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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瑤池仙會】
耳邊風聲呼嘯,身体直線的往下掉,縱使明白自己不至于斃命,但還是止不住慌亂,這一慌更是把原本就不甚熟練的咒語忘個一干二淨。反彈性的閉上眼,等待著沒入那黑暗之中。
直到淡淡清香繞入鼻間,帶著几點熟悉的味道,疑惑的張開眼。
一抹白影悄然飄落,几聲鶴鳴,几瓣桃花,還有空氣中那淡淡的芳華。白衣賽雪,只是隨意彈手一揮,她就停住了掉落的去勢,如浮云一般飄向那白影,轉瞬之間,已經落在他的雙臂之上,接個正著。
“姑娘,可安好?”似是泉水的叮咚之音,周身淡色的華光,流轉,伴著几瓣桃花,飄落棲息于肩頭,潔白如雪的仙袍似月光,柔和淡雅。
這般的絕色,好似天生就是來禍害天下女性似的,舉手投足都是絕代的風華,就算是靜立著也是極美的內景。
時間瞬間就停止了,只剩眼際那出塵不染的身影。唯一的動靜便是胸口那不斷狂跳的心,咚咚咚!震得耳膜生痛,原來——神也是有心跳的。
看著那張臉,突然羨慕起那靜躺在他肩頭的花瓣來。
六界之中,有這樣的人嗎?她搜遍百年來的記憶,卻仍是沒有印象。呆了,痴了,愣了,好似怎麼都看不厭倦。
直到那泉水之聲再度傳來。
“姑娘莫怕,這里雖是碧落深淵,但只要不掉下去,那陰邪之氣也是傷不了人的!”說著他彎腰放下手中的人,讓她站在自己凝成的云彩之上。展唇淡笑,剎時如白光閃耀亮得人睜開不眼睛。
瓔珞反彈性的伸手擋住,見他臉露疑惑,這才不得不放下,發現兩人過度親蜜的態勢,臉頰微紅,扣下頭!“謝謝!”
他對她笑呢!只是微笑對于她來說,從來都是危險的信號,腳下不由自主的就退了一步。禍害呀禍害!這樣絕塵的笑,她可受不起。
“舉手之勞而已,不必言謝!”男子客氣的回應,揚手一揮只見下方一道光飛了上來,他順手接住,遞給瓔珞:“這法器,可是姑娘的?”
瓔珞低頭一看,正是自己那不聽話的玉葫蘆,隨即點頭:“是!”
“紫玉葫蘆,可是難得一見的法器!”男子稱贊道:“此物頗有靈性,僅只認一主,姑娘有幸得之,理當珍惜,切莫再掉了才是!”
“呵呵……”瓔珞苦笑了笑,她咋就不見這臭葫蘆的靈性“剛剛我就是從上面掉下來的!”
男子一愣,反復看了看手中的玉葫蘆,眉頭皺了一皺道“姑娘可曾在這上施過‘仙靈咒’?”
仙靈咒?瓔珞搖頭,她學個駕馭之术都一個頭二個大了,哪會啥仙靈咒。
“仙靈咒,乃靈性咒語,這紫玉葫蘆本就是靈物,再施此咒,必將適得其反。它之所以恢復成玉狀,必是因為此咒!姑娘確定沒有用過此咒?”
瓔珞突然想起剛剛那個白眼翻得很漂亮的美人,頓時明了那個白眼的真正的含意。看來她還是太笨,拉開嘴角笑了笑,接過對方手里的玉葫蘆“或許是我以前用的,一時忘了而已,多謝!”想了一想又繼續道:“敢問這玉葫蘆是不是以后都不能用了?”
“你放心,以它的靈性,兩個時辰便可恢復!”
“哦!”這樣就放心了,這葫蘆可是她唯一的飛行工具呢,要是毀了,也太可惜了。但是兩個時辰……
她回頭看了看還有段距離的瑤池,她要游過去嗎?
“姑娘可是去赴瑤池仙會?”男子看了她一眼,一臉的了然:“在下到是可以送你一程!”
送?他要送她嗎?瓔珞有些發愣,心里那堵牆,自動自發的就立了起來,順口就問:“你是否有什麼不能解決的事?”如果是的話,她會盡力。
“不能解決?”男子一愣,有些疑惑:“姑娘所言何意?”
“不是嗎?那便是有想認識的人了!”
“想認識的人?”男子更加的疑慮,正待要問清楚,突然一聲鶴鳴響起,不遠處仙鶴飛舞,似是在催促著什麼。他看了那方一眼,眉頭微緊,有些急色:“在下有急事得先行,我用分云之术送姑娘去瑤池,不能親自相送了,還忘保重!”
“謝……謝謝!”瓔珞忙道謝。
男子淡淡的牽動嘴角,雖只是禮貌性的一笑,卻足以掩去日月的光華,仿佛他的身邊又下起了花瓣雨。看得瓔珞眼里一片的桃紅。
他只是揮手輕輕一揚,白衫翻動,如云般的拂過眼前。腳下云彩,頓時裂成兩半,一半留在原地,另一半則是隨著她飛向不遠處的瑤池。
男子那潔白不染點塵的身影,漸漸的遠離。瓔珞這才猛然驚醒,后知后覺的大聲道:“我……我叫瓔珞!是瓔珞!”
她揪緊了身側的衣服,緊緊盯著他的臉,顰住呼吸,等著他的反映,等著他臉上出現如同眾人一般,或厭惡,或是不屑,或是算計的表情。她是瓔珞,神山之上的瓔珞,棄神瓔珞。
沒有,什麼都沒有,男子臉色如常,抱拳客氣的回應:“在下白竹!”展開嘴角,淡笑如花。瓔珞仿佛又看到了,他身側不斷起舞的桃色花瓣,滿眼之間便都成了桃紅色。
直到立身瑤池的桃花樹下,瓔珞仿佛這回才找回呼吸。緩緩的緩緩的低下頭看向腳下,那云彩已經消失了,她卻仍覺得那處暖哄哄的。
白竹!他叫白竹。仙界中,白姓很少,她也從未聽人說過白竹這名。應是剛剛成仙不久。而且他不御劍,各派出行大都是御劍而行,除少數修練不到家者,才會騰云。他也是嗎?
他是不識得他,還是……不討厭她?
難得……難得有人不討厭她呢?那她可不可以小小……小小的期盼一下,就一下下就好。期盼這世間還是有人……有人真心待她的。
只是因為她掉下去了,所以救她,而不是因為別的原因,更不是因為她身后的某人。
救她,只因……救的是她!
但會是這樣嗎?
几乎立刻,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六界之內願意接近她的人,都是打著同一個心思,想透過自己看到背后的某人。
突然想起百年前一個和藹可親的地仙,摸著白花花的胡子,一臉善意,對自己說願意追隨她的時候。她也像現在這般心花朵朵的開。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世間竟是這般的美好。百年的時光對神或仙來說都不算什麼,她的心花就這麼開呀開呀,一晃眼那人已經是尊主門下客,往日的慈眉善目卻再也尋不著了蹤跡,而自己也不得不稱他一聲福叔。
這才猛然覺悟,哦……原來自己只是那塊絕佳的踏腳板。
自以后,她努力就做好踏腳板自覺,適應那種踏腳的命運!
摸摸自己脖間的勾玉,她已經很努力的强調了名字,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是真真不明白這個名字的含意,還是……認為這塊踏腳板有著讓他隱忍情緒的價值?
她自然不會做其它不實際的白日夢。那樣滴塵不染的人,縱使現在只是個小仙,他日定不可限量。她還是遠遠的坐著看看,流流口水就行了,至于別的心思,就算有,也要立馬掐死在萌芽狀態。
瓔珞暗暗的點了點頭,習慣性的又伸手去掏蜜餞往嘴里塞,仍是巴達巴達的含著響。像是要確定那蜜餞干甜似的。看向剛剛疑視的方向,眼里桃紅頓時消融不少。
“師父,師父……師父!”桃林中有人急行而至,帶著急切的腔調,見瓔珞呆立其中,一把拉住她的雙肩,一陣猛搖“看見我師傅沒,我師傅呢?他在哪里?”
瓔珞稍一愣,看著眼前急切的青年,很客氣的——搖頭!
“怎麼可能,我明明感覺到他的氣息,怎會尋不著?”他這才放開瓔珞,衝到前面左右的翻找起來,一邊找還一邊叫著,久尋不著,又折了回來“你真的沒看到我師傅?我師傅哦,你真的沒看到?當真沒看到,一定沒看到?”
“呃……”嘴角抽了抽,瓔珞盡量維持著臉上的笑容,與人為善,與人為善:“這處一眼便可看盡,也沒看到任何人?況且我並不認識你師傅!”
“什麼?”青年一驚,嘩的一下彈跳到半步之外,一臉驚駭的盯著她“你你你……你居然不識得我師傅?”
不認識他師傅有這麼奇怪嗎?“確實不識!”
“我師傅呀!我師傅暮子昕,白暮子昕!”他瞪大著眼睛,一副看罪大惡極的表情盯著她“你真的不認識?當真不認識,確定不認識?”
“呃……”嘴角抽抽,瓔珞拭去額頭的汗水點頭。
青年臉帶懷疑,上下的掃視了她一遍,像是想從她臉上找出些所以然來。盯了半晌,斜眼輕眯,小聲的嘀咕了句:“你從哪個偏遠小縫里蹦出來的?”
瓔珞的笑容僵在硬上,反復在心里默念,與人為善,與人為善。
半晌,他像是放棄了,臉如山蹦全線塌方,轉身蹲在了地上,大聲哀號起來:“師傅,你你你……你老人家怎麼可以又放我鴿子,徒儿千辛万苦才來到這瑤池,你居然一聲不哄就走了,一次兩次也就算了,這已經不下百次了,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嗚嗚嗚……徒儿對您可是盡忠盡孝,從不敢違背您的意思,上哪找這樣的好徒弟去,你怎麼舍得一再放我鴿子,師傅呀……”
瓔珞再次滿頭黑線,看了旁邊哭天搶地的人一眼,她非得在這里聽他的哭訴不可嗎?退后一步,再退一步,以測安全距離。正欲轉身,剛剛還沉靜在悲痛中不可自拔的人,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上哪去?”聲音一改之前的悲凄,洪亮得很,再一看那張臉,神奇,連點霧氣都未粘染。他剛剛……真的是在哭?
“瑤……瑤……”興許是她太久沒有出來了,世間連表情也流行多樣化了。
“瑤池?”青年眉頭一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遍:“你也是來參加瑤池仙會的?”
“呵呵……”
“像你這樣的小仙也來參加嗎?你哪門哪派的?”
“暫時還未投門派!”
“那就是散仙羅!”他撇了撇嘴,一把拍上她肩膀,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看你就知道是頭一次參加仙會,對不?像你們這種閑散的仙人,在這樣的大場面可是不怎麼受待見的!”
“不……”
“你放心,竟然我們相遇,就算是有緣,以后我罩你!走吧走吧!你隨我一塊回去!”
“可……”瓔珞指了指旁邊的小路。
“可什麼可?”青年再次打斷她的話:“一看你就是門外漢,啥都不懂,仙會在這邊!”說完不由分說,一邊念叨一邊走出樹林,還不忘死拽瓔珞一把。
“那邊……”
“快走快走!仙會已經開始半天了!”
瓔珞還沒來得及應聲,已經被拖著走出了桃林,看看那條越來越遠的小路,再看看身邊大義凜冽的青年,其實她想說……那邊有條近道。
原是想爭脫開,走那條路,偏偏他抓得緊,怎麼都收不回手。唉!學藝不精,學藝不精。
“對了,我叫顧千凡,你叫什麼?”
“瓔……”
“瓔?算了,就叫你小瓔吧!”
“我……”
“你可要跟緊了,到時找不著我受了欺負,我可不管哦!”
“但……”
“放心,只要有我在,沒人敢動你的!”
“……”
眾仙云集,到處都擠滿了仙人。天際處處詳云攏罩。瓔珞本是想掩人耳目,撈個桃子就走,偏偏天不從她願。
“小瓔,小瓔,這邊這邊!”正走著手上一緊,瓔珞還反應過來,已經被顧千凡一把拉到角落的石椅上。
“可……”瓔珞指指前方中心,那又寬又大的方桌,再瞅瞅自個身前的小石桌。
“快坐下,快坐下,這里是最后的空位了,再不坐下就得站著了!”顧千凡才不管她的疑惑,一把把她按在椅子上。
“為什麼不坐那里?”她指著前面的空了的好几張桌子,那邊又寬場又明亮,視覺又好。
虛心的請教,迎來顧千凡一個超級大白眼:“那邊是主位,只有上位的神仙,例如上仙啊,各派的掌門啊,或是有明望的仙人才能坐的,我們當然不能坐那!”
“是嗎?”她往常就是坐那里呀!
“別說了,吃桃子吧!”他順手拿起桌上兩個桃子,一個塞進瓔珞手里,一個寶氣兮兮的捧著“王母的潘桃,可不是這麼容易就可以吃到的!每人也就一個,吃吧吃吧!”
瓔珞被迫接住不足手心大的小桃子,再瞅瞅中心桌上,那又大又紅又水靈的潘桃。咬咬牙,學藝不精,學藝不精呀,她忍!
“上位為何空了那麼多?有誰沒來嗎?”五百年前她曾經來過一次,當時那處可是坐得滿滿的,自己粘了尊主的光也算占了個虛位。可現在卻是稀稀落落的几人。
“有二個沒來,那中央本來是要請神山的尊主的,但從二百年前,尊主已經不參加仙會了!自然是空位!”顧千凡耐心的解釋起來:“冰天的冷安寒上仙也沒有來,不過……那人還不要來得好!”他像是想起什麼可怕的事,顫顫的打了個哆嗦。
“為什麼?”
“為什麼?你見過移動的大冰山嗎?他就是那樣的人,要見得先穿件棉襖再說!”說著他又是一個寒顫。
瓔珞不再問下去,看了那邊一眼,又升起個疑惑:“不是有四位上仙,為何坐在上面的只有二位?另一個也沒來嗎?”
“當然來了!”顧千凡突然有些生氣的橫了她一眼:“白暮上仙可是第一個來的!”
“白暮上仙?”另外几位她都有耳聞,但白暮上仙卻是第一次聽到。
“白暮可是各仙派中,最有名的一個,門下弟子雖只有數千人,但個個都是仙术卓越,特別是上仙暮子昕,早在千年前就已經修練上仙的境界,怕是六界之內也無人能及。”顧千凡說的一臉驕傲,說得那人好像天上地下都沒有似的。
暮子昕,好熟悉的名字,她在哪聽過?
“四位上仙中,最早修得仙身的不是丹云上仙嗎?”她看向上面一位,默默喝酒未曾開過口的白衣仙人,數仙法,怕是他為上吧?
“那……那是他運氣好!”突的被踩中痛腳,顧千凡臉色一窘,死撐著臉皮反駁:“他早出生那麼几千年,要不哪輪得到他第一上仙的位子!”
“哦!”瓔珞輕應了一聲,不去與他爭論,雖然他的話漏洞百出。不過經他這麼一說,到底是對那素未蒙面的暮子昕有分好奇。“你不是說他第一個來的,他人呢?”
語落,剛剛還一副慷概激昂的顧千凡,瞬間像只霜打的茄子一樣焉了,有氣無力的回答“走了!”
“走了!為何?”這仙會剛開始不久吧?敢情這白暮上仙像她一樣,是來走過場的?
“我也想知道呀!”顧千凡一副惱怒的抓著頭:“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到處找嗎?只不過是轉了個身,他就不見了。他要是在,我也不用坐在這種角落里了。”
瓔珞這才聽出了點眉目,頭上又開始黑線滿布“那個……白暮上仙是你……”
“我師傅!”他噌的一下抬起頭,驕傲的一拍胸膛。
一滴汗從額頭滑落,瓔珞弱弱的拭去,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他獨獨覺得白暮上仙,好得天下地下全沒有,原來是自家人。
“那邊那位是誰?”瓔珞轉開話題,指著最右坐上的一名白衣的女子問。上位上就只有她一名女子。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顧千凡白了她一眼,皺眉道:“那是玉池仙人!雖然只是個散仙,但也是很有名氣的。道行雖不及四位上仙。但也是仙界佼者。”
“原來那就是玉池仙人呀!”她仔細一瞧,果然發現她身后站著一黑一白兩個熟悉的身影,難怪眼熟。雖然很想去請教一下,仙靈咒的問題。但細一尋思,自己是悄悄來的,如果讓人知道她這個掛號的神,連仙靈咒都不知道。恐怕福叔又得指著自己的鼻子,罵她丟了尊主的臉了。縮了縮脖子,努力把自己埋在人群中,低調,低調點好。
突然覺得坐得遠一點,或許是個好主意。
唉!學藝不精,學藝不精呀。
“話說回來!”顧千凡又掃了她一眼:“你什麼都不懂,到底是怎麼修煉成仙的?”
“呃……運氣,運氣好而已!”瓔珞繼續擦著頭上的汗珠,她還真真是運氣好,用不著那麼辛苦的去修仙,一出生就已經是不死的神之身,多好的運氣呀!
雖然仙法她是屢學屢敗,某人也從一開始的熱切期盼,變成毫不抱希望。她就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學仙法的料,很認命接受自己踏腳板的命運,做一塊完美的踏腳板。
“運氣?”顧千凡半信半疑,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臉崇拜:“真要說天份呀,我師傅那才叫……”
仙會已經進入了主題,顧千凡卻仍是喋喋不休的說著師傅如何如何,瓔珞咬咬牙,忍了!好久沒出來了,原來現在流行熱情,只是……過頭了一點。
瞅向仙會中心偏右處一黑一白兩個身影,低調,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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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池仙會,討論的主題,千年如一,妖魔兩界!
仙界與妖魔界原本就是互相看不順眼,特別是一千年前,魔王一統兩界,更是處處與仙界為敵。而仙界一向各自為政,妖魔兩界一再來犯,一些小門小派自是招架不住。
百年一度的瑤池仙會是仙界互通信息的最好機會。也只有這種時候,眾派才會聯合起來,一起商討怎麼應對附越來越囂張的妖魔。
但各派大多不相往來,仙界閑散已久,未有領頭羊。而玉帝卻是個空有名號的晃子,各派表面上給他面子尊他為帝,實際上卻沒人買他的賬。他也只有借由妻子的瑤池仙會,擺擺樣子,走走過場,拉拉關系而已。
六界之內,算最有能力,且是眾望所歸的,自然是神界尊主,女神妍汐。開天裂地以來,眾界都是以神族馬首是矚,女神妍汐之名,更是無人不知。
傳聞她出世之時,紅光滿天,世間遍地紅霞,直至日落不散。在座群仙,凡是修練達万年者都曾目睹當日奇景。世間猜測,此人必是再生的天帝。
若是她能站在仙界這一邊,妖魔兩界自然不敢如此囂張。
但自從魔神一戰之后,天帝崩世,神族死傷慘重,導致人員調零。到如今已只余一脈單傳。這唯一的神族也盾世避俗,不再管世間之事。近年來,更是連瑤池仙會,也拒絕參加。怕是為了預言的魔神出世做好准備,自然也不會理會仙界之事。
除去女神妍汐,仙界說得上話的,也只有四位上仙了,他們是仙界最受敬重的人,偏偏他們要麼是一派之主無暇顧及。如冰天、天笑上仙!要麼是不願管這種雜事,如丹云上仙。大家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妖魔兩界肆虐了,幸得它們也只是偶爾找找仙界的岔子,未曾有過什麼大的舉動。那些仙界大派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但這瑤池仙會,表面上還是要提一提的。瓔珞自然是沒這個耐心繼續聽下去,她來這里本來就不是為了聽這些,單單是為了桃子而已。
低頭看了看手里又青又小的桃子,嘆了一口氣,這五百年一開花,五百年一結果的潘桃,原來也有營養不良的。再嘆一聲,轉手放進了隨身攜帶的乾坤袋里。再揚看著了一眼,正跟臨桌打得火熱的顧千凡,也不知道是談到了什麼他覺興趣的話題,瞧他那口沫橫飛的樣子,還有那聽他說話的人,抽抽的神色。可以肯定的是估計一時半會說不完。
瓔珞決定不打擾他的口若懸河,起身隱入身后的小路,打算開溜。希望自個的葫蘆這會能用就好。
“啟稟玉帝!”瑤池中央,風塵仆仆的飛來一人,八字眉,一臉的怒氣。像是逼到什麼令人生氣的事,憤憤不平向主位的主人行了個禮。來人是玉帝的心腹太上老君。
“何事?”玉帝皺了皺眉頭,看向突然衝進來的人,有些不悅。
“稟玉帝,臣奉旨福澤世間,導那千年百花妖成仙,哪知她不單拒絕成仙,而且還殺了原本與她同期成仙的千年蜈蚣精,毀了人家百世修行!”
正准備低調的來,低調的離開的瓔珞,只因一句百花妖,腳下一頓!退后一步,拉長著耳朵。
“豈有此理!”玉帝大怒,放下手中的酒杯“這百花妖竟如此不識好歹,我好心導她成仙,她一再拒絕,這是第几次了?”
“回陛下,第六次!”
“對,六次!我已經給了她六次機會,她不單不知珍惜,竟然還敢犯下如此罪孽!我定要辦她以振天威不可!”
玉帝導人成仙這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各派也是默許的。歸根結底也是源自于妖魔與仙界的紛爭。
妖魔不敢明目張膽的來犯,就欺負一些小門小派。其它大派不管閑事,沒辦法也只能向玉帝求助。而玉帝雖只是個晃子,但他要面子。偏偏自己也沒有能力,所以就想出了這麼一個導人成仙的法子。原本成仙之事,必是看自己的修為,修到一定的份上,就可成仙。所謂導,大多是給那些即將成仙,修為到一定份上的,給他們一個仙的名號。讓他們享受仙的稱號,再經過一定時間的修練,才真正成仙,太上老君就是如此。
這樣一則可以收攏人心,讓他們為玉帝賣命。二則有了人手,也可以表面上意思意思應付的幫一下小門派,解妖魔的威脅。玉帝是利用別人對成仙的渴望達到樹立威信的目的,這招本來百試百靈,偏偏卻在一個花妖身上栽了跟頭。
“她可曾說,為何不願仙?”玉帝還在咆哮。
太上老君臉色一青,眉頭糾得跟麻花似的:“她說……說……”
“說什麼?”
“她說……天庭沒有好吃的?”
噗!如果嘴里有茶,瓔珞肯定已經噴了出來。天庭沒有好吃的?就因為這個不肯成仙?這理由還真有她的風格,反彈性的摸了摸身邊的裝著桃子的袋子,嗯……嚴格的說起來,這話的確在理。
“大膽百花妖!”玉帝氣炸了,憤憤的站了起來:“這猖狂的百花妖,太上老君你速去傳令雷公電母,捉拿百花妖,朕要治她五雷轟頂!小小一個花妖竟如此猖狂……”
“五雷轟頂!”瓔珞輕聲的咀嚼著這几個字,那可是很厲害的刑罰,僅次于剮仙台呢!看來玉帝這次的面子,可是丟大了。
身后還不斷傳來玉帝的咆哮聲,她已經沒心思再聽下去。快步走上一條近道小路,今天天氣好,她突然有個地方想去了。而且要越快越好。但願自己的玉葫蘆這次願意買她的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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