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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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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木嬴]權相嫡女[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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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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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7 18:53: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免死金牌

打定主意,錦云就準備動手了,只是之前沒這打算,藥材不充足,只得把計劃延后。

用過晚飯后,錦云就開始翻看那幾本書了,興致勃勃,既然決定做這個朝代的人了,那最基本的常識就不能少了。

錦云習慣了熬夜,所以再晚也能承受的住,可幾個丫鬟卻是難熬,眼皮都眨了,幾次上來勸說,錦云總是說不困,主子沒睡,她們做丫鬟的哪里敢先睡了?

活兒白日里都做完了,閑的慌就開始做針線,谷竹實在忍不住問錦云,“安老太爺的壽辰就快到了,姑娘再不動手繡壽禮,該晚了。”

錦云眸眼不抬,隨手翻了一頁書,“我幾時說要自己繡了?”

谷竹臉一哏,唇瓣輕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細細想,姑娘還真沒說過要繡壽禮,可是以往姑娘送東西,從來都是繡禮啊,無一例外過……

錦云眼睛從書本挪過,輕掃了眼谷竹,忍不住搖頭,“張媽媽說老太爺最喜歡喝酒,我自然要投其所好了。”

谷竹眨巴眼睛,斟酌道,“會不會太輕了些,老太爺怎麼會缺酒呢,名貴的酒我們也買不來。”

錦云不以為然,酒自然是不缺了,老太爺嗜酒如命,什麼名貴的酒估計都喝過,她既然要送,自然要別出心裁一些,更何況尋常的壽禮,相府怎麼也要準備的。

錦云什麼也沒說,幾個丫鬟也沒問,倒是哈欠一個接一個,錦云暗自搖頭,她要是不睡,這些丫鬟一個都不敢去睡,便睡下了。

第二天,錦云坐在窗戶前看書,外面谷竹急急忙進來稟告道,“姑娘,祁國公府抬了二十四抬納采禮來呢。”

錦云抬了下眸,輕嗯了一聲,“然后呢?”

谷竹直勾勾的看著錦云,怎麼也是姑娘的聘禮啊,姑娘怎麼能這麼云淡風輕的不放在心上呢,“這回沒讓祁國公府再抬回去。”

有了老夫人的吩咐,大夫人也擺了一回架子,哪里還會一而再的落祁國公府的面子?

錦云沒那個興致再談納采禮的事,倒是外面青竹進來稟告道,“姑娘,老夫人讓你去一趟松院。”

錦云深呼一口氣,把書放下,稍稍整理了下裙擺,就出了門。

一路上好些丫鬟婆子對著錦云指指點點,有羨慕的,有同情的,羨慕的是錦云跟祁國公嫡孫情投意合,同情的是因此錯失了皇后之位。

老夫人院子里更是有不少的人,還有丫鬟穿著明顯跟相府不同的,該是祁國公府的丫鬟。

錦云邁步進正屋,饒過孔雀牡丹的繡屏,就瞧見一個年紀約莫三十五六的貴夫人說話,“都怪暮兒瞞的深,早與二姑娘兩情相悅私定終身了也不跟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知會一聲……。”

錦云沉穩的步伐在聽見私定終身那一刻徹底凌亂了,能別睜著眼睛說瞎話好麼,誰跟他私定終身了?!

一個閨閣女子,閨名清譽重于天,私定終身是好什麼好話嗎?錦云感覺到屋子里人看她的眼神就跟罵她不知廉恥一般。

錦云咬緊牙關,恨不得凌遲了葉連暮!

那貴夫人也看見了錦云,嘴角弧起一抹冷笑,很明顯的就是輕蔑,大夫人氣的拿眼睛瞪錦云,哪怕她明知道錦云是無辜的,可要不是她,她也不至于受此侮辱,女兒這般不知檢點,可是做嫡母的沒有教好,沒準兒還連累了錦妤和錦容!

倒是老夫人把茶盞擱下,然后撥動手里的佛珠,“錦云與葉大公子的親事到底如何,咱們心里都清楚,不必說那些有的沒的,禮單我瞧過了,祁國公府抬多少來,相府自會讓錦云帶多少回去,相府的女兒不是任人污蔑受人委屈的,祁國公府事忙,就不耽擱二太太時間了。”

赤果果的逐客令。

祁國公府二太太臉色頓時僵硬變青,手里的帕子差點就被扯成碎片,錦云卻是感激老夫人,老夫人這麼說是告訴二太太,她說的那些私定終身的話她不信,相府也不信,相府的女兒清白守禮,受人污蔑不得不出嫁已經是極大的委屈了,那些臟水不是她想潑就能潑的,老夫人是護著相府那些未出嫁的女兒,也是護著她,給二太太一個下馬威。

二太太臉色當真是掛不住了,前兒納采禮也是她送來的,卻是原樣帶了回去,回去還被數落了一頓,又不是她惹出來的事,憑什麼委屈她!

兩情相悅,情投意合是聖旨上說的!

二太太也不是吃素的,當即緩了臉色,故作驚訝,“聖旨上寫著蘇府二姑娘與暮兒情投意合兩情相悅,難不成是假的?”

大夫人寒冰眼瞪著錦云,老夫人看著錦云道,“上前來給祁府二太太見個禮,葉大公子既是在你爹和皇上面前說他非你不娶,若是敢負你,你爹不打斷他雙腿才怪。”

一個私定終身,一個非你不娶。

一個不得不嫁,一個終生再娶無望。

相府賠上了嫡女,祁國公府賠上了嫡孫。

這一局,錦云好奇,誰是贏家?

老夫人沒回二太太聖旨賜婚的事,二太太也沒敢說什麼了,方才老夫人那眼神,擺明了說欺君的是祁國公府,這事真捅出去,相府不過損失一個女兒,祁國公府可得扛上欺君之罪,還得她自己掂量才好,二太太扭緊繡帕,屋子里她是坐不下去了。

可是懷里揣著的免死金牌,她是千般不願拿出來,今兒說錦云和葉連暮私定終身,不過就是想踩著相府的臉面,沒臉的也是蘇府二姑娘,憑什麼敢獅子大開口,要老國公的免死金牌!

除了她之外,最氣的就是大太太了,免死金牌可代代相傳,將來是一家之主的,現在在右相的逼迫下,給了孫兒媳,這是什麼意思,將來錦云才是祁國公府一家之主?

哪有娶個媳婦把全家全部搭進去的!

二太太一口銀牙差點咬碎,可老國公都松口了,她又能如何?胳膊肘再怎麼擰也擰不過大腿。

二太太從袖子里拿出來那塊免死金牌,這是老國公用命換回來的,今兒為了一個紈绔孫兒就這樣送了出去,早知道,她干嘛不讓自己的兒子去胡鬧!

二太太把免死金牌遞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瞥都沒瞥一眼,示意錦云道,“拿著吧,好生收著。”

錦云有些怯怯的上前,那塊免死金牌跟她想的不一樣,不是黃色的,而是墨色的,上面免死兩個字是那麼的惹眼,握在手里還暖暖的。

蘇錦妤幾個在屏風后面看著,對那塊免死金牌說不出來的感覺,是保命符,也是催命符吧?

就看錦云命大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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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7 18:53: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上街

二太太站起來告辭了,大夫人親自送她出門,老夫人留下錦云說話,“對什麼都看淡一些,才能活的輕松。”

錦云握著免死金牌,點頭道,“錦云謹記祖母教誨。”

老夫人拍拍錦云的手,“昨兒給祖母的膏藥,用了腿好多了,納采禮既是收了,其余幾禮用不了多久就會送來,該著手準備你的嫁妝了。”

錦云點頭,心里那叫一個窩囊,不想出嫁,可嫁衣還得自己準備,一針一線的繡。

回到青院,張媽媽看著錦云一路把玩著免死金牌,忙上前道,“我的小姑奶奶,這是免死金牌,又是你的定親信物,你怎麼不好生收著呢,萬一摔壞了可怎麼辦?”

谷竹在一旁忍不住道,“姑娘說等出嫁了,把免死金牌掛在腰間,讓他們見了不是跪就直接繞道呢。”

張媽媽忍不住瞪了錦云一眼,“這不是讓人關你一輩子嗎?”

錦云笑的云淡風輕,“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多好。”

張媽媽哭笑不得,對錦云的強顏歡笑又是無奈又是心疼,真是造孽啊!

錦云回屋,找了個盒子把免死金牌放進去,然后小心的收好,這東西要是遭了賊,她就完了。

錦云心情很復雜,拿起玉簫坐在回廊上吹著,開始吹的亂七八糟的,漸漸的就有了感覺。

蘇錦妤幾個在青院外,聽著那惆悵的簫聲,全部都怔住了,“二妹妹幾時會吹簫的?”

難怪她們幾個會懷疑了,因為她們都不會,雖然錦云吹的還不熟練,許久沒碰過這東西了,生疏的厲害。

蘇錦容快步進院子,直接走到錦云跟前,質問道,“誰教你吹簫的?”

錦云還沒回答,蘇錦惜就蹙眉了,“是二哥的蕭。”

是蘇猛的蕭,教錦云的自然肯定是他了,這有什麼好疑問的,一個個都沒再懷疑了。

蘇錦妤來是想落井下石的,對于下巴豆被抓的事一點愧疚都沒有,“鬧成今日這樣都是安府的錯,若不是他們癡心妄想,你還是相府的二姑娘,娘會給你找門安穩的好親事。”

蘇錦妤說著,蘇錦惜嘴角弧起抹冷度,這話誰信啊,卻是笑道,“不說這些了,我們來是告訴二姐姐一聲,原本明兒去游湖的,方才明欣郡主派人來說,改期了,特地來通知你一聲。”

錦云還打算裝肚子疼去不了,還好挪期了,錦云忙點頭,“我知道了。”

錦云請幾人去內屋喝茶,蘇錦容想著那茶,都是茶葉末子,一嘴的苦味,誰要喝,當即道,“我畫還沒畫完,我先回去了。”

蘇錦容不進屋,其余兩個怎麼會丟下她一個,就都走了。

錦云回屋,繼續一頭扎進書堆里,那糟心透的事早忘八爪國去了,一心想著明兒出府的事,這一回,她一定要好好玩玩。

第二天一早,錦云按例去給大夫人請安,正好碰上大夫人再看賬冊,所以大夫人沒顧上她,請了安就回來了。

換好衣裝,帶著谷竹就出了相府,這回帶了把遮日的傘,想著珠云和南香瞅著錦云一身男裝走出房門,兩人眼珠子差點就瞪出來了,嘴巴張大幾乎能塞進去一個鴨蛋,谷竹還是有些擔心,“她們兩個真不會去跟老夫人告狀麼?”

錦云回頭敲了下谷竹的腦門,“她們當日說的話你都忘記了不成?怕什麼,我若是不出門,怎麼與人兩情相悅情投意合?”

真要倒霉被抓到了,她就說是葉連暮要她出去約會的,反正黑鍋是他摁上她的背,幫她背兩回算什麼?

谷竹撅嘴,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說笑呢,“以前姑娘是無辜清白的,可要是被抓到,可就真說不清楚了。”

錦云翻白眼,不管清不清,早就不清不楚了好不好,反正出了事,她就往他身上推,他連她這個人都扛的下來,一個小小黑鍋又算的了什麼?

路還是那條路,只是這回又有些不同了,谷竹瞅著路上三三兩兩,衣衫襤褸的人,秀眉隴起,“怎麼多了這麼多行乞的人?”

錦云看著誰家后院開門,拎出來個小桶,那群人就一哄而上,爭搶起來,看的還真是讓人同情到心驚,旱情真這麼嚴重了?

谷竹擔憂的緊靠著錦云走,這一回的街上可沒上一回那麼熱鬧了,小攤販都寥寥無幾,錦云還想再喝一碗綠豆湯,那小攤鋪今兒就沒有,仿佛京都一下就蕭條了。

谷竹扯著錦云的衣袖,“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街上安靜的有些恐怖了。”

錦云想也是,不過約定好今日拿刀的,不能失信,便走到打鐵鋪去,還好,打鐵鋪還開著門,見錦云進來,掌櫃的忙道,“還以為公子今兒不來了呢。”

錦云忍不住問道,“街上怎麼少了好些做生意的,出什麼事了?”

掌櫃的重重的嘆氣道,“旱情越來越嚴重,不少人都餓死了,活著的逃難進京都想討口飯吃,若不是昨兒關了城門,只怕今兒我這鐵鋪子也得關門避禍了,公子拿了東西就趕緊回去吧,外頭不安全,不少貴家公子都被搶了。”

錦云收了刀和銀針,然后把銀子送上,等她和谷竹出了門,掌櫃的見沒生意,就關了門。

錦云把東西揣進袖子里,然后走到正街,對面二三十個衣衫襤褸的人,見到錦云,看她那一身衣裳華貴,眼睛都冒光了,為首一個喊,“就是這些黑心的霸占了我們的田地,逼得我們走投無路,憑什麼我們累死累活的還吃不飽穿不暖,與其活活被餓死,不如拼了,該我們的我們就要搶回來!”

然后就朝錦云這邊沖過來,面色猙獰,活像餓了十天八天的,而錦云則是香氣騰騰的燒雞,恨不能沖過來就啃肚子里才好,錦云嚇的拽了谷竹就跑,一邊哀嚎出門沒看黃歷,撞霉頭了。

后面窮追不舍,富人代表的就是銀子啊,有銀子就能買到吃的,有吃的就能活命。

錦云一邊跑一邊哀怒,她是遭誰惹誰了,她又沒逼誰走投無路,更沒做過什麼違背良心的事,今兒是要與人做替死鬼嗎?

才幾天,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怎麼都沒人管!

錦云在心底將那些拿著朝廷俸祿卻不做事的貪官污吏一頓咒罵。恨不得打上門去,腳下步子不減,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醉香樓上,葉連暮看著蕭條的街道,手里的茶杯轉著,不知所思。

趙眉頭蹙著,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連暮兄怎麼還不急啊,右相可不是個心軟的,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右相把災民的事交給你,命你三天之內解決,昨兒關了城門,門外不少人進不來,已是怨聲載道,你再不想出好辦法來,怕是難逃責罰了。”

葉連暮轉茶杯的手滯住,眸底閃過一抹寒意,輕嗯一聲,“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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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7 18:54: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舊仇未消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眸底,還有那撒了腳丫子奔跑的樣子,葉連暮忍不住低罵一聲,真是個絕無僅有的笨蛋,出門也不知道挑時辰,不是追人,就是被人追。

眼看著錦云就要被追上了,葉連暮一個縱身而下,拎起錦云和谷竹就上了醉香樓二樓。

葉連暮是拎了錦云腰帶的,結果錦云一嚇,怕掉下去,雙手一攬,把葉連暮給抱住了,眼睛緊閉,即便是安全了也不敢睜開。

被一個男人抱住腰,腦袋還湊到他胸前了,葉連暮那個惡心啊,上了樓就把錦云推開,然后拍衣裳,仿佛錦云是晦氣一般。

錦云被推開,后背撞在了護欄上,疼的她直呲牙,抬眸望過去,見是葉連暮,還有那嫌棄的動作,毫不猶豫的感激之情就變成了大瞪眼,也跟著拍衣服,一臉倒了八輩子霉的樣子,“還以為救我的是個美人,原來是你。”

葉連暮氣的臉更青了,二話不說,拎起錦云的胳膊就一提,將錦云懸空在了護欄外,“你再說一句試試!”

真是活見鬼了,扔雞蛋的仇都還沒報,看著他被人追,他竟然還出手救他,不謝也就算了,竟然還嫌棄他不是個美人,也就是說方才被抱是被誤認為是個姑娘了?奇恥大辱!

錦云說那話,一半是不願意被仇人所救,欠他人情,一半是因為自己害羞,方才情急之下抱住人,真是羞死了,這會兒被懸在半空,再看他那黑乎乎的臉色,這要是一松手,命大的可能沒事,倒霉的不是沒命就是斷胳膊斷腿的事了。

事關性命,錦云不敢馬虎,但是讓她求饒,她說不出來,只能死死的抓著某男的手,找點安全感。

谷竹在一旁急眼了,“我家公子不是故意的,求你饒了我家公子吧……。”

趙走過來,看著臉色刷白的錦云,對葉連暮道,“也不知道被災民追了多久了,他也是被嚇壞了,你就別嚇唬他了。”

錦云眸底有恐懼之色,但是脖子卻是昂著,還握緊他的手,葉連暮心里的氣哪里能消,擺明了若是松手,他就拉著坐人家墊背的,葉連暮想笑,真是半點武功都不懂,他以為抓著手就安全了?

葉連暮嘴角一抹邪肆的笑,估計松了下手,立馬就覺得自己的胳膊有酥麻的感覺,葉連暮嘴角的笑僵硬了,就聽錦云道,“你要是敢松手,我們就同歸于盡。”

趙站在一旁,撫額,真是兩個有閑情逸致的人,好好的救人竟然成互相殘殺了,不管了,他還是進屋吧。

葉連暮聽著錦云說那話,自然而然的就想到那日錦云在藥鋪救人的事,對人體穴位自然是了如指掌,他相信錦云不是開玩笑的,可是被人威脅,他心里還真不舒坦,葉連暮瞪向錦云,結果錦云卻是挑眉微笑,一副生死與共,與有榮焉的感覺,活活想氣死某男,只是錦云沒注意,那一剎那,顧盼生輝,仿佛初綻的花蕾,嬌艷欲滴,葉連暮身子一怔,眉頭一皺,“一個男人笑成這樣,也不嫌惡心!”

錦云臉上的笑立時化成冰,把臉瞥過去,葉連暮胳膊一提,然后松了抓著錦云的手,邁步進屋,坐下喝酒,錦云氣的惡狠狠的瞪著他,竟然說她笑的惡心,你才惡心!

趙暗自搖頭,“他心情很差,你別惹他。”

錦云忍不住嘀咕,“他有好心情的時候嗎?”

趙啞口失笑,好心情的時候,你還真沒撞上過,不過,似乎每回碰到他,他心情也不怎麼好。

錦云坐下,刻意離葉連暮遠遠的,清冽的眼睛冒著小火苗,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舊仇未消,又添新怨。

信口雌黃毀她清譽,再加上方才差點嚇死她,錦云看葉連暮的眼睛都帶著冰刀。

趙看著錦云,嘴角弧起一抹笑意,帶著疑惑,親自倒了杯茶給錦云壓驚,“這兩日街上亂的很,蘇兄怎麼這個時候出來逛街?”

葉連暮掃了一眼過來,那眼神明顯在說錦云嫌命太長,找死。

錦云毫不猶豫的掃了回去,憋屈的回趙道,“出門之前,我不知道街上有這麼多難民。”要是知道有這麼多,打死她也不出來!

趙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嘴角不自主的輕抽了下,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呢,難民這麼大事,他竟然都不知道,要是真出了事,還真是……不冤。

“你不會武功,也不會騎馬,帶著個小廝回去怕不安全,要不我送你們回去吧,府上是?”

谷竹立馬感激道,“我家少爺就住在……。”

錦云重重一咳打斷谷竹,這不長心眼的,怕是還不知道這就是葉連暮呢,要是一說,她們兩個一準會被拎著扔下去了,橫屍大街,錦云又咳嗽了兩聲,搖頭道,“不敢勞煩,一會兒我們再回去。”

錦云這麼刻意的隱瞞,趙豈會聽不出來,心里疑竇更深了,為何不想讓他們知道他的住所,難道是怕被連暮兄尋仇?

葉連暮坐在一旁哼道,“來人,將這主仆兩個綁了掛在城門上,我看有沒有來救你們兩個。”

錦云氣沖腦門,一雙清冽的眸子里盛滿了惱怒,誰跟他說話了!

外面叩門聲響起來,隨后門吱嘎一聲被推開,進來兩個官兵,錦云臉色一變,立馬站了起來,手里一把做手術用的鑷子,直接對準葉連暮,氣咻咻的瞪著他,“你敢綁我,我就跟你拼了。”

兩個官兵愣住,眼睛瞅著錦云,腰間的刀抽了出來,錦云立馬又向葉連暮靠近兩步,葉連暮瞥了眼錦云的武器,忍不住撫額,本該生氣的他,此刻嘴角卻弧起,怎麼也彎不下去。

趙也笑了,這小兄弟膽子小的真是……可愛。

趙看葉連暮一副沒當回事的樣子,忍不住掩嘴輕咳一聲,火上澆油揶揄道,“連暮兄,你可別不當回事,雞蛋都能差點砸暈你了,這……真不是玩笑,要慎重。”

葉連暮掃向錦云的眼神,立馬冷了三五十度,想起那雞蛋他就想活刮了他!

錦云把鑷子又靠近他脖子三分,抵著他白皙的脖子,一臉怒意,不過錦云有自知之明,她要是真扎下去,她肯定只有與他陪葬的下場,可她要是被掛在城門上,下場十有八九比陪葬還要凄涼,她只能兩權相害取其輕了,錦云瞪著葉連暮的后腦勺,見他悠然自得的呷茶,錦云怒氣更甚,丫的,竟然沒將她的鑷子放在眼里!

赤果果的蔑視她!

屋子里,靜悄悄的,兩個官兵也不敢妄動,這是真刺殺還是鬧著玩的?

敞開的門進來一個官員,長的白胖喜氣,顯然沒察覺屋子里有異,直接上前行禮道,“見過葉大公子,下官錢正奉右相之名給公子送令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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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仰慕

錦云不懂,右相怎麼會把這個給葉連暮,忍不住看著趙,用眼神詢問,趙笑道,“連暮兄方才是開玩笑的,你再不把武器收起來,沒準兒會真的綁了你。”

錦云瞥了那官員,那官員卻是行禮道,“下官去樓下等候調遣。”

然后退出去,把門關好。

錦云這才知道方才就是個烏龍,輕翻了個白眼,默默的把鑷子收回袖子里。

趙看著桌子上的令牌道,“時間緊迫,還是先安撫災民吧,我陪你去領糧食,蘇兄也去吧。”

葉連暮拿起令牌要走,錦云搖頭說不去,葉連暮二話不說拎起錦云的后衣領,錦云氣的臉都紅了,“放手,男男授受不親,我自己會走!”

趙扯嘴角,更讓他額下黑線的事還在后頭,錦云抓起葉連暮的胳膊就咬下去,那個狠勁啊……

葉連暮對于錦云這行徑,又氣又無奈,“你不學武是因為從來都是用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做武器是嗎?”

錦云松了口,“我討厭人家拎我衣領子!”

葉連暮一臉鄙夷的看著她,“誰讓你長這麼矮還不聽話的。”

錦云氣的胸口直起伏,她哪里矮了,她才十四歲,連十五歲都不到就已經有幾近一米六了,等長大十八,哼!

葉連暮沒理會錦云的怒氣,他還想弄明白錦云為何這麼敵視他呢。

醉香樓下,那官員坐在那里喝著茶,見葉連暮和趙下樓,忙上前,葉連暮吩咐道,“去糧庫調糧。”

官員連連點頭,出門,馬匹都準備好了,葉連暮和趙翻身上馬,然后盯著錦云,錦云眼睛卻是四下的瞄,她還是不想去。

然后,葉連暮不耐煩的又拎她后衣領了,總感覺這小子故意跟他作對,對他不能太客氣了。

錦云又再一次橫趴在了馬背上,顛簸了一路。

等到了糧倉時,錦云差不多掉半條命了,等馬一停,趕緊叫人扶她下來。

趙關心的問錦云有沒有事,然后要責怪葉連暮,結果葉連暮坐在馬背上,干瞪眼,“還不趕緊幫我把銀針取下來!”

趙這才注意到葉連暮右腿上兩根明晃晃的銀針,幫著拔下來,葉連暮才翻身下馬,腿一軟,差點栽地上去,好在趙扶了他一把。

葉連暮氣的拿眼睛剜錦云,錦云撫著胸口道,“下回再敢拎我,我廢你一條腿!”

這話趙是信的,都那麼顛簸了,還能把連暮兄給制服了,想不到他竟然有這等本事,雞蛋傷人,鑷子殺人,看來真不能小瞧了,素來只有武學最高境界,摘葉飛花,任何東西都能傷人,蘇兄沒有武功也做到了,不得不讓人欽佩。

腿沒一會兒就恢復了,那邊守糧倉的官員上前,葉連暮問了些情況,等聽到糧倉里沒多少糧食時,葉連暮的臉色不由沉了三分,昨天說沒有令牌領不了糧食,今兒好不容易才給了令牌,又沒多少糧食了!

葉連暮吩咐道,“先取二百石糧食,去城門口分給災民。”

錦云一個白眼賞了過去,真是世家子弟,“你這樣能把災民引出城外,我把名字倒過來寫。”

葉連暮氣的拳頭都吱嘎的響,趙瞅著錦云,“蘇兄有什麼好辦法?”

錦云輕搖了下頭,“災民之所以敢在京都橫行,應該是有人背后慫恿的,我發現追我的那些人中,有些人衣裳很破舊,鞋子卻是新的,不是草鞋。”

葉連暮怔了下,隨即冷笑道,“想不到你逃命的時候還有心思注意這些,看來不救你,你也能逃掉。”

錦云朝他呲牙,“知道就好,我不會感激你救了我的!”

葉連暮的火氣再次成功被錦云挑撥到一個新的高度,眸底都噴火了,趙撫額,忙過來打岔道,“糧食總共才一千石,現在怎麼辦?”

錦云眼睛四下瞄了瞄,“令牌只能調這里的糧食嗎?”

趙點頭,右相刻意刁難,壓根不許碰別的地方糧食,不過朝廷缺糧,這事他們也都知道,可也不至于一千石這麼少吧?

錦云走著,腦袋咕嚕嚕的轉著,這樣的情形在古代並不少見,她還見過相似的處理辦法,錦云道,“糧食肯定不能就這麼直接分給災民的,不然他們還不得找地方住下來,而且城外還有不少的災民,你們在城門口發糧食,他們還不得撞破城門進來。”

葉連暮也知道這方法不大合適,不然還有什麼好辦法呢,錦云真慶幸自己前世喜歡看些歷史方面的書,在糧倉附近走走,見有不少儲備水的大缸,這些大缸是為了防止著火用的,錦云挑了下眉頭,從懷里掏出來一方繡帕扔給葉連暮,“簽上你的大名,我就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葉連暮拿著帕子,挑眉瞅著錦云,“你仰慕我?”

錦云差點吐血。

趙額頭有烏鴉飛過,瞧那眼神,還有跟他對著干,怎麼也跟仰慕離了十萬八千里啊!

錦云拿了帕子,嘟著嘴,“不寫就算了,我走了。”

葉連暮還真的吃不準錦云想干嘛了,趙瞅著葉連暮,那意思是不如就寫個吧,他想寫人家都不給呢,不過葉連暮總覺得這帕子不能輕易寫名字,沒準兒就是個陷阱,“你先說辦法。”

錦云忍不住罵了一聲狐貍,然后問官兵,“糧倉有多少這樣的缸?”

官兵不解錦云這麼問做什麼,回道,“有二十多口。”

錦云道,“再去借二十口回來。”

官兵回頭看著葉連暮,顯然他才是這里的老大,葉連暮擺手,官兵這才下去。

葉連暮問錦云,“你要這些缸是打算熬粥?”

錦云挑了下眉頭,這人腦子挺好使的,一旁的趙問,“去城門口施粥也沒用啊!”

錦云聳了下鼻子,“去城門口施粥是沒用,不過離城外十里地還是可以的。”

趙當即就說不可行,城門口堵著多少的人呢,城門只要一打開,那些災民肯定會涌進城來的,不過錦云的辦法就是先讓他們進城,然后主動退出去。

錦云這想法讓葉連暮和趙都怔住了,他可知道災民有多想進城,只要進城了,有粥吃了,誰還出去。

錦云白了他們兩個一人一眼,“若是一樣的粥,自然不會有人出去了,若是城里的粥跟清水一樣,而城外的粥清香四溢呢,誰還願意待在城里?”

葉連暮輕點了下頭,一旁的官兵也覺得這法子不錯,問道,“那那些大缸擺哪里?”

錦云不大懂京都的位置,葉連暮瞅了那些大缸,毫不遲疑的道,“從右相府門口擺起。”

錦云,“……。”

這人真是欠揍,就不怕堵住了右相府,他爹氣大了,讓人揍他?不過他這麼說,那些官兵也不敢真聽吩咐,得罪他跟得罪右相,傻子也該知道怎麼取舍。

錦云伸手道,“辦法我已經說了,你把帕子還我。”

葉連暮把帕子塞給錦云,錦云氣的咬牙直瞪眼,“我要的簽名呢?”

葉連暮一臉好奇,“你要我簽名做什麼?”

錦云磨牙,這人不會是想反悔吧,還男人呢,“你管我,辦法我已經幫你想了,你簽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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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東南西北

錦云抿緊唇瓣,暗磨了下牙,氣罵道,“你怎麼這麼無賴,才說過的話也出爾反爾。”

他怎麼就出爾反爾了,葉連暮妖魅的鳳眸盯著錦云,“又不是不給你,總得知道你拿我簽名到底想做什麼吧?”

錦云看著眼前那張俊臉,就是這個人害得她,錦云想起那些女戒,一掌呼了過去,將葉連暮推的遠遠的,“你離我遠點兒,看見你肚子里就冒火氣!”

說完,一把扯過繡帕,罵了一聲,“小人!”

葉連暮火氣立馬涌上頭頂,他幾時又成小人了,不過就是逗他玩玩而已,現在他更好奇這帕子到底用來干嘛的了,“我答應幫你寫不會反口,但是我要知道你要做什麼,什麼時候告訴我,我什麼時候寫給你。”

錦云氣的攢緊手,要是能說她早說了好不好,方才在醉香樓,他說的那話警醒了她,將來出嫁了,可不是想出門便能出門的,總不能真把免死金牌掛在身上吧,唯一的可行的辦法,就是葉連暮允許她出門,她也只防個萬一而已。

不寫就不寫,誰稀罕!

今天看在他救她一命的份上,她也出手幫他一把,算是兩清了,下回見面,就別怪她出手不留情了。

錦云邁步要走,趙輕碰鼻子,幫著錦云說情,對葉連暮道,“要不你就先寫著,蘇兄總不會拿著去干壞事。”

葉連暮見錦云生氣,眉心輕隴,好一會兒才伸手道,“帕子拿過來。”

錦云嘴角幾不可擦的挑了下,把帕子遞過去,早答應不就好了,白吵一架。

遠處,有匹白馬奔馳過來,一路到跟前停下,錦云瞧清楚來人是誰,嘴角扯了又扯,二哥怎麼來了?

蘇猛盯著錦云,才叮囑過她不要隨意出門,她不但出門了,還跑到糧倉來了。

趙看著蘇猛,“蘇兄怎麼來了?”

蘇猛不好說自己是來找錦云的,便道,“城門關了,回不了書院,順道來看看有沒有能幫的上忙的地方。”

葉連暮三兩下就把大名簽好了,錦云一不小心瞄到白帕子上那鮮紅的血字,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貨把一方白帕子最中心的位置全用來寫大名了,錦云無語,“你嫌血多了,要不要我給你放點掉?”

“只此一份,不要就算了。”

錦云忙把帕子卷了卷,聊勝于無,不過還是極度想拿東西抽他,就不能寫個小角落里!

蘇猛指著帕子,“這是做什麼?”

錦云三兩下揣懷里了,然后道,“我要回去了,誰給我找輛馬車?”

說著,眼睛脧向蘇猛,蘇府二少爺,糧倉的人不敢慢待的,趙卻是道,“我送你回去,順帶教你騎馬。”

錦云,“……。”

蘇猛臉色都變了,他這二妹混的還真是好,這兩個對他給兩分臉面是因為他們曾經是同窗,她一個姑娘家跟兩個男子混在一起,傳揚出去,還怎麼做人,更何況,其中一個還是她的未婚夫。

蘇猛便對趙道,“你還要幫著葉兄,我送她回去吧,順帶討教下當日的對聯。”

蘇猛把手伸向錦云,錦云糾結了兩秒,“沒馬車麼?”

糧倉有車,但沒有坐人的馬車,錦云只得把手伸出去,一旁的葉連暮抓了錦云道,“我送你回去。”

錦云立馬掙脫開來,然后抓著蘇猛的手,開玩笑,當然是自家二哥的馬安全多了,再吐一回,她連咬舌的力氣都沒了。

蘇猛暗自搖頭,抓著錦云上馬,將她摟在懷里,然后跟葉連暮和趙告辭,結果另外兩個也都上了馬,擺明了是要一起走。

錦云瞅著葉連暮,語氣不善,“你不管災民了?”

葉連暮瞪著錦云,“災民有官兵負責。”

錦云感慨,當大官就是好,動動嘴皮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有下面人負責。

蘇猛夾緊馬肚子,慢慢的跑起來,錦云卻是想起來,“我走了,谷竹怎麼辦?”

“我讓她先回相府了。”

錦云這才放心。

葉連暮和趙兩個就在后面,見錦云不吵不鬧的坐在馬背上,坐在蘇猛的懷里,兩人心里說不出的怪異,尤其是葉連暮,怎麼看怎麼覺得礙眼,腦子里總想起錦云抱他腰的一幕,這人有沒有點男人的覺悟啊,坐在人家懷里,還一點羞愧之心都沒有?

錦云一路看著四下的美景,身后的蘇猛卻是壓低聲音道,“那兩個怕我對你怎麼樣,估計要親自護送你回家了。”

錦云回頭瞥了眼葉連暮,眸底有小火苗,輕聲問道,“二哥能幫我報仇麼?只要揍的他分不清東南西北就好。”

蘇猛,“……。”

一路無言無語,直到走到街道上,突然一中年男子騎馬從對面過來,“二少爺,老爺找你有事。”

錦云一聽二少爺,立馬低頭撫摸馬背,蘇猛點頭,“告訴爹,我立馬就過去。”

蘇猛回頭瞅著葉連暮,眉頭微蹙,比起讓錦云一個人回去,他倒是放心把錦云交給葉連暮些,錦云卻是道,“放我下去,我一會兒自己回去。”

蘇猛點頭,壓低聲音道,“要是不行,你就在這里等我。”

然后,自己下馬,扶錦云下去,自己再躍上馬,那中年男子瞅著錦云,開始眸底帶著疑惑,漸漸的露出詫異之色,這身衣服不是……當年老爺見夫人時穿的那套嗎?

可似乎又有些不對,似乎沒這麼小,中年男子再細看錦云,嘴巴微張,二,二姑娘!

中年男子見葉連暮盯著錦云,立馬指著錦云道,“既是二少爺的朋友,也一塊兒去吧。”

蘇猛抬眸看著中年男子,然后看看錦云,完了,被認出來了,這身衣服太招搖了。

錦云真是欲哭無淚,回頭惡狠狠的瞪著葉連暮,葉連暮警惕起來,怕錦云有危險,立馬拎了錦云上馬,“我送他回去吧。”

趙也不想錦云跟右相扯在一起,幾人掉頭走了,蘇猛天雷滾滾,中年男子要去追,卻是被蘇猛喊住了,“蘇總管,你能不能不告訴爹?”

蘇總管回頭看著蘇猛,“可是二姑娘她……上回要殺二姑娘的就是安遠侯世子。”

蘇猛臉一沉,卻還是道,“他們兩個還不知道二妹妹的身份,我保證不會讓二妹妹再溜出府,這事就不必告訴爹了。”

蘇總管望著錦云消失的方向,肅然的眉頭輕蹙了下,隨即點了下頭,蘇猛這才放心駕馬而去。

錦云不敢大叫,以免驚動蘇總管最后被攔下來,那回家她就慘了,可是跑了一段距離,錦云就忍不住了,“我要下馬!”

葉連暮緊緊的摟住錦云,話語里帶了三分憤岔,“馬背上誰讓你亂動的,以后離蘇猛和右相府遠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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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荷包

錦云氣不打一處來,“那你呢,你不是與右相府二姑娘兩情相悅,情投意合,情到深處不忍鴛鴦兩分,求皇上忍痛割愛嗎,你可是右相府的準女婿,我也應該離你遠點兒!”

葉連暮被嗆的滿臉通紅,趙在一旁掩嘴輕咳,真真是伶牙俐齒,殺人不見血,那是連暮兄心里最深的痛,撒鹽呢這是?

葉連暮硬著嗓子,沉冷俊眉,聲音也仿若含了冰塊,“我跟他們不一樣,右相把持朝政,逼迫皇上,我是幫皇上擋災。”

擋災……

她蘇錦云就是那災禍!

錦云氣的牙齒磨的咯吱亂響,卻是拼命的壓抑著,“替君分憂,對皇上可真是忠心,我很好奇,對于蘇府二姑娘,你打算怎麼辦?把持朝政的是右相,關她一個女兒家什麼事,皇帝弱,你怎麼不怨先皇太早撒手人寰,給了右相擺布皇上的機會呢?!”

葉連暮盯著錦云,“你這麼替蘇二姑娘打抱不平,你不會真的喜歡她吧?”

錦云愕然抿唇,重重的哼了一聲。

錦云鼓著嘴不說話,轉身看著葉連暮,笑著遞上一個荷包,遞上之前自己還置于鼻尖聞了聞,“這是我最喜歡的荷包,你聞聞喜不喜歡。”

葉連暮不明所以的瞅著錦云,錦云眨巴修長的睫毛,笑的一臉牲畜無害,似乎這荷包大有來頭,不過得等嗅過了才會說,葉連暮伸手接過輕嗅了兩下,突然臉色一變,錦云用手肘一推,某男就從馬背上摔下去了,趙瞪圓了眼睛瞅著錦云,“你,他……。”

錦云小心的從馬背上下來,站在葉連暮倒地的地方,腳一抬,狠狠的踩上去,她都沒嫌棄他是災禍了,他反倒嫌棄起她來了,“我讓你替君分憂,我讓你擋災,我最討厭沒本事還背后做小人的人,自詡為君子,行徑連狗熊都不如,下回見了我,記得繞道走!不然別怪我替天行道了!”

趙對錦云的所作所為張口結舌,對于錦云的話,心頭閃過一抹羞愧,他們的做法確實不夠光明正大,但是后位太過重要了,他們不得不這麼做,再看著葉連暮胸口的腳印子,額頭有些突突,回頭問起來,他該怎麼回答啊?

蘇小兄弟對連暮兄替皇上擋災娶右相女兒這事耿耿于懷,對連暮兄說擋災更是火冒三丈,他與蘇相,與蘇二姑娘是什麼關系?還是純粹的不屑他們的做法?

錦云賞了三五腳,然后又小心的爬馬背上去了,馬兒瞅著躺在地上的自家主子,眸底有絲絲的鄙夷,然后錦云一動韁繩,馬兒就跑遠了。

趙想追錦云,可看著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葉連暮,趙嘴角劃過一絲笑意,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窩囊,好似他遇上蘇兄就沒意氣風發過,今兒這幾腳他要不要幫著隱瞞?

趙瞅著腳印,想起錦云說的繞道的話,他要是幫著隱瞞……

只怕還有下回。

趙下馬把葉連暮扛上馬背,牽馬回祁國公府了。

錦云大不敢騎馬,好在馬兒還很溫順,沒有欺負她是個生手,若是馬兒發狂,錦云為了自保只怕會要了它的命,在離右相府半條街就下了馬,錦云沒忘記這馬是誰的,也沒忘記老馬識途的故事,萬一找上門來,她就慘了。

錦云回相府,谷竹就在洞口外守著,見錦云回來,才松了口氣,眼眶通紅的道,“嚇死奴婢了,還好姑娘沒事。”

錦云回到青院,張媽媽忍不住又將錦云一陣數落,她兩日沒出府,不知道外面災民作亂,這一整天,心都撲通撲通的亂跳。

錦云乖乖受教。

換了身衣服,青竹去領晚飯回來,告訴錦云道,“方才奴婢瞧見蘇總管帶了兩個小廝來內院,把姑娘出府的路給堵上了……。”

錦云咬著筷子,眼睛瞅著青竹,青竹勸她道,“除了大夫人,沒有第二條路了……。”

錦云知道蘇總管認出她來了,她現在還能安穩無事,應該是蘇猛求了情,又欠了他一個人情了。

是夜,右相府書房。

右相聽見下人稟告,城內一大半的災民已經退出城外了,很是詫異,等詢問了是用什麼辦法后,眸底閃過一抹贊賞,“是誰想的主意?”

來人搖頭,“屬下不清楚,是葉大公子帶去的一位年輕少年,不過他與葉大公子關系並不好。”

蘇總管在一旁問道,“是不是一個年紀約莫十五歲,個頭不算高,長的很白凈的少年,跟著二少爺騎馬走的那個?”

來人連著點頭,“就是他。”

蘇總管嘴角緩緩弧起,右相擺手,跪著稟告的人就退出了,右相問蘇總管,“猛兒的朋友?”

蘇總管瞅著右相,“老爺,奴才告訴你一件事,你保證聽后不追究,不然奴才沒法跟二少爺交代。”

右相詫異的看著蘇總管,然后道,“說吧。”

蘇總管輕咳一聲,“想出這個辦法的是二姑娘。”

是錦云?

右相徹底怔住了,蘇總管忍不住感慨,“二姑娘穿上老爺年輕時候的衣服,真有三分老爺的英姿。”

“相府守衛森嚴,她怎麼出去的。”

蘇總管掩嘴一咳,后悔說之前那話了,但是他從來不會撒謊欺騙右相,“鉆的狗洞……。”

右相臉當即黑沉如墨,蘇總管立馬道,“奴才已經讓人堵上了,看附近的雜草,二姑娘應該只出去過一兩回。”

“派人看著青院,不許她再隨意溜出府。”

右相有些生氣,卻忍著沒有發怒,蘇總管心懷感慰,雖然這些年老爺甚少管二姑娘,不過心里還記著夫人和二姑娘呢,不過二姑娘是真聰慧,頗具老爺的風采,只是葉大公子……災民一事才剛開始呢。

錦云在屋子里來回的走,心里那個火氣啊,今兒出去一趟,除了把銀針和一套常用的手術刀拿了回來,什麼東西也沒買,香木沒有,酒也沒有。

現在狗洞又被堵上了,她該怎麼辦好?

青竹見錦云有些煩躁不安,不敢打擾,默默的把錦云的書擺到桌子上,讓錦云打發時間用,最好是能轉移了視線,不再想出去的事。

錦云來回走了半天,最后定了主意,香木的事不著急,酒可是要送做壽禮的,她出去是肯定不行的了,看看青竹和谷竹能不能出去,若是不行,就使了銀子去大廚房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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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膏藥

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早,錦云去給大夫人請安,站在珠簾外就聽見大夫人看著采購單子,蹙緊眉頭瞥了眼恭謹站在屋子里的婦人,聲音微冷,有些不悅,“八匹錦緞,八匹云緞,大卷五絲緞八匹,怎麼突然進這麼多綢緞?”

那婦人正是繡坊的崔媽媽,長的白凈,身材欣長,神情親和,恭敬的回道,“老夫人昨兒派人吩咐繡坊,趕緊籌備二姑娘的陪嫁,這些是給二姑娘做衣裳用的。”

大夫人把采購單子擱下,端起丫鬟奉上的茶輕啜,眼角余光瞥著采購單子,“不必了,前兒祁國公府抬來的納采禮里就有不少的綢緞,就用那個。”

崔媽媽怔了兩秒,方才點頭應聲下去,出門見瞧見錦云,稍微弓了下身子就出去了。

碧玉聽見崔媽媽在珠簾外給錦云請安聲,仿佛才瞧見錦云一般稟告大夫人知道,大夫人嗯了一聲,錦云這才進門問安。

錦云身子半福在那里,大夫人也不說起來,直接問道,“老夫人這兩日腿腳利索了不少,是吃了你尋回來的膏藥?”

錦云就保持那個姿勢站著,也不抬頭,“錦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膏藥的緣故,二哥尋回來的藥方子,祖母也在服用。”

大夫人輕點了下頭,的確不敢斷定是哪個有效,“不管有沒有用,老夫人的腿有起色是肯定的,那藥是從哪里買回來的,回頭讓人把大夫請回來給老夫人瞧瞧。”

錦云的心咯噔一下跳著,那藥是她自己制的,這個世界有沒有尚未可知,又從哪里去尋大夫回來給老夫人治腿,不過錦云不敢說找不到,沒試試怎麼知道,即便是一分希望也得用盡全力去找,更何況這可是個出門的好機會呢,“錦云回去就讓張媽媽出去尋。”

大夫人這才擺手讓錦云退出去,谷竹跟在錦云后頭,左右前后瞄了瞄,見沒人,忍不住問道,“真要去找大夫嗎?”

錦云睨視了谷竹一眼,挑眉一笑,徑直朝老夫人院子走去。

這回進老夫人屋子,錦云不但見到了蘇錦妤幾個還見到了二太太和蘇嵐清,尤其是二太太,一臉笑意,“娘腿腳利索了很多,前兒請來的大夫還真有幾分本事。”

蘇嵐清挨著老夫人坐著,“祖母腿疼了一個多月了,總算是見好了,上回我還去大昭寺許了願呢,趕明兒等祖母腿好了,我要去大昭寺還願。”

蘇錦妤坐在一旁,十分不喜歡蘇嵐清的邀功諂媚,蘇錦容就更見不得她那得瑟的樣子,祈福許願的事又不是只有她一個,說的跟她做了天大的功勞似地,就知道巴結祖母高興,蘇錦容把玩著手里的帕子,笑道,“有本事的可不是大堂姐領來的大夫呢。”

蘇嵐清聽得臉色微冷,每回她有點好事,她準要攪局,“那祖母的腿是因為什麼才好的?”

蘇錦容指了指錦云,笑意嫣然,“這你得問二姐姐,那黑乎乎的藥是二姐姐找來的,不過祖母也喝了二哥送來的藥方子,你領回來的大夫開的藥方子,祖母暫時還沒用呢。”

暫時沒用已經是客套的,那方子是跟之前的大夫開的一樣,一樣無效,還吃什麼呢?

蘇嵐清眼睛望著錦云,就是二太太也盯著她,老夫人坐在那里,神色自得的喝茶,這兩日腿大好,今兒早上已經能不用丫鬟扶著走幾步了,李媽媽說她的腿痊愈有望,她也想知道是什麼大夫有這等本事呢,以前要麼是吃藥,要麼是施針,都不見什麼起色,唯獨這一回用了膏藥,腿就不那麼疼了,至少夜里不會疼的她睡不安穩,老夫人知道是膏藥有效用。

錦云起身回道,“母親方才已經叮囑錦云去找制膏藥的大夫了,一會兒回去錦云就讓張媽媽出去尋,錦云也盼著祖母的腿疾早日痊愈。”

老夫人欣喜的點點頭,李媽媽就更是高興了,“膏藥就如此了得了,想來大夫的醫術就更非比尋常了,老夫人有福氣,孫兒們個個都孝順著呢。”

二太太的臉有些掛不住,還以為是她請來的大夫治好的老夫人的腿,原來不是,再看幾個侄女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二太太心頭更是惱火,卻是顧著長輩的身份,裝作不在意的呷著茶。

蘇嵐清一心盼著老夫人的腿是她想辦法治好的,這樣不僅能得老夫人的歡心,還能得大伯父的高興,那樣她沒準兒就能做皇后了,現在因為蘇錦云那黑乎乎的膏藥,希望成空了不說還鬧了笑話,氣煞她了,手里的帕子沒差點給她撕碎了。

屋子里沒因為這事沒了氣氛,依舊說笑,一會兒大夫人來,跟老夫人商量要給錦云準備些什麼樣的嫁妝,這事不該她們聽,老夫人便讓她們去偏屋說話去了。

等到了偏屋,蘇錦容就忍不住嗆人了,“二哥今兒回書院了,要等半個月才能回來呢,得派人去告訴他一聲,讓他問問那方子是誰開的才好,不然誰知道祖母是因為什麼腿才好的。”

這明著是說錦云,暗諷的可是蘇嵐清,蘇嵐清氣的嘴皮直哆嗦,貝齒上下撞擊,忍不住哼道,“平素就有些人天天把嫡女把孝順掛在嘴邊,不也沒能幫上忙麼,倒是錦云,不聲不響的就尋了藥回來,嫡女總歸是嫡女,行事作風就是穩重些。”

說完,然后調頭看著錦云,關懷的問道,“前兒還聽說二妹妹中毒昏倒,可真有其事?也不知道是哪些個沒臉沒皮的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法害人。”

這事府里可沒人敢提及,因為巴豆的事蘇錦妤招認了,也罰抄了白篇女戒,蘇嵐清怎麼可能不知道?

錦云無辜被這些人你推過來我推過去,尤其是蘇嵐清,需要用她做擋箭牌的時候笑臉相對,幫她打抱不平,可轉臉又會惡語傷人,這樣的人錦云可沒那個功夫搭理,她也不想挨蘇錦妤兩姐妹的大瞪眼和警告,便道,“這事母親已經在查了,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該知道是誰做的。”

蘇嵐清對錦云這團爛棉花已經氣的不行了,她都把話說的那麼白了,她都不跟著后頭罵兩句,甚至是明譏暗諷兩句解解火氣,活該被兩個庶女壓的抬不起頭來,別哪一天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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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煙霞綢

在蘇嵐清的心里,壓根就沒把蘇錦妤和蘇錦容當成過嫡女,她們的娘可是妾室扶正的,大房的嫡女,她只認錦云一個,就像她娘二太太,從來沒把安氏放在眼里過,因為她是商賈之女,哪怕是富可敵國的皇商,也沒把大夫人放在眼里過,因為她曾經是妾室。

在錦云看來,她們母女就是屬于那種自我感覺良好,處處高人一等,誰要是不順著點她們,就不會給你好臉色瞧的人,哪里知道別人壓根就沒把她們放在眼里過。

蘇錦惜坐在一旁,嘴角弧起一抹冷度,惡人自有惡人磨,在府里她們只有被欺負的不敢吭聲的份,也就碰上蘇嵐清,蘇錦妤和蘇錦容才會氣的直咬牙,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外面,丫鬟打了簾子進來,福身道,“明欣郡主派人傳話來,說災民基本已經退出城外了,明兒可以去游湖了。”

蘇錦妤這才展顏一笑,這大熱的天悶著府里什麼也做不了早就要被悶死了,總算有點樂子了,蘇錦容卻是笑問蘇嵐清去不去,蘇嵐清絞著帕子,明知道她沒請帖,還明知故問!

錦云不想多呆,便要退出去,蘇錦容卻是起身攬過錦云的胳膊,“二姐姐甚少在外人面前露面,明兒可別穿的這麼素凈了。”

錦云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是嫌她穿的不夠好呢,怕她出門丟了相府的臉面,也不想想,今兒夏季衣裳她才領了兩套,輪換著洗,能不舊麼,余下的兩套每回去領的時候,繡坊總說忙著給蘇錦妤兩姐妹做衣裳,沒空,她身上這套還是張媽媽給她做的,衣料也是她過十四歲生辰時,安府幾位表姐帶來的。

錦云點頭應下,正要走,那邊紅袖走過來請道,“二姑娘,老夫人讓您去正屋說話。”

錦云去了正屋,大夫人和二太太還坐在那里,不過綠袖手里捧著個托盤,蓋著紅綢子,也不知道里面擱的什麼東西,見錦云走過來,直接捧著就到了錦云跟前,錦云疑惑的看著老夫人,老夫人笑道,“方才在商議你的嫁妝,這是你娘生前給你準備做嫁衣的,別的四季衣裳,繡坊可以準備,就是出嫁了再做也不遲,這嫁衣還得你自己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嫁,早預備下總不會有錯。”

錦云兩腮微酡,仿佛雪山上飄過的幾縷晚霞,連嫁衣都要準備了,嫁人真的不是一件遙遠的事了。

谷竹接過托盤,又聽了老夫人幾句叮囑,錦云便告退了。

出了松院,谷竹忍不住掀了紅綢瞧瞧錦云做嫁衣的布料是什麼樣子的,乍一看,仿佛瞧見了晚霞一般,訝異道,“好漂亮的紗緞!”

錦云走在前頭,聽了谷竹的話忍不住轉了身,一瞥眼,也被那紗緞子給吸引住了眼球,真的很漂亮,色彩正就不用說了,伸手摸上去,不像一般的絲綢,有種摸住云彩的感覺,這要是穿在身上,那感覺不用想也知道。

谷竹忙把紅綢蓋住,然后四下望望,這東西要是讓大姑娘她們瞧見了,還不得羨慕死,沒準兒搶走都有可能,要是搶不走,毀了她們也樂意的。

谷竹小心翼翼的端著回到青院,那慎重的樣子讓錦云都覺得好笑,至于麼?

等錦云聽張媽媽滿臉淚水的說起時,錦云覺得很至于,誰能想到就這托盤里的東西,價值千金都不一定能買的到,只聽張媽媽抹著眼睛道,“這是煙霞綢,三年都不能織出來一匹,是先祖皇帝登基時賞賜給老太太的,老太太沒舍得用,最后給了夫人做嫁衣,只是夫人出嫁的時候,怕惹的幾位兄嫂不高興,再加上舍不得,就沒用了,后來姑娘出生,夫人還笑說,要是生了個兒子,這煙霞綢還不知道送給誰好呢。”

錦云摸著煙霞綢,瞧見紗布下整齊擺放了一層金線銀線,瞧樣子,怎麼也有一兩斤吧?

錦云瞧見張媽媽高興的落淚,倒是膽怯了,“我要是繡壞了,可怎麼辦?”

張媽媽哭笑不得,“姑娘的繡藝怎麼可能繡壞嫁衣,再說了,這煙霞綢又不是軟柿子,錯一兩針拆了重繡便是。”

錦云撓著額頭,看著這麼漂亮的煙霞綢,還真的想動手一試,前世也做過這樣的幻想,穿著美麗的婚紗,嫁給心愛的人,結果初戀還沒送出去,命就先葬送了,這一世,潔白的婚紗是不用想了,不過單從原材料上說,這可比婚紗漂亮。

張媽媽抹了抹眼簾下的淚珠,笑道,“府里許久沒辦喜事了,也不知道嫁衣用的什麼花樣,夫人以前出嫁繡的是祥云牡丹,姑娘打算繡什麼?”

谷竹忍不住道,“要繡上鴛鴦百合。”

錦云搖頭,捉趣谷竹道,“回頭等你出嫁,自己喜歡什麼自己繡上,現在,幫我把煙霞綢拿下去收好。”

谷竹一張臉紅的跟西紅柿一般了,跺腳道,“說姑娘的嫁衣呢,怎麼就說到奴婢身上了,奴婢才不會出嫁呢!”

然后端著托盤下去了,錦云坐下,青竹倒了杯茶,錦云就慢慢想,自己要做一件怎樣的嫁衣,大致的樣子在腦海里有個輪廓,至于圖案,慢慢添上去。

張媽媽難得見錦云對什麼事這麼上心,心里既是高興,又是難過,若是一門好親事,該是多好的一件事?

不過永國公嫡女也嫁得葉大公子,姑娘嫁也未嘗不可,只是他惹怒了姑娘,惹怒了相府……還壞了姑娘的清譽,在祁國公府那些人眼里,姑娘可不是個純良賢德的女子……

張媽媽把心里那點傷感趕走,笑道,“姑娘準備嫁衣,其余的小件也不能少了,南香,你跟我去繡坊領些布料回來,荷包帕子就你們幫著繡。”

南香高興的唉了一聲,把錦云給怔回了神,見張媽媽要出去,忙阻止道,“讓青竹和南香去吧,張媽媽,你還得出府一趟。”

青竹眨巴兩下眼睛,然后帶著南香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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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甘居人後

張媽媽問錦云有什麼需要她出去才買,谷竹便把藥膏的前因后果都說了說,張媽媽聽得張口驚愕,她是做夢也沒想過她從小看到大的姑娘會有這等本事,可沒必要哄她高興故意說這些不是?

錦云嘆息道,“我沒法去給老夫人治腿,大夫人又要我去找大夫,只得麻煩張媽媽出去走一趟了,順帶幫我買些上好的酒水回來,我有用。”

張媽媽想找大夫是大夫人的吩咐,心里就有些擔心,讓錦云去給老夫人治腿,治好了倒也罷,萬一把老夫人弄出來個好歹,只怕老爺會活刮了姑娘的,“找不回大夫怎麼辦?”

錦云搖頭笑道,“沒事,還不興人家只賣膏藥了,我寫封信,張媽媽找人幫我送到祥瑞藥鋪交給李大夫,然后請他回府給老夫人治腿。”

錦云沒辦法治老夫人的腿,但是別的大夫可以啊,那李大夫瞧著就是個有醫德的,錦云對他的醫術很放心。

錦云吩咐完,就去書桌旁寫信,張媽媽站在一旁瞧得眼眸都怔大了,心里隱隱有些感覺,這不是她的二姑娘,可她又是誰呢?姑娘除了偷溜出去玩過兩回,從來沒離開過誰的眼皮子啊!

錦云一氣呵成寫完信,然后並著二十兩銀子交給了張媽媽,張媽媽還神游著,錦云忍不住輕喚了一聲,“張媽媽,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張媽媽回過神來,瞧見錦云擔憂的看著她,修長的睫毛上下撲閃,這不是她家姑娘又會是誰?

這,肯定是她家姑娘,姑娘之所以會變得這麼聰慧,是夫人在天之靈護著呢。

張媽媽笑著搖頭,“沒事呢,那奴婢就出去了。”

錦云點頭,看著張媽媽的背影,錦云嘆息一聲,這些親近的人終究是瞞不住的,不過錦云放心,她們不會害她,但是別人可就說不一定了,她必須要讓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

會醫術,這個可以學。

所以她讓張媽媽順帶幫著買本醫書回來。

還有膏藥的事,上回送給老夫人的不多,估計管不了兩天了,還得制才是,所以錦云又讓谷竹忙活制膏藥了,至于她麼,安靜的畫圖紙。

青竹領了些布料回來,幾個人分分,順帶指點珠云和南香的針線,屋子里就這樣靜靜的。

吃過午飯,錦云午休了會兒,醒來睡眼朦朧時見到桌子上擺著兩壇子酒,錦云立馬清醒的坐了起來,問坐在一旁繡墩子上繡帕子的南香,“張媽媽回來了?”

南香搖頭,站起來回道,“張媽媽沒有回來,這酒是方才二門的泠兒送來的,說張媽媽領著李大夫去了老夫人院子,應該要不了一會兒就該回來了,姑娘這就起了麼?”

錦云點點頭,外面腳步聲傳來,張媽媽走進來笑道,“這李大夫醫術果然好,給老夫人扎了兩針后,老夫人身子骨又輕松了不少。”

張媽媽嘴上說著,心里卻是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姑娘教的,要是老夫人知道姑娘有這麼高超的醫術能治好她的腿疾,只怕會把姑娘捧在手心里寶貝。

錦云聽了也就放心了,讓青竹把酒壇子拿下去收好,外面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是老夫人的賞賜。

兩套精美的頭飾,一套翠玉的,一套金鑲玉紅寶石的,還有一百兩銀子。

把谷竹和青竹幾個丫鬟高興的跟個什麼似地,眉飛色舞的,姑娘是有多久沒有得到賞賜了?久的她們都快想不起來了,這可是個好兆頭,姑娘越來越得老夫人的喜歡了,有老夫人護著,大夫人想欺負姑娘也得掂量兩分。

第二天一早,錦云就起來了,她可沒忘記,今兒要跟著去游湖,青竹給錦云挑了一身淺藍色收腰托底羅裙,雙袖繡滿水芙色的茉莉,頭上戴兩支五瓣紫玉花簪,再一對珍珠耳墜,整個人說不出的韻味,青竹忍不住感慨,還好是游湖,只是熟悉的姑娘們在一處玩玩,不然以姑娘定親要出嫁的身份,還真參加不了。

對于這一身,錦云也很滿意,稍稍整理了一下袖子,轉身就要走,谷竹卻是道,“把二少爺送給姑娘的玉簫也帶著吧,那些姑娘們在一處,最是喜歡這些了。”

錦云想了想,反正玉簫很小,掩在袖子里也瞧不見,便讓谷竹帶著了。

然后帶著谷竹就去了大夫人院子,進門時,碰上了蘇錦惜,以往的請安,錦云很少跟她碰上,蘇錦惜上下打量錦云,笑道,“二姐姐平素不愛打扮,今兒這麼隨意一打扮,比大姐更漂亮了。”

錦云回頭看著她,還好蘇錦妤不在,身側也沒什麼丫鬟,不然要讓蘇錦妤知道還不得氣死,想來以蘇錦惜的謹慎,也不敢得罪蘇錦妤,錦云輕笑道,“這麼拉仇恨的話,三妹妹還是少說為妙,進院子吧,免得讓大姐姐和四妹妹等急了。”

說罷,錦云轉身進院子,蘇錦惜隨后跟上,對于錦云那一句拉仇恨,蘇錦惜挑了下眉頭,眸底有什麼閃過去。

大夫人屋子里,蘇錦妤和蘇錦容早等著了,見錦云和蘇錦惜慢吞吞的進來,忍不住蹙了下眉頭,“都等你們好半天了,怎麼現在才來?”

錦云有些無語,她早飯已經囫圇吞棗的咽的了,還早,那就不用吃飯了,錦云福身道,“讓四妹妹久等了,下回一定不吃早飯就來。”

蘇錦容哼了聲不再說話,錦云上前行禮,大夫人擺手道,“既是等不及了,就去吧,游湖可不比在屋子里,讓丫鬟小心點伺候著,出了什麼事,回來饒不了你們。”

大夫人說著,眼睛凌亂的掃向隨侍的丫鬟,幾個丫鬟福身應道,“是,謹遵夫人吩咐。”

蘇錦容湊到大夫人身邊,攬著大夫人的胳膊道,“娘,您就放心吧,又不是頭一次去游湖了,不會有事的,那我們就去了。”

大夫人點點頭,蘇錦容站起身來,錦云幾個這才福身退出來。

出了門,有四輛馬車候在門外,為首一輛奢華非常,車沿上掛著流蘇和鈴鐺,隨風輕擺發出叮鈴聲,后面一輛要樸素的多,再后面就更樸素了。

第一輛是蘇錦妤和蘇錦容兩姐妹的,第二輛是錦云和蘇錦惜的,后面兩輛是幾個丫鬟和兩個婆子的。

錦云先上的馬車,坐下來,掀了車簾瞧見蘇錦惜對著第一輛馬車發愣,眸底有寒芒,錦云嘆息一聲,這馬車走在路上,任誰也知道哪輛馬車里坐的是嫡女,所有的恭謹都給了第一輛,誰還記得她們,可,明明嫡女是她吖!

蘇錦惜依附蘇錦妤兩姐妹,平素說盡好話,不敢稍有忤逆,可跟錦云說的兩回話,錦云就知道她不是個甘居人后的,只是大夫人在府里的地位不是誰輕易能撼動的,她為了自保不得不屈服,將來有朝一日得勢,只怕也不是好說話的角色。

蘇錦惜上了馬車,掩去眸底的寒芒,笑道,“委屈二姐姐跟我同坐一輛馬車了。”

錦云依靠在軟軟的車身上,滿不在意,云淡風輕的笑道,“不過就是輛馬車而已,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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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7 18:56: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行酒令

蘇錦惜倒了杯茶,自己啜起來,嘴角是一抹自嘲的笑意,一輛馬車而已,是,只是一輛馬車而已,里面該有的都有,只是等次差了不止一兩個等級。

別的且不說,就今日悶熱的天氣,前面的馬車里有冰塊,這輛就沒有。

也就她這嫡出的二姐姐不會爭,不過也是,能出門已然不錯了,就是馬車,她坐過幾回呢?

如此一想,蘇錦惜的心里倒是平衡了不少。

錦云閉眼休息,昨兒夜里好奇屬于原來的錦云繡藝有沒有被她整沒了,還好,還在,只是興致一上來,繡了一朵牡丹,半夜興奮的有些睡不著,早上又比平常整整早起了半個時辰,困的慌。

錦云沒說話,蘇錦惜看了她兩眼,煙眉輕蹙,總感覺這嫡姐變了,變的有些陌生了,以往感覺她是真糊涂,膽小木納,做事縮頭縮尾,自打賜婚過后,總覺得她是揣著明白裝糊圖,依然不爭不奪,可也不是隨想欺負就能欺負的了,還有僅憑青院三個下人,也能尋來良藥治好老夫人的腿疾,這不是赤果果的打相府和尚書府的臉嗎?

蘇錦惜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也揣測不了錦云的心思,干脆也閉上了眼睛。

待蘇錦惜閉眼后,錦云睜開盈盈水眸,嘴角一抹笑意,比起驕縱的蘇錦妤和蘇錦容,她感覺蘇錦惜才是最可怕的那個,錦云緩緩的閉上眼睛,希望她們不要成為敵人。

今日去游的湖名叫東翎湖,就在京都內,現在城外有不少的災民,怕有危險,城外的南陽湖不敢去,不過東翎湖景色秀美,游湖也頗有一番興致。

在馬車上顛簸了一個多時辰,錦云睡了兩覺醒,總算是到了。

掀開車簾,錦云見到的碧綠的蓮葉,連天而去,朵朵芙蓉猶如少女披著輕紗含笑佇立,隨風輕擺,湖畔的楊柳低垂,戲弄湖里的游魚。

下了馬車,錦云跟在蘇錦妤她們后頭朝湖畔的一個涼亭子走去,遠遠的就聽見有打鬧聲傳來,走近了便瞧見,有十五六位姑娘在那里。

其中一位穿戴華貴的姑娘里面下了臺階,上前拉著蘇錦妤的手,輕撅小嘴抱怨道,“你們怎麼才到呢,我都差點望穿秋水了。”

蘇錦妤歉意的笑道,“讓郡主久等了,一會兒定自罰三杯賠罪。”

這位就是明欣郡主,異性王齊淵的郡主,叫齊寶兒,先皇冊封明欣郡主,約莫十四,長的清致如玉,柳眉如黛,一張白皙的小臉因為蘇錦妤的歉意皺起來,嘴角邊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好不可愛,“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晚來,好要求罰酒的,本來我的梅花釀就不多,回頭全進你肚子了。”

蘇錦妤忍不住笑起來,“這可不怨我,誰讓你釀得梅花釀好喝了。”

涼亭子里又走出來一個姑娘,年紀比明欣郡主稍長一些,體格豐盈,眉宇間帶有淡淡的嫵媚,只見她那如含了朱丹般的唇瓣輕啟道,“那就罰她沒酒喝。”

說話的這位是翰林院學士陳府上的女兒,叫陳琳,跟蘇錦妤她們都是玩的好的朋友,所以打趣起來也沒什麼顧忌。

錦云跟著進了涼亭,涼亭內比涼亭外涼快不止一點兩點兒,四下的柱子處都放了冰,錦云搖頭,真是大家閨秀出游,小到一根針都有人備下。

同來四個人,蘇錦妤和蘇錦容兩個是有說有笑,就是蘇錦惜也會說笑兩句,錦云就仿若是個隱形人一般被人忽視了,這麼說也不準確,至少有一道視線讓她忽視不掉。

錦云瞥頭望過去,就見到一位年紀跟她相差不多的姑娘望著她,冰肌玉膚,滑膩如酥,真真是雪膚花貌,讓人見之忘俗,只是錦云不懂為何獨獨盯著她瞧,在這群人中,她有什麼獨特之處嗎?

見兩人相視,蘇錦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來,正是得知她來了,她才想著把錦云叫上的,這些日子想必她也受了不少委屈,正好今日出出惡氣,錦云奪皇后之位不成,卻奪了她的未婚夫,這仇恨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

蘇錦容走過來,笑道,“二姐姐還不認識吧,這位就是永國公府上的上官姑娘。”

永國公府,上官姑娘,再加上蘇錦容那怪異的笑……

不用懷疑,這肯定是葉連暮的未婚妻了!

錦云眼角立馬跳個不停,卻還是起身行禮,不讓人挑得一絲半點的錯處,上官琬也起身回了半禮,笑道,“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蘇二姑娘想必才學皆在琬兒之上,今兒還望不吝賜教了。”

上官琬,才女一枚,在京都都是赫赫有名的,而讓蘇錦云,除了是右相嫡女,曾經是皇后的熱門人選,還與葉連暮未進父母準許就私下兩情相悅了之外,誰聽說過她會些什麼?

可上官琬這麼說也沒什麼不妥,葉連暮放著她這樣的美嬌娘不要,偏偏跟皇帝搶她,可不是她有過人之處麼,總不至于葉連暮是那個有眼無珠的人吧,那她還嫁?

這是挑戰書。

不過錦云不介意讓誰成為一個有眼無珠的人。

再者,他本來就有眼無珠。

錦云一臉尷尬的笑,然后坐下,就聽一旁的大家閨秀怯怯私語了。

“還以為是個何等傾國傾城的絕色,也不過如此,葉大公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放著琬兒姐姐不娶,偏偏娶她。”

“我也好奇呢,沒準有什麼過人之處呢。”

“可不是真有過人之處麼,不然怎麼敢跟葉大公子私下就接觸,還慫恿葉大公子去跟皇上搶人,真是膽大至極。”

錦云坐在那里,眼角跳的就沒停過,游湖,她就不應該來。

谷竹守在錦云身邊,氣的嘴角都鼓了起來,明明她家姑娘都不認識葉大公子,誰慫恿他去跟皇上搶人了!真是一群討人厭的人!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果然說的不錯,來之前,張媽媽還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小心伺候姑娘,不能讓她被人暗算了去,她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看著姑娘。

小坐了片刻,明欣郡主便道,“人都到齊了,我們就上船吧。”

然后一群人就上了船,船很大,里面鋪著紅地毯,瓜果糕點應有盡有,還有個鏤空鳥獸香爐,熏香裊裊。

船駛向湖中心,船周身的窗戶被打開,威風徐來,將人的燥熱除去個干凈,明欣郡主舉杯,笑道,“梅花釀里添了點冰,味道還算不錯,你們都嘗嘗。”

錦云也啜了一口,梅花清香撲鼻,冰水吞進喉嚨,身上沒個毛孔都舒暢了開來,那邊已經有姑娘道,“再給我滿上。”

明欣郡主阻止道,“喝慢點兒,小心醉了,我母妃昨兒喝了幾杯,差點連我都不認識了。”

明欣郡主說話爽快,惹的一屋子人掩嘴直笑,那姑娘立馬阻止人給她倒,“我歇歇再喝,喝醉了回家,我娘一準要罰我。”

那邊一個姑娘道,“忍不住想喝怎麼辦,要不我們行酒令吧?”

然后大家都來了興致,獨獨錦云扭著眉頭,行酒令,什麼東西,她不會啊……

錦云坐在那里,不好掃興的說什麼,先聽規矩,只聽明欣郡主道,“我們對詩吧,第一句開始,一人一句,沒接上的罰酒一杯。”

這個提議大家一致贊同,然后挑了韻腳,不然一首詩沒了,后面的不就得罰酒,她用新的韻腳開始,以丫鬟走三步為界,接不出來的就罰酒。

明欣郡主開頭,然后是蘇錦妤,再就是蘇錦容,接下來是上官琬,悲催,在上官琬下家的就是錦云。

明欣郡主一開頭,錦云就知道她完了,這個時代的詩詞歌賦,她哪里知道?

錦云默默的把酒杯舉起來,罰酒。

然后又接下去,一輪轉過來,在錦云這里又卡住了,錦云臉大窘。

錦云第一次丟臉,蘇錦妤還挺好高興的。

第二次,臉色就掛不住了。

第三回,臉就沉了下來了。

第四回,忍不住要讓錦云出去了,有誰跟她一樣,一句也對不上的!

第五次……

第六次……

明欣郡主也不好意思了,不過就是圖個樂子,這會兒看倒像是成心為難錦云一個似地,“要不,我們再換個酒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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