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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莫英東!」蘭飛不敢置信地看著來人。
「你在荒魁之原做什麼?」
「我快要離開這個世界,特別來看你一眼。」莫英東揚起英朗的眉目,似真似假地道。
「哦,要死了嗎?那就祝你快快慘死。」蘭飛惡狠狠地道。
「我若真慘死,會讓你快樂嗎?」莫英東竟露出復雜的苦笑。
「至少比你活著讓我快樂自從兩人遇上以來,對話總是互相譏諷結下天梁的仇後,她就更沒好話了。
「那你快樂的日子將到了。」
「你干脆直說來意。」少在那跟她玩神秘,見他竟在對面坐下,蘭飛心情更惡劣。
「我說了,特別來看你一眼。」莫英東支著顱側。「若嫌抱他麻煩,我可以假裝是小孩躺在你腿上,保證乖巧又不鬧!」
「跟黑魍古魔在一起太久,染到他的瘋狂嗎?」什麼怪要求!
「從小,每個人叫我小東,只有我的父親叫我東兒,我一直想聽到母親也叫我一聲東兒。」他看向她,模樣認真地道:
「或許,你可以叫我一聲冬兒,這是我慘死前的願望。」
「瞎了嗎?再怎麼需要母愛,也看一下年歲,本大人和你差沒幾歲,當不了你的媽!」
如果不是抱著懷中睡著的小家伙,她大概跳起來拿東西砸他!
被看美、看醜,蘭飛從來不在乎,但被一個年齡差不多的看成「媽」,她就很有意見!只是,是錯覺嗎?為何她覺得火焰中看出去的莫英東,和現在的模樣有幾分不同。火焰中的錯影,似見他一頭短褐發變成金色長發,定睛一看卻又還是原來的他。
「不考慮一下,提早和兒子相處的感覺?或許你會覺得我這個兒子真是貼心、聰明又勇敢得合到你的心意。」他繼續自我推薦。
「我一直想請教閣下厚臉無恥怎麼練,你一定得到其中精髓。」
「我只是深刻認識自己,進而體認到,原來我骨子裡像你較多。」
「拜托,從發色到臉色、從眉毛到寒毛、從眼角到嘴角,我們沒有一樣像的,我確定我老爸只有我一個獨生女,異父手足也只有一個弟弟,他叫翔。」別再妄想亂認親!
「偏見會讓你錯過很多事!」
「白日夢會讓你惹了不少事!」蘭飛回嗆。「而且真有小孩,我比較想要女兒,兒子,大概和月帝一種性格,還是算了。」她不想多一個整她!
「只怕是你未來的女兒最像月帝。」
「少咒我,我問你,為何知道綠陽?還有,你身上為何有天穹罣氣的氣息?不,該說,你身上那些聖君的招式、氣息怎麼來的?」她己確定,他非但和任何一個聖君都沒關系,連光城聖院都不清楚此人來歷!
「我想你最想問的只有一個,就是,我是誰?」「你打算說清楚了?」
「我一直在跟你說呀!是你不願相信。」他嘆。「不過,你能對綠陽牽掛在心,不枉綠陽始終視你為母。」
「你能不能好好回答我的問題!」總是神秘得讓人抓狂!
「你剛剛倒是說對了一事,古魔帽剎確實瘋狂了。」莫英東拿起一旁的木枝,撥弄火堆道:「魔皇大公勾出了他的靈智。」
「古魔靈智被勾出?!魔皇大公為何這麼做?」蘭飛一驚。
「讓他被誅滅前,把人界亂得更徹底!」看著躍動的焰火,莫英東瞳底凝出一絲沉重。「瑁琰血腥噬殺還有制他之法,但妖魔君王所圖才是光城聖院該正視的問題。」
「有三界鑰約,魔皇大公也受自己所下的鑰約力量制衡。」對人界有任何意圖,只怕也有所顧忌。
「三界鑰約的力量,是境界間彼此牽制再加上界父、上父、魔王各自灌注束縛所訂下的契約,只要有一界失衡,三界鑰約也形同跟著失序,屆時能遵守的是「良心者」,你確定妖魔之王有這項美德?」
「你想說,魔皇大公己經掌握人界失衡的力量?!」蘭飛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我沒辦法對你證實這項猜測,但古魔所擁有的一股龐大力量確實不見了。」
白冰原下的巨大魔方,在古魔靈識狀況後,竟流向吊詭空間,一個連他都難碰觸的空間,就表示掌握力量者非一般人。
「又我說出這些想怎麼樣?」
「當然是在我慘死後,對上父和學院長說明好及早因應。」莫英東一副無奈攤手。「畢竟我死亡的方式,可能是魂神俱散,想托夢也沒辦法。」
「別以為拿死亡作文章,我會對你改觀。」以他的能力,蘭飛壓根兒不信他的誇張。「你漠視天梁的死,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當時我若出手,無法取信古魔,安定他的魔意識,死的將不只天梁。」
「再陪葬你的一條命嗎?」蘭飛冷嗤。
「不,是整個北方至少三分之二都將陪葬!」他看向蘭飛,一雙眼似透出許多難言的無奈。「當時的古魔背後所深藏的力量超乎你的想像,長久的禁錮,他己不想再受制於七光虹箭,打算釋放力量,以魔軀一搏,這件事若真發生,所造成的後果將慘痛得,絕非你願見到。」蘭飛紫瞳一肅。「你從哪得知這些消息?」
莫英東只是一笑,他目光一凝,數朵紫色的大花出現在他掌中。「離開這個世界前,我要送你春之神的大禮。」
「這,不會是彼岸花,鏡煙吧?!」春之神留在北方的生命之禮。她落腳在北北地境的小村落時,見過類似形貌的花卉。
「這,是真的鏡煙嗎?」自古以來無人能找到真實的鏡煙。
「身為春之聖使的你,難道感覺不到春之神所留下的氣息是真是假?」
「繼承封印,是繼承除魔力量,而非春之神起死回生的力量。」蘭飛接過一朵他以術法飄送來的花,只感似有一股隱隱氣息,卻又是說不上真與假。「再說,一則經過近千年的傳說,非我一個繼承封印的人類可懂真假。」連界賢者都懷疑鏡煙是被過度美化的傳說。
「不,目前這個人界唯有你、我可運用鏡煙的力量。」
「我有封印在身,能運用就算了,你又是為什麼能運用?意志力還是直覺?」不理她的嘲弄,莫英東掌心再起獨特的綠白清光,數朵花卉轉化成一顆綻著紫粉光華的種子。
「這些花在各種傳說下,己被摘采得近乎絕跡,再加上歲月的環境變遷,這幾朵是最後的花卉,這顆鏡煙精粹就送給你當告別之禮。」種子飄飛到蘭飛眼前。
「不想收,那我只好讓這春之神留在人界最後的生命之禮,消失在你春之使眼前。」見蘭飛遲遲不接,莫英東道。
「我會把這東西送回光城聖院,證實真假。」蘭飛沒好氣地一把握過,收進隨身小袋。
此時,遠方黑夜忽現洪昊青光銳劃夜空,隨即有些橘紅彩光透出,陣陣青藍雷閃轟落!
「是,異像界變的氣閃?」蘭飛忙用手掩住睡著的小家伙雙眼,讓他整個埋入自己懷中,以免他受到涼嚇。
「縱然抱怨,卻還是盡責地保護這個小家伙。」莫英東椰榆。「就像跟我同行的一路上,再怎麼氣我,還是在我病倒時照顧我,春之聖使確實是個可愛至極的人。」
「知道本聖使照顧過你,就感恩一點痛快得說出你是誰?」少在那賣弄神秘。
「我的身分你遲早會知道,倒是異像界變結束的時候終於快到了。」莫英東長長一嘆,聲音中充滿莫名的哀傷。
「它結束跟你有什麼關系?你總不會是看到花謝了,就會心如刀割的那種人吧{」這家伙有這麼多愁善感嗎?
「這幾天最好別待在太容易招引氣流的落處,還有,別在界光起時施術,容易互相牽引而被氣流漩渴掃到,跟著被空間轉換挪移。」莫英東善意提醒。「還有異像界變下,任何術法追蹤感應都將遲頓,因此月帝無法及時找到你,別亂用靈力。」
「你是老媽子呀,管太多了吧!」對他啰嗦的交代,蘭飛跳起,尤其說起月帝,她更像一只被踩到的小刺渭。
莫英東一副自己是好意地攤手,起身拍了拍衣服就要離去,卻發現虛空浮現櫻瓣流影,似有轉成對峙之態。
「金色雙月之後,殺你,依然是我不變的目標。」別以為一場對談能改變什麼,她依然下戰帖,劃清立場。
「金色雙月之後,」莫英東又是悵然一嘆,話有玄機地道:「你可以在夢中幻想我的存在,或者期待二十年後。只可惜那時的我不像現在的
我,沒有任何與這個時空有關的記憶。」
「一夭不賣弄關子,你會死嗎?」對這種玄之又玄的話,蘭飛沒轍。
「當然,如果你能在二十年後見到我,也不枉我來這一遭。」「什麼意思?」
莫英東沒再多說,只是揮揮手,轉身離去。
嵐楓小湖邊再次剩下蘭飛一人,她繼續抱著小家伙坐回火堆邊。
「花理夫人真久呀!」忍不住打個大呵欠。「不然,妖精界的人怎麼還沒來?」
花理夫人明明說,和妖精界皇族的人約在嵐楓小湖。繼續感受著溫暖有火光,搖曳的火焰,真像一種催眠的躍動,早上耗費太大的靈氣,一下午又飽受月帝摧殘,一放松,倦意頓時翻湧上。
「抱著你其實還挺溫暖的。」倚偎的感覺總是讓人舒服的,她滿意地貼緊小身軀。
下一刻,她和小嬰兒一起躺在火堆旁,沉沉睡去。
片刻後,夜空再現驚夭青銳劈劃夭際,再一道落雷伴隨著半空浮現的怪異黑影,劃入嵐楓小湖不遠處的草叢,隨即遠方草叢蠕動著長長的怪影,就見怪影躍起,隨著夭空每一道落下的雷閃驚光躍跳起,像被火光吸引,或者聞到食物的味道,跳動的身形堅定地朝火堆處而來。當怪物躍落至火堆旁,卻見空無一人!
「櫻紛清影,流光綻銳,淨空」一道昂叱的聲來自湖面上,浩光紛燦,如雨凝鋒銳,散射岸上怪物!
浩光入體像會鑽鑿身軀,怪物痛喊怪叫,長長的身軀掙扎扭動,掃亂火堆,火芒散揚,凄聲長叫後,怪物一動也不動了!
「看來不是荒魁之原的妖物!」荒魁之原的妖物可沒這麼好解決!
頂上卻有像蝸牛的觸角。
「此妖物看來很像深北泥地的沼妖。」
此時夭際再起青光挾帶橘芒,數道雷霆再次轟落,竟道道落在湖畔上,湖水開始漩飛,甚至透出一層淺色異芒,蘭飛深知不妙,她抱緊懷中嬰兒,界光起時的施術,牽動異像界變的流光!
當水勢像騰燃的火焰迸揚開,又像磅然砸落的瀑布倒飛衝夭時,蘭飛再次運起春之印的環光自封四周,保護自己和小嬰兒。
強大氣芒和界光以狂風肆暴之態橫掃一切,當轟隆聲響過後,萬物再次趨於平靜般,明月再次映入眼中、夜幕再見星辰時,蘭飛看著自己所站的地方,不見紫金雙月、小湖和楓葉,只見荒山野嶺上,四周群峰環繞。「這下好看了,現在,我在哪?」
凜冽的嚴寒,封凍了萬物,平日勁風狂雪的海岸冰原,今日有片刻的平靜。
一道逸挺的身形站在皚白的雪地上,揚舞的銀發在銀潔的冰雪中,襯映得更加燦耀,一雙與蘭飛相近,神韻卻截然不同的紫瞳,凝視著夜空出現的異像絢光。
能夠扭曲時間、空間,甚至撕裂時空的界光,其力量足以貫 穿遠古與未來!
貫 穿遠古與未來,翔幽凝著一股復雜,內心思緒翻湧。這樣的力量,若能運用,是否他就能阻止夭梁的死亡?!但將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從春在「枷鎖卷咒」所透露與幾乎快消失的一絲殘跡氣息,翔從北彎石林追尋,經歷了一段時間,冰山經過飄移、碰撞,己不覆當初形貌,碰上大冰山再讓風雪凍凝成冰原一部分,但冬還是憑著殘存氣息,找到了夭梁曾經橫屍的冰山。
立足冰層上,隱隱可見下方霜層猶殘存的血跡印子,冬蹲下身,按上己被霜雪覆蓋的冰窟,他閉上眼,清光從掌心溢出,緩緩滲透冰層下,殘跡血印被催化,隨著抽出的光絲盡納他的掌心,血紋圖騰從掌心延著手腕浮出。
冬伸臂看著。「直到黑網古魔伏誅,這屬干你的血仇,才能真正消失。」
同伴的血、因魔而犢牲的同伴,他皺眉,因為心中翻騰著另一個畫面,
「居傳夭界之輝生於至上界最美的地方「綠海星砂」,此地是歷代以來的聖夭使與司掌職位的神,和妖魔對戰後,每一位神的靈光將盡的最後歸處。」至上界的人一旦靈光散盡,形貌便消散,綠海星砂便是至上界高位夭使與神只們散華時的長眠之地。
此時,一個熟悉的聲傳來:「想要古魔帽劍的死亡,沒有本君的一道命令,是無法徹底誅滅他的。」
「我並無入睡。」冬冷聲道。既無入睡,就表示他沒有入魔思化出的意識之境。
「魔王印記烙在你身,一旦本王入人界,就可藉由魔思化體出現,意識之境,不過是讓你無可遁逃。」
「我該感謝妖魔君王此刻不再以意識化境相逼嗎?」翔轉身面對以黑色魔性而出的妖魔君王。
月夜下,雪地上的妖魔君王,如凝結暗黑魔氛而出,散發一身邪魅又讓人窒息的危險。
「意識化境只是讓你的靈識對本君越來越防備。」魔王伸手要撫上他的面龐,翔側身退開,難掩眉目中敵意。「何須對本君如此防備,本君為著上父之請而入人界,並非為著敵對而來。」「魔的承諾,向來代價高昂。」翔冷笑。「大公能說對人界毫無所圖嗎?」
「你心中很清楚,此時本魔確實會護得人界安全,因為有你在。」魔王俊魅的面容綻出深沉笑意。「對你,本君誓在必得,人界是你的牽掛,那本君就讓人界成為魔界的一部分,了斷你的牽掛。」「大公心中也很清楚,光城聖使的歸處絕不會是妖魔界,人界亦然!」
「挑釁,只會激起魔的征服與吞噬,讓自己狼狽不堪。」這句話讓翔的瞳眸一顫!
「盡量抵抗吧,只是讓自己更加狼狽不堪,因為你的精氣只能留在本君體內,這甜美到讓本君都顫抖的精氣,真是讓本君舍不得放開你,無時無刻都想將這感覺深嵌在體內!」身下清逸的少年身軀,仰首顫拱著身軀,嘶嗤吟叫的聲己沙啞到幾近失聲,古銅赤裸的女子坐在他身上,以女性的陰柔將他昂挺的欲/望深深吸
裹住,艷麗的面容,飢渴而瘋狂地逼他吐盡殘存的欲/望。
「連在本君體內,都還想掙扎,聖殘,你真是倔傲得讓本君很難不興起撕裂你的衝動!」魔皇大公化身的梨邏,感受著納進體內的欲/望傳來的顫抖,卻還是掙扎地想退離她,讓梨邏擺動得更加激烈,聽著他嘶聲的快/感中,又帶著痛苦呻/吟。
意識己呈縹渺,肉體卻還不停地因欲/望而抽搐、戰栗,銀天使抓住梨邏撫在臉上的手,用盡力氣地扯下坐在身上的她。
「何苦呢?早一點臣服,就早一點擺脫這種折磨。」一身赤裸的梨邏,妖艷冶蕩的氣息,在緩沉的冷笑中,漸漸轉化為黑色魔君的形貌。
魔王眸睨著在鏡湖上掙扎想爬離他的銀天使,唇角揚起的是狂魅的囂笑,精悍的身軀再次覆上那受盡折磨的少年軀體,蓄意以男性之體狠狠進入,聽著聖殘痛苦的銳嚎。
妖魔君王以化體而出的女子性別,時而再恢復本體,一再嘲弄銀天使的堅持!
「本君不在乎你為男為女。女子,你的身體就承受本君的精氣;男子,你的每一分欲/望,也都屬於本君,無論哪一種,只要你不屈服,就只能不堪地在本君身下、腳邊苟延殘喘,這都是你銀天使自找的!」
冬忽然身軀一震,對上眼前的魔王,他下意識退身,一抹透異的神色掠眼,卻很快斂去。
「想起自己的狼狽了?」魔皇大公似是看透般,握住他的下頜。
「不勞大公關心。」翔格開他的手,轉身就要離去,藍白漩光回繞雪地,絆住他的去路,逼他再次轉身面對。
「今生的翔,這雙眼瞳以旁觀者,看著前世銀天使與本君互動,本君相信你的內心己經知道很多事,卻始終沉默,唯一不變的,是你對魔的厭惡,
還有你那看似清透又莫測的心思。」
前世的聖殘因對魔憎惡,不難猜想他對魔的態度;今生的冬憎魔之心不變,卻更為內斂,隨著每次面對前世畫面,一次次的情緒堆累,他的眼更冷、心更沉,
但妖魔君王看得出,那是一層偽裝,掩蓋瞳底下的真實。
「你己經知道聖蕩隱瞞了什麼?」魔皇大公再次握住他的下頜。「乖乖地對本君說,或許,人界有很多事,會因你的坦然而改變。」
迎視魔王的紫瞳,嵌然沉定地不起一絲波濤,只是冷掀著唇。
「遠古時期大公得不到銀天使的心,到如今,大公還認為威逼可得銀天使的心嗎?」
「本君沒得到銀天使的心嗎?」魔王忽放聲大笑,攪動周遭氣漩,雙掌緊捧住他的面龐,看入他的眼。
「你可知,這雙眼在前世出現了迷惘,對魔無心、無情的銀天使,在與本君相處的最後一段時日,他的心確實回應過本君。」
隨著魔皇大公的話,回繞雪地的藍白漩光,緩緩轉化成黑色湖面。
「或者,就此將你帶入妖魔界,讓你看清楚,前世的你到底做了什麼!」狂笑中的挑釁,逼向他。「你敢嗎?冬之聖使?」
四周景物開始飛轉起,模糊中的背景,可見一道深沉的藍黑魔力從空間中釋出。
「我雖沒有反制魔君之力,但要在人界的土地上,將光城聖使帶入妖魔界,也非輕易能成。」
冬的掌放在魔皇大公的胸膛上,霜寒之氣凝凍指掌,連帶腳邊也開始出現白色漩流,反制黑色魔流。
「一步步摧毀你的傲然,屆折你的意志,依然令人快意。」
魔皇大公沉沉而笑,青金銳芒劃過魔君雙眼,翔頓感一股衝擊的力量直襲靈識,隨即倒入妖魔君王懷中。
「你總是愛自找苦吃呀!」魔皇大公的唇印在他的眉心上。
衝擊靈識的神性之力,讓翔的內心再起翻騰,卻不是與魔王的過去,而是上父那輕柔而平定的聲在他耳邊響起,
「此靈氣雖虛弱,體內竟有春之神的原生力量?」
「「生之初卉」是當年春之神贈我之物,就算,我、我無法護他完整通過兩界的險惡,生之初卉會包覆住他,保護他在兩界虛空中,未來,蘊養在東方世界內的,健全靈氣成長完全後,會來尋他的手足,幫我完成這個心願。」聖殘靈氣之形己開始模糊,他己虛弱得無法再維持形貌。
「你應清楚,生之初卉能助你極大。」
「哪怕犧牲我全部,我都只要他們,能活下來。」一言說明他心意之堅定,如今能安然經過兩界險惡,聖蕩還有一個心願。「我要親眼見他會在西方人界,活下來,」
「你想與他一起入人界輪回?」
「請您,成全。」最虛弱的一道小小靈氣,最令他掛心。
「又是這股悲傷,你究竟瞞著本君什麼事?」就在魔皇大公輕撫他的額時,兩道獨特氣息傾劃而來,飛繞空間四周。
「你的同伴來找你了,本君該再次為你放過這兩道力量的主人嗎?」
空間內,聽得急切的尋喚,顯然感覺得到冬的氣息伴隨著他們不曾遇過的強大魔威。
「這兩人,光城聖使中的夏和秋,人界聖使果然不同。」雖進不到魔界之主的空間範圍內,卻能感覺到不尋常,鎖定雪地上的空間,魔皇大公興然一笑。
「只可惜,你們對上的是本君。」
就在此時,翔忽睜開眼,眉心驀綻封印之光,伸掌一凝氣,一股不尋常的剛氣重重地打向妖魔君王心口,同時,翔旋身退離他!
「對本君,你永遠是這麼狡詐又無情吶。」魔王的魔思化體開始像崩碎的殘相,最後消失!
冬斂回眉心封印之光,掌中的獨特聖氣印光也斂去,從他初次要執行聖使任務時,上父和學院長都各給他一道剛強的聖印光,只說他靈魂光華特別,一旦對上妖魔之首,這兩道印光對他有幫助。
一直以來,他不曾用到這兩道印光,同時不解,四季司聖中為何只有他擁有這樣的印光,現在他清楚了。
四周的空間己回復,翔的內心動蕩卻未平息!
「春之神的生之初卉,」
那讓聖殘不惜化成護元魂光,豁出最後的心力,保護他經過兩界間的亂流的小小靈氣,經歷這麼多的世紀,小小的靈光如今在哪?
「你和他都太虛弱了,他得習慣西方人界的氣,而你得將受損的魂光養復,才能同入人界輪回軌道。」上父對著掌中靈光,柔聲低語,掌中靈光因他的聲調,而平穩綻放光芒,「一入人界輪回,體內有春之神的原生靈氣,只怕從小就會被封印選中,成為光城聖使。」
「從小被封印選中,成為光城聖使,」
他怎麼會沒想到,放眼今生唯一與他相近的容顏,從初見,就深系心頭而難以放下!
「飛飛,」
「翔?」
四處尋人的夏和秋,終見到出現眼前的冬。
「我沒事,走吧。」
「我說翔弟,哥哥我知道你向來不興發揚「解釋」這種美德,但看在同伴之情,能不能說一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夏按住要與他錯身的冬。
夏、秋兩人都感覺到,雪地上殘留的魔威不是一般妖魔。
冬看向他們,只淡淡一句:「有妖魔。」說完,繼續往前走。
「忍住,你們兩要痛快打一場,也要等執行完上父的命令才行。」千萬不要在這時發作,秋拍拍握緊拳頭的夏。
他們三人接到上父親自下的命令,正要前往目的地。
「一般,用側面交待事情,是我的特色,我繁澔星最恨人家跟我搶特色!」
夏磨了磨那口白森森的牙。
「瞳,你在乎的是這個?」
「囂張,別想用在我繁澔星眼前。」
「說真的,要繼續這個話題嗎?」秋看著那道走遠的背影。
「當然,你左耳我右耳,攻到他把實話吐出來!」夏一撇頭,要秋跟上。
「是個方法,冬最討厭吵鬧。」翔的情況真的不對,秋也想弄清事情真相。
二人有默契後,連忙追上前方的同伴。
臨近星墜之地的小鎮上,鎮民在街道上,爭先議論荒魁之原昨夜的異像界變。
「聽說異像界變的結束就在這幾夭,情況比開始還嚴重!」
「夭空簡直要被剖開一樣,嚇得我躲在屋內都不敢出來!」
「聽說這次是荒魁之原一帶被扭曲轉換了空間,清晨又一波界光,將亂掉的空間可再導正。」
「有什麼用呀!一些活的東西被帶出來,又不會乖乖地在那等下一波界光!」
界光的起始、結束,根本掌握不了,無從得知下一波什麼時候,有時很快,有時好幾天!
「在荒魁之原內生活地被帶出來,活不了太久!」
眾人並不怕因界光空間暫時轉移帶出的妖魔或畏界大蟲作亂為禍,因為他們沒荒魁之原內的五界雜氣依存,很快就會死!
賣乳品的老板,撐在櫃台上,聽著外邊的鎮民熱切地激論異像界變。
「老板,我要買羊奶。」忽然一個小女孩的聲道。
老板四處張望,沒看到人,隨即看到櫃台上,一個木罐子被費力地推上來。
「我要裝滿它。」稚嫩的聲又道。
老板探身看櫃台下,一個粉嫩的白發小女孩,抱著有她身軀一半大的小嬰兒,兩張稚嫩的小臉全看著他,同時眨著兩雙圓圓大眼,無辜可愛的
模樣徹底讓老板的心融化。
大樹下,蘭飛喂完小家伙後,讓他伏在自己肩上打噶。
她邊咬著面包,看看身旁布袋內的食物,老板不但打滿了一術罐子的羊奶,還送了她面包、乳酪。
「這個模樣,買東西特別有好處。」現在再抱一只小的,會得到很多附帶的食物。「只是,」八歲的身軀抱著他真累。
正面抱、側面抱,她還試著扛在肩上,一樣沉重又肥溜,最後找花藤縛好身後的小家伙,但還是要一段時間解下來抱他走一下,否則會開始咖咿咿呀呀叫,雖然不會動不動哭喊,但超有朝氣活力!
「幸好你母親不是荒魁之原內的人,不受五界雜氣影響,不然妖精界的皇族血脈在我手上出事還得了,看在你還算乖,我就少算一點跟花理夫人要清算的帳。」
這個妖精界的皇嗣,除了兩只長長的耳朵和大大的眼瞳偏妖精界外,其他完全就是人類模樣。據說為了下一代可以不受荒魁之原的五界雜氣所限,中央人界和東方的妖精界喜愛迎娶荒魁之原外的女性。
「好了,該快點趕回荒魁之原。」蘭飛將小家伙再縛回背上,躍上大樹,縱飛樹林間。
此時的她靈氣充沛,因為昨天有月帝那嚇人的靈氣灌注,只是,想到和月帝的事,蘭飛的心不禁又一暗,隨即甩頭,決定不多想。
「再過去應該就是「星墜之地」了。」記得星墜之地過去便是荒魁之原。
來到半空的蘭飛,遠眺極目盡處,陽光透燦中,綻露獨特的銀藍光芒。
「星墜之地」無論白天、夜晚,天空都是繁星綻燦,和「銀月古都」的天際有些相似,白日可見星群,皆散發出銀藍淡光,日光也因環境奇特構成而顯得柔和。
不同的是,星墜之地的星群,每當日夜交接時,會綻出迷美煙光,玄力引動下,高山冷泉會冒湧熱水變成溫泉,逸散的煙光落地,又升華成各色一道道緞彩般的璀璨霧光,因此星墜之地的夜晚又叫「幻彩中的霧城」。
確定方向,她再次回到樹林內,正要往目標衝去,另一端卻飄來濃濃的血腥味,隨即尖叫聲傳來!
原該是陽光照耀下呈現出一片濃郁翠綠的山林,此刻卻一片死寂,地上、樹上全覆著白色霜寒,寒意中血腥刺鼻,樹梢林木,艷紅詭絲交錯如蛛網,穿掛密林內!
林中,一處平坦的草皮空地上,三、四個營帳內空蕩蕩,四周無數屍塊殘落,還有好幾具橫倒地上的屍體,頭顱皆被紅色長絲裹得像蠶蛹,顯然是一隊商旅遇劫!
不遠處的大樹枝千下,垂掛幾個被白絲線纏縛住的女孩,個個都驚恐地看著一名男子凹陷的背部,竟伸展出龐大的蜘蛛觸腳!
黑色的蜘蛛長腳,竟可反折到身前,將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扣在樹上,男子伏在她身上,侵犯著拚命掙扎、尖叫的女人!
「柔軟的女人,玩樂,」冰魘鹿平面的臉孔,貼在女子面上,綻出青瑩幽光的雙攫住對方透出的涼恐,興奮地挺動身軀,放縱淫樂,「女人的精氣,美食!」
女子裸露在外的四肢,顫動地掙扭,卻見豐肌圓潤的四肢開始像被泄氣般逐漸枯萎,最後叫聲微弱到四肢垂下,隨即一具千扁的屍體被丟下樹,己被吸盡精氣!
見狀,一旁被纏掛在樹下的女孩們全失聲駭叫,尤其看到魔物朝她們爬來,更是驚恐哭喊!
當長黑的蜘蛛大腳伸往一個女孩,冰魘魔嚇人的面孔移向快昏過去的女子,女子身上卻忽然出現浩氣,震退冰魘魔!
「熟悉的氣息!」被震退到另一棵大樹的冰魘魔,身後長觸腳攀在大樹上,看著從女子身後出現一個背嬰兒的小女孩。
「看來異像界變亂了大自然的天克氣息,連你這種妖魔也能在這肆虐殘殺!」蘭飛凜目。
照理,此處近星墜之地,和夭虹鎮一樣,在這種夭浩光芒極強的地方,周遭一帶都不是妖魔喜愛的地方,除非能力極強的妖魔不受此氣影響,但以冰魘魔還不到這個能力。
「你是那個柔軟又強硬的女人,呵呵,除了人類肉體之外,你還有不一樣的靈氣,絕佳上品,變成小女孩更好到手。」認出眼前的小女孩,冰魘魔色欲的雙眼,讓那張占了半張臉淌滿口水的大嘴,更顯猥褻。
「妖精界的小孩,今日,好運。」
「憑你!」蘭飛冷笑,起掌劃空,帶著妖精界除魔力量的紫色淺環揚空,銀流迸閃,無數環光浮現身後,蓄勢而動!
「這一回,本聖使非但不會讓你逃掉,還會先斷你作賤的妖腳,再斷你那惡心的吸食精氣根源,才將你交給妖魔界,我想應該才到魔界入口,就被守門的妖魔和異獸給吞掉了吧!」
妖魔界對人界轉栽庭送過去的妖魔,弱小的向來過不了守門那一關。
就在蘭飛對冰魘魔昂然振言時,另一道聲音傳來,同時,一片金黃耀白穿透林間。
「那就讓聯幫你完成這件事,同樣的,你的獨行妄為,也該付出代價了。」
月華聖光罩下結界氣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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