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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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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凰的男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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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4 11:15:31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章 送凝霜上山

  我微笑看都翎:“平定馬賊之後,我會建一條通商之道,到時希望巫月與蒼宵能夠多多往來。”

  “那是一定的!”他燦燦而笑,寶藍石的眼睛璀璨地像是世上最完美的藍鑽石。

  晨光從天空落下,驅散了晨霧,普照在巫月每一個默默為士兵祈福的百姓的臉上,他們的神態是那麼地柔和與溫暖。

  在那一天后,我帶著狐仙來的那一天后,巫月的百姓越來越多人再次信奉狐仙,神明的力量讓他們開始自律自己的行為,這,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飛雲他們會從京城領兵一萬出發,然後,與北辰西鳳會合強勢家族。

  辰炎陽已經點兵完畢,等候在城門外。

  我送瑾崋和都翎至城門口,飛雲和聞人已經和辰炎陽站在兵馬之前,飛雲的眼睛上,依然蒙著紗布。

  文武百官今天也起了個早,隨我一起相送,椒萸和傾城皆站在其中。

  都翎向我一抱拳:“那麼,我先走了,下次見!”說罷,他快馬而去,洗乾淨的白色披風在風中飛揚。

  飛雲,聞人和辰炎陽在前方向我齊齊一禮:“女皇陛下請留步!”

  我看著他們:“一路小心!”

  他們齊齊向我看來,傲然騎在馬上,英姿颯爽,

  子律到瑾崋身邊,目露嚴肅:“一路小心!”

  “知道了。”瑾崋拍拍他的手臂。“千萬別把巫心玉不喜歡的男人送入宮,不然,我回來一定掀翻你的宰相府!”

  子律立時擰眉。滿臉的鬱悶。

  瑾崋到我面前,我認真囑咐:“千萬別把自己弄傷。”

  他笑了笑,忽然伸手把我猛地拉入他的懷中,俯下臉便是深深一吻,登時四周百姓驚呼四起,子律站在一旁殺氣升騰。

  “哦~~~~瑾崋將軍好樣的——”

  “女皇陛下和瑾崋將軍百年好合————”

  瑾崋放開我,我抽緊眉腳。好想揍他!

  他燦燦而笑,像是明星一般還對周圍歡呼的百姓揮了揮手。躍上馬跑入飛雲隊伍之中。辰炎陽第一個要打瑾崋被聞人笑著攔住。

  瑾毓身背包袱偷偷騎馬從我身邊而過,我立刻喊住:“瑾毓!你今天就走?”

  瑾毓微微遮臉轉身:“對不起,女皇陛下,沒想到我那混帳兒子會這麼做。您……還是當看不見民婦吧。”說完,她匆匆跑向瑾崋。

  瑾崋疑惑看瑾毓:“娘,您要跟我們去殺馬賊?”

  “去什麼荒漠!我趕著回家收糧食,你姐姐們忙不過來。”

  瑾崋一臉鬱悶:“娘,您怎麼越老越沒出息了……”

  “說什麼呢!”瑾毓登時一巴掌打在瑾崋的後腦勺上,“你小子還沒給我丟夠臉!女皇陛下是,是能亂那樣的嗎!你真是瘋了!真是瘋了!”

  “啊!娘!我不跟你說了,大家快啟程!”瑾崋匆匆策馬開溜,瑾毓緊追其後。繼續伸手打瑾崋的後腦勺,飛雲在馬上向我一禮,轉身帶大軍啟程。這一去,若是順利,也要小半年才能回來了。

  飛雲,聞人,炎陽,還有……白癡瑾崋。你們可要多多小心,願狐仙大人保佑你們每一個人。和每一個為巫月而戰的士兵。

  我轉回身看向文武百官,他們立刻紛紛說話的說話,看天的看天,只有傾城和椒萸僵立在人群之中,呆呆看著我。

  “蘇凝霜怎麼沒來?”子律在我身旁疑惑地問,我也擔憂起來:“是啊,凝霜沒道理不會不來送瑾崋,我馬上回宮。”

  “好。”子律揮了揮手,立刻百官安靜,站立兩邊,士兵開道,送我回宮!

  入宮的第一眼,看到的始終是懷幽,他總是站在通往後/宮的宮門之內,等我回來,宛如一個等孩子回家的父親。

  他看見我時,臉上的微笑已換作擔憂,他看出了我的擔憂,立刻問:“怎麼了?”

  我拉住懷幽的手:“看見凝霜了嗎?他今天沒去送瑾崋。”

  “他沒去嗎?”懷幽面露吃驚,轉身看向宮人們,“可有人看見凝霜公子了?”

  一宮人走出:“昨晚看見凝霜公子回殿,並未見他出來,會不會是還沒起來?”

  懷幽面露沉思:“雖然凝霜平日不到三竿不會起,但今日瑾崋離開,他不會不送。心玉,凝霜最近面色很差,會不會是病了?”

  懷幽的話,讓我更加擔憂,回想之前的種種,他會不會忽然感覺身體不適,為了不讓我看出,而匆匆離開?

  來不及多想,立刻提裙前往凝霜的寢殿。

  凝霜寢殿的庭院裡,滿是梅花的綠枝,雖然未到冬日,卻隱隱有暗香而來,應是凝霜屋內的熏香。

  殿外兩個侍者見我和懷幽前來,匆匆下跪:“見過女皇陛下,懷御前大人。”

  “起來吧。”懷幽讓他們起身,肅然問,“凝霜公子可在屋內?”

  “在,凝霜公子還未起。”兩名侍者輕輕答。

  我立時提裙入內,懷幽靜靜地停在殿外,沒有跟在我的身後,他既是我善解人意的御前,也是我蕙質蘭心的禦夫。

  我獨自入內,寢殿安靜而幽暗。

  “凝霜!”我焦急地推開殿門,一縷風隨我而入微微揚起輕紗的幔帳,現出一個還在熟睡的人影。

  我匆匆進入寢殿,打開一扇,又一扇窗戶,立時,晨光灑入,傳來一聲不悅的輕吟:“恩……”

  “凝霜,你沒事吧!”我大步到他的床榻邊,一掀紗帳,床上的人不悅地翻身,長長的墨發在晨光中變得流光溢彩,鋪滿銀藍的床單,帶來一絲絲若有似無的清冽的梅香。

  我抬步直接走上床榻,跨過凝霜的身體,坐下直接撫向他的額頭。忽然,他伸手直接扣住我的手腕竟是一把把我拽下,我跌落床榻的同時,他也翻身壓在了我的身上,立刻,墨發如瀑布般灑落我的兩旁,遮住了那燦燦的晨光。

  如同水簾般的墨發之間,是那雙冷媚的眼睛,狹長的眼睛冰清如同清泉,他的唇角開始在狹小的世界裡揚起,薄唇開啟之時,傳來他壞壞的話音:“看來有人給我送早餐來了。”

  我看著他,一直看著他,盯著他那雙冷豔卻是含笑的眼睛:“凝霜,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他眨了眨狹長的眼睛,嘴角的笑容慢慢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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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4 11:15:41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一章 反復無常的蘇凝霜

  我用我此生最認真的目光看他:“其他事我不管,但是,如果是你身體上的,你絕不能瞞我!”他曾被流芳兩次強行上身,我真的很擔心他的身體有異樣。

  他也一直看著我,儘管我問得及其認真,可他仿佛未曾聽見般只是直直地盯著我,他扣住我的雙手越來越緊,呼吸越來越重,吹拂開了臉邊的髮絲。他的雙瞳正在慢慢失焦,濃濃的情/欲從瞳仁的深處翻湧上來,徹底吞沒了他眼中的清冽。

  “你讓我怎能不要你!”忽然,他粗重地說出了這句話,緊跟著,他就徹底佔據了我的視線,佔據了我的唇……

  “呵呵……”那晚的激情像是瞬間地延續,他的呼吸立刻變得急促,他毫不猶豫地闖入我的雙唇,含住我的舌重重吮吸。

  “恩!恩!”我微微掙扎,但是他絲毫沒有把我放開的意思,我知道我不能掙扎,我功力太強,稍有不慎,反而會傷著凝霜。

  他們……到底是凡人……

  他重重啃咬我的舌,急躁地抓捏我的手腕,在他離開我的唇吻上我的耳垂時,我立刻開口:“凝霜!你停下!”

  “停不下了。”他一口含住我的耳垂,把我柔軟的耳垂含入熾熱的檀口之中,他他靈巧的舌捲動挑弄。

  身體開始隱隱發熱,我立刻說:“你怎麼沒去送瑾崋!”

  他微微一怔。卻是往下吻落我的頸項:“睡過頭了。”

  他用這四個字把我打發,但是,我的心告訴我。他在搪塞。

  “凝霜!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撐起身體冷笑,火燒火燎的雙眸中是一絲寒意:“哼,你馬上就會知道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說罷,他直起身體,放開我的雙手開始拉扯我的衣帶,他坐在我的雙腿上,寬鬆的睡衣早已鬆鬆散散地滑落他的雙肩。露出那赤,裸的鎖骨。和圓潤的雙肩,白皙的肌膚在晨光中微微閃現誘人的珠光,長長的黑髮零零散散披散在他的肩膀,和胸前。一種特殊的撩人和妖嬈從他的身上閃現,讓他欲罷不能!

  我看他一會兒,立刻伸手去扣他手腕,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立刻抽手,我再次去抓,他竟是一把把我推開。

  我跌回床,撐起身體咄咄看他:“為什麼不讓我把脈?!”

  凝霜一愣:“你是想給我把脈?我以為你想阻止我。”

  “你真的這麼認為?”我懷疑看他。

  他退後單腿曲起,身體前傾。一手隨意地放在曲起的膝蓋上側臉好笑看我:“不然還有什麼?我身體好著呢,你擔心我滿足不了你?”他嘴角勾著壞壞的笑,衣領滑落肩膀。墨發垂背,越發地放浪與不羈。

  我繼續懷疑地看著他,他冷笑一聲轉臉:“快上朝了~~~我也不想這個時候與你快活,這點時間哪夠我用?既然你想,不如……”他轉身向我一點一點爬來,爬上了我的身。爬到我的面前,側開臉貼上我的耳側。熱燙的唇緩緩擦過我的頸項,帶出他沙啞的話音,“晚上繼續?”

  “怦!”我把他推開,他往一旁跌落,雙腿張開躺在床上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笑聲格外輕狂。

  聽到屬於蘇凝霜的大笑,我才少許安心:“你真沒什麼?”

  他緩緩收起笑,冷冷睨我:“你煩不煩?怎麼像我娘了?你再囉嗦,我不住這兒了。”他收回目光,指指下身,“看,我都硬了,全是你惹的禍。”

  我一驚,他不說還好,他一提醒,餘光中果然他雙腿間帳篷高高支起。我的臉登時騰地炸紅,抓起床上的軟枕直接打在他的頭上:“蘇凝霜!你別想再進我的寢殿!哼!”我憤然起身,再踹他兩腳才走。

  “哈哈哈——哈哈哈——”身後是他蘇凝霜張狂的大笑,“你捨不得我的~~~小幽幽真的太悶了,怎及我小霜霜有情趣?”

  “去死吧!”我重重拂袖,這個張狂的傢伙,決定了,這幾天不理他,憋死他,必須要好好調/教,不然,他不知道這宮裡到底誰才是主子!

  當我怒氣衝衝出來時,懷幽目露驚訝,但他並未問我發生了什麼,而是依然靜靜跟在我的身邊,只吩咐侍者照顧好蘇凝霜。

  連續幾日,我真的沒去看凝霜,而奇怪的是,凝霜也沒來看我,哼,這才是真正的蘇凝霜,清高,自傲,連我這女皇,也不會放在眼裡。

  夜風漸漸帶出秋的涼意,懷幽在我禦殿內換上新的熏香。他輕輕揮退殿內宮女,走到我身旁規整跪坐。

  我坐在桌案後,單手支臉地看奏摺:“怎麼了?懷幽,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懷幽靜了一會兒,才說:“心玉,我覺得凝霜最近有些怪異。”

  “他還不就那樣。”

  “不,正因為他對你如對我們,才更奇怪。”

  我微微一怔,放下奏摺,細細深思。

  “我還記得凝霜回來那晚,他在荷花池中誘,惑你……”

  “他沒誘,惑!”我不由解釋,“他喜歡做那種事情,但是,他不會去誘,惑我。”

  懷幽看我一眼,神情淡定:“好吧,那不算誘/惑,是主動,可以了吧。”

  我有點尷尬,轉開臉悶悶地應了一聲:“恩。”

  “那麼,既然對你一直主動的凝霜,為何突然又對你耍性子?”懷幽的話拉回了我的視線,他坐在我身旁,眸光是從未有的嚴肅與認真,“至少,我覺得凝霜最近脾氣有點反復古怪,比以前更加捉摸不透,我覺得他心底,好像藏了一個很大的秘密。就像……”他微微垂落眼瞼,帶出一抹悵然,“當初我明明想靠近你,卻……又克制自己不去觸碰你……所以心玉,我覺得凝霜他……”在他抬眸之時,我立刻揚手,心中開始不安:“別說了!我現在就去找他。”

  懷幽微笑點頭:“我能感覺到,我能和你在一起,是凝霜幫了我,所以這一次,我也想幫幫……”

  在他還未說完時,我已經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他微微一怔,隨即變得放鬆。我深深抱住他,我的懷幽我的夫,他總是在默默地為我排憂解難,為我解惑,此生有他,是我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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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4 11:15:51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二章 凝霜病重

  從我與他們相識之時,我從未想過今日會與他們相知相守,在他們用生命去愛我的同時,我也想去用愛守護他們,所以,我不會讓他們任何一人受傷。

  我緩緩放開懷幽,他笑著看我:“去吧。”

  “恩。”我把奏摺一扔,起身出了寢殿。

  我怎會沒想到?

  凝霜雖然孤傲,但遠遠比瑾崋成熟,他不會像瑾崋那樣跟我鬧彆扭,他那種狂放的性格一定是直接闖入我的寢殿,然後把我摁在床上,就像他之前的每一次。

  他不會因為我生氣而生氣,因為,他是那麼地隨性,他在後/宮裡隨心所欲地做他想做的事情,他從不遵守宮內任何規矩,來去自如,無人能管,若他真的生我的氣,以他蘇凝霜的想性格,又怎會還留在宮中?定然早離宮而去。

  所以,凝霜定是有事瞞我。

  大步到凝霜宮殿時,殿門前的侍者匆匆下跪,我立刻問:“凝霜公子可在?”

  “凝霜公子出去了。”他們答。

  我看向四周,直接甩掉了外衣飛身而起,侍者匆匆接住我甩脫的外衣,仰臉高喊:“女皇陛下小心——”

  踏遍宮內每一處。都不見凝霜的身影,這太奇怪了。我立在觀星臺上,俯視整個皇宮。然後,拍了拍手。

  “啪啪。”

  數條黑影落在我的身後,我接管了孤煌少司的暗衛,他們各個是絕世高手,是孤煌少司培養出來的頂尖殺手,不可不殺,但又殺之可惜。

  而且。他們當中也有心善之人,於是。我還了他們自由,給了他們工作,或是離京,或是夜晚巡邏護衛皇宮。至於白天,他們是另外一個身份,活在另一種生活之中。

  “可見蘇凝霜離宮?”我沉沉地問。

  他們搖搖頭。

  “那他去了哪兒?”我疑惑轉身看他們。

  他們彼此看了一眼,一人出列:“回稟女皇陛下,凝霜公子最近總是去假山附近。”

  “假山……”我立時恍然,飛躍而下。

  冰涼的夜風劃過我的臉龐,我的髮絲,吹起我的裙擺,我從月光中落在了假山之前。輕輕落地,髮絲從臉邊慢慢回落。

  凝霜不再寢殿,但又沒出宮。整個皇宮找不到他的身影,他只可能在這裡,這個曾經我們一起秘密離宮的密道之中。

  他為何要躲在密道裡?

  我走入假山,自從被泗海發現密道之後,我很久沒有進入這片密道,當假山裡的黑暗吞沒我的同時。也聞到了熟悉的潮濕的味道。

  借著從假山石孔中落下的斑駁的月光,我找到了許久沒有打開的密道的石門。按動機關。傳來熟悉的石門移動的聲音,光芒立時從裡面射出,果然密道中有人,是凝霜。

  我匆匆入內,沿著密道急急前行。

  密道錯綜複雜,當初椒氏在設計時,也有意把密道建成了一個地下迷宮,這樣即使被人發現,也一時走不出這迷宮。所以泗海在發現時,會說用煙霧熏出蘇凝霜那麼陰損的招數。

  深入密道之時,我忽然發現地上有血跡,一滴,兩滴,但並不像是新鮮的,顏色較深,也已經乾涸,像是有了幾日。

  幾日……我心中立時發慌,想喊,忽然想到凝霜之前的有意回避,若我喊他,他必然躲藏。

  我收住氣息,順著那血跡往前,血跡開始多了起來,並且,越來越新鮮,當我的腳底沾上血跡之時,我也聽到了粗重的喘息聲,我一步,一步走出拐角,看到了靠立在密道牆壁上,痛苦呼吸的凝霜!

  他臉色蒼白,鮮血從他鼻中滴落,他隨意地擦了擦,袍袖上立時染上了血跡。他緩緩滑落牆壁,靠坐在牆壁邊努力平穩呼吸,痛苦地擰緊心口,像是呼吸無法順暢。

  他顯得極其痛苦,他咬緊牙關,握緊拳頭一下,又一下砸下地面,“怦!怦!”像是來減輕身體內給他帶來的折磨,宛如有一把剛到正在他體內到處亂攪,肆意折磨他的身體。

  他痛苦地緊貼牆壁慢慢轉身,額頭抵在牆面上,右手深深扣入牆內,痛苦地抓下,傳來讓人心顫的劃音,他咬牙強忍自己體內的痛苦,終於,他忍不住了,呻吟出了聲:“恩!恩!”

  我心痛地退回拐角,揪緊了自己心口的衣衫,大腦嗡嗡作響。我靠在冰冷的去牆壁上深深呼吸,把自己所有的擔心和著急強壓回心底,找回自己的平靜,不然,我會忍不住沖出去,狠狠揪住他,大聲地責駡他!

  我必須平靜下來。

  我忍住心痛,再次緩緩走出拐角,他痛苦地絲毫沒有察覺。我默默地走到他身旁,拿起他血染的手,他吃驚地喘息地朝我看來,我垂下目光,對著他的手心,注入一縷帶著仙氣的內力,他緩緩平靜下來,臉色也漸漸恢復。

  “呵……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他有些吃力地轉身靠坐在牆壁上,全身的衣衫和他的髮絲已被冷汗濕透。

  我抓起他的手腕,要把脈時他立刻抽回:“我沒事!”

  心頭強忍的憂急的怒火差點沖出口,但被我再次強行壓回:“到底怎麼回事?”我努力平靜地問。

  “呵。”他揚唇輕笑了一聲,撐起身體趔趔趄趄起身,“小毛病。”

  “這是小毛病!”我胸口的怒火還是沖出了口,穿透了所有的密道。

  他背對我站了一會兒,在我生氣起身時,他忽然轉身雙手“啪!”一聲撐在了我的臉龐,唇角揚揚地看我:“還不是因為你讓我忍太久了?”

  “那來呀!”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還在死撐什麼?!”

  一滴血,又從他的鼻中流出,他的眼神渙散了一下,匆匆抬手擦落呆滯地看著。

  “凝霜……”我擔心地拉住他,他一步,一步趔趄後退,臉色再次蒼白,忽然,他的雙眸徹底失神,像是枯葉般緩緩墜落在地。

  “凝霜——”我的呼喊在密道中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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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4 11:16:02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三章 送凝霜上山

  凝霜徹底昏迷了,他對他的病情一直隱瞞,他的身體及其虛弱,像是徹底失去陽光和養料的花朵,漸漸枯萎。

  他躺在床上,一直虛汗連連,濕透全身的衣衫,甚至是床單,如果這樣下去,他很快會因為脫水而死。

  他緊擰雙眉,嘴唇已經最先褪去了顏色,他在痛苦中不停地囈語,卻是因為他太虛弱而無法聽清。

  “這是怎麼回事?!”懷幽吃驚擔憂地看著凝霜,不停地用布巾擦去他額頭的冷汗。

  我握住凝霜汗濕的手心,心情凝重:“我想我大概知道是為什麼了。”

  懷幽立時看我:“心玉,你醫術高超又有狐仙大人的靈藥,你快救救凝霜。”

  我無力地搖頭:“師兄先前曾為救我而強行上了凝霜的身,給凝霜的身體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之後,凝霜為救我,再次求師兄上身……”

  “所以呢?所以會怎樣?!”懷幽焦急地問。

  我抬眸哀傷地看他:“會消耗凝霜的陽壽……”

  懷幽驚詫地怔住了身體,手中的布巾“撲簌”落地。

  淚水開始濕潤我的雙眸,我心痛難言:“他會一點一點衰竭,直到……死去……懷幽……”我抬眸哀傷地看懷幽,“他跟你一樣……是在用他的生命在愛我……”

  懷幽的眸光震驚地顫動起來,帶出了淚光,他看向痛苦掙扎的凝霜。痛心擰眉搖頭,靜靜地守在凝霜的床邊。

  我擦去眼中的淚水,起身:“懷幽。我要帶凝霜去神廟。”

  “對……”懷幽深思點頭,臉上浮出希望地看向我,“只有狐仙大人能救他!”他開始在凝霜床榻前徘徊,“事不宜遲,馬上啟程,我去給你安排馬車。”

  “等等。”我拉住他有些倉惶的身影,“你先幫我看著凝霜。我先找子律交代一下。”

  “好!你快去!”懷幽重新坐回凝霜床邊,照看凝霜。

  我是女皇。我不能突然離開,我回到自己的寢殿,找出了子律留給我的狗哨,精雕細刻的狗哨總共是兩支。是時候還給他了。

  我抓緊狗哨離開寢殿,前往我和獨狼總是會合的清風塔。夜空下整個巫月陷入沉睡,只有點點紅燈。

  空中明月朗照大地,青雲靜靜隨風流淌,狗哨放在唇邊,我開始吹響狗哨,聽不見的聲音隨風傳出,我站立在清風塔頂靜靜等候。

  獨狼是我最先信賴的人,即使當時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不知道我的,但是,我們在一戰中相識相惜。我真的很看重他,無論是獨狼,還是子律。

  是不是我這份看重,才讓安寧反而不安寧?我雖是女皇,但我始終是女人,而子律。恰恰是男人。

  遠遠的,一抹黑影劃過空中朗月。身後的一縷長髮如同狼尾般飛揚,他,來了。

  他矯捷的身形躍過下方層層疊疊的屋簷,躍上清風塔,衣帶飛揚地飄落在我的面前,月光映在他的黑眸中,閃爍如同孤狼般的冷光逸紅塵。

  “什麼事?”依然是簡短的話,沒有多餘廢話。神情冷酷肅殺,透出荒漠蒼狼般的孤傲威嚴。

  我把狗哨拿出,放到他的面前,他微露疑惑,我隨即道:“該還你了。”

  他一怔,卻是沒有接。

  我拿起他的手放入他的手中,他低臉看手中兩支狗哨,在月光下邊的悵然若失。

  “我要帶凝霜連夜出城,明日早朝你主持一下。”

  “什麼?!”他吃驚地看向我,面色如黑夜般低沉,“巫心玉!你在想什麼?!”

  我認真憂急地看他:“凝霜病了……”

  “病了有御醫!”子律忽然發起火來,直接打斷我的話,“你是巫月女皇,怎能因為一個男人病了而置朝堂於不顧!”

  “凝霜他快死了!”我焦急出口,他就此愣在我的話音之中。

  帶著秋衣的夜風吹過我的面頰,我撫上額頭:“子律,我知道我突然這樣拜託你很任性,但是,我必須要帶凝霜去神廟!”

  我堅定地看他,他忍了忍眸中的怒火,眯起精銳和孤冷的雙眸:“你要送蘇凝霜去神廟,誰不可以?非要你丟下國事送他去?!”

  “因為他是蘇凝霜!因為只有我知道怎麼救他!就算是你梁子律,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這麼做!”我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清風塔上回蕩,子律徹底怔住了神情,站在月光中,久久無言。

  我努力平穩了一下呼吸,握住子律的手臂:“子律,當初你們為我冒死刺殺,我永遠不會忘記。現在內亂已平,君臣一心,百姓安泰,你為左相,也是眾望所歸。所以,我不在時,你暫理朝政無人會有異議。我此去很快就會回來,你就當,就當我這個女皇請幾天病假,難道都不行嗎?”

  我緊緊握住他的手臂,幾乎祈求地看他。

  他在我的目光中一直沉默,黑澈的雙眸落在我的臉上,視線深邃而複雜。他的眸光閃了閃,撇開臉:“早去早回。”

  我立時感謝地抱住他:“謝謝你!子律。”他被我撲地趔趄地後退一步站穩,在我上方輕歎:“你是女皇,何須來問我?”

  “因為你是我的左相。”我放開他,抬起目光,看著他暗沉的目光,“我尊重你。更何況,在我離開後,我需要你幫我處理朝政,子律,這幾天就辛苦你了,我會儘快回來。”

  他擰擰眉,目光之中露出了無奈之情,再次側開臉,只說了一個字:“恩。”

  我安心地準備離開,他忽然伸手拉住了我的手,我微微一驚,月光之下,他拿出了一支狗哨,放入我的手中:“留著吧。”說罷,他放開我的手,一躍而起,黑色的身影在明月之中再次劃過,向遠方而去。

  我愣愣看著手中的狗哨,子律,你為何對我那麼好?你對我的忠,似乎已經超乎了我的想像。

  事情交代完畢,我立刻帶凝霜連夜出城,馬車飛快地跑過幽靜的街道,夜空之下是“屁屁啪啪啪”的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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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師兄來續命

  屁屁啪啪啪紅了。

  **********

  一路上,我用帶有仙氣的內力為凝霜緩解痛楚,隨著他的雙手越來越冰涼,我的心也開始越來越揪緊我的父親叫韓馥。

  “凝霜,你一定要為我活下去!”我緊緊握住他的手,他緊擰雙眉已經蒼白的手指像是回應我一般,也緊緊握住了我的。

  馬車沒有停歇,日夜疾馳,在第二天的夜晚,我終於趕到狐仙山,我直接背起凝霜,運起仙氣,直上狐仙山。

  月光為我照亮山路,像是在樹林間為我鋪出一條銀色的地毯,被雨水打濕過的的石頭反射出星光點點,如同銀河直上山頂。

  夜風在我飛躍時揚起我的長髮,我的眼中只有面前的道路,和明月下那座威嚴的宮殿。

  狐仙施法,不能離開神廟,這是不成文的規矩,也是對狐仙神力的限制,以防狐仙在民間濫用仙術。

  所以,若是要為凝霜續命,必須上神廟。

  蜿蜒的山路漸漸開闊起來,熟悉的楓林已經出現在了眼前,月光灑落在片片楓葉上,讓那些楓葉化作了美麗的銀色。

  狐仙山的美,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能深深印在你的心裡!

  可是,此刻,我卻已經沒有時間去欣賞這轉瞬即逝的美,因為我的身上,是一朵更美的,但將要枯萎的花。

  長長的石階終於出現在我的面前。寧靜的神廟裡,傳來了清脆的鈴聲。

  “丁玲——丁玲——”

  我抬頭看去,神廟的門後。月光之下,他的銀髮,在風中飛揚,而他的身邊,正是失去人面的,狐臉少司。

  他們卻是已經等候在了神廟之內。

  我立刻上前,站在了神廟之外。流芳擔心看我:“你怎麼突然來了?”

  我看看身後的凝霜:“我進來再說。”我隨即看了一眼流芳身邊的少司,卻見他的雙眸沒有任何身材。如同泥塑木雕一般,恭敬地站在了流芳的身邊。而他,也沒有看我。

  來不及細看他,救人要緊。

  我背凝霜入內。流芳似是立刻感應到了什麼,神情帶出了一絲蒼白:“是我的錯……是我……”

  “流芳,別怪自己,我可以解決的。”我握住了流芳的手,他緩緩回神,歉疚地看我身後的凝霜,他身旁的少司只是跟著他微微轉身,依然雙目無神而空洞。

  流芳從我身上扶下了凝霜:“我來吧。”他抱起他,往神廟內而去。而少司依然沒有任何神情地。跟在他的身後,狐尾在地上無力地拖動。

  那些夢是真的!

  少司真的在天神面前認了輸,被徹底地馴化。這樣的少司讓人很心痛。但是,很無奈。我們做錯事,必須要接受懲罰。人間有人間的律法,狐族有狐族的律法,天界,更有天界的條規。

  少司還能活在神廟裡。只是無法說話,失去了人形。這應該是狐族對他最輕的刑罰了。若是由天界來懲罰,我真是無法想像。即使師傅那只的狐狸,在我談及天條時,他的臉色也會劃過一抹蒼白,神情忽然嚴肅讓我不要再言見善。

  可見天規之讓人害怕。

  “少司。”我在孤煌少司身後喚了一聲,他腳步頓了頓,夜風揚起他背後的絲絲墨發,他靜得完全像是狐仙廟裡沒有生氣的神像。隨即,他再次抬起腳步,沒有任何回應地跟在流芳身後,靜靜前行。

  他的心裡,一定很恨我。

  流芳把凝霜放入我以前睡的房間,然後點起了長明燈,我坐在凝霜床邊握緊他的手,堅定地看向流芳:“流芳,讓師傅把我的命給他。”

  在流芳愣住的同時,孤煌少司的眸中,終於劃過了一抹吃驚,緊跟著,是深深的憤怒與怨恨,他狠狠地看著我,呼吸開始急促,忽然他亮出利爪朝我猛地抓來,寒光劃過眼前之時,我感覺到了面頰火辣辣地痛。

  “少司你幹什麼?!”流芳立刻制止他,一束繩索登時捆住了少司的身體,他憤怒地在地上掙扎,但是,他越是掙扎,那繩索越是勒緊他的身體。

  我呆滯地撫上自己的臉,三條深深的血痕破開了我的皮肉,鮮血染滿了我的手指,也隨著我的臉而下,流入我的脖頸。那溫熱的血在夜風中漸漸冰涼。

  少司憤怒至極的瞪視我,黑澈的雙眸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他毫不在意那越來越緊的繩索,繼續掙扎著。

  立時,繩索上生出了倒鉤,“刺啦”一聲勾破他的衣衫,刺入他的身體,他痛得全身顫抖起來,鮮血立時湧出,染滿了他的全身,也染滿了那條繩索。

  我呆滯地看著他,他為何突然之間發了狂,像是要殺我!

  “出去!”流芳憤然拂手,瞬間一股強大的氣流將少司扇飛出了房間,頃刻間他化作了一隻黑狐被繩索綁在了屋外的楓樹之下,他依然憤怒地仇恨地瞪視我,但狐族的懲罰讓他發不出半絲聲音,他脖子被勒出深深的血痕,鮮血繼續不斷地躺落。

  “少司真是瘋了!”流芳立刻到我身邊,心疼地看著我臉上的傷,我一直呆呆地看著門外的黑狐,他通紅的眼睛裡,是恨,他在恨我,在氣我!若是當初的一切,進門時他就該那樣了,何以此刻突然發怒,甚至是發狂?

  流芳輕輕撫上我的傷,我痛得擰眉,回神之時,才感覺到臉上的傷有多麼地疼。流芳立刻俯下臉,銀髮劃過我面前之時,他也舔上了我的臉龐,立時,門外的少司越發地憤恨起來,他拼命的拉拽綁住他的繩索,利爪深深撓入地面,發出“歘歘”的聲音。

  流芳舔過之處,疼痛立時減輕。狐族的傷,只有狐族能治,即使師傅留給我的傷藥,也沒用。

  “這傷太深了,只怕半年才會好。”流芳心疼地看著,我立刻看他:“先別管我了,救凝霜要緊!把我的命拿去吧!反正我命多。”

  忽然,外面的少司安靜了下來,似乎是因為我的話,他憤恨的目光中,又露出了驚訝之色。

  流芳搖搖頭:“這個因,是我造成的,應由我來解。師傅給你的命是有天意在的,你不可亂用,否則,到你真想用時,卻不能了。”

  我驚訝看他,這些命,原來早有安排。而我,卻還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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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4 11:16:24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五章 少司想說話

  流芳看了我一會兒,執起了凝霜的手,手心與他合在了一起,然後看向:“心玉,蘇凝霜陽壽未盡,不像懷幽上次已死,所以,我可以為他治癒,你不必擔心了。但這會虛耗我一些神力和時間,你可到外面等候,放心,我會還你一個健康的蘇凝霜。”

  我感激地看著流芳,伸手抱住了他溫暖而柔軟的身體,埋在他帶著清香的銀髮之間:“謝謝你,流芳。”我緩緩放開他,他露出讓我安心的微笑。我再次注視凝霜片刻,靜靜地走出了房間,慢慢關上了房門,裡面是流芳漸漸流轉的仙氣和凝霜緩緩浮起的身體。

  心情緊張而擔心地坐在門外的走廊上,面前,是狠狠盯視我的少司,他的身下,已是一片血跡,但是繩索在他安靜後,收回了倒鉤,不再束緊。

  我迎上他憤恨到血紅的雙眸,從他那痛苦地眸中,我似是明白了什麼,我起身走下走廊,他立時站起狠狠看我,將拴住他的是繩子繃到最直。

  我站在了他的身前,他又開始掙扎起來,繩索立刻把他拉緊,我心痛地蹲下身:“少司,別在掙扎了。”

  他憤恨地用利爪抓撓著地面,我朝他伸出手,他的利爪立時狠狠撓上我的手臂,立時衣衫“嘶啦”破裂,鮮血染紅衣袖,火辣辣的灼痛讓我微微擰眉,但我沒有收回手,還是撫上了他黑色的狐臉。那一刻,他在驚訝中,變得安靜。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在恨我願意把命給蘇凝霜?”他的發狂是在我說把命給凝霜後開始的。

  他的肚皮劇烈地欺負,血紅的眼睛裡流出了痛苦和憤恨的眼淚。

  我輕輕擦去:“當年我跟你下山,師傅曾賜我一縷仙氣和三條命,我起先還不明白,直到……我遇到泗海……”

  少司在我的話音中身體輕輕顫動,黑眸之中湧出了深深的恐懼,我起身從樹上解下了捆綁他的仙繩。仙繩卻是在我手中捲縮,從少司的脖子上離開。

  少司趔趔趄趄地跌倒在血泊之中。緩緩恢復了人形,黑色的長髮鋪滿了開始一點一點癒合的衣衫,他伏在地上粗重而痛苦地喘息,像是仙繩留在他身上的傷痕依然灼痛著他的全身。

  那些傷口也因仙繩的離開而漸漸癒合。

  “少司。”我蹲在了他的身旁。歉疚地看他,“我願意用我的命去換你和泗海的命,可是,你們並沒死。”

  他緩緩轉臉朝我看來,臉上是被疼痛折磨後的疲憊。

  我心疼地捧住他黑色的狐臉:“你們是狐族,你們還活著,如果哪一天,你們真的需要,我隨時願意給你們。可是。我真的不希望那天的到來,是不是,少司?”

  血紅漸漸從他的眸中退卻。再次浮出了那深邃地,可以勾魂攝魄的黑。他垂下了眼瞼,眼淚在眼角滴落。他像是認命地點點頭,忽然又搖搖頭,像是想起什麼拉住了我的手,看向被他抓傷的。還在流血的手臂。

  他埋下臉,像是想像流芳一樣為我舔舐傷口。可是,他的嘴卻無法張開,他再次痛苦起來,埋在我的手臂上無聲地哭泣。

  我溫柔地凝視他,撫上他長長的黑髮:“沒事的,少司,你把我劃傷了也好,就沒那麼多男人關注我的臉了。”

  他哭泣搖頭,淚水滴落在我的傷口上,鹹濕的淚水帶出了絲絲地疼,但是,這點疼,又怎及他剛才受到的折磨?

  狐族也屬於天界,如果他們對少司和泗海的懲罰沒有經過天界的批准,天界又怎會允許少司和泗海留在狐族接受懲罰?

  我想起了那些夢,立刻問少司:“少司,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他的身體微微一怔,猛地抬起臉即惶恐又掙扎地看我。他匆匆仰臉看看天,又看看緊閉的房門,似是做出了決定,他忽然在我面前黑光閃耀,平地登時卷起一陣狂風,揚起了我的長髮和滿地的落花。

  一隻巨大的黑狐赫然立於狂亂的花瓣之間,他深深看我,我恍然明白,毫不猶豫地翻身騎在了他的身上,抓緊了他巨大的黑色的狐耳。下一刻,他飛奔起來,狂風越來越猛烈,花瓣靜靜追隨我們的身後,像是化作無數雙眼睛監視少司的行動。

  少司帶我朝山頂祭壇跑去,我心中暗暗吃驚,陰冷的山風劃過我的臉龐,帶出絲絲的疼,尤其是掠過我臉上的傷口,更是火辣辣地灼痛。

  月光忽然被黑雲覆蓋,整條山路像是通往黑暗的不歸路,把我送往一個巨大的,無底的黑洞。

  黑暗之中,祭壇顯得陰森而可怖,高高的祭壇上沒有半個人影,只有那巨大的,佇立在黑雲下的狐仙神像!

  上空的黑雲忽然詭異地旋轉起來,忽然,一條閃電“垮察”地猛然而下,竟是直直劈向少司,少司立刻閃避,但閃電還是劈中了他黑色的狐尾,瞬間燃起火光,他黑色的狐尾在藍色的火焰中不斷燃燒。

  “垮察”又是一條閃電,朝我劈來,我驚然看向高空,這個祭壇我從小玩到大,從未有過今天這樣詭異的現象。它像是在阻止少司靠近。

  我立刻抱住少司的頭:“少司!你是不是要我去祭壇!”

  他重重點點頭。

  “好!你放下我,別再靠近了!”

  少司在閃電中停了下來,果然,捲動的黑雲中不再有閃電落下。

  我從少司身上躍下,看向那空空蕩蕩的祭壇,雖然看不到任何東西,心卻莫名地忐忑起來,那詭異的黑暗,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泗海,我的心跳開始加速,一直以來,我只看見少司,沒有看到泗海。因為泗海的罪更重,我以為他被帶回狐族懲戒,所以我才看不見。

  可是,此時此刻,不知為何,我對他的感覺格外強烈起來。泗海,泗海……泗海!你到底在哪兒?是不是祭壇上,我是不是只要到祭壇上,就能讓你感覺到?

  我一步,一步踏上祭台,閃電忽然又從黑雲中而下,卻是沒有劈到我,而是劈在我的身旁,仙術不可傷及凡人,所以,那些閃電是不能傷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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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4 11:16:41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六章 五百年風吹日曬雨淋雷劈之刑

  我變得更加堅定,越是不讓我靠近,我越是要上去看個究竟!我提裙開始加快腳步,我跑了起來,越跑越快,我幾乎是沖上了祭台,在踏入祭壇邊緣的那一刻,我感覺到像是穿過了一層不可見的薄膜,眼前瞬間明亮刺眼,閃電把整個世界照得雪亮!

  我呆呆立在祭壇上,祭壇裡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世界!“垮察!”“垮察”一道閃電不斷從上空落下,像是銀鞭狠狠抽在我前方的狐仙神像之前,一閃一閃的白光中,是一隻巨大的血跡斑斑的白狐在閃電中掙扎和痛苦地嚎叫!

  那一刻,我像是被人從高空一把推落,在死一樣的寧靜中不斷墜落,墜落,然後,“啪!”一聲在地上摔地……支離破碎……

  “泗海……”耳邊再也聽不到那可怕的雷聲,暈眩的眼中只有他在鎖鏈中掙扎哀嚎的聲音。閃電劈開了黑暗,照亮世界的同時,也照出了他全身的血痕,那些傷痕被閃電幾乎染成了銀色,佈滿他的全身,閃電像一道又一道銀鞭狠狠抽在他的身上,他全身的白毛漸漸染成了血紅色,不見半絲白色。

  我全身像是失去了力氣,雙手顫抖地想朝他走去,可是,我的雙腿卻發軟地一次又一次跌倒,我雙手發軟地撐起身體,站起,然後再跌倒,我的心已經在那一道又一道閃電中被狠狠撕成了碎片。

  “泗海……泗海————”我終於嘶喊出了口。朝他跑去,他在閃電中怔住了身體,朝我看來時。又一道閃電毫不留情劈在了他的前腿上,他的前腿瞬間跪地,他狠狠地仰視天空,咬緊牙齒慢慢站起,鮮血從他的腿上流下,染滿了祭壇地面。

  “泗海——-”我撲倒在了地上,他驚然朝我看來。跳起身體想掙脫身上染血的鎖鏈:“心玉——別過來——”

  “垮察!”又一道閃電狠狠劈在他的臉上,立時皮開肉綻。血染了他的眼睛。我爬起來,朝他繼續跑去,閃電在我身周不斷劈落,濺起的碎石像冰雹一樣打在我的臉上。

  “心玉——啊————”泗海發狂地掙扎。但是鎖鏈牢牢拴住他,讓他無法逃脫。他的身下,已是一片血池。

  “垮察!”又一道閃電劈落之時,我撲向了他,踏入那一片血池,撲在了他的已經沒有一處完好肌膚的身上。

  “啪!”閃電突然轉了向,擊落在我身邊的血池裡,濺起的血水瞬間染紅了我的衣裙。

  “泗海……泗海……”我抱住他痛苦地哭泣,他在我的懷抱中急促地喘息:“快走!心玉!”

  “不……我不走……我不走——”淚水滴落他血染的身體。每一道傷都見肉,沒一處鞭打,都見骨!他們是這麼地殘忍。宛如要把它扒皮抽骨!

  “對不起……對不起……”我抱緊他泣不成聲,呼吸顫抖,我轉臉憤恨地看向天空,“為什麼要這樣對他!為什麼——”

  “垮察!”銀鞭再次落下,直直打在泗海的後腰上,登時。泗海悶哼一身趴伏在地上。

  “不!不——”我倉惶地抱住他的後腰,可是。緊跟著,銀鞭又狠狠抽在了他的臉上,我全身顫抖起來,從未有過的惶恐與害怕讓我徹底膽寒,無論我護住他哪裡,銀鞭就抽在他的別處,直到他再不掙扎,趴在血池中奄奄一息……

  “泗海……不……不……不要打了……不要打……”我顫抖地無話說出完整的語句,抱住他已經變形的臉喉嚨哽咽到痛,“對不起……對不起……”我貼上他已經被血染濕的臉,只剩下哭泣。

  “心玉……你……不該來的……”虛弱的話語從他的口中緩緩吐出,他的頭開始發沉,在我的懷抱中開始昏迷,我心碎的狠狠抱緊他:“不……不要……不要……”

  滿手,滿手都是泗海的鮮血,他全身的白毛已經徹底變成了紅色,他被閃電打地體無完膚,真正的……體無完膚,如同淩遲之刑,已經看不清他原來是一隻美麗的白狐……

  閃電,停了下來。地面上的鮮血忽然間被祭壇完完全全吸收了進去,不留半點血漬,宛如剛才的一切,全部沒有發生。

  泗海身上的傷在閃電停止後,也像少司一樣,一點,一點恢復。鮮血像是褪色一樣,被吸入他的白毛,破裂的骨頭迅速痊癒,然後皮肉一點一點覆蓋。

  剎那間,泗海又變成了一隻完整無缺的白狐,只有他的昏迷和虛弱證明了方才那殘忍的刑罰!

  我茫然呆滯地抱著他,視線徹底失去了焦距,被人掏空的腦中,只回蕩著三個字:我的錯……

  “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我不該把泗海交給他們,不該的。

  “心玉……你不該來的……”懷中,出現了他輕柔的聲音,我呆滯地朝他看去,他已經恢復了人形,襤褸的衣衫和長長的雪發上,是斑斑血跡。

  “你的臉怎麼傷了!”他吃驚起身,全身看不見一絲傷痕,細細長長妖媚的狐眸之中,是已經徹底清明的神智,宛如剛才的刑罰,還是我的錯覺,這裡從未有人被打傷,更沒有人,血流成河。

  我吃驚地,不解地看著他。而他的眸中已帶出了陰狠的殺意,他狠狠扣住我的肩膀:“說!到底是誰傷了你的臉!”

  我顫顫地撫上他的臉:“你沒事了嗎?”

  他睜了睜雙眸,一抹倉惶劃過他的眼睛,他低落臉,忽的看見了我手腕的傷,他吃驚地立時抓起,放在鼻前深深嗅聞,他吃驚地凝滯:“是哥哥……”

  “沒關係,沒關係的,他是想帶我來見你……”比起我的傷,我更怕他受傷,淚水再次湧上雙眼,我不顧一切地抱住他,在他的頸邊嚎啕大哭,“對不起——泗海……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的……”

  “不是你……”他咬牙切齒地低吟,深深抱緊我,“是天!是天——”他仰臉憤怒地嘶吼,豁然起身,襤褸的破衣與雪發在祭壇上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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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4 11:16:49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七章 絕不認錯

  “我不怕你——我不後悔——我沒錯————我要打上九十九重天——把你從神位上揪下來——你以為你這樣的折磨我就會放棄嗎————我孤煌泗海永遠不會——不會——哈哈哈——哈哈哈——”黑雲在泗海的狂笑中漸漸散去,一縷淡淡的晨光忽然落下。登時,泗海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眸中浮出了絲絲驚惶。

  他在害怕,但是,他不怕天,他又在怕什麼?

  匆匆蹲到我的面前,著急地看我:“快走!你快走!”他抓起我,甚至動作變得有些粗暴,要把我推走!

  晨光漸漸曬到了他的身上,忽然,他的衣衫開始冒煙,他驚慌地趔趄後退,雙眸開始顫抖:“不,不!不要讓心玉看見我噁心的樣子!不要讓她看見——你聽見了沒——”他揚天憤怒的嘶喊,渾身的戾氣絲毫沒有被酷刑征服。

  而少司……卻已經服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的臉在陽光中一點一點曬得乾裂,而對我卻沒有絲毫的傷害。

  “不——不——”泗海捂住了自己的臉,暴露在陽光下的肌膚開始焦灼,血還來不及淌出便已經燒焦,凝固,立時空氣裡開始彌漫一股肉烤糊的氣味,是泗海的!是泗海的!

  “嘔!”極度深寒的惡寒感讓我幹嘔出口,眼前發黑,我無法去呼吸來自自己心愛之人被烤焦的氣味。這不僅僅是對他殘酷的折磨,更是在狠狠撕碎我的心。

  他在祭壇上全身痛到無力地跪落,但他依然死死捂住自己的臉。不讓我看見。他全身已經痛地不停顫抖,但是他依然沒有發出半聲哀嚎。

  “為什麼……”他的聲音痛得發抖,“為什麼要讓我的心玉看到……為什麼……我可以承受你們一切刑罰……但是……為什麼要讓我最愛的女人看到……為什麼——恩——恩——”他痛苦地在陽光中發悶地呻吟,但始終沒有痛嚎出口!

  明明對我無害的陽光卻實實在在地燒烤著他的身體,他像是暴露在陽光下的吸血鬼,痛苦地蜷縮身體,用雙手死死護住自己的臉。不讓我看見。明明他身上的衣衫已經灰飛煙滅,他的雪發一點一點灰燼。露出了血污的,焦黑的頭皮。

  陽光無聲無息地落在他的身上,卻是比雷電更加可怕的折磨他的身體,他們因為他的不屈服而怒。因為他的暴戾而用酷刑來馴服,他們是在等他投降,等他哀求,等他說那三個字:我錯了……

  但是,泗海永遠不會求任何人。

  “泗海……”我顫抖地再次上前,深深抱住他,“求求你……認錯吧……求求你了……”

  “我不會的,不會的!”他痛到聲音顫抖,卻依然咬牙不肯認錯。我用我的身體努力護住他的身體。陽光曬在我的身上,沒有絲毫痛楚。我緊緊抱住他,再次哭著哀求:“求你了……泗海。你快認錯吧!”

  “哼……”他依然冷哼,“是他們的錯!我從沒錯過——啊——”

  “喊出來,痛就喊出來,我會一直陪著你。”

  “走!你走————”他用力地推開我,鎖鏈發出叮噹地撞擊聲。

  我被他狠狠推倒在地,他痛苦地捂住臉跪在地上。狠狠用自己的頭敲擊地面,不讓自己哀嚎出口。

  “泗海——”我再次撲上去。抱住他的身體,好為他遮擋一部分陽光,“算我求你了!認錯吧!”我緊緊抱住他。

  他在我身下顫抖地冷笑:“我……孤煌泗海……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我立刻轉身,跪在祭壇上狠狠磕頭:“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放過泗海吧!求求你們了!”

  “心玉!不要求他們——”泗海憤然掙扎起來,全身的鎖鏈叮噹作響,我淚流滿面地看著他被陽光燒灼的臉,他憤怒地咬牙切齒,俊美的容顏在我面前一點,一點剝落,燒紅,他痛苦地再次捂住臉,終於忍不住痛喊出口:“啊——————”

  我恍然明白少司的眼淚,明白他為何要向天磕頭磕到血流,他是在為泗海,為泗海!

  “啊——————哈哈哈哈————”泗海忽然狂笑起來,緩緩俯下臉,痛心地看我一會兒,狠絕立時浮現他焦黑的臉:“滾!你滾!你居然向老天屈服,你已經不再是我愛的巫心玉!我看不起你——”

  我擦去眼淚,緩緩起身,痛心看他:“泗海,你真的錯了。你濫殺無辜,殘忍嗜血,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認錯,為什麼?!”我朝他哭喊,喉嚨已經痛到無法呼吸,可是,我依然看不到他身上的吧半絲悔意。

  他手腳被拴住地狠狠看我,陰邪而笑:“因為……我就是喜歡!我就是喜歡——怎麼樣——我就是喜歡——哈哈哈哈————”他仰臉大笑,鎖鏈叮噹,“現在你已經把我烤焦,我感覺不到痛了!來啊!趕緊到下一輪!讓我涼快涼快!”

  “孤煌泗海————”我在他大笑中大喊,他依然像是發瘋一樣地指天大笑,“你為什麼就不肯承認一次錯——”

  泗海絲毫不看我,在陽光下張狂大笑。

  我再次擦去眼淚,狠狠看他許久,在他面前“撲通”……跪下……

  他的笑容倏然停止,緩緩朝我看來,我決絕地看著他:“你什麼時候認錯!我巫心玉什麼時候起來!”

  他睜大了眼睛,陽光在我跪落時漸漸被烏雲遮蓋,他呆滯地站在狐仙神像前,我堅定不移地看著他,他臉上焦黑的肌膚開始慢慢癒合,化作鮮紅的血肉,然後再次被蒼白的皮膚覆蓋,可怖的過程,卻無法再讓我膽寒噁心,我一直看著他,看著他這最醜陋的,最不想讓我看見的變化。

  長髮再次劈落他的全身,衣衫的灰燼從四處漂浮而起,再次佈滿他的身體,他們是如此地殘忍,不,簡直是惡趣的變,態!

  他們把他一點一點拆開,再一點一點地拼攏,等他痊癒之後,再把他一點一點拆開!如此不管地重複這個過程,每一天,每一天折磨他,直到他肯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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