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4-11-14
- 最後登錄
- 2024-4-23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4545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41132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二十四章【不可遺忘】
虛空之境,是用法术造出來的異世界,與碧落深淵不同,虛空更接近于無,無邊的黑暗,無邊的虛無。這里什麼都沒,就連自己都像是不存在的。
瓔珞突然想起,碧落深淵那一次,也是這般的黑,雖然害怕,雖然慌恐,但心中有著希望。縱使陰邪之氣寒入骨,但心卻是暖的。可誰又料得到,那只是一碰就破的奢望。思及此又是一連串的大笑出聲,血滴蓮開,在黑暗的虛空之間無限蔓延。
此時的她,卻連心都是寒的,像是已經死透了。
罷了,罷了,她已經累了,已經過厭了那種一再被人利用,一再被人放棄的日子。即使是神族又怎麼樣,她不要撐下去了。就讓她永遠在片虛空中待下去。永遠如這片虛空一樣虛無。
意識如同她体內不斷流失的血一樣,一點一滴的流失,她卻半點都感覺不到痛。痛是什麼?她已經忘了,或是早已經麻木。
思起她這一世的許多事,許多人,岄冉也好,暮子昕也罷。從來……從來都沒有人真心待過他。曾經那般堅定不移的誓言,終還是經不住時間的消磨。
尤記得……
那一年,那個一臉堅定的少年,拉著她的手,義正言詞的告訴她:我會保護你,絕對會保護你,與赤姬的承諾無關,我只想保護你!
可如今,同一個人,卻為了相認不到一天的兄弟,親手對她下毒,逼她入絕境。
那一年,那個白衣似雪,神似傲竹的少手,含笑呈詞:這勾玉你要拿好,千万別掉了,到時你來找我,我……我娶你!你放心,我白竹對天起誓,此生定不負你!
可如今,同一個人,自死關頭,毅然的棄她而選擇了師兄。
那一年,還有一個少年……記不清……
珞儿,別怕,我在!
那話是誰說的呢?那個又是誰呢?忘了……
不過如今已經無關緊要了,她真的好累,好累……
隨著意識的流失,眼睛一寸一寸的收攏,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有紅影自上方閃現,像是從天際飛來,長長的赤色,似火一樣。那是……赤云鎖鏈。奇怪,她為何……會認得呢?
想不起來了。
未及細想,那鎖鏈飛到身邊,一圈圈纏住她的身子,身形一輕,隨著那鏈子往上升。瓔珞這才反應過來,這鎖鏈是要拉她出去。心下一驚,頓時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開始奮力掙扎。
“不要!我不要回去!”不要再回去被人利用,不要再回去讓人放棄,她不要再活在那個世界。她已經累了,已經沒有精力再應付那些了。所以……放過她!
她用盡最后的力氣掙扎著,傷口的血流失著更快,染在那赤云鎖鏈之上,頓時紅光大盛,那紅色的鎖鏈更加刺目。瓔珞卻視而不見,只是用僅存一點的意識,想掙脫出來。
直到……
“珞儿……聽話!”
誰?是誰的聲音?明明從來就沒有聽過,為什麼……會這麼熟悉?
心底無端的升起一股悲涼,拌著隱隱的痛,一滴一點的滲入心底,一種莫明的悲傷涌現了出來。本以為早已經忘記了痛覺的心,再次復蘇。
這聲音……好熟悉!為什麼……會想不起來?
一時間,她忘了掙扎,任由那條赤色鎖鏈把她拉向頂端那唯一的光亮。全身的力氣已經用盡,閉上眼,陷入昏迷。
“珞儿!”男子一臉焦急的看著懷里,千鈞一發之際從虛空救上來的瓔珞。她氣若游絲,几不可聞,如果他再晚一點……再晚一點……
“珞儿!”低喃的聲音像是牽著心口,一陣一陣的痛。拔開她額前染血的發絲,濃眉緊皺“都怪我失算才……別怕,別怕……我會救你的!一定會救你!”
他自顧的說著,雙手卻止不住的顫抖,傾身抱緊懷里的人。低喃著念了几句咒語,頭抵上她的額,只見額心緩緩的發出白光,瓔珞身上的傷口,神跡般止住了血,而且正一點點收攏合並。而他青色的衣衫之下,卻正緩緩的滲出血跡。
瓔珞只覺得一股暖流直衝進体內,意識也一點一滴的恢復。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感覺有人正抱著她。青色衣衫,她睜大眼睛向前看去,明明那張臉近在咫尺,她卻始終看不清他長得什麼貌樣。
是誰?
心猛的一抽,巨痛,叭達!未語淚先流。
“你……是誰?”
這個身影……為什麼……這麼熟悉?為什麼……她要哭?為什麼……心會這麼難受?
眼前男子一頓,見她醒來,雖然看不清樣貌,瓔珞卻知道他在笑,是那種舒心像是松了口氣的笑容。
莫明的心底又升起几分悲涼,一把拉住眼前的人“你是誰?你……你是……為什麼我覺得認識你……你到是……”為什麼光只是看著眼前模糊的影子,她會覺得這般心痛,像是被撕裂一般,好痛好痛。
心底什麼被阻住了,叫囂著要出桎梏。有著零碎的畫面在閃,她卻怎麼也抓不住。
手不不由自主就用了力,雙手握住眼前的人“你是……我的……”指間一涼,觸到什麼溫濕的東西,她低頭一看滿手都是紅腥。猛的瞪大眼睛,驚愕的抬頭:“你……你在過續我的傷!”
難怪,難怪她這麼快就醒來,難怪她已經感覺不到痛。
一只大手緩緩的移到她的臉側,滿是憐愛的輕撫著“乖……你不會有事!”輕柔的語調,小心翼翼的觸碰,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她覺得陌生卻又万分的熟悉。
心底的那股痛瞬間加劇,痛得她不能呼吸,沒有目的,沒有原由,似是從靈魂深處傳遞來的心痛。眼淚便是像斷了線似的一直流!
這個人她不應該忘記的,該是記得的,她該記得的,但是……但是……她忘了。
“告訴我……告訴我,你是誰?是誰?”她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著,有什麼就要衝出來,急于想找到突破口。她快要抓住了,就要抓住了。
男子卻緩緩的笑開,抬手按向她的額心,指間又發著點點的光亮,輕喃著開口:“聽話!不要去想,聽話……”
“不!”瓔珞心中一驚,打掉他的手,撕吼著哭喊“不要……不要再封印我的記憶,我不要什麼都不知道!不要……”
“珞儿!”他卻强行一把拉過她,緊箍在懷里,按上她的額心“聽話!聽話……”
“不……不要……不要!”她奮力掙扎著,卻動不了分毫,只能任由臉上的淚水肆意泛濫。心痛得更加的厲害。不,不行!不能忘記,我不要什麼都不知道,不要讓你一個人承受!
你是我的……
額心的光還在繼續,那似要衝出來的記憶片斷,好似就要被壓回去,深埋在最底層。意識也在遠離,她輕啟唇瓣,恨恨的向舌頭上咬去,血沿著嘴角流出,落地成蓮。企圖用疼痛來保持清醒。
男子略驚,突的俯下身,唇邊一緊,雙唇相抵。瓔珞瞪大眼睛,看著突然在眼前放大,卻仍是模糊面容,愣住!對方卻趁勢長驅直入,唇舌相依,阻止她的自殘。額心的手芒更是大增,轉瞬之間,瓔珞再次陷入昏迷。
男子這才放開她,留戀的離開她的唇間,細細盯著那張已經昏睡的臉,凝視良久。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寸都刻印心底一般。
半晌……
緩緩放下懷中的人,想了想,掏出她腰間系著的玉葫蘆,原本純白的色澤,此時已經變成了血紅,上面明顯還有著几絲裂痕。他放在手心念了几句咒語。葫蘆已經恢復原狀。
重新系回她的腰間,再次看了她半會,起身離去。由于過續的傷,他腳下不穩,啷嗆了几步才站穩,青色的衣衫上處處都是血跡。揮手召出了什麼,似是劍,卻沒有形体。
舉步踏了上去,卻又停住,似要回頭,眉心微皺,終還是御劍而去。
直到沒入云霄,不見蹤影。地上躺著的人,手間微動,未張眼,卻緩緩撫上腰間的回復原狀的葫蘆。
“稟掌門,神山之上突然出現大批的妖魔,並布下天凌陣!”
“什麼?”暮冷冽猛的從上位上站起“你是說神山!”
“是!”弟子恭敬回答。
“原來……原來如此!”暮冷冽恍然大悟,嘆一聲“這就是魔界的目的嗎?圍攻各大門派,表面上是以仙界為敵,原來志在神山!”如今各大門派都有損傷,自然不可能上神山去救援。只是他們未免選錯了地方。
“掌門,我們要不要派人去增援?”弟子問道。
“不需要!”暮冷冽坐回正座,端起茶道:“神族妍汐又豈是任人魚肉的角色,魔族這次是自討苦吃罷了!”
“可……可是尊主可能不在神山!”
“什麼?”杯茶應聲落地“尊主怎麼會不在神山?”
“回掌門,魔界早已經發動了攻勢,卻遲遲不見尊主出現,所以弟子猜測尊主可能不在神山!”
“這……”他臉有難色,尊主從二百年起就未離開過神山,為何偏偏在此時不在“魔界圍攻的是神山哪里?”
“神山之巔!”
“神山之巔……”暮冷冽輕念的這几個字,突然像是想到什麼,猛的站起來“天劍!原來魔界想要的是天劍!”天劍是天帝之劍,曾經用來封印魔神,魔界是想用天劍引魔神出世嗎?
魔神出世,天地間必定一片動震,如今天帝未明,若是魔界真的得逞,又有誰制得住魔神。
暮冷冽一時慌了神,來回的踱著步“子昕呢?”
“回掌門,師叔他……還在……后院……”
“他還在找?”暮冷冽臉色微冷。“請他過來,就說有要事相商!”
“可……可……”弟子面有難色“師叔在后院布了結界,誰都不讓靠近!”
“這這……唉!”長嘆一聲“這個子昕呀!莫不是當真對那個棄神,動了真心不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