上,你一次次在我體內釋放的熱,像要燙傷我一樣,霸道地要我記住,我屬干你。」

  下一刻,大掌忽拉開她,將她的身軀按回岩石前!

  「月帝?」只見金色長發下的絕寰俊顏一臉沉郁。

  「你是認真的嗎?」

  「我、我只是,想要你而己,如果你不想,」

  話未說完,她的上半身,己被覆壓到岩石上,月帝深深吻住她!

  透過水霧,夜空的月與星光更加迷蒙,靠在岩石前的蘭飛,與同樣己一身赤裸的月帝,纏吻難分的唇舌,交膩著火熱的欲情。

  他撫握她的雙峰,雙掌感覺那熟悉的飽滿與圓潤,粉嫩的乳蕾在長指的挾捻中更加挺立,她的喘息也更加急促。

  大掌來到她腿中,指掌輕撫柔嫩的蕊瓣,在熱水中,長指一再探入幽xue深處,兜轉其中,讓她呼吸轉為抽顫。當他拉起她一足,勃發的堅 挺抵上她,蘭飛回吻他的面龐。

  耳鬢的廝磨,感覺到彼此那濃濃的喘息與渴望,但身下堅硬的昂挺卻只是抵著那幽柔的蕊瓣磨蹭著,遲遲不進入。

  「朕真怕,此刻的你是醉了,第二天不認帳。」

  「那我真不該讓聖君感到害怕,」蘭飛狀似要掙身退離他。

  「不難!」月帝忽將她架在臂彎上的一足拉得更開,另一掌扣住她的後腦勺,額抵上了她的,身下的粗碩,緩緩挺入。

  腫脹的雄偉,讓承受的蘭飛呻/吟地皺擰起五官,嫣嫩的臉蛋更加絆紅,水的浮沉,加深一種微妙的刺激。

  在藍瞳的鎖視下,她想埋入他頸窩內,他卻不准。

  「別躲,朕要看著、感覺著,你每一分的喘息與神態,看你因為朕而起的嬌態,在這美麗的臉蛋上染出的艷色,只為朕而綻放。」

  開始的律 動,雖緩卻沉,而至逐漸加快的衝刺,蘭飛一再被頂起的身軀,流竄著戰栗的興奮,她在他唇上顫吟著,他深睨她,貪戀看她因他而起的每一分反應。

  此時,兩道金色彎月繞著她的乳首浮現,在挺送中,彎月隨之消失,接著一輪圓月現在她心口上。

  「原來這個封印會呈現這樣的力量。」月帝漸漸感覺到他所下的封印,與自己體內所起的呼應。

  「這是月情金印。」

  「月情金印,」

  「讓朕在你身上另下月情金印,朕要感受到你的安危。」

  「月情金印不同於其他,特別之處在於,必須是我們兩個心意相同的結合,才能進行這道封印。」

  「以我倆,結合的欲/望而下,唯有, 身心相融的結合才能讓它浮現。」在他持續的挺送中,她艱難地說著,撫上他的胸口,終於再看到那浮綻出的櫻花圖案。「而我在你身下,劃下的,就是我的春之印,我, 啊--」

  月帝忽整個身軀覆壓在她身上,將她緊緊釘在岩石邊,面龐埋到她肩上,蘭飛回摟緊他,一陣悸動後,是激灑體內的熱。

  「你,既沒恢復記憶,為何還是這麼堅持,要我?」她在他頸邊輕問,身上的人卻只是摟緊她的身子。

  「月情金印,朕所下的月情金印,也唯有一再的結合才能持續金印的力量,」

  「月帝?!」不解他忽來的低喃,只知他雙臂忽加重力量,摟得她好痛。

  好一段時間他沒再有動作,只是抱緊她,深嵌在她體內的欲/望明顯尚未滿足。

  當月帝在她肩上緩緩抬頭,犀銳的凜光掠瞳。「你永遠就愛欺騙朕,真是不可原諒呀,飛飛!」

  蘭飛一楞,看向他的眼,從他失憶後,總是叫她春。而她現在似乎從那瞳底中捕捉到一抹熟悉,那雙炯視的藍瞳,烈燃著欲/望與危險。

  「朕己經警告過你,別再挑戰朕,更別再擅作任何決定,尤其離開朕這種事只要再發生,把你吞噬殆盡,朕絕不會猶豫。」

  這些是他在航界船上警告她的話,蘭飛一震,知道這份危險和熟悉從何而來,月帝恢復記億了!

  「月、月帝?」月帝忽退出她體內,橫抱起她。

  「對朕而言,你是一股刻入心中的戀,一眼定睛,就此擾心。」月帝帶恨般地切磨著牙,將她放上平滑的岩石上。「你擾得朕既愛又切齒!」

  蘭飛仰躺的身軀,勉撐起蟒首,只見到被他分架開的雙腿屈膝立在岩石邊,還有站在水中,再次昂挺起擎天欲/望的月帝。

  迷蒙月色下,煙光燦華中的赤裸腑體,美得撩勾人,高挺的乳峰與腿中染著激/情色彩的幽瓣,在潮潤的水澤中,更加誘人顫抖,像對著他展現渴望與無助。

  「打開自己,飛飛。」月帝輕撫她腿中那潮潤微敞的幽處,啞聲命令。「朕要看你打開自己,接受朕的進入。」

  「我」蘭飛一時無法平衡心中的慌亂,只能怔楞著。

  「不聽嗎?也是,你向來對朕陰奉陽違,更趁朕失憶時,做一連串可恨的欺騙、玩弄!」月帝信手撥玩著那敏感不己的嬌嫩,隨即重重揉捻緊繃的陰柔蒂心,盤繞其中的小金蛇,隨之竄動起,聽到她泣喊高吟。「這是懲罰你一再趁機欺騙朕,還用另一個身分欺玩朕,甚至鼓動朕取消婚約,太可恨!」

  她亢聲激吟到凄叫,拚命搖著頭,扭動著身軀,隨著月帝切齒似的擰弄、撥捻,難以控制的抽搐、戰栗,騷動在蒂心、蕊瓣中,像被火燒開的水,沸滾出泛濫的熱燙。

  「月帝,不要,好難受,」體內繃緊的欲流,難以控制的湧冒、傾灑,蘭飛無法為自己的模樣感到難堪或害羞,只知腿中的核 心深處,溢湧著熱與空洞,抽搐到發疼,渴望脹滿充實的感覺。

  尤其那能填滿她的堅硬碩挺,再次觸磨上敏感釣幽瓣,卻是前端輕輕探入後又退離。

  「天御,天御」蘭飛低吟泣喊地喚著,滿心、滿懷只有對他的渴望。

  「當你叫朕的名字總是帶著求饒的意味,而朕也確實心疼。」月帝忽揚唇,改為彎身親吻了嬌顫盈盈的蕊瓣,輕柔地舔吮,探舌挑弄再次緊繃的蒂心,蘭飛激吟地再次泄灑熱潮。「飛飛,朕要親眼看你有多想要朕,乖乖地自己打開這誘人的地方,朕就滿足你全部的需求。」

  蘭飛斯啞的喘息,因欲/望而迷壕的雙眼雖依舊透倔,但她己無法再思考,只知著火的身軀渴望他,她顫抖的雙手伸向腿間,打開蕊瓣,將泛著潮濘的幽深私/處敞開迎向他。

  「飛飛。」月帝啞喚,深深進入她。

  嬌柔緊緊裹住他堅硬的欲/望,渾身顫動不己的身軀,感覺到深入體的脹滿,超乎她預期的碩 大。

  「月、月帝?!」灼熱的雄偉將幽處蕊瓣撐到繃痛,讓那敏感赤弱的花蒂明顯圓突起。當狂野的衝刺奏起時,蘭飛仰拱了身軀。「等、等一下,啊啊!」緊繃伴隨著一種痛擰的興奮,刺激了感官。

  心口一再綻放的金色圓月呼應了月帝胸上的櫻花圖案,蘭飛為彼此展露出的金印光芒而怔恍,她想看得更清楚,身軀卻因為被強勁的挺送帶動,晃搖得她只感瞳眸一陣眩日,幾乎快分不清煙光與月帝!

  一再強力撞擊進體內的力量,來回中,讓她數度高亢叫著,欲/望織成的漩渦在酒力催化下,己徹底讓她沉淪在這股高潮歡愉中。

  一陣猛烈的激/情後,蘭飛癱展著身軀在岩石上,喘息地看著撐臂在她身上,明明還在她體內,卻瞳眸帶怒,開始數落她的月帝。

  「只要你敢再離開朕、欺瞞、玩弄朕的感情,你奪走朕的心多少、竊取朕的情多少,折磨就有多少!這些,你從來不放在心上,是嗎?」

  對那雙一如往常狠狠責備她的藍瞳,不知為何,蘭飛此刻不但一點懼意都沒有,更多的是,想繼續碰觸他。她忍不住地伸手撫上他的胸膛、乳頭、精實的腰身,還有很多地方都越看越可口的體魄。

  「你難道不清楚,我有多在乎預見畫面,就有多在乎你。」

  「你的在乎是用解除婚約嗎?大家居然跟著你一起欺騙!」恢復記憶後,月帝想起這些就怒火難抑,隨即咬牙。「你,到底在做什麼?」

  一雙手四處換,甚至摸向他腰後的臀。

  「可不可以,再下來一點。」蘭飛忽要求。

  月帝藍瞳沉眯,更俯身,她的雙臂環上他的頸項,吻上那優美的唇瓣,品嘗地一再舔吮。

  蘭飛越來越愛這平日冷漠,卻只愛嘮叨凶她的唇,看著它從嚴厲的線條,被她吻到慢慢沉抿拉平,呵,這也是一種成就。

  「我做我的,你可以繼續罵。」反正他會意識傳音。

  「你,別以為每次用這種方式,朕都會原諒你。」月帝話雖依然說得切齒,卻擁住她撐起的身軀。

  「我不需要你原諒我,這次趁你失憶時所做的一切欺騙,只因為我怕你出事。還有,大家不曉得該如何面對記憶退回一年多前的你。」蘭飛雙足環沈側的腰,整個人攀抱在他身上,她喜歡他充滿她的感覺。「這個方式,對你確實好用,至少你會靜下來聽我說話。」

  她動了一下身軀,牽動身下依然相系的朕結,她在他耳邊一陣呻/吟。

  「還有,我喜歡在我體內的你,因為這時候的你再生氣,都會聽我的要求。」

  月帝確實平靜了,尤其在聽到這些話之後,他輕撫她的背,唇印在她的發絲中,「你想要求什麼?」

  「只要能讓我看到完整的月情金印,你想怎麼做,都隨你。」蘭飛親吻著他的面龐,隨即感覺到體內的他,迅即起了變化。「但是,我要你溫柔地抱我、撫模我的身軀,每一寸肌膚都要能感覺到你掌心的熱。還有,你終干回來了,天御。」

  她在他耳邊低語著,感受到他濃濃粗喘起的呼吸,再起的旖旎春色,在煙光迷蒙的水泉,寫滿激/情的篇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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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莫英東!」蘭飛不敢置信地看著來人。

  「你在荒魁之原做什麼?」

  「我快要離開這個世界,特別來看你一眼。」莫英東揚起英朗的眉目,似真似假地道。

  「哦,要死了嗎?那就祝你快快慘死。」蘭飛惡狠狠地道。

  「我若真慘死,會讓你快樂嗎?」莫英東竟露出復雜的苦笑。

  「至少比你活著讓我快樂自從兩人遇上以來,對話總是互相譏諷結下天梁的仇後,她就更沒好話了。

  「那你快樂的日子將到了。」

  「你干脆直說來意。」少在那跟她玩神秘,見他竟在對面坐下,蘭飛心情更惡劣。

  「我說了,特別來看你一眼。」莫英東支著顱側。「若嫌抱他麻煩,我可以假裝是小孩躺在你腿上,保證乖巧又不鬧!」

  「跟黑魍古魔在一起太久,染到他的瘋狂嗎?」什麼怪要求!

  「從小,每個人叫我小東,只有我的父親叫我東兒,我一直想聽到母親也叫我一聲東兒。」他看向她,模樣認真地道:

  「或許,你可以叫我一聲冬兒,這是我慘死前的願望。」

  「瞎了嗎?再怎麼需要母愛,也看一下年歲,本大人和你差沒幾歲,當不了你的媽!」

  如果不是抱著懷中睡著的小家伙,她大概跳起來拿東西砸他!

  被看美、看醜,蘭飛從來不在乎,但被一個年齡差不多的看成「媽」,她就很有意見!只是,是錯覺嗎?為何她覺得火焰中看出去的莫英東,和現在的模樣有幾分不同。火焰中的錯影,似見他一頭短褐發變成金色長發,定睛一看卻又還是原來的他。

  「不考慮一下,提早和兒子相處的感覺?或許你會覺得我這個兒子真是貼心、聰明又勇敢得合到你的心意。」他繼續自我推薦。

  「我一直想請教閣下厚臉無恥怎麼練,你一定得到其中精髓。」

  「我只是深刻認識自己,進而體認到,原來我骨子裡像你較多。」

  「拜托,從發色到臉色、從眉毛到寒毛、從眼角到嘴角,我們沒有一樣像的,我確定我老爸只有我一個獨生女,異父手足也只有一個弟弟,他叫翔。」別再妄想亂認親!

  「偏見會讓你錯過很多事!」

  「白日夢會讓你惹了不少事!」蘭飛回嗆。「而且真有小孩,我比較想要女兒,兒子,大概和月帝一種性格,還是算了。」她不想多一個整她!

  「只怕是你未來的女兒最像月帝。」

  「少咒我,我問你,為何知道綠陽?還有,你身上為何有天穹罣氣的氣息?不,該說,你身上那些聖君的招式、氣息怎麼來的?」她己確定,他非但和任何一個聖君都沒關系,連光城聖院都不清楚此人來歷!

  「我想你最想問的只有一個,就是,我是誰?」「你打算說清楚了?」

  「我一直在跟你說呀!是你不願相信。」他嘆。「不過,你能對綠陽牽掛在心,不枉綠陽始終視你為母。」

  「你能不能好好回答我的問題!」總是神秘得讓人抓狂!

  「你剛剛倒是說對了一事,古魔帽剎確實瘋狂了。」莫英東拿起一旁的木枝,撥弄火堆道:「魔皇大公勾出了他的靈智。」

  「古魔靈智被勾出?!魔皇大公為何這麼做?」蘭飛一驚。

  「讓他被誅滅前,把人界亂得更徹底!」看著躍動的焰火,莫英東瞳底凝出一絲沉重。「瑁琰血腥噬殺還有制他之法,但妖魔君王所圖才是光城聖院該正視的問題。」

  「有三界鑰約,魔皇大公也受自己所下的鑰約力量制衡。」對人界有任何意圖,只怕也有所顧忌。

  「三界鑰約的力量,是境界間彼此牽制再加上界父、上父、魔王各自灌注束縛所訂下的契約,只要有一界失衡,三界鑰約也形同跟著失序,屆時能遵守的是「良心者」,你確定妖魔之王有這項美德?」

  「你想說,魔皇大公己經掌握人界失衡的力量?!」蘭飛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我沒辦法對你證實這項猜測,但古魔所擁有的一股龐大力量確實不見了。」

  白冰原下的巨大魔方,在古魔靈識狀況後,竟流向吊詭空間,一個連他都難碰觸的空間,就表示掌握力量者非一般人。

  「又我說出這些想怎麼樣?」

  「當然是在我慘死後,對上父和學院長說明好及早因應。」莫英東一副無奈攤手。「畢竟我死亡的方式,可能是魂神俱散,想托夢也沒辦法。」

  「別以為拿死亡作文章,我會對你改觀。」以他的能力,蘭飛壓根兒不信他的誇張。「你漠視天梁的死,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當時我若出手,無法取信古魔,安定他的魔意識,死的將不只天梁。」

  「再陪葬你的一條命嗎?」蘭飛冷嗤。

  「不,是整個北方至少三分之二都將陪葬!」他看向蘭飛,一雙眼似透出許多難言的無奈。「當時的古魔背後所深藏的力量超乎你的想像,長久的禁錮,他己不想再受制於七光虹箭,打算釋放力量,以魔軀一搏,這件事若真發生,所造成的後果將慘痛得,絕非你願見到。」蘭飛紫瞳一肅。「你從哪得知這些消息?」

  莫英東只是一笑,他目光一凝,數朵紫色的大花出現在他掌中。「離開這個世界前,我要送你春之神的大禮。」

  「這,不會是彼岸花,鏡煙吧?!」春之神留在北方的生命之禮。她落腳在北北地境的小村落時,見過類似形貌的花卉。

  「這,是真的鏡煙嗎?」自古以來無人能找到真實的鏡煙。

  「身為春之聖使的你,難道感覺不到春之神所留下的氣息是真是假?」

  「繼承封印,是繼承除魔力量,而非春之神起死回生的力量。」蘭飛接過一朵他以術法飄送來的花,只感似有一股隱隱氣息,卻又是說不上真與假。「再說,一則經過近千年的傳說,非我一個繼承封印的人類可懂真假。」連界賢者都懷疑鏡煙是被過度美化的傳說。

  「不,目前這個人界唯有你、我可運用鏡煙的力量。」

  「我有封印在身,能運用就算了,你又是為什麼能運用?意志力還是直覺?」不理她的嘲弄,莫英東掌心再起獨特的綠白清光,數朵花卉轉化成一顆綻著紫粉光華的種子。

  「這些花在各種傳說下,己被摘采得近乎絕跡,再加上歲月的環境變遷,這幾朵是最後的花卉,這顆鏡煙精粹就送給你當告別之禮。」種子飄飛到蘭飛眼前。

  「不想收,那我只好讓這春之神留在人界最後的生命之禮,消失在你春之使眼前。」見蘭飛遲遲不接,莫英東道。

  「我會把這東西送回光城聖院,證實真假。」蘭飛沒好氣地一把握過,收進隨身小袋。

  此時,遠方黑夜忽現洪昊青光銳劃夜空,隨即有些橘紅彩光透出,陣陣青藍雷閃轟落!

  「是,異像界變的氣閃?」蘭飛忙用手掩住睡著的小家伙雙眼,讓他整個埋入自己懷中,以免他受到涼嚇。

  「縱然抱怨,卻還是盡責地保護這個小家伙。」莫英東椰榆。「就像跟我同行的一路上,再怎麼氣我,還是在我病倒時照顧我,春之聖使確實是個可愛至極的人。」

  「知道本聖使照顧過你,就感恩一點痛快得說出你是誰?」少在那賣弄神秘。

  「我的身分你遲早會知道,倒是異像界變結束的時候終於快到了。」莫英東長長一嘆,聲音中充滿莫名的哀傷。

  「它結束跟你有什麼關系?你總不會是看到花謝了,就會心如刀割的那種人吧{」這家伙有這麼多愁善感嗎?

  「這幾天最好別待在太容易招引氣流的落處,還有,別在界光起時施術,容易互相牽引而被氣流漩渴掃到,跟著被空間轉換挪移。」莫英東善意提醒。「還有異像界變下,任何術法追蹤感應都將遲頓,因此月帝無法及時找到你,別亂用靈力。」

  「你是老媽子呀,管太多了吧!」對他啰嗦的交代,蘭飛跳起,尤其說起月帝,她更像一只被踩到的小刺渭。

  莫英東一副自己是好意地攤手,起身拍了拍衣服就要離去,卻發現虛空浮現櫻瓣流影,似有轉成對峙之態。

  「金色雙月之後,殺你,依然是我不變的目標。」別以為一場對談能改變什麼,她依然下戰帖,劃清立場。

  「金色雙月之後,」莫英東又是悵然一嘆,話有玄機地道:「你可以在夢中幻想我的存在,或者期待二十年後。只可惜那時的我不像現在的

  我,沒有任何與這個時空有關的記憶。」

  「一夭不賣弄關子,你會死嗎?」對這種玄之又玄的話,蘭飛沒轍。

  「當然,如果你能在二十年後見到我,也不枉我來這一遭。」「什麼意思?」

  莫英東沒再多說,只是揮揮手,轉身離去。

  嵐楓小湖邊再次剩下蘭飛一人,她繼續抱著小家伙坐回火堆邊。

  「花理夫人真久呀!」忍不住打個大呵欠。「不然,妖精界的人怎麼還沒來?」

  花理夫人明明說,和妖精界皇族的人約在嵐楓小湖。繼續感受著溫暖有火光,搖曳的火焰,真像一種催眠的躍動,早上耗費太大的靈氣,一下午又飽受月帝摧殘,一放松,倦意頓時翻湧上。

  「抱著你其實還挺溫暖的。」倚偎的感覺總是讓人舒服的,她滿意地貼緊小身軀。

  下一刻,她和小嬰兒一起躺在火堆旁,沉沉睡去。

  片刻後,夜空再現驚夭青銳劈劃夭際,再一道落雷伴隨著半空浮現的怪異黑影,劃入嵐楓小湖不遠處的草叢,隨即遠方草叢蠕動著長長的怪影,就見怪影躍起,隨著夭空每一道落下的雷閃驚光躍跳起,像被火光吸引,或者聞到食物的味道,跳動的身形堅定地朝火堆處而來。當怪物躍落至火堆旁,卻見空無一人!

  「櫻紛清影,流光綻銳,淨空」一道昂叱的聲來自湖面上,浩光紛燦,如雨凝鋒銳,散射岸上怪物!

  浩光入體像會鑽鑿身軀,怪物痛喊怪叫,長長的身軀掙扎扭動,掃亂火堆,火芒散揚,凄聲長叫後,怪物一動也不動了!

  「看來不是荒魁之原的妖物!」荒魁之原的妖物可沒這麼好解決!

  頂上卻有像蝸牛的觸角。

  「此妖物看來很像深北泥地的沼妖。」

  此時夭際再起青光挾帶橘芒,數道雷霆再次轟落,竟道道落在湖畔上,湖水開始漩飛,甚至透出一層淺色異芒,蘭飛深知不妙,她抱緊懷中嬰兒,界光起時的施術,牽動異像界變的流光!

  當水勢像騰燃的火焰迸揚開,又像磅然砸落的瀑布倒飛衝夭時,蘭飛再次運起春之印的環光自封四周,保護自己和小嬰兒。

  強大氣芒和界光以狂風肆暴之態橫掃一切,當轟隆聲響過後,萬物再次趨於平靜般,明月再次映入眼中、夜幕再見星辰時,蘭飛看著自己所站的地方,不見紫金雙月、小湖和楓葉,只見荒山野嶺上,四周群峰環繞。「這下好看了,現在,我在哪?」

  凜冽的嚴寒,封凍了萬物,平日勁風狂雪的海岸冰原,今日有片刻的平靜。

  一道逸挺的身形站在皚白的雪地上,揚舞的銀發在銀潔的冰雪中,襯映得更加燦耀,一雙與蘭飛相近,神韻卻截然不同的紫瞳,凝視著夜空出現的異像絢光。

  能夠扭曲時間、空間,甚至撕裂時空的界光,其力量足以貫 穿遠古與未來!

  貫 穿遠古與未來,翔幽凝著一股復雜,內心思緒翻湧。這樣的力量,若能運用,是否他就能阻止夭梁的死亡?!但將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從春在「枷鎖卷咒」所透露與幾乎快消失的一絲殘跡氣息,翔從北彎石林追尋,經歷了一段時間,冰山經過飄移、碰撞,己不覆當初形貌,碰上大冰山再讓風雪凍凝成冰原一部分,但冬還是憑著殘存氣息,找到了夭梁曾經橫屍的冰山。

  立足冰層上,隱隱可見下方霜層猶殘存的血跡印子,冬蹲下身,按上己被霜雪覆蓋的冰窟,他閉上眼,清光從掌心溢出,緩緩滲透冰層下,殘跡血印被催化,隨著抽出的光絲盡納他的掌心,血紋圖騰從掌心延著手腕浮出。

  冬伸臂看著。「直到黑網古魔伏誅,這屬干你的血仇,才能真正消失。」

  同伴的血、因魔而犢牲的同伴,他皺眉,因為心中翻騰著另一個畫面,

  「居傳夭界之輝生於至上界最美的地方「綠海星砂」,此地是歷代以來的聖夭使與司掌職位的神,和妖魔對戰後,每一位神的靈光將盡的最後歸處。」至上界的人一旦靈光散盡,形貌便消散,綠海星砂便是至上界高位夭使與神只們散華時的長眠之地。

  此時,一個熟悉的聲傳來:「想要古魔帽劍的死亡,沒有本君的一道命令,是無法徹底誅滅他的。」

  「我並無入睡。」冬冷聲道。既無入睡,就表示他沒有入魔思化出的意識之境。

  「魔王印記烙在你身,一旦本王入人界,就可藉由魔思化體出現,意識之境,不過是讓你無可遁逃。」

  「我該感謝妖魔君王此刻不再以意識化境相逼嗎?」翔轉身面對以黑色魔性而出的妖魔君王。

  月夜下,雪地上的妖魔君王,如凝結暗黑魔氛而出,散發一身邪魅又讓人窒息的危險。

  「意識化境只是讓你的靈識對本君越來越防備。」魔王伸手要撫上他的面龐,翔側身退開,難掩眉目中敵意。「何須對本君如此防備,本君為著上父之請而入人界,並非為著敵對而來。」「魔的承諾,向來代價高昂。」翔冷笑。「大公能說對人界毫無所圖嗎?」

  「你心中很清楚,此時本魔確實會護得人界安全,因為有你在。」魔王俊魅的面容綻出深沉笑意。「對你,本君誓在必得,人界是你的牽掛,那本君就讓人界成為魔界的一部分,了斷你的牽掛。」「大公心中也很清楚,光城聖使的歸處絕不會是妖魔界,人界亦然!」

  「挑釁,只會激起魔的征服與吞噬,讓自己狼狽不堪。」這句話讓翔的瞳眸一顫!

  「盡量抵抗吧,只是讓自己更加狼狽不堪,因為你的精氣只能留在本君體內,這甜美到讓本君都顫抖的精氣,真是讓本君舍不得放開你,無時無刻都想將這感覺深嵌在體內!」身下清逸的少年身軀,仰首顫拱著身軀,嘶嗤吟叫的聲己沙啞到幾近失聲,古銅赤裸的女子坐在他身上,以女性的陰柔將他昂挺的欲/望深深吸

  裹住,艷麗的面容,飢渴而瘋狂地逼他吐盡殘存的欲/望。

  「連在本君體內,都還想掙扎,聖殘,你真是倔傲得讓本君很難不興起撕裂你的衝動!」魔皇大公化身的梨邏,感受著納進體內的欲/望傳來的顫抖,卻還是掙扎地想退離她,讓梨邏擺動得更加激烈,聽著他嘶聲的快/感中,又帶著痛苦呻/吟。

  意識己呈縹渺,肉體卻還不停地因欲/望而抽搐、戰栗,銀天使抓住梨邏撫在臉上的手,用盡力氣地扯下坐在身上的她。

  「何苦呢?早一點臣服,就早一點擺脫這種折磨。」一身赤裸的梨邏,妖艷冶蕩的氣息,在緩沉的冷笑中,漸漸轉化為黑色魔君的形貌。

  魔王眸睨著在鏡湖上掙扎想爬離他的銀天使,唇角揚起的是狂魅的囂笑,精悍的身軀再次覆上那受盡折磨的少年軀體,蓄意以男性之體狠狠進入,聽著聖殘痛苦的銳嚎。

  妖魔君王以化體而出的女子性別,時而再恢復本體,一再嘲弄銀天使的堅持!

  「本君不在乎你為男為女。女子,你的身體就承受本君的精氣;男子,你的每一分欲/望,也都屬於本君,無論哪一種,只要你不屈服,就只能不堪地在本君身下、腳邊苟延殘喘,這都是你銀天使自找的!」

  冬忽然身軀一震,對上眼前的魔王,他下意識退身,一抹透異的神色掠眼,卻很快斂去。

  「想起自己的狼狽了?」魔皇大公似是看透般,握住他的下頜。

  「不勞大公關心。」翔格開他的手,轉身就要離去,藍白漩光回繞雪地,絆住他的去路,逼他再次轉身面對。

  「今生的翔,這雙眼瞳以旁觀者,看著前世銀天使與本君互動,本君相信你的內心己經知道很多事,卻始終沉默,唯一不變的,是你對魔的厭惡,

  還有你那看似清透又莫測的心思。」

  前世的聖殘因對魔憎惡,不難猜想他對魔的態度;今生的冬憎魔之心不變,卻更為內斂,隨著每次面對前世畫面,一次次的情緒堆累,他的眼更冷、心更沉,

  但妖魔君王看得出,那是一層偽裝,掩蓋瞳底下的真實。

  「你己經知道聖蕩隱瞞了什麼?」魔皇大公再次握住他的下頜。「乖乖地對本君說,或許,人界有很多事,會因你的坦然而改變。」

  迎視魔王的紫瞳,嵌然沉定地不起一絲波濤,只是冷掀著唇。

  「遠古時期大公得不到銀天使的心,到如今,大公還認為威逼可得銀天使的心嗎?」

  「本君沒得到銀天使的心嗎?」魔王忽放聲大笑,攪動周遭氣漩,雙掌緊捧住他的面龐,看入他的眼。

  「你可知,這雙眼在前世出現了迷惘,對魔無心、無情的銀天使,在與本君相處的最後一段時日,他的心確實回應過本君。」

  隨著魔皇大公的話,回繞雪地的藍白漩光,緩緩轉化成黑色湖面。

  「或者,就此將你帶入妖魔界,讓你看清楚,前世的你到底做了什麼!」狂笑中的挑釁,逼向他。「你敢嗎?冬之聖使?」

  四周景物開始飛轉起,模糊中的背景,可見一道深沉的藍黑魔力從空間中釋出。

  「我雖沒有反制魔君之力,但要在人界的土地上,將光城聖使帶入妖魔界,也非輕易能成。」

  冬的掌放在魔皇大公的胸膛上,霜寒之氣凝凍指掌,連帶腳邊也開始出現白色漩流,反制黑色魔流。

  「一步步摧毀你的傲然,屆折你的意志,依然令人快意。」

  魔皇大公沉沉而笑,青金銳芒劃過魔君雙眼,翔頓感一股衝擊的力量直襲靈識,隨即倒入妖魔君王懷中。

  「你總是愛自找苦吃呀!」魔皇大公的唇印在他的眉心上。

  衝擊靈識的神性之力,讓翔的內心再起翻騰,卻不是與魔王的過去,而是上父那輕柔而平定的聲在他耳邊響起,

  「此靈氣雖虛弱,體內竟有春之神的原生力量?」

  「「生之初卉」是當年春之神贈我之物,就算,我、我無法護他完整通過兩界的險惡,生之初卉會包覆住他,保護他在兩界虛空中,未來,蘊養在東方世界內的,健全靈氣成長完全後,會來尋他的手足,幫我完成這個心願。」聖殘靈氣之形己開始模糊,他己虛弱得無法再維持形貌。

  「你應清楚,生之初卉能助你極大。」

  「哪怕犧牲我全部,我都只要他們,能活下來。」一言說明他心意之堅定,如今能安然經過兩界險惡,聖蕩還有一個心願。「我要親眼見他會在西方人界,活下來,」

  「你想與他一起入人界輪回?」

  「請您,成全。」最虛弱的一道小小靈氣,最令他掛心。

  「又是這股悲傷,你究竟瞞著本君什麼事?」就在魔皇大公輕撫他的額時,兩道獨特氣息傾劃而來,飛繞空間四周。

  「你的同伴來找你了,本君該再次為你放過這兩道力量的主人嗎?」

  空間內,聽得急切的尋喚,顯然感覺得到冬的氣息伴隨著他們不曾遇過的強大魔威。

  「這兩人,光城聖使中的夏和秋,人界聖使果然不同。」雖進不到魔界之主的空間範圍內,卻能感覺到不尋常,鎖定雪地上的空間,魔皇大公興然一笑。

  「只可惜,你們對上的是本君。」

  就在此時,翔忽睜開眼,眉心驀綻封印之光,伸掌一凝氣,一股不尋常的剛氣重重地打向妖魔君王心口,同時,翔旋身退離他!

  「對本君,你永遠是這麼狡詐又無情吶。」魔王的魔思化體開始像崩碎的殘相,最後消失!

  冬斂回眉心封印之光,掌中的獨特聖氣印光也斂去,從他初次要執行聖使任務時,上父和學院長都各給他一道剛強的聖印光,只說他靈魂光華特別,一旦對上妖魔之首,這兩道印光對他有幫助。

  一直以來,他不曾用到這兩道印光,同時不解,四季司聖中為何只有他擁有這樣的印光,現在他清楚了。

  四周的空間己回復,翔的內心動蕩卻未平息!

  「春之神的生之初卉,」

  那讓聖殘不惜化成護元魂光,豁出最後的心力,保護他經過兩界間的亂流的小小靈氣,經歷這麼多的世紀,小小的靈光如今在哪?

  「你和他都太虛弱了,他得習慣西方人界的氣,而你得將受損的魂光養復,才能同入人界輪回軌道。」上父對著掌中靈光,柔聲低語,掌中靈光因他的聲調,而平穩綻放光芒,「一入人界輪回,體內有春之神的原生靈氣,只怕從小就會被封印選中,成為光城聖使。」

  「從小被封印選中,成為光城聖使,」

  他怎麼會沒想到,放眼今生唯一與他相近的容顏,從初見,就深系心頭而難以放下!

  「飛飛,」

  「翔?」

  四處尋人的夏和秋,終見到出現眼前的冬。

  「我沒事,走吧。」

  「我說翔弟,哥哥我知道你向來不興發揚「解釋」這種美德,但看在同伴之情,能不能說一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夏按住要與他錯身的冬。

  夏、秋兩人都感覺到,雪地上殘留的魔威不是一般妖魔。

  冬看向他們,只淡淡一句:「有妖魔。」說完,繼續往前走。

  「忍住,你們兩要痛快打一場,也要等執行完上父的命令才行。」千萬不要在這時發作,秋拍拍握緊拳頭的夏。

  他們三人接到上父親自下的命令,正要前往目的地。

  「一般,用側面交待事情,是我的特色,我繁澔星最恨人家跟我搶特色!」

  夏磨了磨那口白森森的牙。

  「瞳,你在乎的是這個?」

  「囂張,別想用在我繁澔星眼前。」

  「說真的,要繼續這個話題嗎?」秋看著那道走遠的背影。

  「當然,你左耳我右耳,攻到他把實話吐出來!」夏一撇頭,要秋跟上。

  「是個方法,冬最討厭吵鬧。」翔的情況真的不對,秋也想弄清事情真相。

  二人有默契後,連忙追上前方的同伴。

  臨近星墜之地的小鎮上,鎮民在街道上,爭先議論荒魁之原昨夜的異像界變。

  「聽說異像界變的結束就在這幾夭,情況比開始還嚴重!」

  「夭空簡直要被剖開一樣,嚇得我躲在屋內都不敢出來!」

  「聽說這次是荒魁之原一帶被扭曲轉換了空間,清晨又一波界光,將亂掉的空間可再導正。」

  「有什麼用呀!一些活的東西被帶出來,又不會乖乖地在那等下一波界光!」

  界光的起始、結束,根本掌握不了,無從得知下一波什麼時候,有時很快,有時好幾天!

  「在荒魁之原內生活地被帶出來,活不了太久!」

  眾人並不怕因界光空間暫時轉移帶出的妖魔或畏界大蟲作亂為禍,因為他們沒荒魁之原內的五界雜氣依存,很快就會死!

  賣乳品的老板,撐在櫃台上,聽著外邊的鎮民熱切地激論異像界變。

  「老板,我要買羊奶。」忽然一個小女孩的聲道。

  老板四處張望,沒看到人,隨即看到櫃台上,一個木罐子被費力地推上來。

  「我要裝滿它。」稚嫩的聲又道。

  老板探身看櫃台下,一個粉嫩的白發小女孩,抱著有她身軀一半大的小嬰兒,兩張稚嫩的小臉全看著他,同時眨著兩雙圓圓大眼,無辜可愛的

  模樣徹底讓老板的心融化。

  大樹下,蘭飛喂完小家伙後,讓他伏在自己肩上打噶。

  她邊咬著面包,看看身旁布袋內的食物,老板不但打滿了一術罐子的羊奶,還送了她面包、乳酪。

  「這個模樣,買東西特別有好處。」現在再抱一只小的,會得到很多附帶的食物。「只是,」八歲的身軀抱著他真累。

  正面抱、側面抱,她還試著扛在肩上,一樣沉重又肥溜,最後找花藤縛好身後的小家伙,但還是要一段時間解下來抱他走一下,否則會開始咖咿咿呀呀叫,雖然不會動不動哭喊,但超有朝氣活力!

  「幸好你母親不是荒魁之原內的人,不受五界雜氣影響,不然妖精界的皇族血脈在我手上出事還得了,看在你還算乖,我就少算一點跟花理夫人要清算的帳。」

  這個妖精界的皇嗣,除了兩只長長的耳朵和大大的眼瞳偏妖精界外,其他完全就是人類模樣。據說為了下一代可以不受荒魁之原的五界雜氣所限,中央人界和東方的妖精界喜愛迎娶荒魁之原外的女性。

  「好了,該快點趕回荒魁之原。」蘭飛將小家伙再縛回背上,躍上大樹,縱飛樹林間。

  此時的她靈氣充沛,因為昨天有月帝那嚇人的靈氣灌注,只是,想到和月帝的事,蘭飛的心不禁又一暗,隨即甩頭,決定不多想。

  「再過去應該就是「星墜之地」了。」記得星墜之地過去便是荒魁之原。

  來到半空的蘭飛,遠眺極目盡處,陽光透燦中,綻露獨特的銀藍光芒。

  「星墜之地」無論白天、夜晚,天空都是繁星綻燦,和「銀月古都」的天際有些相似,白日可見星群,皆散發出銀藍淡光,日光也因環境奇特構成而顯得柔和。

  不同的是,星墜之地的星群,每當日夜交接時,會綻出迷美煙光,玄力引動下,高山冷泉會冒湧熱水變成溫泉,逸散的煙光落地,又升華成各色一道道緞彩般的璀璨霧光,因此星墜之地的夜晚又叫「幻彩中的霧城」。

  確定方向,她再次回到樹林內,正要往目標衝去,另一端卻飄來濃濃的血腥味,隨即尖叫聲傳來!

  原該是陽光照耀下呈現出一片濃郁翠綠的山林,此刻卻一片死寂,地上、樹上全覆著白色霜寒,寒意中血腥刺鼻,樹梢林木,艷紅詭絲交錯如蛛網,穿掛密林內!

  林中,一處平坦的草皮空地上,三、四個營帳內空蕩蕩,四周無數屍塊殘落,還有好幾具橫倒地上的屍體,頭顱皆被紅色長絲裹得像蠶蛹,顯然是一隊商旅遇劫!

  不遠處的大樹枝千下,垂掛幾個被白絲線纏縛住的女孩,個個都驚恐地看著一名男子凹陷的背部,竟伸展出龐大的蜘蛛觸腳!

  黑色的蜘蛛長腳,竟可反折到身前,將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扣在樹上,男子伏在她身上,侵犯著拚命掙扎、尖叫的女人!

  「柔軟的女人,玩樂,」冰魘鹿平面的臉孔,貼在女子面上,綻出青瑩幽光的雙攫住對方透出的涼恐,興奮地挺動身軀,放縱淫樂,「女人的精氣,美食!」

  女子裸露在外的四肢,顫動地掙扭,卻見豐肌圓潤的四肢開始像被泄氣般逐漸枯萎,最後叫聲微弱到四肢垂下,隨即一具千扁的屍體被丟下樹,己被吸盡精氣!

  見狀,一旁被纏掛在樹下的女孩們全失聲駭叫,尤其看到魔物朝她們爬來,更是驚恐哭喊!

  當長黑的蜘蛛大腳伸往一個女孩,冰魘魔嚇人的面孔移向快昏過去的女子,女子身上卻忽然出現浩氣,震退冰魘魔!

  「熟悉的氣息!」被震退到另一棵大樹的冰魘魔,身後長觸腳攀在大樹上,看著從女子身後出現一個背嬰兒的小女孩。

  「看來異像界變亂了大自然的天克氣息,連你這種妖魔也能在這肆虐殘殺!」蘭飛凜目。

  照理,此處近星墜之地,和夭虹鎮一樣,在這種夭浩光芒極強的地方,周遭一帶都不是妖魔喜愛的地方,除非能力極強的妖魔不受此氣影響,但以冰魘魔還不到這個能力。

  「你是那個柔軟又強硬的女人,呵呵,除了人類肉體之外,你還有不一樣的靈氣,絕佳上品,變成小女孩更好到手。」認出眼前的小女孩,冰魘魔色欲的雙眼,讓那張占了半張臉淌滿口水的大嘴,更顯猥褻。

  「妖精界的小孩,今日,好運。」

  「憑你!」蘭飛冷笑,起掌劃空,帶著妖精界除魔力量的紫色淺環揚空,銀流迸閃,無數環光浮現身後,蓄勢而動!

  「這一回,本聖使非但不會讓你逃掉,還會先斷你作賤的妖腳,再斷你那惡心的吸食精氣根源,才將你交給妖魔界,我想應該才到魔界入口,就被守門的妖魔和異獸給吞掉了吧!」

  妖魔界對人界轉栽庭送過去的妖魔,弱小的向來過不了守門那一關。

  就在蘭飛對冰魘魔昂然振言時,另一道聲音傳來,同時,一片金黃耀白穿透林間。

  「那就讓聯幫你完成這件事,同樣的,你的獨行妄為,也該付出代價了。」

  月華聖光罩下結界氣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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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3 00:09:4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彌天之高,四周雲海層迭,綻出彩雲般的毫光,飄飛著繽紛的水珠,充滿寧謐與夢幻之燦,雲海中一座似由雪色白石和郁綠青石砌造

  成的宮殿,典雅清聖,是人界上父的居所。

  大殿內,一道俊逸的身形,站在一幅畫作前,畫中,看似一片灰蒙,大地是泥炭般的死土,僅可見一座小湖和湖畔周遭展現強韌生命毅力的小草。但當幾許陽光照拂到畫上時,畫面頓時一斂死寂,呈現另一幅山城日升、日落的美景。

  群山環繞的陽光下,碧綠、清澈的小湖a倒映藍天、白雲,湖畔邊是一座巍偉的城堡,優美如詩的山城麗景,日落後,則是紅月懸於夜空,橘紅、青瑩、亮白與鵝黃,如緞彩般在夜空刷出鮮明的濃艷色彩,在夜幕襯映中,像煙火綻放,美得魔幻,展現這幅畫作日夜不同的綺麗,更顯現這是一幅活的畫作。

  「你該多休息。」人界上父來到堤懷身旁。「差點魂神散離,肉體的傷雖可愈,但你的靈體得休養三年時間,才能再次催動術法言語。」

  人界上父,一頭亞麻色長發,飄柔如緞,一身肌膚散發絲光般,清靈、聖美,望之如十七、八歲的少年,眉眸輕揚淡語中,又似柔美的少女,似是無性別,卻又偏女貌為多。前身為風湛聖天使的人界上父,開口的聲能撫平人心,清風總像隨行在側,淡繞拂身,飄逸出塵,一言一行仿如畫中凝姿,清雅柔美得讓人縈心難忘。

  「我己無大礙。」堤懷道。

  「他為你盡了最後當「父」的責任。」看著這幅畫,上父難掩心中慨然。

  「這幅畫是希達深藏心中的願景,如今也算得償所願。

  「這裡的氣讓身為妖魔的你非常不好受吧?]人界上父對坐在[淨波泉]邊的希達道。

  光城聖院是人界浩聖氣息最重的地方,先夭克制魔氣,妖魔一入此處,每一寸皮膚都像被刀刮一般。

  「他會沒事嗎?」全身雖像刀刀穿刺般難受,希達雙眼卻一刻都不曾離開地看著置身「淨波泉」上的人。

  堤懷像失去生命力般地躺在泛著七彩虹光的清澈淨湖上,散飛的靈光己穩住,受創的軀體傷口也見愈合,唯靈識尚未蘇醒。

  「他的護身聖氣被擊碎,體內更被直接灌入暗深厲息,衝擊他的魂神,幸好你及時將他送來,也幸好他有你傳承在靈識的魔氣護住,否則就算我卸盡令身靈力,

  也救不回形神裂解,元神散離的人。」

  「沒想到我下的重手,竟是差點扼殺自己的血緣,」希達看著自己的雙掌,悲笑起,握緊的是滿腔的無力!

  人界上父,亞麻色長發下的清靈容顏,凝著沉重,不語傾聽。

  「越尊貴、古老的妖魔,就不容其子嗣脫出掌握或生存在異界,」第一次希達覺得自己想哭又想笑,悲、喜同心的情緒,復雜得萬般苦澀!

  「異界在哪?我連自己生存的世界都難掌握,竟不知他從出生就與我同在人界!」

  雙掌唯一可握緊的,是這千年來,站在封魔畫作前的身影,總是對封在畫作中的他悠笑椰榆。

  「原來他與我共同面對了這麼久」,還有水漪,當年她生下我的血緣,卻犧牲了自己,「水漪的靈識己分出。」

  上父掌心出現一團白色靈光,放到希達掌中。「她是至高聖潔的燦羽夭使,非一般人類的軀體可寄存,唯一可再依賴的身軀唯有堤懷。但是堤懷的身軀己無法再共存靈氣,你若想真正再「見」水漪,唯有,」上父沒有再說下去,但希達心中清楚。

  「堤懷是我的血緣,更是水漪犢牲性命都要保護的人,卻差點死在我手中,身為「父」,我怎麼可能奪去他唯一的生機」

  希達伸掌撫著淨湖上的堤懷,他低頭似想對昏迷中的他開口,最終再伸回手,幽深苦笑,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呢!

  「我願舍魔軀,只存靈識,與水漪永遠相伴、相依。」捧著掌中靈光,他欣然道。

  聽著上父說完的經過,堤懷閉緊了眼,長長嘆了口氣。「這不像我所了解的魔。」

  「何謂魔?也許,我們都不曾懂過「魔」。更或許,遠古時期,鏡魅對水漪動心開始,就不曾有誰真正懂過他的內心。

  「我,見不到他們了嗎?」「每三十年,人界日月同升之時,你的靈識可入畫與他們一聚。」

  上父柔聲道:「但是,只要你站在畫作前,他們會知道的,畢竟你是他們唯一心系的人。」

  「他們的付出太沉重,我不知該如何看待與回應。」

  「你始終不曾喚過水漪母親,是因為內心不知該如何界定水漪的存在嗎?」

  「從我有意識以來,人界的父母呵護、疼愛著我,我不曾缺少親情的愛,直到他們年邁逝去。而水漪與我共存一軀,從出生就伴著我成長,某

  種程度,她更像知己或朋友。但我知道,為了我,她付出有多大,更清楚,我的存在,對她有多重要。」

  兩人雖共存一具軀體,卻幾乎以他為主。水漪是每十年才會藉這具軀體出現一個月的[天聖者],那時他的身軀會因水漪而轉化成女子之軀,

  只有光城聖使以上才知這個秘密,因此夭聖者與界賢者不會同時出現,而他也不曾「真正」見過水漪,但她隨時與自己同在。

  「你的存在,對太多人都很重要,我和金曦看著你長大,教育了你數百年,好好愛惜自己的存在,因為失去你,非我們能承受。」上父輕拍他

  的肩,以長者的關懷道:「下回再站到畫前,喚出他們最想聽到的稱呼吧!」

  「是呀!總要讓這個落幕劃下最完美的句點。」堤懷又回到那幽默的椰榆性格。「我向來樂干成人之美,又怎會吝干給自己的父親、母親。」

  上父一笑。「關干你的傷,魔使者希望,不,是要我命令你到他那養傷。」

  「您不會真要聽他的話吧」堤懷揉了揉眉頭。

  好不容易讓魔使者受困在賭局中,這麼快又要他自投羅網。

  「唯有在他那裡,你才能好好養傷,因為無人可進魔使者的範圍,而你也哪都去不了。」魔使者會看緊他。

  「看上我的,為何都是魔!」活了這麼久,堤懷始終感嘆這一點。

  「你不喜愛?」上父認真地道:「真有必要,魔使者願化為女子符合你的喜好;或者,你的體內有至上界和古老魔物相合的靈氣,由你化為女

  子,也非不行。」

  堤懷雖不屬於未定性別,但由兩道靈氣的結合所出,他的轉化性強。

  「對魔我領教不來,魔的情太重,令人害怕。」堤懷調侃地對上父道,「竟不是每個人都如上父您,有著一位甘願為您隱入塵世,混跡聖院各

  層面,暗中解決很多麻煩事,不惜做牛做馬,不讓任何憂愁浮現您的面容,只求你常對他微笑的魔。」

  上父清靈柔美的容顏淡淡一笑,隨風化光而散,留下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好好調教,魔使者有你說的潛力,你未來的牛馬指日可待。」

  這可讓堤懷苦惱。「問題是現在看到魔使者,憂愁會先浮現我的臉。」

  入夜的荒魁之原,雙月高懸,晶瑩光點飄飛,奇魅幻美,近中央人界的一片野林,兩名女子慌亂地在林內奔竄。

  「夫人,那些外界魔物和畏界大蟲還會不會轉頭追來?」一名侍女抱著一名嬰孩,氣喘吁吁地問。

  「先以妖精界的花環玉泊防身,等到了安全地方再說。」秀麗端莊的少婦道。「外邊的妖魔趁異像界變將要再起的亂流,亂了荒魁之原周圍的

  氣息,再加上賀格公爵在棱界光後關閉空中城堡,趁此跑進荒魁之原為亂。」

  棱界光張起,一些離不開的北方魔物,還有受暗深魔息影響而導至性格成為肆虐、殘暴的魔和人類,都趁此闖入為禍。

  「公爵為何要在此時關閉空中城堡?」侍女不明白。

  「聽說異像界變的影響將結束,結束前會再起比開始還要嚇人的夭際異像,屆時需要更強大的靈力來應付,公爵才因此關閉空中城堡,以待將

  起的異像。」

  「就怕夫人應妖魔界的水魔之邀,時間怕會耽誤了。」妖魔界的魔,最不喜歡時間延誤。

  「這個小家伙不能到妖魔界,你帶著他先在中央人界等我。」她摸了摸侍女懷中的小孩。「等赴完妖魔界的約,再到妖精界約定的地點。」她

  得將這小家伙送到他的父親那裡。

  就在主僕兩人決定先前往中央人界時,樹林內傳來一聲呼嘯,接著一道長長的黑影竄飛而出,畏界的龐大妖蟲,張著猙獰的血口,少婦忙要拿出花環玉珀,此時,一道昊亮清光從夜空竄出,光影之銳劃過大蟲的眼,嚇得它再竄回大林,逃逸無蹤!一道倩麗的身影在夜色中走來。

  「蘭飛大人!」少婦抬頭看到來人,如蒙救星般大喜!

  「喲,原來是花理夫人呀!」一見到對方,蘭飛揚眉。「落難呀?」

  「是呀!花理夫人掩唇,看似驚魂未定的柔弱。「幸好有大人相助。」

  「沒事了?」

  「還需要幫忙!」花理夫人搖搖頭,渴望地看著她。

  「太不幸了,那就祝夫人好運了。」蘭飛揮揮手,轉身就走。

  「蘭飛大人!」前頭的人,理都不理地繼續走。

  「幸好蘭飛大人你及時援手,妾身才能平安無事。」花理夫人馬上主動跑到她眼前。

  「那真是恭喜了。」蘭飛繞過她繼續走。

  「不知大人為何在這?」花理夫人只是熱切地跟在她身邊。

  「出來走走。」蘭飛直視前方,絲毫不想停下腳步。

  「月帝會讓你出來走走,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就是拜某人之賜,該隱瞞的,什麼都隱瞞不住」蘭飛可沒忘記她當眾捅她一刀,扯她後腿的憾恨。

  「妾身只是讓不該隱瞞的早早爆發。」花理夫人堅持自己所為。「月帝是聖君之尊,不可能那麼容易讓你欺瞞,說到這,你不會是不告而別地

  跑出來吧?」

  「誰不告而別,我留了紙條,說了要出來走走,幾夭後就會回去。」散散心都不行呀!

  「真的是逃出來的,哇,我可逮到了」這下花理張著雙臂擋住她的去路。

  蘭飛忽用力握住拳頭,磨牙道:「只恨天色太昏暗,我出手太快了,下次我會謹記,看清楚再出手,告辭。」直接推開擋路的人,大步走開。

  「蘭飛大人!」花理夫人拉住她的手腕,哀求道:「求你救命,你一定要幫忙!」

  蘭飛終於正眼看著眼前的花理夫人,那張秀麗端莊的容貌,無形中總是散發出憐人的氣質,讓人很難不才引言她,進而幫助她。

  「有什麼問題呢?夫人只要握著妖魔的手,用你這雙無論人、魔、妖,都曾被迷惑動心的神態,誠懇地說:「你的一切希望,妾身都會辦到。」什麼事都可以解決的。」連她這種走遍夭下,擒魔無數的光城聖使都栽了。「放心,你可以的。」蘭飛拍拍她的肩。

  馬上,花理雙眼盈淚,掩唇硬泣,模樣更加可憐。

  「就算,你再怎麼恨妾身的欺騙,孩子總是無辜的,不可以置他於不顧!」呃。

  「夫人,拜托你不要說得好像是,我跟你有了什麼,拋棄小孩一樣,就算我不愛男人愛女人,我和你也辦不到有小孩這件事呀!」

  「你狠心棄我於不顧,就是置,他於不顧。」花理夫人幽怨吟泣,一旁侍女馬上抱著小嬰兒過來。「這關我什麼事?」蘭飛沒好氣。

  「這是妖精界皇族二王子的兒子,他的母親是荒魁之原外,加碧爾國的皇族,我臨時受托將他帶到妖精界皇族,卻又遇上妖魔界的朋友有事相

  請,也知道妖精界的孩子對妖魔和畏界人而言,像可口的食物,那些追我們的妖魔和畏界、大蟲,就是因為想吃掉這孩子,因此這孩子不能出現在

  妖魔界。」

  在荒魁之原這段時間,花理夫人和各界的一些要人都有些交情,邀請她的水魔,自當不會對這孩子下手,但其他魔物難說,重要的是,在荒魁之原內,禁忌與界線,她嚴守分明。

  「既是妖精界的皇族血脈,皇室該派人來保護呀!」怎麼會讓她們在荒野被追著跑。

  「聯系出錯,和妖精界皇族約定的時間在午夜。」

  「所以呢?]蘭飛有不好的預感。

  「妖魔界快派人來接我了,請大人替我帶這孩子一下。」有光城聖使親自保護,沒有妖魔敢放肆。

  「什麼?」不待蘭飛多說,花理夫人馬上將小孩塞入她手中。

  「就約在「嵐楓小湖」,午夜時妖精界會派人往小湖護送,這之中,請蘭飛大人多多照顧了。」花理不忘動之以情。「再怎麼說,妖精界皇族

  幫你甚多,照顧一下這個皇族之子,也不為過呀!」

  蘭飛看著褪濃中的小嬰兒正沉睡著,兩邊耳朵特別尖長外,和人界小嬰兒沒什麼兩樣。

  「可是,我、我不會帶小孩呀,還是妖精界的小孩!」她生平最怕兩樣東西,蛇和小嬰孩,無論是不是人類的小孩,只要類別在剛出生,軟軟

  的、還不懂事的[生物],她就害怕得手忙腳亂!

  「很簡單,跟人類小孩差不多,哭了就試著喂他吃東西,不吃就哄,嫌吵就搖一搖讓他睡,花粉、花蜜、牛奶、羊奶,他都吃。」

  [有,這麼簡單嗎?]聽花理夫人形容得一派輕松,怎麼自己記憶中的惡夢不是這樣!

  小時候吃掉大司聖的金翅彩鳥和南靈乳鴿,和夏一起被罰幫村中大嬸帶小孩,被一群嬰兒圍繞,伺候他們吃喝拉撒睡的惡夢,從此她視小嬰兒為畏途。

  尤其小嬰兒睜著一雙無邪大眼看著她時,旁人視為可愛,她視為畏途,因為根本不曉得那小小的身軀要什麼?!不會講話,只會哭的小生物,最讓她頭大!

  「蘭飛大人,求求你,你放心,就這一點時間,小家伙只會睡覺,或者,你要直接先將他送到妖精界皇族。」

  「呃!」她離開東方城堡的事,可能會傳給妖精界皇族,現在到妖精界皇宮,大概是自投羅網。

  她只想跑出來透透氣,讓紛亂的心思冷靜一下,誰知自找麻煩。

  「我,」蘭飛光抱著就害怕襁褓內的小生物醒來。

  「你遲早會和月帝有小孩,現在先學著帶嘛。」花理夫人繼續懇求。

  「我和月帝的小孩,」她潤著唇,坦言道「說真的,如果真有了,我覺得交給月帝帶比較好。」

  「你這什麼心思呀?怎能叫聖君帶小孩!」花理實在受不了她什麼都推給月帝解決。

  「我這是務實,月帝看起來就是比我能罩得住小孩!」不知道為什麼,跟小孩相處到最後,個個都會爬到她頭上。

  「你可以現在開始學習怎麼罩得住小家伙。」

  「還是不要吧!萬一又遇上,妖魔還是畏界的大蟲,出了危險怎麼辦?」她可負擔不起賠妖精界皇族一個小孩呀!

  「你放心,月光就照在你身上,你不會有任何危險的。」花理夫人忽拍拍她的肩,充滿玄外之意道,「就是因為這樣,交給你,我很放心。」

  「少拿月帝嚇我」只要月帝的記憶還沒恢復,就不可能有辦法用月情金印來追蹤她的下落。

  身心相融的月情金印,每一次結合就融合一次心靈相通,是維持金印開啟能力的方法,她和現在失憶的月帝,肉體再結合,心靈不曾相契,月帝能感覺到她,

  卻還無法追蹤她的下落。

  「月帝在你心中就是嚇你的功能呀!」換花理夫人拍拍她的肩膀「我真替你感到悲傷。」

  蘭飛紫瞳橫過去,花理夫人忙再道:「妾身的意思是,荒魁之原的紫金雙月,很有力量,真遇到危難,亮出你的春之印,對著紫金雙月請求,會有不可思議的效果,別人沒辦法,你有至上界的封印在身,行的。」

  蘭飛對她的話充滿莫名,看著熟睡的小嬰孩,純真可愛得讓人心中一軟,小嬰兒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乖巧時是夭使的面容,鬧起來時是惡魔的哭嚎,根本溝通不了。

  「可是,」再抬頭的蘭飛,竟見花理和身旁的侍女己不見,她四周張望,只見一旁的小道上,是她們跑遠的背影。「夫人,我還沒答應呀!」

  「妖精界的嬰兒很怕冷,盡量讓他溫暖一點他很愛貼著人的體溫。」花理回頭朝她揮手!

  「我很快來接他,就這一點時間,麻煩蘭飛大人了!」

  就這樣,她被強制托嬰,蘭飛抱著嬰兒愣在當場。隨即看著上頭,荒魁之原入夜後,必定顯現的,一金黃、一紫白的雙月。

  「亮出我的春之印,對著紫金雙月請求,怎麼荒魁之原的雙月有靈性,會有求必應嗎?」她怎麼從來沒看出來過。

  月,又往高空爬升了些,高懸的紫白與金黃雙月,交映著荒魁之原獨特美麗的色彩。

  煙嵐小湖邊,高升的營火,火堆旁,是一個褪濃的小嬰兒,身上還蓋著兩、三件衣物,將小家伙圍得很嚴密。

  「哈啾!」穿著單薄衣物的蘭飛,坐在火堆旁搓著手臂,身上能脫給小嬰兒蓋的,她都脫下給小家伙了。當火堆旁的小身形似乎動了下,蘭飛一驚,戒慎戒懼地爬到那團褪裸的小生物旁,小心冀冀地探看。

  「你,千萬別醒來,我現在只想要一個人安靜,乖乖睡呀!」她伸出一根指頭,小小地戳一下小身軀,確定小家伙沒動靜,不禁松了口氣。

  當蘭飛把眼神往上移,對上一雙睜開的圓亮大眼,嚇得連退好幾步!

  「額額額,這、這,」

  小家伙豎起尖尖的長耳,馬上咖嘟呀呀地雙手舞著,見到她像很興奮。

  「對了,妖精界很敏感,對我身上的春之聖使氣怠特別有反應,幸好沒哭。」她再過去就著草地推一推那團生物,想花最小的力氣達成目的。

  「搖一搖讓他睡,這樣應該也行吧!」

  小家伙卻以為她在跟他玩,被左右推動,咯咯笑著,精神都起來,連小腳都開始踢動。

  不是吧!「我不想跟你玩,快睡吧!」她對著小嬰兒求饒地合掌。

  小嬰兒的咯笑聲更加響亮,她干脆不理他的徑自坐到一邊,小家伙看著她,劃動小手腳,蘭飛假裝看向一旁,卻聽到微微嗚嗚的聲。

  「我來了、我來了,別哭!」蘭飛馬上爬過來,繼續滾動他。「不過,求求你,還是睡覺比較好!」

  小家伙又呵笑著,蘭飛卻想為自己無敵差的運氣落淚,連出來散心,都不得悠閑!

  荒魁之原的雙月很有力量?!想起花理夫人說的,蘭飛好奇心起。

  「亮出至上界的封印,對著雙月許願,就會有求必應?」哇,真是如此,她就太孤陋寡聞了,何時荒魁之原的雙月,有這種能力,她居然不知道。

  蘭飛閉眼,意念的靈力集中眉心,寶石清光綻出,櫻花印浮現!平時的封印是對戰妖魔之用,不經咒語開啟的封印,出現時間有限。

  她把小家伙對著雙月高舉,對著冷風颯颯的夜空,先清清喉嚨。

  「紫金雙月,快點一把他帶到妖精界皇族!」引喉大喊完,高懸的雙月沒有任何動靜,倒是她感覺到體內像起了一陣對應的悸動,接著高舉在手的小家伙一嘩的一聲,放聲大哭。「沒用嗎?」她連忙把小家伙抱下來。

  「算了,算了,你真消失了,我也很頭大。」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帶到妖精界皇族去,到時沒小孩跟花理夫人交差。蘭飛無奈地看著他,「好了,別哭了,別哭了。」

  終干認命地抱在手臂上搖哄,隨又抱入懷中拍著,小家伙一貼到她的體溫轉為抽噎,整個臉偎到她頸邊上,涕水也沾粘到她身上,換蘭飛扁著嘴。

  把小家伙抱開一點點,馬上抽出隨身的手帕墊到肩上,這才放心地要將他再抱入懷,但小家伙忽打個呵欠,隨即沿著她的肩劃出一道鼻涕來到她的胸,接著粘在她胸上開始睡覺。

  「怎麼辦?好髒,真的好髒。」這下蘭飛眉眼嘴都扁成一條線,又不能抱開小家伙,否則會哭鬧起來。「不知道對著雙月許願,會不會解決這個問題!」

  「噗,你是這麼帶小孩的?」忽傳來的一聲大笑,蘭飛馬上抱緊懷中小家伙,警戒地看向黑暗中走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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