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756|回覆: 13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出雲]計誘黑幫靚佳人【黑幫物語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24:52 |正序瀏覽
計誘黑幫靚佳人(黑幫物語之二)作者:出雲

他這樣作愛的告白夠創意了吧?
原以為她會感動得以身想許天曉得她竟暈倒在自己懷中
雖然他是所有女人的夢中情人
但光一個吻就讓她東倒西歪
等他娶了她時,豈不是。。。!?
怎麼說她也曾是黑幫「一時之選」
如今竟淪為這超級巨星身邊的小宣傳
更可惡的是,他還將她當作「專屬品」
看來這次用漂白劑也漂不白了。。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匿名
狀態︰ 離線
14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31:17
尾聲

  一場車禍使得齊正飛的堅持軟化,也使得齊宇莫的感情得到眾人的祝福,至少在華玉風車禍之前,齊家上下對他和華玉風這段感情有信心的人只有他們這兩個當事人,只不過這一切情形都在這幾乎生死別離的大難之後全部大大改觀了。

  華玉風雖然大難不死,幸運的撿回一條命,但是這一場險些奪去她生命的車禍卻也為她帶來了後遺症,她的左手因為受傷而行動有些不便,一直都在做復健。

   而齊宇莫的細心、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幾近神經質的保護,雖讓華玉風大呼受不了,卻也更確定了他對她的感情和心意。人生有太多的變數,若不能及時珍惜所有,誰知下一秒會變得如何!所以她也想開了,在真正清醒的那一刻便立即答應了齊宇莫的求婚。

  而現在的她,正身著白紗坐在房間內自鏡中看著她最好的朋友們。

  「哎呀,不是這個啦!是另外一套首飾,我記我放在箱子裡的。」花政雅一身的艷紅,真是人比花嬌,美麗得令人不敢直視。

  她忙著從箱子裡找出她為玉風挑選的首飾,一邊還叮囑著化妝師該怎麼幫玉風化妝,忙得團團轉。

  「別急,東西一定就在這裡,慢慢找。對了,小月,車子來了嗎?」杜雪汶望了花政雅一眼,又轉頭問朱月。

  「還沒到呢!時間還早、還早。」朱月拿著攝影機拍著。

  「唉,真是奇怪。」花政雅找東西找不著正發著牢騷,又看見朱月拿著攝影機四處拍著,不禁急急的大叫:「喂,小月,你別拍啊,阿華都還沒準備好,拍了浪費底片。」

  「這不是相機,是攝影機,我要把所有細節都拍下來,以後阿華才有得回味啊!」朱月邊叫手仍是不停的四處拍攝。

  華玉風聽著她們的對話,不禁輕翻白眼道:「你們別忙成這樣,我不過是結個婚又不是去打仗,怎麼你們一個比一個忙呢?」

  三人聽華玉風一說,全瞪著她。「我們忙所以你才能不忙啊!誰像你好命得可以蹺著二郎腿坐在這裡,好整以暇的等著禮車來接你。」

  聽見她們的抱怨,華玉風忍不住笑了。「放心,每個人都有機會輪到不忙的時候,到時不就換你們不忙嗎?」

  三人同時白她一眼,又分別個自忙了去。

  等華玉風打扮好之後,三人這才擠到她的周圍猛盯著她瞧。

  朱月首先搖頭,「我還真沒見過阿華這麼美麗動人過,待會兒八成會讓齊宇莫看得眼珠子掉出來。」

  華玉風輕揚眉,淡淡一笑。「他看過太多比我美上千百倍的女人,我這中等美女還不至於會讓他驚艷成那樣。」

  花政雅挑高秀眉揶揄道:「那個男人早已為你失了魂,眼珠子掉不掉都不是問題了,對不對?」

  朱月、杜雪汶同時笑了出來,只見華玉風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突然間客廳的電話響了起來,小月馬上衝出去接電話,沒多久她便拿著分離式話筒走進華玉風的房間,曖昧的笑道:「新娘子電話。」

  華玉風搖頭笑著接過電話,一聽是齊宇莫打來的。

  「你準備好了嗎?」齊宇莫溫柔的問。

  「嗯,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總算讓我等到這一天了。」齊宇莫輕聲低喃。

  「所以我說有耐心遲早都會讓你等到的的,不是嗎?」

  「是啊!我的耐心你不能說沒有吧!一年了!從你答應我的求婚到現在整整一年了。」齊宇莫對於那麼遲才能將她娶進門仍有些不甘心。

  「其實算是快了,若非是那一場意外,也許你還得等上個三五年呢!」華玉風淡笑道。

  一提起那場可怕的車禍,齊宇莫直到現在仍心有餘悸。

  「幸好你沒事,否則我……」齊宇莫聲音緊繃得說不下去,那種感覺不言而喻。

  「別再想了,現在我不是好好的活著嗎?」華玉風安撫著他的不安。

  齊宇莫沉默了好一會兒,再度開口時已恢復原有的笑意。「我今天有告訴過你我愛你?」

  華玉風輕輕地笑出聲,故意說道:「沒有。」

  「我愛你!華玉風。」他輕柔地重複那已說了千百次的告白,每說一次都感受到心裡的悸動更加強烈,完全烙印進他的心坎深處,再無變更的餘地。

  華玉風溫柔的輕聲低語:「我也愛你,齊宇莫。」

  齊宇莫閉上眼,每次聽她說這句話,他都有種窒息的感受。

  「我就快到你家門口了。」齊宇莫突然雀躍地說。

  「我會開門等著你來的。」華玉風輕柔地回道。是的,她已經讓他等太久了。

  很快的,她將開啟人生的另一扇門,和她最愛的人攜手並肩走向未來,一路上或許是晴,也或許有雨,但是她相信,不論風雨晴天,他們都會永遠相依相守、白首偕老——

  —本書完—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30:55
第十章

  華玉風望著照後鏡,果然在他們車後,有一輛轎車跟著。

  「也許他們也要走這條路的吧!」華玉風有點不置可否。

  「才怪,我們右彎那輛車也右彎,我們左彎他們也左彎,分明就是在跟蹤我們。」齊正飛正色地一聲。

  華玉風聽他一說蹙起眉頭,「是嗎?」

  「當然,我曾在戰場上征戰多年,難道還會看不出自己是不是被跟蹤嗎?」齊正飛輕哼道。

  「齊爺爺,我知道現在問這個大概不是時候,不過您到底是什麼人?」華玉風握著方向盤的手開始僵硬,因為她發現不只是一輛車,而是兩輛車跟著他們。

  「怎麼?現在你有興趣了,是不是懷疑那些人是針對我而來的?」齊正飛似乎不怎麼在意。

  「我並沒有什麼身份地位,我想那些人如果不懷好意應該不會是針對我,而是齊爺爺您。」華玉風開始加油門,希望能夠甩掉尾隨在後的車子。

  「哼!他們如果敢對我怎麼樣,他們就等著受死吧!我雖然已經自軍中退役多年,但是我有個兒子,就是宇莫的二叔是警界的高階主管,老三是軍中的高級將領,老四則是立法委員;宇莫他老子雖然只是個大學校長,卻也是學術界的名人,宇莫的母親更是正揚集團的總裁;除非他們不要命了,否則怎麼敢對我下手。」齊正飛高傲地道。

  華玉風這下才知道原來齊宇莫的身世果真是顯赫得讓她高攀不起,一個有著黑社會背景的父親和只是情婦的母親,她怎麼配得上宇莫呢?

  但是,現在可不是想這些心煩事的時候,她倒認為如果那些人的目的真的是齊爺爺,是不可能會因為怕死就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想想,要是得手的話,那齊家上下豈不是得任他們予取予求。

  那些人要是真的為了綁架齊爺爺而來,那她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們得逞,因為他是宇莫的爺爺,她有責任要保護他。

  「齊爺爺,您坐好,我要飛車了!」華玉風猛地一加油門,車子飛快的往前奔馳。

  「那些免崽子還是追來了!」齊正飛聲若洪鐘的開罵了。

  其實他平時出門至少都會有幾個保鏢在身邊,今天是一時興起,又不想讓兒子們知道他來找華玉風,才會一個人出門;沒想到就遇上這種事,看來那些人是有備而來,早有預謀的。

  三輛車子飛快地在山區的道路上前後追逐著,在不熟悉的山路上,華玉風整個人冒著冷汗,手指幾乎僵硬得不聽使喚。

  一個轉彎,突然冒出一輛大卡車直衝向他們,華玉風尖叫地努力將方向盤轉離大卡車的方向,車子卻不受控制的往山壁上撞去。在撞到山壁之前,華玉風整個人撲在齊正飛的身上護著他。

  轟隆的撞擊聲在山間引起很大的聲響,撞在山壁上的小車已經扭曲成一團,看得令人觸目心驚。

  大卡車司機眼見出了事,連忙用車上的無線電通知公司報警,卻奇怪的看見兩輛黑色車子在車禍後立即掉頭離開現場,但是因為救人重要,他也不再管那兩輛車為什麼不救人反而逃走。

  他衝到撞成一團的車子旁想要瞭解情況,只見一名女子渾身是血的護著一位老人,也不知這二人是死是活,依他的經驗來看,以如此高的速度撞擊山壁,能活命才叫奇跡。

  

  雖然大小車禍天天都有,但是這則車禍的消息卻震撼了全國,原因是受傷的人當中有一位是抗日名將,更是某警政長官、軍中上校、學術名人、立法委員、集團總裁的父親和公公,自是引起高層的關注,甚至連總統都親自到醫院去探視。

  「醫生,我父親的情況怎麼樣了?」在專用的會客室內,齊正飛的二子齊念南著急的問。

  「老太爺的運氣真好,受了那麼大的撞擊只是斷了一根肋骨和輕傷,我想該歸功那名蓋在老太爺身上的女子吧!」

  醫生的這一番話立刻讓一室的人鬆了口氣,但是那名女子究竟是誰,他們至今仍不清楚。

  「那位小姐的傷勢如何?有沒有生命危險?」蕭正雲關心地問醫生。

  「她受到劇烈的撞擊,尤其腦部受創最重,在送醫途中曾經一度心跳、脈搏、呼吸全無,幸而急救後才又有了呼吸,不過目前是危險期,我們只能盡力救助,不敢斷言她能不能有老太爺的幸運。」醫生回道。

  「不管如何,請你一定要救她,這個女孩是我父親的救命恩人,一定要想辦法救活她。」齊正飛的四子齊念湘嚴肅地說道。

  「我們自然會盡一切努力。」醫生點頭說完,隨即離開了會客室。

  會客室外擠滿了採訪的記者,在看到醫生離開之後立即擠著醫生問問題。

  「怎麼會這樣,爸爸怎麼會搭一個陌生女孩的車子?」齊正飛的三子齊念瀟皺眉不解地問。

  「事情如何等爸爸醒來就知道了,現在該擔心的是那個女孩的傷勢。」齊念湖面色沉重的說。「念南,那女孩的身份查出來了嗎?」

  「還在調查,晚一點應該會有人來回報。」齊念南回道。

  「對了,爸爸車禍的事你們通知孩子們了嗎?」齊念湖問。

  言「還沒。」回話的是齊念瀟的妻子劉玉淑。

  情「是啊!孩子們都在外地,事情又發生得這麼突然,所以我們都還沒通知孩子們。」齊念湘的妻子林靜補充道。

  小「不過我們還是得通知他們一聲。」齊念湖叮嚀著太太。

  說 蕭正雲點點頭,不過宇莫在日本拍廣告,宇言在美國讀書,宇聞在澳洲考察,宇暮在法國開會,宇靜則是在南部念大學,就算通知了他們也不見得一下子就趕得回來。

  吧 齊宇言、宇聞是齊念瀟的兒子,而齊宇暮、宇靜則是齊念湘的女兒。

  獨 這時一名警員走了進來。「報告長官,那名女子的身份查出來了。」

  家 齊念南望向警員,「哦,她叫什麼名字?」

  「她叫華玉風,父母雙亡,自己獨住在台北。」

  「華玉風!」齊念湖訝異的叫了出來。

  齊念南瞥了大哥一眼,然後繼續問:「現場調查得怎麼樣了,車禍原因查出來了嗎?」

  「根據卡車司機的說辭是華玉風所駕駛的車子時速過快,在轉彎的時候越過車道開到反向車道,為了閃開他的車而撞上山壁。而車禍後,他發現有兩輛車子迅速駛離現場,看起來華玉風好像是因為那兩輛車的追逐才出事的。」警員回答道。

  「立刻調查那兩輛車的來歷。」齊念南下達命令。

  「是!」警員得到長官的命令後立刻離開。

  「看樣子這件事似乎另有隱情。」齊念湘眉頭揪得死緊。

  「嗯,如果這真的不是意外,我一定要揪出罪魁禍首。」齊念南堅毅的面孔神似齊正飛。

  齊念南突地轉頭望向齊念湖,「你認識那名女子嗎?大哥?」

  齊念湖歎了口氣,慢慢的點頭。「她就是宇莫的女朋友,宇莫就是為了她向爸爸要求那件事的。」齊念湖沒有明說是哪件事,但是在場的人全都心知肚明。

  「什麼?是她?」每個人的臉色再次沉了下來。

  「她竟為了救爸爸而不顧自己,這女孩真是……」蕭正雲說不下去,只能歎氣。

  「先通知宇莫吧!我想他會想見那女孩最後一面的。」齊念南誠實的表達他的想法,那個女孩存活的機率實在是微乎其微。

  「二哥,事情還沒有到那麼糟的地步吧?」齊念湘皺眉道。

  「你們也聽見醫生的話了,還能好到哪裡去呢!」齊念南道。

  「你們別爭了,我去打電話通知宇莫。」齊念湖點頭往外走去。

  不一會兒工夫,記者們全都知道另外一名受傷的女子就是天王巨星齊宇莫所公開的情人華玉風,而齊宇莫神秘的身世也因此公開。使得這件車禍不但成為社會、政治上的新聞,更是演藝版的頭條新聞,如今大家都在等著齊宇莫的出現。

  

  當齊宇莫臉色死白、焦急地出現在醫院時,每一個記者都蜂擁上前,急著想要訪問他,只見他冷著一張白臉,誰也不理會的推開記者群直走向父母身邊。

  「怎麼回事?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齊宇莫聲音沙啞地問父母。

  「你二叔還在調查,但是有可能是有人想要對你爺爺不利,而正好華玉風和你爺爺在一起。」齊念湖拍著兒子的肩。

  「有人想對爺爺不利?怎麼會?」齊宇莫咬著牙道。

  「前些日子我們曾接到一封恐嚇信,之後也一直加強注意,但是沒想到你爺爺會自己一個人偷跑去找華小姐。根據調查他們是因為發現被人跟蹤,想甩開對方才會出車禍。」齊念湖的神色顯得有些疲憊。

  「爺爺的情況如何?」

  「他還好,只是受了點輕傷,倒是華小姐她……」蕭正雲欲言又止。

  齊宇莫緊閉上眼,痛苦的神情讓人看了也忍不住心痛。

  「你去看看她吧!」齊念湖輕聲道。

  齊宇莫握緊拳頭,僵硬的走向加護病房。

  他換上衣服走進滿是藥味的病房,當他看到面無血色、全身插滿管子維持生命的華玉風時,眼睛開始模糊了。

  他握著她冰冷的手時,溫熱的淚水不知不覺的掉落在她的手背上。齊宇莫握緊她的手緊貼在他的臉頰上,不停地對她說著話。

  「我說過要一直向你求婚,直到你答應為止,你不能在還沒有給我答案之前就逃走,你不能放我一個人在這裡痛苦掙扎,醒過來,快點醒過來啊!」齊宇莫輕撫她的臉,無法遏抑地哽咽道。

  「我們認識兩年,直到這幾個月我才真正明白自己深愛的人是你,你怎麼能就在我剛瞭解什麼是愛時,就把我丟入萬丈深淵中,讓我跌得粉身碎骨呢?你不能這麼狠心,求求你!」

  華玉風仍是毫無知覺的躺在病床上和死神搏鬥著,沒有任何的反應回應。齊宇莫則不斷的說著他曾經對她說過的話、未說的話、想說的話,只是希望她能夠聽到。

  「齊先生,時間到了。」一名護士低聲的說。

  齊宇莫吻一下華玉風的手,然後輕輕地放下,不捨的離開加護病房。

  一向冷峻自信的天王巨星,如今卻只是個為了情人生命垂危而憔悴、痛苦的平凡男子,讓所有目睹的人不勝欷吁,都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他,只有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他。

  「宇莫。」紅著雙眼的杜雪汶走近他身邊,遞給他一杯咖啡。

  齊宇莫茫然的抬頭看著她,好像不認識她似的。愣了一會兒,他才伸手接過咖啡,依然是無言。

  「放心,阿華會復原的,她一向是個堅強的人,這一次也絕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擊倒。」杜雪汶安慰他的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

  她是在二個小時前看見新聞特報才得知華玉風出車禍,隨即也聯絡了花政雅和朱月趕到醫院;對華玉風而言,她們就是她的親人,也是她的支柱。

  而花政雅和朱月此刻也正坐走廊的長椅上,紅腫著雙眼,低著頭祈禱。

  「她還沒有答應嫁給我,她不能這麼丟下我就走,她不能,對不對?」齊宇莫突然開口問。

  「對,她不能,她也捨不得,我們要有信心,她一定會好轉的。」杜雪汶吸了吸鼻子,強裝笑容。

  「對,你們認識她比較久,你說的一定沒有錯。」齊宇莫喃喃低語。

  「宇莫,現在阿華最需要的就是你,你一定要堅強一點,陪她走過這一段。」

  齊宇莫閉上眼,半晌才睜開眼。「我知道。」

  「宇莫,你爺爺醒了,他一直吵著要見華小姐!」蕭正雲匆匆的走近齊宇莫。

  齊宇莫深吸口氣,恢復了些許的冷靜。

  「我去看看爺爺!雪汶,玉風如果有什麼變化……」

  「你放心,如果有變化我會通知你的,你先去看你爺爺吧!」杜雪汶點頭道。

  齊宇莫再看一眼加護病房的門,這才扭過頭離開。

  他和母親來到爺爺齊正飛的病房,一眼就看見他正掙扎著要下床。雖然他受了傷,脾氣依然固執得很,聲音比平常大得多。

  「不要攔我,讓我去看那丫頭!」齊正飛對著兒子們吼著。

  「華小姐現在還在昏迷當中,就算爸爸您去了,也幫不了她!」齊念湖和齊念南分別拉著父親的左右手,想阻止他下床。

  「誰說我幫不了她,我可以幫她加油打氣,你們別看那丫頭瘦巴巴的,她的個性可強得很。」齊正飛生氣的說。

  「爸爸!」

  「別攔我,誰攔我誰就不是我齊正飛的兒子!」齊正飛瞪著兒子們大罵。

  齊念湖兄弟個個面面相覷,也不知該不該繼續攔著他。

  「爺爺!」

  齊正飛一聽見齊宇莫的聲音,整個人的氣勢立刻轉弱,甚至有些心虛。

  「爺爺,玉風現在還沒醒,您就不用急著去看她,先養好傷再說。」齊宇莫安撫齊正飛。

  「宇莫……我……你不怪爺爺嗎?」齊正飛望著宇莫小聲地問。

  齊宇莫露出一抹苦笑,「我為什麼要怪爺爺呢?」

  「要不是我跑去找她,她也不至於會出事——」齊正飛歎道。

  「世事難料,如果真要像爺爺這麼說,也許玉風沒有認識我,她就不會出事了,若要這樣想的話,事情永遠也扯不完。」

  「可是那丫頭真是的,幹嘛護著我呢?我已經活了這麼大把歲數,又有什麼好在乎的呢?」一想到那丫頭在撞車前,奮不顧身的以自己的身體護著他,齊正飛就無法安心。

  齊宇莫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勉強牽出一抹笑容。「她可能是想自己年輕,比較禁得起衝撞吧!」

  齊正飛看著孫子的臉,歉然說道:「對不起,孩子,爺爺對不起你。」

  「不要這麼說,更何況玉風不會有問題的,您不也說她很堅強嗎?她不會有事的,絕不會!」齊宇莫聲音緊繃。

  齊正飛點點頭,開始顯露疲憊的神態,他畢竟已是高齡老人,縱使身體硬朗,但是經過一場不算小的車禍,也難免有些疲累了。

  「爺爺,您休息吧!等您好一點我再陪您去看玉風。」

  齊正飛半合著眼,「嗯,等我醒了,我就去看她。」

  沒多久,齊正飛便睡著了,他一入睡,眾人才放下一顆懸著的心。

  「我去陪玉風了。」齊宇莫說道。

  「宇莫,你這樣太累了,先休息一會兒再說吧!」蕭正雲看著兒子憔悴的模樣,不免擔心。

  「不用擔心我,我很好。」齊宇莫只是牽扯嘴角算是安慰母親,便又逕自往外走,他要陪在他所愛的人身邊,陪她撐過這段時間。

  

  華玉風昏迷四天,齊宇莫整個人也瘦了一圈,眉宇間的陰影也更深了。

  四天裡,華玉風的情況時好時壞,使得每個人的心都像懸著一塊大石頭,沉重得幾乎教人喘不過氣來。

  突然間,一名護士自加護病房裡衝了出來,接著就是凌亂的雜遝腳步聲,神色凝重的醫療人員匆匆地奔入病房內,使得等在病房外的眾人再度揪緊了心。

  「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玉風有了狀況?」齊宇莫捉住一名護士厲聲問道。

  「她的心跳突然減弱,我們現在正在急救中!」護士丟下簡單的兩句話,轉身又衝回病房。

  「不,不,你不能這樣對我,玉風——」齊宇莫的臉倏地刷白,顫抖著身子對著病房的門大喊。

  杜雪汶、花政雅、朱月早已哭紅了眼,只能緊緊的擁著彼此。

  「玉風,不准你離開我,你還沒有答應我的求婚,你怎麼能走,回來,回到我身邊啊!」齊宇莫開始敲著門嘶吼著。

  「齊先生,請你冷靜一點!」醫院的警衛拉開他勸道。

  「不要走!不要!」齊宇莫掙扎著要甩開警衛的手。

  「快,快帶我去看她,我有話要對她說!」齊正飛不知何時出現在病房門口,坐在輪椅上對著推著他的兒子命令著。

  「可是現在醫生正在急救,我們不能進去!」齊念瀟為難地說。

  「誰說不行,我一定要進去!快推我進去!」齊正飛大聲吼著。

  「爸!」

  「你不推,我自己走!」齊正飛說著就要從輪椅上站起來。

  「好,好,我推你進去,你不要起來。」齊念瀟連忙按住父親的肩。

  「宇莫,我們進去,進去把她叫回來!」齊正飛朝著狂亂的齊宇莫說。

  齊宇莫掙開警衛的手,在齊正飛之前衝進病房。

  「玉風!回來,你不能丟下我,你聽見了沒有?如果你死了我會恨你一輩子,我一定會恨你到死!」齊宇莫擠開醫生抓住她的手大喊著。

  「齊先生!請你不要妨礙我們救人!」醫生氣急敗壞的叫著。

  「醫生,有反應了,她又有心跳了!」護士看著心電圖興奮地大叫。

  「什麼?」醫生愣了一會兒,馬上又一陣急救。

  華玉風雖然再度有了心跳,但是卻是起起伏伏,十分微弱不穩定,齊正飛看著忙成一團的醫護人員,忍不住開口叫:「丫頭,你沒有聽見宇莫的話嗎?你怎麼能這樣丟下愛你的宇莫?我之前說不承認你和宇莫在一起時,你不是一點都不為所動的告訴我,你不會因為別人的阻擋或任何原因而退卻,你既然那麼說就要做給我看啊!」

  齊正飛一吼,奇怪的是華玉風的心電圖突然劇烈地起伏。

  「醫生,她……她好像聽得到……」一名護士小聲的說,卻換來醫生的一記白眼。

  「那是巧合!知道嗎?」

  「喔!」護士嘴上雖這麼說,但是表情卻是不怎麼相信。

  「我和你不過見過這麼一面,你就撲身護著我,這是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我是宇莫的爺爺!你要不是愛宇莫,又怎麼會捨命救我?既然你愛宇莫又怎麼忍心讓他痛苦難過呢?丫頭,快醒醒,快醒醒啊!」

  隨著齊正飛的話語,華玉風的心跳則一波一波地波動著,慢慢地趨於正常穩定。

  就在醫生們鬆一口氣的當頭,護士則輕呼出聲:「醫……醫生!」

  「什麼事?」

  護士不可思議的叫道:「病……病人……好像醒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30:36
第九章

  齊正飛眉頭皺得緊緊的,目光炯炯的瞪著桌上的文件。

  自從宇莫告訴他愛上他的宣傳之後,他對這個華玉風就極有興趣,再加上愛孫心切,對他所選擇的女人自然要先調查一番;誰知這一查之下,才發現這女孩的背景並不單純。

  他將視線從文件報告上移到坐在書桌前的中年男子。「你覺得怎麼樣?」

  「真沒想到宇莫喜歡的女人竟然會是黑社會老大的女兒。」齊念湖看著父親,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我想宇莫應該不知道她的背景及過去的事,否則不可能會要我插手管這件事。」齊正飛正色地說。

  「宇莫的事,爸爸想怎麼做?」齊念湖好奇地問。

  「我想先聽聽你的意見,畢竟他是你的兒子,你有權表達意見。」

  齊念湖微微一笑,「只要宇莫喜歡,我沒有意見。」

  齊正飛瞪著他,「你的意思是如果宇莫想娶她,你也不會反對了?」

  「沒錯。」齊念湖溫和的看著父親。

  「胡來,我們齊家怎麼可以娶一個有黑社會背景的女人?我不允許!」齊正飛拍著桌子怒吼。

  齊念湖一點也沒有被父親的怒氣嚇到,只是平靜的說:「我想宇莫的個性爸爸您也瞭解,您愈是反對,他愈是堅定,這一點不是和您的個性一樣嗎?」

  齊正飛瞠目瞪著兒子,「什麼和我一樣,他全是被你給寵壞的,所以才會這麼放肆沒有規矩!」

  齊念湖聞言笑了起來,「可是爸爸比我更疼他,不是嗎?」

  齊正飛冷哼一聲。「誰疼那個臭小子了,從小到大就會惹人生氣,連喜歡個人都得讓我傷腦筋!」

  「能讓宇莫動了成家念頭的女孩,我想必定有她的優點,難道您不相信宇莫的眼光?」齊念湖定定的望著父親。

  「我不是不相信宇莫的眼光,我是擔心那個女孩的背景會影響到我們齊家的聲譽。」齊正飛三句不離名譽、聲譽。

  「我倒不這麼認為。」齊念湖開明的說道。

  「你在大學教書當然可以不在乎,但是念南是警界人員、念瀟是軍中將領、念湘在政壇,他們都需要好的名聲,如果讓人知道我們宇莫娶的是一個黑社會老大的女兒,那不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齊正飛氣呼呼的瞪著齊念湖。

  齊念湖輕輕地攢起眉道:「看情形,爸爸是反對宇莫娶那個女孩了?」

  「當然,我怎麼能贊成,為了齊家的好名聲著想,我們齊家絕對不能有一個身世不好的孫媳婦。」齊正飛揚起白眉,態度十分固執。

  齊念湖搖頭道:「只怕宇莫不會讓步,他既然肯為了那個女孩和爸爸談條件退出演藝圈,放棄自己一手闖出的事業,這就表示他對她用情已深;他的脾氣是一旦決定了,就不會更改。」

  「那是因為他不知道那個女孩的身世,一旦他知道了,他就不會娶她。」

  「如果宇莫是那種會因為對方的過去而卻步的男人,那這個兒子也沒什麼可取的了。」齊念湖淡淡地說道。

  「什麼話,你難道要你自己的兒子娶黑道大哥的女兒嗎?宇莫要是真能及時回頭,那才是我們齊家的好兒孫。」齊正飛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

  「若是宇莫知道那女孩的過去仍然執意要娶她呢?」齊念湖還是覺得這個可能性較大,他這個兒子擁有齊家人的驕傲和固執的牛脾氣。

  「如果他敢娶她,我就毀了那個女孩!」齊正飛目光冰冷。

  齊念湖皺起眉頭,緩緩起身道:「如果爸爸想要讓宇莫一輩子恨您,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什麼意思?你是說宇莫會為了那個女孩和我翻臉?」齊正飛火大的拍著桌子。

  「我不能肯定會不會,不過以我對宇莫的瞭解,那不是不可能的事。」

  「哼!如果他敢和我翻臉,我就和他斷絕祖孫關係!」齊正飛撂下狠話,表示再無退路。

  「為了他進演藝圈的事,您不是就和他斷絕關係了嗎?」齊念湖看著父親,眼中閃過一抹好笑的光芒。

  齊正飛瞪著他大叫:「你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看那小子根本就是像你,儘是惹我生氣!」

  齊念湖抿著嘴忍住笑,對這對祖孫的爭鬥完全是作壁上觀,一來明哲保身,二來也明白他們兩人個性相似,是不可能真的怨恨對方。不過一旦牽扯上感情這檔事,也許居於落敗下方的還是父親吧!

  不過他總不能當著父親的面說這種話,否則只怕父親會把他罵得狗血淋頭。這麼大把年紀還被當成小孩來罵,可就不怎麼好看了。

  「說,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齊正飛逼兒子表態。

  齊念湖微微地一笑,「我哪邊都不站,您和宇莫的事我向來不插手,這件事也一樣。」

  「好,你既然這麼說我不勉強你,但是你可不能倒戈到那渾小子那邊去喔!」齊正飛再次警告說。

  齊念湖仍是笑著,簡單的說:「當然不會。」

  但是時間會改變一切,也許到時他又會有不同的想法也說不定呢!

  

  杜雪汶被華玉風自書房內叫了出去。

  「怎麼了?」杜雪汶不解地問道。

  「你自己看吧!」華玉風下巴朝電視一指。

  杜雪汶望著電視新聞正播著警方逮捕一些幫派份子的畫面。

  「這個是……」

  「警方在今天早上突襲了天下幫的巢穴,捉了他們幾十個人。」

  「天下幫被警方突襲,那麼嘯天盟呢?」杜雪汶皺著眉。

  「沒事,可能是宋見方他們警覺性高,在警方行動之前就已經停止一切活動,在沒有任何證據之下,警方也不能動宋見方。」

  「你的意思是……事情都結束了?」杜雪汶平靜地看著她。

  華玉風點點頭,「沒錯,一切都結束了,我們也能離開了。」

  杜雪汶的表情有些複雜,她咬著下唇道:「很好,我們總算能恢復自由了。」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華玉風半瞇起眼問。

  「當然是。」

  「你找到你要的答案了嗎?」

  杜雪汶苦澀地搖搖頭,「沒有。」

  「那你是放棄了?」

  杜雪汶抿起嘴笑。「你想呢?」

  華玉風輕歎了口氣,「我還真的希望你能放棄,不過我想你不會的。」

  「不管要花上多久的時間,我都會堅持下去,一定要查出事實真相。」杜雪汶一臉堅決。

  「只希望你能如願。」對於雪汶的固執,華玉風也無能為力。

  門鈴在她們談話時響起,杜雪汶看見出現在監視器上的身影,促狹的笑了笑,揮揮手自動離開客廳。

   華玉風打開大門,立即被齊宇莫擁入懷中,不由分說地被他結實的吻了一記;直到他放開她後,華玉風才瞪著他說道:「你這個不看環境、見人就吻的壞習慣真的得改掉。」

  齊宇莫摟著她笑道:「我可是看得很清楚是你我才會吻,而且我知道你很喜歡我這個壞習慣。」

  「誰喜歡了。」華玉風白了他一眼,掙脫他的懷抱。

  齊宇莫只是揚眉笑著,臉上滿是得意。「不用否認了,我就是知道。」

  這個男人真是自傲得無藥可救了。

  華玉風撇嘴翻白眼,逕自在沙發上坐下。「你怎麼會來這裡?」

  「看到電視報導了嗎?」他在她身旁坐下,輕摟著她。

  華玉風輕輕地笑了起來,「看到了,事情真的如你所言結束了。」

  「現在我們可以專心的談談我們的事了吧?」齊宇莫一臉認真。

  華玉風瞅著他笑,「談什麼?」

  「談我要娶你的事。」

   齊宇莫帶笑的眼神直撩撥華玉風心底的波瀾。「我們不是才說過不需要那麼急的嗎?」她移開了視線。

  被這種眼神盯著看,就算是男女朋友她也會覺得不好意思,也許是她太不夠浪漫了吧!她總覺得自己不適合這種深情的凝視。

  「那是你的意思,但是我說過我會一直問你,問到你點頭為止。」齊宇莫轉過她的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華玉風無奈地翻翻白眼,「隨你愛問多少遍都行,不過我的答案還是一樣。」

  「你真是個狠心的女人。」齊宇莫有些失望,語調就像是被拒絕的小孩般彆扭。

  華玉風無奈地笑了笑,這個男人怎麼一談起感情就完全不符合他那冷冷的形象,不過她喜歡這個像是平凡人的齊宇莫。

  「後悔了嗎?」華玉風輕揚眉開玩笑地問。

  「後悔來得及嗎?我的感情全部都放到你身上,要也要不回來了。算了,反正只能說我自討苦吃,偏偏愛上你。」齊宇莫捉著她的手故意歎了口氣。

  華玉風其實也滿可憐他的,她早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會愛得濃烈的女人,所以齊宇莫會覺得苦也不是沒道理。也正因為她的感情向來是細水長流,所以一旦確定自己真心愛上了一個人,她絕對是一生一世、至死不渝的。

  她太清楚自己的個性了,所以一直以來始終刻意地保持與別人之間的距離,要不是在不知不覺中和齊宇莫走得太近,可能她會死守著自己的一顆心,自在悠然地過著自己的生活。

  「看你真的滿可憐的,也許我該想想辦法免除你這種痛苦。」華玉風撇著頭假裝考慮。

  齊宇莫見狀緊張地說:「我的確是可憐,但是我卻樂在其中,你可不能因為可憐我而想剝奪我的快樂。」

  華玉風聽他說得認真,立刻笑了起來。「我這個人還有個優點,不會澆別人的冷水,所以你儘管放心的苦中作樂吧!」

  齊宇莫向她扮了個鬼臉,卻不再繼續談這個令他倍感失望的話題。「你們什麼時候要回去,我再來接你們。」他看著她。

  「隨時都可以,不過我們可以自己回去,你不用來接我們了,你的廣告已經延宕那麼多天,應該回日本去拍完它了。」華玉風對因為自己的因素而影響到他的工作,一直覺得很不安。

  「不急,反正片子一定會拍完,而且在這一年內,我會將合約做個結束才正式離開。」齊宇莫聳聳肩。

  「離開?什麼意思?」華玉風愣了一愣。

  「我要正式宣佈退出演藝圈。」齊宇莫口氣平淡,好似事不關己。

  華玉風一驚,大聲叫道:「什麼你要退出演藝圈?為什麼?你的事業正是如日中天,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退出?」

  「急流湧退總好過不紅時才黯然下台,不是嗎?」齊宇莫沒有將真正的原因說出來,他不想讓華玉風有壓力。

  「不只是這個原因吧?告訴我真正的原因。」

  「這個是唯一的原因。」

  「宇莫,你就這樣放棄現有的一切,不會太可惜了嗎?」華玉風從未想過齊宇莫有離開演藝圈的一天;他天生就是個明星,根本就是為了成為眾人崇拜的焦點而出生的。

  「有什麼好可惜的,時間到了就該離開,拖泥帶水不是我的個性。」齊宇莫揚著眉,一副堅定的神情。

  「可是……」

  「你不用為我擔心了,我不是衝動之下做的決定,我不會後悔的。」

  華玉風明白他既已做了決定,她說再多也沒有用,索性不再多費唇舌了。

  「退出演藝圈之後,你想做什麼?」華玉風關心的問道。

  「我在美國讀的是室內設計,也該是到學以致用的時候了。」

  華玉風搖頭笑了笑,「我無法想像有人會請天王巨星去為他設計房子,更無法想像你會去聽別人的話。」

  「你錯了,有時候我也是很謙虛的,而且沒你想像中那麼高傲。」

  「是嗎?那真是太陽要打從西邊出來了。」華玉風自言自語的小聲說道。

  齊宇莫只見她的嘴一合一張,雖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卻也明白八成是對他剛才那番話不以為然。他只是笑了笑,現在她不信沒關係,不久的將來,她一定會看到另一個齊宇莫的。

  「對了,真的不要我來接你們嗎?」齊宇莫轉回正題。

  「不用了,我們可以自己回去,你還是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我該忙的事就只有你,其他的我都不放在心上。」

  「宇莫——」華玉風被他這些話又搞得不好意思了,她仍不習慣所謂情人之間的甜言蜜語。

  齊宇莫看著她緋紅的臉,忍不住擁緊她。「不要不好意思,我愛你,這些話我不怕當著全世界的人說;相信我,這種感覺我從未有過。」

  「我知道,就是因為太知道了,所以才會不習慣啊!」華玉風無奈地笑著。

  齊宇莫輕啄她的唇,「放心,時間久了你自然會習慣,我等一下要回唱片公司開會挑歌,晚上再來接你。」

  「嗯……好吧!我會等你。」華玉風點頭道。

  齊宇莫笑著離開後,杜雪汶才又出現。

  「他走了?」

  「嗯,晚上會再來,他……要退出演藝圈。」

  「什麼?退出演藝圈?」杜雪汶眨眨眼不敢置信的輕叫出聲。

  「對。」

  杜雪汶蹙著眉看著她,「他是認真的嗎?」

  華玉風點點頭,「對工作,他說的話絕對是認真的。」

  「真可惜,他現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杜雪汶搖頭歎道。

  華玉風雖有同感,但也只能聳肩苦笑,因為她根本不知道促使他想隱退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麼,所以也無法多說什麼。

  她站起身,伸了伸懶腰。「我們是不是該準備離開了?」

  杜雪汶面無表情的說:「嗯,反正我們也沒什麼東西要收拾,隨時都能走。」

  華玉風笑了笑,「在走之前,咱們該去謝謝他吧?」

  言 杜雪汶雙眼一瞪,「有什麼好謝的,事情是他們惹出來的,幹嘛要向他道謝!」

  情「即使事情是因他而起,但是咱們能夠平安度過這段日子,還是得靠他們的幫忙;向他說聲謝謝沒那麼痛苦的,走吧!」華玉風笑著伸手拉起不情願的雪汶。

  小 才剛想要上樓時,宋見方就在這個時候走了下來。

  說「咦,真巧,我們才想去找你呢!」華玉風笑道。

  吧 宋見方點頭,「我想你們應該聽到消息了。」

  獨「嗯,事情既然已結束,我們也該離開了。」

  家 宋見方瞥一眼不發一言的雪汶,眼神中帶點深沉。「嗯,你們的確該走了。」

  華玉風看著他,「我們在這裡叨擾你這麼久,特地來道謝……」

  「不用謝,這件事因我而起,不需要向我道謝,倒是我該向齊先生道謝才是。」宋見方搖頭打斷她的話。

  「向宇莫道謝?為什麼?」華玉風不解地問。

  「要不是因為他,也許我們嘯天盟一樣難逃警方的圍捕。」

  華玉風平靜的望著他,「什麼意思?」

  宋見方不答反問:「你知道他的家世嗎?」

  聽宋見方這樣問她,華玉風心中隱隱泛起一絲不安。「不知道,他是誰?」

  宋見方猶豫地說:「也許你該親自問他,而不是由我這裡得知。」

  華玉風自嘲一笑,「其實你不說,我心裡也有數,他非富即貴,對不對?」

  「相去不遠。」宋見方仍然不願正面回答。

  華玉風淡笑,這件事她會遲早知道的,又何必急在這一時。「不管如何,都要謝謝你這些日子來的照顧。」

  「我並不是個好主人,不過你們卻是很合作的客人。」宋見方的目光掃過她們二人。

  華玉風輕輕地笑道:「這一點我倒不否認,我們很能自得其樂。」她瞥一眼雪汶,用手肘推推她,要她說話。

  只見雪汶依然文風不動,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死寂。

  華玉風搖頭暗歎口氣,「我要回房間去整理衣物,先失陪了。」說罷,她丟下沉默不語的二人,逕自走回房去。

  

  在華玉風知道齊宇莫決定要退出演藝圈的一個星期後,齊宇莫就正式向外宣佈這個消息,這突如其來的宣佈就像是一顆炸彈炸得所有的人措手不及。

  大批歌迷、影迷的電話、信件紛飛而至,一致的希望就是齊宇莫能打消念頭,不要離開演藝圈。

  齊宇莫在丟了這顆強力炸彈後,面對所有的慰留,仍是冷漠以對,只是一如往常地進行著工作,並且在幾天前就離開台灣到日本去,繼續他未完成的廣告拍攝工作。

  他的沉默使得外界開始有傳言流出,每個人都將箭頭指向華玉風,認為齊宇莫會想退出影劇圈是因為華玉風;所有的人皆將華玉風描繪成一個不喜歡齊宇莫和別的女人接近的大醋桶,使得華玉風一時之間竟成為眾矢之的。也虧得華玉風生性淡漠,對他人的流言向來不放在心上,仍然以自己的步調過著她自己的生活。

  只是偶爾會有些齊宇莫的歌迷查到她的住址或電話,要求她離開齊宇莫,放他自由。每當她接到這樣的請求時,也只能一笑置之。說實在的,要她離開雖然很難,卻不是不可能的事,倒是她覺得想要齊宇莫放手這才是問題的所在。

  他是個驕傲又固執的男人,要他改變才真的是很難啊!

  華玉風走到自己的車旁,看到自己的車身上被噴上五顏六色的大字,她也只能再一次搖頭歎氣。

  原本她以為時間一久,這件事自然會淡下來,誰知時間卻像是發酵劑似的,齊宇莫退隱的事竟愈加鬧大,讓她驚訝齊宇莫的魅力之大,實在超出她想像之外。

  「你是華玉風嗎?」

  華玉風轉頭迎向問話的女子。眼前站著個很艷、很嬌的女人,渾身上下充滿了女人味,當然那三里之外就可以聞到的香水味也加重了她的味道。

  「我是,你是哪一位?」

  「我叫尤婷,是宇莫的女朋友,我警告你,你最好趕快給我滾離宇莫的身邊,否則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又來了,華玉風已經懶得理她了。這樣的情況,她最近見太多了。

  「喂,你聽到沒有?我要你離開宇莫,不准你再纏著他!」尤婷趾高氣昂的怒吼著。

  「這些話你自己去和宇莫說,不要來找我。」華玉風懶懶的瞥她一眼。

  「是你不要臉死纏著宇莫,我當然要和你說清楚。我告訴你,我和宇莫是十分親密的情人,我的肚子裡已經有他的小孩了,你識相的話就給我滾,否則我會要你好看。」尤婷尖聲叫著。

  華玉風淡淡地瞄一眼她的肚子,「是嗎?那真要恭喜你快當媽媽了。」

  尤婷咬著牙,「你以為我在騙你嗎?我是千真萬確懷孕了,如果你懷疑,儘管去調查!」

  「我沒有懷疑你,只是覺得這些話你應該去告訴孩子的爹而不是我吧!」

  「孩子是宇莫的!」

  「那你就去告訴他啊!」

  尤婷不可置信的望著她,「你究竟愛不愛宇莫?為什麼聽我說孩子是宇莫的,竟還這麼無動於衷?你根本不是女人!」

  「也許我缺少女人的嫉妒心,但是我百分之百是個女人,再說我相信宇莫。」

  「相信?哼,你相信那個無情冷酷的男人真的只愛你一個女人嗎?你少作夢了,他絕不可能只要你一個就足夠,絕不可能!」尤婷被華玉風自信的言語一刺激,開始變得有些歇斯底里。

  「你錯了,他也許冷酷無情,但是他是一個懂得用心的男人,他對我好,我心裡明白。」華玉風自信的看著她。

  尤婷冷笑。「用心?他從來沒對任何一個女人用過心,你不要太天真了!」

  華玉風輕輕地笑著,「就算我是天真吧!那又何妨!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慢著!」尤婷攔下她,從皮包裡拿出報紙在她眼前晃。「你看過今天的報紙了嗎?」

  「沒有。」

  「那好,我就讓你看清楚點,那個花心的男人絕不可能會對一個女人動真心的,我勸你還是早一點放棄,不要像我們一樣深陷而不可自拔。」尤婷狡獪的說著並將報紙塞給華玉風後,轉身就離開。

  華玉風攤開報紙,果不其然是一大則有關齊宇莫的緋聞,報上的照片上是他和一個相當美麗的日本女明星擁抱的鏡頭,拍得相當的美,好似電影畫面一般,俊男美女真是令人賞心悅目。

  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將報紙扔進路旁的垃圾桶內,這種花邊新聞根本不可能動搖她的信心。不知為什麼,自從她接受了齊宇莫之後,她對他的信心就是格外的堅定,並不是她認為自己有什麼魅力能讓齊宇莫死心塌地,只是單純的相信他罷了。

  

  華玉風在巷口前的停車位停好車子,走向「風花雪月」時,卻看見一個老人站在店門前,不停地自透明玻璃門探望屋內。

  華玉風好奇地站在他的旁邊,也直往裡面瞧,卻沒看見有什麼奇怪的事。

  老人皺皺眉向後轉身時,卻被站在身後的華玉風嚇了一跳。「你幹嘛不吭聲的站在我後面,不怕嚇死我老人家啊?」

  華玉風看著老人吹鬍子瞪眼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對不起,我只是好奇您在看什麼,從外面看好像也看不到什麼有趣的事,您在看什麼?」

  老人哼了一聲,「我在看什麼要你這丫頭管嗎?」

  「我當然管不著,不過想看清楚的話我建議您還是進去看比較好。」華玉風微微一笑。

  「我有什麼要看的,這麼一個小店,要我進去?哼!」老人驕傲地昂起下巴,言下之意是對這種小店不屑。

  華玉風看著老人家身著一襲長衫,質地之好連她這個外行人都看得出來。「隨便您,您若想進來隨時歡迎。」她聳聳肩一笑,正準備推門進店時卻又被老人叫住。

  「丫頭,你是這裡的老闆嗎?」老人一雙銳利的眼盯著她。

  華玉風大方的任由他打量,「只能算是四分之一個老闆。」

  「哦,那你認識華玉風嘍?」老人盯著她問。

  華玉風由老人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時不由得一怔,「老爺爺要找華玉風?」

  「對,我找她有一點事。」

  「老爺爺看來並不認識華玉風,但是卻有事要找她?」華玉風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她確定自己並不認識他。

  「對。」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我只是要你去把她找來,你這丫頭幹嘛問東問西的?」老人顯得很不耐煩。

  華玉風笑了笑,「不用找了,我就是您要找的華玉風,您找我有什麼事?」

  老人一愣,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孩就是他要找的人。「你是華玉風?真的是華玉風?」他接連地問了幾次,想確定自己沒有找錯人。

  華玉風開玩笑地道:「我的身份證上寫的正是華玉風這三個字,而且自小到大似乎還沒有遇過和我同名同姓的人,所以我是華玉風沒錯。」

  老人瞪了她半晌,「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華玉風微微地笑道:「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宇莫難道沒跟你提起過我?」老人抿著嘴,有些不悅。

  華玉風盯著老人看了看,老實的搖頭。

  「那你也不知道他的家世嘍?」

  華玉風再度搖頭,「不知道。」

  「哼,他既然沒讓你知道我是誰,看樣子也不是真的喜歡你。」老人冷冷地說。

  華玉風只是笑著,絲毫不受他的話影響。

  「你為什麼都不問我是誰?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我何必問,你自然會告訴我,不是嗎?」

  「我是宇莫的爺爺。」齊正飛一雙利眸盯著華玉風的臉,卻訝異的發現她竟然沒有絲毫的動搖,淺笑依舊。

  「齊爺爺,您好!」華玉風有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就這樣而已?你沒有別的話好說?」齊正飛瞪著她。

  華玉風搖搖頭,似乎有些不解。「我有什麼好說的呢?」

  「你為什麼不告訴宇莫,你的父親是誰?」齊正飛劈頭就說。

  華玉風輕輕揚起眉,心中已經明白為什麼齊正飛會出現在這裡了,他不是來審視未來的孫媳婦,而是來質問;也許更是來警告她不要妄想成為齊家的人。

  「他又不認識我父親,我告訴他又有什麼意思,再說他也從未說過他的家人,我又何必這麼急著告訴他這些事?更何況我們也不一定會有結果。」華玉風平淡的說著。

  「是嗎?你也認為你們不一定會結婚?但宇莫那孩子可不這麼想,更何況他的固執和優秀,沒有哪個女人能夠真正拒絕得了,你能夠發誓不會嫁給他嗎?」齊正飛不相信華玉風輕描淡寫的回答,故意試探地問。

  華玉風想了想道:「不能!」

  「哼!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我不想說謊,但是我剛才說的也是真的,我想齊爺爺是反對我和宇莫來往吧?而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應該就是我有個黑社會的父親,即使他已經死了多年,這仍然是一個抹不去的污點對吧?」華玉風直言不諱。

  齊正飛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截了當,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若要說是,那不就表示他是個注重家世的人,就算事實真是如此,但是他還是不願在一個晚輩面前承認。

  「我不管你父親是不是黑社會頭子,但是光看宇莫為了你而放棄他自己的事業,我就不認為你是適合他的人,你只會成為他的負擔。」齊正飛拄著枴杖不停的敲著地面。

  華玉風聽得一頭霧水,她倒沒想過自己會成為別人的負擔,聽他的口氣,她似乎成了迷惑宇莫的禍水了。「什麼意思?我為什麼會成為他的負擔?」

  「難道你不知道宇莫為了你做了什麼事嗎?」齊正飛白眉橫豎。

  「他為我做了什麼?」

  「哼!當年我不准他進演藝圈,可是這小子偏偏跟我唱反調,但是這一次卻為了你,以退出演藝圈為條件要我插手管嘯天盟的事……」

  華玉風倏地白了臉,「他要退出演藝圈是為了我?」

  齊正飛皺起眉,「看你的樣子是真的不知道了。」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絕不會讓他這麼做!」華玉風蹙起眉苦笑。

  「嗯,很好,如果你真的有這個心,那你就離開他吧!」齊正飛冷聲道。

  華玉風一愣,似乎全世界的人都希望她離開齊宇莫;別人她可以不管,但是宇莫的家人也反對,她又如何能處之泰然呢?

  「齊爺爺,我不知道宇莫有什麼樣顯赫的家世,但是感情這種事,如果說有人反對就退縮,連努力都不肯的話,那還能稱之為感情嗎?」華玉風平靜地說道。

  「有些事就算努力也沒有用,與其如此還不如早點死了心,再另外去找一個適合自己的男人來得好。我知道你是個不錯的女孩,不過我認為宇莫可以找一個比你更好的女人,所以你還是識趣一點早點離開他吧!」齊正飛神色嚴肅。

  華玉風突然間笑了起來,「這些話齊爺爺想必未曾對宇莫說過,對不對?」

  齊正飛對她的反應覺得莫名其妙。「那又怎麼樣?」

  「也許齊爺爺以為我比宇莫好說話,認為只要您反對我就會知難而退,所以您才會來對我說這些話,對嗎?」華玉風猜測地說。

  齊正飛盯著她望了好一會兒,半晌才說:「沒錯,你說得對,從你的反應看來,我似乎是打錯如意算盤了。」

  華玉風聳聳肩,「讓齊爺爺失望真是對不起,不過我雖然不喜歡強求,但是我也不喜歡被人強迫放棄我不想放棄的人事物;若是有一天我和宇莫無法在一起,那一定是經過我們自己的意願,而非受到外界影響所致。」

  「好,那我就等著看結果,反正我話說在前頭,我並不贊成宇莫和你在一起,就算未來宇莫執意要娶你,我也不會承認你是我們齊家的人,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看看你能不能承受不被接受的事實。」齊正飛眼中射出一道凌厲的光芒,輕哼一聲轉身就走。

  華玉風看著他健步如飛的步伐,搖頭一笑,趕了上前。「齊爺爺,我送您回去吧!」她指了指停在巷口的車子。

  「不用,我自然會叫司機來接我,要我坐你那輛小車……」齊正飛瞥了一眼華玉風的車子,不怎麼滿意的撇過頭去。

  果然是一家人,連嫌棄她那輛可愛的「小」March的表情都如出一轍。

  「現在是正午,您頂著大太陽在這裡等司機到來,還不如我直接送您回去來得快。」

  齊正飛挑高白眉,「你不用想對我獻慇勤,就算你巴結我,我也不會改變主意接受你的。」

  「我不是想巴結您,我只是想送您回去罷了。」華玉風笑了笑。

  齊正飛考慮一會兒,看了看毒辣的太陽,著實有些心動。「好吧!我就讓你送,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不管你怎麼做,我都不會承認你是我們齊家的孫媳婦。」

  華玉風輕笑,「我也的確還沒和宇莫結婚,齊爺爺自然不用承認我。」

  齊正飛皺起眉看著她,對華玉風的反應不同於一般人而覺得十分難以理解。

  齊正飛坐上華玉風的車子後,就開始不停的嫌東嫌西,一下說椅子不舒服,一下又指冷氣不夠冷,甚至連她的駕駛技術都要管。

  「喂,你開車就是這麼開的嗎?像鍋牛在爬一樣,這樣子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家啊?」齊正飛橫眉豎目的叫著。

  華玉風仍是笑著,以不變應萬變。

  「開快一點啊!」

  「齊爺爺,現在時速已經夠快了,再快可就危險了。」

  「嘖,我的司機一向都是開一百,那才叫開車!」齊正飛喜歡叫司機開快車是他不為人知的興趣,雖然他年紀大又不會開車,但是對於享受勁速的滋味可是不輸年輕人。

  「這裡又不是高速公路,開到一百太危險了,如果齊爺爺想要享受快速,那我們乾脆上高速公路去飆個過癮。」華玉風知道他不會接受她的提議。

  果然,齊正飛立刻拒絕。「要我坐這種小車上高速公路?哼,作夢!」

  華玉風笑著沒有回話,只聽見齊正飛仍嘀嘀咕咕的直念:「真是慢。」

  沒多久,齊正飛的叨念停了下來,反而是很認真的盯著照後鏡,眉頭開始緊皺,突然說道:「喂,後面有一輛車一直跟著我們。」
匿名
狀態︰ 離線
11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29:49
第八章

  齊宇莫走出大門,立刻拿起行動電話撥號,陸豪瞥了眼後,臉色有些不安。

  「宇莫,你不會是想打電話給老太爺吧?」

  齊宇莫淡淡地說:「沒錯。」

  陸豪急忙將他的電話搶過來關掉。

  齊宇莫輕佻起眉望著他,「你在做什麼?」

  「宇莫,你該不會是急昏了頭吧?你沒有忘記老太爺還在生你的氣吧?」陸豪沒好氣的瞪著他。

  「我知道爺爺還在氣我,不過他不是氣我有辱門風,而是氣我堅持己見、不聽他的話。」齊宇莫不在乎地撇撇嘴。

  「誰教你當初為了進演藝圈跟老太爺大眼瞪小眼的。你們齊家叱吒政經兩界,老太爺又是個重門風、家世的人,你偏要進演藝圈,也難怪老太爺要生氣。」陸豪猛搖著頭。

  齊宇莫皺著眉,「都已經是陳年往事了,你還提它做什麼!」

  「大哥,對你是陳年往事,但對老太爺來說卻是歷久不忘啊!再說,老太爺那麼愛面子,你若拿這件事去請他幫忙,只怕又惹得他大發雷霆,反而得不償失。」陸豪勸著他。

  齊宇莫毫不在乎的說:「只要他知道我的條件,他就不會生氣了。」

  陸豪瞪大眼,「你該不會是要答應老太爺當初的要求,退出演藝圈吧?」

  齊宇莫微揚嘴角,「正是如此。」

  「喂,你有沒有搞錯?你現在的事業如日中天,就這麼放棄不嫌可惜嗎?再說那個華玉風也不見得會感激你為她做的犧牲,你不擔心賠了夫人又折兵?」陸豪大聲叫著。

  齊宇莫笑了。「我要是擔心就不會做了,而且,你大可放心,她終究是我的人,不會有任何風險的。」

  陸豪直搖頭,「本來她還有那麼一點可能成為你們齊家的媳婦,但是一旦你把這件事告訴了老太爺,我看希望就等於是零了。」

  齊宇莫只是冷淡一笑,「只要她能成為我的妻子,我才不管其他人同不同意。」

  陸豪眨眨眼,「算了,我也不說了,反正你和老太爺的脾氣大家都明白,不過我話說在前頭,你自己要考慮清楚。」

  齊宇莫定定的看著前方。「我考慮得很清楚了,現在就看爺爺怎麼說了。」

  齊宇莫重新撥了爺爺的專線號,電話不一會兒隨即接通,接的人正是他的爺爺,齊家的當家——齊正飛。

  「爺爺,是我宇莫。」

  齊正飛沉默了一會兒,宏亮的聲音自話筒傳進齊宇莫的耳內。「原來是你這個不肖孫子,沒想到你還記得有我這個爺爺。」

  齊宇莫笑了笑,「我當然記得,不記得的是爺爺您。」

  「胡說八道,誰不記得你這個小王八羔子,會給我氣受的,除了你還有誰!」齊正飛冷聲道。

  齊宇莫但笑不答。

  齊正飛突然說:「不用笑了,沒有事你是不可能會打電話給我的,有什麼事你說吧?」

  「我想請爺爺幫個忙,讓天下幫和嘯天盟的事件能夠早一點結束。」齊宇莫也不拐彎抹角的直接請求。

  「你什麼時候管上這種事了?」齊正飛厲聲問。

  齊宇莫冷靜自若的回答:「現在。」

  「給我一個理由。」

  「為了我喜歡的女人。」

  齊正飛沉默半晌,語氣中佈滿風暴。「你不要告訴我,你喜歡上的女人是混黑社會的,你該知道我們齊家絕不允許一個不清不白的女人進門。」

  「她不是混黑社會,只是無辜受牽連。」

  「你會為了她來找我,看來你對她用情頗深了,我說的對不對?」

  「對!」

  「就是那個你在媒體上宣佈要娶的女人?」齊正飛又問。

  「嗯!」

  「你明知道我還沒原諒你當年自作主張進什麼演藝圈,現在你又要給我找一個也是演藝圈的女人當老婆,你是準備要氣死我嗎?」齊正飛語氣有些不悅。

  「爺爺,你不用生氣,她算不上是演藝圈的人,而且她也已經離開這個圈子了。」齊宇莫平靜地說。

  「這樣子我就該高興了嗎?」齊正飛重重地哼了一聲。

  齊宇莫輕笑出聲,「如果您不滿意,那我現在說的這個條件也許能稍微平息您的怒氣。」

  「什麼條件?難不成你會答應退出演藝圈?」齊正飛覺得很不以為然。

  齊正飛淡淡地笑著,「沒錯,如果爺爺能夠幫我這個忙,而且讓她順利進門,我就退出演藝圈。」

  齊正飛這下可著實愣住了,不敢相信的反問:「你真的願意為了那個女孩退出演藝圈?放棄你經營多年的事業?」

  「沒錯。」

  齊正飛不以為然的罵道:「女人果然是禍水,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女人而輕易放棄自己努力經營的事業?太沒有出息了!」

  齊宇莫笑了笑,「這不正是爺爺您希望的嗎?至於為了什麼理由而改變,又有什麼關係呢!」

  「誰說沒有關係,我們齊家的子孫沒有一個會為了女人而改變初衷,你現在不但為了一個女人來求我,更願意為了她而離開自己當初選擇的事業,這種沒志氣的事,你怎麼做得出來?」齊正飛對齊宇莫的職業一直耿耿於懷,但他不論是威脅或是利誘,都無法動搖孫子的決心;而如今一聽孫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肯讓步,當然讓他心裡覺得老大不是滋味,不禁有些氣惱。

  齊宇莫搖著頭,「我不認為為自己心愛的人犧牲是沒志氣的事,這種事爺爺您不也做過?只是您忘了。」

  齊正飛拉高嗓門,「誰說我做過,誰說的?」

  「奶奶說的。」

  齊正飛一聽齊宇莫提起過世的老伴,整個人就像洩了氣的皮球,直嘟嚷道:「這老太婆都已經走了那麼多年了,怎麼還是這麼有影響力。」

  齊宇莫微微地笑著,「因為爺爺愛著奶奶啊,所以奶奶在您心中永遠都有著影響力,而玉風對我也是如此。」

  齊正飛沒有答話,半晌後才悶悶地說:「我會交代下去,但這不表示我同意讓她進門,知道嗎?」

  齊宇莫聽了爺爺這句話後,這才完全篤定的放下了擔心。

  至少華玉風的危險不會太久了,至於爺爺承認她與否,對他來說並不是太大的問題。

  

  言 自從齊宇莫如旋風般的來去之後,華玉風變得特別容易發呆,更常不經意的歎著氣。她的改變看在杜雪汶眼中,認為她其實已對齊宇莫動了感情卻不自知。

  情 杜雪汶知道玉風對齊宇莫並不真的如她自己所說的那麼不在乎,有哪個女人能在齊宇莫朝著她的心湖丟石頭時,還能保持波瀾不驚?

  小 阿華也許冷靜,但是對感情這種事,依然是逃避不及,仍是被齊宇莫的情網給網個正著。也多虧齊宇莫有足夠的自信,否則從阿華的個性看來,要想讓她陷入情海還真不是件簡單的事。

  說 杜雪汶邊望著發呆的華玉風,一邊輕輕地偷笑。

  吧 一向瀟灑自在的阿華,也即將有一個陪著她自由來去的伴侶,說來阿華比她來得幸運,也可能將是她們四個朋友中最先獲得幸福的人。

  獨「唉——」

  家 又是一聲長歎,伴隨而來的是杜雪汶清脆的笑聲。

  華玉風聽見杜雪汶的笑聲,立刻轉頭看她,「你什麼時候來的?」

  「從你歎了不知第幾聲長歎時,我就在這裡了。」

  華玉風神色不變的喔了一聲,端起已經變冷的香片喝了一大口。

  「兩情相悅的感情真好。」杜雪汶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華玉風瞥她一眼,「誰跟誰兩情兩悅?你不要亂湊對。」

  杜雪汶笑道:「我又沒有指名說是你和齊宇莫,你幹嘛那麼緊張?」

  華玉風輕哼一聲,「這裡就只有我們,你不是說我還會說誰!」

  「事實擺在眼前,你明明就喜歡他,又何必死鴨子嘴硬呢?」

  「只不過是死鴨子罷了,也有可能煮熟的鴨子飛了啊!」華玉風撇嘴搖頭。

  杜雪汶無奈的看著她輕笑,「原來你是擔心齊宇莫會離開你呀?這不像你的個性哦!你連戀愛的快樂都還沒有品嚐過,就開始在想失戀了,不會太早嗎?」

  「怎麼會太早?如果現在不想、不先衡量一下狀況就貿然的投入感情,那不是太危險了。」

  杜雪汶望著她,「你是因為我的關係而對感情卻步嗎?」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本來就是這種個性,你不要認為是自己的責任好不好?」華玉風啼笑皆非的盯著她。

  「我的例子不見得是好例子,也許是我當初太過一廂情願,沒有發現他並不是真心愛我。」杜雪汶一提及那段感情仍是忍不住心傷。

  「怎麼能怪你,該怪的是他。當初他並沒有拒絕你的感情,而且他根本沒有理由與你想戀多年後再去愛另一個女人,是他的錯,不是你的不對。」華玉風堅定的說。

  杜雪汶苦笑著,「我也有錯,是我不敢面對現實,不願去面對他不是真心愛我的事實,一直拖著他,也拖苦了我自己。」

  華玉風拍拍雪汶的肩,溫柔的說:「不管過去如何,至少你現在不會再苦候著一個人,還好發現得早,你還有時間去尋找另一個你真正的歸屬。」

  杜雪汶深吸口氣,突然笑了起來。「我們本來是在談你的事,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了?女人就是這麼容易扯離話題。」

  華玉風揚眉輕歎一聲,「也不是那麼容易扯離嘛!至少你現在又把話題給扯回來了。」

  「好了,不要再打馬虎眼了,老實說出你對他的感覺。」杜雪汶一本正經地直視玉風。

  華玉風又往茶杯加了些熱水,慢慢的啜飲幾口,看見杜雪汶仍瞪大眼等著她的答案,這才聳聳肩,「不討厭,可以說是喜歡吧!」在好友面前,她不想再說些口是心非的話。

  杜雪汶一臉不相信,「只是喜歡,你會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你?」

  華玉風睨她一眼,「他趁我不備時偷親我,我能怎麼辦?將他摔倒在地嗎?」

  杜雪汶眼中閃著一抹笑意,「他不可能只吻你那麼一次吧?那個男人會那麼老實?」

  華玉風的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撇過頭不理杜雪汶戲謔的眼神。

  「哎呀,臉紅了,除了喝酒時,我根本沒看過你臉紅過,真是世紀大奇聞。」杜雪汶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輕叫。

  華玉風被她這麼一取笑,臉更加無法控制的熱了起來。

  「看起來,你對齊宇莫可不只是一句喜歡就可以帶過的,你根本就是愛上他了,只是你們每天在一起工作,所以你沒發覺罷了!」杜雪汶篤定地宣佈她的看法。

  華玉風瞪著她卻找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愛上那個女人的夢中情人,雖極力抗拒過,但很無奈的,她就這樣被他的情網給網住了。

  

  宋見方抿著嘴看著坐在面前的好友,「你是說警方已經有所行動?」

  陳澈點點頭,「嗯,原本他們只是在觀察注意,但是昨天開始似乎行動積極了起來,看來是想插手管我們和天下幫的事。」

  「維護治安本來就是他們的責任,但是這種不尋常的舉動卻出乎人意料之外。」宋見方沉吟著。

  「就是因為他們的行動太怪了,所以我和澈仔才透過管道去打聽消息,得到的答案竟是有位重量級的人物要求警方早日解決我們和天下幫這件事。」歐陽天霖優雅的拿起磁杯輕啜了一口茶。

  「重量級人物?是誰?」這倒讓宋見方有點興趣了。

  「不知道,據說警務部接到一通電話後,便立即展開部署。」歐陽天霖將自己打聽到的事說了出來。

  「警方一旦介入,我們的計劃勢必要改變了。」宋見方皺起了眉。

  「嗯,所以我和澈仔已經命令下去,要兄弟們暫時停止所有動作。」歐陽天霖早有所準備。

  「天下幫那邊有何反應?」

  歐陽天霖挑高眉哼道:「那群沒有警覺性的笨驢還在那邊張牙舞爪,以為我們怕了他們呢!真是不知死活的傢伙!」

  「前些天的行動,咱們已經拆了他們幾個據點,若非警方在這個時候介入,我們再過幾天一定可以擺平他們,教他們永遠滾出北部,甚至要他們天下幫幫毀人逃。」陳澈平靜的語氣中隱藏著些許風暴。

  宋見方擔心的皺起眉,「警方的行動阻礙了我們的行動,雖然我們可以省些事,但是如果白青沒有落網,我擔心他還會再滋事。」

  「你不用擔心,如果條子捉不到他,到時我們就自己解決他。」歐陽天霖一邊微笑一邊說出不符合他那張俊美臉孔的話。

  「歐陽說得沒錯,總而言之,天下幫的氣數已盡,就算沒有被警方給掃個乾淨,他們和我們這一斗也已元氣大傷,不會再有什麼作為可言。」陳澈附和。

  宋見方剛毅的臉上閃過一絲憂慮,「我不是擔心他會對我們有什麼反擊動作,而是怕他會對雪汶不利。」

  歐陽天霖顯得不認同。「就算如此,你也沒有辦法天天保護杜雪汶,再說以她對你的那種態度,我不認為她會讓你繼續保護下去;而且我也覺得你應該和她保持距離,才是真正保護她的方法。」

  「我也贊成歐陽的說法,保護人的方法並不一定要將人放在自己身邊,有時相隔愈遠愈好,畢竟你才是白青的目標所在。只要她離開你,我相信她的危險性也會逐步下降。」陳澈輕聲地說。

  宋見方瞥了他們一眼,「這件事的決定權並不在我手中,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看白青會不會被警方給帶走再說了。」

  「嗯,這個我們會注意,絕不會讓他有任何逃脫的機會。」歐陽天霖露出一抹陰柔的笑容。

  宋見方抬頭望向窗外,衷心的期望事情能夠早日結束,那麼他就不需要再面對雪汶那痛恨的眼神,不需要再重新揭開他心底的傷痛!

  她想要的答案,正是他想埋藏的痛楚啊!

  華玉風接起電話,心裡早有預感是齊宇莫打來的。果然,她還沒有開口,就聽見他低柔的笑聲。

  「什麼事那麼高興?」華玉風好奇地問。

  「我就快要見到你了,當然高興。」齊宇莫笑著回答。

  華玉風愣了愣,「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指……」

  「事情就快結束了。」齊宇莫直截了當地說出。

  「是嗎?你怎麼知道的?」

  「我說過我會盡快解決這件事情的,不是嗎?」齊宇莫口氣半真半假。

  「不要開玩笑了,黑道的事不是你能管得起的。」華玉風皺著眉,有點不以為然。

  齊宇莫笑了笑,「你對我這麼沒有信心?以為我會騙你?」

  華玉風聳聳肩,「誰知道。」

  「如果你不信那就看今天晚上的新聞吧!那麼你就會知道我沒有騙你。」齊宇莫認真的說。

  華玉風沉默了半晌,突然開口:「你究竟是誰?」

  齊宇莫為她突來的問題怔了怔,他不答反問:「你不知道我是誰?」

  「我曾經以為我知道,但是如果你真的能插手管這件事,我就不知道我認識的你,是不是真正的你。」華玉風疑惑地說。

  「我就是我,自始至終就是齊宇莫,沒有什麼真的假的。」

  「沒有人是完全的真實,不論是你或是我。」華玉風眼中浮起一抹苦澀。

  「不管我是什麼樣的身份,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感情。」齊宇莫堅定地回答。

  華玉風只是笑一笑,「但是有可能會改變我對你的感情。」

  齊宇莫一愣,向來言語犀利的他竟有些結巴:「你……你……你說什麼?」

  華玉風淡淡地笑著,「你以為呢?」

  「不,不公平!」齊宇莫突然激動得大叫。

  華玉風被他突如其來的吼叫聲嚇了一跳,「什麼事不公平?」

  「你這些話不應該在電話中告訴我,你應該當面告訴我!」齊宇莫抗議著。

  華玉風被他的話搞得迷糊起來,「為什麼?」

  「因為你說這些話讓我想緊緊抱住你,可惡!你不該這樣子對我!」齊宇莫不滿的叫道。

  華玉風因為他的孩子氣而笑了起來。「我從來不知道鼎鼎大名的天王巨星齊宇莫也會這麼小孩子氣,真該讓你那些歌迷、影迷聽聽。」

  「就算天下人都聽見又何妨。」齊宇莫根本不在乎。

  「只怕他們會對你這個大眾情人的幻想會破滅。」華玉風抿著嘴揶揄他。

  既然坦誠了自己的心意,再加上她若有似無的回應了齊宇莫,她就完全放下防禦之心,輕鬆的對待齊宇莫。

  「有了你,我才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呢!」齊宇莫認真的說。

  華玉風忍不住摸著手臂。「這種台詞請你不要再說,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我從來不說那種蹩腳的台詞,而且這些話我從來沒有對別的女人說過。」齊宇莫翻翻白眼,這女人老是懷疑他的真心。

  他早該知道對她說真心話都會被當成甜言蜜語,真是太冤枉了。

  「我知道你不會對別的女人說這些話,別忘了我當過你兩年的宣傳。」華玉風淡淡地笑著,這一點她倒是很有信心。

  齊宇莫皺皺眉,「你不會為了那些過往的事生氣吧?」

  華玉風輕笑,「我像是那種人嗎?」

  齊宇莫沉默了片刻,「老實說我有些希望你會在乎。」

  華玉風搖頭。「如果我是這樣的人,你不就是自討苦吃?」

  「我只是希望你對我能表現得更在意一點。」齊宇莫坦白的說出心中想法。

  華玉風輕歎道:「我在乎你的程度早已經超過我想要的。」

  「玉風——」齊宇莫輕喊她的名字。「你等我!」

  說完這句話後,齊宇莫就掛了電話。

  華玉風望著話筒,不知道齊宇莫究竟要做什麼,只有聳聳肩掛上電話。她正想轉身回自己暫住的房間,卻看見宋見方、歐陽天霖和陳澈一同自二樓走下來。

  自從開始和天下幫斗上的時候,歐陽天霖和陳澈就很少出現在這裡,今天兩個人同時出現,不禁讓華玉風想起剛才齊宇莫的話。

  「你們這時候來這裡,是不是情況有了變化?」華玉風試探性的問。

  宋見方先是一怔,繼而看向她。「你是隨口問問還是有意的詢問?」

  華玉風目光掃過他們三人的臉,「有何不同嗎?」

  「回答是沒有不同,不過意義卻是不同。」宋見方簡單的說。

  「發生什麼事了?」

  歐陽天霖瞥了宋見方一眼,然後回答:「警方在昨天開始行動。」

  「這有什麼不尋常嗎?幫派火拚,警方不是遲早都會介入的嗎?」

  「當然,不過,在這之前一點跡象都沒有,所以令人心生疑竇。」宋見方心中仍有些許疑惑。

  「是嗎?」

  「你還沒說你為什麼會這麼問?」宋見方看著她。

  華玉風沉吟了一會兒,「齊宇莫曾說過他會盡早解決這件事,剛才他打電話來說事情已經快要結束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做了些什麼,不過我想這件事也許和他有些關係。」

  宋見方聞言皺起眉頭,和歐陽天霖、陳澈交換一記眼神,他們都不認為一個明星和黑道會有什麼關係,但是警方介入的消息至今在新聞上並未曝光,所以齊宇莫的話也不禁令他們起了疑心。

  「齊宇莫真的這麼說?」歐陽天霖可訝異了。

  「嗯!」

  歐陽天霖用手指輕撫過眉心,「這麼說來,我倒想起一件事來,至今為止好像沒聽人提過他的家世……」他抬眼看向華玉風。

  「你不用看著我,我也不知道。」華玉風聳聳肩。

  「齊宇莫真的這麼神秘?他可是超級巨星耶!怎麼會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世背景?」陳澈碩大的身軀靠著牆直搖頭。

  「他這個人除了緋聞外,其他的事都很注重隱私,他自己絕口不提,又有誰會去挖這種並不具有賣點的新聞?」華玉風不覺得這有什麼好說的。

  「也許他的家世才是真正具有爆炸性的獨家新聞呢!」歐陽天霖輕佻眉,邪邪地笑起來。

  「就像你曾混過黑社會一樣嗎?」陳澈摸著下巴,表現出很有興趣的模樣。

  歐陽天霖瞪他一眼,「我又不是什麼大明星,沒有什麼新聞價值的,你不用打我的主意了。」

  「真是可惜,不過我可以等,反正只要你留在演藝圈的一天,也難保不會有大紅大紫的一天,到時候這個消息可就值錢了。」陳澈開玩笑的揶揄著他。

  宋見方聞言輕輕的笑了,「要等到那個時候,恐怕也輪不到你賣消息,歐陽一定會自己先把消息給賣了。」

  歐陽天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露出莫測高深的笑容。

  乍起的門鈴聲打斷他們的談話,陳澈看了宋見方一眼,然後走到門邊打開監視螢幕。

  「說人人到,是齊宇莫。」陳澈轉頭看著他們。

  華玉風微微一怔,她沒有想到十五分鐘前才通過電話的齊宇莫會在此時出現。

  她走到陳澈身邊,親自打開大門,她才一打開大門,立刻被齊宇莫摟進懷裡。

  華玉風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但是他卻擁得死緊,她也只有任由他抱著自己,然後輕聲地說:「有別人在。」

  齊宇莫抬起頭,看見三雙含笑的眼眸正盯著他們看,這才慢慢地放開她。

  「我們該走了,不過,我們會把事情查清楚的。」歐陽天霖對著宋見方說著,然後率先走過齊宇莫身邊,只是笑一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改天見。」陳澈對齊宇莫笑了笑,龐大的身體俐落地閃過他們走了出去,還順勢帶上門。

  已經有兩個電燈泡識趣的離開,宋見方自然也不會再妨礙別人談情說愛,隨口找了個理由也跟著離開,將客廳留給他們二人。

  宋見方一離開,齊宇莫立刻用手托起華玉風的臉,眼神帶著些激動和期望地看著她。「再說一次!」

  華玉風有些摸不著頭緒,「說什麼?」

  「說你有多在乎我,告訴我!我要你親口告訴我。」齊宇莫盯著她急切地說。

  一抹紅霞飛上華玉風的臉頰,她有些不自在。「有什麼好說的,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在電話中說的不算,我要你親自看著我、對我說。」齊宇莫霸道的要求。

  「你這樣看著我,我怎麼說得出來,太……太尷尬了。」華玉風清清嗓子。

  「有什麼好尷尬的,喜歡就是喜歡,有什麼不能說的!」齊宇莫仍是不放鬆的追問。

  「我不是那種會將這些話時常掛在嘴上的人,你就不要再為難我了。」華玉風輕歎一聲。

  齊宇莫懊惱地盯著她,「我不是想要為難你,我只是希望能看著你親口承認對我的感情,親耳聽到你說愛我。」

  華玉風不解地瞅著他,「為什麼?」

  齊宇莫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因為我害怕啊!」

  華玉風訝異的看著他,「你……害怕?」

  齊宇莫苦笑,「你不相信吧?我雖然對自己很有信心,但是對你卻一直覺得無法掌握,你從未對我表達過感情,我的心始終不踏實,而我會害怕也是因為愛你太深啊!」

  華玉風凝視著他,心裡揪成一團,抬起手輕撫著他俊美的臉龐。「我也是愛你的。」

  她的話像是一陣暖風,將齊宇莫心中那塊冰石給融化了。「終於,我終於等到你這句話了。」他抱緊她歡喜的大笑。

  華玉風見他神采飛揚,心中也跟著高興起來。

  「等這件事一結束,我們就結婚。」齊宇莫望著她認真地說。

  「結婚?」華玉風愣了一下,直搖著頭。「你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我們已經認識二年了,現在結婚怎麼算快?」齊宇莫可不覺得快,他恨不得現在就將她拉進禮堂。

  「你算錯了吧?從你表達感情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月,沒有那麼快就結婚的。」華玉風輕揚眉,不認同他的說法。

  齊宇莫挑高眉,「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要嫁給我?」

  華玉風搖搖頭,「不知道,未來的事會變成什麼樣,誰都不能確定。」

  「沒錯,所以與其怕未來生變,不如讓事情就在現在定下來,將來誰想變也變不了。」齊宇莫一副不容她拒絕的模樣。

  「我還以為你不應該是想結婚的男人。」華玉風輕輕地笑著。

  齊宇莫灼熱的眼光盯著她,「我曾經也以為自己是不想結婚的男人,不過,結果我仍和一般男人一樣,想與自己心愛的女人廝守終生。」

  華玉風垂下頭避開他佔有的眼光,眼底那抹深情,令她又開始心慌意亂起來。

  齊宇莫勾起她的下巴,讓她迎視他的目光,「答應我,好嗎?」

  華玉風沒有回答,只是歎了口氣。

  「不要歎氣,你不知道你這聲歎息真的是讓我的心又揪成一團。」齊宇莫深吸口氣。

   華玉風這才又笑道:「不要急,時候一到自然就會知道!」

   「好吧!不過我會不斷的問你,直到你答應為止。」齊宇莫退了一步,不願再逼她。

  華玉風只是笑而不語。

   齊宇莫低下頭輕吻她的額,貼著她的額。「我會等到你的。」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29:19
第七章

  齊宇莫對著斷了線的行動電話輕笑,絲毫不因為沒有問出華玉風的地址而煩惱,反正查出她的下落是遲早的事,他不用急在這一時半刻。

  他拿起電話撥了另一個號碼。

  「喂,我是陸豪,請問哪位?」一個帶著濃厚睡意的男子接起電話。

  「你這傢伙大白天還在睡覺,公司倒了嗎?」齊宇莫揚起嘴角笑道。

  電話另一端靜默了半晌之後,陸豪才沒好氣地說:「我就是生意太好才趁著空檔時間補個眠,誰知道才剛躺下就被你這個大忙人給吵醒了,你不但不覺得內疚,反而咒我公司倒了,我真是眼睛瞎了才認識你這個傢伙。」

  齊宇莫淡淡地笑了起來,「好吧!算我不對,說真的,我有件事要你幫忙。」

  「什麼事?」陸豪稍微清醒了點,因為齊宇莫從來不曾找他幫過忙,如今他開口必定是件大事。

  「我要你幫我找個人。」

  「找人?找誰?」

  「我的未婚妻,你未來的嫂子。」

  電話另一端傳來猛烈的笑聲,陸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喂,今天可不是四月一日,你不要想愚弄我,我是不會上當的。」

  「誰在愚弄你!你這傢伙到底多久沒看報紙了,我的新聞登得那麼大你都不知道,這還能當私家偵探嗎?」齊宇莫嘲笑他。

  「我為了一個案子忙得天昏地暗,足足有一個多星期沒接觸過文明世界,就算總統換人做做看,我恐怕也不知道……喂,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你這傢伙真的找到喜歡的人了?」陸豪仍舊懷疑地問。

  「我有騙過你嗎?」齊宇莫淡笑。

  陸豪嘖嘖稱奇,「真是天要下紅雨了,超級巨星、冷面浪子竟然也會喜歡上人,真的是讓人跌破眼鏡。」

  「少廢話了,快幫我找人。」

  「好吧!你把她的名字還有所有資料都告訴我,順便問一句,你有任何她的線索嗎?」一談起正事,陸豪立刻收起嘻笑,恢復正經。

  「她叫華玉風,資料和照片我會送去給你。順便告訴你她不是失蹤,而是在躲我。」

  「躲……」陸豪差一點被口水給噎到,他重複問道:「你說她不是失蹤,而是在躲你?」

  「沒錯!」

  「哇,這個女人真有意思,冒昧問一句,她喜歡你嗎?」陸豪好奇極了。

  「也許。」

  「只是也許?她不是那種為你瘋狂的女人?」

  「我很難想像她會為誰瘋狂,但是這也是我想要做到的,放心吧!我會讓她為我瘋狂的。」

  「哦喔,慘了,你知道嗎?先愛上對方的人通常都是輸家,現在我至少可以確定,就算那個女人將來接受了你,一定會把你壓得死死的。」

  齊宇莫輕輕一笑,「不可能,她不是那種女人。」

  「她可能不是那種女人,但不能否認的是你會甘心被她吃得死死的,對不對?」陸豪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齊宇莫沉默了幾秒,老實地承認:「你說的沒錯。」

  對於他的坦誠,陸豪反倒愣住了,半晌才歎道:「我明白了,我一定會盡力幫你找回你未來的老婆,因為我也想親眼瞧瞧她。」

  「謝了,晚上我會把東西送去給你。」

  「我等你。」

  齊宇莫關掉電話後,伸手輕撫眉心。有陸豪出馬,他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夠看到玉風看見他時的訝異表情。

  一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唉,實在難以想像,他竟然會這麼在乎一個女人,而且他想她,真的……很想她。

  這份感情覺醒得較晚,但是一旦覺醒,正如狂風暴雨般令人無法阻擋,是因為他的強硬和急切將她給嚇跑了吧?那個一向只會冷眼旁觀、不喜歡捲入是非的女人,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逃離他身邊的吧?

  齊宇莫喃喃自言:「玉風,你逃不了的,不論你怎麼逃,我都會找到你,緊緊的捉住你。」

  

  「你怎麼直盯著電話看,你想打電話嗎?」杜雪汶一走進客廳,就看見華玉風盯著電話直瞧。

  華玉風伸伸懶腰,「沒有,我不想打電話。」

  杜雪汶走到她身邊坐下,敏感地問:「你怎麼了?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華玉風撇嘴一笑,「沒事,我很好,倒是你,一直窩在書房在找什麼?」

  杜雪汶垂下眼簾,「我只是在找書看。」

  「是嗎?老實說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打從你要求要宋見方親自保護我們開始,我就覺得你一定有什麼目的,對不對?」華玉風單刀直入地問。

  杜雪汶只是微微的笑著,「你太多心了。」

  「是嗎?那你這些天一直跟著宋見方,又是為了什麼?」華玉風輕佻著眉。

  杜雪汶冷靜地看著她,「這麼一間房子,要想避開一個人也不是那麼容易,更何況這裡是他的房子,經常碰到有什麼好奇怪的。」

  「哦!對了,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的進展如何?我看他好像很忙似的。」華玉風見杜雪汶一提起宋見方,神色顯得極不自然,故而轉移話題。

  「我不知道,他什麼都不說,可能怕會嚇到我們。」杜雪汶冷笑道。

  溫柔如水的雪汶,似乎每次一提到宋見方時,她的溫柔如水就會消失不見。華玉風雖知雪汶因為姐姐的死而恨宋見方,但也不禁覺得那個男人的影響力之大,如此輕易就改變了雪汶。

  「雪汶,你知不知道那個男人改變了你?」華玉風忍不住問。

  杜雪汶一愣,「有嗎?阿司改變了我?」

  華玉風搖頭歎氣。「我不是在說何建司,那傢伙要真能改變你,也不會等到現在了,我指的是宋見方。」

  杜雪汶臉色一沉,沒好氣地說:「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也沒有什麼力量改變我。」

  「瞧,才一提起他的名字你馬上就變了個樣,不要告訴我這才是你的本性,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我相信不會有人在這麼長的時間內可以不展露自己真實的個性,我覺得你是真的變了。」華玉風冷靜地看著雪汶,率直不保留地坦言。

  杜雪汶一怔,臉色驀地變得蒼白。「我恨他,我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只要一見到他、一提起他,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我……」

  「那就不要再見他、不要再提起他,將他完完全全忘記,忘記有宋見方這個人的存在,找回你自己。」華玉風勸她。

  杜雪汶輕點著頭,「我會將他完全甩在腦後,但是必須要在我做完一件事。」

  「什麼事?」

  「答案,我要知道我姐姐為什麼自殺的答案。」她固執的說。

  「知道答案又如何!那只會讓你更加難過。有些事不需要知道答案,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華玉風不以為然的看著她。

  「不,不得到答案,我的心就永遠無法平靜,我必須知道答案。」杜雪汶秀美的臉龐上,充滿了不妥協的堅定。

  華玉風點頭,「如果你堅持如此的話,我也沒有什麼立場好阻止你,不過我不希望你太過勉強自己,好嗎?」

  杜雪汶輕輕地笑一笑,「我不會勉強自己,不過我不保證不會勉強宋見方。」

  華玉風聞言也跟著笑了起來,「我想那個男人應該可以保護得了自己吧!」

  杜雪汶只是輕輕地笑著,眼神閃過一絲絲的不確定。

  華玉風起身去倒了杯水,望著門外的藍天。「他們應該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而我們卻得整天窩在這裡,真是無趣。」

  「難道你還真的想看黑幫火拚的鏡頭?太可怕了吧!」杜雪汶取笑她。

  「那種事咱們在報上不是屢見不鮮,有什麼好可怕的!機會難得嘛!」華玉風抓抓頭,半認真的說。

  「這種機會不要也罷,其實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被捲入這兩個幫派的紛爭之中,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不安。」她歛著眉。

  「你胡說些什麼,要不是正好遇見這件事,我還真不知道要躲到哪裡去才好呢!」華玉風無奈地聳肩。

  「對了,提起齊宇莫,剛才我從收音機裡好像聽到他回國的消息,是不是?」

  「他的事與我無關,我怎麼會知道他是不是回國了。」華玉風抿著嘴,轉移話題。「不提他了,我去探探消息,看看事情進行得如何。」

  華玉風直接走向二樓宋見方的辦公室,敲了門之後,等到房內的回答後,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宋見方在書桌後抬起頭望著華玉風,「有什麼事嗎?」

  華玉風在桌前坐下,「我只是想知道你們的事情進行得如何?」

  「你覺得無聊了?」

  華玉風輕輕搖頭,「不是,我這個人可以一整個星期足不出戶,我只是想知道情況罷了。」

  「一切順利。」宋見方簡單的回答。

  「四個字就交代了?」

  「雖然不是那麼輕鬆,不過一切都在我們掌握之中,我相信再過幾天就會有結果了。」宋見方淡淡地說。

  「你們預定的結果是什麼?徹底解決天下幫?或者只是給他們一個教訓?」華玉風冷靜地看著他。

  宋見方瞇起眼看著她,突然笑著說:「以一個女人而言,你的勇氣實在令人敬佩,你對這種事一點都不害怕;不過,我想以你的經驗而言,的確沒什麼可以令你害怕的。」

  華玉風微愣一下,隨即又恢復平靜的看著他,「我哪裡會有什麼經驗呢!這些事對我們這些尋常百姓來說是很稀奇的,我純粹是好奇罷了!」

  「是嗎?」宋見方靠向椅背盯著她。「就我所知,你並不像你所說只是個尋常百姓吧!」

  華玉風輕輕揚起眉反問:「我不是嗎?」

  「我說你不是。」宋見方闃黑的眼眸直盯著她看。

  華玉風笑了笑站起身,「你錯了,我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

  「也許你現在是,但是多年前的你的確不是。如果你當年沒有離開那個地方,現在統御南台灣的一方霸主就不會是葉清風,而是你——華玉風。」

  他果然認出她是誰了,不過那些對她而言都已不重要。華玉風突然大笑起來,

  「你真是愛開玩笑,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過去的事我已經忘了,也不想再提,希望你明白。」

  宋見方聳聳肩,「既然你這麼堅持,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華玉風轉頭盯著他,意有所指地說:「我現在只希望自己永遠是個平凡的華玉風。」

  宋見方輕點頭,「如你所願,你永遠都是華玉風。放心吧!我不是多事之人。」

  華玉風投以感激的一笑,走出他的辦公室。但是她發現那塵封多年的往事,卻有了一道裂縫悄悄地自她的心頭劃開。

  

  「你說什麼」齊宇莫冷冽的聲音劃破死寂的空氣,語氣中的怒氣不言而喻。

  「我說她現在在嘯天盟盟主宋見方的家裡,原因是她和她的朋友杜雪汶無意中捲入了嘯天盟和天下幫的紛爭之中。」陸豪聳著肩,再一次報告他的調查結果。

  「她被嘯天盟的人給綁架了?」齊宇莫壓抑著怒氣。

  「你搞錯了,她和她朋友差一點被天下幫的人綁走,現在是宋見方在保護她們,直到事情結束。」

  「事情結束?你是指除非嘯天盟和天下幫之間的拚鬥結束,否則她就會有生命危險?」齊宇莫緊咬著牙。

  「除非她落在天下幫的人手裡,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太高,因為敢闖進宋見方地盤的人不多。所以有他在,我想華玉風至少不會有什麼危險。」陸豪分析著情勢。

  「天下幫的人動不了她,那宋見方呢?」齊宇莫一想到玉風和一個陌生男人同住一屋,他就覺得嫉妒得快發狂。

  「關於這一點你儘管放心,宋見方這個人雖然是黑道份子,不過他卻很有正義感,對女人也很尊重,可以說是個君子。」陸豪雖然對齊宇莫顯現於外的佔有慾覺得好笑,但為了自身安全著想,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再說,杜雪汶的姐姐曾是宋見方的女人,杜雪汶又和華玉風一起住在宋見方的家裡,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地址呢?把他的地址給我。」齊宇莫仍覺得不放心。

  「你不會想就這麼衝去嘯天盟要人吧?再怎麼說宋見方也是黑道中人,你可不能衝動。」陸豪將資料握在手中,擔心的看著齊宇莫。

  「你別廢話了,快把地址給我。」

  「不行,和那些人扯上關係絕對沒有好事。」

  「陸豪——」

  「你不要說了,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把地址給你。」陸豪仰著頭堅持道。

  「好,你不給,我自己去查。」

  「慢著!你要怎麼查?」陸豪看著齊宇莫那豁出去了的神態,覺得有些不對勁。「難不成你要回去請老太爺幫忙嗎?我勸你別做傻事,你不是不知道你爺爺的個性,他要是知道華玉風被捲進黑社會火拚的紛爭,不要說是讓她進齊家門,恐怕連人都不會見的。」

  「我不會去找他。」齊宇莫冷冷地說。

  「算我怕了你,我給你地址,不過我要陪你去見她。」陸豪見齊宇莫是不達目的不甘休,也只有退讓一步。

  齊宇莫咧嘴一笑,「謝了。」

  「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她。」陸豪拍拍齊宇莫的肩膀,誰教他們是好兄弟呢!

  

  華玉風看見齊宇莫時,整個人幾乎說不出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怎麼知道這裡?」

  「我這個老朋友陸豪是個很能幹的私家偵探。」齊宇莫打從一進門,眼睛就沒離開過她。

  「真是久仰大名,我是陸豪,宇莫的老朋友。」陸豪笑著向華玉風寒暄。

  「你們談談吧!」宋見方在帶他們進來後,首次開口說話。

  「等一等,我來這裡是想帶玉風離開的。」齊宇莫叫住宋見方,直接表明來意。

  華玉風聽見他的話時,震得愣在原地。

  「你在胡說什麼?」華玉風扯著喉嚨叫了出來。

  齊宇莫對她笑一笑,然後對著宋見方重複自己的意思:「我要帶玉風回去。」

  宋見方不置可否地看著他,「我想你既然查得出她在我這裡,那你應該知道事情的始末了,你認為你保護得了她嗎?」

  齊宇莫冰冷的眼神毫無懼色地盯著一臉平靜的宋見方,「我如果保護不了她,我也不會開口。」

  「是嗎?也許你是個頗具知名度的明星,但是你卻不一定是個擅於保護人的專家,你知道要面對的那些傢伙是什麼樣的角色嗎?他們可不會因為你是個明星就對你有所禮遇,甚至有可能會引起那些傢伙的貪念,他們可是難得能夠有這個機會接觸到大明星的。」宋見方面無表情的說著。

  「放心!他們根本近不了我們的身。」齊宇莫自信地笑了。

  宋見方打量著他,眉頭輕輕地蹙起。「你這麼有自信,想必是有所依恃吧?」

  「當然!」齊宇莫嘴角微揚。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能隨意決定,一切要看華小姐的選擇。」宋見方將決定權丟給華玉風。

  「我不會跟你走的。」華玉風當下就拒絕。

  「玉風……」齊宇莫皺著眉低叫。

  「我已經決定了,這件事請你不要插手,一個藝人最重要的是名聲,我不希望你扯上這件事;再說我也不認為我有必要跟你走,咱們並沒有任何關係。」華玉風冷淡地看著他。

  齊宇莫灼熱的目光盯著華玉風,卻對著眾人發言:「對不起,能不能麻煩各位讓我和玉風單獨談一下。」

  華玉風立刻反對,「我和你沒有什麼可以談的。」

  齊宇莫不顧她的反對,轉頭看著宋見方。「請給我一點時間。」

  宋見方點點頭,轉身上了二樓。

  陸豪也很識趣的說:「我去買包煙,你們慢慢談。」

  他們都離開之後,齊宇莫立刻朝華玉風逼近,華玉風則連退了幾步,直到碰到沙發,才不得已停住。

  「為什麼要這麼說?為什麼要把我完完全全的摒除在你的心門之外?為什麼?」齊宇莫凝視著她。

  「一切本來就是你單方面的感情,我現在只是把實話說出來。」華玉風心虛地回道。

  「你騙人,你已經動搖了,否則你不會趁我不在的時候一個人從日本跑回來,也不會這樣處處躲避著我;你的一切行為都說明了你已動心,並不只是我單方面的感情。」齊宇莫伸手輕撫過她的臉頰。

  華玉風迅速的移動身子,離開他所能觸及之處,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太危險了,他的接近對她的頭腦產生了不好的影響。「你錯了,我沒有動搖,更沒有為你動心。」

  「你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你不願承認自己的感情是在害怕什麼?告訴我!」齊宇莫來到她的身後,氣息直吹向她的髮梢。

  華玉風只覺耳根開始發燙,他用那種親暱的口氣對她說話,真的極具殺傷力。

  她想離開,卻被齊宇莫伸手緊緊的攬住。「不要再逃了,告訴我原因。」

  「你……你要原因是吧?」華玉風渾身緊繃地說:「好,我給你原因,我看過太多女人愛你的下場,我不願意成為下一個犧牲者。」

  「你永遠也不會成為她們,相信我!你和她們是不同的。」齊宇莫溫柔的凝視著她。

  華玉風輕笑起來,「我要是肯相信你,我還會離開嗎?」

  「那你要我怎麼做才願意相信我?」齊宇莫將她轉過身面對自己。

  華玉風望著他搖搖頭,「我不知道,而且我不認為你需要向我證明你的真心。」

  「以前我不認為我會需要對一個女人表現我的真心,但現在我會!而且任何事我都會去做。」齊宇莫黝黑如深井的眼眸直望著她。

  華玉風輕輕蹙起眉,他的感情又厚又重,就像是一張見不著天日的網逐漸往她頭上罩去,被捕獵的感覺充斥了她全身細胞。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我只希望你給我自由和平靜的生活。」華玉風搖頭冷淡地拒絕他。

  齊宇莫眼裡佈滿陰霾,帶著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不可能,我不會放開你,絕不會讓你從我的生活中走開。你想要找回過去的平靜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因為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一直看著你、追求你,直到你接受我為止。」

  「你太霸道了!」華玉風輕揚著眉。

  齊宇莫唇邊揚起一抹淡笑,「我的確是。你是知道我的,只要我想要,從沒有得不到的,也沒有什麼事是我做不到的。」

  「我知道,但我希望我不曾知道。」華玉風盯著他看。

  「當愛情來臨時,不要抗拒、不要逃避,因為機會只有一次。」齊宇莫在她耳邊輕語。

  華玉風瞪著他,「對你而言,機會可不只一次。」

  齊宇莫搖頭,溫柔地笑了,「你錯了,愛上你是我這輩子的最初也是最終。在你之前,我從沒愛過其他女人,今後也不會。」

  華玉風沒有說話,表面上她是冷靜自持,完全不似在日本被他玩弄在手上的模樣;但此時她的心裡卻是無助而茫然,他的表白真的讓她整個人失去了方向。

  「跟我走,讓我保護你。」齊宇莫舊話重提。

  「不行!」華玉風依然是拒絕。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讓無辜的人被捲進這場風波中,而且留在這裡的人不只我一個,我必須陪著雪汶,她才是最危險的人。」華玉風簡單的說。

  齊宇莫望著她片刻才道:「你的意思是不等到這件事告一段落、你朋友的安全得到保障,你是不會離開羅?」

  「可以這麼說。」

  齊宇莫仰頭望著天花板半晌,輕歎一聲。「我知道了。」他看著她,「我會讓這件事早點結束,等到這件事結束後,我們才有時間來討論我們彼此的感情。」

  華玉風對他的話覺得好笑,兩個幫派之間的紛爭,豈是他能輕易說結束就結束的?這個男人真是自信過了頭,他真以為世界都是以他為中心在轉的嗎?

  「你不要亂來,這件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你是在為我擔心嗎?」齊宇莫低下頭深情的望著她。

  「誰擔心你!我只是不想成為罪人罷了。」華玉風自衛地抬高下頷。

  齊宇莫低聲笑了起來,「不管你怎麼說,我都認為你是在擔心我。」

  華玉風不出聲的看著齊宇莫,她沒想到他竟會如此賴皮。

  「相信我,我會早一點解決這件事。」他靠近她的耳朵低聲細語。

  齊宇莫輕輕地以唇覆住她的唇,溫柔的攫取她的吻。

  照理說華玉風應該移開身子,但是她卻動也不動,接受了他的吻。

  看來,她不只是矛盾,恐怕是麻煩大了。因為她覺得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齊宇莫的感情,而她心中對他的那份感情,也正一點一滴的被他給牽引了出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9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28:51
第六章

  華玉風一起床還有些迷糊的打量著陌生的房間,過了一會兒才想起昨天發生的事。

  她走下床瞥瞥梳妝台上的鏡子,她那紅腫的半邊臉看起來比昨天更加恐怖,瘀青得更加嚴重。

  「男人的手勁還真是可怕,難怪有打死人的事情。」她喃喃地說道。

  如果齊宇莫看見她現在的樣子不知會怎麼想?是生氣、憤怒,還是厭惡地轉身離開她這個醜女人?

  想著想著,她不自覺的為了他可能會有的反應而笑了出來。

  像他那種天下唯我獨尊的男人,只怕是恨不得親自宰了那個打她的男人,畢竟到目前為止,她可是他唯一看中的女人,而且似乎也是那個令他想要走進禮堂的女人。

  華玉風搖搖頭,想將齊宇莫自她的腦中甩開。奇怪的是,離開東京後,齊宇莫的影子反而更常出現在她的腦中,這種反應不太妙,而且讓她有些心悸。

  她走出房間,發現客廳中坐著昨天才見過面的一個俊得有些邪氣的男人,昨天初見他時,她就覺得他很眼熟。

  「啊,我想到了,你是歐陽天霖!」華玉風在坐下前突然說道。

  歐陽天霖放下報紙,對她會認出自己並不意外,再怎麼說,他也算小有名氣,只是他沒想到這個臉腫了一半的女人,竟然會是天王巨星齊宇莫的心上人。

  他盯著華玉風仔細端詳了半天,他曾經聽聞過齊宇莫身邊女人無數,但是為他工作的女人卻只有一個,原因是他不喜歡自己的工作人員會因為迷戀他而疏忽工作,而華玉風是唯一能夠在他身邊待上二年而沒有與他傳出緋聞的女人。

  只是依報紙上這張親吻鏡頭的照片來看,這個良好的紀錄,似乎也已然打破。

  如今的華玉風已經被貼上「齊宇莫的新戀人」這張大標籤,只是不知道這個有勇氣對抗黑社會兄弟的女人,有沒有膽子接受這個被上千萬女性仇視的封號。

  「你為什麼直盯著我看?是不是覺得我臉上的瘀青很壯觀?」華玉風扯扯嘴角問。

  歐陽天霖笑了笑。「還好,你臉上的瘀青雖然恐怖,但是過幾天就會消退,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

  「哦?不是為了我的腫臉?那是為什麼?」

  華玉風不認為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還能夠吸引這位帥男的注意,因為即使是在她的臉完好無缺時,她那冷淡的個性也常教男人望而卻步。所以齊宇莫會喜歡她,她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有解釋成他的眼光怪異罷了。

  「你自己看報紙就知道了。」歐陽天霖將報紙遞給她,好奇的想看她的反應。

  華玉風一瞧見報上那張她與齊宇莫的親吻照,只是翻翻白眼,輕歎一聲。她沒料到齊宇莫會用這一招,竟耍這種詭計想逼她就範?他也未免太用心良苦了!

  「你似乎不怎麼意外?」

  「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和他扯上關係,上報是遲早的事。」華玉風聳聳肩。

  歐陽天霖奇怪地問:「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怎麼高興,能夠和女人心目中的夢中情人成為情侶不是應該很高興嗎?」

  「除非我有自虐傾向,否則和你們這種男人扯上關係,恐怕會讓人高興不起來。」華玉風淡淡地笑了笑。

  「我們這種男人?你又不瞭解我,為什麼把我和齊宇莫歸成同類?」歐陽天霖揚了揚眉。

  「我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你和他有著相同的特性,所以我自然能夠理解。」華玉風笑道。

  「哦?願聞其詳。」

  「你和他都有張迷死女人的臉,而且又同是身處演藝圈這種重皮相的圈子,他自負、驕傲,你則喜歡刺激,否則不會在這種緊張時刻蹦出來參一腳,因為我聽說你已經離開『嘯天盟』很多年了,所以綜合以上幾點,你和他都不是平凡女子能夠掌控的男人,識相的女人最好早早閃一邊去,省得傷身又傷心。」華玉風簡單地說。

  歐陽天霖聽了她這一番分析,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現在相信齊宇莫的眼光了,你的確不同於一般女子,也難怪他會喜歡上你。」

  華玉風一愣,蹙著眉盯著他看。

  「因為你很特別,若非我抱持獨身主義而且不喜歡奪人所好,說不定我也會喜歡上你呢!」歐陽天霖邪邪地笑著。

  「我一點都不特別,是你們自己怪還說我特別。」華玉風咕噥地低語。

  在她自言自語時,杜雪汶自另一個房間走了出來。當她看見華玉風的臉時,眉頭不禁擰得更緊。

  華玉風拍拍她的手笑道:「放心,只有這幾天會比較嚇人,過些時候就會恢復原狀了。」

  她說得愈是輕鬆,杜雪汶愈是難過。「對不起……」

  「又不是你打我的,說什麼對不起;如果是你打的,恐怕還打不出這種效果呢!」華玉風扯著受傷的嘴又笑了一下。

  「阿華……」

  「別再自責,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說我只是臉腫了些,又不是多嚴重,這該算是幸運了,不是嗎?」華玉風說得輕鬆。

  「對我來說是幸運,但是對你卻是無妄之災。」杜雪汶歎了口氣。

  「我能夠和嘯天盟的大哥見面,這可是難得的經驗,說不定還能目睹黑幫火拚事件,對我來說也算是幸運了。」

  「說起來,你的膽子還真是不小,一般女人遇見這種事早嚇死了,哪有人像你?還興致勃勃的想看幫派火拚。」歐陽天霖搖頭笑著。

  「反正不看白不看,就當看戲吧!」華玉風揚眉笑道。

  杜雪汶聽了玉風的話,不覺搖頭苦笑,這一瞥卻看見放在華玉風膝上的報紙。

  她伸手拿起報紙,看看報上的照片,又看看玉風,輕輕地清清嗓子問:「阿華,這張照片中的女人是你吧?」

  華玉風再次翻翻白眼,「我希望不是,可惜的是那個倒霉的女人正是我。」

  杜雪汶再次看著照片道:「我不知道你和齊宇莫已經是這種關係了。」

  「關係?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可不要瞎猜。」華玉風瞪著她。

  「沒有關係?從這張照片上看來,好像沒那麼簡單哦!」杜雪汶輕笑一聲。

  「那是他突然吻我,又不是我主動或是自願吻他,所以我和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我們的關係只局限在工作上。」

  「就算你不認為他和你有什麼關係,但很明顯的,齊宇莫對你似乎很有意思,我相信看過這張照片的人都會和我有一樣的感覺。」杜雪汶說得十分篤定。

  「我才不管別人的看法,反正我自己知道就行了。」華玉風率性地說。

  「就算你不在乎,但這件事肯定不會這麼容易結束的,我有預感,齊宇莫不會這麼輕易讓步的。」

  談論這個話題,讓杜雪汶的心情輕鬆了許多。

  「嗯哼,不可能的,他對女人一向沒有多大的耐心,只要幾天不見面,他馬上就會轉移目標。」華玉風聳肩道。

  歐陽天霖聽她這麼說,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依我對齊宇莫的認識來說,我不認為他會這麼快就轉移目標。」

  華玉風淡淡地說:「是嗎?據我所知,他絕不會長時間和同一個女人在一起,而且對那些糾纏不清的女人可以說是冷酷無情。」

  「男人眼中的男人,和女人眼中的男人是有差別的。齊宇莫雖然緋聞不少,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和哪一個女人同時出現在鏡頭前,更遑論是這麼精采絕倫的照片;而一個明星在明知有攝影記者隨時跟著想拍照的情形下,卻還會大方的親吻一個女人,這擺明了他對你絕不是玩玩而已。」歐陽天霖笑著說,眼中帶著些戲謔。

  華玉風翻翻白眼,不相信……不,不如說是不願相信齊宇莫是真的對她動了情,因為他的感情會對她造成很大的困擾和壓力,而她是那種討厭困擾和壓力的人;所以,她真的希望齊宇莫能夠將他的注意力自她的身上移開,這是她百分之百的真心想法。

  不想再成為話題中的主角,所以華玉風開口問歐陽天霖:「宋見方呢?這麼晚了他還沒起床嗎?」

  歐陽天霖微勾嘴角,「他七早八早就起來了,現在八成在嘯天盟總部和澈仔在商量如何對付那些蒼蠅吧!」

  華玉風愣了一會兒,瞥一眼臉色不悅的杜雪汶,然後又問:「他不是答應雪汶要親自保護我們的嗎?怎麼又一個人跑出去?」

  歐陽天霖看了看雪汶,輕揚起笑。「放心,他很快就會回來,等他把所有事安排好,就不再需要他坐鎮,其他的事,我們自會處理。」

  華玉風只是點點頭,沒有再繼續問他們會怎麼行動,她已經脫離這種生活很久了,沒必要再自找麻煩,而且這種事知道的愈少愈好,以防有個意外上身,那就真是冤枉了。

  

  齊宇莫才剛下飛機,一走出海關就見一群記者蜂擁而上,個個都滿臉期待的看著他的身後,卻沒見到他們想見的人,每一個人都擠在齊宇莫身邊,等著他開口。

  「請問那個女人是不是你的女友?」

  「那個女人是不是你的宣傳華玉風?」

  「請問你們交往多久了?」

  「你們是不是準備要結婚了?」

  「華小姐人是不是跟你同一班飛機回來?」

  「你們預定要在什麼時候宣佈喜訊?」

  一連串的問題像雪花般散落,但是齊宇莫仍是一臉冰冷,靜默不語。

  隨行的工作人員不斷為齊宇莫排開記者群,為齊宇莫打開一條通路。

  「齊宇莫——」

  「請說話,齊宇莫!」

  從海關外走到座車的地方,短短的一百公尺,竟然花了他們十幾分鐘的時間。當齊宇莫走到座車前,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他轉身面對記者們,打破沉默,簡短的說:「華玉風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在近期內就會結婚,到時候你們要怎麼報導都可以。」為了逼華玉風面對他的感情,他不得不使出這一招,她是絕不容許自己喜歡的女人從他身邊逃離的。

  齊宇莫的宣言,霎時引起眾人一陣喧嘩。

  而在眾人愕愣之際,齊宇莫已然坐進轎車,離開了機場。

  「宇莫,你這麼宣佈妥當嗎?」一名隨行人員疑惑地問他。

  齊宇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隨行人員見他沒說話,也很識趣的不再多言。「我們先送你回去……」

  「等一下!」

  齊宇莫拿出行動電話,撥了華玉風家的電話號碼,電話響了十幾聲,一直沒有人接聽,齊宇莫關掉電話。「先到『風花雪月』去。」他指示道。

  「是!」

  四十分鐘後,車子下了交流道,司機熟悉的將車子駛向「風花雪月」。

  當車子停在「風花雪月」的店門前,才發現店竟然沒有有開門,齊宇莫眉頭一皺,隨即指示隨行人員轉向花政雅所屬的經紀公司。

  齊宇莫在經紀公司出現時,引起一場不算小的騷動,每個人都在猜測他前來的目的;當然,他日前親吻華玉風的新聞,自然又被提出來討論一番。

  「齊先生,真是稀客,大駕光臨有什麼事嗎?」經紀公司的經理看見他立刻涎著臉笑著。

  「唐突拜訪,真是不好意思。」

  「快別這麼說,我們這裡隨時敞開大門歡迎你,不知有什麼事我們能效勞的?」

  「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我想和花政雅小姐聯絡,不知道能否告知我她的行程?」齊宇莫直截了當地問。

  他的要求的確讓經理愣了一下,但是隨即陪著笑臉道:「當然,但不知你找政雅有什麼事嗎?」

  「私事,恕我不能奉告。」齊宇莫淡淡地道。

  「那我也不便多問了,我馬上叫人打電話聯絡政雅……」

  「不用了,我想親自和她談談,只要告訴我她的行程即可。」

  「這個簡單,我馬上派人去查,請你等一下。」

  不到五分鐘,齊宇莫已經拿到了花政雅今後七天的行程表。

  他回到車上,讓隨行人員先行離開,他自己則開著車到花政雅拍照的攝影棚。

  一如前幾次的情形,他所到之處,立即引起注目和陣陣驚叫聲。

  花政雅一看見他出現在攝影棚,先是一怔,繼而是抿嘴微笑,看來她贏得賭注的機率很高。

  齊宇莫並沒有打擾她拍照,一直等到她拍到一個段落,才走上前去。

  花政雅輕佻蛾眉注視著他,「你應該不是心血來潮,特地來探班的吧?」

  「我是想向你打聽玉風的下落。」齊宇莫也不拐彎抹角,十分直接地說。

  「哦?想問阿華的下落?你為什麼會來找我?你應該知道阿華的地址呀!」花政雅饒富興味的笑了。

  「我知道,我打過電話找她,不過她不在家,既然她會從日本逃回台灣,我也猜想她不會回家去。」

  「沒錯,你倒是滿瞭解她的。」花政雅笑了笑。

  「『風花雪月』沒有營業,所以我只好來找你了,她是你的好朋友,我想你應該知道她的下落。」齊宇莫盯著她道。

  花政雅優雅的撥開額前的髮絲,抿著嘴笑:「對,我是知道她的下落,不過我也知道她不想見你,你有什麼理由可以讓我出賣我的好朋友?」

  「因為我愛她,這個理由夠充足了吧!」齊宇莫輕揚眉,認真的說。

  花政雅笑了起來,眼神有幾分嘲諷,她聳聳肩道:「對別人來說也許夠了,不過很可惜,我這個人從來不相信什麼愛不愛的,尤其是你這個情場浪子,我不以為這麼一句話就值得我將阿華出賣給你。」

  「我要娶她,而且我相信除了我,沒有人能給她幸福。」齊宇莫的言語間充滿了自信,也表達了他對華玉風的感情。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但是我這個人也知道擋人姻緣是不道德的,所以我可以告訴你她的電話,至於地址,就得靠你自己去查了。」花政雅寫下一串數字交給他。

  「謝謝你!」

  「不用謝得那麼早,有本事就把阿華給訂下來吧!」花政雅挑眉道。

  「你放心,她很快就會進我齊家的門,成為我齊宇莫的妻子。」齊宇莫的自信真是無人能及。

  「希望事情真能如你所願。」

  齊宇莫嘴角微揚,神情是不可錯認的堅信和果決。

  

  華玉風坐在沙發上,不怎麼專心的看著手中的書本,思緒偶爾會飄到遙遠的日本,猜想著齊宇莫發現她離開之後的生氣模樣。

  每次一想到這裡,她就又開始搖頭歎氣,深深為自己的意志不堅而哀悼。

  言 放下書本,她拿起電視遙控器打開電視,無聊的一台一台切換著,看到感興趣的就停下來看個幾分鐘,厭了再轉台,幸好現在第四台有幾十台可供選擇。

  情 驀地,齊宇莫的身影出現在螢幕中,華玉風愣了一下。

  小 這個男人真是會選時間打擾人,才剛將他拋諸腦後,不到幾分鐘他又蹦出在她眼前,根本是不想讓她有個清靜的時刻嘛!

  說「真糟,看起來我似乎已經受他影響了,幸好我溜得早,否則只怕現在早已深陷而不可自拔了。」華玉風有些懊惱的自言自語。

  吧 她不自覺的盯著螢幕上的齊宇莫,突然皺起眉,「不會吧?他不應該回來了呀,他的廣告應該還沒拍完才對。」但是直覺告訴她螢幕上出現在機場的齊宇莫是今天的事,而理智卻讓她不相信。

  獨 他不會是為了她而放下工作趕回台灣的吧下一刻,她的疑惑立刻得到解答,他真的回來了,而且是為了她回來的。當她聽到齊宇莫當眾宣佈她是他的未婚妻時,她只覺得背脊發冷,而且腦中一片轟然。

  家「我的天,這不會是真的!他玩得太過火了。」華玉風口中唸唸有詞。

  「結婚,誰說要和他結婚了他未免太過自信了吧!」華玉風擰緊眉,開始在屋內踱起步來。

  「還好,要不是發生了嘯天盟和天下幫這件事,只怕我躲都沒地方躲,真的是老天幫忙。」華玉風拍拍胸口鬆了口氣,想到現在自己所在之處沒有幾個人知道,就覺得安心多了。那種想逃得遠遠的心慌,讓她那向來冷靜的腦袋有了片刻的混亂。

  齊宇莫那一古腦兒的熱情和一發不可收拾的狂熱,讓華玉風開始感到害怕,她這個不知恐懼為何物的人,竟害怕面對那個大眾情人,說出來誰都不相信。

  花女她們曾取笑過她對感情這種事向來遲鈍,也許有部分是真的,但是,她知道在自己內心深處,其實也有一半是因為她在裝傻。不想碰觸那種不可知、不可解的事,才是一直以來她不願談感情的最大因素吧!

  望著電視上的齊宇莫,她仍舊無法相信這樣的一個天之驕子為什麼會看上她?她從來就不曾對他有所期待,怎麼反而能夠得到他的青睞呢?這對其他的女人來說,多少有些不公平!

  其實仔細一想,她和齊宇莫相處了兩年,也不能說對他完全沒感覺,只因為他的花心讓她無法認同;如今,他的感情直指向她,她能逃得掉他一連串的求愛攻勢嗎?他在大庭廣眾下的強吻,以及現在在媒體上公然宣佈的婚訊……這一切全是他所耍的小計謀,她知道他想逼她走向他、接受他。而她……又能堅持得了多久?

   一想起他的吻,她覺得自己的心似乎開始有些動搖了。

  電話鈴聲在她沉思之際猛地響起,華玉風隨手接起電話:「喂——」

  「是我!」

  對方才說兩個字,華玉風立刻反射性的掛斷電話,然後跳離沙發椅直盯著電話瞧。

  「不可能,一定我產生幻聽,不可能是他。」華玉風拍拍胸口安撫自己狂跳的心。

  電話驀地又響起,華玉風任它響了幾聲,才伸手去接電話。

  「你是第一個敢掛我電話的女人,也是第一個從我身邊逃跑的女人,但是我希望這不會成了你的習慣。」齊宇莫迷人的嗓音透過電話,聽起來更加令人動心。

  「我……你……你怎麼會知道這裡的電話?」華玉風有些慌亂,但是又有些心安,畢竟他只是打電話過來,並不是親自出現在她面前。

  「你說呢?」齊宇莫沒有直接回答。

  華玉風無奈的歎口氣,一定是她那兩個好朋友做的好事。照她猜測,八成是花女將她給出賣了,只是不知道齊宇莫是如何打動花女那顆鐵石心腸的。

  「是花女吧?知道我在這裡的也只有她和小月。」華玉風問道。

  齊宇莫沒有否認,只是淡淡地笑了。「你猜得沒錯,是她告訴我的。」

  「能不能透露一下,你是用什麼方法讓花女鬆口的?她這個人對男人一向是不假辭色,我實在很好奇你是怎麼說動她的?」

  「我只是說實話罷了。」

  華玉風微微挑起眉,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追問他。

  「你怎麼不問我說了什麼實話?」

  齊宇莫的聲音中帶著不可錯認的真誠,讓華玉風的心又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

  「你說什麼是你的事,我沒有興趣知道。」她故作不在乎。

  齊宇莫輕輕地笑了起來,「你以為不知道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本來就沒有什麼事。」華玉風堅持道。

  「是嗎?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我想見你。」齊宇莫突然問。

  「見我?我又沒病沒痛的,有什麼好看?不看也罷!」華玉風悶聲地道。

  「我只是想看看你。」齊宇莫揚眉,溫柔的說著。

  「我不以為你只是為了看看。」

  「哦?不是為了看你,那你認為是為了什麼?」

  「我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主意,所以我勸你不用想了。」

  「錯了,我想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成的,不論你如何抵抗都不可能改變我的心意,我娶定你了。」齊宇莫低沉的說。

  華玉風只是撇撇嘴角,「咱們等著瞧吧!」

  說罷,她立刻掛斷電話。

  等了幾分鐘,電話沒有再響起,她才悄悄吐出壓在心底的一口長氣。

   跟了齊宇莫兩年,她知道他是那種不輕易對女人許下諾言的人,一旦說出口的話,他就一定會做到。看來,這一回他是玩真的……
匿名
狀態︰ 離線
8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28:25
第五章

  宋見方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兩個男人,嘴角不自覺的微揚。「這麼巧,你們兩個人一起出現。」

  「什麼巧,我們是約好一起來找你的。」

  歐陽天霖一身時髦的亞曼尼,配上他那張英俊、邪氣的臉,整個人看起就好像是剛自雜誌中走出來的模特兒。

  「找我?」宋見方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小張,只見小張心虛的低下頭。

  「你應該知道我們來找你的原因了吧?」陳澈壯碩的身材,使得辦公室瞬間變得狹窄。

  「不用說了,我不會收回自己的話。」宋見方看著當年和他一起年少輕狂的結拜兄弟。

  「誰要你收回,我們是想來參一腳的。」歐陽天霖自在的在沙發上坐下。

  「沒錯,好不容易有樁大事可以解悶,我可不想錯過。」陳澈雖然壯碩,身手卻十分靈活地繞過桌,將自己塞進一張單人沙發內。

  宋見方瞪著他們,不客氣地說:「這件事沒有你們插手的份,歐陽,你早八百年前就已離開這個圈子,現在幹模特兒還來跟人家拼什麼命?至於你,澈仔,你是不平幫的人,我不想讓白青說我是在靠不平幫的力量,知道嗎?」

  歐陽天霖和陳澈互看一眼,有默契地說:「咱們兄弟一場,除非你不認咱們是兄弟,否則這件事我們是插手定了。」

  宋見方兩道怒眉揪得老緊,低吼道:「好,我不認你們是兄弟,現在你們可以放手了吧?」

  歐陽天霖不怒反笑地說:「不行,你不認,我們卻認定你是兄弟,所以這件事,橫豎我們是管定了。」

  「沒錯,管定了!」陳澈半垂著眼。

  「你們是吃飽了沒事幹嗎?歐陽,你若是再蹚這趟渾水,那你這幾年的努力不全都付諸東流,要是你砸了飯碗誰養你?」宋見方罵道。

  歐陽天霖笑道:「放心,我投資的那些事業,利潤還不錯,餓不死的。」

  宋見方被他的話堵得說不出話,只有大聲咒罵幾句,將目標轉向陳澈。

  「沈怒知道你來嗎?你難道不怕不平幫知道你私自行動?」宋見方吼道。

  陳澈用手支著下顎,輕鬆地說:「放心,沈怒知道,是他默許我來的,在這段時間內,我暫時脫離不平幫,是嘯天盟的人了。」

  宋見方見勸不退他們,氣得三字經都罵了出來。

  「真是舒服,能夠在我們兄弟倆面前罵三字經的,除了兄台之外,就沒有別人了。」歐陽天霖故意大聲笑道。

  「我已經很久不用這些字眼罵人了,一見到你們,我就又故態復萌,你們還是離我遠一點吧!」宋見方瞪著他們。

  「那是你的劣根性,跟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歐陽天霖挑眉輕笑。

  「誰有劣根性,我是交友不慎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宋見方刻薄地說。

  陳澈坐在一旁笑著隔山觀虎鬥,還招手要小張倒上一杯水,準備看好戲。

  「算了吧!自己個性不好,就不要牽拖到我們身上,我和澈仔不也和你相處了這麼多年,可是我們還是一等一的紳士呢!」歐陽天霖火上加油地說。

  「你們要是紳士,天底下就沒有莽夫這個名詞了。」宋見方冷笑道。

  「錯了,我可是標準的『尖頭鰻』,這個有很多人可以證明。」歐陽天霖笑得狡獪。

  宋見方譏諷地笑道:「對,都是被你這張臉騙的女人,所以說,女人全是沒有眼光的動物。」

  歐陽天霖平靜地冒出一句話:「杜雪沄也是嗎?」

  宋見方猛然一震,緊繃地說:「尤其是她。」

  「果然,這麼久了,她還是不放過你。」歐陽天霖冷淡的搖頭。

  宋見方抿著嘴沒有回答,原本的好心情全因這一句話而消失。

  陳澈見氣氛變得沉悶,細心的轉移話題道:「我們要怎麼對付白青?他雖然貪心但可不是沒有大腦的人,對一隻貪心狡猾的狐狸,咱們還是不能太輕敵。」

  咱們?看來他們真的是不從中攪和一番是不會死心了。宋見方歎了口氣。罷了!一見到他們出現時,他就早已有心理準備了,知道他們不達目的是不會離開的。

  「我知道,只是……在他未行動之前,我不想先挑起禍端。」宋見方蹙著眉道。

  「你不想主動挑起戰火的用意我們清楚,不過,這樣做只會錯失了先機,我認為我們應該先下手為強。」歐陽天霖用手指輕撫過眉毛,淡淡地說。

  「我同意歐陽的看法,你既然下了宣告,我們就必須讓他們瞧瞧『嘯天盟』的實力,盡速將他們能夠集結的力量打散,這才能降低我們的傷亡。」陳澈點頭道。

  言「天下幫是個什麼樣的幫派,你我都知道,這種只重利益不重情義的幫派,只會加速黑道生態的崩潰和惡化。現在他們對同行之間不講義氣,對一般老百姓更只會壓搾、威脅,搞得怨聲載道,這種事對我們只有傷害沒有好處,趁這個時機教教他們何謂道義,才能夠給那些以為只要有槍有膽就能闖天下的笨蛋一些教訓。」歐陽天霖眼中顯現出一抹森冷。

  情 宋見方望著他們,當年闖江湖的衝勁再度湧現,朋友、兄弟在身旁,共同出生入死所結下的深摯情感比鋼鐵還要堅固,數年如一日。

  小 現在的他沒有愛情、沒有家人,只有朋友、只有兄弟。

  說「說得好,咱們就給那些不懂敬老尊賢的傢伙們一點顏色瞧瞧。」宋見方豪氣干雲的大笑,熱血再次沸騰他的心。

  吧 歐陽天霖挑眉不以為然地反駁道:「要幹架沒問題,不過我先說清楚,我可不老,我才二十五歲,年輕得很。」

  獨 陳澈笑著吐他的槽,「是啊!十年前二十五歲。」

  家 歐陽天霖橫眉豎目的瞪著陳澈吼道:「誰說的,十年前我才十五歲,你到底會不會算數啊!」

  宋見方譏諷道:「歐陽的骨子裡還是江湖人的豪氣,不過卻已是演藝圈的心眼,對年齡像個女人似的在意。」

  「是啊!明明年紀已經老大不小了,還在裝幼齒,真是令人不齒。」陳澈開玩笑地說。

  歐陽天霖翻眼哼道:「只有你們兩個才是老古董,我本來就還很幼齒,男人嫉妒人的樣子是很醜的,知道嗎?」

  一直在一旁的小張,這下再也忍不住地笑了出來,他這一笑立刻招來三道冷冽的白眼相對。識趣的他連忙找藉口溜出辦公室,否則怕再聽下去,他對創立「嘯天盟」三位元老的尊敬和神秘感恐怕會完全破滅。

  小張一出辦公室,就有兄弟來向他報告有人罷著酒店的位子不走,堅持要見宋見方。

  「是哪個人這麼大膽想見老大?」小張豎起眉問。

  「是……是一個女人。」

  小張一愣,女人?這些年來他可沒見老大惹過什麼桃花,怎麼會有女人直接找上門?

  「在哪裡?帶我去見她。」

  「是。」

  小張跟著來報訊的兄弟走進酒店,見到一名娟秀高雅的女子端坐在位子上,冷靜的盯著站在她面前的幾個大漢,臉上毫無懼色。

  好個標緻的女人,看起來不像是他們平常接觸的酒家女或是舞女,她的氣質百分之百是個大家閨秀,和他們這種人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看見她,倒讓他想起曾經跟過老大的那個女人,那也是和他們不同世界的女人。

  「是你要見我們老大?」小張走過去,其他人立刻讓出路來。

  杜雪汶點了點頭,「沒錯!」

  「小姐貴姓?找我們老大有什麼事?」小張難得和良家婦女交談,用詞上也稍微收歛了些。

  杜雪汶平靜地說:「我叫杜雪汶,我想找宋見方問一些事,問完就走。」

  好大膽的女人,竟然直呼老大的名字,小張不禁皺了皺眉。

  「老大現在有事不能見你,你還是走吧!」

  「不,我一定要見他,不見到他我不會走的。」杜雪汶面無表情地說。

  旁邊幾個兄弟聽見她的話,不禁罵起三字經,他們根本認為這個女人是來搗亂的,直喊著要將她給扔出去,省得麻煩。

  「只要你們告訴他我的名字,他一定會見我的。」杜雪汶望著小張道。

  「這娘兒們以為自己是誰?只要報上名老大就會見,我看她八成是個瘋子,把她轟出去算了。」有人不服的叫了起來。

  「你們要轟人可以,但是如果到時候宋見方發起脾氣,可不要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們。」

  「張哥,你看這個女人愈來愈囂張,不教訓她,別人會當我們嘯天盟拿一個女人沒轍,我看到時咱們都不要混了。」又有人叫道。

  杜雪汶見這些男人一個個面目猙獰、粗魯野蠻,心裡不是不怕,只是她有把握宋見方的手下至少不會欺負一個女人,否則她也不敢一個人大剌剌的闖進酒店來。不過,面對這些人,她心裡還是有點緊張。

  「電話。」小張朝身邊的兄弟要來電話,撥了宋見方辦公室的號碼。

  小張和宋見方說了幾句,只見他連聲應好,放下電話後,態度變得更加有禮。

  「杜小姐,我們老大想見你,請跟我來。」

  小張的話讓杜雪汶鬆了口氣,她深吸口氣才站起身跟著小張走出酒店,爬上另一層樓。

  杜雪汶打量著自己所身處的一間裝潢十分簡樸的會客室,右邊是一扇木門,小張朝木門敲了幾下,轉頭要她進去。

  杜雪汶抓緊皮包的帶子,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原本她以為只會見到宋見方,但出乎意料的,在房間內另外還有二名男子正以好奇的眼光打量著她。

  宋見方接到小張的電話後,心裡一直忐忑不安,他不知道雪汶來找他的目的,也擔心她一個女人來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會受到委屈。上一回若非她和她的朋友在他的店裡喝醉,正巧被他發現,否則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你找我有什麼事?」宋見方看著站在門邊蹙著眉躊躇的雪汶。

  「我……」杜雪汶猶豫的看了另外二名陌生男客,將想問的話又吞了回去。

  宋見方瞄向兩個不知趣的傢伙冷冷地說:「你們話已說完,還賴在這裡幹嘛?」

  歐陽天霖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容道:「是,澈仔,咱們走吧!不要打攪了人家談情說愛。」

  宋見方沉下臉道:「歐陽,你不要胡說八道,她是雪沄的妹妹。」

  歐陽天霖和陳澈皆一怔,表情顯得有些尷尬。

  陳澈瞥一眼杜雪汶,搖搖頭,率先走出辦公室,歐陽天霖只好摸摸鼻子跟了出去。

  宋見方在他們出去後,站起身將門給關上,轉頭看著雪汶說:「有什麼事你問吧!」

  杜雪汶望著他說:「我已經看過姐姐的日記,我只想問你一件事,姐姐為什麼會想死?」

  宋見方臉色一變,轉頭悶聲道:「雪沄因為病了,久病而厭世。」

  「我不相信。」杜雪汶盯著他說。

  「事實就是如此,雪沄在死前住了很久的醫院,這是有記錄的。」

  「好,姐姐是患了什麼病?嚴重到令她產生厭世的心理?」杜雪汶走到他的面前,她要看著他的表情,好分辨他話中的真偽。

  宋見方望了她一會,瘖啞地說:「她受了一些刺激,精神方面一直不是很穩定,所以才會……」

  「什麼刺激?姐姐受了什麼樣的刺激?」杜雪汶追問。

  宋見方的神情彷彿受到重擊一般,撇過頭抿緊嘴沒有回答。

  「你說話啊!到底姐姐受到什麼刺激?」杜雪汶捉著他的手臂揚聲問道。

  宋見方緊繃著臉,低沉地說:「不要問了,就算你知道,雪沄也不會再活過來了。」

  「我知道姐姐不會再復活,可是我是她唯一的妹妹,我有權利知道事實的真相。」她固執地瞪視著他。

  宋見方眼眸佈滿憂傷、痛苦,「事實往往是殘酷的,我不會告訴你,而這也是雪沄的希望。」

  「不!你別想如此輕易打發我,我要知道事實真相,就算是殘酷、是骯髒,我都不在乎,我只要真相!」杜雪汶受不了的尖叫。

  她會主動前來找這個她最恨的男人,全是因為想要知道事實真相,她受不了每夜在夢中夢見姐姐流著淚對她哭著說想死,她再也受不了這些謎團,她要知道姐姐尋死的真正原因。

  宋見方抿著嘴,轉頭道:「對不起,我不能說,你回去吧!這裡出入份子複雜,你一個女孩子不要再到這裡來了。」

  杜雪汶仰起頭,「我還會來,不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我會一直來,直到你告訴我事實的真相。」

  宋見方蹙眉澀聲道:「雪沄只說你很乖,卻沒有說過你很固執。」

  杜雪汶冷笑道:「那是因為在我成長的那段時間,姐姐都沒有參與,她當然完全不知道我的個性,一如我也不清楚姐姐離家後的情況。」

  宋見方的臉色在一身黑衣的襯托下更顯得蒼白,但他仍然沒有做任何的辯解。

  「我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來,自然可以自己回去。」杜雪汶斷然的拒絕,除了答案之外,她不要他的任何幫助。

  「不行,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杜雪汶嘲弄地說:「過去這些年我都是一個人來來去去,沒有別人的保護我照樣過得很好,所以不勞你費心。」

  宋見方望著她,溫和地說:「你該知道我的背景,我不希望你因為我的關係而受到傷害。」

  杜雪汶冷冷地說:「放心,我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會因為你而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宋見方輕歎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必須保護你,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不,你唯一能做的事是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只要我得到我要的答案,我絕對不會再來找你,你也不用再擔心我會不會出事。」她仍不放棄的想逼他說出真相。

  宋見方淡淡一笑,仍不作正面答覆,他打開門呼喚小張,吩咐他要將雪汶安全的送回去。

  「宋見方!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打發我,我不會放棄的。」她輕佻眉固執地吼著。

  「就算你再來,我也不會再見你,你該知道我是煞星,凡是接近我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你姐姐就是最好的例子。」宋見方抿著嘴道。

  「我不是姐姐,更重要的一點,姐姐愛你而我恨你。」杜雪汶冰冷的丟下這句話後,不顧詫異的小張,率先轉身離去。

  宋見方頹喪的用手抹抹臉,雪汶的話再一次將他的心狠狠撕裂。

  

  華玉風一下飛機就直接來到雪汶的住處,她不是不想回家,只是她知道一旦回自己的家,齊宇莫隨時都可能找來,為了省卻麻煩,她才會捨棄自己的地方不住,而跑到雪汶的住處。

  不過也許她的考慮有欠周詳,因為她並沒有事先打電話給雪汶,所以現在她的下場就是提著個行李站在公寓外罰站。

  就在她吃完手中的熱狗時,一輛車子在公寓前停了下來。

  華玉風不甚注意的看著那輛停靠路邊的車子,這才發現在第一輛車子的後面還跟著幾輛清一色的黑色轎車。

  杜雪汶從第一輛車子走下來,華玉風正想開口叫她時,只見後面幾輛車子裡跳下了幾名大漢,不發一言地捉住雪汶,拖著她往後面的車子走去。

  第一輛車子衝出一個男人朝著那幾個男人叫罵了幾句,立刻就被另外幾個大漢給打倒在地。

  打鬥和綁人的過程很短,這樣的場面對華玉風而言並不陌生,只是太久未置身其中,她幾乎快忘了。

  突然,她被雪汶的尖叫聲驚得回過神,腦子還來不及想,身體已自然的率先反應。

  「你們幹什麼?放開雪汶!」華玉風順手拿起地上的石頭朝那幾個男人丟,邊丟還邊用超高音貝的聲量大叫。

  那幾個男人一見有人喊叫,立即用力拉著杜雪汶,想將她推進車子裡。

  「放開我!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杜雪汶驚慌得大叫。

  「救命啊!有人綁架啊……」華玉風大喊大叫,希望能夠引起附近住家的注意,但是家家戶戶都安靜無聲,這個社會似乎早已忘記什麼叫正義了。

  「你們放開雪汶,放手!」華玉風從地上拾起木條,奮不顧身的衝向那群大漢。

  「滾開!」一個男人伸手一捉,將她手中的木條硬捉下來,一拳將華玉風打倒在地。

  「阿華!」

   「你們不要打她,不要!」杜雪汶看見倒在地上的玉風,忍不住尖叫,張嘴用力咬住捉著她的那條手臂。

   捉她的男人因為手臂被杜雪汶狠力的一咬,痛得將杜雪汶往前甩了出去。

  「阿華!你沒事吧?」杜雪汶一得到自由,立即跑到華玉風的身邊緊張的扶起她。

  華玉風撫著半邊的臉道:「沒事,只是有些頭暈。」

  突然,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警笛聲,那幾名大漢一聽,驚慌地叫:「快把那個女人給捉起來,條子也到了,動作快點!」

  緊跟著又有幾隻手臂伸過來要捉杜雪汶,華玉風則死命的抱住雪汶的腰叫說:

   「放開雪汶,你們這些壞蛋。」

  杜雪汶和華玉風的拚命反抗,就算是幾個壯如牛的大漢也一時沒有辦法搞定她們。其中一個男人被華玉風伸腳用力一踹,痛得彎下腰叫罵了起來。

  「幹,這娘兒們真纏人,把她給做了算了!」

  「不行,警察快到了,咱們還是先走吧!」

  「不把這娘兒們給捉到手,回去怎麼交代?」

  「先保命要緊,人以後再說,她逃不了的。」

  「媽的,差點就得手了,都是這個程咬金害的,以後再讓我見到她,我非得做掉她不可。」

  詛咒連連的聲音隨著幾聲關門和車子加速聲而消失。

  華玉風和杜雪汶兩個人緊緊相擁,即使警車來了,她們仍是心有餘悸,半天說不出話。

  警察通知救護車將被揍得受傷昏迷的的小張送去醫院,又將華玉風和杜雪汶帶到警局做了筆錄後才送她們回到公寓。

  這一折騰下來,等到她們安安穩穩的坐在客廳內,已是晚上十點多的事了。

  杜雪汶呆呆地看著半邊臉浮腫的華玉風,愧疚難過地說:「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受傷。」

  華玉風扯著嘴道:「什麼話,如果今天被綁的人是我,你也會這麼做的,一點小事不要放在心上。」

  「奇怪,我和那些人根本不認識,他們怎麼會想捉我?要不是有人報警,只怕我們都難逃一劫。」杜雪汶臉色蒼白,顯得心有餘悸。

  「也許是他們認錯人了,警方已經著手在查這案子了,你不用太擔心。」華玉風心裡一樣亂成一團,但是嘴上仍安慰著雪汶。

  她對自己遇上這件事一點怨言都沒有,甚至覺得幸好自己在場,否則恐怕雪汶就真的被那幾個窮兇惡極的壞人給綁走了。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就覺得自己真是挑對了時間回來。至於那些傷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只要雪汶平安就好了。

  「他們真的是找錯人嗎?」杜雪汶搖著頭,心裡仍是忐忑不安。

  「他們當然是找錯了人,正如你說的,你和他們又扯不上任何關係,他們根本沒理由對一個無辜的女人下手,所以百分之百是找錯人了。」華玉風拍拍她的背道。

  急促的門鈴聲響起,屋內的兩個女人頓時血液倒流,臉色都有些泛白。

  杜雪汶眼眸中的恐懼和華玉風緊抿的嘴角,都在說明這兩個一向冷靜、理智的女人此刻的心情。

  門鈴聲停止了幾秒鐘,立刻換上猛烈的拍門聲,對方猛擊鐵門的聲音,聽起來更加令人膽戰心驚,那一聲聲的怒吼,好似訴說著對方堅定的決心,不見到人絕不死心。

  「我去開門。」華玉風站起身。

  「不要,如果是那群人……」杜雪汶白著臉拉住華玉風的手。

  華玉風拍拍她的手,冷靜地說:「不會是他們,你放心。」

  杜雪汶咬著唇,毅然站起身道:「我去,這裡是我家,我自己去開。」

  「可是……」華玉風想要阻止雪汶,但雪汶卻已搶先去開門。

  「是誰?」杜雪汶隔著門問。

  「是我,宋見方。」

  那低沉有力的聲音,竟莫名地安撫了杜雪汶那顆恐懼不安的心。

  她打開門,宋見方和她在他辦公室裡看到的那兩個陌生男子一起出現。

  宋見方緊張慍怒的表情,使得他看起來更具威迫感。

  他直盯著雪汶看,「你有沒有受傷?」

  杜雪汶沒有問他怎麼會知道她出事,她猜想應該是因為小張入院的消息傳到他耳中,所以他才會來看她。

  她搖頭回道:「沒有。」

  「你去收拾一些衣服,跟我回去。」宋見方將她推進房裡。

  杜雪汶停住腳步,轉頭瞪著他。「什麼意思?」

  「他們已經找上你了,我不能置你於不顧。」宋見方繃著一張臉。

  杜雪汶盯著他問:「他們?你知道要綁我的那些人是誰?」

  宋見方只是抿著嘴點頭。

  「他們是誰?」

  宋見方沒有回答,一來是不想讓她緊張,二來是因為他看到了腫著一邊臉的華玉風。

  「告訴我,是誰想綁架我?為什麼他們要綁我?」杜雪汶見他不說話,忍不住爆發了怒氣。

  「因為我。」宋見方苦澀地回答。

  「什麼意思?」杜雪汶咬著下唇問。

  「細節你不必知道,你只要到我那邊住一陣子,很快我便會把事情解決,然後你就可以離開。」宋見方冷冷地說。

  「不,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我和阿華因為你的緣故而受到傷害,我們有權利知道事實真相。」杜雪汶仰起頭說。

  宋見方沒有回答,只是轉頭對華玉風道:「對不起,讓你受到無妄之災。」

  華玉風淡淡地聳聳肩。

  「你不要顧左右而言它,我們要知道答案。」杜雪汶握緊拳頭大叫。

  宋見方望著她,無奈地將他和天下幫的事告訴她們。

  「他們以為捉到我就可以控制你?」杜雪汶撇嘴冷笑。「他們真是太高估我的價值了。」

  「不,他們沒有。」宋見方冷靜地說。

  杜雪汶倏地抬頭看他。

  「我不能讓你有任何的損傷,否則我無顏見你姐姐。」宋見方黯然地道。

  杜雪汶深吸口氣,轉頭離開他的身邊。「你沒有任何責任,我的安全是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若不是我來找你,他們不會發覺你的存在,你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所以我有責任保護你。」宋見方毫不退讓地說。

  杜雪汶冷淡地說:「不用,我會保護自己,你只要管你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兩人互瞪著對方,誰也不肯讓步。

  「就算你不答應,我扛也要扛著你走。」宋見方強硬的表態。

  言「你敢如果你敢這樣對我,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的日子難過。」

  情 華玉風搖了搖頭,插進兩人之間。「你們這樣是沒有辦法達成共識的,何不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談談。」

  小「阿華……」杜雪汶蹙著眉看她。

  說「雪汶,宋先生說得沒有錯,黑社會的行事及作法不是我們能夠理解的。光看今天發生的事就知道了,那些人心狠手辣,不達目的絕對不會罷休的,而且我們在明,他們在暗,光憑我們兩個弱女子之力無法與他們對抗的。」

  吧 華玉風停了一下,看著臉色不平的雪汶又說:「即使報了警,警方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待在我們四周保護我們,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暫時接受宋先生的提議,不論是他或是你,都不會希望自己成為對方的負擔,對不對?」

  獨「阿華,你要我接受他的保護?」杜雪汶咬著唇生氣地說。

  家「雪汶,我只是不希望你因為自己的固執而受到傷害。」華玉風不得不這麼說,實在是因為她太瞭解他們這些黑幫份子的作風了。

  杜雪汶緊閉著嘴不說話,她雖知道玉風的話說得沒有錯,但是要她接受宋見方的幫助,她絕對不答應。

  這個令她深惡痛絕的男人,她怎麼可以跟他有任何的牽扯,即使是生命遭受危險她也不在乎。她無法原諒這個毀了她的家庭、害死她姐姐的兇手。

  華玉風見她一臉決絕的表情,無力的聳聳肩不再勸說。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歐陽天霖望著杜雪汶平淡地說:「你堅持不接受見方的保謢,是想害你的朋友嗎?」

  杜雪汶震驚的瞪向他,冷冷地問:「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歐陽天霖撇撇嘴道:「你執意不接受我們的保護,不但是讓你自己置身危險中,也會連帶將你的朋友拖下水;這一次你們是逃過了一劫,但是下一次就不會這麼幸運了。他們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他們會不擇手段以求達成目的的;屆時,你或許會因為有利用價值而存活,可是你的朋友可就不一定了。」

  「歐陽,住口!」宋見方急忙的喝住他。

  歐陽天霖淡淡的瞥他一眼,「這是事實,你不把事實說出來,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事情輕重。」

  「歐陽——」

  杜雪汶原已稍微恢復紅潤的臉色,再度因歐陽天霖的一番話而失去血色。

  「這是真的嗎?」她盯著宋見方顫抖地問。

  宋見方只是沉重的點點頭。

  杜雪汶轉頭衝到華玉風身邊緊捉著她的手,轉頭對著宋見方叫:「我怎麼樣都沒關係,但是阿華不能有任何意外。」

  華玉風一愣,事情怎麼會扯到她身上?她望了望歐陽天霖,輕輕地蹙了眉頭。

  「只要你在嘯天盟,天下幫就無法對你下手,而她也就不會因為你而受牽連,自然會平安無事。」歐陽天霖揚眉道。

  「我想起來了,那些傢伙曾經說過再看到阿華會對她不利,我不能害了她。」杜雪汶臉色死白地說。

  「那只是他們一時的氣話,你不用擔心我。」華玉風倒不怎麼擔心那些人找她的麻煩。

  「誰知道他們是認真還是開玩笑,我不能讓你冒險,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被扯進這些麻煩事裡,我不能讓你再受到傷害。」杜雪汶拚命搖頭道。

   宋見方見杜雪汶因為華玉風的安危而有讓步的意思,立刻說道:「既然如此,你們都一起到嘯天盟,在事情解決之前,我會派人保護你們。」

  華玉風微愣一下,怎麼變成她也得被保護,這……可是為了雪汶的生命安全,她也只有委屈一些。

  「好,我和雪汶一起去,一切就麻煩你們了。」

  「阿華……」

  「如果你不去,我也不會去。」華玉風平淡卻堅決地說。

  杜雪汶咬一咬唇。毅然的點頭。「好,我去,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要你親自保護我們。」杜雪汶看著宋見方,半為刁難,半為探知姐姐死亡的真正原因。

  宋見方沒有想到她會開出這種條件,望著她那張酷似雪沄的臉,他撇過頭道:「我必須專心的對付天下幫,不能……」

  「見方,天下幫的事有我們,你就答應吧!」陳澈突然開口。

  「澈仔?」

  陳澈笑了笑,「我和歐陽出馬,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澈仔說得對,主帥不需要帶頭去打仗,否則不是讓天下幫那些傢伙以為我們嘯天盟沒人?」歐陽天霖附和陳澈的話。

  「我當然信得過你們,可是……」宋見方懊惱的瞪著他們。

  歐陽天霖眼神詭譎地盯著他。「事情只能發生一次,絕對不能再有第二次,你我都知道的,不是嗎?」

  杜雪汶聽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她只想知道宋見方的回答。

  宋見方撇撇嘴,無奈地點了頭。「好,我答應親自保護你們,可是我說的話,你們一定要遵守,絕不能陽奉陰違。」

  杜雪汶勾起嘴角道:「只要是合理的,我們會遵守,但若是無理的要求,我們不可能傻傻的任你擺佈。」

  宋見方似乎早知道她會這樣回答,很明快的再點頭。「同意,現在你去收拾衣物,我們馬上離開。」
匿名
狀態︰ 離線
7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27:46
第四章

  「雪汶,雪汶,你知不知道……」朱月在「風花雪月」一開店門時就衝了進去,卻見到雪汶和政雅正坐在圓桌前說話。

  花政雅妝容整齊,更顯得艷光四射,她挑著秀眉看著朱月。「你是不是也想來說接到阿華的電話?」

  朱月拉開椅子逕自坐下,「你們也接到了啊?」

  「嗯,昨天晚上六點多的時候接到的,很難想像她會在一夜之間從台北跑到了日本。」花政雅笑得有些詭異。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是和齊宇莫一起去的。」朱月晃著頭,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杜雪汶將一杯飲料放在朱月面前,然後才又重新入座,現在十點多,因為剛開店所以店內還沒有客人,她才能跟她們一起談天。

  「真不知道齊宇莫是什麼意思,三更半夜跑到阿華的家裡,硬是把她給帶去日本。」杜雪汶對於齊宇莫這異常的舉動,替玉風感到有些擔心。

  「會有什麼意思,八成是那個男人看上我們阿華了。」花政雅聳肩輕鬆的說。

  朱月瞪大了眼,「不會吧!那個花花公子會喜歡上阿華?」

  花政雅斜睨她一眼,「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就是因為那個男人是個花花公子,才會對阿華有興趣。」

  「可是不對啊,齊宇莫的緋聞向來不斷,如果他真的要追阿華,至少平常會收歛一點吧!」朱月嘟著嘴,仍然有些不相信。

  花政雅冷笑道:「你真當男人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變得專情嗎?別傻了,風流鬼到死都是風流鬼。」

  「如果他對阿華只是玩玩的,那我可不允許,怎麼可以讓阿華被那種男人給騙了。」朱月氣憤地說,她可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好友。

  「別急,事情不一定像花女說的那麼糟,再說阿華對感情這種事一向遲鈍,就算齊宇莫真的有這種想法,阿華也不一定會配合。」杜雪汶溫和地說。

  「說得也對,阿華在齊宇莫身邊都二年了,也看不出她對他有感情,看來她是不可能喜歡上齊宇莫的。」朱月聽見雪汶的分析,這才鬆了口氣。

  花政雅搖頭笑說:「就像雪汶說的,阿華在感情上一向遲鈍,她也有可能是不知道自己對齊宇莫的感情,而且齊宇莫若真心想對一個女人施展他的魅力,我想就算是理智重於情感的阿華也不見得躲得過。」

  「我倒不這麼想,我認為阿華不會迷上齊宇莫。」朱月覺得以阿華的個性,應該不會喜歡上齊宇莫那個花花公子才對。

  花政雅勾起紅唇神秘地笑著:「要不要打賭?我認為阿華一定會陷進去。」

  朱月挑眉有信心的說:「好,賭什麼?」

  「賭……美國一遊如何?」花政雅提議。

  「好,賭了!」

  「喂,你們兩個怎麼拿自己好友的感情來打賭,太過分了吧?」杜雪汶瞠目輕斥兩位好友。

  花政雅笑得嫵媚道:「無傷大雅嘛!如果阿華真愛上齊宇莫,那也算是件好事;不論結果如何,她都可算是不枉走這一趟。要是她沒愛上齊宇莫,那也無所謂,反正不論成或敗,都不會有傷,不是嗎?」

  朱月也在一旁起哄,「對啊!雪汶,你要不要也賭一賭,反正沒差嘛!」

  「小月說得真對,雪汶,賭一下嘛!」花政雅也跟著慫恿著雪汶。

  杜雪汶受不了的看著她們,「你們啊!真不知道該說是損友還是益友。」

  朱月露出調皮的笑容。「我們當然是益友,利益之友。怎麼樣,你要不要加入?」

  杜雪汶歎口氣,半晌才開口:「我當然賭,誰教我們是臭味相投的『益』友。」

  三個人對視一眼,開心地笑了開來。

  當然,這個賭約絕不能讓當事人知道,否則,華玉風可能會用向來冷靜的口氣要求分紅,只因為她是賭約中的主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就在三人說笑之間,時間飛快的過去,要吃午餐的客人漸漸地坐滿了。

  朱月因為下午才有案子,所以理所當然的幫著雪汶充當跑堂,畢竟「風花雪月」她也有份。而花政雅則因為長得太過美麗,讓朱月以不影響客人頭腦正常運作為由,給下放到廚房去打雜了,廚師自然是店長雪汶,另外兩個工讀生在十一點時也準時上班了,所以今天的「風花雪月」效率大大地提升。

  直到中午用餐人潮散去,朱月才伸伸懶腰解下了圍裙對雪汶說:「真是難為你可以撐這麼久,我光是這一趟下來就已經累死了好幾千個細胞了。」

  杜雪汶笑著說:「習慣就好,你只是不習慣罷了。」

  朱月睜著圓亮的眼睛,「不用了,只要你習慣就好。」

  「真是厚臉皮。」花政雅自廚房走出來嘲笑著朱月。

  朱月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言「啊!有客人來了。」朱月趁著有人走進店裡,趕緊逃開政雅的揶揄。

  情 杜雪汶一見來人,溫柔的笑容盡數歛去,一張臉變得比冰還冷。「你又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小 朱月和花政雅全被雪汶鮮有的不禮貌態度給愣住了,但見她和這名陌生男人之間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就算心裡好奇,她們卻也都很識趣的避開,讓他們有一些談話的隱私。

  說 宋見方早知道雪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但是嘯天盟和天下幫的殺戮即將展開,在問題沒有解決之前,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他不會再來看她;而今天他是為了將雪沄的遺物交給雪汶才會冒險前來,他相信雪汶會希望擁有雪沄的東西。

  吧「我只是要拿一樣東西給你,交給你之後,我就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宋見方平靜的說。

  獨「我不要你的東西!」杜雪汶冷冷地說。

  家「這不是我的東西,而是雪沄的遺物。」宋見方的眼中閃過一抹悲傷。

  杜雪汶猛地一回頭,她在姐姐離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甚至連她死亡的消息也是由警方口中得知,所以一聽到他說有姐姐的遺物,整個人立刻顫抖了起來。

  「真的?」她懷疑地看著他。

  宋見方將一包東西放在她的面前,「這個東西,我想雪沄會希望在你手中。」

  說罷,他苦笑著,轉身離去。

  杜雪汶盯著櫃檯上的包裹,呼吸急促地久久不敢伸手去拿。

  朱月和花政雅在一旁看見雪汶激動的神情,互望一眼,即走上前。「雪汶,你先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和小月。」

  朱月將包裹拿起來塞進她的手中,半推半拉地將雪汶推進後面的辦公室。

  杜雪汶進了辦公室後,顫抖地在沙發上坐下,臉色蒼白的拿出袋中的東西,那是二本看來已有些發黃的日記本。

  杜雪汶抖著手指翻開多情又浪漫的姐姐心中的世界,一個恐怕是她最親密愛人也不知曉的世界。

  第一本日記多是記載雪沄平淡的大學生活,直到後半段她遇到了宋見方,日記中字字記載著雪沄對宋見方的瘋狂愛戀。姐姐的熾烈感情著實撼動了她,她從不知道姐姐是如此的深愛這個將她帶向死亡的男人。

  她一頁一頁的看著,跟著雪沄的日記進到她從不曾想過的恐怖血腥的黑暗之中。

  每讀一頁她就哭一回,心中不解為何姐姐會愛上宋見方,這個在黑道中出生入死的男人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她為了他拋棄家人、放棄學業,無怨無悔的跟著他?

  當年為了姐姐的離家,而且杳無音訊,父親中風而死,母親也在無止盡的擔憂、悲傷中病逝。不到四年,她失去了所有家人,成為孤單一人。

  日記有一段時間停止了記錄,當她再度記載後,卻是極度混亂而沒有章法,有時是一句話,甚至也有一個字即佔滿整個篇幅。

  尋死的念頭順著雪汶愈往後翻愈加明顯強烈,雪汶看得是觸目驚心。

  為什麼雪沄會想尋死?為什麼一直深愛宋見方的姐姐,會那麼痛苦的想要以死離開他?到底在那一段空白的日子裡,姐姐出了什麼事?

  種種的疑問在雪汶的心裡愈積愈多,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她的腦中突然浮現出宋見方那張深刻而歷盡滄桑的臉孔,他是唯一一個知道答案的人。

  

  華玉風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無聊地看著雜誌,滿滿的文字堆裡,除了漢字之外,她根本是看不懂那些扭來撇去的字。

  其實她也不在乎那些文章是在說什麼,倒是這些圖片還算不錯,看圖說故事也是行的,反正她只是打發時間罷了。

  她將能翻的雜誌全部翻過了一遍,才抬頭看著坐在另外一邊和齊宇莫在交談的幾個日本男女。

  她知道齊宇莫相當有語言天分,不論是日語、英語都說得很流利,不像她向來不屑學日語,總認為那種語言不值得學習,所以除了國語之外,她就只會說英文;當然這在其他人的眼裡,算是很厲害了,不過比起齊宇莫,她是自歎弗如。

  「唉!當初真不該看不起日本,如果學了日語,至少現在不會寸步難行,說不通也聽不懂。」華玉風這下才有些後悔。

  她望著齊宇莫發呆,對他將她半騙半強迫的帶來日本的原因感到好奇,也氣他帶她來了之後,卻又當她是隱形人般不存在,鎮日和那一群日本人在一起說說笑笑地,讓她有種被他人談論的被害妄想。這又是不會日語的壞處,只怕別人罵她,她還不知道的傻笑呢!

  她伸伸腰,站起身往電梯走,還沒走到電梯,就聽見齊宇莫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你想去哪裡?」

  華玉風轉頭瞄了他一眼,「回房睡覺。」

  「睡覺?你是不是不舒服?」齊宇莫盯著她瞧,話中流露出對她的關心。

  「我好得很,只是覺得無聊。」華玉風搖搖頭,對這突如其來的關懷有些難以適應。

  齊宇莫看著她半晌後,突然對她說:「你等我一下。」

  說完,他就走回那群日本人中,說了幾句話後,只見那些日本人站起身又鞠躬又是哈腰,一個個慢慢離開,其中幾名日本女人還特意地看了華玉風一眼,即使相隔遙遠,華玉風卻很清楚那種眼神的意義,那是一種名為嫉妒的眼神。

  托齊宇莫的福,她已經被數不清的女人投以那種眼神,只是沒想到他的魅力連日本女人都無法擋,這該算是為中國人爭光嗎?

  齊宇莫走到她的身邊,不顧她的反對,逕自拉起她的手往飯店外走。

  「喂,你要帶我去哪裡?」華玉風皺著眉跟著他。

  「去嵐山。」

  藍三?蘭山?什麼地方啊?

  「那是什麼地方?」華玉風懷疑地看著他。

  「京都。」齊宇莫簡單的丟給她一句。

  京都?他們現在可是在東京耶!

  「等一下,齊先生……」

  「叫我宇莫,我已經告訴你很多次了。」齊宇莫不悅的看著她。

  華玉風才不管他叫什麼名字,只是盯著他。「你瘋了嗎?你不是要拍廣告?如果你跑去京都,那廣告怎麼拍得下去?」

  「沒關係,我告訴他們要休息二天,後天再繼續拍。」齊宇莫無所謂的聳聳肩。

  華玉風聽他這麼說,眉頭更是揪得死緊,固執的抱住圓柱站在原地,任他怎麼拉,她就是不動。

  「不行!你唯一的優點就是工作認真,怎麼可以為了出去玩,讓日本人認為我們中國人不敬業?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華玉風一臉嚴肅。

  不敬業?天地良心,他齊宇莫出道這麼久,有人說他傲、說他大牌,就是沒有人敢說他不敬業。這一次他特地為了她放下工作,這是多少女人夢想得到的驕寵,偏偏這個女人不但不領情,反而還義正辭嚴的指責他不敬業;而且還說對工作認真是他「唯一」的優點,說得好像他除此之外一無可取,氣得他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可他就是喜歡她這直來直往、有話就說的個性,所以他沒有將脾氣發出來,只是盯著她看。

  「你就算瞪死我,我也不會當你溜工的藉口。」華玉風真的不明白這男人心裡在想些什麼。

  「我發現你這個女人很難取悅。」齊宇莫揚起眉,不怎麼高興。

  「取悅我?你幹嘛要取悅我?我又不是多重要的人物,值得你齊宇莫費心來取悅我?」華玉風皺起眉頭,他為什麼突然對她這麼好?

  「這麼多天,難道你都不知道我帶你來日本的原因?」齊宇莫似乎受到打擊般,臉色乍白乍紅。他怎麼也沒想到,像華玉風這麼聰明的女人,對感情的事卻遲鈍到了極點。是因為她不認為他會愛上她,還是她的眼裡根本沒有他齊宇莫的存在?

  「你不是說會告訴我原因?所以我也就沒有費神去想理由,現在你想告訴我了嗎?」華玉風覺得他的舉動真的很反常。

  齊宇莫這幾天對她特別的注意,而且似乎還滿在意她的一舉一動,若不是因他是個眾所皆知的花花公子,只怕她還會誤會他的那些行為倒像是愛上她似的。

  「可以,因為這個原因。」齊宇莫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光芒,伸手攬過她的腰,放低她的身子,毫無預警地吻住她。

  華玉風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呆了,眼睛睜得老大的盯著他看,腦中亂轟轟的。唯一清楚的念頭是,如果她暈了過去,不曉得這些日本人會不會認為中國人真的是東亞病夫?

  就在她還沒決定該不該暈倒時,幾道此起彼落的鎂光燈替她做了決定,生平第一次,華玉風暈倒了,而且是倒在巨星齊宇莫的懷裡。

  

  華玉風躺在客房裡的床上,呆呆的看著房間的吊燈。

  昨天被齊宇莫莫名其妙的給奪走了初吻,還不幸的被記者當場給拍照留念,想必今天已經上了影劇版的頭條,她華玉風的好名聲就此宣告壽終正寢;回去時恐怕不是被齊宇莫那些女影迷、女歌迷扔雞蛋滋補養顏,就是被他那些女朋友們給拆了骨頭重整一番,這下麻煩可大了。

  說實在的,也不知為什麼,她倒不是很生氣,只是覺得以後的事情會變得複雜,她雖不知道會變得更好或是更壞,但是有件事卻是肯定的,她是不怎麼喜歡這個改變。

  這時,門上傳來重重的敲門聲,華玉風躺在床上動都不動。

  她知道會在早上六點來敲她房門的人,除了齊宇莫不會有別人,他似乎有打攪她睡眠的嗜好。

  經過昨天的那一場混亂之後,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他,因為她向來自傲的理智都在那一吻中被摧毀得蕩然無存。

  不想理他,但是敲門聲不死心地持續著,堅持也算是他的優點之一,但現在卻是她最痛恨的一點。

  華玉風翻身下床,戴上眼鏡,走過去開門。

  果然是齊宇莫!

  「你怎麼連問都不問一聲就開門?你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很危險嗎?」齊宇莫皺著眉,自從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後,他就特別關心她的舉動。

  華玉風翻翻白眼,「我當然知道是你才會開門,大清早會擾人清夢的除了你還會有誰?」

  齊宇莫這時才有絲毫的愧疚,「對不起,這麼早吵醒你,不過等一下我要去拍片,只有這個時候能和你說話。」

  華玉風喔了一聲,就在床尾坐下。「要跟我說什麼?」

  齊宇莫撥撥頭髮,俊美的臉上有一抹尷尬,他歎了口氣,在華玉風的身邊坐下。

  「我昨天吻你……」

  華玉風一聽他要提那一吻的事,連忙打斷他的話。「我已經忘了,那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你不必道歉,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我不是要道歉,而且我也不可能當成沒有發生過。」齊宇莫直搖著頭。

  「反正我不想聽那些事,你要說的如果是這件事,那你大可省下口水,不用說了。」華玉風不自在的別過頭去,她可不想再提起那件令她臉紅的事。

  「你不想聽,但是我必須說,我會吻你是因為我喜歡你,而且這些話絕不是開玩笑。」齊宇莫直盯著她的臉,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愛戀。

  華玉風聽他如此說,任她再怎麼瀟灑,也不由得紅了臉。

  「你不要胡說八道,你怎麼可能會喜歡上我?」華玉風站起身,躲開他的注視。

  齊宇莫不悅地逼問:「為什麼不可能?你是女人我是男人,男人愛上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不可能?」

  「因為你是齊宇莫,所以不可能。」

  齊宇莫冷淡地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個明星所以不能談感情?」

  「不,我的意思是你……」華玉風停了一會兒,直截了當地說:「你對女人的態度我清楚,太多女人愛你,但是你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一個女人,你只是在利用那些女人的真心,我不以為這樣的你會去愛人。」

  齊宇莫無法反駁她的話,卻仍不自覺的生氣。「難道你就因為我不曾愛過人而否定我也會愛人?這是不公平的。」

  「我不是要否定你,只是我沒有辦法相信你會突然間愛上我。」這個花花公子會愛她,打死她都不相信。

  「突然間?誰說我是突然間愛上你的,二年!我們相處二年,為什麼我的身邊只有你一個女性工作人員,你想過嗎?」齊宇莫仍試圖讓她瞭解自己的感情。

  「當然,你會讓我當宣傳是因為我是唯一不會對你著迷的女人。」華玉風想也不想的回答。

  「錯了,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才會將你留在我身邊。」面對她的逃避,齊宇莫感到十分懊惱。

  華玉風又被他的話嚇得臉紅了,她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不,不可能,不會有這種事,不可能!」

  「事實就是如此!」齊宇莫氣憤的站起身,朝她逼進。

  雖然他在二年後才發現自己當初決定讓她跟在身邊的真意,但這也算是真話。

  華玉風見他愈靠愈近,人也一步步地後退,直到整個人貼在牆上。

  「你不要再靠近我了,你這樣子我會說不出話來……」她伸直手臂阻擋他再貼近她。

  齊宇莫低頭看著她,眼中既是笑意又帶著些氣惱。他雖然不奢望她會因為他的告白就棄甲投降,但是至少也不該這樣恐怖戒慎的模樣。

  「不要說,只要想就好了。」齊宇莫捉住她的手,俯身蓋住她因驚訝而微張的唇瓣。

  華玉風覺得自己的頭又開始暈了。

  齊宇莫放開她,嘴角噙著滿意的笑容,這一吻,又將讓她苦惱好一陣子了吧?

  華玉風喘著氣說:「你……你不能再這樣子隨便吻我。」該死的!他竟然又吻她,更氣人的是,她根本抗拒不了。

  「我對你從來不隨便。」齊宇莫笑著瞅她。

  「誰知道。」華玉風不悅地睨了他一眼。

  「如果你要我做出實際行動,我們可以馬上結婚。」齊宇莫眼神深沉的望著她,直看得華玉風由腳底板燙到頭皮。

  「不要胡說,我們不可能結婚,我不會嫁給你。」

  「為什麼?」齊宇莫咄咄逼人地追問。

  「因為我又不愛你,怎麼能嫁給你!」華玉風氣憤地說,卻覺得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她甩甩頭不願去細想。

  齊宇莫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這個不是問題,只要你愛上我不就行了。」

  「愛你?別開這種玩笑了,我才沒有自虐到這種地步。」華玉風瞪著他。

  齊宇莫心裡有些難過,「什麼意思?愛上我有這麼恐怖嗎?」

  「差不多,愛上個老是有幾千幾萬個女人覬覦的男人,只怕不神經崩潰才怪,我才不要讓我自己陷入那種困境,所以我寧願不結婚,也不嫁給名人。」

  「難道你要我退出影劇圈才願意嫁我?」齊宇莫瞇著眼試探地問她。

  華玉風愕愣了一下,半晌才開口:「不管你退不退出影劇圈,你這個人永遠就是女人追逐的目標,我不可能也不會嫁給你,所以你還是打消念頭,去找一個適合你而且愛你的女人,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除了你之外,我不打算娶別的女人,而你也只能嫁我。」齊宇莫自信滿滿地向她宣誓。

  「是嗎?」華玉風輕揚起眉,只覺得他定是在戲弄她。

  「當然是。」齊宇莫再度輕啄她的唇,在她還沒有來得及抗議之前便轉身離開。

  華玉風直到他離開房間後,才順著牆滑坐在地毯上。

  她伸手捂著自己的嘴,臉上的表情似是苦惱,但是眼眸裡卻是不容錯認的紊亂。

  「怎麼辦?該坐以待斃嗎?」華玉風蹙著眉自語,一顆心慌亂了起來。

  認輸不符合她的個性,她的長處就是知道自己要什麼,別人無法改變她。再說他也沒有資格在說愛上她之後,就將她的心搞得一片混亂,她必須重新掌握自己的思路。

  「不,我華玉風豈是那種任人宰割之人?」華玉風跳起來,眼中的紊亂散去,大步的走向衣櫃,拖出她的行李箱,將衣物盡數的塞進皮箱內。

  「要打仗也要到自己的地盤上去打,再說這是場無意義的戰爭,若是沒有了對手,他也打不起來吧!」華玉風輕輕地笑了起來。

  她向來不喜歡逞強鬥勇,也不認為逃跑是丟臉的事,反正勝利這種無形的東西,只不過是他人主觀的看法,根本影響不了人的本身,這也是她向來不喜歡與人爭,不喜歡與人奪的原因之一。此刻齊宇莫用雷霆萬鈞之勢朝她逼來,她有自覺躲不過他的強取豪奪,唯一能求得全身而退的方法,就只有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一旦她回到台灣,還有什麼地方是她躲不了的,人家說狡兔三窟,她何止三窟而已,齊宇莫想要找到她,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只要她能躲著,時間一久他對她那種莫名其妙的感情想必也就會隨時間而煙消雲散,那豈不是皆大歡喜?

  一打定主意,她就一刻也待不住了,看著表,時針雖然才走了不到一格,但是她有把握齊宇莫已經離開飯店了。

  她拿著行李直下飯店櫃檯退房。雖說是齊宇莫趁她神智未清之時將她帶來日本,但是她和他之間可也沒有任何明文上的關係,這個房錢她還是自己付了較保險,省得心裡老覺得自己欠了他。

  退房的時侯,她還是下意識的四處張望一會兒,唯恐齊宇莫會突然出現,這種作賊的心態,一直到她上了飛機才消失,望著窗口下方愈離愈遠的東京,她才鬆了口氣,安穩地進入夢鄉。
匿名
狀態︰ 離線
6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27:17
第三章

  在酒店事件後三天,齊宇莫搭機離開了台灣到日本去拍廣告,華玉風心想接下來該是平淡、也是平靜的日子。

  齊宇莫前腳才搭機離開,華玉風後腳就接到公司的通知,送完機後就立即趕赴公司和她的「新任務」見面。

  陳旻華一如外表的斯文,個性相當和善,不會讓人有壓迫感,但是相對來說卻缺少了獨特個性。不過華玉風覺得和他相處,至少比和齊宇莫在一起時來得輕鬆,而且他也不像齊宇莫那麼難以捉摸。

  「你好,這一陣子就要麻煩你了。」陳旻華和華玉風短暫的握手後笑了笑。

  「不要這麼說,我們以後就是同事了,互相幫忙是應該的。陳先生……」

  「叫我旻華就好了,陳先生聽起來好像在叫我父親。」陳旻華笑了起來。

  華玉風笑了笑,也不堅持。本來嘛!除了齊宇莫,她和其他同事都是直呼姓名,可沒像對他那麼客氣……生疏。

  「好,那你也叫我阿華吧!咱們都不要客套了。現在我們要先開個會,討論怎麼安排你上節目,如何將你介紹給大家;首先,我們會先幫你做個造型……」

  陳旻華很認真的聽著她的話,等到她說到一段落時才開口:「你有這麼多時間嗎?我聽說你是齊宇莫的專屬宣傳。」

  提到齊宇莫的名字時,陳旻華很明顯的有些緊張和尊敬,因為齊宇莫在影劇圈的地位早已不可動搖,所以即使他的緋聞滿天飛,仍舊無法絲毫撼動到他的地位;在廣大歌迷、影迷的心中,齊宇莫是個貨真價實、永遠的天王巨星。

  華玉風微揚起眉,「他並不是天天都在出唱片,而且我對他也沒有什麼用處,所以你放心,不會有問題的。」

  是否真的沒事,說實在的她也不知道,因為那個男人對自己的東西極端的具有佔有慾,即使她不是他的私有物,但是他心裡怎麼想可不是她所能左右的。

  這一整天,華玉風就在公司開了一天的會,這也是她第一次這麼正經的做事,以往她只需陪著齊宇莫,聽候他的使喚。但今後齊宇莫不在的日子裡,她可能會忙得沒有時間自在逍遙,唉!是苦命的開始了。

  就在她整理著開會的資料時,總機妹妹玉芳氣急敗壞的跑到她的面前,壓低嗓門叫:「不好了,是齊先生來的電話,他的情緒好像很糟。」

  華玉風抬頭望了望玉芳道:「那你還不快把電話轉給主任?不!轉給老闆比較保險。」

  「可是他指明要找你。」玉芳聲音小得像怕被人聽見似的。

  「找我?什麼事?」華玉風有些不解,他在日本的行程與工作應該與她無關才對,怎麼會找她呢?

  「我不知道,你快接電話吧!」玉芳急得手足無措。

  「好吧!我接,你不要一副天快塌下來的樣子,而且就算天要塌了,也會有高人頂著,你擔什麼心!」華玉風無奈地放下手中的資料去接電話。

  「我是華玉風……」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齊宇莫怒氣沖沖的吼斷。「我前腳才走,你後腳就變成別人的宣傳,你是故意要嘔我嗎?」齊宇莫很少這麼暴怒過,至少她沒有見過他揚聲罵人過,本來他就喜歡用那種譏諷的語調說話,而譏諷的話必須配上冰冷的聲音才算完美。

  「我……」

  「你是不是覺得當我的宣傳是件很委屈的事,你是不是一直有這個打算離開我?」電話聽起來有些雜音,但是他的怒氣卻絲毫不受影響。

  「說話啊!你無話可說了是嗎?」

  「好,如果你不想幹,我也不會求你。」說完,齊宇莫用力的掛上電話。

  華玉風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掛了電話,還讓她的耳膜疼痛了一會兒。他的怒氣來得莫名其妙,而她首當其衝的成了他發洩的目標。

  「莫名其妙。」華玉風被他吼得心情霎時低落。

  「他說什麼?」玉芳倒是挺好奇的。

  華玉風斜睨她一眼,沒好氣地說:「我被他革職了。」

  「什麼你是說他不要你當他的宣傳了?」玉芳不由自主的扯開嗓子叫了出來。

  華玉風聳聳肩,「賓果!」

  「這……這怎麼可能?」玉芳簡直是不敢相信,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華玉風早上不是才去送機嗎?

  「華玉風!」宣傳主任尖叫的聲音自辦公室內傳出,不一會兒宣傳主任臉色鐵青的衝到華玉風的面前叫:「怎麼回事?齊先生說不要你當他的宣傳,你是哪裡得罪他了?」

  「我沒有得罪他。」

  「胡說,如果你沒有惹他生氣,他怎麼可能不要你?」宣傳主任氣得語無倫次。

  「他生氣是因為你們要我負責別人的宣傳,不是我的問題。」華玉風面無表情的看著宣傳主任,這傢伙當初還說沒有問題,誰知道事情一爆發,倒是她受害。

  「什麼?」宣傳主任殺雞似的尖叫令華玉風皺起眉頭。

  「他知道我們要你……天啊!怎麼會洩露出去的?慘了,慘了!」宣傳主任嚇得臉色死白。

  華玉風真是看不過去他那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她皺著眉,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反正事情都已經被他知道,要換人就換人啊!」

  「你說的倒簡單,你不知道換人就表示他要換公司了嗎?咱們公司失去了這棵搖錢樹,大家都要回家喝西北風了。」宣傳主任生氣地說。「不行,不管怎麼樣,你要向他道歉,一定要向他道歉。」

  「辦不到。」華玉風面無表情的迎視宣傳主任的怒視,這又不是她的錯,她沒有必要為不是她做的事道歉。

  「你說什麼?辦不到,你辦不到就給我滾。」宣傳主任被華玉風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氣得捉狂。

  華玉風緩緩的站起身,拿起背包就往外走。

  「站住!你要幹什麼?」宣傳主任在她身後大叫。

  華玉風轉過頭,嘴角掛著一絲訕笑。「過幾天我會來辦離職手續,再見了。」

  說罷,也不管眾人的叫喚,便瀟灑的離開了公司。

  

  言 晚上,華玉風跑到「風花雪月」幫雪汶招呼生意,什麼辭職的事,全丟在腦後置之不理,倒也覺得輕鬆愜意。

  情「你真的辭職不做了?」杜雪汶在最後一位客人離開後,才得閒的問華玉風。

  小 華玉風聳聳肩表示承認。

  說「齊先生會同意嗎?」

  吧 華玉風輕鬆地笑了笑,「是他不要我做他的宣傳,怎麼會反對。而且就算他反對又怎麼樣,我就是因為他被公司綁了二年,我可不想再任由他擺佈了。」

  獨「那你想做什麼?要不要和我一起來照顧店?」杜雪汶試探地說。

  家「現在我還沒想那麼多,只想休息一陣子再說。」華玉風揉揉頸項道。

  雪汶沒有再說什麼勸慰的話,雖然是一時衝動,但是她相信華玉風是不可能回頭的。

  再說她也覺得華玉風早一點離開齊宇莫也是好的,有誰能真正對那個男人視若無睹?華玉風這二年沒有和他發生感情那是因為她對感情向來淡漠以對,而且對工作和玩樂分得很清楚;但是一直待在他的身邊,只怕她永遠都不會有談感情的機會。

  華玉風看著洗著碗盤的雪汶,她的神態看來已比前些日子平和多了,但是眉眼間的哀傷卻不是她平靜的神情所能掩藏的。

  「你還有他的消息嗎?」不該提的,但是她還是提了。

  杜雪汶洗碗的動作停了一下,「已經是沒有關係的人了,怎麼會有他的消息。」

  「在你們分手的第二天,我曾經見過他。」

  杜雪汶這次的動作卻是停都沒有停,恍若未聞。

  「而且,我也見過那個女人。」

  匡啷一聲,杜雪汶低頭看著水槽中破碎的碗發呆。

  華玉風將她推離水槽,安靜的撿拾破碗的碎片。

  「她……」杜雪汶歎了口氣,沒有繼續發問。

  問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叫啥名字,又有什麼意義?

  「她叫秋若靜,很美,也很柔弱。」華玉風明白她的心將自己所知的告訴了她。

  「柔弱?」杜雪汶苦笑,「是這一點讓他愛上她吧!」

  「如果女人的柔弱才能激發男人的保護欲和憐惜,那這種男人不要也罷!」華玉風為的只是這一句話。

  杜雪汶扶著椅子坐下來,雙手掩住臉,半晌才抬起頭來,仍是一張迷惘的臉。

  「我的堅強竟然是他離開我的理由,難道早在五年前,我就應該哭著告訴他留在我的身邊?是不是一定要表現出我的軟弱才能留住他?」雪汶已經哭不出來了,只覺得無力。

  「他放棄你是他的愚昧,你不必為了自己沒能留住他而覺得自己不好,知道嗎?」華玉風緊盯著她說。

  杜雪汶歎息道:「我知道。」

  店門被打了開來,她們同時抬起頭,杜雪汶率先站了起來。「對不起,我們已經打烊了。」

  當來客轉身欲離開時,華玉風瞄了那熟悉的身影一眼,脫口道:「請等一下!」

  杜雪汶愣愣的看著華玉風,華玉風對她說:「他就是那位在酒店幫了我們的先生。」

  「是他?」杜雪汶早在第二天就被華玉風數落了一頓,而且也聽她提起過有一位先生救了她們。

  杜雪汶這才仔細望向來客,當她迎向男子黑沉的眸子時,不禁感到有些熟悉感。

  「對不起,那一天我們給你添麻煩了。」杜雪汶真心的向男子道謝。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先生貴姓?」杜雪汶盯著他,那張臉她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

  男子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倉促的轉身欲走。

  「宋見方。」她想起來了!

   杜雪汶尖銳的叫聲,讓男子的身子一震。

  「是你,真的是你,宋見方!」杜雪汶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喊著這個名字。

  華玉風自認識杜雪汶以來,從未聽過她用這種深惡痛絕的語氣說過話,更沒見過她臉上那種憎恨的神情,華玉風真的是呆了。

  男子緩緩的轉身面對雪汶,陽剛的臉上是一片漠然,眼底的痛苦一閃而逝。

  「你還有臉來,你不是早該死了嗎?」杜雪汶眼眶蓄滿淚水,激動的叫喊著。

  「雪汶……」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恨你,你這個劊子手。」杜雪汶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一見到這個男人,那一段痛苦的記憶就會鮮明的湧上腦海,她的家全毀在這個男人的手中,她那原本美好圓滿的家庭正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而崩潰瓦解。

  宋見方因她的指控而身子緊繃,他沒有否認她的話,這是他應得的代價。

  「我不應該來的,我……」他微微地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杜雪汶在宋見方走後頹然地跌坐在地上,哀淒的痛哭起來。

  就算是華玉風那聰穎的頭腦也一時沒有了主意,這一切變得太複雜了,讓她根本摸不清頭緒,只有蹲在雪汶身邊安慰著她。

  直到哭累了也哭乾了淚,杜雪汶才抬起頭用那雙紅腫的眼看著華玉風。「我不知道會是他,真的不知道是他。」

  「他是誰?」

  杜雪汶低下頭,「他曾是我姐姐的未婚夫,卻也是害死我姐姐的罪魁禍首。」

  雪汶的話震得華玉風說不出話來,而她剛剛在與宋見方眼神接觸時,感覺他似乎已想起她是誰了。

  

  宋見方回到車子裡,整個人疲憊的陷入椅背中。

  他不該來的,他的出現只會擾亂她原本平靜的生活,但是他只是想幫助雪沄的妹妹啊!那個當初不顧一切為了他而離家出走,又為了他而自殺身亡的愛人,那是他心頭一輩子的痛。

  說好了不再去想的,不再去打擾她的家人,可是一見到雪汶,他卻又像是見到了雪沄似的,忍不住的想再見她。

  他不知道長大後的雪汶會和雪沄那麼酷似,像得讓他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當他還年輕的時候。

  年輕?他不過三十四歲,卻已經覺得蒼老了。

  車上的行動電話聲響將他自往昔的記憶中拉了回來。

  「喂!」

  「大哥,天下幫的那夥人來鬧場子了。」手下兄弟著急的報告。

  「我馬上來。」掛上電話,那個哀悼往事的宋見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嘯天盟」的老大——黑衣死神。

  

  「白青,我們嘯天盟和你們天下幫素來沒有恩怨,為什麼你一而再、再而三前來鬧事?」宋見方沉著一張臉,直視坐在桌子另一端的男子。

  「沒有恩怨卻有利益之爭,我們同是在道上混的人,你不應該做得那麼絕。」天下幫的領頭白青,陰狠的瞪著宋見方。

  宋見方淡淡地說:「你的場子詐賭、出千,被條子抄掉,那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跟我們嘯天盟沒有關係。」

  「放屁,沒有關係?要不是你派人去掀我們的底,我們的賭場又怎麼會被抄?賭場被抄掉,我們兄弟就沒有了生意,沒有生意我們都快活不下去了,既然我們活不下去,自然要找些墊背的人,要死大家一起死。」白青露出陰陰的笑。

  「你想怎樣?」宋見方冷冷地看著他。

  「很簡單,我只要你這一個場子,反正你們的生意大,少一個場子也餓不死。」

  「幹,你這是什麼屁話,要我們的場子……」宋見方身邊的兄弟忍不住開口大罵。

  「我和你老大在說話,你插什麼嘴?你算什麼東西?」白青拍著桌子罵道。

  宋見方伸伸手阻止小張的怒火。「住口!」

  小張咬著牙,狠狠的瞪著白青,卻不再開口。

  「怎麼樣,我的要求你怎麼答覆?」白青直盯著宋見方。

  宋見方撇撇嘴,「站在朋友的立場,我可以給你一筆錢當是救急用,但是要場子免談!」

  白青鐵青著臉,「你當我們天下幫的人都是乞丐嗎?我告訴你沒有場子就沒有朋友。」

  宋見方冷冷地道:「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無話可說。」

  「宋見方,你真的想和我們槓上?」白青怒叱道。

  宋見方緩緩地站起身,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沒錯,如你所想,我們會陪你們玩上一場遊戲,只希望你們天下幫不會在遊戲終止前就先瓦解。」

  「你以為有不平幫幫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白青捶著桌面大叫。

  宋見方瞇起眼,「不平幫是不平幫,我是嘯天盟,你最好搞清楚。」

  「哈哈哈,要不是有不平幫當你的後台,你以為你的嘯天盟可以成為北部的十大幫派之一嗎?連自己的女人都顧不了,你還有什麼能力帶領嘯天盟。」白青怒極而笑。

  宋見方臉色一沉,殺意在他的眼底流竄。

  白青原本得意的狂笑著,但一接觸到宋見方的眼神,笑聲戛然而止,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錯,他不該挑起宋見方的痛處。

  宋見方撂下狠話。「你錯了,我會用天下幫來證明我的力量不是來自不平幫,我要讓你們天下幫知道惹火我的代價是什麼!」

  宋見方的威脅讓白青冷汗直流,他這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會被稱之為黑衣死神,因為他一狠起心來就像是個殺人取命的死神。

   宋見方沒有再看他一眼,旋即轉身離開,在他身後的兄弟全都亮了眼,他們的老大生氣了,而那個惹爆這座呈休眠狀態的活火山的白青,在他們眼中已然是具不會說話的死人了。

  

  華玉風剛睡著就被一連串急促的電鈴聲給驚醒,她坐起身扭開床邊的小燈,戴上眼鏡一看床頭的鍾——二點二十分。

  這個時候誰會來?

  華玉風走到陽台,遲疑得不敢開門,她膽子再怎麼大,畢竟也是女孩子,半夜的鈴聲總是令人覺得恐懼,所以她只是站在門前,忐忑不安的瞪著門。

  門外的人仍死命按著電鈴,並且開始敲打著門。在夜闌人靜的深夜裡,這種聲音可是會驚醒眾人的美夢,果然已經有人受不了,開始對著外面大喊。

  她深吸口氣,一個勁地拉開大門,但當她看見站在鐵門外的人時,卻讓她下意識的想關上門。不過在她動作之前,那人已經先將手扣住門,威脅的吼叫:「把門打開!我的耐性已經磨光了,如果你不想讓記者拍照,你最好快點把門打開!」

  華玉風皺著眉,很想不理會他的威脅,卻在他那雙怒火熾烈的眼眸下將門打開。

  「齊先生,你不是應該在日本嗎?」華玉風見到不該在此時、此地出現的齊宇莫,心裡有些慌亂,還有些許怒氣。

  這個人平白使她丟了工作,現在又打擾了她的睡眠,難道他真以為他是她的主人,可以掌控她的生活?

  齊宇莫一進門就捉著她的手臂,「為什麼辭職,你這是在報復我嗎?」

  華玉風瞪著他,「不是我要辭職,是你先辭退我的,不是嗎?」

  「我就算不要你當我的宣傳,你也沒有必要辭職,我又不是公司的老闆,你幹嘛要聽我的話?」齊宇莫那張迷惑千萬人心的臉,此刻是又氣又怒。

  「就算你不是實質的老闆,也算得上是地下老闆。」華玉風掙扎著想自他的束縛中脫身,她不習慣和男人那麼接近,而此刻她幾乎是整個人都被困在他的懷中。

  「什麼意思?你是在指控我操縱著公司?」齊宇莫即使知道她不是那個意思,卻仍忍不住往壞的一面想。

  自從他在飛機上無意中聽到公司裡的人說她即將帶一個新人時,他的情緒就一直處在極端惡劣中。

  不過一住進旅館,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無明火,立即打電話回台灣,希望她能否認,誰知道她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氣得他只有摔電話。

  在掛上電話後,他也問過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最後他只想出一個可能,就是她想擺脫他。被她背叛的恨意在他胸口冒著氣泡,那種刺骨的痛苦讓一向冷靜不在乎的他為之氣結。

  他只想親自當著她的面質問她,要她主動向他道歉,所以他在連行李都沒有帶的情況下就衝動的訂了最近的一班飛機,誰知東京起大霧,他一直等到十點才上了飛機,一下機後便直接趕往她家。

  所有一切都超出他的行為規範,他從來不會因為一個女人生這麼大的氣;而這個女人卻還好端端的睡著大覺,看到他也只是皺著眉頭,一點都不理會他的怒氣。這個女人真是讓他又氣又恨!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說『飛揚』全是靠你一個人在維持,所以一旦你走了,公司可能就維持不下去了。」華玉風搞不懂是她說話的技巧太差,還是他的理解能力太糟。

  「誰說我要走了,誰說的?」他依然火冒三丈,兩眼一瞬也不瞬地瞪視著她。

  「不用誰說我也知道,你發了那麼大的脾氣,我們自然會以為你想跳槽,這是很簡單的推論。」華玉風實在掙脫不開他的箝制,最後也只好放棄掙扎,任他抓著自己的手。

  「然後你就辭職了?」

  「不!是因為他們想要我向你道歉,我不肯所以他們炒我魷魚。」華玉風一想到那場面又覺得不高興。

  「只是道歉你都不肯?我想你是真的想離開我,我對你那麼不好嗎?為何你要這樣對我?」齊宇莫握著她的手更加用力,聽到她的話,他想不氣都不行。

  華玉風聽見他的話,差一點笑了出來,那種說法好像是三流小說中男主角對女主角說的話,一點都不適用在他們身上。

  「我只是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要我接新人是公司的安排,我聽從公司的指示做事,沒有必要向你道歉。但是他們在惹惱了你之後,卻要我道歉了事,這不合乎我華玉風的做事原則,所以他們想炒我魷魚,我只好走人。再說,就算我走了也沒什麼影響,他們自然會另外安排新的宣傳給你,你不需要擔心。」

  「誰說我在擔心沒有宣傳,我只是擔心……」齊宇莫瞪著她的眼突然閃過一抹恐懼,倏地,他整個人冷了下來。

  他這才發現自己正捉著她,兩個人的身軀幾乎相貼,他連忙放開她,轉身平息乍然明瞭的事實帶給他的衝擊。

  真是可笑,終日打雁,終被雁啄。這是上天對他的花心所做的懲罰嗎?

  他竟然會對這個待在他身邊二年的女子動了情而不自知,直到這一刻才恍然大悟自己對她的氣憤皆來自於愛。

  愛?他看了一眼華玉風,才苦笑的搖搖頭,依照目前的情況看來,是他愛她,而不是她愛他啊!

  華玉風莫名其妙的看著搖頭苦笑的齊宇莫,他的表情讓她極度不解。

  「有酒嗎?我想喝杯酒。」齊宇莫揉揉眉頭顯得有些疲倦,他是應該疲倦了,一整天的來回奔波,豈有不累的道理。

  「我沒有酒,只有茶。」華玉風看著他的疲態,竟有些不忍。

  齊宇莫揉了揉額際,「都可以。」

  華玉風推推眼鏡,走進廚房泡了杯濃茶,再出來時只見他盯著地板兀自發著呆。

  「你的茶。」華玉風將茶放在他的桌前,然後選擇在他的對面坐下。

  齊宇莫慢慢地啜了口茶,突然問她:「你有護照嗎?」

  華玉風點點頭,「有,過年時和朋友一起到日本時辦了護照。」

  齊宇莫眼睛一亮,「你有日簽?」

  「是啊,應該還沒有過期吧!」華玉風停了一會兒,警覺地抬眼看他。「你問這個幹什麼?」

  齊宇莫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她,露出蠱惑人的笑容。「因為我要你陪我到日本。」

  「日……日本?」華玉風霍地站起身,瞪著他結結巴巴地說。

  「沒錯,我明天……不,是今天下午我必須出席一場記者會,所以不能留下來。」齊宇莫勾起嘴角微笑。

  「你要出席記者會關我什麼事,我幹嘛要跟著你去?」華玉風覺得他真的累過頭了,說話有些顛三倒四。

  就算她還是他的宣傳時,她也未曾跟著他出過國,更何況她現在什麼都不是,若是被記者們知道,怕不變成世紀大緋聞才怪!

  「因為我最近沒有時間好好處理這件事,但是現在我最需要的就是時間,既然沒有時間,自然就要你跟著去,否則我會沒有心思做事,你總不希望我毀約吧!」齊宇莫優閒的喝著茶,之前的疲憊似乎全消失了。

  華玉風根本是有聽沒有懂,現在的她因逾時未眠,腦中早已是一片混亂,她就是那種作息時間相當正常的人種,也因為齊宇莫的名氣大,選擇通告、節目的時間也有決定權,所以她很少有機會需要像一般宣傳那樣為趕通告而日夜顛倒;而且齊宇莫很少上節目打歌,那種小歌星或新人的宣傳方式早不適用在這位影劇界巨星的身上,這也是她覺得跟著齊宇莫的好處之一。

  「我當然不希望你毀約,不過,你毀不毀約跟我又有什麼關係?」華玉風喝了一大口濃茶,希望能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一點。

  「當然有關係,不過我現在不能告訴你,等到了日本,我自然會找機會說。你現在去準備一些換洗的衣物,我們搭最近的那一班飛機到日本。」齊宇莫笑著將她自沙發上拉起來,然後推她進房間。

  華玉風就在頭腦不清的情況下,被他帶上了最近一班飛往日本的飛機。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她徹底清醒了之後,才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在異國城市中,而且是和齊宇莫在一起。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22 16:10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