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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很快地,五天過去了,天氣也開始變熱。
己經是夏天了。
毓齡趁著禧恩在午睡,一個人偷偷地躲在園子內,穿著花盆底鞋學走路,雖然已經走得滿穩了,不過若遇到鋪著鵝卵石,或是凹凸不平的地面,困難度自然也會增加,她不怕在外人面前出糗,但並不想丟了納爾圖的臉,所以每天都很勤奮地在練習。
“啊……”她的右腳陡地拐了一下,身子跟著搖晃,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幸好沒有扭到。“好,再走一次……
她低頭看著腳上的花盆底鞋,很怕又沒踩穩了。“一步一步來……不要急……”走了一小段路,又繞回來。
就在這當口,幾個大小不一的笑聲響起。
“誰?”毓齡循聲看了過去。
就見幾個躲在花叢後方偷看的婢女嚇得捂住嘴巴,只得心驚肉跳地出來認罪,儘管大家都看得出福晉不再像以前那麼壞了,但是在背地裡嘲笑主子,可不是什麼小事,少不得一頓打罵。
“奴掉知錯?…””
“福晉恕罪……”
那幾個婢女趕緊下跪請罪。
毓齡大概也猜得出她們在笑什麼,有些尷尬。“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是不是我走路的姿勢很奇怪?”
“因為福晉一直低著頭……”婢女見她真的不生氣,膽子才大了些。
她一臉窘迫地說:“呢,因為我不太記得穿這種鞋子要怎麼走路,所以怕跌倒了,不然要怎麼做才對?”
聽到福晉居然會請教她們,婢女們面面相覷,不過卻也覺得親近不少,最後的一點懼意也漸漸消失了。
“福晉要把頭抬高些,背要打直……”
“是啊,福晉,要看著前面……”
依照婢女們的指點,毓齡在嘗試過幾次,又失敗過幾次之後,總算抓到了一點竅門了。
“這樣走對不對?”毓齡抹去額頭上的汗水。
幾個婢女點頭如搗蒜。“福晉現在走的姿勢好看多了。”
“真的嗎?”被人這麼誇獎,讓她很有成就感,也不枉費練習了這麼久,總算有了代價。
就在毓齡抽出絹帕,抹著臉上的汗水,想要先進涼亭休息一下,再繼續練習,就見伺候自己的婢女朝這兒跑過表,似乎正在找她。
“格格……”就見婢女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開口。“奴婢剛剛去禧恩少爺那兒,可是沒見到格格,原來是在這兒……”
毓齡就是不想讓琳甯格格那兩名婢女知道她在練習走路,不然又會在旁邊問東問西的。“發生什麼事了?”
“郡王爺回府了,還帶了位貴客。”婢女喘著氣說道。
她怔愕一下,“貴客?"
“是“貝勒爺”來探望格格了。”婢女故意強調其中三個字。
“貝勒爺……你是指……那位景瑛貝勒?”毓齡腦子先是一片空白,接著聽到自己呐呐地問。
“是,格格,此刻正在偏廳等候。”婢女的回答讓她的心往下沉。
該來的還是來了。
“我先換件衣服……”毓齡有些無措地摸了摸微微散亂的髮髻,以及臉上的汗水,決定爭取一點時間來思索該怎麼辦。
她一面往園門的方向走,一面想著該怎麼應付這位貝勒爺,不管這個男人和琳甯格格是不是彼此相愛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毓齡深吸了口氣,回到寢房內,讓婢女重新梳發更衣,準備面對接下來的這一場硬仗,只希望這位貝勒爺跟琳甯格格的兩位手帕交一樣好?
等到打扮完畢,儘管心裡還是相當緊張,她也不能退縮,要是這一關過不了,琳甯格格的阿瑪那一關根本不用兌了。
蘇毓齡,不要害怕,這是你必須打的仗,為了納爾圖、為了禧恩,說什麼都要過關。
她在心裡對自己說。
“走吧!”
於是,毓齡穿著琵琶襟和袖口都鑲著精緻花邊的粉色長袍,腳上依然踩著花盆底鞋,一步步地往偏廳走去,愈是接近日的地,心就愈七上八下,這簡直比找工作面試還要緊張。
終子來到了偏廳,她在廳外深吸了口氣,然後才跨進門檻,下意識地望向還沒換下朝服的納爾圖,只見他臉色相當難看,明顯地透著陰鬱不悅.一看就知道不太高興,顯然來的是不速之客。
而除了坐在主位上的納爾圖,旁邊還坐了位年約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毓齡心想應該就是景瑛貝勒了。
“呃……”毓齡真的叫不出“景瑛表哥”四個字。“我聽說有客人。”
“我可不是什麼客人。”身穿四爪正蟒朝服的景瑛合上碗蓋,含笑的眼光帶著一絲審視。“表妹難道不認得我這個表哥?”
她如臨大敵地回答:“當、當然認得了。”
景瑛擱下茶碗,臉上滿是關切。“聽說表妹前陣子受傷的事,直到今夭才得以前來探望。不過肴來似乎己經沒什麼大礙了。”
“只是小傷,早就好了”毓齡走近了些,這才將同樣穿清朝服的景瑛貝勒看個清楚。長相的確稱得上俊美,不過少了納爾圖的粗獷男人味,反而像古裝戲裡頭那些養尊處優的大少爺。
當她的視線無意間落在景瑛貝勒的頭頂,因為是在屋內,所以他拿下了涼帽,可以看到剃光的腦門,可惜頭型有點扁,私心而論.納爾圖還是比他好看多了,琳甯格格真是沒眼光。
毓齡趕緊用手心掩口,悶笑幾聲。
“咳。”納爾圖發覺她的視線落在何處,猜到毓齡在笑什麼,連忙發出聲音來提醒她。
她馬上收起笑意,在納爾圖身旁的座椅上坐下。
“不過前兩天卻聽輔國公阿蘭泰說……”景瑛故意的停領一下。“表妹從昏迷中醒來之後,似乎忘了不少事。
聽他這麼說,毓齡心臟陡地漏跳半拍,粉來是琳甯格格的手帕交聰古倫回家告訴她的丈夫,結果就這樣傳到這個男人耳中。
“的確有些事想不起來。’她呐呐地說。
“連我這個表哥也不記得?’景瑛眼神轉為銳利。
“呢、嗯,原本是不太記得了,不過最近聽身邊的婢女提起以前的事,才有那麼一點印象。”毓齡佯裝困擾地回道
納爾圖口氣也很鎮定,因為早就想好說詞了。“這應該只是暫時的,假以時日.總會全部想起來的。.
“如果真像表妹夫說的這樣就好,也幸好表姨父這陣子不在京裡頭,否則知道表妹的情況,一定相當憂心。”
景瑛兩眼須臾不離毓齡的嬌顏,跟以前相比,她的眼神似乎少了氣焰,也溫馴許多。
聽到他喚這聲“表妹夫”,納爾圖卻覺得分外諷刺。
“岳父那兒,我自會解釋。”他冷硬地回道。
毓齡小心翼翼地說道:“謝謝……表哥的關心。
“咱們是自己人,表妹就別客氣了.有什麼事儘管開口。”景瑛啜了口茶湯,眼角有意無意地掠向毓齡,還是不確定她是真的不記得,還是裝出來的。
“我會的。.她擠出有些緊張的笑臉。
景瑛又坐了好一會兒,不過礙幹端郡主也在場,不便多說。但是對於眼前這位言行與過去大不相同的“表妹”倒真有那麼一點興趣了。
“別麼我就不叨擾了。”他起身說道.
“來人!送客!”納爾圖就是在等這句話。若不是恰巧在宮裡遇到,又不能拒絕他來府裡探望妻子,納爾圖根本不想見到這個男人.
總算把貴客送走了,毓齡不由得籲了口氣,整個人都快癱在座椅上,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納爾圖忿忿地起身。
“納爾圖……”毓齡想跟他談那位貝勒爺的事。
他回過頭,把手伸給她。“咱們回房再說。”
“嗯。”毓齡把小手遞到他的掌中.
在回房的路上,兩人雖然手牽手,她還是可以感覺到納爾圖心事重重,看來納爾圖早就知道自己的妻子心裡有別的男人,鐵定很不好受,想像著他和琳甯格格以及景瑛貝勒之間的三角關係,毓齡覺得頭又痛了。
隨著納爾圖回到寢房,她先支走兩名婢女.然後關上門扉。
“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什麼。”毓齡在凳子上坐下,換上了繡花鞋,揉著酸疼的小腿肚說。
他走向窗前,沒有吭聲。
毓齡歎了口氣,看得出納爾圖不想談這件事,不過她不想讓他逃避下去。“我知道他是禧恩的額娘曾經喜歡過的男人。”
聞言,高大身軀震動一下,這才艱澀地開口說:“不是曾經喜歡.而是一直都喜歡,即便已經嫁給了我,即便生下了禧恩,心裡還是只有那個男人。”
“你早就知道了?”毓齡再次肯定了之前的推測。
納爾圖輕哼一聲。“其實在皇上還沒指婚之前,就己經聽說過一些傳聞,直到成親那一夭,洞房花燭夜的晚上禧思的額娘又親口告訴我,就算我和她圓了房,成了夫妻,她喜歡的還是只有那個男人。”
“所以你才會這麼生氣。”她知道那種感覺一定很難堪。
他轉過身來。“就算我對她沒有感情,可是畢竟己經成了親,她是我的福晉,沒有一個當夫婿的聽了不會介意的。”
“說得也是。”毓齡可以理解這種想法。
“當初知道她懷了禧恩,便答應她只要把孩子生下來,就不會過問或干涉她的私事……”說到這兒,覺得自己洩漏太多,納爾圖便不再往不說了.
“然後呢?”毓齡聽出他話沒有說完。
猶豫了半晌.他才自我解嘲地笑說:“就算……知道她有好幾次用探望表姨母的名義來當作幌子,其實是為了見那個男人,我也無法阻止。”
她一臉目瞪口呆,“你是在懷疑……”
“我不知道,也不想問。”納爾圖語帶淡諷,妻子可能與其他男人私通的事,教他難以啟齒。
“我想……她應該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才對。”毓齡擠出一抹笑容,試圖要安慰他。“也許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
不會的!不會的!
雖然早就知道琳甯格格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但是連外遇這種事都做得出來,毓齡不敢想像萬一是真的,自己又應該如何去面對?
納爾圖用力地握住杭齡的肩頭。日光灼灼地說:“我不會讓他靠近你半步。”
“我也不想再見到他。”毓齡暫時把心底的恐慌拋開。
他將毓齡按在胸前。絕不會讓任何男人把她搶走。
“不過你還是願意和我……不是,應該說和她重新開始.就算心裡懷疑她可能對你不忠.還是嘗試去原諒,肚量真的很大。”突然想到這點。毓齡不由得笑了。這可不是一般男人做得到的。
“那也是為了禧恩,要是他的額娘願意疼他愛他,那我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再說當時我之所以願意那麼做,那也是因為確實對你動了心,並不知道你不是她”納爾圖笑歎地說:“所以是你讓我改變心意的。”
毓齡莞爾一笑。“那你還擔心什麼.我又不是她。”
“你說得對。”她並不是禧恩的額娘。納爾圖這麼告訴自己。
數日後—
“額娘……”禧恩打了個可愛的呵欠,眼皮都快蓋上,還是不肯乖乖地午睡?就算還不懂事,但也會害怕這麼疼愛自己的額娘又會不見了。
毓齡坐在炕床邊。輕拍著他的胸口.柔聲地哄著:“額娘在這兒,會一直在禧恩身邊??…乖,快點睡吧??…
聽到額娘的保證.他終於抵擋不了睡意.進入了夢鄉。
“福晉陪小少爺玩了一個早上,也該回房歇著.有奴婢著著他就夠了。’趙嬤嬤坐在案旁縫補小主子的衣服,於是這麼說。
她的確是累了,大概是因為這副身體不是自己的,而琳甯格格從小嬌生慣養,每天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體力當然不好了。
“那我晚一點再過來。”毓齡自然也接受了趙嬤嬤的好意。
等到毓齡步出房門,才走沒多遠.就見一名中年男子迎面而來,他是管理郡主府事務的長史。
“見過福晉!”長史上前請安。
“有事嗎?”她記得納爾圖介紹過這個人是府裡的總管,有大小事都可以找他過來詢問。
長史躬身回話。“回福晉,景瑛貝勒前來拜訪,福晉是否耍見他?’
“景瑛貝勒?”毓齡怎麼也沒想到他這麼快又來了。偏偏納爾圖不在家,這下該怎麼辦?到底要不要見?
“是。”長史回了一聲。“原本門房說郡王爺不在府裡,請他改日再來,不過景瑛貝勒堅持非要見到福晉不可。”門房不得已只好來找她了。
毓齡想到納爾圖,怕她無法應付上門的客人,所以只要他不在家,一律讓門房婉拒,可是想到這位貝勒爺和琳甯格格的關係,要是不見,反而會令人起疑。“那就請他進來,我馬上過去。”
“是。”長史依吩咐去辦了。
長史走遠了,毓齡滿臉無奈地站在原地。
“那個男人到底想要幹麼?就算是表兄妹,也沒必要三天兩頭的往這裡跑,難道他真的這麼喜歡琳甯格格,明知道她已經嫁人了,還這樣糾纏不清?”她對景瑛貝勒更沒有好感了。
好,見就見,誰怕誰。
為了能和納爾圖父子在一起,不管要面對多大的難關,她都會去克服。
也因為有這股動力,讓毓齡增加了不少勇氣。
於是,她踩著己經慢慢熟悉的花盆底鞋,往偏廳的方向走去,還不停思索著應對方式。
就在這當口,坐在廳內喝茶的景瑛聽到腳步聲,偏過頭去,見到表妹進了門,以往看到自己總是笑靨如花,這會兒卻是板著明豔的臉蛋,眼神陌生,而且沒有一絲情意,難道真是撞傷了頭才變成這樣?
毓齡依照典儀所教的禮儀,先在主位上落坐,等奴才奉上香茗,她動作優雅地端起茶碗,吸了一小口,先潤了潤喉。
“表妹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景瑛似笑非笑地問。
你不來,我的心情自然會好!毓齡很想這樣頂回去。
“可能是因為天氣熱了,所以心情受到影響。”她隨口編了個理由說。
“還以為是因為我才心情不好的呢!”景瑛不動聲色地說。
“怎麼會呢?”她假笑一下,這人說話繞來繞去的,快點說重點行不行?
“表妹真的變了不少。”景瑛搖著手上的摺扇。
“應該是因為不太記得以前的事才會這樣……”毓齡心口一跳。“也不是你-個人這麼說。”
“咱們認識這麼久,又比誰都還要親近,要不然真的會懷疑你不是琳甯表妹。”他故意把話說得暖昧。
誰跟你親近了?毓齡笑得有些僵硬,“除非有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才有可能冒充”這個男人真是有夠不要臉,破壞別人家庭還有臉侵入門戶。
“說得也是。”景瑛從杯緣打量,上回之所以登門探望,也是基於兩家的關係和禮數,不過見了表妹之後,不
只是覺得有趣,好奇心也被撩起了,很想知道她又在玩什麼把戲。
見對方就是不說出來意,毓齡只好端起茶碗,又吸了口茶湯,還不時用眼角偷覷,希望能看出景瑛貝勒到底想幹什麼。
“其實我今天之所以來,是因為我額娘也聽說了表妹落馬受傷的事,可是她身子向來不好,這陣子病情又加重,實在不宜出門,所以表妹要是有空,就到家裡來看看她,也讓她能夠放心。”景瑛終於道出此行的日的。
“好,我會找時間去看她的。”她想到景瑛貝勒的額娘和琳甯格格的額娘畢竟是表姐妹,就算想要拒絕。好像也說不過去。
景瑛打蛇隨棍上。“選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現在吧。.或許等到兩人獨處,這個女人就會跟他說實話了。
“現在?”毓齡心頭大驚。"呃、嗯,現在不太方便,還是等納爾圖回來。我跟他說了之後再一起去。”
“真是難得表妹會先詢問過表妹夫的意見。他眯起雙眼,語氣聽不出是酸味,還是別的意思。
“他是我的丈夫當然要先問過他了。”毓齡理所當然地說,她就是要讓這位貝勒爺知道他們夫妻感情變好了,別再來勾勾纏。
“是該如此。”景瑛沉吟地說。
毓齡慢吞吞地吸了口茶湯,好掩飾眼底的慌張,其實也知道就算裝作失憶,說話的表達方式也跟這個朝代有著明顯的差異,偏偏這不是兩、三個月就可以改得過來的,何況目前也找不到更好的藉口。
“那我就告辭了。”他合起摺扇說。
“我讓人送你出去。”她心中暗喜,總算要走了。
“以往前來拜訪,表妹可是親自送我到大門口的。”景瑛就是故意要提起以前的事,想看毓齡的反應。
聞言.毓齡頓時騎虎難下。“我以前真的這樣做?’
“莫非是在懷疑我?”景瑛笑得詭譎,他確實是在撒謊,根本沒這回事,只是在等面前的女人親口駁斥,那就可以證明是裝出來的。
“就算你真的騙了我.我也不記得了。”毓齡感覺得出他在探自己的口氣.話也就說得更謹慎了。
萬不得己.毓齡只好親自送客了。
就這樣。兩人各懷心思的走在廊上。
他們並腳走著.景瑛自然也在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從偏枯到大門口有一段距離,不過想到府裡有那麼多奴僕和侍衛,她只要大叫一聲,隨時會有人沖過來,就不信這個男人敢對她怎麼樣。
景瑛忽然用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音量問道:“是不是因為你跟端郡王做了什麼協議,才會假裝忘記以前的事?
“你說什麼?”毓齡沒聽清楚。
他用一副大家心知肚明的口氣說:“就像當初他提出只要你生下孩子,就不再干涉或過問你的事,這次該不會也是同樣的狀況?那麼也要派人知會我一聲,讓我先合計合計。”
“我是真的想不起未。.看來這個男人根本不相信她失去記憶的謊言。
“琳寧。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你怎麼會以為騙得了我呢?”景瑛直呼她的閣名,俊美的臉孔因為笑意而變得邪魅。
毓齡臉色微白。“我、我真的沒有騙你。.
“方才在廳裡我忘了說,若是你要來探望我額娘,最好一個人來,不要讓端郡王跟著。”他言笑晏晏地說道。
“為什麼?”她覺得這個男人心機好重。
“這樣才不會打擾到咱們,或者……你想讓他知道咱們之間的事?”景瑛臉上仍然掛著笑,讓人以為他們只在閒話家常。
“我和你會有什麼事?,毓齡蹙起眉心問道。
“有沒有,你心裡很清楚。”景瑛斜睨著她笑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很討厭這個男人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
他望進毓齡的眸底,還是找不到過去她對自己的癡迷,只有冷談和厭惡,就像之前表妹著待端郡主的眼光一樣。
難道她是真的摔傷了頭。才會變成這樣?
“你?……”景瑛把俊瞼俯向她.想要試探她的反應。
毓齡被這個舉動嚇了一跳,本能地住後仰,腳上的花岔底鞋沒有踩穩,右腳就這麼拐了一下,嬌軀跟著傾斜了
“哇!”她發出低呼。
“小心!”他眼明手快地攬住毓齡的腰肢,看在外人眼中,這個面面實在過於親昵。
“謝謝。”她滿臉窘迫。真是糗斃了!
“你跟我之間不需要客氣。”他對眼前這位表妹愈來愈好奇了。
毓齡避嫌地推開他。“不管以前和你怎麼樣,我現在己經嫁給納爾圖,就絕對不會背叛他。”這個男人該不會覺得跟有夫之婦來往比較刺激,所以才會纏著自己不放吧。那還真是個變態。
景瑛像是聽到了-個大笑話。“琳寧,你可不是跟我這麼說的。”
“無論我說過什麼話,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己經完全不一樣了。”她氣呼呼地說。
看著面前的女人.景瑛覺得她宛如變了個人,更讓他想要仔細探究。“三天后的下午,你一個人來,咱們再好好談一談。”
“要是我不去呢?”她有些被激怒了。
景瑛扯起一邊的嘴角笑了。“要是把你和我之間的事告訴納爾圖,就算你現在決定當他的好福晉,聽到那些事,你想他會不會棄你如敝屣?”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琳甯格格真的跟這個男人做了對不起納爾圖的事?
不能慌!要冷靜!
“你在威脅我?”毓齡怒瞪著他。
“你說呢?”景瑛邪笑地著著她。
她氣到聲音有些發抖,“其實納爾圖早就在懷疑了,不過他還是願意接受我,不計較以前的事……”
毓齡打從心底這麼相信。在納爾圖心目中,琳甯格格是琳甯格格,她是她,不會混淆不清。
“不過也只是懷疑,並沒有證據,如果我親口告訴他,你真的做出對不起他的事,甚至把這件事傳揚出去,那可就不同了,到時他會如何受人恥笑,別人又會怎麼說他連自個兒的福晉都管不住……來不來全在你一念之間了,琳甯表妹。”說完,他便帶著勝利的微笑離去了。
看著景瑛貝勒步出大門的背影。毓齡真想罵他卑鄙無恥,可是罵了又能怎麼樣,被抓住把柄的是她…不,是就是琳甯格格。
而她……就是琳甯格格。
逸出一抹苦笑。毓齡失魂落魄地回到寢房。
不是己經決定要用琳甯格格的身份留在這裡了嗎?不是己經有心理準備面對各種難關了嗎?為什麼還會這麼生氣?
當她拿起琺瑯鑲手鏡,看著鏡中那張豔麗動人的五官,視線開始模糊了,想起除了“清醒”那天,發現看到的不是自己的臉,而是別人的之後,她就很少再去正視這張五官,而當她愈瞭解琳甯格格,就愈不想去看。
“你真的做了那種事嗎?你真的是那麼壞的女人嗎?,毓齡大聲質問著鏡中的女人.“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害納爾圖?
不管琳甯格格過去做過什麼,都與她無關,可是想到景瑛貝勒威脅的話,如果不去管它,他會不會用這個理由糾纏不清?還有,萬一他真的到處亂說,納爾圖也會被人指指點點,要他的臉以後往哪裡擺?
她該怎麼做才對?
翌日—
因為快天亮才回府,納爾圖一直睡到未時才轉醒.簡單地用過午膳.卻不見毓齡回房,只好詢問身邊的奴才。
“福晉呢?”他問.
奴才呈上剛沏好的茶,“福晉應該是去了小少爺那兒。”
納爾圖頷了下首,想到毓齡對禧恩的視如己出.可以說比親生的還要疼愛.即便沒有血緣.有誰能否認他們不是母子。
都喝了半壺茶,還是等不到毓齡,多半又是禧恩不肯午睡才會走不開,納爾圖便決定親自去找她,想見到她,想和她說說話,否則似乎少了些什麼,讓他坐立不安的。
所以只要回府裡,他總希望毓齡能陪在身邊,就算只是在園子裡散心,所有的煩惱,以及朝廷裡的事都能暫時拋到腦後。
當納爾圖步出居住的院落,穿過華麗的庭院樓宇,邊走邊欣賞著由造園匠師所設計出來的,一條又一條,一步一景,景隨步移的水廊、回廊和花廊,沒想到竟聽到回廊的轉彎處,傳來幾個奴才的竊竊私語。
“……一定是看錯了……”
“可是昨天有人看到福晉和景瑛貝勒在府裡頭樓接抱抱的…“
“還以為福晉跟以前不一樣……’
“不是有句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咱們主子真可憐,又被那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這樣的閒言閒語,讓納爾圖勾起許多不好的回憶.整個人先是僵住.接著便跨了出去。
“你們在說什麼?"納爾圖一臉慍怒。
幾個奴才沒想到會被主子聽到,不禁大驚失色地跪下。
“奴才知錯!”
“是奴才多嘴!”
他沉下臉孔,怒聲質問:“這些話是誰傳出來的?說! ”
“奴才……奴才也不清楚……”其中一人回道。
另一個奴才把頭垂得低低的,“奴才是聽……幾個婢女說的……”
納爾圖黝黑的厲眸瞪視著跪在身前的幾個奴才半晌,接著回頭吩咐跟在身後的貼身奴才,要他去跟府裡的婢女打聽,究竟是誰造的謠。
“景瑛貝勒昨日到府裡來過?”他接著又問。
“是、是。”奴才顫聲地回道。
光憑這些還是不夠,於是納爾圖又把長史找來,從他口中證實景瑛貝勒昨日確實來過,還說離開時,是福晉親自送他到門口。
明知道應該相信毓齡,她跟禧恩的額娘是不一樣的,可是若沒有這回事,為什麼奴僕會這麼傳?
胸口的爐火愈燒愈旺,讓納爾圖幾乎失去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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