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715|回覆: 13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出雲]計誘黑幫靚佳人【黑幫物語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24:52 |倒序瀏覽
計誘黑幫靚佳人(黑幫物語之二)作者:出雲

他這樣作愛的告白夠創意了吧?
原以為她會感動得以身想許天曉得她竟暈倒在自己懷中
雖然他是所有女人的夢中情人
但光一個吻就讓她東倒西歪
等他娶了她時,豈不是。。。!?
怎麼說她也曾是黑幫「一時之選」
如今竟淪為這超級巨星身邊的小宣傳
更可惡的是,他還將她當作「專屬品」
看來這次用漂白劑也漂不白了。。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匿名
狀態︰ 離線
2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25:20
瘋言瘋語 出雲

  當我接到育貞的電話時,真的是有一點詫異,原本心想此次出征的結果是摃龜,不禁學著古人來個獨悵然而淚下;誰知電話一來,眼淚未乾就已咧著嘴笑了起來,滿心歡喜,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形容心中的感受,是感到「錢」途光明,還是自己「財」氣縱橫呢?總之是將這十萬多字給交了出去,而且還是一交即刻錄用,真的是育貞慧眼識英雄、伯樂識千里馬,讓我又小小的滿足了些許虛榮心,真是感激不盡。

  雖然這是我在飛象的第一本書,但相信絕不會是唯一的一本,如果讀者們看過「計誘黑幫靚佳人」,就會知道我不會將其他的姐妹置之不理,配角都有當主角的權利,不是嗎?往後必陸續將其他姐妹的故事搬演上台,就請有興趣的讀者耐心等候。

  對了,請不要問我誰先誰後,也請不要問我什麼時候出,凡事多一點等待,得到時才能擁有更多的快樂,各位說對不對?在此之時,就請各位有興趣的讀者們慢慢等待了。

  說來這風花雪月四個女子在我的心中醞釀已久,只是一直欠缺時機和動機來將她們完成。本來嘛,在腦中幻想時,天馬行空、自由揮瀟,絲毫不見阻礙,一旦動筆將之訴諸筆墨時,難免會有不能盡意的時候。不過她們吵著要出來見客,我也不能老是將她們關在我小小的腦海一隅任其紅顏老去,所以仍是將她們帶到眾人面前,希望大家都能喜歡她們。

  現在暫且談到這裡,我們下次見!
匿名
狀態︰ 離線
3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25:38
楔子

  炙熱的陽光火辣辣地照在乾枯的大地上,台北的七月似乎走進了一場燒烤大會中,每一個人都自覺像是鐵板上的食物,被這烈日和悶濕的日子摧折得快要不成人形。

  小小的巷子裡,「風花雪月」正安靜的迎接著躲避酷熱的人們。這家三十坪不到的小店,是由四個大學時代的好朋友共同合資開設,店名正好就是擷取四人名字中的一個字,只是這裡面其中三個人是另有職業的,真正守著這間店的只有一個溫柔女子。她總是靜靜的守著這家店,等待著好友和所有被「風花雪月」吸引的客人們。

  許多前來「風花雪月」的客人全都是為了想多看店主杜雪汶一眼,雖然她秀美的容顏的確令人賞心悅目,但是真正吸引眾人的卻是她溫柔如水、恬淡自然的氣質,讓所有接近她的人都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今天,在一向客人不多的下午三點,杜雪汶破例的離開店內,讓工作人員獨自掌控。

  她拿著皮包坐上一輛計程車來到一間茶藝館,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才走了進去。

  在她走進店裡的同時,一名戴著墨鏡的黑衣男子與她擦身而過,雪汶沒有發覺男子驀地停住腳步,轉身看著她。此刻的她,滿懷著不安和些微的喜悅。

  黑衣男子只是停留在原地看著杜雪汶的背影,直到門合起,將她隔絕在他的視線之外。

  「怎麼了,看什麼看得那麼專心?」一名男人走近黑衣男子問。

  黑衣男子慢慢的回過頭。「沒事,只是遇到一個很眼熟的人。」

  「眼熟?是女人?」

  黑衣男子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麼一定是女人?」

  「能讓你出現這種表情的絕不會是男人。」對方自信地笑著。

  黑衣男子一臉嚴肅,「錯了,在我心裡,女人只有一個,其餘都只是人類。」

  男人皺起眉,卻沒有說任何話,只是用手拍拍黑衣男子的肩,似是安慰又似是鼓勵。

  黑衣男子笑看著同伴,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有默契的一同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

  就在同時,店內的老闆一見到杜雪汶出現,立刻笑臉迎人的指了指裡面的包廂,杜雪汶輕輕的回老闆一抹淺笑,熟悉的走進一間緊合著門的包廂。
匿名
狀態︰ 離線
4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26:09
第一章

  從杜雪汶一走進PUB裡,齊宇莫就發現她了,雖然她不是那種艷冠群芳的女子,卻娟秀得不似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的女人。當然她獨特的氣質是他注意到她的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是他認識她。

  不過雖說是認識,也不過是數面之緣,談不上深交,所以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後,隨即將她拋諸腦後。

  當他再想起她時,卻只見她的面前散放著好幾個空杯子,而她低垂著頭不知是醉了還是睡了。

  他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瀟灑地站起來,他的起身引得身旁兩名妖嬈美艷的女人嬌聲抗議,但他只是微微一扯嘴角,根本不在意她們薄嗔,逕自走向坐在吧檯邊獨自垂淚的女子。

  「喝酒的時候,不應該流淚,那會減了酒興。」他在杜雪汶的身邊坐下,低沉迷人的嗓音令人不禁迷醉,但是杜雪汶卻是渾然不覺。

  他望了半晌,見杜雪汶仍沉浸在她的哀傷中,不覺眼神變得溫柔了些。

  他雖不知道杜雪汶靜默流淚的原因,但是他知道酒入愁腸催化情緒的力量之大,容易引人做出超出理智的事。

  難得的好心,他向酒保借了電話,手指熟練的撥了個電話號碼,只說了幾句話便掛上電話,再瞥一眼發呆的杜雪汶,連嘴角桀驁的諷笑都淡了,只是靜靜的坐在她身邊,默默的以銳利的眼神為她驅逐想搭訕的男子。

  約莫二十分鐘後,一個身著寬鬆襯衫,及一件洗得泛白牛仔褲的女子走了進來。她推推黑邊的鏡框,搜尋似的看著PUB內。

  齊宇莫在那名女子進來時立刻就有了感應,轉過頭正好迎上女子的眼神。

  女子大步走向他們,沒有和他談話,只是溫柔地攬住杜雪汶,在她耳旁輕喚:「雪汶!」

  杜雪汶聽見女子的聲音才緩緩地抬起頭,紅腫乾澀的眼睛所透出的迷茫和痛苦一覽無遺。

  「阿華!」一見到好友,杜雪汶原本已停歇的淚水再度氾濫。

  華玉風只是靜靜的抱著她,沒有問任何問題,也沒有說話。

  她並不清楚是什麼事讓雪汶哭得如此傷心,卻十分清楚是那個人讓她流淚。從在學校開始,雪汶都只為了一個人哭、為一個人笑,除了何建司之外,再也沒有別人了。

  當杜雪汶再度抬起頭來,臉色已經不再那般的死白,取而代之的是平靜。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杜雪汶啞著嗓子問。

  華玉風說:「是齊先生打電話告訴我的。」

  杜雪汶一愣,齊先生?她轉過頭,這才發現在她身邊坐著的正是亞洲最紅的明星齊宇莫,而他那張迷死千萬人的俊美臉孔正對著她露出一絲的微笑。

  「我……我……對不起,我沒注意到你在這裡。」杜雪汶對著齊宇莫道歉。

  齊宇莫揚揚眉,十分瀟灑且無所謂。「沒關係,不被人注意的滋味我已經很久沒有嘗過了,偶爾複習一下也不壞。」

  杜雪汶苦笑。

  華玉風拍拍她的背輕聲地說:「我送你回去吧!」

  杜雪汶點點頭。

  華玉風扶著她下高腳椅,臨走前才對齊宇莫說:「謝謝你通知我。」

  齊宇莫嘴角微揚地看著她,「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華玉風瞥他一眼,點了個頭沒有說話,只是扶著雪汶走出熱鬧喧囂的PUB。

  齊宇莫一直望著她們的背影消失,才轉身走回原來的座位,兩位飽受冷落的美女,立即嬌嗔地投入他的懷中。

  

  華玉風將疲累的雪汶安置在客房中休息後,才走回到客廳。

  她在沙發上坐下,推了推眼鏡,拿起在齊宇莫打電話來之前正在看的書,但看不到幾分鐘,她又將書放下,擔心的看了看客房,然後開始打電話。

  她通知完朱月和花政雅後,知道在一個鐘頭之內,她們將會陸續出現在她這個小屋內,現在的她只要等待就可以了。

  果然在三十分鐘後,首先抵達的是花政雅。

  身為模特兒的花政雅即使不施脂粉,僅著一襲簡單的洋裝,依舊美得令人炫目。

  她一進門就蹙起兩道秀麗的蛾眉。「怎麼回事?你電話裡說雪汶有事?」

  華玉風將一杯牛奶遞給花政雅。「今天,她不但一個人在PUB裡喝酒,而且還哭了。」

  「喝酒?」花政雅一愣,雪汶根本是滴酒不沾的人啊!

  華玉風撇撇嘴道:「沒錯,所以我一接到電話還以為是他認錯人了。」

  「是誰打電話通知你的?」花政雅好奇地問。

  「齊宇莫。」華玉風淡淡地回答。

  花政雅只是盯著華玉風看了好半晌,沒有繼續在齊宇莫身上打轉;現在她關心的是雪汶。「她一定是為了何建司而哭的。」她挑高眉十分肯定雪汶一定又是為了那個男人而哭。

  「除了他,雪汶還會為誰哭!」華玉風抿了抿嘴。

  花政雅美麗的臉上浮現出憤怒的怨恨,「那個傢伙到底要雪汶傷心多少次才甘心?每一次離開,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回來卻又一頭栽進他自己的世界裡,這種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

  華玉風看著花政雅無奈的笑了笑。

  花政雅根本不相信世間有什麼真正的愛情,說得明白一點是她根本不相信男人。這個美麗的尤物,是眾多名流公子追求的女人,卻偏偏是個憎恨男人的女子。

  為了雪汶在十九歲就為愛癡迷,她一直很替雪汶擔心,怕雪汶受傷害。事實也證明何建司帶給雪汶的是悲傷多過快樂,但是雪汶卻是癡情得回不了頭,執著於她的愛情,執著於何建司這個一點也不可靠的男人。

  一陣門鈴聲在她們討論時響起,是朱月。

  言 她撩撩依然濕濡的短髮,穿著一件T恤、牛仔褲就這樣衝了進來。

  情「怎麼了?雪汶怎麼了?」

  小 華玉風將事情再說一遍,只見朱月一張清靈有活力的臉立刻垮下來。

  說「又是為了何建司,那個男人真的是雪汶的剋星。」毫無疑問的,這第三個人同樣做出了相同的結論。

  吧「實際情形我們還不知道,這一次不曉得何建司又做了什麼事,竟惹得一向堅強的雪汶又是喝酒又是流淚的。」華玉風無奈地搖頭。

  獨「不管是什麼事,那種沒良心的男人,真該早一點甩了才好。」花政雅冷冷地說。

  家「哎呀!雪汶要是真能像你那麼想,她老早就離開了,不會一直到現在一顆心還全放在何建司的身上。」朱月翻了翻白眼。

  「不會了。」第四個聲音出現在她們交談中,令其他三人全嚇了一跳。

  她們朝聲音來源看去,只見雪汶面色蒼白的站在客房門口。

  「你怎麼醒了?」華玉風走向她。

  杜雪汶苦笑道:「該醒就醒了。」

  三人又是一愣,不解的看著似乎語含他意的雪汶。

  「我和阿司分手了。」杜雪汶輕聲道出這個令自己心傷的事實。

  「分手?」朱月率先叫了出來。

  三個人面面相覷,雖然她們都認為何建司這個男人只會帶給雪汶痛苦,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真的會分手,畢竟他們在一起五年了,時間也不算短……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花政雅皺著眉。

  「什麼原因都已經無所謂了,不是嗎?」杜雪汶沒有回答,只是憂傷的笑著。

  「他背叛了你,是不是?」花政雅冷不防的猜測,令杜雪汶震了一下。

  不用杜雪汶的承認,她們都瞭解了。

  「混蛋,看我不罵他一回我不甘心。」花政雅說著就要往外衝,卻被華玉風攔了下來。

  「阿華,你不要攔我,讓我去罵一罵他,我要幫雪汶出這口氣。」

  「花女,你不要太衝動,你這樣只會讓雪汶更難過。」華玉風勸著脾氣火爆的花政雅。

  花政雅望了一眼泫然欲泣的雪汶,這才忍下了一身怒氣,坐到雪汶的身邊。

  「咱們來喝酒,喝完就將那個負心漢拋諸腦後,不要再想他。」

  華玉風和朱月對看一眼,有默契的朝廚房走。

  她們拿出唯一的一瓶梅酒,四個人不發一言的對飲。

  華玉風看著不過才一會兒工夫便已見底的酒瓶,很自動的下樓到便利商店再買了幾瓶紅酒、高粱、啤酒,反正是將能喝、能醉的酒全買了回來。

  一個傷心痛苦的女人,三個陪在一旁的女人,四個人就這樣喝了起來,又哭又喝,直到杜雪汶淚流滿面的倒下,其餘三人不知何時也已醉倒在地毯上。

  

  最先醒過來的是華玉風,她扶著頭從地毯上爬起來,當她看見凌亂的四周和醉倒的其他三人時,嘴角輕掀。她的朋友,也是她的姐妹,現在全在她的小屋中,一向冷清空洞的屋子因為她們的存在而倍感溫暖。

  她拿著毯子覆蓋在三人身上,自己則是扶著疼痛欲裂的頭走進浴室沖澡。

  華玉風看著鏡中自己死白的臉色,歎了口氣,算了,反正她一向就不是什麼美女,多加一些死白並不會讓人訝異。

  只希望雪汶經過這一次的發洩能夠平復一點心中的傷痛。

  她不知道朱月和花政雅有沒有事,所以她想了半晌,回到客廳,動手推了推朱月。「小月,你今天要不要上班?」

  朱月在一家攝影公司當攝影師,工作十分忙碌。

  只見朱月咕噥了幾聲,翻身又睡了。

  華玉風笑了笑,又推推花政雅,花政雅是個頗富知名度的模特兒,通告一樣是排得滿滿的,只見花政雅揮了揮手,用手摀住耳,又睡死了過去。

  「好吧!你們都不用上班,那就我一個人走了。」她寫了張紙條壓在桌上,然後又扶著頭上班去了。

  華玉風開著她的小March前往「飛揚」唱片公司,在大學以第一名畢業的她,並沒有如眾人所期望的考研究所或是進入大企業工作,反而走向影劇界,安於一份薪水不高、工作卻累死人的宣傳工作,而這一待就是二年,算得上是耐力超強。

  其實說穿了,她只是懶得換工作,而且她對物質的要求並不高,只要能過得溫飽即足夠。更重要的是,她是齊宇莫唯一願意接受的宣傳,所以就算她想走,唱片公司也不可能讓她離開;也因為齊宇莫的關係,一開始她在公司被人說了不少閒話。幸而這二年來,她和齊宇莫除了公事上的交談外,根本沒有所謂的私人情誼,這些蜚短流長的閒言閒語才逐漸平息;甚至到後來,公司更傳出齊宇莫之所以選她當宣傳,全然是因為她長得貌不驚人,而且固守本分,不會對她有非分之想。

  任憑外界眾說紛紜,華玉風都當是馬耳東風,不放在心上,只是盡己本分做好工作。

  當華玉風停好車進到公司,先是吞了二顆解痛錠,省得她的頭老是在轟轟亂響。就在她吃完藥,宣傳主任就把她給找了進去。

  「阿華,剛才齊宇莫打電話來,要你去這個地址接他。」主任交給她一張寫了地址的便條紙。

  華玉風接過地址瞄了一眼,就摺起來放進口袋。

  「還有一件事,最近齊宇莫會到日本一段時間,所以他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們安排了一個新人給你,這是他的資料,你先拿去看。」主任又遞給她一個公文夾。

  華玉風再次接過公文夾,翻了一下。是一個剛從鋼琴酒吧發掘的男歌手,長得還不錯,頗有親和力,不過要想成為齊宇莫第二,怕是沒有多大的希望。

  「這個新人叫陳旻華,歌唱得不錯,公司準備栽培他,所以你要多費一點心思。」

  「知道了,如果沒有事,我就出去了。」

  「等一下。」主任搔搔頭,「這事你先不要對齊宇莫說,我怕他會生氣。」

  華玉風輕揚著眉有些不解,「生氣公司栽培新人?」

  主任搖了搖頭,「不是,是氣我們讓你帶新人。」

  華玉風撇撇嘴,「我是公司的員工,公司怎麼安排,不需要經過他同意吧?」

  她實在厭煩了公司老是將她當成齊宇莫的專屬品,她又不是領齊宇莫的薪水,為什麼一定得聽他的話。

  這二年來,她就只跟過齊宇莫,而齊宇莫名氣之響、權勢之大,身邊跟著的隨從助手之多,根本不用她這個沒有多大用處的宣傳;而且他想上哪個節目,全都操之在他手中,製作單位全巴不得他出現,哪有可能拒絕,所以她這個宣傳也只好變成小妹,跟在他後面到處跑。她並不覺得當小妹有辱身份,只是時間久了,難免沒有什麼成就感。

  主任不以為然的說:「齊先生是咱們公司的王牌,得讓他高興才能將他留下來,否則你以為咱們這間小廟真留得下他這尊大佛嗎?」

  華玉風沒什麼表情的看了主任一眼,聳聳肩。「隨你們怎麼說,只是你們既然怕他生氣幹嘛又明知故犯?」

  「哎呀,咱們這間小公司才多少人?自然不能浪費人力,只要你不說,等他出了國就沒有問題了。」主任再次搔搔他那已漸稀疏的頭髮。

  「我不會說。」華玉風無所謂的道,她才不在乎齊宇莫會不會生氣,反正公司安排她做什麼自然有公司會擔,即使他生氣也氣不到她頭上來。

  「沒有事的話,我就去接這位大牌了。」華玉風看看牆上的時鐘,再過二個鐘頭他就要拍MTV,她可不想遲到。

  「好,好,你快去,不要誤了時間。」主任連忙點頭。

  華玉風隨即拿著公文夾走出辦公室,心想又將是忙碌的一天。

  

  華玉風將車子停在一幢美麗豪華的大宅外,走下車按了電鈴,等待開門的時間,她開始在猜這幢華宅的女主人不知又是哪一位千金小姐或是影劇紅星。

  等了約莫一分鐘,一個傭人前來開門,望了望華玉風問:「找誰啊?」

  「我是『飛揚』唱片的華玉風,來接齊先生的。」華玉風簡單的表明身份。

  傭人這才拉開大門讓她進去。

  傭人指了指在前方不遠處的一間玻璃房,「齊先生在溫室等著你呢!」

  華玉風向傭人道謝後朝溫室走去,不意卻瞥見一幕接吻的畫面。

  她在溫室外停住,眼睛移至花園,等著溫室內的纏綿結束。

  齊宇莫在發現華玉風時,立即結束了懷中女子的獻吻,拉開她嬌柔的身軀。

  「我該走了。」

  女子嘟著嘴,有些不悅。「你每次都這樣,想要多留你一會兒你都不肯。」

  齊宇莫撇嘴笑道:「放心,等我有空會再來找你。」

  女子哀怨的看著他,「有空?那又不知是多久以後的事了,宇莫,難道你真的不在乎我會難過嗎?」

  齊宇莫輕佻眉,眼眸倏地冷了下來。「晴晴,我們說過,彼此不能認真,如果你認了真,我也沒有辦法。」

  晴晴強笑著說:「誰認真了,誰會愛上你這個沒心沒肝的冷血動物。」

  「你沒有認真最好,如果你動了真情,只怕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知道。」晴晴壓下心頭的怨氣,現在她什麼都不說,但不表示她放棄讓他屬於她。對一個像冰的男人,她只有讓自己化成一把火,慢慢地融化他,她相信儘管是鐵,也會化為繞指柔,她有這份耐心和自信。

  「我要走了,改天再和你聯絡。」齊宇莫撇撇嘴,給了她一個溫柔亦帶著些嘲諷的笑容。

  「我會等你的電話。」晴晴決定當個溫柔的女人,只要他不對特定女人動心,她都有希望,不過,這恐怕也是別的女人心裡所想的。

  齊宇莫嘴角揚起一絲淡笑,頭也不回的離開溫室。華玉風一直是動也不動的看著花園,直到齊宇莫走出來,她才緩緩跟上。這個花花公子的離去,想必又撕碎一顆女子芳心,真是作孽!

  華玉風開著車子載著齊宇莫離開華宅,一路上安靜無語。

  「你朋友還好吧?」齊宇莫突然問。

  華玉風趁紅燈停車時轉頭看他,對他會問起這件事覺得詫異,但她還是回答:

  「還好。」

  「時間會撫平她的傷痛,你不用擔心。」齊宇莫望著她。

  華玉風很好奇他是從哪一點猜出雪汶是為情而傷,不過她卻沒有開口問,像他這種見多識廣的男人,還會不瞭解女人嗎?

  「也許吧!」華玉風仍是簡單的三個字。

  齊宇莫淡淡地笑了笑,並不為她冷淡的回答而生氣,想來他就是被華玉風這種凡事冷眼旁觀的個性吸引,才因此選擇她當自己的宣傳。為了避免跟著自己的工作人員迷戀上自己,所以他身邊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男性,只有她一個人例外。

  當然他選擇她的因素還包含一些好奇和捉弄,因為他想看看她會怎麼面對隨之而來的傳言,看她最後是哭是鬧,還是辭職了事。只可惜她的表現超出他的猜測,她簡直是對眾人不懷好意的眼光視若無睹,對眾人惡意的流言置若罔聞,只是一逕冷淡的做著她自己的事。

  她這種行為制止了流言,成為他工作人員中最資深的一員。甚至成為他接受的專屬司機,他並不用擔心他和女人約會的事會曝光,因為華玉風根本不認為這些事有什麼好宣傳的,他也知道她一直當他是個負心的花花公子,在他身後,總是留下成串成串破碎的心。

  「今天有什麼事?」他靠著椅背,企圖在狹窄的空間中伸展他的長腿。

  「早上十一點拍新歌MTV,七點半參加服裝發表會。」

  齊宇莫除了是歌手外,還是台灣唯一打入國際市場的服裝品牌──「秋范」的代言人。

  「小范有來電嗎?」齊宇莫問道。

  「剛才打過電話來,他說他會在後台化妝室等你,而且叮囑你不能遲到。」華玉風老實的將「秋范」負責人說的話轉告給齊宇莫知道。

  「哼!這小子以為我會遲到嗎?」齊宇莫一副不屑的模樣。

  華玉風沒有回話,她知道齊宇莫和「秋范」的范青禾是自小一起長大的玩伴,感情好得可以為對方赴湯蹈火,只是這兩個男人總愛互揭瘡疤罷了。

  「你這輛車子可不可以換掉?我老是坐得腰酸背痛。」齊宇莫再一次扭動身子,忍不住開口說。

  華玉風只是橫睨了他一眼,「這輛車才剛換過。」

  「你從老爺車換成小車,算什麼換呢?」齊宇莫皺起眉。

  華玉風不置可否地說:「如果你坐不慣,也許應該自己開車,你自己不是有好幾輛車嗎?」

  「我哪有那種精力開車,不過再坐你這種小車,恐怕也會抽筋。」說著他拿出一串鑰匙丟給她,「你以後可以開我的車,省得我坐這車坐得不安。」

  這種小車,鐵皮看起來就不夠安全,他整天坐在這種車子裡,不怕才怪。

  華玉風看都不看就將車鑰匙塞進口袋,他既然要提供百萬名車讓她開,她也不用太過於客氣。

  她將他載到拍MTV的現場,讓他下了車,自己就開車去找停車位了。

  當她停好車走進現場,齊宇莫已經開始在化妝和換服裝,現場正播放著他最新專輯的歌曲。老實說,儘管他這個人渾身上下滿是不馴與傲氣,而且還是不折不扣的花花大少,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的嗓音和詮釋歌曲的方法真的獨具魅力,讓人聽了會不由自主的陷入他所營造出來的氣氛中。

  齊宇莫冷漠、桀驁不馴的氣質,一直是他的特質,再加上他那張鮮有的英俊臉孔和修長挺拔的身材,更是攫獲了眾多女子的心;更不公平的是,老天給了他一副好嗓子,即使是簡單的旋律,由他唱來就是與眾不同,迷惑了太多歌迷的心。

  齊宇莫從鏡中看見華玉風,舉起右手招她過去。

  華玉風背著大背包走近他,沿途和幾位認識的工作人員打招呼,這也是她的工作職責之一,儘管與她向來淡漠的個性不合,但是她還是很盡責的扮演自己的角色。

  她走到他的身邊站著,齊宇莫將自己的私人用品全交給她。

  「等一下開拍時,電話不要轉過來。」他將大哥大交給她。

  「我知道。」華玉風平靜的回答,她這兩年也不是跟假的,她早知道他工作時不喜歡為雜事分心。

  齊宇莫由鏡中看著她,眼神一時間有些複雜,眉頭揪得老緊,似乎在想些什麼。

  華玉風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緩緩地轉開視線,這個男人總是喜歡用那雙勾人的眼睛看人,也難怪那些被他一盯就失了神的女人會讓他予取予求。

  「阿華!」一位工作人員小陳在另一頭揮手叫她。

  華玉風看了齊宇莫一眼,「有人叫我,我過去一下。」

  齊宇莫淡淡地瞄了小陳一眼,沒有反對的讓她離開。但是他的一雙眼仍然在鏡中跟著她的身影移動,當他看見華玉風對小陳露出笑容的時候,眼睛不自覺的瞇了起來。他不喜歡華玉風對著別人笑,因為她很少對著他笑,這讓他心裡有些不平。

  當他察覺自己的想法時,立刻移開視線。

  真是矛盾,他就是因為她對自己沒有任何企圖,才會選她當自己的宣傳,現在怎麼會為了她對自己的冷漠而不悅?

  一定是這些日子太累了,也可能是自己的男性自尊在這個時候突然覺醒,無法容忍一個女人跟著他卻不為他著迷吧!真是自私的想法啊!齊宇莫撇撇嘴角嘲諷自己的心態。

  「齊哥,好了,你覺得怎麼樣?」化妝師小玲停下手問他。

  齊宇莫這才自沉思中驚醒,他盯著鏡子看了看,「你的技術愈來愈好了。」

  小玲因為他的稱讚而紅了臉。

  「齊哥,可以開始了嗎?」導演走近齊宇莫。

  「可以了。」齊宇莫站起身,那渾然天成的巨星架式,看得攝影棚內所有的人都不禁低歎一聲。

  「那麼我為你介紹一下這支MTV的女主角。」導演看了看四周,大聲的朝著一個站在角落的長髮女子叫:「若靜,過來一下。」

  長髮女子慢慢的移步走過來。

  齊宇莫盯著那名女子,女子怯怯地笑了起來。

  以他專業的眼光來看,這名叫若靜的女子柔弱得彷彿一陣風吹過就會倒了下去,蒼白的面容、像只小白兔般羞怯的氣質,極符合他這首歌的女主角,看來導演的功課做得不錯。

  「她是秋若靜,是我一位朋友的朋友,是我無意間發現她的照片才向我那位朋友要求讓她來拍片的。」導演劉平笑著說。

  「你的眼光很好。」齊宇莫看向秋若靜,禮貌地說:「你好,秋小姐。」

  秋若靜溫柔地笑著。

  「不是我眼光好,是我那位朋友眼光好,其實他是一位攝影師,一向只拍風景,而若靜是唯一讓他動心拍人物照的人。」劉平豪爽的笑著。「他的名字你應該也聽過,他叫何建司,是現今年輕一輩中最富盛名的攝影師。」

  齊宇莫一怔,不是為了何建司的名字,而是他看見站在一旁的華玉風一張臉變得極為難看;他從來不曾見過華玉風這麼明顯的表現出自己的好惡。

  華玉風幾乎是轉身就走,齊宇莫想也不想的排開眾人追上她,擋在她面前低聲問:「你要去哪裡?」

  華玉風冷冷地回答:「回家。」

  「什麼意思?現在在工作中你要回家?」齊宇莫擰緊眉盯著她問。

  華玉風抿著唇不答話。

  「你說話啊!你在生什麼氣?」齊宇莫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有此轉變。

  華玉風看著他半晌,臉色逐漸恢復平靜,她能說那個叫秋若靜的女孩原來就是搶走雪汶最愛的女人嗎?世間就有這麼巧的事,但這是雪汶的私事,她沒有權利告訴別人。

  「沒事,我沒事,對不起,我不該鬧脾氣。」華玉風深吸口氣,又恢復了冷靜。

  齊宇莫盯著她直看,語帶笑意地說:「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你生氣,原來你終究也是個凡人。」

  華玉風對他的話感到奇怪,「我本來就是凡人,難道你以為我是木頭人嗎?」

  齊宇莫好笑地說:「曾經懷疑過。」

  華玉風輕輕揚起眉,「我平常不生氣是因為沒有什麼原因好生氣的,我當然還是有脾氣的人。」

  「那現在是什麼原因讓你生氣?」齊宇莫話鋒一轉,又轉回剛才的話題。

  「沒有。」她淡淡地搖頭。

  「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將所有的事都告訴我。」齊宇莫突然笑了起來,眼眸似是認真又似開玩笑。

  華玉風一時之間搞不懂他的意思,只是當場愣住。

  齊宇莫嘴角微揚,那副倨傲又自信的神情,竟看得華玉風血液一時倒流,整張臉驀地刷白。

  看見華玉風啞然的表情,齊宇莫心裡感到一陣得意,現在他才覺得能夠動搖她的淡漠與冷靜是一件快樂的事。此後,這將成為他閒暇的餘興節目之一了。

  華玉風撇過頭,不意卻看見眾人圍站在一旁,以好奇、曖昧的眼光看著他們。

  一定是他追過來時,被眾人誤會了。華玉風又開始頭痛了,好不容易平息的流言,看來又要春風吹又生好一段時日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5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26:50
第二章

  MTV的拍攝過程接近完成殺青的階段,華玉風倚著牆看著在燈光照耀下,集眾人注目焦點的男女主角。一個追逐,一個逃跑,悲傷的情歌迴盪在四周;淒美的畫面撞擊著眾人的心,彷彿這兩個人是前世未能結合的戀人,卻在今世再度相遇,又一次陷入往昔的窠臼之中,讓人不禁鼻酸落淚。

  秋若靜嬌弱的身子在齊宇莫高大修長的身形襯托下,更顯楚楚可憐。

  她沒有表情的看著秋若靜,對這個女人她並沒有嫌惡感,但是卻也激不起她的好感。尤其是當她想到昨夜雪汶那張心碎了的臉,她就怎麼也沒有辦法對這個女人有任何的友善;她知道這是她的偏見,但是這也是人心啊!誰教雪汶是她親如姐妹的好友,而且她認為自己的表現算是冷靜的了;換作是政雅,怕不早衝上去罵她一頓才怪。

  她伸伸自己的腳,目光突然瞥到一個身影,是何建司,那個辜負雪汶的負心漢。

  何建司也看到了她,似乎是在猶豫該不該過來,但是華玉風冷冷地轉過頭不再看他,打消了他過來打招呼的念頭。

  華玉風抱著齊宇莫的東西走到一旁的椅上坐下,手上的大哥大正好響起,她拿起電話,是齊宇莫眾多女友中的一名。

  「他現在正在拍MTV不能接電話。」她簡單的回答對方的詢問。

  「我不管,你把電話交給他,我要和他說話。」對方嬌蠻地說。

  「對不起,齊先生交代過,不論是誰的電話,一律不接。」

  「你告訴他我是夢雲,他會接我的電話。」

  「夢雲小姐,對不起,他並沒有說你的電話他會接聽,所以請你過一會兒再打吧!」華玉風依舊一派的淡漠。

  「你算哪根蔥,竟敢這樣和我說話?」夢雲作夢也沒想到會有人對她說這種話。

  又是一個千金大小姐!華玉風翻翻白眼,口氣幾近嘲諷:「我不是蔥,只是個人,而且我是奉命行事,如果你想抱怨,就自己去跟齊先生說吧!」

  不待對方說話,她就將電話給切掉,想必那名嬌嬌女會氣得砸電話吧!華玉風壞心的想著,嘴角微揚起來。

  「你在笑什麼?」不知何時,拍攝工作已經結束,齊宇莫一走近,就看見華玉風那抹淡得幾乎不易察覺的笑容。

  華玉風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看著他。「沒有。」

  她站起身,將椅子讓給他,然後就站在一旁看著他卸妝。適合化妝的男人不多,但是齊宇莫卻是其中一個,奇怪的是化了妝並不會使他變得娘娘腔,反而更加深他那顯眼的五官,使他在俊挺之中還添了幾分誘惑人心的魅力。

  大哥大再度響起,華玉風沒有接聽,直接將電話交給齊宇莫。

  齊宇莫接了電話後,先是皺了一下眉,然後又望了華玉風一眼,接著他用極淡的語氣說:「是我的吩咐,你不用怪她。」

  華玉風只聽這幾句話就知道是剛才那個叫什麼夢雲的女人打來抱怨的,她正想離開讓他講電話時,齊宇莫卻抓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華玉風見鬼似的瞪著他的手,但他卻恍若未覺的說著電話,而且口氣不怎麼熱衷,不一會兒就掛了電話。

  齊宇莫眼眸含笑的看著華玉風驚慌不安的四處張望,而且不斷的想將她的手自他的掌握中掙脫,但他只是握得更緊,她的手握起來很舒服,不是那種柔弱無骨的感覺,而是種冷冷冰涼的觸感。

  「齊先生,請你放手。」華玉風低聲說著,她不敢讓人發現齊宇莫握著她的手。

  齊宇莫也不懂自己的舉動是為了想看她的困窘,或只是單純想碰她,反正他就是很自然的這麼做。

  「我們認識兩年了吧?」他突如其來的問話讓華玉風愣了一下。

  「對!」她還是瞪著他的手,對他的問題感到不解。

  「可是至今我們的稱呼卻還是齊先生、華小姐,這不是很奇怪嗎?」

  華玉風蹙起眉看他,「我不覺得有何奇怪。」

  「當然奇怪!我們相識兩年,你又一直跟在我身邊,我們應該比別人更熟悉,為什麼還叫我齊先生?」齊宇莫依然握著她的手,享受她手中那冰冷的觸感。

  「因為我們只是工作上的接觸,互稱先生、小姐才是最合宜的作法。」華玉風覺得被他握著的手似乎開始冒汗了,而且所有知覺似乎全集中到被他掌握的那隻手上。

  「工作上的接觸?」齊宇莫瞇了一下眼,突然的放開她的手。「沒有錯,我們只是工作上的同事。」

  他的聲音低低的,有些不悅,又有些解脫似的令華玉風難以捉摸他真實的想法。

  見他不再說話,華玉風安靜的站在一旁收拾東西,準備到下一個目的地去。

  不自覺的,她突然抬頭望向攝影棚的另一邊,秋若靜和何建司雙雙偕伴離去。

  「他是誰?」齊宇莫的聲音驀地在她耳邊響起。

  華玉風一驚,連忙轉身,卻又撞到他而往後跌。

  齊宇莫一把將她攬住,平穩了她的重心。

  華玉風在站穩後,立刻退出他的懷抱,離他幾步之距地看著他。

  齊宇莫只是看著她,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而華玉風卻發現自己的心跳莫名的加快,一定是昨天喝醉酒才會如此亂七八糟的。

  「他是誰?」他再一次問。

  「曾經是朋友的人。」華玉風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告訴他,卻還是老實的說。

  「朋友?我剛才看他好像想找你說話,但是你根本不理他。」他揚著眉看她。

  「你拍戲不專心。」華玉風認為這並不關他的事。

  「為什麼?」他不理會她的話繼續追問。

  「不為什麼。」

  「你表面很平靜,但是我可以感覺得出來,你內心很激動。」

  「有嗎?」華玉風有些詫異他竟看得出她的情緒。

  「你有,你不會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表情和情緒吧?」齊宇莫依然盯著她看。

  華玉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淡淡的說:「就算有,這件事跟齊先生也沒有關係吧?」

  「是沒有關係,我只不過是好奇,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齊宇莫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華玉風抿著嘴。

  「他不是,並不表示你沒有,是嗎?」

  言「這是我的私事,沒有必要告訴你吧!」

  情「說得也是。」齊宇莫莫名的笑了起來,眼神卻是銳利而深沉的。「走吧,我想在服裝發表會前休息一下。」

  小 華玉風鬆了一口氣,立刻背起大背包跟著他走出去。

  說 坐在車上,齊宇莫看了看表,才不過四點半,應該還可以休息一下。他便對著華玉風說:「先去吃飯吧!否則這一忙,又會沒有時間吃飯了。」

  吧 華玉風沒有反對,她的確也餓了。「你想到哪裡吃?」

  獨「『風花雪月』吧!」他揚起一抹笑容。

  家 華玉風先是一怔,隨即說:「昨天雪汶有些事,我不知道她今天會不會開店。」

  今天她曾趁著齊宇莫拍片的時間打電話回家裡,但是沒有人接,她想小月和政雅應該會陪著雪汶,她們一向有這種默契的。

  「你先打電話去確定一下。」齊宇莫將電話交給她,華玉風只有趁著紅燈的時間打電話到「風花雪月」。

  果不其然,沒有人接電話。

  「她們不在。」她將電話交還給齊宇莫。

  「好吧!那麼回我的公寓去,我想沖一下澡。」他看了看路,現在距離他的寓所很近,索性回去吃飯再休息一下。

  華玉風將車熟悉的右轉,轉進齊宇莫位於市區內的住所巷子。

  「我先回去,六點時再來接你。」華玉風將車子停在齊宇莫的大廈住所外。

  「不用這麼麻煩,你就留下來吧!我的冰箱還有一些菜,夠下兩碗麵了。」

  她並不是沒到過到他的住所,可是今天她實在不怎麼想進去,總有一種不怎麼好的預感。

  「把車開進車庫。」齊宇莫沉靜的說著,讓華玉風沒有選擇的照他的話行事。

  隨著他走進九、十樓打通的住所,華玉風頓時感到不自在,倒是齊宇莫邊走向臥室,邊脫襯衫。

  華玉風吁了口氣,將大背包放在沙發上,直接走進廚房去下面,她肚子的確也餓了,更重要的是她可不能讓齊宇莫餓著肚子去參加發表會,這要是讓老闆知道了,她可能會被叨念上一個星期,耳朵不得安寧。

  在她下面時,客廳電話刺耳的響起來,她順手接起在廚房中的分機,才開口就被一個陌生女子的尖叫聲嚇了一跳。

  「你是誰?怎麼會在宇莫的房子裡?」充滿怒氣的質問教華玉風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是齊先生的宣傳——」

  「我管你是誰,你趕快給我滾出去。」

  她無禮的要求,讓華玉風皺起眉頭。滾出去?她是人又不是球要怎麼才能滾呢?

  「這位小姐,請你不要生氣,我和齊先生完全是工作上的同事,沒有任何私人的交情。」華玉風並沒有動怒。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宇莫的房子從來沒有哪一個女人進去過,就算你是他的宣傳,我也不允許你踏進屋子。」對方仍是不可理喻的盛氣凌人。

  「如果你是齊太太,我絕對會遵命,死也不會踏進這個房子,只可惜你不是,所以我沒有辦法聽你的話滾出去。」華玉風一整天已經被那些自認是齊宇莫未來妻子的女人搞得頭痛不已,於是很壞心的故意戳她們最脆弱的痛處。

  「你……你這個狐狸精,我一定要宇莫開除你。」對方氣得大叫。

  「歡迎嘗試,不過我並不是齊先生請的宣傳,而是唱片公司派來的,所以就算你說了也沒有用。」華玉風根本不在意她的威脅。

  「你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嗎?你把電話給宇莫,我一定會把你給弄走,要弄不走你,我就不叫張婷婷。」

  張婷婷?原來是那個美艷的富孀。

  「沒問題,我馬上為你轉接。」華玉風樂得將這燙手山芋丟給齊宇莫。

  她拿起分機,走到齊宇莫的房門外揚聲叫:「齊先生,你的電話。」

  房門倏地被拉開,齊宇莫裸露著上身,頭髮還滴著水看著她。「什麼事?」

  「電話。」她將電話交給他,故作鎮定的轉身離開。

  這個男人真是受不了的愛賣弄他的魅力,幸好她向來離誘惑相當的遙遠,否則只怕也會死得不明不白。

  「婷婷?什麼意思?」

   齊宇莫冷漠的聲音傳入華玉風的耳內,她一邊攪和著鍋內的麵條,一邊有意無意的聽著齊宇莫講電話。

   「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來過問。」齊宇莫冰冷的聲音聽得華玉風又開始為那個張婷婷覺得可憐起來。

  「你不是我齊宇莫的什麼人,我再告訴你一次,不要想干涉我的事,我要讓誰進我的房子是我的自由,如果你不高興,那是你的事,我不會因為你或任何人而改變。」

  說完,齊宇莫就將電話給掛斷,房門同時被用力的甩上。

  過了五分鐘,齊宇莫臉色冰冷的走進廚房,將電話放回話機上,惹來華玉風的注視。

  這時候的他已經套上一件黑色針織衫,至少遮掩住他那引人遐思的胸膛。華玉風一想,隨即又甩甩頭,她今天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怎麼突然覺得這個男人魅力十足,而她一向平靜的心湖似乎有些不太平靜了。全怪他突如其來的碰觸讓她慌了手腳,真是可恨。

  齊宇莫一直盯著她看,看得讓華玉風開始覺得不安。

  她轉身看著他,「有什麼事嗎?」

  「應該是我問你這句話吧?」齊宇莫抿著嘴,臉色依然陰沉。

  「我?我沒有事,至少現在沒有事。」華玉風不解的聳聳肩。

  「是嗎?可是我倒認為你有。」齊宇莫冷冷的盯著她。

  華玉風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不想做我的宣傳?否則你為什麼故意挑釁張婷婷,要她逼我開除你?」齊宇莫狐疑地盯著她。

  華玉風淡淡地笑起來,「我不是挑釁,我只是說實話。」

  「實話?」

  「對,我告訴她就算她叫你開除我也沒有用,因為我是唱片公司的人,你沒有權利開除我。」華玉風根本沒將這些事放在心上。

  「哦?你認為我沒有資格開除你?」齊宇莫挑高眉。

  「對,不過我也知道,只要你一句話,我隨時都有可能捲鋪蓋走人。」華玉風實話實說。

  齊宇莫撇撇嘴,「那麼你是認為我不會這麼做羅?」

  「至少我不認為你會為了女人的無聊嫉妒心而做這種事。」

  「是嗎?看來至少在這一方面,你對我的評價還算不低。」

  華玉風沒有回話,只是回身將瓦斯熄了火。

  「面好了。」華玉風將面放在餐桌上,對著齊宇莫說。

  齊宇莫不發一言的坐下吃麵。

  華玉風知道自己的手藝並沒有多好,主要是因為很少下廚,也覺得準備材料很麻煩,更重要的是雪汶的廚藝一級棒,有那位大廚師在,她不必費心去學做菜,反正只要尚可入口,餓不死自己就行了。

  齊宇莫吃了第一口就皺起眉頭。

  他對食物並不挑剔,不過鹽糖不分的人卻也少見。

  「啊!」華玉風將口裡的面吞了下去才叫出來。

  看來她也發現自己錯將糖當成鹽了,齊宇莫看著她咋舌的模樣不禁笑了出來。

  「對不起,我去買便當。」華玉風真的覺得今天她諸事不順。

  「算了,我們到外面去吃吧!時間也差不多了。」齊宇莫站起了身。

  其實他已沒什麼心情吃飯了,並不是為了那通電話,而是因為華玉風的態度。

  他愈來愈不明白華玉風的想法,也許他從來不曾瞭解過吧!然而現在,他卻有著極強烈想要瞭解她的慾望。

  華玉風沒有反對,說實話她也想早一點離開這個地方,兩個人單獨在一間房子裡,總是讓她覺得不自在。「我知道在會場的附近有一家餐廳很不錯,咱們到那裡去吧!」

  他們走到地下停車場,華玉風正準備開她的小March時,齊宇莫搖頭阻止她。「開我的賓士吧!我不想再坐你的小車了。」

  華玉風看一眼那台閃亮發光的白色賓士,眼中露出了些微的雀躍。

  她從來沒有開過這種百萬名車,早想嘗試看看與一般車子有什麼不同,今天總算可以如願了。

  哇!真是過癮,這種車的確有它的價值,開起來果然不同凡響。

  華玉風表面上仍是十分平靜,但是她的心裡早已讚歎不已;然而這種讚歎在找不到停車位時就全部煙消雲散。

  繞了街道將近五圈,花了半個小時,好不容易才在一幢大樓前搶到一個停車位。等停好車時,華玉風立刻將鑰匙還給齊宇莫,鄭重的說:「我決定還是要開我的小車,否則我可能會因為找停車位找到變成老太婆。」

  齊宇莫笑了起來,雖然她說得有些誇張,不過她的表情說明她是認真的,因此他也不再勉強她。

  他跟著華玉風走進她所說的「很不錯」的餐廳,一進門就看見一個人影直撲他們而來,不!正確的說法是直撲向華玉風。

  「阿華,你好久沒到我這裡來,讓我想死了。」

   齊宇莫冷冷的盯著那個一上來就將華玉風抱得死緊的男人,一時之間,他的胃口全沒了。

  華玉風笑著脫離那名男子的擁抱,「什麼好久,我不是上個月才和花女來過?」

  「你難道沒有聽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一隔有幾個三秋,你自己算算。」小日微嘟著嘴,頗具媚態。

  齊宇莫看著眼前這個男子,微微的輕蹙起眉頭。

  小日將視線移向齊宇莫,立刻笑得更加熱誠。「哎呀,真是貴客臨門,難怪今天一早我老覺得有喜事要發生,果不其然,齊先生竟然大駕光臨,咱們這個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

  華玉風取笑小日的大驚小怪,「從沒見過你這麼諂媚的店主,夠了吧!我們肚子餓了,等一下還有工作要做呢!」

  小日白了華玉風一眼,有些埋怨地說:「真是殺風景,阿華,下一次一定要再請齊先生慢慢品嚐我的招牌菜,知道嗎?」

  華玉風只是一個勁兒地笑著,推著小日要他帶路找位子。

  小日將他們安置在一個角落,為的是讓齊宇莫不會被歌迷打擾。

  將他們安排好了之後,小日連忙到廚房去打理他們的餐食。

  「你們認識很久了嗎?」齊宇莫不經意地問著。

  「好幾年了,他是一個好人。」華玉風盯著他,眼中有某些警告。

  齊宇莫淡淡地道:「我沒有說他不是,你不需要這麼緊張。」

  「我沒有緊張,我只是想表示我對你可能會說出口的話表示不以為然,如此而已。」

  「哦?你認為我可能會說出什麼讓你不以為然的話呢?」齊宇莫微揚嘴角。

  「諸如某人的性向或是個性上面的話題。」華玉風直言道。

  齊宇莫笑了起來,他一笑,那張迷死千萬女性的臉孔頓時彷如發光一般的令人目眩。

  「你笑什麼?」華玉風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我看過太多這種人,並不認為這些性向與眾不同的人有什麼不正常,因為那是他們的選擇,也是他們的自由,對我並不會造成影響,我這些話是不是能讓你比較安心?不用怕我會傷害到他,我雖然冷血,但還不至於無情到那種地步。」

  華玉風似是在評估他話中的真假,半晌才點頭不再提起任何有關小日性向的問題;也許他說的是實話,也許他說的是虛言,但是那又如何,只要他不以言語或行為傷害她的朋友,她並不在乎他話中的真假,一點都不在乎。

  

  華玉風趕到朱月留言的酒店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她在暈黃的燈光和煙霧迷濛中尋找她們。

  即使是在偌大的空間、擁擠的人潮中,她們依然十分引人注目,三個美麗的女人無可避免的會引來一堆的傾慕者圍繞,所以她只消往人群聚集的地方望去,便可不費吹灰之力的找到她想要找的目標。

  在她擠過人群到她們的面前時,已經聽見三個顯然已有些微醉意的女人聲音。

  「臭男人,走開!」

  「哎喲,幹嘛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們兄弟是憐惜你們,怕你們喝醉才會想來照顧你們的耶!」一個男人不懷好意的看著這三個美女。

  「黃……黃鼠狼給雞拜年,不……不安好心。」朱月已經醉得結結巴巴了。

  「小姐,你這麼說真是傷了我們兄弟的心呢!來,我們送你們回去吧!」為首的男人開始拉著朱月。

  「放開我!」朱月揮著手大叫。

  「放開小月……」杜雪汶和花政雅也叫了起來。

  「別急,我的兄弟會照顧你們的。」男人獰笑了起來,其他的男人也跟著大笑。

  華玉風正打算開口罵那一群男人時,只聽見有一句威脅的低吼先她而起。「放開她們!」一名魁梧的黑衣男子插進他們中間。

  那一群男人見有人來打擾他們和美人們搭訕,個個橫眉豎眼的盯著那人。「你算老幾,叫我們放手我們就要放手?」

  黑衣男子幽黑冰冷的目光掃過他們的臉,只是冷冷地說:「我叫你放手你就放,不要惹火了我。」

  男人被黑衣男子的冷冽目光嚇得氣勢驟減,甚至開始覺得呼吸急促了起來。

  幾個漢子走近黑衣男子,「大哥,要我們把他們給轟出去嗎?」

  一聽見「大哥」這兩個字,那幾個原本氣焰熾盛的男人立刻像老鼠般的怯弱下來。

  眼前的黑衣男子渾身散發著懾人的氣勢,尤其是那一對冷冽中燃燒著烈火的眼眸,令人不敢直視。

  「把他們帶出去,不要驚擾到其他的客人。」黑衣男子冷冷地下令。

  「是!」

  不一會兒,那幾名大漢將那些已然軟了腳的無聊男子給帶了出去。

  「謝謝你。」華玉風靠近那名黑衣男子說。

   「其實不用我出面,你自己也可以解決。」

   華玉風愕愣一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難道他知道她的過去?不!不會的,那已經是多年前的事了……

   黑衣男子不經意的打量著她,「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很像一個人,一個曾經在南台灣……」

   「不好意思,我想你認錯人了。」她話一說完,立即轉身去查看醉倒在一旁的三位好友,不願再繼續與黑衣男子扯下去。

   華玉風微蹙雙眉,她已離開那個地方如此之久,沒想到還有人認得她……

  黑衣男子只是微愣了下,並沒有再繼續未完的話,隨後便離開了。

  「阿華,你……你來了,來,咱們再喝……喝上一杯。」朱月睜著醉意的眼眸,咯咯的笑著要倒酒。

  華玉風回過神,「不要喝了,我還以為有你們陪著雪汶不會有事,誰知你們喝得更凶。」她歎口氣將朱月的酒杯給搶了下來。

  「傷心人喝傷心酒啊!雪汶一個人喝太寂寞了,我和政雅才會……呃,才會陪著她喝啊!」朱月打了個酒嗝。

  傷心人?唉,看來傷心的人不只是雪汶一個,小月也是趁機藉酒澆愁,而花女呢?只怕也好不到哪兒去,四個人裡面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心可傷、沒有情可痛,算得上是幸運吧!

  華玉風環視四周,心想那些虎視眈眈的男人並沒有那麼容易死心,而她一次也只能扶一個人離開,可是這樣一來,留下來的另外兩個人又將置身在危險中,該怎麼辦呢?

  她看了朱月一眼,歎了口氣,看來只有向朱晴陽求救了。

  她這時才覺得忘了將大哥大還給齊宇莫是件幸運的事。拿出電話,華玉風撥了朱月家的電話,向朱晴陽簡單的說明事由,接著就等著他的到來,現在她就只有扮演牧羊犬的角色,仔細的盯著那群惡狼,以防止那些色狼將這三隻小羊給生吞活剝。

  不過老實說,她倒不怎麼害怕,是因為剛才那名氣勢迫人的男子吧!她知道在那個男子未離開酒店前,至少是不會再有人來打她們的主意的。不過,這幾個女人也真是沒有危機意識,等她們清醒後,她得好好罵她們一頓才行。

  三十分鐘後,朱月的哥哥朱晴陽飛車趕到。

  朱晴陽望著三個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再將視線投向華玉風,英挺的兩道眉此刻正不解的糾結著。「怎麼回事?她們怎麼會喝得爛醉?」

  「雪汶和何建司分手了,為了安慰她,小月和花女才會陪著她喝酒解悶。」華玉風只說出一部分的實情。

  朱晴陽溫柔的看著朱月,伸手輕輕撫著她的頭髮,「小妹就是這樣。」

  「不過雪汶和何建司不是在一起好幾年了嗎?怎麼會分手呢?」朱晴陽對妹妹的這幾個好友都當成自己妹妹般一樣關心,自然也知道她們的事。

  華玉風無奈地搖頭,「男人要變心不需要什麼理由。」

  朱晴陽眼中閃過一絲瞭解,他看看雪汶,這麼善良、完美的一個女人,那個何建司未免太不知珍惜了。

  「我們走吧!這個地方充滿豺狼虎豹,有這幾個醉態可掬的美人在這裡,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撲過來。」華玉風捉著她們的隨身物品,伸手扶起政雅。

  朱晴陽笑了笑,華玉風的冷面幽默一直是他最欣賞的。他一手一個人,將小月和雪汶給環摟住。

  一行五人就這麼踉蹌地走出污濁的酒店,店外清新的空氣,使他們全鬆了口氣。

  華玉風將政雅塞進車子後,走到朱晴陽的銀藍色BMW轎車前。「我帶花女回去,雪汶和小月就麻煩你了。」

  「你放心,我會把雪汶平安的送回去。」

  「那我走了,明天我會再打電話給小月。」

  「好,謝謝你通知我,再見!」

  「再見!」

  目送銀藍色BMW離開後,華玉風甩了甩頭,她必須早一點將政雅給送回家去,因為她自己現在也已經累得快癱下了。

  

  杜雪汶迷迷糊糊中只覺得地在搖晃,搖得她的頭昏沉沉的,勉強的睜開眼,才發現不是地在搖,而是她被一雙大手給搖晃著。

  映入眼簾的斯文端正面孔上是不可錯認的笑容,她扶著自己暈眩的腦袋,虛弱地問:「朱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忘了你們去酒店喝酒的事嗎?三個人全喝得醉死了,小月還睡著呢!」朱晴陽語帶笑意。

  「哦?」杜雪汶轉過頭看著後座,小月早已躺著呼呼大睡了。「我忘了,我現在腦子一片混亂,什麼事都記不得了。」

  「現在回去睡一覺,明天起來就沒事了。」朱晴陽露出溫和的笑容。

  杜雪汶皺皺眉,不高興地說:「我剛才不就在睡嗎?那你幹嘛叫醒我?」

  朱晴陽難得見到一向溫柔理智的雪汶說出這種孩子氣的話,不自覺的笑了笑。「很抱歉吵醒了你,不過你家到了,我必須叫醒你才能拿鑰匙。」

  杜雪汶喔了一聲,開始翻著皮包。「鑰匙,鑰匙……哦,找到了。」

  她笑呵呵的拿著鑰匙在他面前晃著。

  朱晴陽笑著看她,她真的喝醉了。

  他拿過她的鑰匙,下了車繞到另一側,打開車門扶著雪汶下車。

  「來,我送你上樓吧!看你這個樣子,我真擔心你會在樓梯間睡著了。」朱晴陽摟著她的腰,小心的保持平衡。

  「才不會呢!我才不會睡著……」話未完,只見她的頭已經垂到胸前,原來夢周公去了。

  朱晴陽無奈地一笑,只得將她整個橫抱起來,幸好她很纖細,否則要他抱著她爬上四樓,那可真是苦差事一件。

  就在他抱著雪汶走進公寓後,遠遠的一輛黑色賓士上的男人,將煙蒂拋丟出窗子,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一雙黝黑的眼灼熱地盯著朱晴陽的背影。

  闃黑的眸子盯著四樓,看著四樓的燈開、燈熄,又看著那名高 修長的英俊男人下樓,坐上車離開。

  男人又等了半晌,才發動車子離開。
匿名
狀態︰ 離線
6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27:17
第三章

  在酒店事件後三天,齊宇莫搭機離開了台灣到日本去拍廣告,華玉風心想接下來該是平淡、也是平靜的日子。

  齊宇莫前腳才搭機離開,華玉風後腳就接到公司的通知,送完機後就立即趕赴公司和她的「新任務」見面。

  陳旻華一如外表的斯文,個性相當和善,不會讓人有壓迫感,但是相對來說卻缺少了獨特個性。不過華玉風覺得和他相處,至少比和齊宇莫在一起時來得輕鬆,而且他也不像齊宇莫那麼難以捉摸。

  「你好,這一陣子就要麻煩你了。」陳旻華和華玉風短暫的握手後笑了笑。

  「不要這麼說,我們以後就是同事了,互相幫忙是應該的。陳先生……」

  「叫我旻華就好了,陳先生聽起來好像在叫我父親。」陳旻華笑了起來。

  華玉風笑了笑,也不堅持。本來嘛!除了齊宇莫,她和其他同事都是直呼姓名,可沒像對他那麼客氣……生疏。

  「好,那你也叫我阿華吧!咱們都不要客套了。現在我們要先開個會,討論怎麼安排你上節目,如何將你介紹給大家;首先,我們會先幫你做個造型……」

  陳旻華很認真的聽著她的話,等到她說到一段落時才開口:「你有這麼多時間嗎?我聽說你是齊宇莫的專屬宣傳。」

  提到齊宇莫的名字時,陳旻華很明顯的有些緊張和尊敬,因為齊宇莫在影劇圈的地位早已不可動搖,所以即使他的緋聞滿天飛,仍舊無法絲毫撼動到他的地位;在廣大歌迷、影迷的心中,齊宇莫是個貨真價實、永遠的天王巨星。

  華玉風微揚起眉,「他並不是天天都在出唱片,而且我對他也沒有什麼用處,所以你放心,不會有問題的。」

  是否真的沒事,說實在的她也不知道,因為那個男人對自己的東西極端的具有佔有慾,即使她不是他的私有物,但是他心裡怎麼想可不是她所能左右的。

  這一整天,華玉風就在公司開了一天的會,這也是她第一次這麼正經的做事,以往她只需陪著齊宇莫,聽候他的使喚。但今後齊宇莫不在的日子裡,她可能會忙得沒有時間自在逍遙,唉!是苦命的開始了。

  就在她整理著開會的資料時,總機妹妹玉芳氣急敗壞的跑到她的面前,壓低嗓門叫:「不好了,是齊先生來的電話,他的情緒好像很糟。」

  華玉風抬頭望了望玉芳道:「那你還不快把電話轉給主任?不!轉給老闆比較保險。」

  「可是他指明要找你。」玉芳聲音小得像怕被人聽見似的。

  「找我?什麼事?」華玉風有些不解,他在日本的行程與工作應該與她無關才對,怎麼會找她呢?

  「我不知道,你快接電話吧!」玉芳急得手足無措。

  「好吧!我接,你不要一副天快塌下來的樣子,而且就算天要塌了,也會有高人頂著,你擔什麼心!」華玉風無奈地放下手中的資料去接電話。

  「我是華玉風……」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齊宇莫怒氣沖沖的吼斷。「我前腳才走,你後腳就變成別人的宣傳,你是故意要嘔我嗎?」齊宇莫很少這麼暴怒過,至少她沒有見過他揚聲罵人過,本來他就喜歡用那種譏諷的語調說話,而譏諷的話必須配上冰冷的聲音才算完美。

  「我……」

  「你是不是覺得當我的宣傳是件很委屈的事,你是不是一直有這個打算離開我?」電話聽起來有些雜音,但是他的怒氣卻絲毫不受影響。

  「說話啊!你無話可說了是嗎?」

  「好,如果你不想幹,我也不會求你。」說完,齊宇莫用力的掛上電話。

  華玉風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掛了電話,還讓她的耳膜疼痛了一會兒。他的怒氣來得莫名其妙,而她首當其衝的成了他發洩的目標。

  「莫名其妙。」華玉風被他吼得心情霎時低落。

  「他說什麼?」玉芳倒是挺好奇的。

  華玉風斜睨她一眼,沒好氣地說:「我被他革職了。」

  「什麼你是說他不要你當他的宣傳了?」玉芳不由自主的扯開嗓子叫了出來。

  華玉風聳聳肩,「賓果!」

  「這……這怎麼可能?」玉芳簡直是不敢相信,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華玉風早上不是才去送機嗎?

  「華玉風!」宣傳主任尖叫的聲音自辦公室內傳出,不一會兒宣傳主任臉色鐵青的衝到華玉風的面前叫:「怎麼回事?齊先生說不要你當他的宣傳,你是哪裡得罪他了?」

  「我沒有得罪他。」

  「胡說,如果你沒有惹他生氣,他怎麼可能不要你?」宣傳主任氣得語無倫次。

  「他生氣是因為你們要我負責別人的宣傳,不是我的問題。」華玉風面無表情的看著宣傳主任,這傢伙當初還說沒有問題,誰知道事情一爆發,倒是她受害。

  「什麼?」宣傳主任殺雞似的尖叫令華玉風皺起眉頭。

  「他知道我們要你……天啊!怎麼會洩露出去的?慘了,慘了!」宣傳主任嚇得臉色死白。

  華玉風真是看不過去他那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她皺著眉,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反正事情都已經被他知道,要換人就換人啊!」

  「你說的倒簡單,你不知道換人就表示他要換公司了嗎?咱們公司失去了這棵搖錢樹,大家都要回家喝西北風了。」宣傳主任生氣地說。「不行,不管怎麼樣,你要向他道歉,一定要向他道歉。」

  「辦不到。」華玉風面無表情的迎視宣傳主任的怒視,這又不是她的錯,她沒有必要為不是她做的事道歉。

  「你說什麼?辦不到,你辦不到就給我滾。」宣傳主任被華玉風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氣得捉狂。

  華玉風緩緩的站起身,拿起背包就往外走。

  「站住!你要幹什麼?」宣傳主任在她身後大叫。

  華玉風轉過頭,嘴角掛著一絲訕笑。「過幾天我會來辦離職手續,再見了。」

  說罷,也不管眾人的叫喚,便瀟灑的離開了公司。

  

  言 晚上,華玉風跑到「風花雪月」幫雪汶招呼生意,什麼辭職的事,全丟在腦後置之不理,倒也覺得輕鬆愜意。

  情「你真的辭職不做了?」杜雪汶在最後一位客人離開後,才得閒的問華玉風。

  小 華玉風聳聳肩表示承認。

  說「齊先生會同意嗎?」

  吧 華玉風輕鬆地笑了笑,「是他不要我做他的宣傳,怎麼會反對。而且就算他反對又怎麼樣,我就是因為他被公司綁了二年,我可不想再任由他擺佈了。」

  獨「那你想做什麼?要不要和我一起來照顧店?」杜雪汶試探地說。

  家「現在我還沒想那麼多,只想休息一陣子再說。」華玉風揉揉頸項道。

  雪汶沒有再說什麼勸慰的話,雖然是一時衝動,但是她相信華玉風是不可能回頭的。

  再說她也覺得華玉風早一點離開齊宇莫也是好的,有誰能真正對那個男人視若無睹?華玉風這二年沒有和他發生感情那是因為她對感情向來淡漠以對,而且對工作和玩樂分得很清楚;但是一直待在他的身邊,只怕她永遠都不會有談感情的機會。

  華玉風看著洗著碗盤的雪汶,她的神態看來已比前些日子平和多了,但是眉眼間的哀傷卻不是她平靜的神情所能掩藏的。

  「你還有他的消息嗎?」不該提的,但是她還是提了。

  杜雪汶洗碗的動作停了一下,「已經是沒有關係的人了,怎麼會有他的消息。」

  「在你們分手的第二天,我曾經見過他。」

  杜雪汶這次的動作卻是停都沒有停,恍若未聞。

  「而且,我也見過那個女人。」

  匡啷一聲,杜雪汶低頭看著水槽中破碎的碗發呆。

  華玉風將她推離水槽,安靜的撿拾破碗的碎片。

  「她……」杜雪汶歎了口氣,沒有繼續發問。

  問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叫啥名字,又有什麼意義?

  「她叫秋若靜,很美,也很柔弱。」華玉風明白她的心將自己所知的告訴了她。

  「柔弱?」杜雪汶苦笑,「是這一點讓他愛上她吧!」

  「如果女人的柔弱才能激發男人的保護欲和憐惜,那這種男人不要也罷!」華玉風為的只是這一句話。

  杜雪汶扶著椅子坐下來,雙手掩住臉,半晌才抬起頭來,仍是一張迷惘的臉。

  「我的堅強竟然是他離開我的理由,難道早在五年前,我就應該哭著告訴他留在我的身邊?是不是一定要表現出我的軟弱才能留住他?」雪汶已經哭不出來了,只覺得無力。

  「他放棄你是他的愚昧,你不必為了自己沒能留住他而覺得自己不好,知道嗎?」華玉風緊盯著她說。

  杜雪汶歎息道:「我知道。」

  店門被打了開來,她們同時抬起頭,杜雪汶率先站了起來。「對不起,我們已經打烊了。」

  當來客轉身欲離開時,華玉風瞄了那熟悉的身影一眼,脫口道:「請等一下!」

  杜雪汶愣愣的看著華玉風,華玉風對她說:「他就是那位在酒店幫了我們的先生。」

  「是他?」杜雪汶早在第二天就被華玉風數落了一頓,而且也聽她提起過有一位先生救了她們。

  杜雪汶這才仔細望向來客,當她迎向男子黑沉的眸子時,不禁感到有些熟悉感。

  「對不起,那一天我們給你添麻煩了。」杜雪汶真心的向男子道謝。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先生貴姓?」杜雪汶盯著他,那張臉她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

  男子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倉促的轉身欲走。

  「宋見方。」她想起來了!

   杜雪汶尖銳的叫聲,讓男子的身子一震。

  「是你,真的是你,宋見方!」杜雪汶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喊著這個名字。

  華玉風自認識杜雪汶以來,從未聽過她用這種深惡痛絕的語氣說過話,更沒見過她臉上那種憎恨的神情,華玉風真的是呆了。

  男子緩緩的轉身面對雪汶,陽剛的臉上是一片漠然,眼底的痛苦一閃而逝。

  「你還有臉來,你不是早該死了嗎?」杜雪汶眼眶蓄滿淚水,激動的叫喊著。

  「雪汶……」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恨你,你這個劊子手。」杜雪汶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一見到這個男人,那一段痛苦的記憶就會鮮明的湧上腦海,她的家全毀在這個男人的手中,她那原本美好圓滿的家庭正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而崩潰瓦解。

  宋見方因她的指控而身子緊繃,他沒有否認她的話,這是他應得的代價。

  「我不應該來的,我……」他微微地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杜雪汶在宋見方走後頹然地跌坐在地上,哀淒的痛哭起來。

  就算是華玉風那聰穎的頭腦也一時沒有了主意,這一切變得太複雜了,讓她根本摸不清頭緒,只有蹲在雪汶身邊安慰著她。

  直到哭累了也哭乾了淚,杜雪汶才抬起頭用那雙紅腫的眼看著華玉風。「我不知道會是他,真的不知道是他。」

  「他是誰?」

  杜雪汶低下頭,「他曾是我姐姐的未婚夫,卻也是害死我姐姐的罪魁禍首。」

  雪汶的話震得華玉風說不出話來,而她剛剛在與宋見方眼神接觸時,感覺他似乎已想起她是誰了。

  

  宋見方回到車子裡,整個人疲憊的陷入椅背中。

  他不該來的,他的出現只會擾亂她原本平靜的生活,但是他只是想幫助雪沄的妹妹啊!那個當初不顧一切為了他而離家出走,又為了他而自殺身亡的愛人,那是他心頭一輩子的痛。

  說好了不再去想的,不再去打擾她的家人,可是一見到雪汶,他卻又像是見到了雪沄似的,忍不住的想再見她。

  他不知道長大後的雪汶會和雪沄那麼酷似,像得讓他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當他還年輕的時候。

  年輕?他不過三十四歲,卻已經覺得蒼老了。

  車上的行動電話聲響將他自往昔的記憶中拉了回來。

  「喂!」

  「大哥,天下幫的那夥人來鬧場子了。」手下兄弟著急的報告。

  「我馬上來。」掛上電話,那個哀悼往事的宋見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嘯天盟」的老大——黑衣死神。

  

  「白青,我們嘯天盟和你們天下幫素來沒有恩怨,為什麼你一而再、再而三前來鬧事?」宋見方沉著一張臉,直視坐在桌子另一端的男子。

  「沒有恩怨卻有利益之爭,我們同是在道上混的人,你不應該做得那麼絕。」天下幫的領頭白青,陰狠的瞪著宋見方。

  宋見方淡淡地說:「你的場子詐賭、出千,被條子抄掉,那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跟我們嘯天盟沒有關係。」

  「放屁,沒有關係?要不是你派人去掀我們的底,我們的賭場又怎麼會被抄?賭場被抄掉,我們兄弟就沒有了生意,沒有生意我們都快活不下去了,既然我們活不下去,自然要找些墊背的人,要死大家一起死。」白青露出陰陰的笑。

  「你想怎樣?」宋見方冷冷地看著他。

  「很簡單,我只要你這一個場子,反正你們的生意大,少一個場子也餓不死。」

  「幹,你這是什麼屁話,要我們的場子……」宋見方身邊的兄弟忍不住開口大罵。

  「我和你老大在說話,你插什麼嘴?你算什麼東西?」白青拍著桌子罵道。

  宋見方伸伸手阻止小張的怒火。「住口!」

  小張咬著牙,狠狠的瞪著白青,卻不再開口。

  「怎麼樣,我的要求你怎麼答覆?」白青直盯著宋見方。

  宋見方撇撇嘴,「站在朋友的立場,我可以給你一筆錢當是救急用,但是要場子免談!」

  白青鐵青著臉,「你當我們天下幫的人都是乞丐嗎?我告訴你沒有場子就沒有朋友。」

  宋見方冷冷地道:「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無話可說。」

  「宋見方,你真的想和我們槓上?」白青怒叱道。

  宋見方緩緩地站起身,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沒錯,如你所想,我們會陪你們玩上一場遊戲,只希望你們天下幫不會在遊戲終止前就先瓦解。」

  「你以為有不平幫幫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白青捶著桌面大叫。

  宋見方瞇起眼,「不平幫是不平幫,我是嘯天盟,你最好搞清楚。」

  「哈哈哈,要不是有不平幫當你的後台,你以為你的嘯天盟可以成為北部的十大幫派之一嗎?連自己的女人都顧不了,你還有什麼能力帶領嘯天盟。」白青怒極而笑。

  宋見方臉色一沉,殺意在他的眼底流竄。

  白青原本得意的狂笑著,但一接觸到宋見方的眼神,笑聲戛然而止,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錯,他不該挑起宋見方的痛處。

  宋見方撂下狠話。「你錯了,我會用天下幫來證明我的力量不是來自不平幫,我要讓你們天下幫知道惹火我的代價是什麼!」

  宋見方的威脅讓白青冷汗直流,他這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會被稱之為黑衣死神,因為他一狠起心來就像是個殺人取命的死神。

   宋見方沒有再看他一眼,旋即轉身離開,在他身後的兄弟全都亮了眼,他們的老大生氣了,而那個惹爆這座呈休眠狀態的活火山的白青,在他們眼中已然是具不會說話的死人了。

  

  華玉風剛睡著就被一連串急促的電鈴聲給驚醒,她坐起身扭開床邊的小燈,戴上眼鏡一看床頭的鍾——二點二十分。

  這個時候誰會來?

  華玉風走到陽台,遲疑得不敢開門,她膽子再怎麼大,畢竟也是女孩子,半夜的鈴聲總是令人覺得恐懼,所以她只是站在門前,忐忑不安的瞪著門。

  門外的人仍死命按著電鈴,並且開始敲打著門。在夜闌人靜的深夜裡,這種聲音可是會驚醒眾人的美夢,果然已經有人受不了,開始對著外面大喊。

  她深吸口氣,一個勁地拉開大門,但當她看見站在鐵門外的人時,卻讓她下意識的想關上門。不過在她動作之前,那人已經先將手扣住門,威脅的吼叫:「把門打開!我的耐性已經磨光了,如果你不想讓記者拍照,你最好快點把門打開!」

  華玉風皺著眉,很想不理會他的威脅,卻在他那雙怒火熾烈的眼眸下將門打開。

  「齊先生,你不是應該在日本嗎?」華玉風見到不該在此時、此地出現的齊宇莫,心裡有些慌亂,還有些許怒氣。

  這個人平白使她丟了工作,現在又打擾了她的睡眠,難道他真以為他是她的主人,可以掌控她的生活?

  齊宇莫一進門就捉著她的手臂,「為什麼辭職,你這是在報復我嗎?」

  華玉風瞪著他,「不是我要辭職,是你先辭退我的,不是嗎?」

  「我就算不要你當我的宣傳,你也沒有必要辭職,我又不是公司的老闆,你幹嘛要聽我的話?」齊宇莫那張迷惑千萬人心的臉,此刻是又氣又怒。

  「就算你不是實質的老闆,也算得上是地下老闆。」華玉風掙扎著想自他的束縛中脫身,她不習慣和男人那麼接近,而此刻她幾乎是整個人都被困在他的懷中。

  「什麼意思?你是在指控我操縱著公司?」齊宇莫即使知道她不是那個意思,卻仍忍不住往壞的一面想。

  自從他在飛機上無意中聽到公司裡的人說她即將帶一個新人時,他的情緒就一直處在極端惡劣中。

  不過一住進旅館,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無明火,立即打電話回台灣,希望她能否認,誰知道她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氣得他只有摔電話。

  在掛上電話後,他也問過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最後他只想出一個可能,就是她想擺脫他。被她背叛的恨意在他胸口冒著氣泡,那種刺骨的痛苦讓一向冷靜不在乎的他為之氣結。

  他只想親自當著她的面質問她,要她主動向他道歉,所以他在連行李都沒有帶的情況下就衝動的訂了最近的一班飛機,誰知東京起大霧,他一直等到十點才上了飛機,一下機後便直接趕往她家。

  所有一切都超出他的行為規範,他從來不會因為一個女人生這麼大的氣;而這個女人卻還好端端的睡著大覺,看到他也只是皺著眉頭,一點都不理會他的怒氣。這個女人真是讓他又氣又恨!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說『飛揚』全是靠你一個人在維持,所以一旦你走了,公司可能就維持不下去了。」華玉風搞不懂是她說話的技巧太差,還是他的理解能力太糟。

  「誰說我要走了,誰說的?」他依然火冒三丈,兩眼一瞬也不瞬地瞪視著她。

  「不用誰說我也知道,你發了那麼大的脾氣,我們自然會以為你想跳槽,這是很簡單的推論。」華玉風實在掙脫不開他的箝制,最後也只好放棄掙扎,任他抓著自己的手。

  「然後你就辭職了?」

  「不!是因為他們想要我向你道歉,我不肯所以他們炒我魷魚。」華玉風一想到那場面又覺得不高興。

  「只是道歉你都不肯?我想你是真的想離開我,我對你那麼不好嗎?為何你要這樣對我?」齊宇莫握著她的手更加用力,聽到她的話,他想不氣都不行。

  華玉風聽見他的話,差一點笑了出來,那種說法好像是三流小說中男主角對女主角說的話,一點都不適用在他們身上。

  「我只是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要我接新人是公司的安排,我聽從公司的指示做事,沒有必要向你道歉。但是他們在惹惱了你之後,卻要我道歉了事,這不合乎我華玉風的做事原則,所以他們想炒我魷魚,我只好走人。再說,就算我走了也沒什麼影響,他們自然會另外安排新的宣傳給你,你不需要擔心。」

  「誰說我在擔心沒有宣傳,我只是擔心……」齊宇莫瞪著她的眼突然閃過一抹恐懼,倏地,他整個人冷了下來。

  他這才發現自己正捉著她,兩個人的身軀幾乎相貼,他連忙放開她,轉身平息乍然明瞭的事實帶給他的衝擊。

  真是可笑,終日打雁,終被雁啄。這是上天對他的花心所做的懲罰嗎?

  他竟然會對這個待在他身邊二年的女子動了情而不自知,直到這一刻才恍然大悟自己對她的氣憤皆來自於愛。

  愛?他看了一眼華玉風,才苦笑的搖搖頭,依照目前的情況看來,是他愛她,而不是她愛他啊!

  華玉風莫名其妙的看著搖頭苦笑的齊宇莫,他的表情讓她極度不解。

  「有酒嗎?我想喝杯酒。」齊宇莫揉揉眉頭顯得有些疲倦,他是應該疲倦了,一整天的來回奔波,豈有不累的道理。

  「我沒有酒,只有茶。」華玉風看著他的疲態,竟有些不忍。

  齊宇莫揉了揉額際,「都可以。」

  華玉風推推眼鏡,走進廚房泡了杯濃茶,再出來時只見他盯著地板兀自發著呆。

  「你的茶。」華玉風將茶放在他的桌前,然後選擇在他的對面坐下。

  齊宇莫慢慢地啜了口茶,突然問她:「你有護照嗎?」

  華玉風點點頭,「有,過年時和朋友一起到日本時辦了護照。」

  齊宇莫眼睛一亮,「你有日簽?」

  「是啊,應該還沒有過期吧!」華玉風停了一會兒,警覺地抬眼看他。「你問這個幹什麼?」

  齊宇莫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她,露出蠱惑人的笑容。「因為我要你陪我到日本。」

  「日……日本?」華玉風霍地站起身,瞪著他結結巴巴地說。

  「沒錯,我明天……不,是今天下午我必須出席一場記者會,所以不能留下來。」齊宇莫勾起嘴角微笑。

  「你要出席記者會關我什麼事,我幹嘛要跟著你去?」華玉風覺得他真的累過頭了,說話有些顛三倒四。

  就算她還是他的宣傳時,她也未曾跟著他出過國,更何況她現在什麼都不是,若是被記者們知道,怕不變成世紀大緋聞才怪!

  「因為我最近沒有時間好好處理這件事,但是現在我最需要的就是時間,既然沒有時間,自然就要你跟著去,否則我會沒有心思做事,你總不希望我毀約吧!」齊宇莫優閒的喝著茶,之前的疲憊似乎全消失了。

  華玉風根本是有聽沒有懂,現在的她因逾時未眠,腦中早已是一片混亂,她就是那種作息時間相當正常的人種,也因為齊宇莫的名氣大,選擇通告、節目的時間也有決定權,所以她很少有機會需要像一般宣傳那樣為趕通告而日夜顛倒;而且齊宇莫很少上節目打歌,那種小歌星或新人的宣傳方式早不適用在這位影劇界巨星的身上,這也是她覺得跟著齊宇莫的好處之一。

  「我當然不希望你毀約,不過,你毀不毀約跟我又有什麼關係?」華玉風喝了一大口濃茶,希望能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一點。

  「當然有關係,不過我現在不能告訴你,等到了日本,我自然會找機會說。你現在去準備一些換洗的衣物,我們搭最近的那一班飛機到日本。」齊宇莫笑著將她自沙發上拉起來,然後推她進房間。

  華玉風就在頭腦不清的情況下,被他帶上了最近一班飛往日本的飛機。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她徹底清醒了之後,才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在異國城市中,而且是和齊宇莫在一起。
匿名
狀態︰ 離線
7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27:46
第四章

  「雪汶,雪汶,你知不知道……」朱月在「風花雪月」一開店門時就衝了進去,卻見到雪汶和政雅正坐在圓桌前說話。

  花政雅妝容整齊,更顯得艷光四射,她挑著秀眉看著朱月。「你是不是也想來說接到阿華的電話?」

  朱月拉開椅子逕自坐下,「你們也接到了啊?」

  「嗯,昨天晚上六點多的時候接到的,很難想像她會在一夜之間從台北跑到了日本。」花政雅笑得有些詭異。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是和齊宇莫一起去的。」朱月晃著頭,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杜雪汶將一杯飲料放在朱月面前,然後才又重新入座,現在十點多,因為剛開店所以店內還沒有客人,她才能跟她們一起談天。

  「真不知道齊宇莫是什麼意思,三更半夜跑到阿華的家裡,硬是把她給帶去日本。」杜雪汶對於齊宇莫這異常的舉動,替玉風感到有些擔心。

  「會有什麼意思,八成是那個男人看上我們阿華了。」花政雅聳肩輕鬆的說。

  朱月瞪大了眼,「不會吧!那個花花公子會喜歡上阿華?」

  花政雅斜睨她一眼,「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就是因為那個男人是個花花公子,才會對阿華有興趣。」

  「可是不對啊,齊宇莫的緋聞向來不斷,如果他真的要追阿華,至少平常會收歛一點吧!」朱月嘟著嘴,仍然有些不相信。

  花政雅冷笑道:「你真當男人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變得專情嗎?別傻了,風流鬼到死都是風流鬼。」

  「如果他對阿華只是玩玩的,那我可不允許,怎麼可以讓阿華被那種男人給騙了。」朱月氣憤地說,她可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好友。

  「別急,事情不一定像花女說的那麼糟,再說阿華對感情這種事一向遲鈍,就算齊宇莫真的有這種想法,阿華也不一定會配合。」杜雪汶溫和地說。

  「說得也對,阿華在齊宇莫身邊都二年了,也看不出她對他有感情,看來她是不可能喜歡上齊宇莫的。」朱月聽見雪汶的分析,這才鬆了口氣。

  花政雅搖頭笑說:「就像雪汶說的,阿華在感情上一向遲鈍,她也有可能是不知道自己對齊宇莫的感情,而且齊宇莫若真心想對一個女人施展他的魅力,我想就算是理智重於情感的阿華也不見得躲得過。」

  「我倒不這麼想,我認為阿華不會迷上齊宇莫。」朱月覺得以阿華的個性,應該不會喜歡上齊宇莫那個花花公子才對。

  花政雅勾起紅唇神秘地笑著:「要不要打賭?我認為阿華一定會陷進去。」

  朱月挑眉有信心的說:「好,賭什麼?」

  「賭……美國一遊如何?」花政雅提議。

  「好,賭了!」

  「喂,你們兩個怎麼拿自己好友的感情來打賭,太過分了吧?」杜雪汶瞠目輕斥兩位好友。

  花政雅笑得嫵媚道:「無傷大雅嘛!如果阿華真愛上齊宇莫,那也算是件好事;不論結果如何,她都可算是不枉走這一趟。要是她沒愛上齊宇莫,那也無所謂,反正不論成或敗,都不會有傷,不是嗎?」

  朱月也在一旁起哄,「對啊!雪汶,你要不要也賭一賭,反正沒差嘛!」

  「小月說得真對,雪汶,賭一下嘛!」花政雅也跟著慫恿著雪汶。

  杜雪汶受不了的看著她們,「你們啊!真不知道該說是損友還是益友。」

  朱月露出調皮的笑容。「我們當然是益友,利益之友。怎麼樣,你要不要加入?」

  杜雪汶歎口氣,半晌才開口:「我當然賭,誰教我們是臭味相投的『益』友。」

  三個人對視一眼,開心地笑了開來。

  當然,這個賭約絕不能讓當事人知道,否則,華玉風可能會用向來冷靜的口氣要求分紅,只因為她是賭約中的主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就在三人說笑之間,時間飛快的過去,要吃午餐的客人漸漸地坐滿了。

  朱月因為下午才有案子,所以理所當然的幫著雪汶充當跑堂,畢竟「風花雪月」她也有份。而花政雅則因為長得太過美麗,讓朱月以不影響客人頭腦正常運作為由,給下放到廚房去打雜了,廚師自然是店長雪汶,另外兩個工讀生在十一點時也準時上班了,所以今天的「風花雪月」效率大大地提升。

  直到中午用餐人潮散去,朱月才伸伸懶腰解下了圍裙對雪汶說:「真是難為你可以撐這麼久,我光是這一趟下來就已經累死了好幾千個細胞了。」

  杜雪汶笑著說:「習慣就好,你只是不習慣罷了。」

  朱月睜著圓亮的眼睛,「不用了,只要你習慣就好。」

  「真是厚臉皮。」花政雅自廚房走出來嘲笑著朱月。

  朱月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言「啊!有客人來了。」朱月趁著有人走進店裡,趕緊逃開政雅的揶揄。

  情 杜雪汶一見來人,溫柔的笑容盡數歛去,一張臉變得比冰還冷。「你又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小 朱月和花政雅全被雪汶鮮有的不禮貌態度給愣住了,但見她和這名陌生男人之間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就算心裡好奇,她們卻也都很識趣的避開,讓他們有一些談話的隱私。

  說 宋見方早知道雪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但是嘯天盟和天下幫的殺戮即將展開,在問題沒有解決之前,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他不會再來看她;而今天他是為了將雪沄的遺物交給雪汶才會冒險前來,他相信雪汶會希望擁有雪沄的東西。

  吧「我只是要拿一樣東西給你,交給你之後,我就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宋見方平靜的說。

  獨「我不要你的東西!」杜雪汶冷冷地說。

  家「這不是我的東西,而是雪沄的遺物。」宋見方的眼中閃過一抹悲傷。

  杜雪汶猛地一回頭,她在姐姐離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甚至連她死亡的消息也是由警方口中得知,所以一聽到他說有姐姐的遺物,整個人立刻顫抖了起來。

  「真的?」她懷疑地看著他。

  宋見方將一包東西放在她的面前,「這個東西,我想雪沄會希望在你手中。」

  說罷,他苦笑著,轉身離去。

  杜雪汶盯著櫃檯上的包裹,呼吸急促地久久不敢伸手去拿。

  朱月和花政雅在一旁看見雪汶激動的神情,互望一眼,即走上前。「雪汶,你先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和小月。」

  朱月將包裹拿起來塞進她的手中,半推半拉地將雪汶推進後面的辦公室。

  杜雪汶進了辦公室後,顫抖地在沙發上坐下,臉色蒼白的拿出袋中的東西,那是二本看來已有些發黃的日記本。

  杜雪汶抖著手指翻開多情又浪漫的姐姐心中的世界,一個恐怕是她最親密愛人也不知曉的世界。

  第一本日記多是記載雪沄平淡的大學生活,直到後半段她遇到了宋見方,日記中字字記載著雪沄對宋見方的瘋狂愛戀。姐姐的熾烈感情著實撼動了她,她從不知道姐姐是如此的深愛這個將她帶向死亡的男人。

  她一頁一頁的看著,跟著雪沄的日記進到她從不曾想過的恐怖血腥的黑暗之中。

  每讀一頁她就哭一回,心中不解為何姐姐會愛上宋見方,這個在黑道中出生入死的男人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她為了他拋棄家人、放棄學業,無怨無悔的跟著他?

  當年為了姐姐的離家,而且杳無音訊,父親中風而死,母親也在無止盡的擔憂、悲傷中病逝。不到四年,她失去了所有家人,成為孤單一人。

  日記有一段時間停止了記錄,當她再度記載後,卻是極度混亂而沒有章法,有時是一句話,甚至也有一個字即佔滿整個篇幅。

  尋死的念頭順著雪汶愈往後翻愈加明顯強烈,雪汶看得是觸目驚心。

  為什麼雪沄會想尋死?為什麼一直深愛宋見方的姐姐,會那麼痛苦的想要以死離開他?到底在那一段空白的日子裡,姐姐出了什麼事?

  種種的疑問在雪汶的心裡愈積愈多,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她的腦中突然浮現出宋見方那張深刻而歷盡滄桑的臉孔,他是唯一一個知道答案的人。

  

  華玉風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無聊地看著雜誌,滿滿的文字堆裡,除了漢字之外,她根本是看不懂那些扭來撇去的字。

  其實她也不在乎那些文章是在說什麼,倒是這些圖片還算不錯,看圖說故事也是行的,反正她只是打發時間罷了。

  她將能翻的雜誌全部翻過了一遍,才抬頭看著坐在另外一邊和齊宇莫在交談的幾個日本男女。

  她知道齊宇莫相當有語言天分,不論是日語、英語都說得很流利,不像她向來不屑學日語,總認為那種語言不值得學習,所以除了國語之外,她就只會說英文;當然這在其他人的眼裡,算是很厲害了,不過比起齊宇莫,她是自歎弗如。

  「唉!當初真不該看不起日本,如果學了日語,至少現在不會寸步難行,說不通也聽不懂。」華玉風這下才有些後悔。

  她望著齊宇莫發呆,對他將她半騙半強迫的帶來日本的原因感到好奇,也氣他帶她來了之後,卻又當她是隱形人般不存在,鎮日和那一群日本人在一起說說笑笑地,讓她有種被他人談論的被害妄想。這又是不會日語的壞處,只怕別人罵她,她還不知道的傻笑呢!

  她伸伸腰,站起身往電梯走,還沒走到電梯,就聽見齊宇莫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你想去哪裡?」

  華玉風轉頭瞄了他一眼,「回房睡覺。」

  「睡覺?你是不是不舒服?」齊宇莫盯著她瞧,話中流露出對她的關心。

  「我好得很,只是覺得無聊。」華玉風搖搖頭,對這突如其來的關懷有些難以適應。

  齊宇莫看著她半晌後,突然對她說:「你等我一下。」

  說完,他就走回那群日本人中,說了幾句話後,只見那些日本人站起身又鞠躬又是哈腰,一個個慢慢離開,其中幾名日本女人還特意地看了華玉風一眼,即使相隔遙遠,華玉風卻很清楚那種眼神的意義,那是一種名為嫉妒的眼神。

  托齊宇莫的福,她已經被數不清的女人投以那種眼神,只是沒想到他的魅力連日本女人都無法擋,這該算是為中國人爭光嗎?

  齊宇莫走到她的身邊,不顧她的反對,逕自拉起她的手往飯店外走。

  「喂,你要帶我去哪裡?」華玉風皺著眉跟著他。

  「去嵐山。」

  藍三?蘭山?什麼地方啊?

  「那是什麼地方?」華玉風懷疑地看著他。

  「京都。」齊宇莫簡單的丟給她一句。

  京都?他們現在可是在東京耶!

  「等一下,齊先生……」

  「叫我宇莫,我已經告訴你很多次了。」齊宇莫不悅的看著她。

  華玉風才不管他叫什麼名字,只是盯著他。「你瘋了嗎?你不是要拍廣告?如果你跑去京都,那廣告怎麼拍得下去?」

  「沒關係,我告訴他們要休息二天,後天再繼續拍。」齊宇莫無所謂的聳聳肩。

  華玉風聽他這麼說,眉頭更是揪得死緊,固執的抱住圓柱站在原地,任他怎麼拉,她就是不動。

  「不行!你唯一的優點就是工作認真,怎麼可以為了出去玩,讓日本人認為我們中國人不敬業?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華玉風一臉嚴肅。

  不敬業?天地良心,他齊宇莫出道這麼久,有人說他傲、說他大牌,就是沒有人敢說他不敬業。這一次他特地為了她放下工作,這是多少女人夢想得到的驕寵,偏偏這個女人不但不領情,反而還義正辭嚴的指責他不敬業;而且還說對工作認真是他「唯一」的優點,說得好像他除此之外一無可取,氣得他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可他就是喜歡她這直來直往、有話就說的個性,所以他沒有將脾氣發出來,只是盯著她看。

  「你就算瞪死我,我也不會當你溜工的藉口。」華玉風真的不明白這男人心裡在想些什麼。

  「我發現你這個女人很難取悅。」齊宇莫揚起眉,不怎麼高興。

  「取悅我?你幹嘛要取悅我?我又不是多重要的人物,值得你齊宇莫費心來取悅我?」華玉風皺起眉頭,他為什麼突然對她這麼好?

  「這麼多天,難道你都不知道我帶你來日本的原因?」齊宇莫似乎受到打擊般,臉色乍白乍紅。他怎麼也沒想到,像華玉風這麼聰明的女人,對感情的事卻遲鈍到了極點。是因為她不認為他會愛上她,還是她的眼裡根本沒有他齊宇莫的存在?

  「你不是說會告訴我原因?所以我也就沒有費神去想理由,現在你想告訴我了嗎?」華玉風覺得他的舉動真的很反常。

  齊宇莫這幾天對她特別的注意,而且似乎還滿在意她的一舉一動,若不是因他是個眾所皆知的花花公子,只怕她還會誤會他的那些行為倒像是愛上她似的。

  「可以,因為這個原因。」齊宇莫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光芒,伸手攬過她的腰,放低她的身子,毫無預警地吻住她。

  華玉風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呆了,眼睛睜得老大的盯著他看,腦中亂轟轟的。唯一清楚的念頭是,如果她暈了過去,不曉得這些日本人會不會認為中國人真的是東亞病夫?

  就在她還沒決定該不該暈倒時,幾道此起彼落的鎂光燈替她做了決定,生平第一次,華玉風暈倒了,而且是倒在巨星齊宇莫的懷裡。

  

  華玉風躺在客房裡的床上,呆呆的看著房間的吊燈。

  昨天被齊宇莫莫名其妙的給奪走了初吻,還不幸的被記者當場給拍照留念,想必今天已經上了影劇版的頭條,她華玉風的好名聲就此宣告壽終正寢;回去時恐怕不是被齊宇莫那些女影迷、女歌迷扔雞蛋滋補養顏,就是被他那些女朋友們給拆了骨頭重整一番,這下麻煩可大了。

  說實在的,也不知為什麼,她倒不是很生氣,只是覺得以後的事情會變得複雜,她雖不知道會變得更好或是更壞,但是有件事卻是肯定的,她是不怎麼喜歡這個改變。

  這時,門上傳來重重的敲門聲,華玉風躺在床上動都不動。

  她知道會在早上六點來敲她房門的人,除了齊宇莫不會有別人,他似乎有打攪她睡眠的嗜好。

  經過昨天的那一場混亂之後,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他,因為她向來自傲的理智都在那一吻中被摧毀得蕩然無存。

  不想理他,但是敲門聲不死心地持續著,堅持也算是他的優點之一,但現在卻是她最痛恨的一點。

  華玉風翻身下床,戴上眼鏡,走過去開門。

  果然是齊宇莫!

  「你怎麼連問都不問一聲就開門?你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很危險嗎?」齊宇莫皺著眉,自從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後,他就特別關心她的舉動。

  華玉風翻翻白眼,「我當然知道是你才會開門,大清早會擾人清夢的除了你還會有誰?」

  齊宇莫這時才有絲毫的愧疚,「對不起,這麼早吵醒你,不過等一下我要去拍片,只有這個時候能和你說話。」

  華玉風喔了一聲,就在床尾坐下。「要跟我說什麼?」

  齊宇莫撥撥頭髮,俊美的臉上有一抹尷尬,他歎了口氣,在華玉風的身邊坐下。

  「我昨天吻你……」

  華玉風一聽他要提那一吻的事,連忙打斷他的話。「我已經忘了,那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你不必道歉,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我不是要道歉,而且我也不可能當成沒有發生過。」齊宇莫直搖著頭。

  「反正我不想聽那些事,你要說的如果是這件事,那你大可省下口水,不用說了。」華玉風不自在的別過頭去,她可不想再提起那件令她臉紅的事。

  「你不想聽,但是我必須說,我會吻你是因為我喜歡你,而且這些話絕不是開玩笑。」齊宇莫直盯著她的臉,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愛戀。

  華玉風聽他如此說,任她再怎麼瀟灑,也不由得紅了臉。

  「你不要胡說八道,你怎麼可能會喜歡上我?」華玉風站起身,躲開他的注視。

  齊宇莫不悅地逼問:「為什麼不可能?你是女人我是男人,男人愛上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不可能?」

  「因為你是齊宇莫,所以不可能。」

  齊宇莫冷淡地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個明星所以不能談感情?」

  「不,我的意思是你……」華玉風停了一會兒,直截了當地說:「你對女人的態度我清楚,太多女人愛你,但是你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一個女人,你只是在利用那些女人的真心,我不以為這樣的你會去愛人。」

  齊宇莫無法反駁她的話,卻仍不自覺的生氣。「難道你就因為我不曾愛過人而否定我也會愛人?這是不公平的。」

  「我不是要否定你,只是我沒有辦法相信你會突然間愛上我。」這個花花公子會愛她,打死她都不相信。

  「突然間?誰說我是突然間愛上你的,二年!我們相處二年,為什麼我的身邊只有你一個女性工作人員,你想過嗎?」齊宇莫仍試圖讓她瞭解自己的感情。

  「當然,你會讓我當宣傳是因為我是唯一不會對你著迷的女人。」華玉風想也不想的回答。

  「錯了,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才會將你留在我身邊。」面對她的逃避,齊宇莫感到十分懊惱。

  華玉風又被他的話嚇得臉紅了,她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不,不可能,不會有這種事,不可能!」

  「事實就是如此!」齊宇莫氣憤的站起身,朝她逼進。

  雖然他在二年後才發現自己當初決定讓她跟在身邊的真意,但這也算是真話。

  華玉風見他愈靠愈近,人也一步步地後退,直到整個人貼在牆上。

  「你不要再靠近我了,你這樣子我會說不出話來……」她伸直手臂阻擋他再貼近她。

  齊宇莫低頭看著她,眼中既是笑意又帶著些氣惱。他雖然不奢望她會因為他的告白就棄甲投降,但是至少也不該這樣恐怖戒慎的模樣。

  「不要說,只要想就好了。」齊宇莫捉住她的手,俯身蓋住她因驚訝而微張的唇瓣。

  華玉風覺得自己的頭又開始暈了。

  齊宇莫放開她,嘴角噙著滿意的笑容,這一吻,又將讓她苦惱好一陣子了吧?

  華玉風喘著氣說:「你……你不能再這樣子隨便吻我。」該死的!他竟然又吻她,更氣人的是,她根本抗拒不了。

  「我對你從來不隨便。」齊宇莫笑著瞅她。

  「誰知道。」華玉風不悅地睨了他一眼。

  「如果你要我做出實際行動,我們可以馬上結婚。」齊宇莫眼神深沉的望著她,直看得華玉風由腳底板燙到頭皮。

  「不要胡說,我們不可能結婚,我不會嫁給你。」

  「為什麼?」齊宇莫咄咄逼人地追問。

  「因為我又不愛你,怎麼能嫁給你!」華玉風氣憤地說,卻覺得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她甩甩頭不願去細想。

  齊宇莫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這個不是問題,只要你愛上我不就行了。」

  「愛你?別開這種玩笑了,我才沒有自虐到這種地步。」華玉風瞪著他。

  齊宇莫心裡有些難過,「什麼意思?愛上我有這麼恐怖嗎?」

  「差不多,愛上個老是有幾千幾萬個女人覬覦的男人,只怕不神經崩潰才怪,我才不要讓我自己陷入那種困境,所以我寧願不結婚,也不嫁給名人。」

  「難道你要我退出影劇圈才願意嫁我?」齊宇莫瞇著眼試探地問她。

  華玉風愕愣了一下,半晌才開口:「不管你退不退出影劇圈,你這個人永遠就是女人追逐的目標,我不可能也不會嫁給你,所以你還是打消念頭,去找一個適合你而且愛你的女人,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除了你之外,我不打算娶別的女人,而你也只能嫁我。」齊宇莫自信滿滿地向她宣誓。

  「是嗎?」華玉風輕揚起眉,只覺得他定是在戲弄她。

  「當然是。」齊宇莫再度輕啄她的唇,在她還沒有來得及抗議之前便轉身離開。

  華玉風直到他離開房間後,才順著牆滑坐在地毯上。

  她伸手捂著自己的嘴,臉上的表情似是苦惱,但是眼眸裡卻是不容錯認的紊亂。

  「怎麼辦?該坐以待斃嗎?」華玉風蹙著眉自語,一顆心慌亂了起來。

  認輸不符合她的個性,她的長處就是知道自己要什麼,別人無法改變她。再說他也沒有資格在說愛上她之後,就將她的心搞得一片混亂,她必須重新掌握自己的思路。

  「不,我華玉風豈是那種任人宰割之人?」華玉風跳起來,眼中的紊亂散去,大步的走向衣櫃,拖出她的行李箱,將衣物盡數的塞進皮箱內。

  「要打仗也要到自己的地盤上去打,再說這是場無意義的戰爭,若是沒有了對手,他也打不起來吧!」華玉風輕輕地笑了起來。

  她向來不喜歡逞強鬥勇,也不認為逃跑是丟臉的事,反正勝利這種無形的東西,只不過是他人主觀的看法,根本影響不了人的本身,這也是她向來不喜歡與人爭,不喜歡與人奪的原因之一。此刻齊宇莫用雷霆萬鈞之勢朝她逼來,她有自覺躲不過他的強取豪奪,唯一能求得全身而退的方法,就只有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一旦她回到台灣,還有什麼地方是她躲不了的,人家說狡兔三窟,她何止三窟而已,齊宇莫想要找到她,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只要她能躲著,時間一久他對她那種莫名其妙的感情想必也就會隨時間而煙消雲散,那豈不是皆大歡喜?

  一打定主意,她就一刻也待不住了,看著表,時針雖然才走了不到一格,但是她有把握齊宇莫已經離開飯店了。

  她拿著行李直下飯店櫃檯退房。雖說是齊宇莫趁她神智未清之時將她帶來日本,但是她和他之間可也沒有任何明文上的關係,這個房錢她還是自己付了較保險,省得心裡老覺得自己欠了他。

  退房的時侯,她還是下意識的四處張望一會兒,唯恐齊宇莫會突然出現,這種作賊的心態,一直到她上了飛機才消失,望著窗口下方愈離愈遠的東京,她才鬆了口氣,安穩地進入夢鄉。
匿名
狀態︰ 離線
8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28:25
第五章

  宋見方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兩個男人,嘴角不自覺的微揚。「這麼巧,你們兩個人一起出現。」

  「什麼巧,我們是約好一起來找你的。」

  歐陽天霖一身時髦的亞曼尼,配上他那張英俊、邪氣的臉,整個人看起就好像是剛自雜誌中走出來的模特兒。

  「找我?」宋見方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小張,只見小張心虛的低下頭。

  「你應該知道我們來找你的原因了吧?」陳澈壯碩的身材,使得辦公室瞬間變得狹窄。

  「不用說了,我不會收回自己的話。」宋見方看著當年和他一起年少輕狂的結拜兄弟。

  「誰要你收回,我們是想來參一腳的。」歐陽天霖自在的在沙發上坐下。

  「沒錯,好不容易有樁大事可以解悶,我可不想錯過。」陳澈雖然壯碩,身手卻十分靈活地繞過桌,將自己塞進一張單人沙發內。

  宋見方瞪著他們,不客氣地說:「這件事沒有你們插手的份,歐陽,你早八百年前就已離開這個圈子,現在幹模特兒還來跟人家拼什麼命?至於你,澈仔,你是不平幫的人,我不想讓白青說我是在靠不平幫的力量,知道嗎?」

  歐陽天霖和陳澈互看一眼,有默契地說:「咱們兄弟一場,除非你不認咱們是兄弟,否則這件事我們是插手定了。」

  宋見方兩道怒眉揪得老緊,低吼道:「好,我不認你們是兄弟,現在你們可以放手了吧?」

  歐陽天霖不怒反笑地說:「不行,你不認,我們卻認定你是兄弟,所以這件事,橫豎我們是管定了。」

  「沒錯,管定了!」陳澈半垂著眼。

  「你們是吃飽了沒事幹嗎?歐陽,你若是再蹚這趟渾水,那你這幾年的努力不全都付諸東流,要是你砸了飯碗誰養你?」宋見方罵道。

  歐陽天霖笑道:「放心,我投資的那些事業,利潤還不錯,餓不死的。」

  宋見方被他的話堵得說不出話,只有大聲咒罵幾句,將目標轉向陳澈。

  「沈怒知道你來嗎?你難道不怕不平幫知道你私自行動?」宋見方吼道。

  陳澈用手支著下顎,輕鬆地說:「放心,沈怒知道,是他默許我來的,在這段時間內,我暫時脫離不平幫,是嘯天盟的人了。」

  宋見方見勸不退他們,氣得三字經都罵了出來。

  「真是舒服,能夠在我們兄弟倆面前罵三字經的,除了兄台之外,就沒有別人了。」歐陽天霖故意大聲笑道。

  「我已經很久不用這些字眼罵人了,一見到你們,我就又故態復萌,你們還是離我遠一點吧!」宋見方瞪著他們。

  「那是你的劣根性,跟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歐陽天霖挑眉輕笑。

  「誰有劣根性,我是交友不慎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宋見方刻薄地說。

  陳澈坐在一旁笑著隔山觀虎鬥,還招手要小張倒上一杯水,準備看好戲。

  「算了吧!自己個性不好,就不要牽拖到我們身上,我和澈仔不也和你相處了這麼多年,可是我們還是一等一的紳士呢!」歐陽天霖火上加油地說。

  「你們要是紳士,天底下就沒有莽夫這個名詞了。」宋見方冷笑道。

  「錯了,我可是標準的『尖頭鰻』,這個有很多人可以證明。」歐陽天霖笑得狡獪。

  宋見方譏諷地笑道:「對,都是被你這張臉騙的女人,所以說,女人全是沒有眼光的動物。」

  歐陽天霖平靜地冒出一句話:「杜雪沄也是嗎?」

  宋見方猛然一震,緊繃地說:「尤其是她。」

  「果然,這麼久了,她還是不放過你。」歐陽天霖冷淡的搖頭。

  宋見方抿著嘴沒有回答,原本的好心情全因這一句話而消失。

  陳澈見氣氛變得沉悶,細心的轉移話題道:「我們要怎麼對付白青?他雖然貪心但可不是沒有大腦的人,對一隻貪心狡猾的狐狸,咱們還是不能太輕敵。」

  咱們?看來他們真的是不從中攪和一番是不會死心了。宋見方歎了口氣。罷了!一見到他們出現時,他就早已有心理準備了,知道他們不達目的是不會離開的。

  「我知道,只是……在他未行動之前,我不想先挑起禍端。」宋見方蹙著眉道。

  「你不想主動挑起戰火的用意我們清楚,不過,這樣做只會錯失了先機,我認為我們應該先下手為強。」歐陽天霖用手指輕撫過眉毛,淡淡地說。

  「我同意歐陽的看法,你既然下了宣告,我們就必須讓他們瞧瞧『嘯天盟』的實力,盡速將他們能夠集結的力量打散,這才能降低我們的傷亡。」陳澈點頭道。

  言「天下幫是個什麼樣的幫派,你我都知道,這種只重利益不重情義的幫派,只會加速黑道生態的崩潰和惡化。現在他們對同行之間不講義氣,對一般老百姓更只會壓搾、威脅,搞得怨聲載道,這種事對我們只有傷害沒有好處,趁這個時機教教他們何謂道義,才能夠給那些以為只要有槍有膽就能闖天下的笨蛋一些教訓。」歐陽天霖眼中顯現出一抹森冷。

  情 宋見方望著他們,當年闖江湖的衝勁再度湧現,朋友、兄弟在身旁,共同出生入死所結下的深摯情感比鋼鐵還要堅固,數年如一日。

  小 現在的他沒有愛情、沒有家人,只有朋友、只有兄弟。

  說「說得好,咱們就給那些不懂敬老尊賢的傢伙們一點顏色瞧瞧。」宋見方豪氣干雲的大笑,熱血再次沸騰他的心。

  吧 歐陽天霖挑眉不以為然地反駁道:「要幹架沒問題,不過我先說清楚,我可不老,我才二十五歲,年輕得很。」

  獨 陳澈笑著吐他的槽,「是啊!十年前二十五歲。」

  家 歐陽天霖橫眉豎目的瞪著陳澈吼道:「誰說的,十年前我才十五歲,你到底會不會算數啊!」

  宋見方譏諷道:「歐陽的骨子裡還是江湖人的豪氣,不過卻已是演藝圈的心眼,對年齡像個女人似的在意。」

  「是啊!明明年紀已經老大不小了,還在裝幼齒,真是令人不齒。」陳澈開玩笑地說。

  歐陽天霖翻眼哼道:「只有你們兩個才是老古董,我本來就還很幼齒,男人嫉妒人的樣子是很醜的,知道嗎?」

  一直在一旁的小張,這下再也忍不住地笑了出來,他這一笑立刻招來三道冷冽的白眼相對。識趣的他連忙找藉口溜出辦公室,否則怕再聽下去,他對創立「嘯天盟」三位元老的尊敬和神秘感恐怕會完全破滅。

  小張一出辦公室,就有兄弟來向他報告有人罷著酒店的位子不走,堅持要見宋見方。

  「是哪個人這麼大膽想見老大?」小張豎起眉問。

  「是……是一個女人。」

  小張一愣,女人?這些年來他可沒見老大惹過什麼桃花,怎麼會有女人直接找上門?

  「在哪裡?帶我去見她。」

  「是。」

  小張跟著來報訊的兄弟走進酒店,見到一名娟秀高雅的女子端坐在位子上,冷靜的盯著站在她面前的幾個大漢,臉上毫無懼色。

  好個標緻的女人,看起來不像是他們平常接觸的酒家女或是舞女,她的氣質百分之百是個大家閨秀,和他們這種人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看見她,倒讓他想起曾經跟過老大的那個女人,那也是和他們不同世界的女人。

  「是你要見我們老大?」小張走過去,其他人立刻讓出路來。

  杜雪汶點了點頭,「沒錯!」

  「小姐貴姓?找我們老大有什麼事?」小張難得和良家婦女交談,用詞上也稍微收歛了些。

  杜雪汶平靜地說:「我叫杜雪汶,我想找宋見方問一些事,問完就走。」

  好大膽的女人,竟然直呼老大的名字,小張不禁皺了皺眉。

  「老大現在有事不能見你,你還是走吧!」

  「不,我一定要見他,不見到他我不會走的。」杜雪汶面無表情地說。

  旁邊幾個兄弟聽見她的話,不禁罵起三字經,他們根本認為這個女人是來搗亂的,直喊著要將她給扔出去,省得麻煩。

  「只要你們告訴他我的名字,他一定會見我的。」杜雪汶望著小張道。

  「這娘兒們以為自己是誰?只要報上名老大就會見,我看她八成是個瘋子,把她轟出去算了。」有人不服的叫了起來。

  「你們要轟人可以,但是如果到時候宋見方發起脾氣,可不要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們。」

  「張哥,你看這個女人愈來愈囂張,不教訓她,別人會當我們嘯天盟拿一個女人沒轍,我看到時咱們都不要混了。」又有人叫道。

  杜雪汶見這些男人一個個面目猙獰、粗魯野蠻,心裡不是不怕,只是她有把握宋見方的手下至少不會欺負一個女人,否則她也不敢一個人大剌剌的闖進酒店來。不過,面對這些人,她心裡還是有點緊張。

  「電話。」小張朝身邊的兄弟要來電話,撥了宋見方辦公室的號碼。

  小張和宋見方說了幾句,只見他連聲應好,放下電話後,態度變得更加有禮。

  「杜小姐,我們老大想見你,請跟我來。」

  小張的話讓杜雪汶鬆了口氣,她深吸口氣才站起身跟著小張走出酒店,爬上另一層樓。

  杜雪汶打量著自己所身處的一間裝潢十分簡樸的會客室,右邊是一扇木門,小張朝木門敲了幾下,轉頭要她進去。

  杜雪汶抓緊皮包的帶子,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原本她以為只會見到宋見方,但出乎意料的,在房間內另外還有二名男子正以好奇的眼光打量著她。

  宋見方接到小張的電話後,心裡一直忐忑不安,他不知道雪汶來找他的目的,也擔心她一個女人來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會受到委屈。上一回若非她和她的朋友在他的店裡喝醉,正巧被他發現,否則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你找我有什麼事?」宋見方看著站在門邊蹙著眉躊躇的雪汶。

  「我……」杜雪汶猶豫的看了另外二名陌生男客,將想問的話又吞了回去。

  宋見方瞄向兩個不知趣的傢伙冷冷地說:「你們話已說完,還賴在這裡幹嘛?」

  歐陽天霖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容道:「是,澈仔,咱們走吧!不要打攪了人家談情說愛。」

  宋見方沉下臉道:「歐陽,你不要胡說八道,她是雪沄的妹妹。」

  歐陽天霖和陳澈皆一怔,表情顯得有些尷尬。

  陳澈瞥一眼杜雪汶,搖搖頭,率先走出辦公室,歐陽天霖只好摸摸鼻子跟了出去。

  宋見方在他們出去後,站起身將門給關上,轉頭看著雪汶說:「有什麼事你問吧!」

  杜雪汶望著他說:「我已經看過姐姐的日記,我只想問你一件事,姐姐為什麼會想死?」

  宋見方臉色一變,轉頭悶聲道:「雪沄因為病了,久病而厭世。」

  「我不相信。」杜雪汶盯著他說。

  「事實就是如此,雪沄在死前住了很久的醫院,這是有記錄的。」

  「好,姐姐是患了什麼病?嚴重到令她產生厭世的心理?」杜雪汶走到他的面前,她要看著他的表情,好分辨他話中的真偽。

  宋見方望了她一會,瘖啞地說:「她受了一些刺激,精神方面一直不是很穩定,所以才會……」

  「什麼刺激?姐姐受了什麼樣的刺激?」杜雪汶追問。

  宋見方的神情彷彿受到重擊一般,撇過頭抿緊嘴沒有回答。

  「你說話啊!到底姐姐受到什麼刺激?」杜雪汶捉著他的手臂揚聲問道。

  宋見方緊繃著臉,低沉地說:「不要問了,就算你知道,雪沄也不會再活過來了。」

  「我知道姐姐不會再復活,可是我是她唯一的妹妹,我有權利知道事實的真相。」她固執地瞪視著他。

  宋見方眼眸佈滿憂傷、痛苦,「事實往往是殘酷的,我不會告訴你,而這也是雪沄的希望。」

  「不!你別想如此輕易打發我,我要知道事實真相,就算是殘酷、是骯髒,我都不在乎,我只要真相!」杜雪汶受不了的尖叫。

  她會主動前來找這個她最恨的男人,全是因為想要知道事實真相,她受不了每夜在夢中夢見姐姐流著淚對她哭著說想死,她再也受不了這些謎團,她要知道姐姐尋死的真正原因。

  宋見方抿著嘴,轉頭道:「對不起,我不能說,你回去吧!這裡出入份子複雜,你一個女孩子不要再到這裡來了。」

  杜雪汶仰起頭,「我還會來,不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我會一直來,直到你告訴我事實的真相。」

  宋見方蹙眉澀聲道:「雪沄只說你很乖,卻沒有說過你很固執。」

  杜雪汶冷笑道:「那是因為在我成長的那段時間,姐姐都沒有參與,她當然完全不知道我的個性,一如我也不清楚姐姐離家後的情況。」

  宋見方的臉色在一身黑衣的襯托下更顯得蒼白,但他仍然沒有做任何的辯解。

  「我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來,自然可以自己回去。」杜雪汶斷然的拒絕,除了答案之外,她不要他的任何幫助。

  「不行,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杜雪汶嘲弄地說:「過去這些年我都是一個人來來去去,沒有別人的保護我照樣過得很好,所以不勞你費心。」

  宋見方望著她,溫和地說:「你該知道我的背景,我不希望你因為我的關係而受到傷害。」

  杜雪汶冷冷地說:「放心,我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會因為你而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宋見方輕歎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必須保護你,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不,你唯一能做的事是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只要我得到我要的答案,我絕對不會再來找你,你也不用再擔心我會不會出事。」她仍不放棄的想逼他說出真相。

  宋見方淡淡一笑,仍不作正面答覆,他打開門呼喚小張,吩咐他要將雪汶安全的送回去。

  「宋見方!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打發我,我不會放棄的。」她輕佻眉固執地吼著。

  「就算你再來,我也不會再見你,你該知道我是煞星,凡是接近我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你姐姐就是最好的例子。」宋見方抿著嘴道。

  「我不是姐姐,更重要的一點,姐姐愛你而我恨你。」杜雪汶冰冷的丟下這句話後,不顧詫異的小張,率先轉身離去。

  宋見方頹喪的用手抹抹臉,雪汶的話再一次將他的心狠狠撕裂。

  

  華玉風一下飛機就直接來到雪汶的住處,她不是不想回家,只是她知道一旦回自己的家,齊宇莫隨時都可能找來,為了省卻麻煩,她才會捨棄自己的地方不住,而跑到雪汶的住處。

  不過也許她的考慮有欠周詳,因為她並沒有事先打電話給雪汶,所以現在她的下場就是提著個行李站在公寓外罰站。

  就在她吃完手中的熱狗時,一輛車子在公寓前停了下來。

  華玉風不甚注意的看著那輛停靠路邊的車子,這才發現在第一輛車子的後面還跟著幾輛清一色的黑色轎車。

  杜雪汶從第一輛車子走下來,華玉風正想開口叫她時,只見後面幾輛車子裡跳下了幾名大漢,不發一言地捉住雪汶,拖著她往後面的車子走去。

  第一輛車子衝出一個男人朝著那幾個男人叫罵了幾句,立刻就被另外幾個大漢給打倒在地。

  打鬥和綁人的過程很短,這樣的場面對華玉風而言並不陌生,只是太久未置身其中,她幾乎快忘了。

  突然,她被雪汶的尖叫聲驚得回過神,腦子還來不及想,身體已自然的率先反應。

  「你們幹什麼?放開雪汶!」華玉風順手拿起地上的石頭朝那幾個男人丟,邊丟還邊用超高音貝的聲量大叫。

  那幾個男人一見有人喊叫,立即用力拉著杜雪汶,想將她推進車子裡。

  「放開我!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杜雪汶驚慌得大叫。

  「救命啊!有人綁架啊……」華玉風大喊大叫,希望能夠引起附近住家的注意,但是家家戶戶都安靜無聲,這個社會似乎早已忘記什麼叫正義了。

  「你們放開雪汶,放手!」華玉風從地上拾起木條,奮不顧身的衝向那群大漢。

  「滾開!」一個男人伸手一捉,將她手中的木條硬捉下來,一拳將華玉風打倒在地。

  「阿華!」

   「你們不要打她,不要!」杜雪汶看見倒在地上的玉風,忍不住尖叫,張嘴用力咬住捉著她的那條手臂。

   捉她的男人因為手臂被杜雪汶狠力的一咬,痛得將杜雪汶往前甩了出去。

  「阿華!你沒事吧?」杜雪汶一得到自由,立即跑到華玉風的身邊緊張的扶起她。

  華玉風撫著半邊的臉道:「沒事,只是有些頭暈。」

  突然,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警笛聲,那幾名大漢一聽,驚慌地叫:「快把那個女人給捉起來,條子也到了,動作快點!」

  緊跟著又有幾隻手臂伸過來要捉杜雪汶,華玉風則死命的抱住雪汶的腰叫說:

   「放開雪汶,你們這些壞蛋。」

  杜雪汶和華玉風的拚命反抗,就算是幾個壯如牛的大漢也一時沒有辦法搞定她們。其中一個男人被華玉風伸腳用力一踹,痛得彎下腰叫罵了起來。

  「幹,這娘兒們真纏人,把她給做了算了!」

  「不行,警察快到了,咱們還是先走吧!」

  「不把這娘兒們給捉到手,回去怎麼交代?」

  「先保命要緊,人以後再說,她逃不了的。」

  「媽的,差點就得手了,都是這個程咬金害的,以後再讓我見到她,我非得做掉她不可。」

  詛咒連連的聲音隨著幾聲關門和車子加速聲而消失。

  華玉風和杜雪汶兩個人緊緊相擁,即使警車來了,她們仍是心有餘悸,半天說不出話。

  警察通知救護車將被揍得受傷昏迷的的小張送去醫院,又將華玉風和杜雪汶帶到警局做了筆錄後才送她們回到公寓。

  這一折騰下來,等到她們安安穩穩的坐在客廳內,已是晚上十點多的事了。

  杜雪汶呆呆地看著半邊臉浮腫的華玉風,愧疚難過地說:「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受傷。」

  華玉風扯著嘴道:「什麼話,如果今天被綁的人是我,你也會這麼做的,一點小事不要放在心上。」

  「奇怪,我和那些人根本不認識,他們怎麼會想捉我?要不是有人報警,只怕我們都難逃一劫。」杜雪汶臉色蒼白,顯得心有餘悸。

  「也許是他們認錯人了,警方已經著手在查這案子了,你不用太擔心。」華玉風心裡一樣亂成一團,但是嘴上仍安慰著雪汶。

  她對自己遇上這件事一點怨言都沒有,甚至覺得幸好自己在場,否則恐怕雪汶就真的被那幾個窮兇惡極的壞人給綁走了。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就覺得自己真是挑對了時間回來。至於那些傷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只要雪汶平安就好了。

  「他們真的是找錯人嗎?」杜雪汶搖著頭,心裡仍是忐忑不安。

  「他們當然是找錯了人,正如你說的,你和他們又扯不上任何關係,他們根本沒理由對一個無辜的女人下手,所以百分之百是找錯人了。」華玉風拍拍她的背道。

  急促的門鈴聲響起,屋內的兩個女人頓時血液倒流,臉色都有些泛白。

  杜雪汶眼眸中的恐懼和華玉風緊抿的嘴角,都在說明這兩個一向冷靜、理智的女人此刻的心情。

  門鈴聲停止了幾秒鐘,立刻換上猛烈的拍門聲,對方猛擊鐵門的聲音,聽起來更加令人膽戰心驚,那一聲聲的怒吼,好似訴說著對方堅定的決心,不見到人絕不死心。

  「我去開門。」華玉風站起身。

  「不要,如果是那群人……」杜雪汶白著臉拉住華玉風的手。

  華玉風拍拍她的手,冷靜地說:「不會是他們,你放心。」

  杜雪汶咬著唇,毅然站起身道:「我去,這裡是我家,我自己去開。」

  「可是……」華玉風想要阻止雪汶,但雪汶卻已搶先去開門。

  「是誰?」杜雪汶隔著門問。

  「是我,宋見方。」

  那低沉有力的聲音,竟莫名地安撫了杜雪汶那顆恐懼不安的心。

  她打開門,宋見方和她在他辦公室裡看到的那兩個陌生男子一起出現。

  宋見方緊張慍怒的表情,使得他看起來更具威迫感。

  他直盯著雪汶看,「你有沒有受傷?」

  杜雪汶沒有問他怎麼會知道她出事,她猜想應該是因為小張入院的消息傳到他耳中,所以他才會來看她。

  她搖頭回道:「沒有。」

  「你去收拾一些衣服,跟我回去。」宋見方將她推進房裡。

  杜雪汶停住腳步,轉頭瞪著他。「什麼意思?」

  「他們已經找上你了,我不能置你於不顧。」宋見方繃著一張臉。

  杜雪汶盯著他問:「他們?你知道要綁我的那些人是誰?」

  宋見方只是抿著嘴點頭。

  「他們是誰?」

  宋見方沒有回答,一來是不想讓她緊張,二來是因為他看到了腫著一邊臉的華玉風。

  「告訴我,是誰想綁架我?為什麼他們要綁我?」杜雪汶見他不說話,忍不住爆發了怒氣。

  「因為我。」宋見方苦澀地回答。

  「什麼意思?」杜雪汶咬著下唇問。

  「細節你不必知道,你只要到我那邊住一陣子,很快我便會把事情解決,然後你就可以離開。」宋見方冷冷地說。

  「不,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我和阿華因為你的緣故而受到傷害,我們有權利知道事實真相。」杜雪汶仰起頭說。

  宋見方沒有回答,只是轉頭對華玉風道:「對不起,讓你受到無妄之災。」

  華玉風淡淡地聳聳肩。

  「你不要顧左右而言它,我們要知道答案。」杜雪汶握緊拳頭大叫。

  宋見方望著她,無奈地將他和天下幫的事告訴她們。

  「他們以為捉到我就可以控制你?」杜雪汶撇嘴冷笑。「他們真是太高估我的價值了。」

  「不,他們沒有。」宋見方冷靜地說。

  杜雪汶倏地抬頭看他。

  「我不能讓你有任何的損傷,否則我無顏見你姐姐。」宋見方黯然地道。

  杜雪汶深吸口氣,轉頭離開他的身邊。「你沒有任何責任,我的安全是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若不是我來找你,他們不會發覺你的存在,你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所以我有責任保護你。」宋見方毫不退讓地說。

  杜雪汶冷淡地說:「不用,我會保護自己,你只要管你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兩人互瞪著對方,誰也不肯讓步。

  「就算你不答應,我扛也要扛著你走。」宋見方強硬的表態。

  言「你敢如果你敢這樣對我,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的日子難過。」

  情 華玉風搖了搖頭,插進兩人之間。「你們這樣是沒有辦法達成共識的,何不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談談。」

  小「阿華……」杜雪汶蹙著眉看她。

  說「雪汶,宋先生說得沒有錯,黑社會的行事及作法不是我們能夠理解的。光看今天發生的事就知道了,那些人心狠手辣,不達目的絕對不會罷休的,而且我們在明,他們在暗,光憑我們兩個弱女子之力無法與他們對抗的。」

  吧 華玉風停了一下,看著臉色不平的雪汶又說:「即使報了警,警方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待在我們四周保護我們,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暫時接受宋先生的提議,不論是他或是你,都不會希望自己成為對方的負擔,對不對?」

  獨「阿華,你要我接受他的保護?」杜雪汶咬著唇生氣地說。

  家「雪汶,我只是不希望你因為自己的固執而受到傷害。」華玉風不得不這麼說,實在是因為她太瞭解他們這些黑幫份子的作風了。

  杜雪汶緊閉著嘴不說話,她雖知道玉風的話說得沒有錯,但是要她接受宋見方的幫助,她絕對不答應。

  這個令她深惡痛絕的男人,她怎麼可以跟他有任何的牽扯,即使是生命遭受危險她也不在乎。她無法原諒這個毀了她的家庭、害死她姐姐的兇手。

  華玉風見她一臉決絕的表情,無力的聳聳肩不再勸說。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歐陽天霖望著杜雪汶平淡地說:「你堅持不接受見方的保謢,是想害你的朋友嗎?」

  杜雪汶震驚的瞪向他,冷冷地問:「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歐陽天霖撇撇嘴道:「你執意不接受我們的保護,不但是讓你自己置身危險中,也會連帶將你的朋友拖下水;這一次你們是逃過了一劫,但是下一次就不會這麼幸運了。他們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他們會不擇手段以求達成目的的;屆時,你或許會因為有利用價值而存活,可是你的朋友可就不一定了。」

  「歐陽,住口!」宋見方急忙的喝住他。

  歐陽天霖淡淡的瞥他一眼,「這是事實,你不把事實說出來,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事情輕重。」

  「歐陽——」

  杜雪汶原已稍微恢復紅潤的臉色,再度因歐陽天霖的一番話而失去血色。

  「這是真的嗎?」她盯著宋見方顫抖地問。

  宋見方只是沉重的點點頭。

  杜雪汶轉頭衝到華玉風身邊緊捉著她的手,轉頭對著宋見方叫:「我怎麼樣都沒關係,但是阿華不能有任何意外。」

  華玉風一愣,事情怎麼會扯到她身上?她望了望歐陽天霖,輕輕地蹙了眉頭。

  「只要你在嘯天盟,天下幫就無法對你下手,而她也就不會因為你而受牽連,自然會平安無事。」歐陽天霖揚眉道。

  「我想起來了,那些傢伙曾經說過再看到阿華會對她不利,我不能害了她。」杜雪汶臉色死白地說。

  「那只是他們一時的氣話,你不用擔心我。」華玉風倒不怎麼擔心那些人找她的麻煩。

  「誰知道他們是認真還是開玩笑,我不能讓你冒險,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被扯進這些麻煩事裡,我不能讓你再受到傷害。」杜雪汶拚命搖頭道。

   宋見方見杜雪汶因為華玉風的安危而有讓步的意思,立刻說道:「既然如此,你們都一起到嘯天盟,在事情解決之前,我會派人保護你們。」

  華玉風微愣一下,怎麼變成她也得被保護,這……可是為了雪汶的生命安全,她也只有委屈一些。

  「好,我和雪汶一起去,一切就麻煩你們了。」

  「阿華……」

  「如果你不去,我也不會去。」華玉風平淡卻堅決地說。

  杜雪汶咬一咬唇。毅然的點頭。「好,我去,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要你親自保護我們。」杜雪汶看著宋見方,半為刁難,半為探知姐姐死亡的真正原因。

  宋見方沒有想到她會開出這種條件,望著她那張酷似雪沄的臉,他撇過頭道:「我必須專心的對付天下幫,不能……」

  「見方,天下幫的事有我們,你就答應吧!」陳澈突然開口。

  「澈仔?」

  陳澈笑了笑,「我和歐陽出馬,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澈仔說得對,主帥不需要帶頭去打仗,否則不是讓天下幫那些傢伙以為我們嘯天盟沒人?」歐陽天霖附和陳澈的話。

  「我當然信得過你們,可是……」宋見方懊惱的瞪著他們。

  歐陽天霖眼神詭譎地盯著他。「事情只能發生一次,絕對不能再有第二次,你我都知道的,不是嗎?」

  杜雪汶聽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她只想知道宋見方的回答。

  宋見方撇撇嘴,無奈地點了頭。「好,我答應親自保護你們,可是我說的話,你們一定要遵守,絕不能陽奉陰違。」

  杜雪汶勾起嘴角道:「只要是合理的,我們會遵守,但若是無理的要求,我們不可能傻傻的任你擺佈。」

  宋見方似乎早知道她會這樣回答,很明快的再點頭。「同意,現在你去收拾衣物,我們馬上離開。」
匿名
狀態︰ 離線
9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28:51
第六章

  華玉風一起床還有些迷糊的打量著陌生的房間,過了一會兒才想起昨天發生的事。

  她走下床瞥瞥梳妝台上的鏡子,她那紅腫的半邊臉看起來比昨天更加恐怖,瘀青得更加嚴重。

  「男人的手勁還真是可怕,難怪有打死人的事情。」她喃喃地說道。

  如果齊宇莫看見她現在的樣子不知會怎麼想?是生氣、憤怒,還是厭惡地轉身離開她這個醜女人?

  想著想著,她不自覺的為了他可能會有的反應而笑了出來。

  像他那種天下唯我獨尊的男人,只怕是恨不得親自宰了那個打她的男人,畢竟到目前為止,她可是他唯一看中的女人,而且似乎也是那個令他想要走進禮堂的女人。

  華玉風搖搖頭,想將齊宇莫自她的腦中甩開。奇怪的是,離開東京後,齊宇莫的影子反而更常出現在她的腦中,這種反應不太妙,而且讓她有些心悸。

  她走出房間,發現客廳中坐著昨天才見過面的一個俊得有些邪氣的男人,昨天初見他時,她就覺得他很眼熟。

  「啊,我想到了,你是歐陽天霖!」華玉風在坐下前突然說道。

  歐陽天霖放下報紙,對她會認出自己並不意外,再怎麼說,他也算小有名氣,只是他沒想到這個臉腫了一半的女人,竟然會是天王巨星齊宇莫的心上人。

  他盯著華玉風仔細端詳了半天,他曾經聽聞過齊宇莫身邊女人無數,但是為他工作的女人卻只有一個,原因是他不喜歡自己的工作人員會因為迷戀他而疏忽工作,而華玉風是唯一能夠在他身邊待上二年而沒有與他傳出緋聞的女人。

  只是依報紙上這張親吻鏡頭的照片來看,這個良好的紀錄,似乎也已然打破。

  如今的華玉風已經被貼上「齊宇莫的新戀人」這張大標籤,只是不知道這個有勇氣對抗黑社會兄弟的女人,有沒有膽子接受這個被上千萬女性仇視的封號。

  「你為什麼直盯著我看?是不是覺得我臉上的瘀青很壯觀?」華玉風扯扯嘴角問。

  歐陽天霖笑了笑。「還好,你臉上的瘀青雖然恐怖,但是過幾天就會消退,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

  「哦?不是為了我的腫臉?那是為什麼?」

  華玉風不認為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還能夠吸引這位帥男的注意,因為即使是在她的臉完好無缺時,她那冷淡的個性也常教男人望而卻步。所以齊宇莫會喜歡她,她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有解釋成他的眼光怪異罷了。

  「你自己看報紙就知道了。」歐陽天霖將報紙遞給她,好奇的想看她的反應。

  華玉風一瞧見報上那張她與齊宇莫的親吻照,只是翻翻白眼,輕歎一聲。她沒料到齊宇莫會用這一招,竟耍這種詭計想逼她就範?他也未免太用心良苦了!

  「你似乎不怎麼意外?」

  「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和他扯上關係,上報是遲早的事。」華玉風聳聳肩。

  歐陽天霖奇怪地問:「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怎麼高興,能夠和女人心目中的夢中情人成為情侶不是應該很高興嗎?」

  「除非我有自虐傾向,否則和你們這種男人扯上關係,恐怕會讓人高興不起來。」華玉風淡淡地笑了笑。

  「我們這種男人?你又不瞭解我,為什麼把我和齊宇莫歸成同類?」歐陽天霖揚了揚眉。

  「我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你和他有著相同的特性,所以我自然能夠理解。」華玉風笑道。

  「哦?願聞其詳。」

  「你和他都有張迷死女人的臉,而且又同是身處演藝圈這種重皮相的圈子,他自負、驕傲,你則喜歡刺激,否則不會在這種緊張時刻蹦出來參一腳,因為我聽說你已經離開『嘯天盟』很多年了,所以綜合以上幾點,你和他都不是平凡女子能夠掌控的男人,識相的女人最好早早閃一邊去,省得傷身又傷心。」華玉風簡單地說。

  歐陽天霖聽了她這一番分析,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現在相信齊宇莫的眼光了,你的確不同於一般女子,也難怪他會喜歡上你。」

  華玉風一愣,蹙著眉盯著他看。

  「因為你很特別,若非我抱持獨身主義而且不喜歡奪人所好,說不定我也會喜歡上你呢!」歐陽天霖邪邪地笑著。

  「我一點都不特別,是你們自己怪還說我特別。」華玉風咕噥地低語。

  在她自言自語時,杜雪汶自另一個房間走了出來。當她看見華玉風的臉時,眉頭不禁擰得更緊。

  華玉風拍拍她的手笑道:「放心,只有這幾天會比較嚇人,過些時候就會恢復原狀了。」

  她說得愈是輕鬆,杜雪汶愈是難過。「對不起……」

  「又不是你打我的,說什麼對不起;如果是你打的,恐怕還打不出這種效果呢!」華玉風扯著受傷的嘴又笑了一下。

  「阿華……」

  「別再自責,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說我只是臉腫了些,又不是多嚴重,這該算是幸運了,不是嗎?」華玉風說得輕鬆。

  「對我來說是幸運,但是對你卻是無妄之災。」杜雪汶歎了口氣。

  「我能夠和嘯天盟的大哥見面,這可是難得的經驗,說不定還能目睹黑幫火拚事件,對我來說也算是幸運了。」

  「說起來,你的膽子還真是不小,一般女人遇見這種事早嚇死了,哪有人像你?還興致勃勃的想看幫派火拚。」歐陽天霖搖頭笑著。

  「反正不看白不看,就當看戲吧!」華玉風揚眉笑道。

  杜雪汶聽了玉風的話,不覺搖頭苦笑,這一瞥卻看見放在華玉風膝上的報紙。

  她伸手拿起報紙,看看報上的照片,又看看玉風,輕輕地清清嗓子問:「阿華,這張照片中的女人是你吧?」

  華玉風再次翻翻白眼,「我希望不是,可惜的是那個倒霉的女人正是我。」

  杜雪汶再次看著照片道:「我不知道你和齊宇莫已經是這種關係了。」

  「關係?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可不要瞎猜。」華玉風瞪著她。

  「沒有關係?從這張照片上看來,好像沒那麼簡單哦!」杜雪汶輕笑一聲。

  「那是他突然吻我,又不是我主動或是自願吻他,所以我和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我們的關係只局限在工作上。」

  「就算你不認為他和你有什麼關係,但很明顯的,齊宇莫對你似乎很有意思,我相信看過這張照片的人都會和我有一樣的感覺。」杜雪汶說得十分篤定。

  「我才不管別人的看法,反正我自己知道就行了。」華玉風率性地說。

  「就算你不在乎,但這件事肯定不會這麼容易結束的,我有預感,齊宇莫不會這麼輕易讓步的。」

  談論這個話題,讓杜雪汶的心情輕鬆了許多。

  「嗯哼,不可能的,他對女人一向沒有多大的耐心,只要幾天不見面,他馬上就會轉移目標。」華玉風聳肩道。

  歐陽天霖聽她這麼說,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依我對齊宇莫的認識來說,我不認為他會這麼快就轉移目標。」

  華玉風淡淡地說:「是嗎?據我所知,他絕不會長時間和同一個女人在一起,而且對那些糾纏不清的女人可以說是冷酷無情。」

  「男人眼中的男人,和女人眼中的男人是有差別的。齊宇莫雖然緋聞不少,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和哪一個女人同時出現在鏡頭前,更遑論是這麼精采絕倫的照片;而一個明星在明知有攝影記者隨時跟著想拍照的情形下,卻還會大方的親吻一個女人,這擺明了他對你絕不是玩玩而已。」歐陽天霖笑著說,眼中帶著些戲謔。

  華玉風翻翻白眼,不相信……不,不如說是不願相信齊宇莫是真的對她動了情,因為他的感情會對她造成很大的困擾和壓力,而她是那種討厭困擾和壓力的人;所以,她真的希望齊宇莫能夠將他的注意力自她的身上移開,這是她百分之百的真心想法。

  不想再成為話題中的主角,所以華玉風開口問歐陽天霖:「宋見方呢?這麼晚了他還沒起床嗎?」

  歐陽天霖微勾嘴角,「他七早八早就起來了,現在八成在嘯天盟總部和澈仔在商量如何對付那些蒼蠅吧!」

  華玉風愣了一會兒,瞥一眼臉色不悅的杜雪汶,然後又問:「他不是答應雪汶要親自保護我們的嗎?怎麼又一個人跑出去?」

  歐陽天霖看了看雪汶,輕揚起笑。「放心,他很快就會回來,等他把所有事安排好,就不再需要他坐鎮,其他的事,我們自會處理。」

  華玉風只是點點頭,沒有再繼續問他們會怎麼行動,她已經脫離這種生活很久了,沒必要再自找麻煩,而且這種事知道的愈少愈好,以防有個意外上身,那就真是冤枉了。

  

  齊宇莫才剛下飛機,一走出海關就見一群記者蜂擁而上,個個都滿臉期待的看著他的身後,卻沒見到他們想見的人,每一個人都擠在齊宇莫身邊,等著他開口。

  「請問那個女人是不是你的女友?」

  「那個女人是不是你的宣傳華玉風?」

  「請問你們交往多久了?」

  「你們是不是準備要結婚了?」

  「華小姐人是不是跟你同一班飛機回來?」

  「你們預定要在什麼時候宣佈喜訊?」

  一連串的問題像雪花般散落,但是齊宇莫仍是一臉冰冷,靜默不語。

  隨行的工作人員不斷為齊宇莫排開記者群,為齊宇莫打開一條通路。

  「齊宇莫——」

  「請說話,齊宇莫!」

  從海關外走到座車的地方,短短的一百公尺,竟然花了他們十幾分鐘的時間。當齊宇莫走到座車前,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他轉身面對記者們,打破沉默,簡短的說:「華玉風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在近期內就會結婚,到時候你們要怎麼報導都可以。」為了逼華玉風面對他的感情,他不得不使出這一招,她是絕不容許自己喜歡的女人從他身邊逃離的。

  齊宇莫的宣言,霎時引起眾人一陣喧嘩。

  而在眾人愕愣之際,齊宇莫已然坐進轎車,離開了機場。

  「宇莫,你這麼宣佈妥當嗎?」一名隨行人員疑惑地問他。

  齊宇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隨行人員見他沒說話,也很識趣的不再多言。「我們先送你回去……」

  「等一下!」

  齊宇莫拿出行動電話,撥了華玉風家的電話號碼,電話響了十幾聲,一直沒有人接聽,齊宇莫關掉電話。「先到『風花雪月』去。」他指示道。

  「是!」

  四十分鐘後,車子下了交流道,司機熟悉的將車子駛向「風花雪月」。

  當車子停在「風花雪月」的店門前,才發現店竟然沒有有開門,齊宇莫眉頭一皺,隨即指示隨行人員轉向花政雅所屬的經紀公司。

  齊宇莫在經紀公司出現時,引起一場不算小的騷動,每個人都在猜測他前來的目的;當然,他日前親吻華玉風的新聞,自然又被提出來討論一番。

  「齊先生,真是稀客,大駕光臨有什麼事嗎?」經紀公司的經理看見他立刻涎著臉笑著。

  「唐突拜訪,真是不好意思。」

  「快別這麼說,我們這裡隨時敞開大門歡迎你,不知有什麼事我們能效勞的?」

  「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我想和花政雅小姐聯絡,不知道能否告知我她的行程?」齊宇莫直截了當地問。

  他的要求的確讓經理愣了一下,但是隨即陪著笑臉道:「當然,但不知你找政雅有什麼事嗎?」

  「私事,恕我不能奉告。」齊宇莫淡淡地道。

  「那我也不便多問了,我馬上叫人打電話聯絡政雅……」

  「不用了,我想親自和她談談,只要告訴我她的行程即可。」

  「這個簡單,我馬上派人去查,請你等一下。」

  不到五分鐘,齊宇莫已經拿到了花政雅今後七天的行程表。

  他回到車上,讓隨行人員先行離開,他自己則開著車到花政雅拍照的攝影棚。

  一如前幾次的情形,他所到之處,立即引起注目和陣陣驚叫聲。

  花政雅一看見他出現在攝影棚,先是一怔,繼而是抿嘴微笑,看來她贏得賭注的機率很高。

  齊宇莫並沒有打擾她拍照,一直等到她拍到一個段落,才走上前去。

  花政雅輕佻蛾眉注視著他,「你應該不是心血來潮,特地來探班的吧?」

  「我是想向你打聽玉風的下落。」齊宇莫也不拐彎抹角,十分直接地說。

  「哦?想問阿華的下落?你為什麼會來找我?你應該知道阿華的地址呀!」花政雅饒富興味的笑了。

  「我知道,我打過電話找她,不過她不在家,既然她會從日本逃回台灣,我也猜想她不會回家去。」

  「沒錯,你倒是滿瞭解她的。」花政雅笑了笑。

  「『風花雪月』沒有營業,所以我只好來找你了,她是你的好朋友,我想你應該知道她的下落。」齊宇莫盯著她道。

  花政雅優雅的撥開額前的髮絲,抿著嘴笑:「對,我是知道她的下落,不過我也知道她不想見你,你有什麼理由可以讓我出賣我的好朋友?」

  「因為我愛她,這個理由夠充足了吧!」齊宇莫輕揚眉,認真的說。

  花政雅笑了起來,眼神有幾分嘲諷,她聳聳肩道:「對別人來說也許夠了,不過很可惜,我這個人從來不相信什麼愛不愛的,尤其是你這個情場浪子,我不以為這麼一句話就值得我將阿華出賣給你。」

  「我要娶她,而且我相信除了我,沒有人能給她幸福。」齊宇莫的言語間充滿了自信,也表達了他對華玉風的感情。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但是我這個人也知道擋人姻緣是不道德的,所以我可以告訴你她的電話,至於地址,就得靠你自己去查了。」花政雅寫下一串數字交給他。

  「謝謝你!」

  「不用謝得那麼早,有本事就把阿華給訂下來吧!」花政雅挑眉道。

  「你放心,她很快就會進我齊家的門,成為我齊宇莫的妻子。」齊宇莫的自信真是無人能及。

  「希望事情真能如你所願。」

  齊宇莫嘴角微揚,神情是不可錯認的堅信和果決。

  

  華玉風坐在沙發上,不怎麼專心的看著手中的書本,思緒偶爾會飄到遙遠的日本,猜想著齊宇莫發現她離開之後的生氣模樣。

  每次一想到這裡,她就又開始搖頭歎氣,深深為自己的意志不堅而哀悼。

  言 放下書本,她拿起電視遙控器打開電視,無聊的一台一台切換著,看到感興趣的就停下來看個幾分鐘,厭了再轉台,幸好現在第四台有幾十台可供選擇。

  情 驀地,齊宇莫的身影出現在螢幕中,華玉風愣了一下。

  小 這個男人真是會選時間打擾人,才剛將他拋諸腦後,不到幾分鐘他又蹦出在她眼前,根本是不想讓她有個清靜的時刻嘛!

  說「真糟,看起來我似乎已經受他影響了,幸好我溜得早,否則只怕現在早已深陷而不可自拔了。」華玉風有些懊惱的自言自語。

  吧 她不自覺的盯著螢幕上的齊宇莫,突然皺起眉,「不會吧?他不應該回來了呀,他的廣告應該還沒拍完才對。」但是直覺告訴她螢幕上出現在機場的齊宇莫是今天的事,而理智卻讓她不相信。

  獨 他不會是為了她而放下工作趕回台灣的吧下一刻,她的疑惑立刻得到解答,他真的回來了,而且是為了她回來的。當她聽到齊宇莫當眾宣佈她是他的未婚妻時,她只覺得背脊發冷,而且腦中一片轟然。

  家「我的天,這不會是真的!他玩得太過火了。」華玉風口中唸唸有詞。

  「結婚,誰說要和他結婚了他未免太過自信了吧!」華玉風擰緊眉,開始在屋內踱起步來。

  「還好,要不是發生了嘯天盟和天下幫這件事,只怕我躲都沒地方躲,真的是老天幫忙。」華玉風拍拍胸口鬆了口氣,想到現在自己所在之處沒有幾個人知道,就覺得安心多了。那種想逃得遠遠的心慌,讓她那向來冷靜的腦袋有了片刻的混亂。

  齊宇莫那一古腦兒的熱情和一發不可收拾的狂熱,讓華玉風開始感到害怕,她這個不知恐懼為何物的人,竟害怕面對那個大眾情人,說出來誰都不相信。

  花女她們曾取笑過她對感情這種事向來遲鈍,也許有部分是真的,但是,她知道在自己內心深處,其實也有一半是因為她在裝傻。不想碰觸那種不可知、不可解的事,才是一直以來她不願談感情的最大因素吧!

  望著電視上的齊宇莫,她仍舊無法相信這樣的一個天之驕子為什麼會看上她?她從來就不曾對他有所期待,怎麼反而能夠得到他的青睞呢?這對其他的女人來說,多少有些不公平!

  其實仔細一想,她和齊宇莫相處了兩年,也不能說對他完全沒感覺,只因為他的花心讓她無法認同;如今,他的感情直指向她,她能逃得掉他一連串的求愛攻勢嗎?他在大庭廣眾下的強吻,以及現在在媒體上公然宣佈的婚訊……這一切全是他所耍的小計謀,她知道他想逼她走向他、接受他。而她……又能堅持得了多久?

   一想起他的吻,她覺得自己的心似乎開始有些動搖了。

  電話鈴聲在她沉思之際猛地響起,華玉風隨手接起電話:「喂——」

  「是我!」

  對方才說兩個字,華玉風立刻反射性的掛斷電話,然後跳離沙發椅直盯著電話瞧。

  「不可能,一定我產生幻聽,不可能是他。」華玉風拍拍胸口安撫自己狂跳的心。

  電話驀地又響起,華玉風任它響了幾聲,才伸手去接電話。

  「你是第一個敢掛我電話的女人,也是第一個從我身邊逃跑的女人,但是我希望這不會成了你的習慣。」齊宇莫迷人的嗓音透過電話,聽起來更加令人動心。

  「我……你……你怎麼會知道這裡的電話?」華玉風有些慌亂,但是又有些心安,畢竟他只是打電話過來,並不是親自出現在她面前。

  「你說呢?」齊宇莫沒有直接回答。

  華玉風無奈的歎口氣,一定是她那兩個好朋友做的好事。照她猜測,八成是花女將她給出賣了,只是不知道齊宇莫是如何打動花女那顆鐵石心腸的。

  「是花女吧?知道我在這裡的也只有她和小月。」華玉風問道。

  齊宇莫沒有否認,只是淡淡地笑了。「你猜得沒錯,是她告訴我的。」

  「能不能透露一下,你是用什麼方法讓花女鬆口的?她這個人對男人一向是不假辭色,我實在很好奇你是怎麼說動她的?」

  「我只是說實話罷了。」

  華玉風微微挑起眉,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追問他。

  「你怎麼不問我說了什麼實話?」

  齊宇莫的聲音中帶著不可錯認的真誠,讓華玉風的心又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

  「你說什麼是你的事,我沒有興趣知道。」她故作不在乎。

  齊宇莫輕輕地笑了起來,「你以為不知道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本來就沒有什麼事。」華玉風堅持道。

  「是嗎?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我想見你。」齊宇莫突然問。

  「見我?我又沒病沒痛的,有什麼好看?不看也罷!」華玉風悶聲地道。

  「我只是想看看你。」齊宇莫揚眉,溫柔的說著。

  「我不以為你只是為了看看。」

  「哦?不是為了看你,那你認為是為了什麼?」

  「我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主意,所以我勸你不用想了。」

  「錯了,我想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成的,不論你如何抵抗都不可能改變我的心意,我娶定你了。」齊宇莫低沉的說。

  華玉風只是撇撇嘴角,「咱們等著瞧吧!」

  說罷,她立刻掛斷電話。

  等了幾分鐘,電話沒有再響起,她才悄悄吐出壓在心底的一口長氣。

   跟了齊宇莫兩年,她知道他是那種不輕易對女人許下諾言的人,一旦說出口的話,他就一定會做到。看來,這一回他是玩真的……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4-12-25 00:29:19
第七章

  齊宇莫對著斷了線的行動電話輕笑,絲毫不因為沒有問出華玉風的地址而煩惱,反正查出她的下落是遲早的事,他不用急在這一時半刻。

  他拿起電話撥了另一個號碼。

  「喂,我是陸豪,請問哪位?」一個帶著濃厚睡意的男子接起電話。

  「你這傢伙大白天還在睡覺,公司倒了嗎?」齊宇莫揚起嘴角笑道。

  電話另一端靜默了半晌之後,陸豪才沒好氣地說:「我就是生意太好才趁著空檔時間補個眠,誰知道才剛躺下就被你這個大忙人給吵醒了,你不但不覺得內疚,反而咒我公司倒了,我真是眼睛瞎了才認識你這個傢伙。」

  齊宇莫淡淡地笑了起來,「好吧!算我不對,說真的,我有件事要你幫忙。」

  「什麼事?」陸豪稍微清醒了點,因為齊宇莫從來不曾找他幫過忙,如今他開口必定是件大事。

  「我要你幫我找個人。」

  「找人?找誰?」

  「我的未婚妻,你未來的嫂子。」

  電話另一端傳來猛烈的笑聲,陸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喂,今天可不是四月一日,你不要想愚弄我,我是不會上當的。」

  「誰在愚弄你!你這傢伙到底多久沒看報紙了,我的新聞登得那麼大你都不知道,這還能當私家偵探嗎?」齊宇莫嘲笑他。

  「我為了一個案子忙得天昏地暗,足足有一個多星期沒接觸過文明世界,就算總統換人做做看,我恐怕也不知道……喂,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你這傢伙真的找到喜歡的人了?」陸豪仍舊懷疑地問。

  「我有騙過你嗎?」齊宇莫淡笑。

  陸豪嘖嘖稱奇,「真是天要下紅雨了,超級巨星、冷面浪子竟然也會喜歡上人,真的是讓人跌破眼鏡。」

  「少廢話了,快幫我找人。」

  「好吧!你把她的名字還有所有資料都告訴我,順便問一句,你有任何她的線索嗎?」一談起正事,陸豪立刻收起嘻笑,恢復正經。

  「她叫華玉風,資料和照片我會送去給你。順便告訴你她不是失蹤,而是在躲我。」

  「躲……」陸豪差一點被口水給噎到,他重複問道:「你說她不是失蹤,而是在躲你?」

  「沒錯!」

  「哇,這個女人真有意思,冒昧問一句,她喜歡你嗎?」陸豪好奇極了。

  「也許。」

  「只是也許?她不是那種為你瘋狂的女人?」

  「我很難想像她會為誰瘋狂,但是這也是我想要做到的,放心吧!我會讓她為我瘋狂的。」

  「哦喔,慘了,你知道嗎?先愛上對方的人通常都是輸家,現在我至少可以確定,就算那個女人將來接受了你,一定會把你壓得死死的。」

  齊宇莫輕輕一笑,「不可能,她不是那種女人。」

  「她可能不是那種女人,但不能否認的是你會甘心被她吃得死死的,對不對?」陸豪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齊宇莫沉默了幾秒,老實地承認:「你說的沒錯。」

  對於他的坦誠,陸豪反倒愣住了,半晌才歎道:「我明白了,我一定會盡力幫你找回你未來的老婆,因為我也想親眼瞧瞧她。」

  「謝了,晚上我會把東西送去給你。」

  「我等你。」

  齊宇莫關掉電話後,伸手輕撫眉心。有陸豪出馬,他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夠看到玉風看見他時的訝異表情。

  一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唉,實在難以想像,他竟然會這麼在乎一個女人,而且他想她,真的……很想她。

  這份感情覺醒得較晚,但是一旦覺醒,正如狂風暴雨般令人無法阻擋,是因為他的強硬和急切將她給嚇跑了吧?那個一向只會冷眼旁觀、不喜歡捲入是非的女人,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逃離他身邊的吧?

  齊宇莫喃喃自言:「玉風,你逃不了的,不論你怎麼逃,我都會找到你,緊緊的捉住你。」

  

  「你怎麼直盯著電話看,你想打電話嗎?」杜雪汶一走進客廳,就看見華玉風盯著電話直瞧。

  華玉風伸伸懶腰,「沒有,我不想打電話。」

  杜雪汶走到她身邊坐下,敏感地問:「你怎麼了?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華玉風撇嘴一笑,「沒事,我很好,倒是你,一直窩在書房在找什麼?」

  杜雪汶垂下眼簾,「我只是在找書看。」

  「是嗎?老實說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打從你要求要宋見方親自保護我們開始,我就覺得你一定有什麼目的,對不對?」華玉風單刀直入地問。

  杜雪汶只是微微的笑著,「你太多心了。」

  「是嗎?那你這些天一直跟著宋見方,又是為了什麼?」華玉風輕佻著眉。

  杜雪汶冷靜地看著她,「這麼一間房子,要想避開一個人也不是那麼容易,更何況這裡是他的房子,經常碰到有什麼好奇怪的。」

  「哦!對了,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的進展如何?我看他好像很忙似的。」華玉風見杜雪汶一提起宋見方,神色顯得極不自然,故而轉移話題。

  「我不知道,他什麼都不說,可能怕會嚇到我們。」杜雪汶冷笑道。

  溫柔如水的雪汶,似乎每次一提到宋見方時,她的溫柔如水就會消失不見。華玉風雖知雪汶因為姐姐的死而恨宋見方,但也不禁覺得那個男人的影響力之大,如此輕易就改變了雪汶。

  「雪汶,你知不知道那個男人改變了你?」華玉風忍不住問。

  杜雪汶一愣,「有嗎?阿司改變了我?」

  華玉風搖頭歎氣。「我不是在說何建司,那傢伙要真能改變你,也不會等到現在了,我指的是宋見方。」

  杜雪汶臉色一沉,沒好氣地說:「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也沒有什麼力量改變我。」

  「瞧,才一提起他的名字你馬上就變了個樣,不要告訴我這才是你的本性,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我相信不會有人在這麼長的時間內可以不展露自己真實的個性,我覺得你是真的變了。」華玉風冷靜地看著雪汶,率直不保留地坦言。

  杜雪汶一怔,臉色驀地變得蒼白。「我恨他,我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只要一見到他、一提起他,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我……」

  「那就不要再見他、不要再提起他,將他完完全全忘記,忘記有宋見方這個人的存在,找回你自己。」華玉風勸她。

  杜雪汶輕點著頭,「我會將他完全甩在腦後,但是必須要在我做完一件事。」

  「什麼事?」

  「答案,我要知道我姐姐為什麼自殺的答案。」她固執的說。

  「知道答案又如何!那只會讓你更加難過。有些事不需要知道答案,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華玉風不以為然的看著她。

  「不,不得到答案,我的心就永遠無法平靜,我必須知道答案。」杜雪汶秀美的臉龐上,充滿了不妥協的堅定。

  華玉風點頭,「如果你堅持如此的話,我也沒有什麼立場好阻止你,不過我不希望你太過勉強自己,好嗎?」

  杜雪汶輕輕地笑一笑,「我不會勉強自己,不過我不保證不會勉強宋見方。」

  華玉風聞言也跟著笑了起來,「我想那個男人應該可以保護得了自己吧!」

  杜雪汶只是輕輕地笑著,眼神閃過一絲絲的不確定。

  華玉風起身去倒了杯水,望著門外的藍天。「他們應該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而我們卻得整天窩在這裡,真是無趣。」

  「難道你還真的想看黑幫火拚的鏡頭?太可怕了吧!」杜雪汶取笑她。

  「那種事咱們在報上不是屢見不鮮,有什麼好可怕的!機會難得嘛!」華玉風抓抓頭,半認真的說。

  「這種機會不要也罷,其實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被捲入這兩個幫派的紛爭之中,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不安。」她歛著眉。

  「你胡說些什麼,要不是正好遇見這件事,我還真不知道要躲到哪裡去才好呢!」華玉風無奈地聳肩。

  「對了,提起齊宇莫,剛才我從收音機裡好像聽到他回國的消息,是不是?」

  「他的事與我無關,我怎麼會知道他是不是回國了。」華玉風抿著嘴,轉移話題。「不提他了,我去探探消息,看看事情進行得如何。」

  華玉風直接走向二樓宋見方的辦公室,敲了門之後,等到房內的回答後,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宋見方在書桌後抬起頭望著華玉風,「有什麼事嗎?」

  華玉風在桌前坐下,「我只是想知道你們的事情進行得如何?」

  「你覺得無聊了?」

  華玉風輕輕搖頭,「不是,我這個人可以一整個星期足不出戶,我只是想知道情況罷了。」

  「一切順利。」宋見方簡單的回答。

  「四個字就交代了?」

  「雖然不是那麼輕鬆,不過一切都在我們掌握之中,我相信再過幾天就會有結果了。」宋見方淡淡地說。

  「你們預定的結果是什麼?徹底解決天下幫?或者只是給他們一個教訓?」華玉風冷靜地看著他。

  宋見方瞇起眼看著她,突然笑著說:「以一個女人而言,你的勇氣實在令人敬佩,你對這種事一點都不害怕;不過,我想以你的經驗而言,的確沒什麼可以令你害怕的。」

  華玉風微愣一下,隨即又恢復平靜的看著他,「我哪裡會有什麼經驗呢!這些事對我們這些尋常百姓來說是很稀奇的,我純粹是好奇罷了!」

  「是嗎?」宋見方靠向椅背盯著她。「就我所知,你並不像你所說只是個尋常百姓吧!」

  華玉風輕輕揚起眉反問:「我不是嗎?」

  「我說你不是。」宋見方闃黑的眼眸直盯著她看。

  華玉風笑了笑站起身,「你錯了,我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

  「也許你現在是,但是多年前的你的確不是。如果你當年沒有離開那個地方,現在統御南台灣的一方霸主就不會是葉清風,而是你——華玉風。」

  他果然認出她是誰了,不過那些對她而言都已不重要。華玉風突然大笑起來,

  「你真是愛開玩笑,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過去的事我已經忘了,也不想再提,希望你明白。」

  宋見方聳聳肩,「既然你這麼堅持,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華玉風轉頭盯著他,意有所指地說:「我現在只希望自己永遠是個平凡的華玉風。」

  宋見方輕點頭,「如你所願,你永遠都是華玉風。放心吧!我不是多事之人。」

  華玉風投以感激的一笑,走出他的辦公室。但是她發現那塵封多年的往事,卻有了一道裂縫悄悄地自她的心頭劃開。

  

  「你說什麼」齊宇莫冷冽的聲音劃破死寂的空氣,語氣中的怒氣不言而喻。

  「我說她現在在嘯天盟盟主宋見方的家裡,原因是她和她的朋友杜雪汶無意中捲入了嘯天盟和天下幫的紛爭之中。」陸豪聳著肩,再一次報告他的調查結果。

  「她被嘯天盟的人給綁架了?」齊宇莫壓抑著怒氣。

  「你搞錯了,她和她朋友差一點被天下幫的人綁走,現在是宋見方在保護她們,直到事情結束。」

  「事情結束?你是指除非嘯天盟和天下幫之間的拚鬥結束,否則她就會有生命危險?」齊宇莫緊咬著牙。

  「除非她落在天下幫的人手裡,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太高,因為敢闖進宋見方地盤的人不多。所以有他在,我想華玉風至少不會有什麼危險。」陸豪分析著情勢。

  「天下幫的人動不了她,那宋見方呢?」齊宇莫一想到玉風和一個陌生男人同住一屋,他就覺得嫉妒得快發狂。

  「關於這一點你儘管放心,宋見方這個人雖然是黑道份子,不過他卻很有正義感,對女人也很尊重,可以說是個君子。」陸豪雖然對齊宇莫顯現於外的佔有慾覺得好笑,但為了自身安全著想,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再說,杜雪汶的姐姐曾是宋見方的女人,杜雪汶又和華玉風一起住在宋見方的家裡,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地址呢?把他的地址給我。」齊宇莫仍覺得不放心。

  「你不會想就這麼衝去嘯天盟要人吧?再怎麼說宋見方也是黑道中人,你可不能衝動。」陸豪將資料握在手中,擔心的看著齊宇莫。

  「你別廢話了,快把地址給我。」

  「不行,和那些人扯上關係絕對沒有好事。」

  「陸豪——」

  「你不要說了,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把地址給你。」陸豪仰著頭堅持道。

  「好,你不給,我自己去查。」

  「慢著!你要怎麼查?」陸豪看著齊宇莫那豁出去了的神態,覺得有些不對勁。「難不成你要回去請老太爺幫忙嗎?我勸你別做傻事,你不是不知道你爺爺的個性,他要是知道華玉風被捲進黑社會火拚的紛爭,不要說是讓她進齊家門,恐怕連人都不會見的。」

  「我不會去找他。」齊宇莫冷冷地說。

  「算我怕了你,我給你地址,不過我要陪你去見她。」陸豪見齊宇莫是不達目的不甘休,也只有退讓一步。

  齊宇莫咧嘴一笑,「謝了。」

  「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她。」陸豪拍拍齊宇莫的肩膀,誰教他們是好兄弟呢!

  

  華玉風看見齊宇莫時,整個人幾乎說不出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怎麼知道這裡?」

  「我這個老朋友陸豪是個很能幹的私家偵探。」齊宇莫打從一進門,眼睛就沒離開過她。

  「真是久仰大名,我是陸豪,宇莫的老朋友。」陸豪笑著向華玉風寒暄。

  「你們談談吧!」宋見方在帶他們進來後,首次開口說話。

  「等一等,我來這裡是想帶玉風離開的。」齊宇莫叫住宋見方,直接表明來意。

  華玉風聽見他的話時,震得愣在原地。

  「你在胡說什麼?」華玉風扯著喉嚨叫了出來。

  齊宇莫對她笑一笑,然後對著宋見方重複自己的意思:「我要帶玉風回去。」

  宋見方不置可否地看著他,「我想你既然查得出她在我這裡,那你應該知道事情的始末了,你認為你保護得了她嗎?」

  齊宇莫冰冷的眼神毫無懼色地盯著一臉平靜的宋見方,「我如果保護不了她,我也不會開口。」

  「是嗎?也許你是個頗具知名度的明星,但是你卻不一定是個擅於保護人的專家,你知道要面對的那些傢伙是什麼樣的角色嗎?他們可不會因為你是個明星就對你有所禮遇,甚至有可能會引起那些傢伙的貪念,他們可是難得能夠有這個機會接觸到大明星的。」宋見方面無表情的說著。

  「放心!他們根本近不了我們的身。」齊宇莫自信地笑了。

  宋見方打量著他,眉頭輕輕地蹙起。「你這麼有自信,想必是有所依恃吧?」

  「當然!」齊宇莫嘴角微揚。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能隨意決定,一切要看華小姐的選擇。」宋見方將決定權丟給華玉風。

  「我不會跟你走的。」華玉風當下就拒絕。

  「玉風……」齊宇莫皺著眉低叫。

  「我已經決定了,這件事請你不要插手,一個藝人最重要的是名聲,我不希望你扯上這件事;再說我也不認為我有必要跟你走,咱們並沒有任何關係。」華玉風冷淡地看著他。

  齊宇莫灼熱的目光盯著華玉風,卻對著眾人發言:「對不起,能不能麻煩各位讓我和玉風單獨談一下。」

  華玉風立刻反對,「我和你沒有什麼可以談的。」

  齊宇莫不顧她的反對,轉頭看著宋見方。「請給我一點時間。」

  宋見方點點頭,轉身上了二樓。

  陸豪也很識趣的說:「我去買包煙,你們慢慢談。」

  他們都離開之後,齊宇莫立刻朝華玉風逼近,華玉風則連退了幾步,直到碰到沙發,才不得已停住。

  「為什麼要這麼說?為什麼要把我完完全全的摒除在你的心門之外?為什麼?」齊宇莫凝視著她。

  「一切本來就是你單方面的感情,我現在只是把實話說出來。」華玉風心虛地回道。

  「你騙人,你已經動搖了,否則你不會趁我不在的時候一個人從日本跑回來,也不會這樣處處躲避著我;你的一切行為都說明了你已動心,並不只是我單方面的感情。」齊宇莫伸手輕撫過她的臉頰。

  華玉風迅速的移動身子,離開他所能觸及之處,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太危險了,他的接近對她的頭腦產生了不好的影響。「你錯了,我沒有動搖,更沒有為你動心。」

  「你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你不願承認自己的感情是在害怕什麼?告訴我!」齊宇莫來到她的身後,氣息直吹向她的髮梢。

  華玉風只覺耳根開始發燙,他用那種親暱的口氣對她說話,真的極具殺傷力。

  她想離開,卻被齊宇莫伸手緊緊的攬住。「不要再逃了,告訴我原因。」

  「你……你要原因是吧?」華玉風渾身緊繃地說:「好,我給你原因,我看過太多女人愛你的下場,我不願意成為下一個犧牲者。」

  「你永遠也不會成為她們,相信我!你和她們是不同的。」齊宇莫溫柔的凝視著她。

  華玉風輕笑起來,「我要是肯相信你,我還會離開嗎?」

  「那你要我怎麼做才願意相信我?」齊宇莫將她轉過身面對自己。

  華玉風望著他搖搖頭,「我不知道,而且我不認為你需要向我證明你的真心。」

  「以前我不認為我會需要對一個女人表現我的真心,但現在我會!而且任何事我都會去做。」齊宇莫黝黑如深井的眼眸直望著她。

  華玉風輕輕蹙起眉,他的感情又厚又重,就像是一張見不著天日的網逐漸往她頭上罩去,被捕獵的感覺充斥了她全身細胞。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我只希望你給我自由和平靜的生活。」華玉風搖頭冷淡地拒絕他。

  齊宇莫眼裡佈滿陰霾,帶著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不可能,我不會放開你,絕不會讓你從我的生活中走開。你想要找回過去的平靜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因為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一直看著你、追求你,直到你接受我為止。」

  「你太霸道了!」華玉風輕揚著眉。

  齊宇莫唇邊揚起一抹淡笑,「我的確是。你是知道我的,只要我想要,從沒有得不到的,也沒有什麼事是我做不到的。」

  「我知道,但我希望我不曾知道。」華玉風盯著他看。

  「當愛情來臨時,不要抗拒、不要逃避,因為機會只有一次。」齊宇莫在她耳邊輕語。

  華玉風瞪著他,「對你而言,機會可不只一次。」

  齊宇莫搖頭,溫柔地笑了,「你錯了,愛上你是我這輩子的最初也是最終。在你之前,我從沒愛過其他女人,今後也不會。」

  華玉風沒有說話,表面上她是冷靜自持,完全不似在日本被他玩弄在手上的模樣;但此時她的心裡卻是無助而茫然,他的表白真的讓她整個人失去了方向。

  「跟我走,讓我保護你。」齊宇莫舊話重提。

  「不行!」華玉風依然是拒絕。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讓無辜的人被捲進這場風波中,而且留在這裡的人不只我一個,我必須陪著雪汶,她才是最危險的人。」華玉風簡單的說。

  齊宇莫望著她片刻才道:「你的意思是不等到這件事告一段落、你朋友的安全得到保障,你是不會離開羅?」

  「可以這麼說。」

  齊宇莫仰頭望著天花板半晌,輕歎一聲。「我知道了。」他看著她,「我會讓這件事早點結束,等到這件事結束後,我們才有時間來討論我們彼此的感情。」

  華玉風對他的話覺得好笑,兩個幫派之間的紛爭,豈是他能輕易說結束就結束的?這個男人真是自信過了頭,他真以為世界都是以他為中心在轉的嗎?

  「你不要亂來,這件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你是在為我擔心嗎?」齊宇莫低下頭深情的望著她。

  「誰擔心你!我只是不想成為罪人罷了。」華玉風自衛地抬高下頷。

  齊宇莫低聲笑了起來,「不管你怎麼說,我都認為你是在擔心我。」

  華玉風不出聲的看著齊宇莫,她沒想到他竟會如此賴皮。

  「相信我,我會早一點解決這件事。」他靠近她的耳朵低聲細語。

  齊宇莫輕輕地以唇覆住她的唇,溫柔的攫取她的吻。

  照理說華玉風應該移開身子,但是她卻動也不動,接受了他的吻。

  看來,她不只是矛盾,恐怕是麻煩大了。因為她覺得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齊宇莫的感情,而她心中對他的那份感情,也正一點一滴的被他給牽引了出來——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2 01:05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