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東」散落的珍珠－加羅湖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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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的珍珠－加羅湖記行
　　　
【文、圖／鄭楣潔】
　
加羅湖位於宜蘭縣大同鄉與南澳鄉交界處，高度位於海拔2200到2300公尺之間，鄰近及東側往太平山附近尚有約數十個高山湖泊群鑲綴其間，構成一個加羅湖群，但唯以加羅湖長約300公尺、寬約150公尺之面積最為廣闊。

前晚入夜時分抵大同部落的『泰雅獵人學校』借宿，儘管招待我們的大哥有些微醺了，依舊熱情聊話著泰雅族人的勇氣和智慧。次日清晨，短暫邂逅後，就驅車前往四季部落，開始第一天的行程，崙埤村的清新與風姿悠悠劃過窗前時，心境已開闊大方起來。進入四季部落產道，沿路一旁的高冷蔬菜伴我閒情，但路況持續顛簸抖上，不久，車子雜聲入耳、警告燈爍亮，忐忑不安席捲而來…。

約莫9點，大夥整裝就緒，於四季林道柵欄入口隨帶隊的柯教練踢步出發，開始先是一段水泥上坡，後轉為碎石鋪設的路面，背負重裝又要能氣定安居的和這片赤楊林、紅檜造林地相親，我想『行技』就是『吐納規律、自然往復』的修練術吧！過了林務局的管護所，約11點30分來到加納富溪一處水潭，方才沿路兩側有多處水管分佈，足見四季村民對此溪的依賴，清流自天際搖搖盪盪，瀉過層層磊石，灌溉出一顆顆甜美滋味的高麗菜，或許這就是四季人的得天獨厚與驕傲！

續行，約12點15分抵巨木登山口，入口這棵壯碩的大紅檜是令人垂涎的，卻為何沒有在經濟誘利之下被斫而伐之，或許是為留著孤獨讓我們話當年之興盛，也或許是研究者為做採樣調查之途吧！由此上去便是陡坡的廢棄林道，沿路可見倒木橫堆、樹頭遺跡，所以多需要蠕行或攀繩，偶爾也會得一小塊腹地坐臥枯幹歇息。正當林相不停的在視線範圍裡機械式掠過時，約2點50分，上到稜線高點，約海拔2150公尺，此處取左往檜木池，直行為主線進入草原山徑，這裡的芒草及箭竹是民國88年遭回祿之災後，第一階段演替的植物，我們以蜈蚣陣列隊進入高及於人的芒草區，低頭屈身緊跟柯教練步伐，有時受爛泥、石塊阻擾，柯教練就引吭讓後方夥伴聽音辨位。而除了芒草，周邊天佑無恙的範圍尚仍留有較原始之針闊葉混合林，但最讓人嘖嘖稱奇的莫過於下切至凹谷地形、偉蛋池附近的白木杉，白木杉乃火災後經雨林日曬的剝蝕，所剩下灰白色的殘餘樹幹，那孑然一身的裸枝在藍天的烘托下，骨幹更顯立體鮮明。

 
加羅湖面倒映著林相的蒼鬱，更顯清明墨綠。（圖／鄭楣潔提供）

傍晚約4點30分抵達加羅湖，遠望湖面鏡嵌在褐黃中，湖水映照著東邊台灣杉、二葉松的蒼鬱，一片新綠明晃晃的。突然細瞧湖面上，怎有一隻覓著孤獨而來的野鴨，又有如此曲線優美的頸脖，正要接近打量牠那不受驚慌的笨拙時，才發現原來是朽木凝肅成的一尊高貴雕刻，別生一番橫趣，我想，此景只差鈴上一方紅色印章就是一幅油畫山水了。在太陽隱沒前，我們趕緊紮營、搭起炊事帳，入夜後的加羅湖水面顯得幽微，我藉備餐汲水之便，蹲踞湖畔，如赤子般不停轉動頸脖，讓頭燈跟夜光一起在湖面晃漾出一綹一綹的光影游移流動著。嚼著吳亨調的佳餚美饌，這夜的加羅湖畔，沒有芳香馥馥襲人，只有冷凝的清新撲鼻；沒有俗豔的霓虹燈，只有大山大脈的黑幕撐起的滿天繁星熠熠，平日的目盲、耳聾、口爽不足道耳，此刻，五感都在此當下富裕起來。

 
白木杉在藍天的烘托下，骨幹更顯鮮明。（圖／鄭楣潔提供）

晨起，聽得帳外已滿是獵景的喧囂聲，但我對腳趾的保暖太粗心，經一夜寒霜雨露，腳趾已紋雜刺痛，步步痛楚，讓我只能坐在燃著微火的瓦斯罐旁解危。看著眼前這片白霜放肆得撲天鋪地，染走褐黃與青綠，留著冷色調，也留著高山植物的強韌，所幸遠上俯下，仍有數點鮮豔的布衣或營帳點綴其中，摻迸了一些暖色與熱鬧氛圍，不至哀傷。漸漸的，陽光更顯明亮又篤定了，湖面蒸騰的霧氣也開始謙恭收斂起來，實在又飽滿的金黃在湖面、在樹梢、在短草莖上雀躍歡呼，我想這色調或許連善於寫生寫意的藝術者也都會拙於應付的吧！

上午，我們輕裝下到海拔2202公尺的閃電池，此季池已乾涸，中間長滿植被，周圍也被一叢叢的玉山針藺給佔據，僅上池仍有一灘褐綠甘甜的池水，池面水生植物半浮群聚，有《再別康橋》裡『軟泥上的菁荇，油油地在水底招搖』之境，就姑且把這閃電狀溝渠當作康河吧！我們在S形切割的兩邊，默契的演著月亮太陽、牛郎織女的腳本。

 
這點鮮豔讓抹著霜白的加羅湖畔有了對焦點。（圖／鄭楣潔提供）

午後整裝預定下至巨木登山口夜宿，沿路陡降坡，步伐多抓了些謹慎時就拉長隊了，正覺千山我獨行時，柯教練『咕咕』聲迴盪林間，有『四望人跡寂絕，但聞人語響』之寫照，我想著，若台灣獼猴也聞聲，是否也會被驚擾打散了去？徒留一地剩飯殘羹？

抵林道水源處時，柯教練識途老馬，早已橫砍蕨葉，指示我們鋪臥這晚的床墊好眠。這夜，沒有凜冽撲頭撲臉，大夥席坐，讓薑湯的辛辣滲入咽喉，讓美酒的甜蜜繞在舌齒間，聽柯教練話仙女的梳妝鏡掉落人間的古老傳說，再到參商永隔的浪漫神話，笑聲盈盈，悠然暢寄，快哉！快哉！這夜，不再打哆嗦，帳外兩種頻率的鼾聲交叉入耳，伴我入夢。


第三天回程時，在登山口，再次仰望打量這棵古木參天，我懂了，紅檜刻意被保留，全力以赴的矗立著，是為守著加羅湖群的甘甜美麗，是為護著加羅湖群的鮮明清澈吧！記憶清晰，那輪廓與魂魄開始煽動我預約下一次的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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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腿壯真好

可以爬山越嶺  觀湖賞景

親近山林  享受人生

看看版大相片  真是羨慕不以

只可惜  我是沒有機會上去一親芳嘖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