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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oe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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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韋小寶]道器縱橫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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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9 08:09:4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鬼影刀

    任道遠不過是人階上品,距離開拓地脈,形成內勁,還有一小段距離,就算夢中有拓脈良法,亦需要足夠的積累,方能拓脈進階。以人階之力去使用這套刀法,自然無法與真正的鬼影刀相比。

    可夢中的人使出鬼影刀來,可不正是無影無形,刀氣數丈,開山碎石,無往而不勝?

    當然,夢境中的武技數量極為龐大,這鬼影刀法,根本算不上什麼,比這更強的武技不在少數,可惜那些武技,都不是現在的任道遠能夠接觸的,就算想練也無從練起。

    不說別的,就是這套鬼影刀法,最低要求也是地階下品,擁有內勁,才能開始修習,到地階中品,以內勁御刀,勉強能作到無影,達到地階上品,才能無形。想要發出刀氣,那得要天階下品,無形刀罡則要天階中品才有可能。真正想要將這套刀法大成,沒有天階上品的修為,想都不用想。

    現在的任道遠,只不過是在熟悉這套刀法的招式,連最低要求的速度都無法達到,更別提什麼無影無形,刀氣刀罡了。

    他雖然作不到,可李雲所說的鬼影刀,倒真的與自己這套刀法,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在任道遠看來,至少有九成相似之處。

    難道,自己練的真是鬼影刀?任道遠有些激動了。

    抬頭看看李雲,任道遠猶豫不絕,他想驗證這套刀法,通過刀法來驗證自己的夢境。可不知道這樣作,會給自己帶來什麼。

    「不知李伯是如何看待小子的?」終究沒敢直接問出口,而是換了一個方向。李雲在任家已經有三十年了,算得上是可以相信的自己的人。

    「你?」李雲搖搖頭:」看不懂,你很有趣,很特別。大少爺對繼承之事,又是如何看的?」李雲反問了一句。

    「無趣。」任道遠回答的很快,這種問題,根本就不用思考,自從第一件道器製成,雖然只是制壞了,可他就再未想過接任家主之位。

    「什麼才有趣?」李雲瞇著眼睛繼續問道。

    「很多東西都有趣,家主之位瑣事太多,牽扯精力,人力有時而窮啊。小子不才,以為貪戀家主之位,對小子並無好處。」這次任道遠回答的很認真。

    「家主之位,可以帶領家族,走向強大,大少亦是任家一份子。」李雲並不想輕易放過任道遠,有些事情,他想知道的更清楚。

    任道遠嘿嘿笑道:」據說我任家長輩,有位星階強者,可家主卻是我父親。」回答李雲的問題時,他也不忘了側面打聽一下。任家有位星爺,這一直都是個傳說,除了有限的幾個人,連任家子弟都不知真假,不過眼前這位李雲,肯定是知情者之一。

    李雲連連點頭:」正是如此,大少豪氣啊,老夫佩服。」李雲人老成精,又豈會讓任道遠誘出實話。

    兩人試探了幾個回合,任道遠知道自己根本試不出對方的深淺,雖說自己在夢中學到了無數平時根本學不到的東西,可和眼前的李雲比起來,還顯得嫩了點,就算不吃虧,也絕對別想佔到便宜。

    既想證實夢境,又想知道家族的真正實力,看來不吐出點東西來,李雲是不會說實話的。

    「李伯,我那套刀法,倒真有些講究,您別問它的來歷,如何?」

    「這是自然。」李雲精神一震,這小子終於要吐出點實在東西了。兩人對坐已經有半個時辰,外面的車隊已經開始緩緩而行,自己居然一直沒套出一點有用的東西,眼前的年輕人狡猾的象只小狐狸。自己的眼睛還是雪亮的,大少比二少強多了。

    「說起這套刀法,小子實力有限,只能練其招,琢磨其形,其它的差的太遠了。地脈內勁走勢,先天之氣的運用,都不是小子能夠接觸到的。」任道遠一點點吐出東西來。

    任道遠練的刀法,正是傳自於獨行客的鬼影刀,此刀共有三十六式,四種勁氣法門,無影、無形、刀氣、刀罡,沒有天階上品修為,任你天賦絕頂,亦不可能大成。

    任道遠的話雖不多,可李雲聽得眼睛發亮,他的修為已經止步於天階下品,就算有好的功法,以他的年紀天賦,也難有寸進,除非遇到高明的道師,為其銘刻靈體道紋。可道師是那麼好遇到的嗎?高明的道師更是鳳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

    退一步說,真的讓他好運的遇到了,可自己是身體是靈體嗎?適合銘刻道紋嗎?李雲是一點信心都沒有。要知道,擁有靈體的武者,天賦都是極佳的,銘刻道紋,多是為了提高修行的進度,即使沒有道紋,武道早晚也會有提升的。

    既然無法提升自己的武道修為,那擁有一套超強的武技,同樣能夠增加自己的實力,這是李雲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其實,這辦法也不是他想的,而是有人指點。

    為任家服務三十年,李雲深受器重,在很多方面,甚至超過家主任福清,任家有的武技,自不用說,那位強者甚至花了很多心思,為他找尋武技。

    可任家的武技本就算是不錯的,八荒青州又不是什麼好地方,在這裡,想要找到適合李雲的超強武技,難如登天,連那位強者也無法可想。

    「哦……大少有這套刀法的內勁運行法門?」李雲太激動了,站起身來,頭撞到車樑上,也不覺得疼痛。當然,以他的修為,兩者相撞,壞掉的絕對不會是他的腦袋。

    「這個……您說,我們任家,那位星爺是怎麼想的,為什麼不肯出頭呢,如果他老人家肯出面,任家定然能夠更加強勢,李伯您說是吧。」任道遠笑瞇瞇的說道,這話轉的好快。

    李雲糾結了,這小子是在談條件啊。談條件好,談條件證明他手裡的刀法果然是全套的。只有刀式而無刀譜,只過是尋常的刀法罷了,刀法有神,方才稱得上真正的武技。

    平靜了下心神,李雲坐下來,繼續品茶,輕聲說道:」任家老祖,得罪過一個絕世高手,還好當時對方不知道他的姓名,卻見過他的長像。」

    原來如此啊,這就對頭了,自己在任家二十年,居然沒見過這位長輩,原本是說不通的,如果是這個原因,那一切都明白了。

    絕世高手,能稱得上這樣稱呼的,至少也是位星爺,說不定是月祖級的高手。至於陽神,就不用考慮了,他雖然不知道家祖強者到底什麼水準,可再強的星爺,也不可能從陽神手中逃掉。看來,任家雖然看起來強勢,卻有不小的隱患啊。

    「二舅的生日,好熱鬧啊。」任道遠再次轉移話題,這次慶生,很不對頭,李雲肯定是知曉的。

    李雲苦笑道,這位大少的條件還真多,問完家裡的問外公家的,只是此事,他還真不好回答,畢竟不知道那兩位的意思。

    「大少,這事兒你就別問了,如果你爹娘想說,自然會對你說,如果不想,李某真的不好越主代袍,否則惹人恨啊。」李雲搖著頭說道。

    好吧,人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任道遠倒是不好逼迫。不過經過一翻深談,任道遠知道,在任家,這位李伯的地位相當的高,受信任的程度遠超過他這樣的三代子弟,是完全可以信任的。最主要的是,李伯為人不錯,很知道深淺,該說的說,不該說的怎麼問都沒用。

    正是這樣才能得到任家兩代人的信任,也值得自己這個任家三代子弟去信任他。外姓客卿,得到如此信任,可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李伯此處,可有紙筆?」任道遠下定決心,自然再不藏私,正好由這位天階高手,試試自己從夢境中得到的刀法深淺。

    「當然有。」李雲大喜。

    入夜,車隊紮營,此次前往太清府果然有些門道,車隊並未進城,而是在野外露宿,三十多名護衛,訓練有術,並不比軍隊稍差。營帳、車陣、鹿角、警哨,一應俱全。

    吃過稍顯豐盛的晚餐,兩人遠離營地,找了一處無人的小樹林,李雲抽出腰刀,定神凝氣,一刀一式,展開刀法。

    這套刀法的招式,李雲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以他的修為,早已經熟記在心,最重要的還是刀術的心法。

    由慢漸快,由緩至疾,刀影層疊,化成一片白光。半個時辰之後,白光散盡,任道遠只看到李雲舞動右臂,上下左右不停擺動,再也看不到一絲刀影。

    任道遠激動的直跳腳,果然無影啊,李雲雖然只練了半個時辰,可比自己練了幾年還要厲害得多,這才是真正的刀法,自己以前練的就是個屁。

    一個時辰,李雲收刀,老臉一片通紅。以他天階下品的修為,練一個時辰刀,自然不會累成這樣,他同樣是激動的。

    「好,好,好……」李雲連道三個好字,有了這套刀法,李雲的戰力至少能番上一倍,就算面對天階中品的武者,也有一戰之力。

    要知道,地階以上,每差一品,實力相差極多,只有人階武者,才存在越階挑戰之說。地階以上,幾乎不可能,更不要說天階了。

    李雲有這樣的信心,不是指現在,而是當他將這套刀法全部練成之後。在任道遠看來,這套刀法,已經極為了得了,可李雲知道,這僅僅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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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9 08:10:2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魚膠舞衣

    一個時辰,讓他達到無影階段,繼續練下去,就能達到無形。何為無影,見人不見刀。何為無形,人刀兩相忘。

    李雲現在使用這套刀法,雖然看不見刀光,可擺的手臂,依然清晰可見,在高手眼中,你肩動、臂動、手動,都是有跡可尋的,即使看不到刀光,也能判斷出大至的刀勢。只有作到無影無形,才能讓敵人無法判斷。

    以李雲的修為,還可以作到更好,在無影無形的基礎上,加上銳不可擋的刀氣,威力倍增,可惜他的修為也只能作到如此,無法練出刀罡。

    什麼是氣,先天之氣外放,銳利無比,斷山切岳,謂之氣。

    什麼是罡,風著鬼體,其重如山,謂之罡。

    銳利的氣,重如山的罡,再加上無影無形,才是真正的鬼影刀。

    收刀,歎氣,李雲心中有些失落,修為是武者的基礎,自己的運氣已經逆天了,居然能學到這等天下奇術,可偏偏修為不夠,無法通透,真是望寶山而不得其門,令人感歎啊。

    「好刀法,李伯威武。」任道遠看上去比李雲還要興奮,他自然有興奮的理由。他高興的不是這套刀法的強勢,而是再一次證明了自己的夢境。

    要知道,在夢境之中,鬼影刀可是最差的,而那些玄妙的武技,在夢境之中,只被放在一個角落裡,任由它們慢慢被遺忘。夢境中最注重的不是武技,也不是修行功法,而是無上的道術。

    道兵、道篆、道紋,以及道術,這才是夢境的根本所在。

    見識過那些神奇無比的道兵道器,武技、修行功法,似乎都成了小道。單以武技而論,真正的好東西,是由道篆之法形成的秘法神通。鬼影刀在低階武技之中,算是絕品,可距離秘法神通,還是有差距的。

    李雲道:」大少,這套刀法,可不可以給你父母?」

    任道遠一愣,心中一陣悸動,難怪李伯深受家中長輩信任,看看人家,不過是個外姓客卿,心中想的卻是任家,而自己家為任家子弟,居然讓外人提出這個要求,心中有愧啊。

    「這個自然,只是……」任道遠脫口而出,又覺不妥,刀法自然應該交給家人,可他說不清這刀法的來歷。

    李雲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小傢伙果然有秘密啊,不過終究是任家子弟,回答的太快了,卻又不想說出秘密。罷了,老夫這一生,早就賣給任家了,再推他一把又如何。

    「無防,大少有難言之處,此事由老夫出頭,如果以後還有這等事,老夫願意為大少分憂。」

    任道遠心中一輕,這個主意很不錯,由李雲出面,他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煩。夢境的秘密,他還真不想暴露出來,這種解釋不清的事情,對他來說是很麻煩的。

    「如此多謝了。」任道遠躬身一禮,李雲卻偏身避開,搖頭說道:」這一禮,老夫受不起,說起來,還是老夫佔了天大的便宜,好在老夫一生,都賣與了任家。」

    說到此處,李雲輕歎一聲,目光迷離,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算起來,老夫也算是任家的一份子,佔這便宜,倒是心安理得。」

    任道遠凝望著夜空,心裡想了片刻,卻不得要領,之前十年,一直在理順夢境,在夢裡看到了許多東西,卻多是走馬觀花,並不仔細,只有自己感興趣的地方,才會多看幾眼。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與道術有關的。這武技功法,除了自己所需要,也只有這一套鬼影刀是最為適合,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應該給家族什麼才好。

    轉念一想,又覺自己心急了。反正自己本就是任家之人,時間多得是,不說以後回家,就是這一路上,來回也要四十餘天,再加上在外公家的日子,完全有時間整理出幾套好用的功法武技,倒也不用急於一時。

    事實上,任道遠倒是把事情想的太過容易,不說以他人階上品的修為,眼力還差得遠,想要為爹娘量身找出適合的功法,對他來說頗有難度。單只說回到車上,看到那柄橫刀,任道遠便迷醉其中,不可自拔。

    材質、密度、形狀、雲紋,一時之間,任道遠兩天兩夜未睡,居然感覺不到一絲睡意,似乎過去十年的睡眠,將所有的覺都睡足了一般,全身心的投入到道術道理之中,渾不自覺。

    自從制壞了空靈木道器,任道遠對製器,便多了一番心思,再簡單的道胎,都蘊含著天下間至強至廣的道理。每多看一眼,便覺得這道胎多一番變化,對道理的理解,又多上一分。

    一連三天,不眠不休,直到對道的理解,升到一個新的高度,才開始在車上動手製器。這還是因為,手中的橫刀品質太差,想要加深理解,已經太難了。別看他在夢境中學到的都是至深至高的道理道術,可畢竟是無聲的演示,沒人為他解惑,全憑自己的理解,這中間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道兵的製器,與空靈木又有不同,其實每件道器的形成,都是完全不同的,使用的道術也是千差萬別。道術不同於武技,全在於道師對於道的理解,對道胎的判斷,天下沒有完全相同的道胎,自然也沒有相同的道理,更不會用同樣的製器手段。

    在夢境中,任道遠看到過數百個道器形成的過程,可這些只能為他帶來感悟,增加他對道術的理解,並不是隨便學一種方法,就能使用到眼前的橫刀身上。

    先用強酸腐蝕,去於糟粕,再用磨石精磨,這可不是為了讓橫刀更鋒利,而是去掉無用之處,調整刀身形狀。最關鍵的自然是調理刀身的雲紋,這才是道術的精要所在。橫刀刀身的面積,是髮簪的數十倍之多,品質又差,再加上是精鋼材質,調整起來要麻煩得多。

    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這柄只有鋒利屬性的橫刀,終於完成。

    接下來是試刀,這個就比較簡單了。抽出自己腰間的百煉腰刀,輕輕一碰,百煉腰刀立時出了一道缺口,用力向下切去,如同菜刀切蘿蔔一般,腰刀被切下一小截來。任道遠大喜,這個結果要比他預想的還要好上許多,連切數刀,那百煉腰刀真的如同蘿蔔一般,一斷斷落下,看得任道遠心中狂喜。

    高興過後,輕撫橫刀刀鋒,又有些心疼了。普通人看不出橫刀的變化,作為一名道師,天生道眼,在他眼中,橫刀還是有少許損傷的,雖然這種損傷微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畢竟是有損傷的。

    歎了口氣,這也是無奈之事,並非任道遠的道術有問題,而是橫刀本身的問題。這樣一柄橫刀,無法加入堅固屬性,只有單一鋒利,終究算不上真正的道器。這還僅僅只是試刀,他下手極有分寸,依然有損傷。如果是在戰鬥之中,兵刃相交,用盡全力,兵刃如何會不傷?這還不算高手向刀身上加注內勁呢。

    按任道遠的計算,如果全力戰鬥,這柄鋒利的橫刀道器,最多不過百擊,就會折損,果然是偽道器。

    任道遠一連忙了五個晝夜,那邊的李雲亦是不眠不休,比起任道遠還要用心。這鬼影刀法,博大精深,李雲修為有限,修習起來亦有不少的麻煩。任道遠只知刀法心法,卻絲毫沒有心得,畢竟這武技是從夢中學來的,幾乎和偷學的無異,自然幫不上李雲。

    還好李雲見多識廣,這心法,內勁是完整無缺的,多花時間,一點點去磨,每天都有不同的感受,刀法精進的速度雖然不算快,也是極有收穫。

    從延慶府出來六日,李雲使出鬼影刀來,已有小成,可以作到無影無形之境,想要發出刀氣,還需要一段時間。修為夠了,不等於可以胡亂發出氣勁,那樣是沒用的,必須與武技相合,才能真正發揮出刀氣的威力。

    兩人各得其所,各忙各的,隊伍自有忠僕指揮,倒也相安無事。得了橫刀,任道遠又將目光轉向膠衣。這膠衣經兩個丫頭裁剪,外形已經搞定,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製器。

    護甲亦是道兵的一種,道理相通,可真正製器的時候,卻是千差萬別。道兵雖然差別亦多,可材質卻是相仿的,皆為金器,精鐵、精鋼、隕鐵、星石、月金、日耀,皆不相同,可都是金屬物質。

    而護甲的種類就更多,竹甲、皮甲、鐵甲、鋼甲、絲甲、布甲……

    護甲不論樣式,單是材質,就比兵刃多出數十倍之多,每種不同的材質,又有密度、織法等等不同之處,處理手段上,更是千變萬化,不一而足。

    天下道術出道理。必須先明其理,方有其術。夢境中的製器足有數百次之多,可比起天下間無數種的材料,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這眼前的膠衣,夢境中就從未出現過。

    任道遠並不知曉,那夢境是哈明非一生的所得,裡面的數百次製器,包含了他一生所制的所有道器。可哈明非是什麼人?三十歲便嶄露頭角,五十歲聞名於中土,百歲之後,霸於九州。

    這樣的人物,所見所得,皆為道胎精品,像魚膠舞衣這樣的次品,就算放到哈大師面前,最多也就是掃上一眼,一個古怪的道胎罷了,還不值得他出手。別說是他,就算是他的三位親傳弟子,也不願意制這等道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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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9 08:11:0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為求活命來打劫

    膠衣的材質是魚膠,經火烤製成,質地均勻,薄厚一致,如同皮膚一般,不動之時,在魚膠的彈性作用下,會縮成一團,輕柔無比,幾乎沒有重量。展開之後,即使最強壯的男子,亦能穿下。

    膠衣之上,是大片的雪花紋理,極為好看,這膠衣,本就是用來舞蹈的,如果不夠精美,又如何能賣得高價。

    膠衣在材質、密度上是無需要修改的,形狀已經在任道遠的指點之下,修裁完成,只差最後的紋理了。

    可這紋理卻最不容易改變,膠製的紋理本是天生的,浸入膠身,不比那木質鐵質之材,通常的手段,根本無法改變紋理。夢境之中的各種手段,似乎都無法使用,任道遠只能自己想辦法。

    還好裁下來的魚膠,並未扔掉,任道遠想的比較多,這道師道術,必須心思謹密,不能有半點偏差。裁下來的魚膠,正好用來實驗。

    刻刀之下,膠破衣損,不可取。

    明膠之下,膠多損益,不可取。

    鹹酸之蝕,膠衣洞穿,不可取。

    …………

    一連五日,任道遠平心靜氣,實驗了無數次,用了上百種方法,終於總結出一點點心得。裁下來的魚膠,全部用盡,不得不在路過的城鎮中,花高價又買了兩件魚膠舞衣。

    先用魚膠化開,塗於需要修改的膠衣之上,薄薄的透明一層,接著用自製的火油槍,慢慢烤之,同時用風槍吹散。一點點烤磨,這功夫花的可太大了。

    這一日,任道遠正在製器之時,馬車停了下來。揮揮有些發酸的雙臂,熄了油槍,抬頭向車外觀看。

    「嗯?」外面天色正明,又非日當中午,明顯未到午休之時。

    「怎麼回事?」打開車門,任道遠下車問道。

    一名僕從側馬過來,一臉古怪的回稟道:」大少爺,前面有人攔路劫道。

    「有多少人馬?」任道遠臉一沉,這裡已經是太清府境內,心中尋思著,老爹好似說過,太清府最近不太平,沒想到有人居然敢將主意打到任家的車隊上。真真是不長眼睛,

    「一個人……」僕叢臉上的肌肉在顫抖,似乎忍的很苦。

    「一個人?天階強者?」任道遠嚇了一跳,一個人敢劫一個車隊,而且是由三十多名地階武者組成的車隊,最差也是天階強者。好在隊伍之中,並不只有地階武者,後面還有李雲坐鎮,雖然有些心驚,倒也不會害怕。

    「不是……大少爺,您最好去看看。」僕叢臉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讓任道遠看不出他是什麼意思。

    「嗯,派人去通知李長老。」任道遠上了身邊一匹青州馬,打馬向前行去。僕從終於忍不住,無聲的狂笑起來,他自然不會讓人去請李長老。

    車隊本就不長,片刻之後,任道遠已經到了車隊最前面,一排五名僕從,在一名忠僕的率領下,排成一行,將車隊護在身後。這些人下了馬,身上的兵刃卻未出鞘。

    「大少爺。」見到任道遠,僕從們躬身行禮,完全無視前面的攔路劫匪。

    「他就是劫匪?」任道遠看著幾十步外的一個小胖子,一臉驚訝的問道。

    數十步之外,一個全身上下裹著一塊碎布的小胖子,手時拿著根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破木棍,木棍的一頭明顯被火燒過,漆黑一片,也不知道用什麼東西勉強削了個半斜面的尖頭,如狗啃一般。微風吹過,小胖子身體瑟瑟發抖,臉上身上髒得看不出本來面目,這就是劫匪?

    這樣的人,值得整個車隊停下來?

    回頭看看僕從,一個個憋著笑,任道遠明白了,這些僕從根本就是在找樂子。長途趕路是件很無聊的事情,天亮出行,日落而息,日復一日,而且全是露宿野外,除了偶爾進鎮補充食水之外,車隊走的都是荒路,有時候幾天都見不到一個人影。

    從延慶府出來,已經半月餘,再有幾天,就可以到太清府了,這一路行來,的確是很磨人的。任道遠醉心於道,李雲沉浸在鬼影刀中,又有專門的馬車,自然不覺什麼,可這些僕從,卻過得很辛苦。

    「護衛隊形,全力戒備。」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來,聲音似乎不大,可整個車隊,所有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這聲音正是來自於最後一輛馬車中的李雲長老。

    「是……」眾僕從同時應聲,別看這車隊名義上的領隊是大少爺,可真正鎮得住人的,卻是李雲這位天階強者。

    原本還是一盤散沙般的僕從,抽刀就位,片刻間,將整個車隊護在當中。隊伍前的五人,將小胖子圍了個結實,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可客卿長老發話了,容不得他們有半分僥倖。

    別看他們是地階武者,可比起天階強者來,那差得不是一點半點。訓練有素的三十名地階,可以不懼一到兩位的天階強者,可想要留下天階強者,就算他們肯拚命,亦是無用的。

    任道遠不知道李雲為何說這樣的話,仔細看了半天,眼睛亮了起來。他可以肯定,眼前的小胖子,最多十五、六歲,修為在人階下品,李雲戒備的命令,絕對不是衝著他來的。

    目光游離,四下張望,這裡還是山區,四周的山頭林立,樹木鬱鬱蔥蔥,在這裡就算藏上千軍萬馬,亦非難事。

    有李雲在,任道遠很放心,只是戒備,說明四周果然有人,只是這些人暫時還未準備動手。而眼前的小胖子,卻讓他眼前一亮。

    「去兩個人,把小胖子洗乾淨帶過來。」任道遠命令道。

    幾名僕從不解其意,不過命令還是要執行。兩名地階僕從,提著刀上前,那小胖子一臉的驚恐叫道:」大爺,小的只是想要兩饅頭……」

    沒等他說完,僕叢伸手將他捉住,地階對上人階,小胖子幾無反抗之力,已經落到僕從手中,爛木棍也落在地上。僕從回頭看了一眼任道遠,任道遠催促道:」洗乾淨點。」

    僕從拎著小胖子,向不遠處的小河走去,直接將人扔到河中,用刀一指,命令這小子自己洗乾淨,這麼髒的小子,任家的僕從大爺才不會侍候他洗澡呢,他算什麼東西啊。

    直到小胖子被樹木擋住,任道遠的目光才離開小胖子,眼睛一掃,心中凜然,這次去太清府,果然有事情要發生。之前他並未注意,直到此時,有了李雲的命令,眾僕從全力戒備,抽刀在手,任道遠才發現,這些僕從手中的刀,非是凡品。

    世家子弟,對武器的好壞,不用細看,一眼望去,就能看出八分。這些僕從手中,使用的即不是常見的腰也,也不是用於戰鬥的橫刀。

    刀長三尺,寬半尺,背厚刃薄,刀首起卷,幾成圓形,刀身烏黑,不見一絲刀光。這居然是隕鐵打造的環首刀。

    環首刀刀形古怪,利於劈砍,對材質的要求極高,普通的精鐵就不用想了,就算是精鋼也無法承認多次全力劈砍,極易折斷,只有用更結實的隕鐵打造,才是真正的環首刀。

    腦海中顯現出二管事的身影,那未打開過的五箱兵刃,二管事神神秘秘的耳語,任道遠心中有了一絲瞭然。

    要知道,這環首刀的用料講究,隕鐵又極為難得,就算在延慶府,真正的環首刀也不多見。再看看眼前,整整三十柄環首刀,老爹下了好大的本錢啊。

    這批環首刀,單是隕鐵,每柄刀至少要數十枚金幣,再加上高昂的打造費,一柄下來,沒有百枚金幣,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三十柄就是三千金幣,就算任家這等家族,想來也要肉疼的。

    地階武者,拿上隕鐵環首刀,在同階武士之中,即使技不如人,也可穩佔上風,下了這麼大的本錢,老爹想要幹嗎?

    「大少,有異樣,此地不宜久留。」任道遠的耳邊傳來李雲的聲音,這是傳音之術,非天階高手,難以作到,必須要能束音成線,沒有先天之氣支撐,想學也學不來的。

    「稍等片刻可否?」任道遠自然沒這等本事,只是輕聲低語,他知道,以李雲的修為,只要他想聽到,自己說話聲音再低也沒關係的。

    果然,片刻之後,耳邊傳來一聲輕笑:」倒是無防,如果那些賊子不長眼睛,老夫正好試試鬼影刀。」說完再無聲息。

    任道遠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李雲雖是天階,可畢竟只是天階下品,在天階之中,算是最弱的。他下令戒備,想來是感應到附近有同階強者存在。原本不想惹事的,可想想小有所成的鬼影刀,心底定然有股躍躍欲試之感。

    他猜的不錯,李雲的確感應到附近有一批人馬,虎視眈眈不懷好意,而且人數頗為不少,足有百人,領頭之人,至少是天階,至於是下品還是中品,由於距離有些遠,無法準確感應出來。

    原本他是不想惹事,退一步讓開,只要沒有深仇大恨,對方應該也不願意與一位天階交惡。可想起鬼影刀來,李雲心中一熱,倒真的想試試,有了這套刀法,與人交手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要知道,一套武技的好壞,雖然能品味出來,也可以演練出來,可只有在生死相搏之時,才會最有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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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9 08:12:3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令人羨慕的屁股

    至於對方人數佔優,李雲倒是並不在乎,任家人少,卻是精銳,對方人多,可地階武者數量有限,最多十餘人,更何況這次來太清府,可是人人一口環首刀。那些不長眼睛的如果敢來,正好用來祭刀。

    足足過了兩刻鐘,小胖子在刀尖刃之下,幾乎把身上的皮扒下來一層,才被允許爬出小河,身上的碎布被扯去,就這樣光著屁股,被趕到任道遠面前。

    雖然這裡沒有女人,可那小胖子卻羞憤欲死,畢竟是十六歲的少年了,怎可被人如此輕辱。

    任道遠目光如狼,眼睛閃著綠光,繞著小胖子來來回回的轉了數十圈,轉得人眼花繚亂,看得小胖子全身起一層雞皮疙瘩。

    聽說……聽說城裡的顯貴,有孌童之風,難道這位少爺看上自己了?

    小胖子也是有些來歷之人,雖然家世算不上顯貴,距離世家差距頗遠,可畢竟也是有錢人家的子弟,識文斷字,消息靈通,非是那些全無見識的鄉下小子可比。

    「你……你幹什麼?」小風一吹,身上更冷,小胖子聲音打顫,兩腿發軟。別看他也有人階下品的修為,可在一群如狼似虎的任家僕從面前,真如小綿羊一般可憐。

    「給他套衣服。」任道遠看了足足一刻鐘,終於發覺有些不妥,男人看男人,好像這樣眼光容易讓人誤會。雖說任道遠十年長睡不起,很多人情世故比常人差,可並不代表他傻。四周僕從的眼光,讓他覺得全身不舒服。

    「是。」僕從取來衣服,讓小胖子先對付著,畢竟尚未成年,衣服穿在小胖子身上,顯然得太長了。

    「大少?」耳中傳來李雲的疑問,他知道任家大少與眾不同,可這口味……

    「先休息。」任道遠想了想說道,有李雲在,任道遠的底氣還是很足的,何況這裡是太清府境內,也算是帝國的核心位置,就算有賊人,想來實力也是有限的,無需要太過擔心。

    「也好。」李雲果然很是心動,倒有些盼著隱在暗中的人動手。

    一聲令下,僕人們動起來,午時休息,不需要帳篷,只要簡單的紮營即可,不過在李雲的吩咐下,只分出一半人手紮營,又放出遊哨,另一半人隨時可以動手。

    兩里外的一片樹林高地之中,一群人正靜靜的觀望著,為首之人,又瘦又高,比常人高出一頭,臉上蒙著青布,盯著遠處的營地。

    「老大,兄弟們都準備好了,下令吧。」身邊一個矮子叫道。

    瘦高個不語,好半晌轉頭問道:」師爺,你怎麼看。」這位師爺並未蒙面,精瘦的臉上沒有多少肉,皮膚發黑,眼珠子突出,樣子醜陋無比。

    「大人,有些不妥,這些人的實力好像很強。」師爺說道。

    「嗯,這些人都在地階之上,刀也有問題。」老大輕聲說道,他自然看出不妥,否則早就下令攻擊了,那可是五輛大車,其中三輛車轍印很深,明顯裝滿了貨物,在這條小路上,算是超級肥羊了。

    「全是地階?」師爺眼珠亂轉,對方實力很強,這不用說,可如果全是地階的話,倒不是沒有機會。

    「最後一輛車裡,至少有一位天階。」老大繼續說道,師爺的臉色暗淡下來,只要有天階強者,這買賣就做不得。

    其實這一趟,倒不全是為了做這無本的買賣,而是為了追殺那宮家漏網的小魚兒,沒想到那小子倒是機靈,居然拿根爛木棍,裝成打劫的,真真是機靈過人啊。

    「老大,還下不下手,宮家小子在那群人手裡了。」矮子也猶豫起來,天階強者的厲害,他再清楚不過了,老大一個人打他們一群跟玩似的。

    「車上的家徽能看出什麼?」老大問道。

    突眼師爺仔細看了片刻,臉上帶著幾分疑惑:」看那家徽,倒像是延慶府任家的。」延慶府的顯貴世家不少,任家還算有些名氣,這師爺的眼睛極毒,只看了片刻,就認了出來。

    「任家?那個據說有星爺的任家?」老大心中蒙生退意,這任家可不好得罪,就算沒有星爺坐鎮,天階上品的高手就有兩位之多,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沒錯,應該是那個任家。」師爺肯定的說道,這下子可有些麻煩,轉念一想,又覺得問題不大,宮家最多只是鄉下大戶,任家未必肯出頭。就算任家強出頭,往山裡一貓,躲上一段時間就是了,他不相信,任家會為了一個宮家小子,肯花上半年一年的時間,讓幾位天階高手在大山裡抓賊。

    「任家車隊,跑這兒來幹什麼?」老大一臉的不解,他本來也是出自世家,只是家道中落,不得不成為賊寇,世家的門道卻是通的,如果沒什麼大事,任家沒道理派出一隻車隊到太清府來,而且還走的是小路。

    「老大,任家與太清府柳家是姻親。據說,過些日子,是柳二爺的生辰。」師爺回道,別看他們是賊,可並非整日在山中,城中也是有眼線的,否則這賊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原來如此,可還是有些不對。慶生送禮,為何放著大路不走,偏走小路?」老大喃喃自語道。

    「管他呢,反正不關我們的事兒。」師爺倒是實在,說的也有道理,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不會是為了他們這群毛賊。

    「老大,那我們還……」矮子早沒了剛才的火氣,任家那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而且車隊中還有天階,這不是羊,是老虎,啃不動啊。

    「撤吧。」老大無奈的歎了口氣,以他的習慣,斬草必定要除根的,誰想到這宮家小子,滑不溜手,居然硬生生的從疾風盜手中逃得性命,讓他無從下手。

    營地之中,小胖子已經幹掉了四個饅頭,正在吃第五個。任道遠若有所思的說道:」按你所說,那些人是最近給太清府帶來麻煩的疾風盜。」

    小胖子連連點頭,吃的速度依然很快,難怪這麼胖,真是能吃啊。

    原來這小胖子姓宮,名子風,名字倒是飄逸,可這身材就完全兩樣,就他這一身肉,還風呢?

    宮家是太清府治下兩水縣人,家中頗有些產業,自建了宮家堡,半個月前,被疾風盜所破,家人盡亡,雞犬不留,財物盡失,最後還一把火將宮家堡燒了。

    宮子風是從狗洞裡逃出來的,逃走的時候,被疾風盜外圍的游哨看到背影,一路追殺。別看這小胖子年紀不大,可人卻極為精明,各種手段用了不知多少,幾次險死還生,逃了足足半個月,眼看著被疾風盜圍了,正好遇到任家車隊,心中一急,便想出打劫這等辦法。

    原本想著,就算疾風盜出手,畢竟這裡也有幾十個人,也好借亂逃生。誰想到他洗了澡,連吃了五個饅頭,那疾風盜硬是沒敢動手。

    這下子小胖子知道麻煩,眼前這些人顯然不是普通的商家,落到他們手中,雖比落到疾風盜手中多了幾分活命的機會,可這把人當槍使的手段,想來是瞞不過人的。乾脆直接言明了,是死是活,只看運氣了。

    眼前的這位少爺,眼神不善啊,特別是看著自己光著身子的樣子,如同狼眼一般綠油油的,讓宮子風臀眼發緊,這位莫不真是好男風?

    如果……如果他真的……那自己怎麼辦?從還是不從?

    宮子風一口將小半個饅頭吞了下去,拼了,如果他真敢,小爺就拼了。宮家雖然不是世家,也是大戶,拚死也不做那等齷齪之事。

    暫時安全,餓的發疼的肚子也添滿了,可宮子風卻是一臉悲壯之色。雖然下定決心拚命,可他心裡很清楚,就憑他人階下品,剛剛入門的武者水準,只怕拼了命也未必保住清白。

    「大少,他們走了。」李雲的聲音傳來。

    任道遠滿腹心事,微微點頭,表示知道,毛賊罷了,就算擁有天階強者的隊伍,依然只是毛賊。處理他們是太清府地方官的事情,任家沒必要參合進去。只要他們不主動打車隊的主意,任道遠懶得理會他們,更不會為小胖子報仇。

    八荒青州,地廣人稀,地薄田少,賊人無處不在。延慶、太清等府地,算是青州的政治經濟中心,這裡的強人並不多見,換了偏遠之地,賊如牛毛,哪裡殺得過來,又關他任家何事?

    午休過後,隊伍繼續前進,任道遠將即將完成的膠衣收起,命人將小胖子帶到車上。宮子風懷著必死之心,在眾僕從異樣的眼神之中,走進馬車。

    抬頭看了一眼小胖子,任道遠的目光又開始變綠:」脫,脫光。」

    「你……」小胖子肥臉漲得通紅,太無恥了。

    任道遠的聲音並不小,不僅修為高深的李雲聽得到,幾乎一半的僕從,都得聽真切。不由得暗自搖頭,原來大少真的好這一口啊,只是他喜歡的居然是胖男,而且年紀似乎也大了些。不管是延慶府還是太清府,都不會少了稚嫩的孌童,大少這心也太急了點吧。

    難怪啊,大少房裡的兩個小丫頭,雖然說不上是天香國色,也是小家碧玉,姿色極佳,放在身邊十年,依然是處子之身,原來大少好的是這一口。如果被家主和夫人知道,不知道會多傷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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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9 08:13:24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靈體道紋

    聽聽車中羞憤欲死的聲音,再想想二少爺,忽然之間,僕人們覺得,家中的忠僕代表,選擇二少爺繼承,還是很有道理的。一時之間,任逍遙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人氣忽然間就暴棚了。

    「你想幹什麼?」小胖子出手了,可惜他那點力量,在人階上品的任道遠眼裡,什麼都不是,隨便一巴掌過去,小胖子就動彈不得。

    「哼,讓你自己脫,居然不聽話?」任道遠怒了,你個小胖子,我救了你,引得疾風盜仇視都沒說什麼,讓你脫個衣服,還推三阻四,恩將仇報的豎子。如果不是為了研究他身體上特異之處,任道遠真想一巴掌將他拍死算了。

    任道遠不通世故,完全沒想到,在眾人眼中,他已經成了好男風,令人噁心的惡少。

    三兩下,將小胖子扒光,在他身上的幾處關節拍了幾掌,令他無法動彈。先看前胸,平平常常,雙臂雙股,亦無不同。把小胖子翻過身來,覺得這小子的嘴太髒了,一直哭罵不休,乾脆找塊用剩下的膠衣,把他的嘴封上,這才靜下心來,繼續研究。

    馬車之外,僕從們一個個臉色各異,小胖子的哭罵聲足足響兩刻鐘,接著聲音小了,可還是能聽出來,是被大少封了口。別說這些僕從,連李雲都不停的搖頭,無心潛修鬼影刀,難道自己真的看錯了?大少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馬車內,任道遠眼睛盯在小胖子屁股上一片胎記,這片胎記很淡,如不細看,與旁邊的皮膚無異,可在道眼之下,卻覺得異常的美麗。

    天生靈體啊,果然是天生靈體。任道遠查過自己的身體,也查過兩個丫頭的身體,把兩個小丫頭弄得面紅耳赤,嬌艷欲滴。不過兩個丫頭,倒是不會反抗,心中滿是期待。可最後大少爺只是看看,連摸都沒摸上一把,讓晴兒舞兒有些失望。以她們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成為正妻,任家大少的侍妾,已經是她們這輩子最好的結果了,總比再過幾年,配了小廝要強得多。

    見過三個人的身體,連靈體的邊都沒摸著,很長一段時間以來,任道遠都覺得,靈體這種東西,可能只在傳說之中。前段時間,他還想過,有時間應該去看看他的未婚妻,那個傳說中武修天才霍雨佳,這種天才,說不定有可能是天生靈體。

    至於姑娘家會不會羞,全然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大家既然將來是夫妻,研究一下道術,有啥好羞的,這可是正事兒。

    眼前的小胖子,不僅是天生靈體,以任道遠的眼光看來,還是極品天生靈體,那片胎記之中,有九處可以改變之處。按道師的品階,九已經是極致了。無論是道胎還是靈體,最多只能達到九品。

    之前得到的三樣道胎,髮簪和橫刀都是一品准道胎,膠衣要好得多,也不過三品道胎,哪比得上眼前的九品靈體?難怪任大少爺眼睛發綠,這可是見到寶了,而且還是個活寶貝。

    之前的小胖子,衣不避體,正好被任道遠看出是靈體。只是他身上太髒,在山林逃了半個月,皮膚都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更是將胎記遮去大半,因此任道遠讓人給他洗澡,洗過之後,就收下此人,即使與疾風盜打上一架也在所不惜。一切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值啊。

    任道遠謹記制壞過道器,盯著小胖子的屁股,一看就是半個時辰,太完美了。完美到他根本不需要太多想,就可以下手進行道紋。靈體與道胎稍有不同,不能一次完成,每次只能道紋一處,等到道紋完全發揮作用,才能進行下一次道紋。

    道胎製成道器,可以形成不同屬性,令道器的作用大增。靈體上的道紋,卻不是這樣,道紋可以快速的增加武者的修為,十倍百倍的增加。遺憾的是,任道遠本身並非靈體,或者以他現在的道術水準,還看不出來。

    「刀,我的刀呢。」任道遠喃喃自語道,他要找的並非是橫刀腰刀,而是用於紋身的刻刀。道紋的刻刀一般都是特製的,市面上根本買不到,不過不要緊,刻刀有,那是原來用於制髮簪用的木刻刀,從裡面挑挑,也能勉強使用,誰讓這小胖子的靈體這樣完美呢,完美的讓任道遠忍耐不住,急著想下手。

    小胖子一直在哭,嗚嗚耶耶奇慘無比,臉皮漲得紅中透紫。完了,自己完了,那混蛋盯著自己的屁股,足足看了半個時辰啊,這個變態,他還要找刀子,不僅是變態,還是變態中的變態啊。

    木刻刀種類很多,非常鋒利,任道遠挑來選去,總算找出一種尖頭的比較適合。可惜沒有秘製藥水,道紋的發散效果要比正常的慢一倍左右,好在並不影響最終的結果。

    任道遠盯著小胖子的肥臀,左手按住胎記,右手穩如山,開始下刀。刀尖刺入皮膚,宮子風又疼又怕,想要叫又喊不出,鼻腔之中,發出震耳的聲音,令任道遠直皺眉。你一個男人,連這點疼都怕?

    馬車之外,任家僕從,一個個臉色古怪,趕車的車伕,穩著鞭子,讓馬車走得更平衡,只是心裡有些奇怪,這車廂裡的動靜有些不同啊。作為任家的車伕,什麼樣的事情沒經歷過,這玩車震的任家少爺也不是沒有,兩個人的運動,應該不會這樣平靜才對,可那小胖子的叫聲……

    唉……

    第一道道紋並不長,下刀不過數十,小胖子的肥臀之上,一片血肉模糊,每刻一刀,用手指輕輕按壓,這不同於普通的傷口,每一刀下去,都準確的印在最符合道理的位置上,即使傷好了,依然會留下明顯的印跡。

    不到兩刻鐘,第一道道紋成了,任道遠滿意的看著自己的道術成果,連連點頭,接下來就看效果了,這個效果卻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出來的。按他心中的計算,就算進行強行發散,也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

    聽起來一個月不短,其實已經非常快了,一個月後,小胖子應該能夠從人階下品,提升到人階中品,這個速度,已經令人無法想像了。要知道,任道遠擁有比常人高明得多的修行之法,每天兩個時辰的修行時間,從八歲開始,直到如今,已經過去十二年了,才勉強提升到人階上品。

    有時候想想,任道遠對那從未見過面的未婚妻,極為佩服,十六歲的地階上品,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修行的,除非她也是九品靈體,而且有高明的道師相助。

    不過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霍家身後,真的有一位高明的道師的話,霍家也不需要讓這天才的女兒聯姻了。

    「好了,把衣服穿上。」伸手在關節處拍了幾下,這手段有個名堂,名曰斷骨術,是從一套極為高明的散手之中,分離出來的。可惜任道遠的修為太低,那套散手無法修習。

    所謂的斷骨術,並非是將人的骨頭拍斷,要知道,武者的筋骨極為強壯,同階武士之間,想用手將對方的骨頭拍斷,絕無可能,就算用木棒也難以作到。斷骨所斷的是人體各處關節,將關節之處拍開,用的是巧手,類似於令人的骨骼脫臼,傷敵而不殺敵。

    斷骨術雖然巧妙,可你必須能夠壓制住對方,才有機會使用出來。當然,如果真的學會了那套散手,倒是無需要強於敵人,甚至對付比自己強的對手,亦有妙用。

    小胖子一臉的驚魂未定,站起身來,快速的穿上衣服,再看向任道遠的目光之中,滿是不解。雖說他沒經歷過真正的孌童之事,可總是知道的,眼前這位少爺,在自己屁股上下刀,絕對與孌童無關,這是啥意思呢?

    「下車。」任道遠打開車門,也不管馬車正在前進,一腳把小胖子從車上踢了下去,伸手招來一名護衛。

    「大少,有何吩咐。」忠僕說的極為客氣,可客氣之中,卻帶著幾分疏離。大少爺這事辦的太不地道了,穿上褲子就不認帳啊,居然把人踢到車下,這算什麼?

    「派人看著他,讓他現在開始跑起來,速度不用太快,只要跟上車隊就行,不准騎馬,讓他自己跑,直到紮營,明白了嗎?」任道遠說道,這叫發散,有了道紋,不等於萬事大吉,而是要讓道紋發揮作用。

    道紋之中,擁有天地道理,發散開之後,可以在世界任何角落裡,吸取天地精華為已用,因此擁有道紋,可以快速的提升修為。如果擁有秘藥,加入在道紋之中,秘藥會幫助道紋發散,幫助道紋展開,便不需要這發散的過程了。

    「是。」忠僕臉上儘是疑惑之色,這算是什麼?小胖子沒服侍好?

    「等一下,紮營之後,你讓人教他任家的入門刀法,除了吃飯,睡覺之外,要讓他一刻不停的練下去,明白了嗎?」這也是發散的一部分,同時也是在強迫小胖子進行修行。趕路行走,不方便使用人階的眾多修行手段,也只能如此。

    如果是在家中,完全可以使用石鎖、石鏈、石滾等重物,進行系統的修行,那效果遠要比只練基礎刀法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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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9 09:08:2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抽像派丹青術

    等那忠僕一頭霧水的離開,看著小胖子苦著臉奔跑,任道遠這才放下心來,想要看出結果,還要相當長一段時間,或許慶生之後,回到延慶府的時候,這小子已經是人階中品的。

    任道遠並沒想過幫助小胖子,他家的血海深仇,與任家無關,這次不過是個實驗罷了。如果真的成功,倒是要好好考慮一下,幫宮子風將仇報了,收買人心,將這小子收為已用。

    別看他的修為不高,可天生靈體,可以進行九次道紋,就算他一天混吃等死,從不修行,用不上幾十年,也能達到相當高的高度,甚至比任道遠還要強也說不定。

    一次道紋,提升一品,這是因為小胖子修為太低,越往後,能夠提升的越少,如果自己不努力,提升的效果還會差些。可不管怎麼差,以任道遠看來,真的進行了九次道紋,最差也得是星階以上。

    當然了,這一切的基礎在於進行九次道紋,不管小胖子的靈體有多完美,以目前任道遠的能夠,心中計算的結果,最多能進行五次,之後就力所不及了。

    自己是五品道師嗎?任道遠關了車門,低頭沉思。好半晌,微微搖頭,好像不能這樣算,完美的靈體,幾乎一眼就可以看穿,可是在沒動手之前,是否真的能進行五次道紋,任道遠也只是猜測罷了,倒是三次道紋,還是比較有把握的。

    這種把握可不是亂猜的,而是以眼前這件即將完成的膠衣作為依據,這膠衣遠比橫刀和髮簪要複雜得多,經過這段日子的努力,任道遠已經為它製成了兩個屬性,第三個屬性也馬上就要完成了。

    真的親手去作,才會發現,想像永遠都要比動手容易得多。膠衣上的第一個屬性固體,非常容易就作到了,起的作用的是膠衣更加堅固,如果不受外力的話,就算穿上幾百年,也不會壞掉。

    第二個屬性是堅韌,利用魚膠本身的韌性,進行烤制而成,這個功能是為了應付利器。鋒利的兵刃,砍在膠衣之上,會因為堅韌屬性而打滑彈開,有了這兩個屬性,這件膠衣已經擁有相當強的防護能力了。

    第一屬性很容易,第二屬性的烤制,要難上十倍不止。如今是第三個屬性,在第二屬性的難度上,再難上十倍。

    現如今,任道遠也只能勉強作到,如果下一屬性再難上十倍,只怕以他現在的手段和對道的理解,就很難成功了。

    看著眼前的膠衣,任道遠將小胖子忘到腦後,這第三個屬性,可是花了他太長的時間,還是借鑒了夢境中的某件道器,才作到的。這個屬性的名字叫做道光,一種非常玄妙的道。

    道,天地自然之理。

    一轉眼,兩天過去,小胖子的日子過的苦不堪言,有了大少爺的命令,他想不跑也不行。白天跟著車隊跑,別人休息的時候,他還必須練刀,一刻都不能停。

    車中的任道遠,卻長出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火槍風槍,提起膠衣,看著膠衣上的道紋,滿心的歡喜。可惜這件道器,暫時還看不出太好的效果,需要一定的時間之後,才能真正成為道器。

    其實所有的道器都是如此,初成之時,只是方顯與眾不同罷了,真正成為道器,是需要一定時間積累的。這個時間的長短,則要看道師的手段,以及道器的品質。

    例如橫刀,初成之時,便鋒利異常,隨著時間的積累,這種鋒利度會不斷增加,直到它本身能夠增加到的極限為止。

    當然也有極少數例外的道器,像任道遠手中的空靈木髮簪,這種空間屬性,製成之後,便永遠都不會改變。

    膠衣肯定是要比橫刀品質強得多,可橫刀已經製成十餘天了,鋒利度幾乎達到它的極限,而膠衣剛剛製成,如果用橫刀去砍膠衣,一刀就能破開。若是等上幾天,情況就會完全不同了。

    終於制好了,任道遠長出一口氣,將膠衣裝到一個盒子之中,倒頭便睡,自從理順了夢境之後,他幾乎沒好好睡過。

    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把忠僕嚇壞了,請來李雲長老,李雲看過之後,微微一笑,道是無妨,這小子只是累極了。

    再有幾日,便要進入太清府了,任道遠可沒閒著。那日用來對付小胖子的斷骨術,的確是好東西,正想著要給父母點東西,除了無影刀,這套散手,應該也還可以,只是不知道以爹娘的修為,能不能用得了。

    這套散手只有十八式,雖然動作不多,可是比起那無影刀更加玄妙,每個動作都超出人體的極限,別說連貫起來用於戰鬥,就算讓任道遠站著不動,用盡了辦法,也無法正確的擺出任一個姿勢。

    其實任道遠早就知道,想要達到散手中招式,必須配合著行氣之法,自己是人階上品,連地脈都沒有,內勁未成,更別說行氣了。氣者,先天之氣也。也就是說,這套散手,想要學,沒有天階下品的修為,你連一個基本動作都比劃不出來。

    比劃不出來沒關係,任道遠可以畫出來。看著手中數十張紙,任道遠很想哭。風語帝國以武立國,任家同樣以武立家,子弟只是習字,讀過幾本書,這繪畫之術,根本就沒學過,任道遠明顯又沒有繪畫方面的天賦。

    這一張張畫中的小人,再加上扭曲的動作,怎麼看都像一坨坨的狗屎。他不得不在畫紙上,用更多的文字來表達。除了要表達清楚動作的要領之外,還要加上行氣之法,這才是散手的關鍵所在。

    如果沒有相應的行氣之法,就算星爺來了,也別想按要求完成動作,氣與息通,息與體通,沒有氣息之助,又怎麼可能完成動作?

    「李伯,小子任道遠,可以進來嗎?」站在車廂門外,輕聲說道。

    「大少請。」李雲依然沉浸在鬼影刀之中,如今能學成的,已經差不多了,刀氣可以外放,只是火候要差上一些。如果想要再進一步,則不是他的修為能夠辦到的,實在是可惜啊。這套刀法,如果放到家主任福清手中,威力比在自己手中定然高出數倍。這就是修為高的好處,沒辦法取巧的。

    上車,穩坐,兩人相視而笑。

    雖然發生了宮子風事件,可在李雲心中,那不過是小瑕疵,瑕不掩玉,大少爺在他心目中,依然神秘莫測。

    「鬼影刀,名不虛傳啊,可惜老夫修為有限,能力不足,可惜可歎啊。」李雲輕歎一聲,滿心的遺憾。

    任道遠輕笑一聲:」李伯莫急,修為可以慢慢提升的。」這話就是在安慰了,李伯年長,比任福清還要大出二十餘歲,如今已經年過六旬,對天階高手兩百餘年的生命來說,的確還算年輕,可他的天賦如此,就算擁有更好的修行法門,能夠提升的亦是有限。

    「大少最近忙什麼?」李雲對任道遠整日悶在車中,很是好奇,又不好查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倒是沒忙什麼,只是想出一套散手,也不知是否中用,這不是正好想請李伯指點。」任道遠說著,拿出厚厚一沓紙,看著紙上的畫,臉色紅得發黑。沒辦法啊,自己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再努力也只能畫成這樣。

    「哦,倒要看看。」李雲知道,所謂的指點,不過是客氣話罷了,鬼影刀是他能指點的嗎?拿出鬼影刀之後,又拿出一套散手,定然不會太差。想來,這是上次兩人談話的後續,是通過自己之手,交到任家的東西。

    定睛觀看,李雲眼睛直了,這是神馬玩藝?一坨坨古怪的大便?

    等他緩過神來,看到邊上的註解,這才明白,原來大少這畫的是招式圖譜。大少啊,您確定,這真是招式圖譜?您畫的這真的是人嗎?

    果然是人無完人,大少所思所行,每每出人意料之外,令李雲驚歎,不過全加起來,也沒有眼前的圖譜更令他驚訝,您還能畫的更詭異些嗎?

    「這……」李雲抬頭看著任道遠,只見大少面如醬紫,讓李雲原本想調笑幾句的心情變淡了,還是不說為好。

    「李伯……」任道遠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自己畫出來的招式,回頭再看,連自己都分辨不出來。

    李雲淡淡的笑了幾聲:」大少,老夫對繪畫之道,亦有幾分心得,不如我二人合作,再製圖譜,大少以為如何?」

    好吧,人家老人家都給出這樣的台階了,任道遠能不順著下嗎,連連點頭,連連道謝,也不知道他在謝什麼。

    原本李雲想讓任道遠做出動作,自己執筆畫出,問過之後才知道,這些動作,任道遠根本就作不出來,每個動作都必須有相應的行氣之法,方能作到,心中大驚。

    別看李雲修為不高,可畢竟年紀在那放著呢,就算見識有限,可很多事情是聽說過的。這種靠行氣而為的招式,哪一個不是玄功妙法,幾近秘法神通,那都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功法。

    任家在八荒青州風語帝國延慶府,也算是一等的世家,可任家就絕對拿不出任何一種,每個動作都需要行氣相配的武技來。這樣的武技,整個風語帝國,能拿得出來的,也不過是帝國最頂尖的那幾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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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交出禮物

    任道遠,一個整天只知睡覺的二十歲毛頭小子,不僅先拿出了鬼影刀,又拿出一種明顯是高端武技的散手來,如何不令李雲驚訝。這已經不是驚訝了,而是有點驚嚇。

    此事如果被外人知道,只怕會麻煩不斷。這兩種武技,任何一種,都有足夠的理由,被其它世家掂記。不能明搶,總要暗奪的。

    任道遠連說再比劃,解釋上數百句,李雲方才下筆。比起他來,李雲雖然稱不上畫師,這水準相差的也實在太大了,寥寥幾筆,一個古怪的人形躍然紙上,正是任道遠形容出來的招式,一絲不差。

    得到任道遠的認可,李雲斟酌片刻,下筆有神,用精練之語,將此式的要求和精要記下。行氣的法門,卻另外記錄在其它紙上。

    任道遠不解,李雲說道:」大少啊,此等秘籍,為不二法門,輕易不可示人,招式心法,必須分開為好,即使有失,二失其一,亦不會外傳。」

    原來如此,任道遠又學了一手,看來自己要學的東西還真不少。李伯高明啊,人家對其中的道道,門兒清啊。

    一說一畫,散手十八式,動作倒不是很多,晚上紮營之前,已經全部完工,比起任道遠拿來的厚厚一沓紙,人家記錄的可薄多了,而且遠比他的能讓人看明白。

    任道遠看著自己畫的東西,總覺得,這也算是一種保密手段吧,就算落到外人手中,沒人指點,他絕對是學不會的。

    「大少,小心為妙,還是燒了吧。」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李雲提醒道,這等武技,絕不能外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說不定在某個時候,就能成為任家救命之物。

    僕從送上晚餐,李雲拉開車簾,向外看去,這是行程的最後一天了,明日天黑之前,車隊就能到達太清府了。

    看著還在練刀的小胖子,李雲雙目凝重,忘了手中的食物。以他的修為,小胖子那點東西,他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絕對不會記錯,剛來的時候,那小子不過人階下品,距離中品還遠著呢。這才幾天的功夫,眼見著小胖子的修為提升了一大截,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一個人的修為是最作不得假的,九州大陸亦沒有什麼神丹秘藥,可能提升修為,總是要靠一步步的積累,否則早就天才滿天飛了,霍雨佳也不可能因為十六歲達到地階上品而被稱為風語傳奇。

    除非……

    李雲目光迷離,他還真想到一種可能。要說快速提升修為的辦法,九州大陸不是沒有,而是僅僅只有一種可能……

    可能嗎?

    轉頭看向任道遠,李雲眼中滿是激動,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任家就要一飛沖天了。只是此事,還需要一段時間觀察,觀察大少爺,也要觀察那小胖子。

    一夜無話,第二日起程,這是一路上,任道遠最為輕鬆的一天。兩件道器已經完成,小胖子還在跟著跑。打開車簾,看著外面與延慶府完全不同的風光,倒也愜意。

    任道遠發現,車隊的速度明顯在減慢,不是馬累了,而是領頭的忠僕刻意而為,似乎不急著趕路。雖然發現了,任道遠倒是沒問,這次慶生,本就有古怪。

    果然,原本午後就能到達太清府,硬生生被拖到晚上,直到天已經有些黑了,車隊才到了太清府城門外。不遠處,一小隊人馬早已經在等候了。

    李雲穩坐車中,一點下來的意思都沒有,任道遠只好下車,迎上前去,不知道出來迎接的會是誰。

    沒等任道遠迎上去,對面跑過來兩匹青州馬。左邊馬上,端著一青年,束髮紫金冠,白衣勝雪袍,肋下金絲腰刀,此人任道遠認識,是二舅柳元麟長子,任道遠的表哥柳慶吉,比他大一歲,人階上品修為。

    雖然認識,兩人卻並不算熟悉,柳慶吉極少去延慶府,任道遠也從不來太清府,兩人不過是見過一兩次而已。

    「大兄安好。」任道遠連忙躬身一禮,這柳家比任家更在意禮節。世上的事情往往是這樣,任家作為延慶府一等世家,反而並不在意這些,太清府的柳家,最多只能算是二等世家,卻分外的在意。

    「兄弟一路辛苦。」柳慶吉眼珠亂轉,不時的將目光飄向僕從腰間的刀,以及後面的幾輛馬車,說話客氣,卻多有敷衍之感。

    「遠哥……」柳慶吉身邊,另一匹馬上的人兒不樂意,扯著長聲叫道。

    「原來是煙兒啊,你怎麼跑出來了。」看著馬上的小人兒,任道遠樂了,表親家的人,他熟悉的不多,這馬上的小丫頭,卻是最熟的一個。

    她叫柳如煙,二舅的幼女,最得二舅寵愛,長得小巧玲瓏,年方十六,性善貪玩。同樣是十六歲,風語傳奇霍雨佳已經是地階上品,眼看著就要進入天階了。而身為世家之女,十六歲的柳如煙,居然連人階中品都沒達到,還處在人階下品階段,令她老爹又氣又怒。

    要知道,人階修行之法雖然沒什麼特別的,可作為世家子弟,有更多的時間去修行,又有高人指點,十六歲的人階下品,的確有些丟人。

    至於小胖子宮子風,那是不能比的,不過是一個地方豪強子弟罷了,除非天賦極佳,人階下品倒是正常。

    「遠哥,你上次說了,再見面,要給我禮物的,禮物拿來。」小丫頭一伸手,白嫩嫩的小手掌向上,小臉一繃,一副你不給就沒完的架式。

    有這事兒嗎?任道遠還真是記不得了,他總是在睡覺。

    也正是因為他總是在睡覺,因此兄弟姐妹之情很淡,平日裡都見不到幾次,關係又會好到哪裡去?別說兄弟,就是父母,相見的時候也不是很多。

    在眾多的兄弟姐妹之中,倒是這個並不常見的表妹柳如煙,與他關係最佳。也不是任道遠如何喜歡她,而是如煙喜歡膩著任道遠,從她第一次見到這個表哥之後,就是如此,不管家中有沒有事,每年她都會去延慶府兩次,不為別的,就是為親近這個表哥。

    因為柳如煙的表現,兩家有幾次甚至想為他們定親。後來問過如煙才知道,這丫頭就是單純的喜歡任道遠,什麼原因都沒有,僅僅只是喜歡。問清原由,兩家長輩才作罷。至於任道遠就不用問了,那傢伙只知道睡覺。

    此事柳慶吉當然是知道的,而且當時很不高興,自己的妹妹雖非國色,卻可愛的緊,修為雖然不高,家世卻不錯,憑什麼給那個只會睡覺的小子。

    因為有這段故事,柳慶吉更不願意去延慶府任家,見到任道遠他心中就有氣。更令人生氣的是,前段時間居然聽說,有風語傳奇之稱的霍雨佳,居然選擇了他最看不上的任道遠,這真真是令人氣煞,如果大家不是親戚,他打上門去決鬥的心思都有,自然不會給任道遠好臉色。

    「別發呆,遠哥把禮物給我。」小丫頭根本不理會自家大哥心中的怨念,下馬衝上前來,抓著任道遠的手不放,她就是喜歡膩著這個哥哥,感覺比自家哥哥還親近。

    「禮物當然帶來了,小丫頭還不放手。」不管之前有沒有這事兒,如今小丫頭伸手了,總不能說沒有吧,可頭疼的是,這次來的時候,他還真沒想過給眾家親戚帶什麼禮物。三車禮物,都是給二舅慶生的賀禮,和他任道遠可沒什麼關係。

    要不,把鬼影刀教給她……

    當然,這心思只是一閃,便扔在一邊,不是任道遠捨不得,而是那東西要求太高,自己都練不得,更別說只有人階下品的柳如煙。

    有了,禮物倒還真是現成的。

    任道遠有什麼?有兩件道器啊,這橫刀太長,小姑娘自然不會喜歡,可那件膠衣卻是上等貨色,擁有超強的保護能力,比全身板甲還要強上許多,而且外形美觀,正適合眼前的小丫頭。

    「我不放,遠哥經常騙我。」柳如煙堅決不放手,放手跑了怎麼辦,遠哥很會賴皮的。

    「好,不放就不放,給你取禮物去。」說著,拉著吊在身上的柳如煙,回到車上,取了裝著膠衣的木盒,交給柳如煙。

    「遠哥,我能打開看看嗎?」小丫頭一臉的好奇。

    剛想答應,又覺不妙,這裡面可是膠衣啊,雖說這膠衣是經過裁剪的,與舞孃所穿的完全不同,可畢竟是貼肉穿的東西,還真不方便現在看。

    想到此處,連忙搖頭:」不行,這東西只能你回房之後再看,而且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否則以後都沒有禮物。」

    「這樣啊,那好吧。」越是如此,小丫頭的好奇心越勝,真恨不得馬上打開來看看,這禮物,她可是等了半年多呢。

    「能不能小聲告訴我啊。」小丫頭終是忍不住的,雖然沒打開木盒,還是想先知道。

    任道遠心中一動,還真得囑咐幾句,否則可是浪費:」是件貼身的衣服,可是件寶貝呢,聽哥的話,今晚上回去就穿上,再也別脫下來,這可是真正的寶貝。相信,就聽哥的話,如果不信,把東西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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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太清劍樓

    「不還,我信。」小丫頭小腦袋點個不停,禮物到手還有退還的,笑話,堅決不還。

    兩人笑鬧著,那邊柳慶吉已經不耐煩了,輕咳一聲說道:」遠弟,還是先辦正事吧,這些僕從,就不用進城了,我會派人安排在城外,禮物可以帶進城中。」

    「這樣啊……」任道遠覺得柳慶吉提出的要求有些古怪,哪兒有人來慶生,你還不讓人家進城的,這算什麼道理?

    不過很快任道遠就想通了,這放慢速度,天黑到城門,僕從不入城,再加上環首刀,地階僕從,躲在馬車裡的李雲,全加在一起,不難判斷出來,這是要保密啊。

    「如此正好,這些人也太多了些。沒辦法,聽說太清府最近不太平啊。」任道遠不笨,馬上就幫著找了個不錯的理由。

    柳慶吉目光閃動,這個表弟不笨啊,這回的事兒,只有有限的幾個人才全知道,連他柳慶吉也只知道一點點,表弟也應該是不知道的,看來,他也是看出點什麼了。

    一揮手,自有柳家家僕,帶著任家僕從,去城外莊園休息。任道遠注意到,除了三十名帶著環首刀的僕從之外,還從馬車中取了不少的東西,方才離開。

    倒是李雲的馬車,隨著車隊進了城。

    二舅柳元麟看上去三十出頭,比他實際年齡要小一些,結婚很早,十四歲生子,有了大表兄柳慶吉,在風語帝國,算是比較少見的。

    據母親柳元夢所說,二舅好色,十歲便將房中的丫頭辦了,卻因房事過早,強行習武又傷了腎水,因此二十之後,雖妻妾成群,卻再無所出。

    從外表上看,任道遠看不出二舅是色中惡鬼,更想像不出來,這位年僅三十五歲的二舅,居然有二十七房妻妾。

    柳元麟看上去很是儒雅,一席白袍,看上去,像教書先生多過武者。不過他知道,這位二舅,可是位地地道道的武癡,除了好色,全部心思,都放在修行之上,在這方面,遠要強於父親任福清。

    可惜運氣不佳,天賦只是稍好不說,又傷了腎水,修行進度慢了許多。即便如此,也早早達到了天階下品,只比父親低了一品而已。

    「二舅安康,這是父親、母親的信,這份是禮單。」說著,將信件雙手奉上。沒辦法,太清府這兒的世家,明明不如延慶府,在禮儀方面,卻更加講究。

    接過信件,柳元麟只是哼了一聲,擺出一副長輩的威嚴。一封封翻看信件,看得很仔細,很慢,直過了半個時辰,方才看完。至於禮單,直接壓在最下面,根本未看。

    看完信,這才抬起頭來,看著任道遠,微微頷首:」不錯,長高了很多,聽你母親說,你的嗜睡症已經好了?」

    「謝二舅關心,已然大好了。」任道遠覺得這樣說話真的好累,難怪二弟以修行為由,很不願意來太清府。自己則方便多了,以前因為嗜睡症,根本不需要他來。

    「修為如何?可有難解之處?」這完全是一副長輩關心指點的意思,任家的高手,遠比柳家強得多,天階就有五位之多,柳家倒是也有四位,可任家還有一位星爺呢,豈是太清府這些世家能比的?任家大少爺,用得著你指點?

    「人階上品,目前一段修行還算順利,如無意外,半年後可以開拓地脈。」任道遠心中有氣,自然不會客氣,反正是實話實說,以他從夢境中得到的拓脈之法,再加上這些年的積累,成功率還是非常高的。

    「哦……半年。道遠有信心是好的,卻不可自滿。」任道遠的回答讓他有些意外,半年之後,也就是不到二十一歲的,就要衝擊地階了,雖然與風語傳奇無法相比,在世家之中,也算是上上之選了。

    「是,多謝二舅教誨。」累啊,規矩多了就是累人,任道遠覺得製作一件道器,都沒有應付二舅累人。

    「自家人,不用客氣,你下去好好休息吧,明日讓煙兒帶你出去轉轉。太清府雖然比不得延慶府大,卻也有一番不同的風光。」柳元麟揮手說道,任道遠如卸重負,退出正堂。

    還好,這位二舅雖然喜歡裝模作樣,倒是知道自己子女與任道遠之間的關係,沒讓柳慶吉陪他去,如果是柳慶吉,任道遠寧願在房裡睡覺。

    第二天天剛亮,任道遠尚未起床,柳如煙便如風似火的衝進來,將他堵在被窩裡。拉著他叫道:」遠哥,你的嗜睡症不是好了嗎,還不起床,天都大亮了。」

    任道遠無奈苦笑著起床,這丫頭,二舅為她取名如煙,多好聽的名字,偏生是這性格,哪裡有半點如煙的意境啊。

    睡覺對任道遠來說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在夢中,總能學到新的東西。過去十年,夢中大部分時間在是理順,學到的東西有限。如今一切都順暢了,正是要好好學習的時候。之前一路上,有兩件道胎需要打理,又遇到天生靈體,他根本沒時間好好休息,這時候正想補一補呢。

    吃罷早飯,小丫頭拉著任道遠上街,一路上嘴就沒停過。雖說任道遠從未來過太清府,可認識小丫頭之後,從她嘴裡,倒是對太清府有一個比較清楚的認知。

    太清府是八荒神州風語帝國一個重要城市,百萬人口,有四姓大族,也就是四個世家。稱得上世家的,自然有天階強者坐鎮。雖比不得延慶府世家如林,在八荒青州,也算是比較大的府城了。

    除了柳家之外,還有顏家、盛家、劉家三姓世家。盛家、劉家勢衰,雖有天階坐鎮,卻只有一位,倒是顏家卻要強些,比柳家更盛,有六位天階,比任家還多出一位,在太清府,穩穩壓著柳家一頭。如果柳家不是有任家這等姻親,在太清府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任家有傳說中的星爺,顏家也是有靠山的,與延慶府帝室某位皇子有故,因此任家只能幫襯柳家,卻無法讓柳家壓住顏家。

    柳如煙的玩伴之中,自然是以四姓世家的女子為多,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顏家的女兒顏如玉,一個如煙,一個如玉,名字相近,兩人卻是死對頭。

    兩人同是十六歲,同樣相貌不俗,也同樣只知玩樂。那顏如玉的修為,也不過是人階下品,和如煙相同,並未因顏家勢大而高出如煙一頭。

    正因為兩人相似之處極多,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尖針對麥芒,爭吵不斷,誰也不肯向對方低頭。

    一邊聽著如煙又說起如玉的糗事,一邊在街上打轉,既然來了,總要多看看。經過三次製器,任道遠已經迷上道術,可惜道胎難尋,延慶府轉遍了,也只找出三件來,如今正好在這裡碰碰運氣。

    從太陽初升,直轉到日上當空,任道遠不得不承認,道胎這東西,果然只能憑運氣,太清府的商街很繁華,商舖亦是不少,可一件道胎都未見到。身後的護衛倒是提了不少的東西,都是小丫頭心喜之物,不過是些小吃零食,或者小姑娘喜歡的小玩藝罷了。

    「嗯,前面可是劍樓?」看到前面一座三層高樓,牌匾上正是劍樓兩個古字,任道遠來了興致。這劍樓在風語帝國可是大大有名,是最大的連鎖寶閣,不僅延慶府有,只要稍大一點的城府,都有劍樓的分店。

    延慶府的劍樓任道遠去過不止一次,裡面件件都是精品,兵刃護具,珠寶手飾,傢俱車輛,無所不包,的確稱得上寶閣。

    「是啊,那是太清府劍樓,裡面的好東西不少,就是太貴了。」柳如煙說道。

    任道遠連連點頭,說的沒錯,劍樓中的東西雖好,可這價格也好,在裡面買東西,就算是任道遠這樣的世家子弟,也會覺得肉疼。

    「走,進去看看。」

    「快到飯點了呢,我們去會賓樓吃飯吧,你請客。」柳如煙明顯對劍樓興趣不大,其實她的肚子倒是不餓,這一路上的小吃零嘴就沒斷過。

    「先看看,再去會賓樓吃飯。」任道遠說道,如果這裡也找不到道胎,那就沒辦法了。

    劍樓一層分為十廳,面積很大,每廳各有不同。有專門賣兵刃的、護甲的、奇珍、寶石等等。

    任道遠一走一過,發現這裡的東西,單論品質,比起延慶府的劍樓,還是要遜色一籌的,數量也遠遠不及。

    在最裡面的廳中,坐著一老一少兩人,少年拿著本古卷,搖頭晃腦,不知道在讀什麼書,老者閉目養神,對著來去的客人,不理不睬。

    任道遠記得,在延慶府的劍樓裡,好似沒看到這樣的人,好奇的問道:」煙兒,這兩人是幹什麼的?在延慶府怎麼沒了?」

    「他們啊,是掌眼啊。延慶府也是有掌眼的,只是不在樓內,怕影響客人,太清府的劍樓面積比較小,就安排在一起了。」如煙倒是門兒清,張口就來。

    任道遠點點頭,知道所謂的掌眼,就是鑒定師傅,天下的寶閣皆是如此,除了賣東西,同時還收東西,低買高賣,才能生意興隆。

    「遠哥,太清府的劍樓要小很多的,這裡沒什麼可看的。」如煙的目光,一直盯著不遠處的奇珍廳,那裡可有不少好東西,可惜價格太貴,爹娘是不會給她買的,奇珍不過是玩物,沒什麼實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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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比吃比穿亦比武

    「嗯,的確沒什麼好東西,不知道哪兒有賣道胎。」任道遠好似喃喃自語一般,聲音輕得只有身邊幾步之內的人才能聽到。

    那老者繼續養神,那少上手中的了古卷,』啪』的一聲,落在他身前的桌上,抬起頭看向任道遠,臉上滿是驚奇之色,又帶著幾分嘲笑。

    「嗯?小子,你看什麼?」任道遠一指那少年掌眼怒道,完全是一副紈褲子弟的嘴臉。

    柳如煙一愣,她可是知道自己這位表哥的脾氣,只會專注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從來都不與那些紈褲為伍,外表平和,內心堅韌,輕易不會動怒的。今兒,怎麼和一個少年掌眼怒了?

    「哼。」少年掌眼,完全沒有商量那份小心和熱情,見任道遠發怒,又拿起古卷,直接無視了。

    「你什麼意思?」任道遠好似真的怒了,上前兩步,指著那少年怒叱。

    「幹什麼,幹什麼,年輕人,別忘了,這裡可是劍樓,不是你能鬧事的地方。」少年身後的老掌眼,睜開眼,輕聲說道。

    柳如煙這才想起身在何處,連忙拉了拉任道遠的衣襟:」表哥,這裡不能鬧事的。」

    「為何?」任道遠不解的問道,他雖然不是成心鬧事,倒是有自己的想法。剛才那一句,可並不是無心之說,老者面目平靜,雙眼緊閉,顯然是沒聽明白,而那少年掌眼,眼露譏笑之色,顯然是知道什麼是道胎的。

    任道遠的道術,來自於夢境,是無聲的指點,說是偷學或者旁觀更為恰當,因此在道術之中,對於道理的理解,應該算是很差的,他是以實際製器入手,因此只知道應該這樣作,卻不知道為何應該這樣作。

    夢境之中的事情,任道遠暫時還不想與家人說,而且從來沒聽父母談起過道師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們是否知道。這劍樓是風語帝國最大的寶閣,掌眼又是最有見識的一批人,任道遠自然想要試探一下。誰想到,一句話學真的試出來了,這掌眼,真的知道什麼是道胎。

    試是試出來了,可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任道遠還沒想出辦法來,直接問,只怕人家根本不會理自己。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獨門手段,那是吃飯、活命的本事,誰會輕易透露?據說很多師傅,直到死的時候,都會留一手,不完全交給徒弟,更別說自己一個外人了。

    「劍樓的後台很厲害,誰都惹不起的?」柳如煙趴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任道遠點頭表示明白了,可不是嘛,風語帝國最大的寶閣,幾乎每座城府都有分店,這樣的規模,怎麼可能沒有後台呢。只是這掌眼有些讓人生氣,你畢竟是和氣生財嘛,怎麼可以擺出這樣的嘴臉來了。

    算了,回去想想,要如何接觸這少年,他顯然是知道道胎的,只要有人知道,總能慢慢弄明白道師是怎麼回事。

    任道遠剛剛想通之時,劍樓外面,走進來兩名護衛,打眼一看,任道遠還真嚇了一跳,這兩名護衛,皆是地階中品修為,站在那少年身後,瞪著任道遠兄妹,一臉的不爽。

    「哪兒有這樣做生意的,我們走。」任道遠搖頭說道,拉著柳如煙離開劍樓,他知道,人家是考慮到做生意,否則自己和如煙,還真有麻煩了。隨便兩個護衛,都是地階中品,這手段,已經不比任家差了。

    會賓樓的菜不錯,不過心中有事的任道遠,根本不知道滋味,那少年掌眼好像有些問題啊,兩名護衛,完全像是在保護他,老掌眼則沒人理會,這不對頭。要知道,掌眼這一行當,越老越值錢。

    至於如何接觸那少年掌眼,任道遠連想了幾個辦法,都不算成熟。之前自己作的太過了,讓他少年對自己生了戒心,觀感不佳,想要從他嘴裡套出話來,只怕不是很容易的事兒。

    「遠哥,下午去城外玩吧,有好看的東西。」吃過飯,如煙喝著茶說道,她可是東道主,要好好帶表哥玩玩。

    「哦?城外有什麼好看的?」任道遠心不在焉的問道。

    「有擂台比武啊,今天是初十。」柳如煙一臉的興奮,看來這擂台比武,很是熱血,小丫頭從來都是喜歡看這些東西的。

    「擂台比武?」提起武道,任道遠倒是有了幾分興趣,可一想是這些小丫頭小伙子們胡鬧,又覺得無趣。

    「嗯,以太清府四姓為主,有怨的報怨,有仇的報仇,沒怨無仇可以切磋心得。」柳如煙有些興奮,手舞足蹈起來。

    「哦?可以生死戰?」怨仇?這個倒是有點意思,要知道,一個人的修為武技,最能看出門道的,正是在生死之間。平時演練的再漂亮,關鍵時刻也可能完全走了樣兒。

    「當然不可以。」柳如煙驚訝的說道,生死戰,那還了得?

    沒有生死戰,不是決鬥,這有什麼意思,任道遠完全提不起興趣,可架不住柳如煙磨人。看著如煙,任道遠滿是寵溺之色,果然是孩子啊。其實他倒未想過,自己也不比如煙大多少。只是在夢境之中,除了道術之外,見過的比鬥,皆是慘烈無比,自然對這小孩子的玩藝沒什麼興趣。

    太清府外五里,一座用青台壘成的兩丈高台,上面插著一根三丈高的大旗,黑色的底繡著金邊,中間一個碩上的紅字』斗』,看上去倒有幾分氣勢。

    台下已經三三兩兩的彙集了不少人,最大的不過二十五、六歲,小的只有十歲左右,交頭結耳,一派悠閒之色,與旗上透出的那份威武,相去甚遠。

    遠處走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收拾得乾淨利落,相貌不俗,與柳如煙不相上下。

    「這不是柳家妹子嗎,今天又來給誰打氣?」那少女距離十歲之外,臉上帶著一絲不屑,張口說道。

    「哼,我和表哥隨便看看,這武鬥台不過是小孩子的玩藝罷了,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柳如煙同樣帶著不屑,似乎正眼都不想看她一眼。

    原本無精打采的任道遠,看著這少女,倒來了興致,想來這位就是表妹口叫的顏如玉吧。快嘴的小表妹,說的最多的就是這位顏家小姐,兩人從小在太清府長大,家世差不多,年紀差不多,什麼都要比上一比。

    兒時比識字,比父親、比家世、比哥哥。稍稍大了一點,比容貌、比穿著、比誰更受歡迎。

    比來比去,反正就是不比武道。兩個丫頭都算極為聰明之人,可偏偏在武道之上,很不上心。兩人是同年,都是十六歲,卻都是人階下品的修為,在世家子弟之中,的確沒什麼好炫耀的。

    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裡,十五歲的人階中品,二十五歲的地階下品,才值得討論一番,十六歲的人階下品,的確是太差了點。

    柳慶吉二十一歲,人階上品,任道遠,二十歲的人階上品,在世家之中,算是中等偏上。任道遠如果能在一年之內,拓脈成功,進入地階,在世家子弟之中,就算是極為優秀的。

    至於風語傳奇霍雨佳,十六歲地階上品,那是妖孽一般的人物,整個帝國無出其右,是不需要算在年輕子弟一起的。

    兩個小丫頭見面就吵,卻非是潑婦罵街,語氣平淡,字字珠璣,不帶一絲火氣,沒有一個髒字,卻已經鬥得唇槍舌劍,不亦樂乎。

    家世差不多、衣著各有千伙,相貌同樣喜人。原來這兩個丫頭,是用嘴比的。只是比來比去,似乎也只是不相上下。

    那顏如玉似乎急了:」你還有什麼,要不要再比比?」

    如煙自然不懼,今兒可是有她最喜歡的表哥在身邊,自然不能弱了柳大小姐的名頭:」你說比什麼就比什麼,反正你從來沒贏過。」

    「那好,今天是在演武台下,我們就比武道修為好了。」顏如玉帶著幾分火氣說道。

    「比就比,我還怕你?」柳如煙立刻回道,比武又如何,兩人又不是沒比過了,誰比誰強啊。

    「上台,比武。」顏如玉怒道,心中卻樂開了花,柳家丫頭,你也有今天啊,哼哼,讓你見識一下本小姐的手段。

    兩位太清府最出名的大小姐要比武,這消息傳開,演武台四週一片哄笑叫好之聲,馬上清出檯面,讓原本兩個比武的年輕人讓路。任道遠剛才也看了幾眼,台上的兩個年青人都是二十歲左右,人階中品修為,也不算太差。

    可這兩位一聽兩位大小姐要比武,馬上讓出檯面,放下手中的重木劍,任道遠搖頭無語,這些人還真是胡鬧,兩個人階下品的女孩比武,有啥好看的?看人還是看武?

    演武台上比武,都是世家子弟,自然不能用真刀真槍,要知道,這些少年人的修為不高,很多甚至沒習得武技,出手沒有分寸,用真傢伙是很危險的。因此選用的都是重木打造的刀劍,重量上比真刀真劍還要重上幾分,卻是無刃無鋒,就算被打中,也只會很疼,不會真的傷人。

    任道遠也沒放在心上,反正都是木兵,讓她們胡鬧好了。他知道,看這兩丫頭比武,是看不出什麼東西的。如湮沒學好柳家的武學,想來那顏如煙,對顏家的武學也是一知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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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29 09:14:2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道光

    果然,兩人一上台,就打出真火,可看上去,卻像兩個莽夫在比力氣,你來我往,木兵相交,砰砰直響,可那步法、身法、武技,看得任道遠直搖頭。

    在武技方面,任道遠的修為並不算高,除一套家傳的凌雲刀法之外,就只會鬼影刀的刀式,以武技而論,最多只能算是剛剛入門。可這兩位,算了,不提也罷……

    「嗯,你不過如此,讓你見識一下顏家冰肌劍法。」那顏如玉拿的是一柄木劍,別看只有三尺多長,可選用的木料可是好東西,這劍重達二十餘斤,兩個丫頭雖然修為不高,可畢竟也是人階下品,身上至少有兩百斤的力量,比普通的壯漢還要強些。

    柳如煙拿的自然是木刀,柳家的細柳刀當,也是極為有名的,並不比顏家的冰肌劍法差。只不過這兩位,連基礎的刀法劍法都未學全,只有個空架子。

    「看劍。」顏如劍臉色一變,雙臂持劍,拿手中的木劍當重劍來用,高舉過頭,力劈而下。

    任道遠臉色一變,怒吼一聲:」小心,不能接。」身形晃動,衝向演武台。雖說武道修為並不算太高,可眼力,卻比常人強得多。

    除了任道遠之外,演武台四周,同時傳來另外三聲』小心』,幾道身影,向台上奔去,這是眼力高明的子弟,看出這一劍大為不妥。

    柳如煙卻看不出來,你敢用劍劈,我自然敢用刀檔,木刀從下至上,迎上木劍,剛才這樣的交手,不下幾十次,看起來沒什麼不同嘛,兩手就會力量更大?我也兩隻手好了。

    她看不出來,可明眼人卻看得真切,就在剛才那一瞬間,顏如玉的力量大增,幾乎增了一倍還要多。以任道遠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來,這顏如玉藏私了,這丫頭不是人階下品,而是突破到中品,難怪剛才刺激柳如煙,要與她比武,這是心中憋著壞呢。

    要知道,人階三品,以力為先,下品不過兩百斤力量,中品至少五百斤,達到上品,就有千斤之力,力量上的差距還是相當大的。

    當然,如果武技高明,即使力大,亦不是不可能越階勝之。可眼前的兩個小丫頭,根本就不懂武技。手中的刀劍,不過是形狀不同的硬木棍罷了,在這種情況下,絕對是力強者勝。

    顏如玉這一劍,從上至下,可是用了全力的,她的力量比柳如煙大了一倍半,這一劍擊實了,雖然不能殺人,如煙也會重傷。

    可惜任道遠在武技身法上,並無出重之處,距離演武台有點距離,再加上兩丈高台,他無法一躍而上,時間上無論如何也來不急救人了。心中暗暗祈禱,但願好小丫頭已經穿上膠衣護甲。

    雖說膠衣完成的時間比較短,道理起的作用還有限,可畢竟是件道器,總會有些作用的。

    柳如煙刀劍相碰之時,便覺大事不妙,原本兩人力量相仿,可這一次,劍重如山,拼了命也無法擋住,連劍帶刀,一齊壓下,勁風撲面。小丫頭立時花容失色,眼淚都嚇出來了。

    正當眾人覺得,絕無幸理之時,柳如煙身上瞬間升起一道耀眼的白光,顏如玉覺得刀身上傳來一股巨大無比的彈力,劍和刀同時被彈開。五百斤的力量,亦無法把持住,刀劍齊飛,直飛出數十丈外。

    『光鐺』刀劍幾乎同時落地,在場眾人,無不變色。

    直到此時,任道遠才衝上演武台,一把抱住柳如煙:」煙兒,可傷了哪兒?」緊隨其後,另外三名年紀稍大,皆在二十歲之上的年青人,也衝上台來,卻目瞪口呆,看著兩個臉無血色的丫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柳如煙真的被嚇到了,那撲面的勁風,似乎要將自己斬碎,這就是生死之間嗎?

    那道白光,自不必說,只有任道遠一人明白,是膠衣道器中的道光屬性在起作用。還好這膠衣品質不俗,擁有三個屬性。如果只有固體和堅韌兩個屬性,雖能擋得住利器,可像這樣的重劍砸在身上,防禦作用卻是有限。這道光卻是不同,道紋緩慢的吸收天地精華,需要的時候,放出護體道光,就算重武器,也能防禦。

    只是道光的強弱不同,這膠衣完成不過數日,吸收的精華有限,如果真的在戰場面,遇到數十上百斤的重器,是絕計擋不住的。不僅如此,由於道器的品質不能,能夠吸收的精華也是有限度的,因此膠衣道甲的防禦力,亦是有限,並不是說什麼樣的攻擊都能擋下。

    好在顏如玉雖然進階成功,可也僅是人階中品,力量有限。事到臨頭之時,更是手軟無力,這五百斤力量並未擊實,再減去小丫頭的反擊之力,道光倒可以輕鬆擋下,還有餘力反彈。

    小丫頭嘴唇發白,我了半天,埋頭在任道遠的懷中,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她今天真的被嚇到了。

    今天的太清府,注定會引起一番談論,那一閃即逝的白光,是不是真實存在,這些修為不高的少年們,一直在懷疑之中。倒是顏家小姐,十六歲進階中品,被傳為美談。顏如玉被嚇到之後,聽著人們的談論,倒是美滋滋的。

    至於那道白光,大部分人以為,是最先上台的任道遠,使了什麼手段,畢竟人家是人階上品修為,是在場子弟之中,修為最高的一批人之一。

    不過聽到傳聞的長輩們,倒是狐疑了片刻,一時之間,誰也想不通,可以出現白光的武技是什麼?任家也算是延慶府有名的世家,家傳的武技是有數的,好似從未聽說有可以發出白光的技法。

    人階上品,這樣的修為,在世家年青子弟之中,算是不俗,可在真正的強者眼裡,什麼都不是。未入地階,就只能算是剛剛起步,沒有內勁相左,更是無法內勁外放,這白光之象,怎麼都說不通的。

    不過此事,只不過是少年人的談資,老一輩倒是並不在意,說不定是那些小子們被人嚇到了,看錯了也說不定。

    少年心性,總是如此,喜歡誇大其詞,一丁點的小事,就能吹上天去,穿耳而過,倒不必深究。

    任道遠將柳如煙抱回柳府,送回房間,自有丫環婆子為小姐壓驚,已經是大姑娘了,任道遠不好久留,小姐總要泡個熱水澡,吃碗壓驚面之類的事情,表哥在這裡也不方便。

    柳元麟很快就聽說了些事,不過一笑而過,最多去女兒房中探視片刻。如果換在平時,他倒會盡心去問問,再喚任道遠問明其中變故,可這段日子,柳二爺心中有事,小孩子家的把戲,是全無興趣的。

    入夜時分,任道遠剛準備入睡,房門一開,一個小腦袋探了進來,揮手讓身後的丫頭離開,自己鑽了進來。

    任道遠抬頭看去,正是日間受到驚嚇的表妹柳如煙。經過一下午的壓驚,此時小丫頭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只是臉色還不太好。

    「已經晚上,你不睡覺,又跑這兒來幹什麼?」任道遠笑著問道,心中還在慶幸,將膠衣送給表妹,否則今天的事兒就大了。

    「遠哥,你跟我說句實話,今天是怎麼回事兒?」柳如煙坐在床邊,盯著任道遠的臉問道。從最初的驚嚇,到後來恢復過來,身為當事人的她,越想越覺得古怪。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刀劍相交的時候,表哥距離自己還遠,甚至還沒有登台,那白光絕對不是表哥的手段,換了老爹親來還差不多。

    任道遠猶豫良久,這事兒還真不好解釋,此事連爹娘都還未說起過,暫時不方便告訴如煙。

    可這小丫頭,倒是極為機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道:」遠哥,你讓我穿的膠衣,我可是昨天就穿上了,你說過是寶貝的。」

    任道遠無語,這丫頭,如果將這份機靈勁放在武修之上,只怕早就已經是人階中品了,雖然不見得比自己強,也絕對不會差多少。

    「那好,我不問膠衣,遠哥告訴我,你今天問的那句道胎,是什麼意思?」柳如煙真是個小機靈鬼,句句直指關鍵所在。

    「呵呵,別問那麼多,你只要知道,那件膠衣是件寶貝就好。這可是哥好容易弄到的,千金不換,只有我們兩人才知道喲,可不能告訴別人。」任道遠哄道,小丫頭就是如此,一聽到秘密,就兩眼發亮。

    果然,一聽說這是只有兩人知道的秘密,柳如煙心裡美滋滋的,送給任道遠一個大大的笑臉:」好,我不問了,今天的事兒,我也不說謝了,你是我哥嘛。」

    說完,心情大好的小丫頭,蹦蹦跳跳的離開了。看來,今晚上她能睡個好覺。

    在另一處院落,李雲仔細的問過僕從,這位忠僕已經先後問過數名當時在場的少年,答案幾乎都是一樣的。

    這忠僕也有地階上品的修為,那些少年的話,他自然是不信的。自家少爺的本事如何,他是知道的,一揮手,一道白光救下親家小姐,這不是扯蛋嘛。偏偏長老極為上心,問的很是仔細,也不知道長老是怎麼想的。

    打發那忠僕離開,李雲的臉上,漸漸升起一絲潮紅,喃喃自語,只見張嘴,聽不到聲音,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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