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268|回覆: 12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樂顏 -【貴人(盛世華年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21-6-24 00:06:56 |只看該作者 |正序瀏覽
貴人(盛世華年之三) 作者:樂顏

人人都說吳庸人如其名,是個不思長進的蠢材
唯一精通的只有吃喝嫖賭不說,還眼高過頂
居然痴心妄想要娶大長公主的嫡女好晉身皇家人
在被狠狠修理去掉半條命後,他依然死性不改
這回聽聞綺繡閣當家女老闆要招贅
他立刻毛遂自薦,自願答應入贅成為女方的人
不顧吳家香火傳承,擺明了是小白臉吃軟飯……
唉,其實他才不是不知天高地厚
更不是臉皮超級厚,總想靠着女人混飯吃
而是發生在他身上的『奇遇』是不能說的秘密
他只能宅居在家修身養性兼避禍
順便觀察隔壁那個外柔內剛、一肩挑起家業的要強丫頭
看著看著,他對她由欣賞到心疼,再到淡淡的喜愛
直到聽聞她要招贅女婿時,他的感情再也壓抑不住──
只是沒想到他甘做入贅夫,反倒成了別人的第二人選
是她對心儀男人求之不得後的無奈候補……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21-6-24 00:10:42 |只看該作者
 【後記  樂顏】

  講一個身邊的小故事吧。

  樂小顏有個朋友,姑且稱呼她為。是那種性格非常開朗的可愛女子,而且她經濟獨立,自主性強,在許多男性友人眼裡就好像好哥兒們一樣,卻很少有人願意和她談戀愛。

  眼見Z慢慢也快要變成了令家人發愁的敗犬一族,就連身邊的朋友都為她發愁時,她卻忽然有一天宣佈自己看上了一個男人,要追求他了。

  好吧,俗話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我們這些朋友都覺得的Z的追夫之路,應該比較容易吧?

  事實卻不是這樣,那位男士簡直難追得要命,據說性格冷漠,雖然工作不錯,能力不錯,相貌也不錯,勉勉強強也能列入金龜婿的行列,但他那性格真的讓人很無語。

  說,他們兩個人約會,他可以兩個小時不說一句話。

  這樣的性格如果放在小說裡,一定酷斃了,可是放到現實生活中,卻會讓人悶死吧?

  有這樣沉悶的愛情嗎?真不知道是怎麼忍耐下去的。

  我們一眾友人加上的家人都不太看好這段感情,誰知道有一天忽然再次宣佈,她與那位男士要結婚了。

  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的一對啊。

  結婚的第一年,前半年還算興高采烈,畢竟能夠如願嫁給自己心儀的男人,想必她一定感到很幸福。

  但是後半年開始,她在朋友聚會時多了一些抱怨,說老公還是幾年如一日的沉悶,每天除了上班下班,就是待在家裡,偶爾出門也很少開口說話,明明沒有自閉症,話卻少得可憐,讓她總覺得像自己一個人過日子,有時候她故意想吵架都吵不

  起來,因為那位先生連吵架都覺得沒意思。

  再過了半年,忽然和朋友哭訴,她懷疑自家老公有了外遇。自己的朋友遇到這種事,我們都感到很難過,也儘量勸她冷靜點處理,不要莽撞。

  過了大約兩個月,又高興地約了朋友聚會,說那是個誤會,其實是她老公公司裡的某位女同事單方面追求他,因為她老公條件是真的不錯,雖然他不愛說話,很冷漠,根本就是面無表情。

  不過,依然很擔憂,她擔心自家老公會被迫出軌,男人定力再好,也頂不住有女人不斷的誘惑吧?

  好險,的老公不久就辭職了,跳槽去了更有前途的大公司,遠離了那位心機女同事。

  而據的轉述,她老公只是很討厭總有人在他身邊像蒼蠅一樣噏嗡地轉,好煩人呢。

  這次,我們都笑了起來。

  原來,這種不愛說話的冷漠性格,其實還是有可貴之處的,最起碼就為他抵擋了很多爛桃花,不是嗎?

  自此,再也不抱怨老公的冷漠了,用她的話說,他對別人冷漠,是真冷漠。對她雖然也冷淡,卻還是願意娶她為妻,那他此時的冷漠,僅僅是因為他的性格如此,她就應該多包容多體諒一些了。

  現在的,相當幸福,也很惜福。

  我們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遇到一些貴人,但是貴人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也會有這樣那樣的小毛病,就如同你我一樣,這樣的人生,才是真實的。

  那麼,你現在遇到你生命裡的貴人了嗎?

  祝福大家都如願喔!

End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21-6-24 00:10:20 |只看該作者
  【番外】

  葉家大小姐葉綺旋有個奇怪的認知:招贅來的夫婿才是好夫婿。

  此時葉家的生意已經越發興旺,葉綺旋的交際圈也是非富即貴,富貴圈子裡的人大多也知道了葉綺旋的生父其實出身皇族,乃是當今皇帝的雙胞兄弟。

  所以,葉家雖然沒有官職,地位卻很特殊,任何人都不敢輕慢。

  葉綺旋被千嬌百寵着長大,性子難免有點傲嬌,幸好她娘管教嚴厲,她爹也講道理,不然這位大小姐還不知道要驕傲成什麼樣。

  等葉綺旋到了十四歲該議親時,她娘帶著她出門交際,看遍全京城中各家的青年或少年,葉綺旋卻統統不滿意。

  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敗,葉綾舞也有點煩躁了,直接把自家閨女痛罵一頓:「你到底想要個什麼樣的夫婿啊?你可知道,你挑人家,人家也挑你呢。你覺得自己獨一無二,可是誰又不是這樣覺得呢?除了你投了個好胎,遇到了一個好爹,你到底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葉綺旋也和她娘嗆聲:「可是娘啊,你也不看看那些所謂的少年才俊都是什麼貨色啊,就說那個永寧侯府的世子吧,才多大啊,據說家裡就有四、五個通房丫頭了,外面還不知道有多少相好呢,我要這種男人做什麼?給他養小老婆啊?還有禮部尚書家的公子,他居然玩男人啊!

      那個什麼皇商趙家的公子看著是挺老實,可是他有什麼本事?他自己家的生意他都盤算不清,將來還不是得喝西北風?娘啊,你看你都找了些什麼人?我要求也不高,和我爹差不多就行了啊。」

  葉綾舞一口氣上不來,氣得坐那兒猛喝茶。

  母女倆瞪了好一會兒眼,葉綺旋才討好地給她娘捏肩捶背,小聲說:「要不,娘,你也給我招贅個女婿吧?」

  葉綾舞一口茶嗆住,猛一陣咳嗽。

  葉綺旋急忙替她拍背。

  葉綾舞看著自家傻閨女,無奈地苦笑:「你以為招贅來的女婿就聽話了,就獨屬於你一個人的了?就不怕他出軌了?」

  葉綺旋反問:「難道不是嗎?」

  「原則上應該是這樣,但是你有沒有去打聽過,到底什麼樣的人家才會願意入贅?入贅的男人又有幾個是真正好的?要不是家裡窮到沒飯吃才去吃軟飯,就是心懷不軌。

  南城錢百萬家你知道吧?他家也是招贅的,可是你看錢百萬死了,他女婿霸佔了他家的萬貫家財,把他那原配妻子虐待到死,然後又娶了新的美嬌娘,收了大群美妾。女兒,他也是入贅,你以為每個招贅夫婿都像你爹這樣嗎?你娘我是福大命大遇到了相思貴人,這樣的好事幾百年能有一次嗎?」

  葉綺旋嘟嘴,不滿地說:「好啦好啦,又在曬你和爹的那點恩愛了,白白讓女兒羡慕嫉妒。」

  葉綾舞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拉住女兒的手,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選擇一個好男人,不在於是不是招贅,而在於他的人品與人才。而且,你下面還有兩個弟弟,你硬是要招贅的話,你將弟弟們置於何地呢?女兒,當年娘招贅是迫於無奈,你不能這樣任性啊。」

  葉綺旋嘆口氣,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其實是無理取鬧,可是她真的很疑惑,到底該怎樣選擇一個男人,才能保證他一輩子只鍾情自己一個人,就像爹對娘這樣呢?

  她的要求其實真的不太高,不用太富貴,不用太英俊,不用太有才華,只要長相端正,吃穿不愁,家裡有房,地裡有田,然後,再對她一心一意一輩子,就足夠了啊。

  可是要找個這樣的夫君,怎麼就這麼難呢?

  葉大小姐卻不知道,她的這點子心願,其實算是千百年來眾多女兒家的心願了,但真正達到美滿的卻不太多。

  葉綾舞最後為女兒選擇的夫婿,是雲初家的長子云恩,這也是吳庸相中的。

  葉綺旋聽到後,直接對母親發起脾氣,大喊:「娘,我不要!雲恩,滿京城誰不知道他就是丫頭養的?他爹本就是庶子,他娘又是個丫鬟,他怎麼會是個好男人?」

  葉綾舞此時才真正生氣了,她深覺自己和夫君教養失敗,居然把女兒寵成了這副德行,處處挑人毛病,從不思己過。

  她冷冷地對葉綺旋說:「如果你覺得人家配不上你,那我立刻就去退婚,然後再也不管你,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最後,葉綺旋還是委屈地上了花轎。

  結果新婚第二日,小夫妻倆就開戰了,雲恩怒甩了葉綺旋一巴掌,她從小到大沒受過這種待遇,也把雲恩抓成了大花臉。

  葉家和雲家因此都被鬧得雞飛狗跳,最後才問出原因,雲恩覺得葉綺旋不夠尊重他的母親,他不要這樣的女子為妻,寧願休棄。

  兩家長輩極力勸和,小夫妻倆也足足冷戰了半年多,直到葉綺旋慢慢意識到自家婆婆是少見的和藹仁慈,自家夫君也是少見的英俊神武,她才一點一點改變了態度,對夫君溫柔體貼,對公婆恭敬孝順起來。

  而她的心態改變了,雲恩也就對她好起來。葉綺旋本就是個大美女,性格活潑開朗,如果她不耍大小姐脾氣,絶對很討人喜歡。

  葉綺旋懷孕之後,雲恩對她更好了,有天她趁機問:「公公當初好歹也是侯府的長子,雖然是庶出,身份也不算低,而且當初常樂大長公主還要把她的千金許配給公公,為什麼他最後卻娶了一個丫鬟為妻?」

  雲恩對自家妻子的單純和毫無心機已經習以為常,知道她並無惡意,無奈地說:「那你說,岳父好歹是皇子出身,他怎麼就願意屈尊,入贅到商戶之家呢?」

  葉綺旋若有所思,隨後又滿眼飄起了桃花。

  「原來是愛啊!」

  「是啊,是愛。你這個小傻瓜。」

  ——全書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21-6-24 00:10: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第二天清晨,葉綾舞覺得肚子有些隱隱疼痛,她本來不想聲張,但勉強起床後,肚子卻越來越痛了。

  吳庸愛妻如命,立即要人去請那位老大夫過來。

  老大夫趕來為葉綾舞診脈,診斷再三,才走到外面,一臉無奈地對吳庸說:「夫妻情濃是好事,但好歹也要照顧一下肚子裡的孩子啊。」

  吳庸瞠目結舌,過了好一會兒才大喜過望地問:「我家娘子有孕了?」

  老大夫笑着點點頭,說:「是啊,有孕了。我原本還擔心她因為宮寒不易受孕,還好前段時間調養的不錯,這麼快就見了成效。」

  吳庸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激動,他在這世上又要再多一個親人了,而且還是和他血脈直系相連的血親。

  「懷胎前三個月是不宜行房的,昨夜你們一定是過度了,所以尊夫人有點流產的先兆了。」

  吳庸大急,連忙說:「大夫,請務必盡全力保住孩子,花多少錢也沒關係。」

  「別急,別急,只需要幾副安胎藥就好了,重要的是日後你們夫妻倆要小心養胎才行,千萬不要再莽撞貪歡了,以後日子長着呢,不急在這一時。」

  吳庸有點不好意思,連連點頭說:「是,是,我知道。」

  葉綾舞有孕,全家大喜。

  王氏本想特地過來照顧大女兒,結果徐太貴妃直接送來兩個宮裡專門照顧孕婦的老嬤嬤,她們伺候過皇宮裡那些嬌貴的妃嬪,經驗豐富,比王氏更靠得住,再說王氏也無法離開葉家大宅太久,她只好安慰女兒幾句,戀戀不捨地離去,可心裡卻很快樂。

  雖說王氏最初很不滿意大女兒招贅了外人,但是婚後吳庸的表現讓王氏刮目相看,她越來越覺得吳庸才是能撐起門戶的真正男人,確實比她的侄子王崇義要強得多了,心裡的埋怨就漸漸散了。

  等到知道吳庸的真正身份,王氏有一種被大金山給砸中的感覺,讓她好幾天都回不過神來。大女兒的婚姻雖然蹉跎幾年,可她終究有福氣,居然和這麼尊貴的男人結成了連理。

  自此,王氏再也不對吳庸挑三揀四,也不對吳庸和葉綾舞的家事插手,甚至再也不提吳庸是入贅女婿。

  人都很現實,也多少都有些功利,吳庸對此並不會介意,只要大家好好過日子,他誰也不會招惹。

  葉綾舞喝了三副安胎藥之後,胎兒就穩定了許多,她也不再感覺不舒服。

  葉綾舞覺得自己實在太馬虎了,她後來聽宮裡來的嬤嬤說,她的乳房再發育,身子變得敏感,其實就是受孕造成的影響,都已經有了這種種跡象,她和吳庸夫妻倆卻還在那裡討論來討論去,居然就沒有想到是她懷孕了。

  說起來,這也和之前大夫說葉綾舞宮寒難受孕有關係,他們總以為還得再養一養,起碼再過一兩年才好呢,哪料到老大夫醫術真的很了得呢。

  
  葉綾舞養胎的時候,吳庸全權接管了典當行和綺繡閣的生意,也不見他有多麼忙碌,也不見他為生意發愁,可是月底帳簿上的盈利確實是翻倍地增長。

  葉綾舞看著吳庸交上來的總帳簿,又是高興又是心酸。

  吳庸問她:「怎麼了?」

  葉綾舞嘆口氣,說:「我以前為了綺繡閣拚死拚活,為了拉到一個客人,有時候甚至得陪那些貴太太闊小姐東拉西扯好半天,陪着她們遊玩,逢年過節送禮,有時候都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從她們身上賺到錢。就算這樣,她們還覺得是賞了我好大的面子。可是看看現在,你輕輕鬆鬆就拿到了皇家的生意,每年光是製作官服就足夠咱們吃穿不愁了。」

  「與偌大一個國家相比,這點蠅頭小利算什麼?皇兄又怎麼會捨不得賞賜給我?我也只不過占個出身的便宜。」吳庸笑着說。

  葉綾舞又嘆口氣,說:「我知道,自古官商勾結才有大錢賺。」

  這也是當初她遇到了鄧芝的提攜之恩,就一直唸唸不忘的緣故,她不敢斷了這層關係,否則她們葉家更難混下去。

  吳庸之所以從霍淳那裡硬要來官服製作的權利,並非官服製作本身有多少油水,畢竟官員數量是一定的,官服製作的數量也有限,他要的是為皇家製作衣服背後所蘊含的巨大商機。

  此時的民眾對於皇家有着盲目的崇拜心理,就算是達官貴人們也不例外,一旦某項物品被定為「貢品」,那價值就會成倍地往上翻。

  綺繡閣貼上了「為皇家、官家做衣裳」的標籤,整個店舖的地位就立刻提高了好幾個檔次,以往那些對綺繡閣不屑一顧的客人,也樂意來轉一轉,希望能因此穿上與皇家同一個檔次的衣裳。

  更多的,是希望藉此與官府拉上關係的小商戶們,他們更買綺繡閣的帳,慢慢把綺繡閣推為商家中的首領,他們就可以安心地在後面跟着撈點好處。背靠大樹好乘涼,每個商人都會有這種念頭。

  只要霍氏皇族不倒,基本上綺繡閣的生意就可以越做越大,越做越好,並且是天下獨一份,無人敢爭。

  吳庸玩味地想,天下獨一份的買賣,也只有在這皇權時代才有啊,在他原來的世界裡,無論什麼樣的壟斷生意其實都會有競爭者,還有壟斷法制裁呢。

  葉綾舞有點沮喪,孕婦本來就容易情緒波動,她此時更是陷入低谷,說:「我想了好久,我覺得女人經商確實很難,以後我乾脆都不要管了,反正你也做得很好。」

  有點賭氣,有點任性,有點試探。

  吳庸爽快地答應:「好啊,你如果這麼想的話,那就別管,老老實實在內宅做個小婦人吧。」

  葉綾舞狐疑地看著他。

  他怎麼這麼好說話?

  還是他本來也喜歡那種不出大門的女人?

  吳庸喝了半杯茶,才淡淡地說:「只要你不怕我把錢都偷偷轉移到我自己名下,然後再用這些錢在外面養十個八個女人,你就儘管偷懶啊。」

  葉綾舞頓時怒了,握起拳頭捶他胸膛,大罵:「吳庸!你混蛋!」

  吳庸呵呵笑着,說出來的話語卻很殘酷:「我養十個八個女人絶對養得起,當你與她們沒什麼分別時,我何必專養你一個呢?當女人主動把自己放到被支配的地位時,就別抱怨會被男人辜負。」

  葉綾舞的眼淚忍不住滾滾落下來,揮舞的拳頭漸漸無力。

  「混蛋,你欺負人,欺負人,嗚嗚……」

  吳庸說:「我當初喜歡威風八面、獨當一面的葉老闆,以後也會喜歡,但是我不會喜歡米蟲一樣的葉綾舞,以後也不會喜歡,哪怕你生了孩子,是我孩子的娘也一樣。」

  如果那樣,葉綾舞就會變成一個和眾多古代女人毫無區別的個穿越而來又見多識廣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看得上眼?

  他真的不會喜歡一個整日圍繞着孩子、尿布、家庭瑣事的黃臉婆,他打條件將自己的老婆從這種瑣碎家務中解放出來,給她一個施展自己才華的天空,她乂何必將自己關在家裡呢?

  如果她覺得在內宅做個享清福的富家太太不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每日無所事事,那麼她就要承擔大多數富家太太所要承受的不平等待遇……男人拿錢養着她,自然也可以拿錢去養更多的女人,只不過會給她一個原配嫡妻的面子而已。

  葉綾舞撲倒吳庸懷裡,哭了一陣子才抬起頭來,不過此時她已經換了一張笑臉,問:「吳庸,你是真的喜歡那樣的我啊?」

  吳庸點點頭,他可真見識了一天情緒十八變的孕婦,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讓他有些頭痛哪。

  他深知葉綾舞需要的不是他毫無底限的寵溺,她需要的是被承認、被尊重和一些壓力,葉綾舞這樣的女人,越給壓力,她活得越有動力,如果真把她圈養在內宅,估計不出兩三年她就會枯萎下去,變得呆板無趣,男人自然也就對她沒了興趣。

  葉綾舞胡亂擦擦臉上的眼淚,抱住吳庸的肩膀,笑道:「那以後一定要繼續喜歡這樣的我。等我生完寶寶,我就繼續去做威風八面的葉老闆。哼,以後看誰還敢取笑我,我夫君都支持我呢。」

  葉綾舞當然不會真的甘心做個米蟲,她只是一時沮喪,此時得到吳庸的鼓勵,就又恢復了勇氣,對未來充滿了幹勁和幻想。

  
  次日,雙雲趁着葉綾舞獨自一人在家的時候,來到她跟前求她指婚。

  葉綾舞有點驚訝,雙雲的年齡也確實不小了,她之前一直以為雙雲對吳庸有意思,還想著要儘快把雙雲嫁出去,卻沒想到雙雲自己先找到了意中人。

  「我原本就在為你尋找合適的人選,只是自從婚後事情一樁跟着一樁,也就一時沒有為你找到。你看上誰了?」

  葉父去世後,葉綾舞撐起了家業,雙雲身為葉綾舞的貼身大丫鬟,跟着她也吃了不少苦,有時候在外面談生意,葉綾舞受了羞辱,都是雙雲挺身上前為她承受,為此雙雲還被不少男人吃過豆腐。

  所以,葉綾舞心裡對雙雲很是感激,也有很深的歉意,如果雙雲真的哀求她要做吳庸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狠下心拒絶。

  雙雲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不是奴婢主動看上了誰,是姑爺身邊的安哲,最近三番五次地向奴婢求親,還說他已經向姑爺求過,姑爺是允許的,但是姑爺也說奴婢的事要經過小姐允許才行。」

  安哲雖然年紀不太大,但卻相當早熟,他第一眼就相中了身材惹火、相貌美麗的雙雲,本來他一個小保鏢是不敢動當家主母身邊大丫鬟的主意,因為很多大丫鬟其實就是男主人未來的通房或姨娘,除非主人指婚,否則男僕最好別亂打主意。

  後來是吳庸主動問安哲,喜不喜歡雙雲,安哲自然乖乖點頭說喜歡,吳庸就鼓勵他去主動追求,只要求到雙雲同意了,他家夫人自然不會阻攔。

  吳庸知道,自從新婚之後,葉綾舞就暗暗為雙雲發愁了,雙雲是忠僕,這幾年為綺繡閣也出了不少力,葉綾舞總不能將她胡亂髮賣或者嫁出去,總要給她一個好歸宿才行。

  「原來是他啊。」葉綾舞恍然大悟。

  洞房花燭之夜,葉綾舞吩咐雙雲伺候吳庸沐浴,結果安哲突然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說他要伺候吳庸洗澡,葉綾舞還為此發了脾氣,因為內宅混進來外面男子,說出去是很難聽的。

  想來那時候安哲除了要保護吳庸的安全之外,還有不想讓雙雲貼身伺候吳庸吧?

  葉綾舞其實不太喜歡下人們有私情,但是……對於安哲和雙雲就網開一面吧。她嘆了口氣,說:「雙雲,這些年你跟着我也吃了不少苦,我很樂意見到你有個好歸宿。如果你也喜歡他,我就立即為你們指婚。」

  雙雲跪在葉綾舞跟前,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說句冒犯小姐的話,奴婢是存過一些攀高枝的心思,可是這些天看著姑爺一心一意對待小姐,奴婢也覺得姑爺和小姐這樣很好,奴婢忠心祝福您們。至於奴婢自己,小姐為奴婢指了婚,奴婢就會和安哲好好過日子,不會再三心二意,請小姐放心。」

  葉綾舞看了雙雲好一會兒,她明白雙雲的意思,有吳庸這樣的男人在前,雙雲怎麼可能會愛上安哲?可是雙雲畢竟還是當初那個為了不做妾而寧願上吊的烈性子,她現在也做了聰明的選擇。

  只要葉綾舞少愛吳庸一點,她說不定就會願意雙雲分享吳庸了,反正她不會愛的男人,品性也不會好到哪裡去,與其任他自己在外面隨便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做妾,還不如把自己這個丫鬟賞給他。

  但是現在葉綾舞愛極吳庸,吳庸也沒有任何納妾、收通房的意思,甚至昨夜還明白告訴她,就算她懷孕了,他們也不用按照嬤嬤的吩咐分房睡,孕婦更需要照顧,晚上如果沒有他看著,他絶對睡不安穩。

  想起吳庸的溫柔體貼,葉綾舞微微一笑。

  她就自私點吧,幸福是自己的,如果拱手讓人,才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所以她說:「成,那就這樣說定了,我為你和安哲指婚。我再送你一份大大的嫁妝,一定把你風風光光嫁過去,咱可不能讓太貴妃那邊瞧不起。」

  雙雲重重地又在葉綾舞面前磕了三個頭,眼淚一滴滴落在地上,自此以後,她就要徹底斷了對姑爺那一點不能告人的心思了。

  
  隨着月份的增加,葉綾舞的肚子越來越大,而且膨脹的程度遠遠超過了普通孕婦,讓吳庸看得膽顫心驚。

  老大夫隔幾天就過來替葉綾舞診一下平安脈,宣佈道:「尊夫人這是懷了雙胎啊!」

  雙胞胎?!

  吳庸先是驚訝、喜悅,後來就是擔憂了。

  這個時代的醫療畢竟還是很落後,生產中最容易出現各種危險,又沒有剖腹產,生產時出現一屍兩命的狀況在當時根本就是屢見不鮮。

  自此後,吳庸除了必要外出,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家裡照顧葉綾舞,攙扶着她多活動活動,只有體力足夠了,才能在艱難的生產過程中撐下來。

  在葉綾舞的預產期就快到來時,家裡來了個不速之客——道士方仲白。

  方仲白是大周朝國師趙元的關門弟子,而且自己又是公主之子,出身高貴,在京城頗有幾分名氣的。

  方仲白特地來見葉綾舞,他詢問了葉綾舞的受孕期和預產期,掐指算了半天,一臉神秘。

  葉綾舞有些忐忑不安。

  吳庸則是有了不祥的預感。

  吳庸將方仲白請到書房,直截了當地問:「皇上要你來的?」

  方仲白點點頭,說:「我前幾天夜觀天象,發現新的紫微帝星已然隱隱乍現,如果所料不錯,此子就將應在尊夫人的腹中。」

  吳庸對古代的卜卦並不完全排斥,因為就算到了科技發達的後世,人們無論做什麼事還是喜歡選個黃道吉日呢。

  但現在他只覺得荒謬。

  「這是想將我們一家送上斷頭台嗎?帝星自然該降落在皇宮裡面,該是皇帝的孩子,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方仲白嘆口氣,許櫻還在簡兮的肚子裡沒有誕生,霍淳心儀的女人不知何時才能長大,誰知道還要等上多久才能等到皇帝有孩子?

  霍淳已經登基,他可以不立皇后,但是他不能不立儲君,他可以堅持三年五年,但是不能更久,國家一日無儲君,人心就會一日不穩。

  吳庸也明白這個道理。

  吳庸感到命運是如此的無常,當初吳庸被皇家除名,如今他的兒子倒要被抱進皇宮裡做一國之儲君了?

  更神奇的是,他的孩子也是雙胞胎啊,哪個是真命天子?

  方仲白神秘一笑,說:「等孩子誕生了,你自然就知道,根本不用發愁。」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葉綾舞在經歷了漫長的陣痛之後,在黎明破曉時分順利誕下兩個孩子——龍鳳胎,哥哥和妹妹。

  看著自己的一兒一女,吳庸無奈苦笑,他終於明白了方仲白的話,女兒自然沒戲唱,霍淳要抱走的是自家兒子。

  對此,葉綾舞並沒有哭鬧,她雖然心疼難受,可是她也知道她和吳庸都沒有對抗皇權的能力。

  葉綾舞只對葉家人說她生了一個女兒,取名葉綺旋。

  還好,兩年後,葉綾舞再次順利誕下一子,這下葉家總算有了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取名葉曦光。

  而這時候,吳庸與葉綾舞的長子被皇帝養在深宮裡,賜名霍惟,對外說是一個小宮女所生,只等合適的時機到來再立為皇儲。

  當葉綾舞生下她的第三子時,霍惟已經七歲,被皇帝霍淳正式立為皇太子,同時皇宮裡還迎來一個比霍惟還小一點的皇后鄧如月,這樣的皇家,真是千古罕見。

  葉綾舞也不知自己心裡到底什麼滋味,她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親生的兒子有朝一日會成為太子。

  她對吳庸說:「夫君,原來,你才是我命中注定的那個貴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0
發表於 2021-6-24 00:09:5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等祝嬤嬤走了,葉綾舞再看著已經返回家的吳庸,心情實在是錯綜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吳庸見到葉綾舞臉上的表情,也知道她此刻應該是百感交集,他想了想,說:「這個身份我也是才知道不久,而且到底是福是禍,還很難判斷,所以才沒有告訴你。」

  他沒料到徐太貴妃已經忍耐不了,恨不得昭告天下吳庸就是她的親生兒子,是身份尊貴的皇子。

  今天送來的兩個丫鬟葉紫、葉藍是皇宮裡的兩名女衛,自幼習武,身手了得,是徐太貴妃專門派來在內宅保護吳庸的。

  因為大婚之後,葉綾舞不允許安哲進入後宅,安哲就將消息上報,徐太貴妃不但沒有生氣,反倒覺得葉綾舞的決定很正確,是她自己疏忽內外有別,所以這次就再三挑選之後,才派來了葉紫、葉藍。

  當然,要不要將葉紫、葉藍收房做自己的女人,徐太貴妃由吳庸自己決定,她倒沒興趣插手自己小兒子的房中事。

  葉綾舞看著吳庸,過了好久,才心情複雜地對他笑着說:「每一次,我覺得自己已經重新調整好對待你的態度了,可是每次都證明我還是有眼不識泰山。」

  吳庸也皺起了眉頭,問:「你在怪我沒告訴你實情?」

  葉綾舞搖了搖頭,說:「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考量。」

  吳庸又問:「那你還在糾結什麼?以前我身份平凡,你瞧不起我?還是現在因為我出身不同了,就要對我頂禮跪拜?」

  葉綾舞被他的話剌得臉頰有些發紅,她微帶怒氣地瞪了吳庸一眼,說:「是又如何?知道你出身高貴,我誠惶誠恐了,不行嗎?民女何德何能,居然嫁了一位皇子?」

  見她又恢復了本性,吳庸反而笑起來,「我是早早就被皇家族譜除名的,哪還是什麼皇子?不過和你一樣,經商賺錢混口飯吃的商人而已,以後還望娘子不要嫌棄才是。」

  葉綾舞見他還是和從前一樣,不會因為身份問題而在她面前端起架子,心裡也鬆了口氣。

  不過她還是為一個皇子居然肯入贅民間感到不可思議呢。

  吳庸坐到葉綾舞身邊,伸手挽住她的手,淡淡地說:「我雖然出生尊貴,卻沒有享富貴的命,早年被寄養到民間,在民間長大,現在又娶了民妻,我就只當自己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百姓。你跟了我,卻享受不到皇妃的尊貴榮耀,你不會失望吧?」

  葉綾舞低下頭,莞爾一笑,「這樣才好,如果你真的去當王爺,我怕是只有當下堂妻了。」

  如果吳庸恢復了身份,徐太貴妃絶不會允許一個小戶出身的商女做王妃,起碼不會允許她做正妃,頂多給她一個側妃,甚至是侍妾的名位,然後再重新替吳庸尋找名門貴女做嫡妻。

  葉綾舞反手握緊吳庸的手,這樣才好,丈夫是她一個人的,誰也別想與她分古子。

  「那永定侯府那邊?」雖然吳庸的身份帶給葉綾舞很大的震撼,但永定侯府才是真正讓她憂心的。

  吳庸收起笑容,語氣有些森冷說:「她胃口不小,卻也要看能不能消化得了?這事你先別管,我從外面找人處理。」

  永定侯府,雲家,看在雲初的面子上,他不會趕盡殺絶,但是興風作浪的那個女人是一定要嚴懲的。

  葉綾舞點頭,「好,我聽你的。」

  現在她已經開始信任自己的夫君,相信無論什麼事情交到他手裡,都會得到最好的處理。

 
  三日後,京城裡出了一件稀奇事……有人告了永定侯府。

  自古以來,誰敢去招惹那些高高在上的達官貴人呢?

  普通百姓就算是被欺負了,大部分只要還有條活路在,幾乎都選擇隱忍不說,等實在忍不下去了,命都要沒有了時,才會憤而告官。

  民告官,大部分人不敢做,可如果有人做了,就是老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這次是有三家苦主狀告永定侯府。

  第一家苦主狀告永定侯府轄下田莊的管事淫人妻子,對方不堪受辱上吊自盡,這是一條人命案。

  第二家狀告永定侯府暗中賄賂刑部官吏,造成冤案,使好人入獄,真正的兇手卻逍遙法外。

  第三家則是狀告永定侯府私下開設高利貸,因為追貸問題,逼得好多人家妻離子散,逼良民為奴,逼良女為娼,其中也牽涉到幾條人命。

  京城府尹苦着臉接了狀紙,他覺得自己的官位大概也要到盡頭了,他一個靠着苦讀爬上來的清寒之家的小官員,怎麼去審堂堂侯府?

  但是沒等他愁到頭髮發白,就有幾波人馬陸續向他傳了話。

  第一個是徐太貴妃,太貴妃派人警告他,好好用心辦案。

  第二個傳話的是與永定侯府交好的永寧侯府,來人塞給他一大包銀票,告訴他隨便抓出幾個兇手就罷了,快速結案,不要拖延,以免民間議論越來越多。

  第三個則是讓府尹嚇得幾乎腿軟站不住腳,因為攝政王霍淳居然親臨京城府衙了!

  府尹跪倒在地,後背和手心全是冷汗。

  霍淳慢慢坐下,向府衙師爺要了這三張狀紙,親自看了一遍,又放下,才漫不經心地對府尹說:「起來吧。」

  府尹小心翼翼地起身,恭敬地站着聽候教訓。

  霍淳右手撫弄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看了看府尹,說:「好好辦案,要對得起這大堂裡的牌匾。」

  府衙大堂正中,高高懸掛着「正大光明」的牌匾。

  府尹立即應道:「是,下官一定秉公執法。」

  霍淳又點了點頭,才帶著一眾護衛隨從離去了。

  府尹癱坐在椅子上,他身邊的師爺說:「永定侯府這下完了,也不知道得罪了誰。」

  府尹點了點頭。

  他的師爺又有些興奮地說:「老爺這次一定要把案子辦得漂亮點,這次王爺親臨,如果案子辦得好,定然能夠讓王爺記住,等王爺登上皇位了,以後陞遷定然有望。」

  府尹瞪他一眼,「小心別亂說話。」

  師爺卻不以為意,「老爺,您心底也是這麼想的吧,早晚有那麼一天的。您瞧瞧王爺那副氣派啊,絶對不是凡主。」

  永定侯府三件案子被迅速辦理,直接犯案人都被押入刑部大牢,而侯府當家主母虞氏夫人因為與三件案子皆多多少少有牽連,被永定侯爺雲崇剝奪了內宅管家權,關進家廟清修了。

  虞氏一時間在京城名聲大噪,不僅婦人小姐們在談論她,就連男人們聚集喝酒時,也難免談上一些。

  男人們說:「內帷不修,破家破宅。」

  看起來娶妻當娶賢,真的是萬古不變的真理啊。

  至於永定侯府是不是把一個女人推出來做擋箭牌,外人就只能私下猜測,無法下定論了。

 
  永定侯府的事沒有熱鬧太久,因為不久後有一件真正轟動全國的大事發生了……現任小皇帝駕崩,攝政王霍淳登基。

  霍淳登基後的第三天,吳庸主動進宮拜見了這位新任的皇帝兄長。

  兩人見了面,才發現他們長得確實有幾分相似,但也不像同卵雙胞胎那樣一模一樣,只是身形和五官輪廓都有幾分相似而已。

  吳庸以大禮參拜,三跪九叩,等他磕完了頭,霍淳才冷冷地說:「朕以為你今生都不敢出現在朕面前呢。被人欺負了,就弄個民告官的噱頭,哼。」

  其實無論什麼年代,民告官,吃虧的絶大部分都是民,但是吳庸的身份特殊,他不是民啊,所以他才敢唆使以前受了永定侯府欺負的那些苦主去告狀,而他則躲在幕後,因為他知道,最後徐太貴妃和霍淳一定會為他出面。

  霍淳不想讓吳庸重返皇族是事實,但不代表着霍淳就能容忍其他人欺負他的兄弟。

  而吳庸沒有直接去求徐太貴妃為綺繡閣撐腰,是因為他始終都知道,靠人不如靠己,他可以借助皇族的身份順水推舟,但是絶不能利用這個身份去乞求榮華富華。

  吳庸輕輕一笑,在房間的角落坐下,才說:「臣弟其實很想拜見皇兄的,只是之前時候不到,不方便。」

  霍淳知道他的意思,如今霍淳已是九五之尊,就更加不用擔心自己這個同胞弟弟對自己有什麼危害了,所以吳庸才敢來見他。

  畢竟是一母同胞,畢竟自己這個兄弟自幼就被送出宮還被皇家除名,霍淳就沒有再賞他冷臉,只問:「你今天來所為何事?想要官、要爵祿朕可沒有。」

  想讓吳庸恢復皇家身份的話,就要從他父皇那裡開始翻案,牽涉到那時的皇后、太子、皇貴妃等等許多人,雖然這些人已經作古,但是說不定會有人再利用這件事搗亂,霍淳如今剛登基,朝政不算太穩,自然不想再多生是非。

  而且,他的心裡其實一直對國師趙元的話有些忌諱:他們兄弟倆最好別生活在一起。

  吳庸嘆口氣,說:「臣弟有自知之明,哪裡會奢望這些?此番前來,不過是和皇上做點小買賣。」

  霍淳怒也不是,笑也不是的瞪着他,問:「和朕做買賣?你可真敢想啊!」

  吳庸攤了攤手說:「這天底下還有比皇上更大的貴客和金主嗎?臣弟要養家,自然要多開通幾條商路啊。」

  霍淳被氣得連連點頭,「好,你說,朕倒要看看你能和朕做什麼買賣!」

  吳庸一笑,回答:「皇上,您想必也知道,您那相思弟媳手裡經營着一家成衣坊,買賣雖然還算不錯,但賺不得什麼大錢,臣弟的日子過得很清苦。」

  「你別叫苦,別以為朕不知道太貴妃偷偷塞給你多少良田,多少舖面,還有多少金銀珠寶,乖乖說正事。」

  吳庸說:「那臣弟就直接說了,以後皇上就把官服製作的工作交給綺繡閣吧,讓我們好歹也沾點官家的便宜,能有個長久的鐵飯碗。」

  霍淳皺了皺眉,官服製作歷來都有固定的繡房承做,這牽涉到許多權貴世家的利益,他沒辦法輕易做決定。

  他想了想,說:「那你們就先試着做五品以下的官服吧,如果做得好,以後再說。」

  想要從別人手裡拿走利益,就算霍淳如今是皇帝了,他也要謹慎些。

  吳庸滿意地點頭,「如此甚好,慢慢來,慢慢來。除此之外,還有一樁小生意。」

  霍淳不耐煩了,瞪了他一眼。

  吳庸不敢再賣關子,連忙說:「是這樣的,皇上,您知道臣弟手裡有家典當行,生意不怎麼興隆,但是陸陸續續也收了不少東西,其中有大半東西是不能到市面上流通的,所以,臣弟想交給皇上。」

  霍淳沒有接話,臉上倒是若有所思。

  吳庸又說:「歷年以來,皇宮賞賜許多東西給大臣們,有些家族衰敗了,手裡握著的皇家賜品卻不敢用來交易換取過活的金銀,所以,臣弟就居中幫了點忙,把這些御賜之物收回來,然後皇上再給臣弟等價的金銀就好。」

  皇宮賞賜出去的金銀,上面都有「御製」的字樣,一些衰落的人家空守着這樣的金銀卻換不來米糧,都快要餓死了。

  吳庸闇中收了不少這些死當品,但他也不能把這種東西直接拿去重新熔煉燒鑄,不然就是「大不敬」,可是他如果把這些東西再直接倒回給皇帝,那就省事多了。

  不要小看這樁買賣,偌大的京城有不少破落戶,很多人家裡都有這樣的御賜之物,吳庸從中仲介,就賺取了兩邊的差價。

  也只有他這樣的身份,才敢做這樣的買賣,畢竟買賣的另一頭可是皇帝。

  霍淳看了吳庸好一會兒,才嘆口氣,說:「以前以為你紈褲無用,如今好歹有點起色,原來也就這麼點能耐。行,朕準了,會專門派內務司與你交涉。」

  吳庸滿意地呵呵笑了起來,一口喝完了手中的茶。

  在這皇權至上的朝代,他既然自己不想打江山做皇帝,自然就只能像現在這樣藏愚守拙了。

  而且,背後有天下第一的大靠山,做點小生意,寵着小嬌妻,再生幾個小兒女,又何嘗不是一種美滿生活?

  而且做皇帝也未必就處處順心如意,看看霍淳那張臭臉就知道,嘖。

  
  自從婚後,葉綾舞的日子越過越舒服,可以說從小到大,她第一次這麼被嬌寵,這麼輕鬆自在。

  自從過了新婚蜜月期,吳庸就不再夜夜求歡,兩人歡好的頻率維持在兩三天一次。這樣既不太勞累,也不會讓葉綾舞空閨寂寞,慾求不滿。

  葉綾舞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被嬌寵呵護的女人才會擁有的甜蜜狀態,每天都心情愉悅地入睡,心情輕鬆地醒來。

  以前壓在她肩頭的千斤重擔依然還在,可是她卻不再發愁,因為已經有人用更為有力寬厚的肩膀為她分擔了大部分的壓力。

  葉綾歌和陳安夫妻居然又和好了,不過這次葉綾歌也學乖了,把持了家裡的財政大權,每天都嚴防死守,再也不允許陳安偷偷藏私房錢。

  陳安的綢緞舖子還是開了起來,陳安其實不笨,當他肯用心經營,生意即使不是大好,但至少可以保證最起碼的盈利,養活他們一家人不是問題。

  甘姨娘在寺廟裡老老實實待了兩個月,趁着一個夜晚私自逃跑了,守廟的老尼姑說可能跟野男人跑了,她們也實在管不住,畢竟寺廟是清修之所,又不是關押犯人的地方,她們不可能時時看守。

  這一次,葉綾舞和吳庸都沒有再派人追她,隨便她跑就是了。

  葉綾舞以葉家家主的身份,召開了家族大會,正式把甘姨娘從葉家除名,並且通知了甘姨娘的兄嫂,那對夫婦原本還想鬧鬧事,從葉家騙點錢,後來不知被吳庸怎麼派人恐嚇了一次,就再也不敢登葉家門了。

  甘姨娘所生的女兒葉綾歆正式寄養到了嫡母王氏的名下。

  葉綾歌曾懷疑葉綾歆是不是陳安的種,畢竟葉綾歆是遺腹子。

  葉綾舞也有過類似的擔憂,但是葉綾歆的五官不像甘姨娘,和陳安也沒有半點相似,卻和葉綾舞和姐妹們有三分相像,她們姐妹這才確認葉綾歆應該是葉父的女兒。

  既然是自家姐妹,就要替父親把她撫養長大,然後再為她尋個好婆家,陪嫁一份不錯的嫁妝,葉綾舞身為長姐,這點心胸是絶對有的。

  吳庸對此毫不在意。

  他是個大男人,喜歡做的事是想辦法賺大錢讓自家的女人盡情地花,而不是如何管理家中的錢財。

  葉綾舞也在暗中觀察陳安,見他居然乖了不少,除了乖乖經營他的店舖,也幾乎不再去煙花場所鬼混,對葉綾歌也越來越好。

  葉綾舞不解地問吳庸:「人都說本性難移,陳安倒真像變了個人似的,如果他能這樣一直下去,對妹妹來說也是好事。」

  吳庸當時正在看書,聞言抬起眼看了她一眼,眼底是深深的笑意,「你放心,只要你不和我離異,陳安就會一直老實下去。」

  葉綾舞瞪大眼睛,問:「你說什麼話呢?我怎麼會和你離異?而且,陳安老實不老實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吳庸微笑不語。

  葉綾舞不是個笨人,眼睛一轉,差不多就明白了其中道理,她皺了皺眉,問:「你是說,陳安知道了你的身世?」

  吳庸笑了笑,「陳安這個人從來就沒變過,他向來會鑽營,讓他知道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只要以後防着他點,不許他利用我的身份作惡就可以,如果只是用來打通商場的人脈,那倒無所謂。」

  葉綾舞又是有點擔心,又是無奈,嘆了口氣。

  吳庸說:「你為他發愁,我可是會吃醋的。」

  葉綾舞被逗笑了,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現在才發現最不正經的就是你。」

  吳庸反手抓住她的手臂,順勢把她拉到自己懷裡,低頭在她嫣紅的雙唇上親了一下,說:「我不正經?娘子要不要試試我有多不正經?」

  他的大手順勢覆在葉綾舞胸前的飽滿上,隔着衣裳揉了揉,葉綾舞忍不住輕哼一聲,伸手推拒,吳庸卻開始解她的衣裳,他咬着葉綾舞的耳朵低聲說:「娘子有沒有發現,你這裡比以前豐滿了許多?」

  剛成親的時候,葉綾舞的胸脯正好讓他一手掌握,現在一隻手卻掌握不了了。葉綾舞紅着臉搖頭,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雙乳不僅變得更加豐滿嬌挺了,而且格外敏感,只要被吳庸一碰觸,她就忍不住想挺身相迎,想要更多的愛撫。

  她覺得自己有點淫蕩,這讓她很不好意思,總是有意無意地克制着自己的慾望。但是吳庸怎麼會看不出來她想要什麼?所以最近兩人的歡好次數比以前更密集了些,差不多隔一天就會有一次激情熱烈的男歡女愛。

  葉綾舞漸漸拋開了羞澀和拘謹,越來越放得開,在歡愛中也享受到了更多的愉悅和快感。

  此時兩人正在書房裡,當吳庸還要得寸進尺時,葉綾舞推了推他,說:「回臥室去。」

  「放心,外面沒有人守着,你可以盡情地叫,哎喲!」

  葉綾舞狠狠掐了他一把,很疼。

  吳庸笑得不懷好意,「娘子,就試這一次?如果你不喜歡,我就絶不再犯,如何?真的,你試試,換個地方,感覺會更刺激。」

  葉綾舞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妥協了,她並不是那種很死板的女人,新婚夜裡會突然哭泣,其實是有很多原因造成的。

  吳庸坐在椅子上,讓葉綾舞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他伸手褪去了葉綾舞裙子裡的褻褲,手指在她已經濕潤的花穴裡來回抽動了幾下,確認她可以順利接納自己時,就稍微分開她的雙腿直接挺了進去。

  葉綾舞嚶嚀出聲,這種空虛被填滿的感覺,就算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她想她一輩子也不會厭倦。

  吳庸一邊律動,一邊解開葉綾舞的束胸,低頭含住她胸前已然挺立的乳尖,在口中吸吮戲弄,惹得葉綾舞越發激動,下面的花穴濕得一塌胡塗,愛液不一會兒就打濕了吳庸的大腿。

  吳庸吸吮過一邊乳尖,又換另一邊,邊含弄着邊欣賞,「連這兒都變大了,是不是?」

  葉綾舞有點害羞地「嗯」了一聲,「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胸前變得好沉重。」

  吳庸笑起來,「重點好,你不知道男人都喜歡越大越好嗎?」

  葉綾舞又忍不住掐了他一把。

  吳庸「哎喲」一聲,卻在下面狠狠用力頂了她一下,這次換來葉綾舞的呻吟。吳庸在她的乳尖上咬一下,說:「娘子,夫君還讓你滿意吧?」

  葉綾舞這次真羞惱了,低頭在吳庸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吳庸痛得倒吸好幾口冷氣。

  葉綾舞雖然覺得羞惱,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認,換個地方歡愛,感受確實有些不同,起碼因為緊張和矜持,她變得更為敏感,各種感受因而變得更加明顯和強烈,因此也更容易達到高潮。

  尤其是吳庸為了彰顯他的好體力,抱著她站起來在書房裡走來走去着交歡時,

  她終於抑制不住那種刺激而渾身顫慄着達到了頂峰。

  這一次她的快感格外持久,花穴死死咬着吳庸的巨根不放,讓吳庸也抵擋不住這種刺激,在她體內盡數釋放。

  吳庸抱著她坐回椅子上,他其實也已經累得有點腿腳發軟,這種高難度的歡愛方式一般人還真承受不了,幸好他現在年輕,還能這樣玩。

  「是不是感覺很好?」

  葉綾舞「哼」了一聲。

  這個男人有時候實在是讓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有時候顯得很穩重,有時候卻根本就是個花花公子,看來以前他確實沒少過風花雪月。

  哼,以後她一定要看緊他才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9
發表於 2021-6-24 00:09:3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大清早就一番雲雨,不僅耽誤了早膳的時間,還讓葉綾舞羞窘不已,整整一天都沒有走出房間一步。

  吳庸陪着她吃過早膳,也沒出去,只是在次間屋裡坐著品茶、看書,優閒得不得了。

  葉綾舞本來昏昏欲睡,見他在旁邊坐著,又有些睡不沉,便忍不住偷偷瞧他,只見吳庸正低着頭看書,一手拿着書,一手端着他最為鍾愛的小紫砂壷,從側面看去,會覺得他的劍眉更為修長,鼻梁很直很挺,嘴唇不薄不厚,形狀也相當誘人。

  她想起那些女人評論過吳庸的話,他真的是個相當富有魅力的男人,而且還有種很特別的氣質。

  「怎麼,現在才發現夫君很好看嗎?」正當葉綾舞心猿意馬時,吳庸忽然抬頭看了她一眼,語帶笑意地問。

  葉綾舞的臉一紅,沒有回答。

  吳庸放下書和紫砂壺,坐到榻上,伸手摸了摸葉綾舞的額頭,她的額頭微涼,沒有發熱的跡象。

  「怎麼了?」葉綾舞有些疑惑。

  今天一整個上午,吳庸每隔半個時辰就摸摸她的額頭,看看她的臉色,還會問她會不會難受。

  吳庸抬頭看看天色,已近正午,葉綾舞應該沒大礙了。

  新婚洞房夜之後,葉綾舞就忽然發了高燒,讓吳庸很擔心,他怕這次又會重蹈覆轍。幸好葉綾舞今天早晨歡愛後,除了身體覺得有些慵懶倦怠外,並沒有再莫名發高燒,他可以確定上次的發燒應該是由其他病因引起,以後只要好好調養就沒有問題了。

  吳庸闇暗鬆了口氣。

  他笑了笑,對葉綾舞說:「沒什麼事,不過是擔心你身子還未好,怕着了涼又發燒,病情反覆就麻煩了。」

  葉綾舞一怔,隨即眼睛一紅,淚水就這樣滾落下來,落在了吳庸還未拿開的大手上。

  他有點驚訝,問:「怎麼突然哭了?」

  葉綾舞嗚咽一聲,自己爬起來撲到吳庸懷裡,乾脆放開聲音大哭起來。

  吳庸又是奇怪,又是心疼,手指撫弄着她有些散亂的頭髮,問:「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說哭就哭了?為夫哪裡又惹到你了嗎?」

  「沒有!沒有!是我不好!你是最好的夫君!」葉綾舞在他懷裏邊哭邊搖頭,把一頭烏黑秀髮弄得亂七八糟。

  葉綾舞無法形容此刻心裡的複雜感受,有羞愧,有無地自容,更多的是感動。剛才她本來還在心裡對吳庸有些埋怨,一個大男人怎能白日裡無所事事在內宅廝混,她不過是勞累一點,可他看起來那麼精神,幹嘛也要偷懶?

  女人天性崇拜強者,如果男人比她們強太多,不管是權勢強大也好,錢財強大也好,或者哪怕是體力強大許多,她們都會心甘情願地臣服,哪怕自己吃點虧受點委屈也甘願承受。

  而那些甘願服侍自己女人的男人,如果自己本身本事不夠,就算他再溫柔體貼,他的女人也往往不會對他有多少好臉色,還會怎麼看他都覺得窩囊,實在是想愛也愛不起來。

  其實葉綾舞之前在心裡多少也是有些看輕吳庸的,這也是她昨天沒有經過多想就去了鄧家求援的一個原因。

  但要真正比較起來,吳庸比普通百姓要強多了,有宅子有舖子,日子就算不大富大貴,起碼供養得起葉綾舞過上不錯的日子。

  而且吳家比葉家也省心省事許多,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

  可為什麼之前葉綾舞總是會在無意中將吳庸看輕呢?

  她自己都覺得奇怪。

  而經過昨天的陳安、甘姨娘之事,她才赫然發現,或許吳庸比她想像中更有能力,至少是吳庸率先找到陳安他們的。

  經過昨夜一宿的反省,葉綾舞才漸漸醒悟到一個事實:吳庸太低調了,他總是讓人若有若無地忽視他。

  吳庸的外表其實很出眾,身材高大,身姿挺拔,五官立體深刻,絶對稱得上一表人才、儀表堂堂。

  與俊美的鄧芝相比,吳庸並不會遜色多少,相反的,要是純論陽剛男子氣概,吳庸反而要比鄧芝勝出三分呢。

  可是吳庸的衣服向來都是暗色調,而且大多樸素無華,再加上他的氣質沉穩內斂,這就讓他在人群之中顯得不那麼突出和醒目了。

  而且,吳庸從來不會像一些愛吹噓的男人,三分本事吹成七分,七分本事就要變成十二分,就像陳安,向來就喜歡在家人,尤其是喜歡在女人面前說大話,他也欺負女人出門少見識短,總是把自己誇得天上地下獨一無二,好像見了皇帝他都不

  「……」

  吳庸很少說:我一定能怎麼怎麼樣。

  比如陳安、甘姨娘私奔事發後,他沒有拍着胸脯對葉綾舞保證說:「你在家好好等着,我一定找到他們。」

  他沒有說,可是他做到了。

  以往陳安對著葉綾歌花言巧語,吹得天花亂墜,讓葉綾歌以為自己真的找到了一個值得依靠的男人,還總是喜歡對著自己的姐妹們炫耀陳安多麼好,可偏偏就是這樣的陳安,把葉綾歌吃得死死的,而最讓人生氣的,是葉綾歌到現在還看不清事實,寧願把這種男人留在身邊。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葉綾舞靜下心來,才發現自己也犯了以貌取人的錯誤,以前因為那些傳言,她總覺得吳庸就算是從混混變好了,多半也好不到哪裡去。

  又因為吳庸不愛聲張的個性,以及對她的溫柔體貼,再加上他的入贅,讓葉綾舞在面對他的時候,總難免帶有一些優越心理,平日裡也難免連帶有些瞧不起他。

  她以為自己做得不錯了,卻原來她並沒有將這個男人看透。

  在昨晚暗沉的夜色裡,她第一次感到深切的惶恐,她看不透他眼眸裡蘊藏的情緒,可是女人的敏感讓她本能地意識到,如果她不真正找出他們兩人之間的問題,

  她可能會真正失去這個男人的心。

  因此她一夜都沒有闔眼。

  早上她對吳庸言聽計從,做出許多自己以前覺得羞恥的事,可是她並沒有後悔,如果她連夫妻之間最基本的親密行為都無法好好配合,那麼就的確是她的失職了。

  所幸,她鼓足一切勇氣所做的彌補,都被這個男人接納了。

  但是,她沒有料到的是,吳庸不僅很快原諒了她,而且一如往常地關懷她、寵愛呵護着她。

  新婚次日的發燒,她自己都已經不在意,吳庸卻還時時記掛在心上,還擔心她這次再發作。

  就連葉綾舞的親娘王氏都沒有這樣對她體貼入微過。

  而就在剛才偷看吳庸的時候,她其實心底還小小責怪了他為什麼把大好時光都消磨在了內宅。

  葉綾舞心裡很難受,她覺得自己糟糕透頂,她真的不是一個好娘子。

  她將滿心滿腹說不出的歉疚與心疼都化成一場嚎啕大哭,好像要將她自從父親去世後所壓抑、隱藏的所有委屈與痛苦都宣洩出來。

  終於,她也有了一個可以讓她這樣毫無顧忌、正大光明地耍賴、撒嬌、依靠和眷戀的男人。

  吳庸抱著這個在他懷裡哭個不停,怎麼勸也勸不住的小女人,心裡又是無奈又是憐惜,這眼淚到底是積了多久,才能把他的衣裳都浸透了啊?

  所有這些,最終也只是化為了他的一聲嘆息:「你啊。」

  

  新婚夫妻出現爭執,床頭吵床尾和,感情不減反增。

  葉綾舞的心真正踏實了,與吳庸相處時也變得更自然,她也習慣了大事和吳庸商量,雞毛蒜皮的小事才自己做主。

  可是就在葉綾舞大哭過後沒幾天,家裡來了不速之客。

  吳庸已經出門了,他今天要去當舖和綺繡閣看看。他深知夫妻並非時時刻刻膩在一起才能感情親密,有時候整天在一起會容易生厭,適當的保持距離反而有助於增進感情。

  葉綾舞正在清帳,大婚之後一直紛紛擾擾,成親前後花費多少、收入多少,她還不清楚,而吳庸將這件事全權委託了她,並且說收入算她的,花費則算他的。葉綾舞雖然不貪圖吳庸那點錢,可是自己的男人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她總是開心的。

  葉綾舞一手翻着帳簿,一手打着算盤,正算得專心時,小丫鬟掀起門簾稟告:「大小姐,有人來訪,說是永定侯府的管事嬤嬤。」

  葉綾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有點疑惑。

  「先請她到客廳,我馬上過去。」

  綺繡閣是成衣坊,葉父經營的時候,客戶主要是一般老百姓,葉綾舞接手後,覺得還是高級成衣訂製利潤較高,而且因為鄧芝的幫助,讓她也結識了一些權貴階層人士,慢慢就打開了市場。

  因為生意往來,葉綾舞知道永定侯府的家主姓雲,是開國之初的功臣,為大周朝打下江山,被賞封世襲爵位,一直沿襲至今已近百年,是和大周朝同富貴的權貴。

  開國之初,周太祖封賞了四大國公、四大侯爺,如今四大國公府只剩兩家,另外兩家因為在皇位更替時選錯邊而被抄家滅族,而四大侯府雖然還在,其中兩家卻已經沒落,世襲制也被取消了。

  永定侯府算是個特例,雲家到現在依然軍權在握,雲家的世襲制也依然存在,雲家依然是權貴階層之中的權貴。

  葉綾舞很疑惑堂堂侯府怎麼會派人造訪她這樣一個小商人?就算他們要在綺繡閣訂製衣裳,也頂多派下人到店裡打個招呼就夠了,不需要像這樣登門拜訪的。

  葉綾舞換了身正式見客的衣裳,鬢間插了一根珊瑚墜步搖,滿臉含笑地走進客廳。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李嬤嬤,貴客登門,真是賞光。」

  來人是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臉圓圓的,五官端正,帶著溫柔討喜的笑意。

  葉綾舞卻知道這人並不簡單,她是永定侯府的管事嬤嬤,也是現任侯府夫人的陪嫁嬤嬤,手裡很有些實權。

  現任侯府夫人姓虞,乃侯爺雲崇續娶的繼室夫人。

  雲侯爺的原配夫人程氏早年因病去世,留下一子;現任虞氏夫人是程氏的表妹,嫁給侯爺後,虞氏又生了兩子;再加上還有兩個庶子,永定侯府裡的孩子不少,關係挺複雜。

  李嬤嬤笑咪咪地說:「葉老闆新婚大喜,老婆子冒昧登門,打擾了你們小夫妻新婚燕爾,葉老闆不要見怪才好。」

  「嬤嬤人貴事多,今兒怎麼有空到寒舍來了?」葉綾舞問道。

  李嬤嬤笑道:「我是專門奉了夫人之命,來給葉老闆道喜來呢。前些日子我們夫人回了娘家,不知道葉老闆要將綺繡閣盤出的事,如今她回府了,聽說後遺憾得不得了。

      你也知道,我們夫人出身江南,陪嫁裡就有幾個頂級的江南綉娘,她們的手藝可是連皇宮裡的太后娘娘都誇讚呢。我們夫人原就有個小綢緞舖子,現在想著再盤下綺繡閣,正好有了布料,也有了綉娘,又有了成衣坊,可不就十全十美了嗎?」

  葉綾舞不動聲色地聽著,越聽心越往下沉,她已經聽明白了李嬤嬤的話中之意!……永定侯府的夫人要綺繡閣。

  以前也不是沒有達官貴人打過綺繡閣的主意,但是那時候有鄧芝在背後幫着,鄧芝又打着攝政王府的旗幟,那些人便不敢輕舉妄動。

  而現在,鄧芝已娶妻,葉綾舞也嫁人,在外人眼裡,葉綾舞肯定已經失去了鄧芝這個靠山吧?

  所以那些曾經想侵吞葉家財產的人,就忍不住蠢蠢欲動了。

  以前葉綾舞聽人說過,這位虞氏夫人最是貪婪好財,她那時還覺得堂堂一位侯府夫人為何要與商家爭這一點蠅頭小利?現在看來,還是自己見識太少,這世上真的是什麼人都有。

  葉綾舞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才溫聲軟語地說:「侯府夫人能看上綺繡閣,是我們的榮幸,不過如今綺繡閣的老闆是吳庸,雖然他是我的夫君,但是像這種店舖歸屬的大事,還是得聽他的。」

  李嬤嬤「噗哧」一聲笑出來,邊笑還邊捂嘴,說:「哎喲,我的葉大老闆,你可別逗我了,滿京城誰不知道那吳家小子是入贅葉家的呀?他都入贅了,綺繡閣不還是葉家的?要是找他有用,我又何必親自來找葉老闆?」

  葉綾舞「啪」一聲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站起了身,勃然變色道:「李嬤嬤,我好心待客,卻不是要聽你污衊我家夫君。他有用無用,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說嘴。侯府家大業大,想必也不缺綺繡閣這一點買賣,我們也無意高攀,你還是請回吧!」

  李嬤嬤臉上的笑意也收了起來,圓圓的瞼上佈滿了寒霜,因為狐假虎威的關係,這些年她走到哪裡都被人好好對待,還從來沒被人這樣當面嗆聲數落過。

  她「哼」了一聲站起身來,不屑地看了葉綾舞一眼,心想:不就是個商女嗎?居然還敢不給侯府夫人面子,不想在京城混了是吧?

  李嬤嬤氣呼呼地走了。

  葉綾舞卻開始頭痛了。

  她雖然有骨氣,但是也知道民不與官鬥,葉家其實沒什麼靠山,如果永定侯府的虞夫人鐵了心要奪綺繡閣,那她真的是毫無招架之力。

  葉綾舞心下悲憤,氣得心窩發疼,但這次她記住了上次的教訓,沒有自作主張,而是立刻派人去找吳庸回家。

  這種大事,還是儘快讓吳庸知道才好。

  

  但是今天注定了不會是平靜的一天,吳庸還沒回家,又有一波人進了吳宅。這次依然是一個中年嬤嬤领頭,後面還跟着兩個身材健美的妙齡女子。

  中年嬤嬤自稱姓祝,乃是當今徐太貴妃的貼身嬤嬤,奉太貴妃之命送兩個丫鬟過來這裡。

  如果說永定侯府的李嬤嬤只是讓葉綾舞驚訝和生氣的話,那麼祝嬤嬤的來訪就是讓她一頭霧水,外加誠惶誠恐了。

  徐太貴妃啊,這可是當今攝政王爺霍淳的生母啊!

  這才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那位侯府虞氏夫人和徐太貴妃一比,根本替人家提鞋的機會都沒有。

  葉綾舞恭敬謹慎地將祝嬤嬤迎入正廳,並且趕緊加派人手去請吳庸回來。

  祝嬤嬤板著臉在正廳主客位坐下,毫不掩飾地將葉綾舞從頭到腳、從前胸到後背都仔仔細細審視了一遍,心裡有點不滿她的纖瘦,在世人的眼裡,豐乳肥臀才好生養呢。

  祝嬤嬤暗暗嘀咕:葉綾舞這麼瘦,什麼時候才能給他們家小主子生兒育女?葉綾舞試探地問:「不知祝嬤嬤大駕光臨寒舍是?」

  「老身是奉太貴妃之名,送兩個貼身丫鬟來給吳庸吳公子。」祝嬤嬤把跟着她來的兩個妙齡少女叫到跟前來,指給葉綾舞看,說:「這是葉紫,這是葉藍,太貴妃吩咐,以後內宅就由她們倆服侍照顧吳公子。」

  葉綾舞越發疑惑不解,她勉力撐着笑瞼,問:「民女和外子感激太貴妃的賞賜,可是……可是無功不受祿,我們……我們怎麼能接受太貴妃這樣的大禮呢?」她心底其實更想問的是,吳庸怎麼又和徐太貴妃扯上了關係?

  祝嬤嬤看著一頭霧水的葉綾舞,心裡卻對自家小主子讚歎不已:嘖嘖,太貴妃還擔心小主子會將他自己的真正身份到處宣揚,可小主子的嘴巴可緊着呢,連他新婚的娘子都不知道呀!

  祝嬤嬤意味深長地對葉綾舞說:「葉老闆,你覺得自己收了個入贅女婿,卻不知道其實是撿了一場天大的富貴啊!」

  祝嬤嬤將吳庸的真實身份告訴了葉綾舞。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8
發表於 2021-6-24 00:09:1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葉家的氣氛空前緊繃。

  葉綾歌和王氏母女倆脾氣倒很相似,只會對坐抹淚、胡亂謾罵,卻提不出什麼具體的解決方法。

  葉綾舞心下焦躁,又不能對著自己的親娘和妹子亂發脾氣,而且家中接二連三地鬧出一些丟人的事,讓她覺得自己在吳庸面前有些沒面子。

  她枯坐了一會兒,覺得這樣不是辦法,便站起來說:「我出去想想辦法,還是先把人追回來再說,陳安還從吳庸那裡借了五百兩銀子呢。」

  葉綾歌立即大聲說:「姐夫幹嘛借他錢?如果不給他那麼多銀子,他也不敢跑路。」

  葉綾舞很想劈頭打她一頓,她對這個妹妹實在失望透頂。

  王氏也覺得三女兒這話太不得體,吳庸肯借錢給陳安是好意,陳安不是說要開綢緞舖子嗎?如果舖子真開起來,那也是好事,誰知道陳安居然會拐了甘姨娘私奔呢?

  葉綾舞懶得再看自家妹子一眼,帶了丫鬟小廝出門,在門口茫然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去了鄧芝家。

  葉綾舞經商這幾年,雖然明面上結識的達官貴人不少,但是讓她覺得關鍵時刻肯真心伸出援手的,也只有鄧芝了。

  可惜,此時鄧芝已經揚帆出海,為了替他昏迷中的娘子許櫻尋找傳說中的仙果。

  鄧芫出來接待葉綾舞,聽完事情經過後,小姑娘想了想說:「不如我們去見見穆深吧。穆大哥現在好歹也是個官了,或許他能幫幫忙,這種事還是官家出面比較有力。」

  小姑娘鄧芫不心存偏見的時候,其實是個很聰明伶俐的女孩。

  穆深和鄧芝交情很好,也是攝政王霍淳手下的能臣,而且穆深一家也習慣了在綺繡閣訂做一年四季的衣裳,所以葉綾舞認識穆深和他的夫人梁婉。

  葉綾舞想了想,便說:「那我們先直接去拜訪穆大人吧。」

  穆深聽了葉綾舞的來意之後,倒是沒有拒絶,只說:「這種事,如果真想辦理,還是找京城府尹。但是如果葉老闆不想把事情鬧大,想私下了結的話,我可以找些幫手,先去追人。」

  葉綾舞是個商人,商人是最不喜歡公事公辦的,因為他們最清楚官府衙門的嘴臉,平時無事還要剝下商人一層皮,如果商人有事求他們,輕者勒索錢財,重者恨不得抄家滅門。

  所以她幾乎沒怎麼思考就直接說:「如果方便的話,還是請穆大人私下派人追吧,我那裡也有幾個人手,可以聽從穆大人派遣。」

  穆深點頭,「也好。」

 
  事實證明,在追查案犯這方面,還是雲初的能耐更大一點,當天傍晚,他的手下就把陳安和甘姨娘押解回來了。

  按照吳庸的意思,陳安與甘姨娘被直接押到了葉宅,並沒有進公堂。

  這種事鬧出去不好看,還是先私下處理比較好,真不行了再送官府。

  陳安和甘姨娘也沒料到事情會這麼快敗露,更沒料到他們這麼快就被抓回來,所以兩人臉色蒼白,乾脆閉緊了嘴巴不開口。

  葉綾歌對著兩人狂喊謾罵,巴不得剝了甘姨娘的皮,王氏要先打甘姨娘五十大板,但這五十板真要狠狠打下去的話,甘姨娘也不用活了,便被葉綾舞制止了下來。

  陳安身上真的被搜出一千多兩的銀票,歸還了吳庸的那五百兩後,其餘的都被葉綾歌搶去。

  整個處理過程吵吵鬧鬧,混亂不堪。

  葉綾舞要葉綾歌與陳安和離,這種男人真的不能再和他過下去,結果葉綾歌居然又猶豫不決起來,尤其當陳安對她下跪磕頭求饒,並發誓以後一定和她好好過日子,再不胡混瞎鬧時,她居然向葉綾舞也求起情來,說怪都怪在甘姨娘那個狐狸精身上。

  葉綾舞很無力,再加上兩個小外甥的哭號,葉綾舞乾脆讓自家妹子去處理,她愛和這樣一個爛男人糾纏一輩子,那就隨她去,反正最後吃苦受罪的還是她自己。

  甘姨娘最後被送去京城東郊的清涼寺出家為尼,她的女兒葉綾歆暫時歸到王氏名下教養,這對於綾歆來說,倒是個好事,被嫡母教養的庶女,將來長大後,總是比被姨娘親自教養的好說婆家。

  
  事情處理完時,已經是午夜,葉綾舞和吳庸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家。

  忙亂的一天總算過去了。

  丫鬟準備好了熱水為他們沐浴,雙雲還特意準備了燕窩粥做宵夜。

  吳庸笑着喝了兩小碗,說:「晚飯沒好好吃,這時還真的餓了,雙雲很貼心呢。」

  雙雲臉頰有點紅,眼波流轉地先迅速瞧了吳庸一眼,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家小姐,見葉綾舞面無表情地掃她一眼,她心頭一震,忙低下了頭。

  葉綾舞勉強喝了一碗粥,覺得心情更糟。

  雙雲收拾好碗盤,識趣地退了下去。

  吳庸伸了個懶腰,轉身去臥室睡覺。

  葉綾舞自己發了一會兒呆,才慢慢地跟進去。

  吳庸已經脫了外衣,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假寐。

  葉綾舞也慢慢解了衣裳,在床外側貼著吳庸躺下。

  房間裡沉靜無聲,蠟燭無聲地燃燒。

  葉綾舞覺得胸口發悶,她翻身看著吳庸,小聲問:「你在不開心?生我的氣了?」

  葉綾舞覺得吳庸剛才那樣對雙雲是故意做給她看的。

  吳庸語氣平淡地問:「生什麼氣?」

  「早上還好好的,現在卻這樣陰陽怪氣的。」

  吳庸笑起來,說:「陰陽怪氣?」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了?覺得我們葉家很糟糕,或者家教也有問題?」葉綾舞有點惱火地問。

  「也許吧,也許真的有問題,把一個個女兒都教成這副德行。」吳庸的聲音第一次這麼冷酷無情。

  葉綾舞吃了一驚,雙眼一紅,竟然要掉下淚來。

  她也躺不下去了,乾脆翻身坐起,屈起雙膝,臉埋進膝蓋之間,心裡難受得很。

  「我說了會處理這件事情,你信不過我也就罷了,轉頭出門就去向老情人求援,你把我這個新婚的夫君置於何地?」

  吳庸想起下午知道葉綾舞的所作所為後,蕭韶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以及雲初那個冷麵男居然也罕見地八卦了一句:「不久前,還有不少人說葉老闆和鄧芝堪稱良緣佳偶。」

  吳庸就算有再深的城府,再多的歷練,那時也不免被兩個損友說得發窘,心下暗惱。

  入贅無所謂,兒女姓葉也無所謂,但是妻子如果不和自己貼心,出了事情先想到的卻是外人,尤其還是向一個她過往的緋聞對象求援,那不是赤裸裸打他的臉嗎?

  吳庸倒不認為葉綾舞還會和鄧芝有什麼糾纏,他自認還看得清楚她的為人,她既然肯和自己成親,那就一定會和自己好好過日子。

  但是在她心裡,或許還是有不少的遺憾,還是把那位傳言中的京城第一美男子當做美夢中的良緣佳偶吧?

  吳庸心頭冷笑,他這一世想好好嬌寵自己的妻子,結果自己反倒成了別人的第二人選,是葉綾舞對鄧芝求之不得後的無奈候補。

  到了此時,葉綾舞才總算明白吳庸為什麼今晚心情這麼壞。

  她急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鄧公子之間從來就沒有任何曖昧,不過是外人以訛傳訛,亂說閒話而已,真的!」

  吳庸沉默不語。

  葉綾舞不知為何有些惶恐。

  她以前確實暗戀過鄧芝,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而她今天又確實是在未告知吳庸的情況下私自去了部府,向部芝求援……

  不管怎麼說都是她理虧,哪怕她自認正正噹噹,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心思。她可以辯解說今天事發突然,她為了儘快解決事端才出此下策,但是之前吳庸明明已經對她說過要出手相助,她卻還是下意識地去了鄧家,或者說在潛意識裡,她仍然覺得鄧芝比自己的這個入贅夫君更值得信任吧?

  最起碼,在遇到事情時,她的行為留給別人的印象,就是這樣吧?

  難怪吳庸會如此生氣。

  葉綾舞一旦冷靜下來反省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就越發感到不安。

  怎麼辦?好相思!

  面對吳庸的沉默,她張口還想說些什麼,卻第一次發現連張開嘴都那麼困難。吳庸忽然翻身坐起來,繞過葉綾舞,從床尾處下床。

  葉綾舞伸手想拉住他,他已經套好鞋子站起身,披了件外袍朝外走去。

  她有些慌張地喊:「夫君!」

  吳庸的腳步停住,站了一會兒,才淡淡地說:「你先好好想想什麼才是『夫君』吧。」

  
  吳庸與葉綾舞的主臥在東里間,隔壁就是東次間,次間的窗檯下有一張軟榻,原本是值夜的丫鬟睡覺的地方,但是吳庸不喜有丫鬟陪夜,所以這裡就閒置下來。

  幸好軟榻上還鋪着厚墊子,也有一條薄被,原本是要讓葉綾舞這幾天養病時,白天可以在此休息的。

  入秋了,夜裡一天比一天涼,吳庸雖然很生氣,但還不至於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所以他躺到軟榻上,立刻蓋上了被子,被子上有淡淡的幽香,吳庸不精通胭脂水粉,也分辨不出是什麼香味,只覺得那香氣幽幽地縈繞着,是他成親以來經常在葉綾舞身上嗅到那種好聞味道。

  在這種幽香之中,吳庸很快睡着了,這一覺竟然睡得相當沉。

  他其實不是個會因為煩惱而睡不着的人。

  而且,葉綾舞這事對他來說並不算大事,就像他婚前對安哲說過的,如果婚後他的女人還不能一心向着他,那只能說明是他的失敗,是他沒有魅力、沒有能力留住自己的女人,有什麼好怨的?

  他之所以表現得如此生氣,其實是故意想要教訓一下葉綾舞。

  雖然他不介意,但不代表他很喜歡葉綾舞這樣的作為,女人還是應該乖乖把自家男人放在心頭第一位,不然,他何必疼她、寵她、呵護她?

  吳庸不知自己是何時醒來的,睜開眼時,窗戶已經濛濛發亮。

  「夫君,你醒了?」身邊響起的聲音讓吳庸嚇了一跳,他轉過頭,才發現葉綾舞正和衣坐在軟榻前的踏板上,眼紅紅地、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葉綾舞的眼下有深重的青影,再加上她頭髮未散、容顏有些憔悴,顯然是在踏板上坐了一夜沒闔眼。

  吳庸皺了皺眉,翻身坐起,葉綾舞也急忙站起身來,親自從枕邊取了一套早已準備好的新衣裳,要伺候着吳庸穿上。

  吳庸閃開,淡淡地說:「我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不用人伺候穿衣。」

  等他七老八十,手腳不俐落了,身邊的女人如果還願意這樣慇勤伺候他的話,那他一定會心滿意足了。

  葉綾舞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手足無措地站在吳庸的旁邊,眼巴巴地看著他,被他拒絶,就真的不敢再碰他一下。

  吳庸見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裡的怒火已經消散大半,不過還是不打算就這樣輕易放過她,所以依然故意冷着臉。

  葉綾舞低聲說:「夫君,我昨夜反省過了,是我錯了,都怪我行為不妥當,做事欠思量。以後我會注意,再也不犯這種錯誤了。」

  她好像小學生在背悔過書一樣,雖然乖巧,但是吳庸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所以他問……「你真的知道錯在哪兒了?」

  「嗯。」她乖乖點頭。

  葉綾舞雖然個性上很要強,但卻並不會一味強橫,當她知道是自己不對時,便會勇於認錯和改正。

  吳庸看著她乖順的模樣,原本打算起身的他重新又躺了回去,並且順手將自己的底褲也脫了下來,因為晨勃而顯得格外粗硬的巨根便毫無預兆地暴露在晨光之中。

  葉綾舞被嚇了一跳,趕緊移開目光,可是臉頰卻不受控制地變得通紅。

  她又驚又羞。

  自從成親以來,她和吳庸只在新婚洞房之夜親熱過一次,而那次吳庸憐惜她初為人婦,儘量照顧她的感受,她並沒有親眼見識過這在她體內逞兇的男性兇器。

  吳庸半臥在枕頭上,雙手靠在後頸上,好整以暇地看著葉綾舞,微微抬起下巴說:「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伺候伺候為夫吧。」

  葉綾舞臉紅得像是蘋果,可是眼角餘光瞥到的淫靡畫面,以及內心深處對於吳庸的情意,讓她終於雙腿發軟地跪倒在了踏板上,顫抖着伸出一雙玉白的小手,在空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握住了那滾燙的巨物。

  她的手心直接觸到那灼熱又評評跳動的筋脈,讓她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加速。她笨拙地來回擼動了幾下。

  吳庸調整了一下姿勢,以方便她靠近,他聲音低沉地吩咐:「用你的小嘴去伺候。」

  葉綾舞抬頭看了他一眼,微紅的眼睛裡滿是乞求。

  她做不來,她覺得好羞恥。

  吳庸目光冷硬,說:「既然認錯了,就讓我看到你的誠意。」

  葉綾舞聽他這麼一說,乾脆賭氣低頭一口含住了巨根的頂端,她用力過猛,牙齒不小心咬到了男人最脆弱敏感的部位,吳庸疼得倒吸口冷氣,伸手捏住她的下頷,直到她鬆口。

  他冷聲問:「你是想讓我變太監嗎?」

  葉綾舞自己也被嚇了一跳,趕緊搖頭,小聲地分辯:「我沒做過,不太會。」

  「那就好好練習。」吳庸伸手握著自己的慾望,在她嬌嫩的唇瓣上滑過,邪笑道:「這可是你以後的幸福,要好好愛護。」

  葉綾舞忍不住抬頭瞪他一眼,卻是嬌嗔之色多過羞惱。

  她認命地開啟櫻唇,試探着去含吮那根越發粗長滾燙的巨物,隨着她生澀的含弄吮吸,吳庸的呼吸也越來越粗重。

  慾望一旦開了頭,就不容易再壓抑,更何況兩人還是新婚之時。

  葉綾舞忽然小聲叫了一下,她被抱上了床按倒在榻上,她的長裙被掀起,褻褲被粗魯地撕扯下來,然後吳庸的手指伸了進去,那裡面已經一片柔軟濕潤。

  吳庸問她:「你也想要了?」

  葉綾舞轉開頭,臉頰緋紅,長長的睫毛顫動着,宛如花瓣之上的蝶翼。

  吳庸修長的手指在那柔軟濕熱的甬道中來回抽插了一會兒,直到確認那裡已經足夠潤滑,才分開她的雙腿,將自己的巨碩埋了進去。

  葉綾舞的身子忍不住縮了一下,僅有過一次破瓜之痛的經歷,讓她對這種入侵還是不太適應。

  吳庸享受着被緊窒花穴主動吸吮的快感,並沒有急着抽動,而是伸手又解開了葉綾舞的胸衣,大手揉搓把玩着她渾圓白嫩的嫩乳,當她的乳尖都變硬挺起時,他才開始緩緩抽動起下身。

  葉綾舞的花穴很快就濕透了,愛液沿著兩人交合處滲出,打濕了身下的被墊。

  比起洞房花燭夜的溫柔體貼,此時的吳庸顯得更加冷酷和強硬,可是當葉綾舞抬眼看到他板著臉緊抿着薄唇,並急速擺動着他那勁瘦的腰身時,她不知怎麼就一陣悸動,花蕊深處宛如失控一般溢出汩汩愛液,讓她顫慄着攀上了高峰。

  吳庸卻依然不肯罷休,將她翻轉過來,讓她趴伏在榻上,將她嫩白的嬌臀高高翹起,自己又從後面狠狠貫穿她。

  這一次,抽送更為激烈,時間更為持久,直到葉綾舞跪着的雙腿都要支撐不住開始發抖時,吳庸才又將她翻轉過來,讓她仰躺在自己身下,拿過枕頭墊在她的腰下,將她修長的雙腿架在自己肩膀上,做最後的衝剌。

  葉綾舞此時衣裳並未全褪,只是裙子被撩起,上衣被解開前襟,胸衣被褪下,但這種半遮半掩、衣裳不整的樣子更為誘人,更有一種令人想狠狠蹂躪她的衝動。

  吳庸微微眯着眼睛,隨着窗外的光線越來越亮,他更能看清楚自己娘子身上的每一寸美色。

  葉綾舞不是令人一眼驚艷的絶色美女,可是卻非常耐看,而且越看越覺得好看。

  在葉綾舞又一次尖叫呻吟着達到巔峰時,吳庸低頭咬住她的乳尖,同時巨大的慾望更為兇狠地頂住她的花蕊,換來她更為激動的尖叫和顫慄。

  「這次可記住了,誰是你的男人?」邊問着,他還邊用巨碩頂端在葉綾舞敏感的花蕊口不停地磨蹭着,讓她幾乎再次失控。

  「告訴我,到底誰才是你的男人?」他問又一次。

  「你,是你!」葉綾舞已經淚流滿面,卻並非傷心難過,而是興奮過度。「吳庸,是你,在我心裡,只有你才是我的夫君!」

  吳庸雙手掐住她的細腰,再次狠狠一陣抽插,然後才滿足地盡數釋放在她的體內。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2021-6-24 00:08:5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新婚第二天的會親宴不歡而散。

  葉綾舞雖然知道自己家人有點問題,但是沒想到問題會這麼大,也許是她以前慣壞了他們,讓他們養大了胃口,變得越來越貪婪。

  吳庸對此並不是很放在心上,市井小民對錢財斤斤計較,不過是想讓自己過得更好一點,也算不上多麼大的罪過。

  入贅也沒有三朝回門的說法,對於吳元痕夫妻來說,能盼到吳庸成家立業,獨立出去,他們撫養的責任也算完成了,送走了這個小祖宗,真是要念幾聲阿彌陀佛。

  吳庸也樂得清靜,安心在家裡照顧生病的新婚嬌妻。

  葉綾舞的高燒在當晚就退了,第二天雖然人還有點懶洋洋的,但是已經不再那麼難受,吃飯也有了點胃口。

  對於才新婚就生病,害得吳庸不能享受新婚的「幸福」,葉綾舞有點心虛,委婉地向吳庸表達歉意。

  吳庸笑笑,安慰她兩人來日方長,不急於這一時。

  他喜歡擁抱葉綾舞,不過尚能克制自己蠢動的慾望。

  葉綾舞一方面感到欣慰,一方面又擔心是不是自己對吳庸的吸引力不夠,所以他才看似不在意?

  葉綾舞看著嬌艷如花的雙雲,心裡又想著是不是儘快替她找個婆家,把她嫁出去?

  雙雲是葉家奴僕的家生子,自幼生得美貌,葉父還活着的時候,曾幾次想把她收房,但是雙雲不甘為妾,想上吊自殺以明志。葉綾舞憐憫她性格剛烈,就把她收到身邊做大丫鬟,這樣一來,葉父就算再風流,也不好意思動自己女兒身邊的丫鬟吧?

  沒想到當初一時的好心,現在反而讓葉綾舞發愁。

  雙雲看吳庸的眼光明顯有些不同了,透着嬌羞,透着幾分不自然。

  吳庸不知道自家娘子已經打翻了醋缸,他本來在家好好陪着葉綾舞度過新婚蜜月,沒想到蕭韶親自登門要約他出去。

  大周朝延續了前朝的一些制度,比如公主與駙馬不得攝政,因此作為大長公主的兒子,皇家的外甥,蕭韶在仕途上已經沒啥搞頭了,他乾脆就天天安心吃喝玩樂。

  蕭韶知道吳庸的真實身份。

  在蕭韶痛打吳庸一頓之後,徐太貴妃親自召見了常樂大長公主,說出了吳庸的真實身份,並警告蕭韶以後注意點,如果她的寶貝兒子真出了意外,她絶對跟蕭家沒完沒了。

  徐太貴妃雖然知道了霍淳的態度,讓吳庸重返皇家族譜無望,但是她還是在皇室成員面前公開了吳庸的真正身份,要大家心知肚明,以後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再去欺負吳庸。

  常樂大長公主當時很是吃驚,吳庸的同胞兄長霍淳是掌權的攝政王,徐太貴妃身份尊貴,大長公主自然要買帳,她回去教訓了蕭韶一通,蕭韶這才乖乖去向吳庸賠禮道歉,慢慢又與吳庸攀上了關係,成了朋友。

  蕭韶現在是真有點喜歡吳庸,吳庸這人很識趣,好像無所不知,即便是酒場上說的葷笑話也是與眾不同,但是這樣的他又不顯得賣弄,雲淡風輕間就讓人陷入了他的話題,事後還能回味良久,而且是越想越有意思。

  這天蕭韶約了吳庸去登山。

  他穿了一身月白的袍子,頭上束了白玉冠,腳上穿著月白軟靴,手裡拿着銀色長鞭,整個人長身玉立,俊美逼人。

  吳庸有時候也好奇古時這些貴族青年是怎麼長大的,蕭韶那身肌膚不但水嫩光滑,而且白皙到能讓那些愛美的女人都羡慕得要死。

  蕭韶一雙桃花眼就算不笑都顯得風流多情,一笑就更動人心魂,他笑着對吳庸說:「秋高氣爽,我們正好登高喝酒賞菊,今天還特地約了一位朋友,我們一起去。」

  吳庸見盛情難卻,便回內院和葉綾舞告罪一番,才隨了蕭韶出門。

  蕭韶故意笑他:「吳兄,你也太不中用了,出個門都要特意向嫂夫人別過,難道你還真成了入贅的小男人不成?」

  吳庸只笑不語。

  蕭韶約吳庸一起去登的是京城西山,兩人騎馬趕到山腳下時,有一個身穿黑色長衫的年輕人正等着他們。

  此人比吳庸年輕些,也是二十歲左右,一身黑色長衫,腰束巴掌寬的腰帶,腰帶上懸掛的玉珮竟然是罕見的墨玉,與之相反的是他的面白如玉,肌膚與蕭韶一樣吹彈可破,五官不如蕭韶俊美,卻別有風情,單眼皮,薄嘴唇,臉上的表情冷冷淡淡的。

  蕭韶介紹道:「吳兄,這位是雲初,本朝四大侯府之一永定侯府雲家的長公子。雲初,這是吳庸。」

  雲初淡淡地向吳庸點頭致意。

  蕭韶似乎對雲初這種淡漠的反應習以為常,他向吳庸眨眨眼,帶點神秘地說:

  「你別看雲初總是冷冷淡淡的,肚子裡可是有真材實料,現在他都已經是大理寺少卿,五品官員呢。」

  吳庸有些意外,五品官在京官中不算太高,但是雲初很年輕,而且大理寺少卿掌實權,這就很不容易了。

  大理寺與刑部同掌天下的刑事案件,而大理寺與刑部的區別,在於大理寺還特別掌管達官貴人們的刑事案件,所以,大理寺卿與大理寺少卿一定是皇帝手下最信任的人,而且其人本身也要不畏權貴才可以勝任。

  京城西山隷屬於皇家園林,那裡風景如畫,在山上有大片大片的楓林,此時雖然還沒有全林盡染上楓紅,但是已經隱隱有了楓紅似火的意味,看起來也別有一番景緻。

  沿著開闢好的山路一階階向上攀登,路途之中每隔不遠就有一個供歇腳的涼亭,涼亭裡四周擺滿了正盛開怒放的菊花,還有提前上來的秀美侍女在旁邊遞了溫熱的濕帕子為他們擦手淨臉,又為他們斟酒布菜,這一路行來不覺得累,還挺享受的。

  只是雲初雖然也會和蕭韶、吳庸兩人交談兩句,但顯然是個話少的人,大多數時候都很沉默。

  返程的時候,雲初先走了,蕭韶和吳庸一起回家。

  蕭韶嘆了口氣,問:「吳兄,你看雲初這人怎麼樣?」

  吳庸想了一會兒,搖頭說:「初次見面,不好說。」

  「那總有個大概印象吧?」蕭韶不死心地追問。

  「你怎麼這麼在意他?」吳庸疑惑地反問。

  蕭韶又長長地嘆口氣,說:「還不是我娘看中了他,想為我妹妹提親,他也認識我妹妹,我卻感覺不到他對我妹子有什麼意思,我怕我娘是一頭熱,如果硬要提親,反而耽誤了妹妹終身。」

  蕭韶又認真看著吳庸說:「我真是後悔打你一頓,當初要是招你為妹夫,我倒什麼都不擔心了,你現在一看就是個可靠的男人。」過了一會兒,又問:「那你倒是說說看,雲初這人如何?」

  「才見一次面說不準,不過我以前也見過和雲公子相似的人,我認識的那人外表如雲初一樣清冷,內在卻性烈如火,這種人不容易親近,但是一旦被他接納,就會真心真意。他如果真的看上了令妹,自然會是美滿姻緣,可如果沒有的話,恐怕……」

  蕭韶一邊聽一邊點頭附和:「我也是這樣說,可我娘就是不聽,偏要說妹妹國色芳華,沒有男人會不愛她,唉。」

  吳庸失笑,父母都覺得自家孩子是最好的,可別人卻未必這麼想。

 
  吳庸回到家時,門房說:「少爺,葉家三姑爺來了,在大廳等着您。」

  吳庸「嗯」了一聲,倒不意外,昨日王氏求情不成,大概陳安要親自求到他跟前了。

  陳安見吳庸進了大廳,急忙站起來笑臉相迎。

  他穿著一件綺繡閣專門訂做的寶藍色錦緞長袍,衣料雖是素色,但是布料昂貴,手工精緻,一看就是高級品,再加上他長得確實不錯,看起來倒頗為賞心悅

  陳安笑容可掬地說:「姐夫,今日又來打擾了。」

  吳庸「嗯」了一聲,用手指指座椅,說:「坐。」

  陳安急忙應了,屁股占着半邊椅子坐下,很是恭謹。

  其實陳安心裡有點惶恐,以前他看不起吳庸,覺得吳庸不過是個敗家混混,現在真正單獨面對他時,才覺得壓力不小,讓他不自覺地就拿出往日對待貴客時的慎重態度。

  陳安見吳庸只是坐著安靜喝茶,也不主動詢問他有什麼事,心裡焦急,又更擠出幾分笑臉,說:「小弟這次冒昧登門,是有個不情之請。」

  吳庸等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你說。」

  「姐夫,小弟也是有家室的人,您也知道京城這地方寸土寸金,沒錢一日也難以過活。小弟做事不周,惹了大姐生氣,現在也不厚着臉皮要求重回綺繡閣。我呢,是打算自己開一間綢緞舖,好歹賺點柴米油鹽錢。」

  陳安之前負責綺繡閣的布料採購,曾經去過幾次江南,和江南的一些布料供應商建立了一些交情,也摸清了裡面的門道,如果他要做這個買賣,倒還真的可以試試看。

  吳庸點頭,說:「如果肯好好做,應該可以做得起來。」

  「是,是,我也這麼想的,空閒的店舖我也打聽好了,離綺繡閣不遠就有一家呢,只是……」他忍不住搓了搓手,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鼓足勇氣說:「不瞞姐夫說,小弟娶妻生子,這幾年手裡沒存下什麼錢,要想開門做生意,卻少不了本錢,所以……所以這次小弟是厚着臉皮,來向姐夫和大姐借一點本錢的。」

  隨即他又馬上大聲保證說:「只要生意運轉起來,一有了盈利,我就立刻還錢!」

  吳庸久久不語,就在陳安以為這次恐怕要白跑時,吳庸開口問了:「你還差多少?」

  陳安立刻說:「一、一千兩……小弟打算直接頂下那間門面,再加上要進一批上好綢緞,所以本錢挺高的……」

  二十兩紋銀就夠普通百姓一家一年的花用,陳安倒是獅子大張口。

  吳庸也沒說破,他淡淡一笑,伸出一隻手,比出五根手指,說:「一千沒有,我最多只能借你五百兩。我也是剛剛成親,花費不小,你也是清楚的。」

  陳安心頭大喜,他本來打算着能借到一、二百兩就不錯了,這次能夠拿到足足五百兩,再加上自己成親以後偷偷積攢下的私房錢,足夠他下江南好好揮霍一番了。

  陳安借了錢,興高采烈地走了。

  吳庸回了內宅,將陳安借錢一事詳細告訴了葉綾舞。

  葉綾舞有點心疼借出去的錢,說:「想來你是看著我妹妹的面子,才對他這麼大方,可是陳安這傢伙不安好心眼,你這次一下子借他五百兩,他知道了你大方,搞不好以後就存心要從你手裡挖錢了。」

  吳庸說:「既然你也知道陳安夫妻倆老是惦記着我們手裡這點錢,那就不如一勞永逸,解決這個麻煩。」

  葉綾舞有點不解,問:「怎麼解決?」

  總不會是斷絶親戚關係吧?

  吳庸搖搖頭,說:「你就等着瞧吧,我自認還有幾分識人的眼光,陳安不是個守本分的人,早晚會鬧出大事來。等他出了事,我們手裡有了他的把柄,一切就好說了。」

  
  似乎為了印證吳庸所言,陳安借錢後的第三天,果然就出事了。

  一大清早,吳庸夫妻倆剛剛起床,王氏就派了大丫鬟核桃過來傳話,而且核桃的神色有些怪異。

  葉綾舞看她幾眼,見她吞吞吐吐,要說不說,有些不耐煩了,便說:「有話就說,是夫人有什麼事吩咐嗎?」

  核桃急忙搖頭,「不是的,大小姐,不是大夫人,是……是甘姨娘不見了,她的貼身丫鬟香梨也不見了!」

  葉綾舞皺起眉頭問:「不見了?怎麼回事?」

  核桃深呼吸幾口,漸漸平靜下來,才仔細將事情經過說明白:「早上甘姨娘沒有過來給夫人請安,後來她院裡的小丫鬟慌張地來說甘姨娘不見了,香梨也不見了,她的那些金銀、首飾、值錢的好衣裳也都被打包帶走了。小丫鬟見狀不妙,才急忙來稟告夫人,夫人又趕緊去甘姨娘院裡查看,結果只剩下綾歆小姐在可憐地哭着找姨娘。」

  葉綾舞一陣頭疼,問:「知道她跑哪裡去了嗎?」

  甘姨娘的父親原本是落魄的秀才,上面有個兄長,因為家貧無力為兄長娶妻,才將她送進葉家做小妾。甘姨娘幼時跟着她的父親學過認字讀書,很是聰明,再加上本人妖嬈多姿,為此頗得葉父的喜愛。

  葉綾舞一向不怎麼喜愛甘姨娘,並非僅僅因為她是父親妾室,她始終不喜歡甘姨娘的性格,覺得她太愛取巧賣乖,聽話得有些過分,如果甘姨娘生下兒子,葉綾舞相信她絶對能誘哄葉父休掉老妻,將她扶正。

  甘姨娘自從娘家的父母去世後,因為嫂子潑辣跋扈,又愛占便宜,所以很少再回娘家,她心底也很怨恨自家父母為了替哥哥娶妻就將她賣給人家做妾,和兄長關係也不和睦,所以這次她打包了金銀財寶突然消失不見,一定不是回了娘家。

  果然就聽核桃接著說:「夫人派人去甘姨娘的娘家問過了,她的兄嫂並未見過她,還說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

  「昨天甘姨娘還在家嗎?」葉綾舞問。

  「還在的,晚上還給夫人來請過安。」核桃篤定地回答。

  一直在旁聽的吳庸說:「那就是趁夜逃走了,她一個婦道人家能跑哪裡去?該不是被人拐走了吧?」

  葉綾舞臉色一沉,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她們葉家的一大醜聞。

  可惡,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把這些姨娘都打發出去了省事。

  葉綾舞畢竟是個女子,遇到這種事,除了想遮掩,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尋找甘姨娘的下落。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吳庸,眼裡帶著些求救之色。

  吳庸安撫地對她一笑,說:「沒事,不過是個姨娘而已。先要岳母大人看好綾歆吧,別因為大人的過錯,就讓孩子受了罪。」

  葉綾舞點點頭,當初她就是看在自己這幾個庶妹的份上,才留下了三位姨娘,於是她對核桃說:「你回去對夫人說,我會派人打聽甘姨娘的下落,現在當務之急是穩住內宅,照顧好綾歆,別讓下人趁機生事。你要夫人對她們說,如果誰敢多嘴,我絶不會輕饒。」

  核桃急忙說:「是,奴婢一定將話帶到。」

  這邊核桃正準備走,小丫鬟卻急忙來報:「小姐,三小姐帶著兩個外孫少爺來了,一家三口正哭着呢。」

  葉綾舞站了起來,連忙說:「快帶他們進來。」

  葉綾歌抹着淚進來,一見到葉綾舞立即嚎啕大哭,邊大喊:「大姐,陳安不要我們了,我可怎麼辦啊,嗚嗚……」

  葉綾舞最討厭看她這種沒事就哭天搶地的模樣,她對自家妹妹喝道:「哭什麼哭,看你把孩子嚇成什麼樣子?」

  兩個小傢伙,大的不足三歲,小的才剛剛會走,看到自家娘親哭成這樣,兩個小娃娃豈能不哭?三個人簡直是哭聲震天,聽得人耳朵都疼。

  雙雲急忙過來安撫兩個小孩子。

  葉綾舞問妹妹:「到底怎麼回事?」

  葉綾歌依然嗚嗚咽咽,擦了半天淚,才說:「這幾天他說要開個綢緞舖子,說以後我們自己做老闆了,我高興得不得了。他整日在外奔波,我也以為他在忙店舖的事,誰知道他昨夜整夜沒回來,早上我覺得不對勁,翻箱倒櫃才發現他把家裡所有的錢財都席捲一空,值錢的衣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翻出帶走,我連今日買菜的錢都沒有了。」

  葉綾舞用手扶住自己的額頭,真擔心自己會被這個白痴妹妹給氣爆掉,她說:「現在人都不見了,你還在抱怨買菜的錢!你知道他跑哪去了嗎?」

  吳庸輕輕扯了扯葉綾舞的衣袖,她轉頭看他,卻見他的視線正落在核桃身上,並且若有所思。

  葉綾舞的心沉了下來,難道……

  她簡直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似乎為了印證葉綾舞的猜想,核桃忽然插嘴:「甘姨娘房裡的小丫鬟說,前天甘姨娘的大丫鬟香梨出門去見過三姑爺,正好被出外採買的趙大娘碰見,香梨支支吾吾地解釋,說是她以前請三姑爺在江南買了些布料,所以才去見他的。」

  葉綾舞身子發軟,跌坐到椅子上,腦袋轟轟作響。

  居然是陳安,自家的三妹夫拐走了父親的小妾?

  葉綾歌愣了一會兒,又聽核桃說甘姨娘和香梨也不見了,她突然跳起來像個瘋子似的大喊:「是她!是她!一定是甘姨娘那個狐狸精把陳安拐跑了,那個不要臉的賤貨,我早就看她不對勁了,每次見了陳安都媚眼亂飄,那個該沉豬籠的賤貨、狐狸精,我詛咒她不得好死,她一定會出門被撞死,喝水被嗆死!」

  葉綾舞怒吼一聲:「你給我閉嘴!葉綾歌,你瞧瞧你哪裡還有一點閨秀模樣,你現在詛咒謾罵有什麼用?要是你平日機靈點,也不至於讓陳安膽大妄為到這個地步!還不都是你自找的!」

  葉綾歌看看大姐,再看看面無表情的吳庸,扁了扁嘴角,終究沒敢再嚎啕大哭或破口大罵,她嗚咽一聲,坐到椅子上抹淚去了。

  葉綾舞按着眉心,又怒又煩。

  吳庸走到她面前,輕輕拍撫着她瘦弱的肩頭,低聲說:「不值得為了別人的過錯而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大夫可是特別囑咐過,要你好好調養。」

  聽著吳庸語氣平靜的話語,葉綾舞心頭的怒火漸漸消退,她「嗯」了一聲,說:「我知道。」

  夫妻倆低聲絮語,葉綾歌在旁邊看著甚是眼紅,以前她覺得陳安很會討女人歡喜,現在才明白,漂亮話說多的人未必靠得住,因為他不僅對她說,還可能對著其他女人說了更多。

  尤其是那個甘姨娘,葉綾歌恨不得把那個賤貨給千刀萬剮!

  吳庸看了看葉綾歌,又對葉綾舞說:「岳母那邊恐怕也在擔憂,你先陪着三妹回去看看吧,我去想辦法找人幫忙,看能不能追回陳安他們。」

  葉綾舞想問他去找誰,但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輕易質疑一個男人的能力,會惹他不高興吧?

  於是她點點頭,說:「沒錯,我更擔心娘被氣壞了,我先帶妹妹過去看看她老人家。」

  葉綾舞便帶著葉綾歌回去葉宅。

  
  吳庸去找蕭韶,他現在真的沒有多少人脈,這時能找的人,也只有蕭韶了。

  吳庸簡單地將陳安與甘姨娘的事說了一下。

  蕭韶聽了不以為意,說:「這種醜事在大家族裡常見得很,男人娶的女人多了照顧不過來,總有那麼幾個難耐寂寞的會冒險,明知道事發後可能下場很慘,還是忍不住。你看歷史上有多少個皇子都敢偷皇帝老爹的小老婆呢,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吳庸無奈嘆氣,「別人家的事我不管,現在這事發生在葉家,就算為了我家娘子以後的名譽着想,我也得把這事妥當解決才行。」

  蕭韶用手刀做了個斬劈的動作,說:「這還不簡單,直接讓那兩人從這世界上消失就好了。」

  吳庸有些遲疑,「他們雖然犯了錯,還罪不至死吧?」

  畢竟在他原來的世界裡,教訓別人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把人殺掉。

  蕭韶嗤笑,「婦人之仁。」

  吳庸笑了笑,說:「對,婦人之仁,我就是要婦人之仁。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更不能把事做絶,你借我些人手,先去把他們追回來再說吧,就以陳安欺詐了葉家一千兩銀子的名義。」

  蕭韶不解地看著他,問:「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吳庸只是微笑不語。

  蕭韶見他不說,也不追問,只爽快說:「這種追查緝拿罪犯的事,還是找專業的比較可靠。」

  吳庸問:「誰?可是我認識的?」

  「當然啦,就是咱們才見過的雲初嘛。」

  吳庸一怔,隨即問:「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他可是堂堂大理寺少卿。」

  「那有什麼關係?以我的名義去請他,皇家之事,正好歸他管。」蕭韶其實想說吳庸的身份更名正言順,只是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卻不能公開,以免招惹來禍事。

  吳庸沉吟了一下,他若一味低調,說不定反而會惹得霍淳起疑心,倒不如像個紈褲子弟,真正該使用特權的時候就用吧。

  於是他點點頭,「也好,那就麻煩陪我去找一下雲初,請他出手相助吧。」

      蕭韶欣然說:「走吧。這事也得快點處理,等他們跑遠了,也是麻煩。」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6
發表於 2021-6-24 00:08:3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吳庸不再有任何動作,葉綾舞卻睡不着。

  對於女人來說,洞房花燭夜一生只有一次,這一夜無論如何都要謹慎對待,否則留下了遺憾,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而且吳庸雖然努力想平靜下來,但是他那年輕的身體卻顯然不肯乖乖配合,葉綾舞背對著他,能清楚感覺到他勃發的慾望緊頂在她的臀部,並不時地向下滑動,抵到她兩腿之間的敏感處。

  葉綾舞有些不安,忍不住向前挪了挪,試圖避開那作怪的傢伙,可是被子裡就這麼一點空間,她稍微一動作,反而更刺激了吳庸,他深吸了口氣,聲音略帶沙啞地說:「別亂動。」

  葉綾舞的心跳評評如擂鼓,讓她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她勉強壓下漸漸變得急促的呼吸,小聲說:「夫君,今夜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新婚之夜,如果不完成必要的儀式,她怎麼可能睡得安穩?

  吳庸的身子僵了一下,正當葉綾舞更加不安時,她忽然被抱轉過身,然後吳庸壓到她的身上,低頭吻上她的櫻唇,葉綾舞的身子略微僵硬了一下,隨後就儘量放鬆自己,貝齒輕啟,放任那熱情的舌頭進來放肆掠奪,她也學着吳庸回吻他,雖然不到片刻就開始氣息不穩,憋氣憋得俏臉通紅。

  吳庸適時放過了葉綾舞,她馬上大口大口地喘氣,惹得吳庸又是憐愛又是好笑。

  葉綾舞嘟起了嘴,很想罵他一句:誰像他那麼經驗豐富啊?有什麼好值得驕傲的?

  可是吳庸接下來的動作讓她再也無暇亂想,他那雙修長的大手在她光裸的後背一路向下滑行,在她的腰肢處停下,葉綾舞的身材偏瘦高,乳房並不是誇張的豪乳,真正讓她身材顯得格外動人的正是她的細腰,那種詩詞中形容的纖腰一束,恰是她最完美的寫照。

  因為腰肢格外纖細,所以一對玉乳就顯得渾圓豐挺,翹臀也特別性感,再加上修長筆直的雙腿,在他原來的那個世界裡,葉綾舞應該很有做模特兒走伸展台的本錢。

  吳庸的手從她的細腰緩緩滑至圓潤飽滿的翹臀,大手在豐滿而富有彈性的臀瓣上來回揉搓了好一會兒,直到葉綾舞有些忍耐不住了,他才分開她的雙腿,伸出修長的手指探進她的花穴之中。

  葉綾舞的身子猛然一僵,雙腿下意識地夾緊,可是吳庸卻在此時低頭將臉頰埋入了她胸前的雙乳間,在她潔白如玉的肌膚上種上幾顆紅草莓之後,又貪婪地含住她櫻紅的乳尖吸吮舔弄,從未體驗過的快感一陣陣剌激着葉綾舞,讓她渾身酥麻嬌軟,雙腿也無意識地放鬆,而男人趁機用手指攻城掠地,撫弄了幾下她敏感的花蕾,就把手指探進了她熾熱濕潤的甬道。

  「嗯……」葉綾舞發出一聲呻吟,又急忙摀住自己的嘴巴,可是那野蠻的手指從一根變成兩根,最後甚至變成三根,她越來越難耐,越來越迷亂,花穴也越來越濕潤,已經本能地泌出汩汩愛液,而內裡更深處的空虛感似乎正在渴求着更強烈更絶對的佔有……

  「娘子。」吳庸的聲音格外低沉,卻帶著令她靈魂都顫慄的性感誘惑。「準備好了嗎?等下會有一點疼,忍忍就過去了。」

  葉綾舞只覺得臉幾乎快要燒起來了,卻還是強忍着羞澀,小小聲地應道:「嗯。」

  成親前,奶娘語意含糊地草草講了一番周公之禮的步驟,最後還給她一本春宮圖,要她好好研究一下,千萬不要因為不懂而鬧了笑話,或者因為害怕而拒絶行房。

  可知道了是一回事,真正面對那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了,當男人滾燙堅硬的粗長慾望最終攻入時,那種被撕裂的痛還是讓她忍不住痛呼出聲,眼裡也再次噙滿了淚花。

  吳庸一邊吻着她的臉頰和櫻唇,一邊用手愛撫着她的後背、腰線和翹臀,腫脹發痛的巨根深埋在熾熱緊窒的花穴中,天知道他要用兩輩子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馬上瘋狂宣洩一番的慾望。

  當葉綾舞適應了他的巨大,最初那陣尖鋭的痛楚慢慢消減後,她輕輕摟了摟吳庸的後背,表示自己已經能夠忍受了。

  「乖,以後就不疼了,會很快樂的。」吳庸邊吻着她,邊抬高她的雙腿慢慢開始抽插律動,速度一點一點地加快,直到她漸漸失神,主動抬腰挺臀迎合他的動作,他才完全放開了自己,狂野地挺進抽出,開始激烈的歡愛。

  一開始葉綾舞還會害羞,有些放不開,但是到了最後,追逐快感的本能讓她也漸漸主動迎合起吳庸,她的手撫摸着吳庸那明顯比自己強壯許多的柔韌軀體,感受着那獨屬於男性的力量和衝擊,覺得自己漸漸要被這個男人迷住了。

  兩人交合的部位發出曖昧的水聲,讓人聽了羞恥卻又越發刺激。

  葉綾舞不知道這種原始又狂野的行為究竟進行了多久,到最後她已經腰肢痠軟渾身毫無力氣,男人卻還在越來越狂野地擺動着他的腰,她的花穴內火辣辣的,已經分不清是痛楚還是快感,那是一種快要焚燒起來,連她的理智都要焚燒殆盡的感覺。

  她有點惶恐,原來男歡女愛是一種如此讓人迷醉又瘋狂的事,難怪那麼多的男人喜歡流連青樓。

  當吳庸最後在她體內釋放時,葉綾舞緊緊抱住了他的腰,這種被滿足被滋潤的極致快感,她絶對不想與任何人分享。

  

  次日,吳庸先醒了過來,像往常一樣,他先是靜躺着發了一會兒呆,讓自己從前世記憶順利切換到大周朝。

  等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成親,並且剛剛度過了洞房花燭夜時,他的心情變得柔軟又愉悅。

  昨夜是個美好的新婚之夜,雖然他憐惜葉綾舞初次承歡,只盡興了一次,但已經讓他對兩人的未來充滿了美好的幻想。

  畢竟,男歡女愛在婚姻中也很重要,如果夫妻兩人在床笫之間不能共享魚水之歡的話,感情難免會受影響。

  他懷着滿腔柔情,側過身子想看看自己的新娘子,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

  綾舞面色潮紅,秀眉緊鎖,昨夜還讓吳庸盡情品嚐過的柔軟櫻唇此時竟變得乾燥蒼白。

  吳庸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那一瞬間他竟然感到有些暈眩。

  他馬上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妻子,就是在自己疏忽下因病過世的。

  他很擔心妻子的身體狀況,害怕又會重蹈覆轍。

  他不知道葉綾舞為何會發起了高燒,是因為昨夜洗澡凍着了?還是兩人歡好時他掀開了被子着了涼?抑或是體質問題?

  不管如何,生病了,總是讓人擔憂。

  吳庸先用額頭抵着葉綾舞的額頭,好燙,得立刻找大夫。

  他快手快腳地穿衣下床,再儘量輕柔地為葉綾舞穿好衣裳,又用被子將她身子蓋好,這才轉身出了內室,打開了堂屋的大門。

  大丫鬟雙雲帶著兩個小丫鬟正在門口等候着,見吳庸開了門,忙屈膝問安:「姑爺早。」

  吳庸點點頭,吩咐一個小丫鬟:「你去前院找安哲,要他立刻去請大夫,就說少夫人發高燒了。」

  小丫鬟急忙領命而去,一路小跑。

  雙雲一聽也有些急了,連忙問:「小姐怎麼了?奴婢可以進去伺候小姐了嗎?」

  作為一個穿越而來的大男人,吳庸很不習慣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有丫鬟在外間值夜,尤其他成親以後,丫鬟如果宿在外間,與其說是守夜,還不如說偷聽他們夫妻的一舉一動,所以他向來不許丫鬟值夜。

  昨夜雙雲睡在東廂房,並不知道小姐和姑爺是否順利圓房,而小姐又怎麼會好端端就發燒了?

  吳庸想了一下,才說:「進去吧。」

  他本有意親自照顧葉綾舞,但是想想這個時代男尊女卑的習俗,如果他做的太過頭了,反而有不好的影響。

  另外一個小丫鬟去端來了冷水,雙雲浸了冷帕子覆在葉綾舞的額頭上,又倒了溫熱的開水,試圖滋潤葉綾舞乾裂的嘴唇。

  過了一會兒,葉綾舞終於醒了。

  她的眼睛有些腫痛,睜開得很慢,等意識慢慢恢復,她才發覺自己渾身軟綿綿,腰部有些痠痛,喉嚨很渴,整個人有種虛脫的難受。

  「小姐。」雙雲有些擔心地看著主子,問:「您已經很久沒病了,怎、怎麼會……」

  她有些不好意思問下去。

  是不是姑爺太不體貼了,所以才把小姐累病了?

  葉綾舞看看站在一邊的吳庸,虛弱地笑笑,說:「沒事,抓上兩副藥吃吃就好了。」

  她覺得自己實在好糟糕哪,明明平時很堅強的,怎麼到了吳庸面前就老是出問題呢?吳庸會不會覺得她其實很沒用?

  葉綾舞看著吳庸,說:「夫君,我身體很好的,吃點藥就會好了,你不用擔心上。」

  吳庸又好笑又心疼她這好強的模樣,她是不是平時什麼事都得靠自己挺着,所以才如此沒有安全感,害怕自己一旦變弱就會被人厭棄呢?

  他揮手讓雙雲起來,自己坐到葉綾舞身邊,大掌握住她的手,說:「可能是你平時實在太累了,如今終於忙完了,人一放鬆就容易疲倦生病。別擔心,一切有我呢。」

  「可是今天說好回去娘家的。」

  吳庸立刻說:「今天哪裡都不去,你好好在床上躺着,等下大夫來了,給你把把脈,開了藥方,喝了湯藥之後,你就乖乖休息。」

  「可是……」

  「沒有可是,聽話。」吳庸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令人不容置疑的力量。

  葉綾舞無奈地輕皺眉頭,最後還是妥協:「好吧。」

  
  今日是他們大婚第二天,如果是一般婚姻,新媳婦該敬茶給公公婆婆,然後見一見男方這邊的親眷。

  可是入贅剛好相反,今日應該是吳庸和葉家人見面,雖然不至於要他去向長輩們磕頭敬茶,但是總要正式見一見葉家的親屬,分發一下見面禮,大家一起吃頓飯。

  葉綾舞本來和吳庸商量好了,今日他們一起過去葉家大宅,葉綾舞的妹妹和妹夫也會過去,大家一起團聚一下。

  但是現在葉綾舞病了,而且似乎病得不輕,吳庸自然不會讓她拖着病體去應酬她那一大幫親戚和家人。

  雙雲有點意外吳庸的強勢,更意外自家小姐會乖乖聽話,自從老爺去世後,小姐為了撐起風雨飄搖中的葉家,已經習慣了堅強,養成了不容他人反駁的性格。

  外人紛紛嘲笑她家小姐招贅了一個吃軟飯的女婿,可是就雙雲目前的觀察,她家姑爺那相貌,那氣質,遇事時的那份沉穩果決,不知道要比那些自詡青年才俊的傢伙好上幾百倍呢。

  雙雲為自己小姐慶幸的同時,心裡也起了一絲絲漣漪。

  吳庸理解葉綾舞的憂慮,她不想自己的婚事處處不順,想讓一切都盡善盡美,所以他說:「等會兒我派人去接岳母和三位姨娘過來,也要人去通知三位妹妹直接到咱們這裡來就是了,在哪裡吃團圓飯都一樣。」

  葉綾舞卻有點猶豫,問:「這樣是不是太麻煩她們了?」

  自家娘親和三個姨娘,再加上三個還未出閣的庶妹,以及伺候她們的丫鬟們,一群女人出門還真是不容易。

  吳庸輕輕一笑,說:「以往你為她們奔波勞累,如今只是要她們過來吃頓飯,這也叫麻煩?」

  吳庸不介意葉綾舞養着她的家人,必要時他也願意出手相助,但是他以後絶不會容許自己的女人勞心勞力還換不來那些人的一點感恩,如果那些人還像葉綾舞未成親以前只知壓榨她,他不介意幫着自家娘子給那些人一點教訓。

  葉綾舞聽了吳庸這樣說,不由一怔,她看得到吳庸眼中滿滿的疼惜與憐愛,這讓她心頭髮暖,似乎病症都減輕了許多。

  她低頭想了想,才抬頭對他笑了笑,說:「夫君說的是。」

  或許真的是她以往太遷就家人,所以她們都以為她的付出是理所當然,甚至最後還逼着她把父親留下的綺繡閣賣掉。

  大夫來得挺快的,髮鬚皆白的老先生為葉綾舞診脈之後,出來對吳庸低聲說:「吳公子,說句實話,尊夫人身體狀況不是太好,而且並非一日之因。她體型偏瘦,屬於長期勞心勞神積勞成疾,加之昨夜可能受了點涼,長久積壓的病症就一起爆發了,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尊夫人這身體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不能再受累了。」

  吳庸認真地聽著,面色嚴肅。

  老先生看吳庸聽進了自己的勸告,憐憫葉綾舞的同時,又為她感到欣慰,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要強丫頭,看起來總算找到一個好歸宿了。

  老先生接著說:「而且,尊夫人還有點宮寒之症,如果不好好調養也不利於生養,趁此新婚的時機,吳公子就好好為她調養調養吧。」

  吳庸點頭,「老先生開藥方吧,以後我會遵照您的醫囑盯着她,不讓她再把自己累着。」

  老先生開了兩張藥方,說:「這第一個藥方是治療風寒的,早中晚各服一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最遲今夜就能退燒了,但是明日還要再服用一天。第三天開始換第二個藥方,以調養為主,休養生息,同時也治療宮寒之症。」

  吳庸接過藥方,又要安哲拿了診金給老先生,並額外多給了十兩銀子,說:「以後麻煩老先生每月來給我家娘子診一次平安脈,可好?」

  老先生爽快應允:「好,好!」

  
  葉家諸人來得很晚,直到快中午了,才姍姍來遲。

  王氏有點生氣的樣子,陰沉着臉,下了馬車後對吳庸的笑臉相迎視而不見,冷哼一聲就直接走向後院。

  王氏後面跟着留守在葉家的三位姨娘,分別姓董、郭、甘。

  董姨娘和郭姨娘是最早被葉父納進家門的,而且都育有一個女兒,如今青春已逝,對再嫁也沒了什麼念頭。她們二人性子都算乖巧本分,又見葉綾舞對她們不錯,就安心在葉家養老。

  甘姨娘排行第九,今年只有二十四歲,也是留守的三位姨娘中姿色最佳的,柳眉杏眼,瑤鼻紅唇,左唇角上方還有一顆不大不小的美人痣,一笑的時候格外動人。甘姨娘也有一個女兒,今年還不到四歲,是葉父的遺腹子。

  在眾人經過吳庸往內走去時,甘姨娘特意落後了兩步,對吳庸笑了笑,又刻意壓低聲音說:「三小姐說了些怪話,再加上夫人也有些擔心大小姐,這才有點失態,你也別介意。」

  吳庸心下一動,表情上卻是一片感激,說:「沒關係,感謝告知。」

  甘姨娘小聲嬌笑,用手帕掩了嘴角,順帶還送了他一個無比嫵媚的眼波。吳庸不動聲色,等甘姨娘邁步去追王氏,他才慢悠悠地踱步進去。葉家雖然小,看起來麻煩事倒還真不少。

  王氏先確認了大女兒沒有大礙,就板起面孔說:「我當初就不是很同意這門親事,你看看現在,住在他的房子,還要我們過來見他,架子比一般姑爺還要大,這哪裡是招贅?還不如當初直接嫁了你表弟省心省事。」

  葉綾舞有點氣惱,她本來還覺得麻煩娘和姨娘主動過來有點歉意,現在覺得多折騰她們一點也不會怎麼樣。王氏不多關心她的病情,一來就說這些有的沒的,要是吳庸聽到了,不是替他們新婚夫妻製造問題嗎?

  於是葉綾舞的語氣也就有些不愉快,回嘴說:「娘,你都亂說些什麼呢?如今我已經成親了,你這樣不是成心給我找麻煩嗎?還是你就見不得女兒有點好?」

  王氏氣得瞪她一眼,「怎麼,成親了就不認親娘了是吧?」

  葉綾舞氣悶,說:「有時候我還真不想認了,你是我的親娘啊,你那些小算盤到底是怎麼打的?分不分得清誰才是跟你最近的親人啊?你那外甥給你灌迷魂湯了?就他那樣的貨色,他能替你養老?不是我說話歹毒,娘,咱們不如就打個賭,看看如果舅舅舅母不在了的話,我那表弟能用幾年敗光家底?」

  王氏氣呼呼地回她:「有你這樣詛咒自己親戚的嗎?」

  葉綾舞「哼」了一聲。

  王氏其實不傻,她知道自己四個女兒裡,最後能替自己養老的恐怕還是這個長女,只是她性子直、見識少,有時候說話格外嗆人,當初也是這樣才不討葉父的喜歡,後來葉父多納妾室,也和他不喜王氏有很大關係。

  王氏獨自生了一會兒氣,又對葉綾舞說:「行了,我也知道如今生米煮成熟飯,再說什麼都不合適了,以後我不說就是了。不過小舞啊,你看你三妹妹帶著兩個孩子也不容易,如果你不願意讓陳安再去綺繡閣,那能不能和大姑爺說一聲,要陳安去典當行做點事?」

  因為綺繡閣是被吳庸買下的,而吳庸又聘了葉綾舞繼續主管綺繡閣,再加上吳庸入贅葉家,所以在王氏的心裡,不僅自家的綺繡閣沒丟,就連原本屬於吳庸的典當行都被她看成是屬於葉家的東西。

  葉綾舞差點氣極反笑,這是打完了綺繡閣的主意,又開始打她家夫君的主意了?

  她的心降到冰點。

  如果說前面王氏嘮叨表弟的事,只是讓她不耐煩的話,現在她已經徹底對自家人失望透頂了。

  葉綾舞不是不知道葉家諸人的心態,大抵都是和王氏差不多的看法,以為不僅綺繡閣還是自家的,還多了一個典當行,當然理應供養葉家。

  葉綾舞垂下眼,語氣變得極為淡漠,說:「娘,我才剛剛成親,你能不能讓我過幾天舒心日子,別再處處給我出難題?而且典當行是吳庸在管,我是無法插手的。」

  「他不是把舖子當做聘禮都給你了嗎?你現在才是當舖的大老闆啊。」王氏不快地說。

  三妹夫陳安長得頗俊美,又向來會在王氏跟前討巧,甜言蜜語一大串,讓向來沒得過多少男人好臉色的王氏很寶貝自家這個三女婿,恨不得當親兒子一樣養。

  陳安出身一個小商戶家,是家中次子,父親是祖傳磨香油的,陳安的大哥老老實實地繼承家業,繼續磨香油,開香油作坊。但是陳安不愛這一行,到處油膩膩的不說,從香油作坊裡走出去,身上的衣裳都一股子散不去的油腥味。

  陳安自幼比大哥長得俊,人人誇他將來會有大出息,他也講究吃穿,自從和葉綾歌成親後,就巴結着葉父進了綺繡閣,他本來還指望着葉父去世後能讓他接管綺繡閣呢,結果那個死老頭還是寧願把家產託付給未出閣的大女兒,也不信任他這個女婿,這讓陳安暗自惱火了很久。

  要知道,為了能接手綺繡閣,陳安曾幾次暗示過葉父,他願意入贅,哪怕讓他本人改姓葉,他都樂意,只可惜那死老頭子最後也沒有點頭。

  葉綾舞沒想到陳安不死心,綺繡閣都賣了,他現在居然又打上了典當行的主意。

  她嘆了口氣,對王氏說:「娘,自古以來,聘禮和嫁妝都是留給出嫁女兒的嫡親子女,不是留給娘家人,更不是給娘家妹夫的。」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21-6-24 00:08:1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吳宅。

  大婚當夜。

  該宴請的客人都宴請完畢,該送走的親戚朋友也都送走了,整個宅院安靜下來。

  吳宅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式建築,堂屋、廂房都蓋得中規中矩,走廊通道全用石板鋪成,花草樹木不是很多,所以整個院子有一種北方建築特有的規矩和硬氣。這種偏陽剛的建築樣式頗得吳庸的喜愛。

  吳庸心情愉悅地走進位於第三進的主人房,亦即今夜的洞房。

  雖然是入贅,但婚禮儀式和普通人成親沒有太大區別,依然是吳庸前去葉家迎接葉綾舞,葉綾舞身穿嫁衣坐上花轎,一路上吹吹打打熱熱鬧鬧進了吳宅,在吳宅舉行了拜堂儀式。

  這讓王氏總有種錯覺,以為自己家並非招婿,還是把大女兒嫁了出去。

  吳庸再三向岳母保證,以後他的孩子一定、肯定、鐵定會姓葉,王氏才打消了讓吳庸坐轎進門的打算。

  入贅不可怕,讓他堂堂大男人去坐花轎,才真正恐怖,吳庸現在想想都還滿頭冷汗。

  一度熱熱鬧鬧的洞房裡也已經清靜下來,龍鳳紅燭靜靜地燃燒着。

  葉綾舞坐在喜床上,之前他們已經完成了洞房裡的儀式,所以此時葉綾舞的蓋頭已經揭下,一張溫婉秀麗的小臉在燭光之中多了幾分嫵媚嬌艷。

  葉綾舞的貼身大丫鬟雙雲正坐在床前踏板上陪着自家小姐說話,見姑爺進來了,急忙站起身,行禮問:「桌上的飯菜是剛熱過的,姑爺還要再吃點嗎?」

  吳庸看看圓桌上琳頊滿目的小菜和清粥,點點頭,說:「確實有點餓了,你去休息吧,娘子來陪我吃點。」

  雙雲看向葉綾舞,她點點頭,雙雲這才退出門去。

  葉綾舞從床上下來,坐到吳庸的對面,親手為他盛了一碗清粥,說:「酒喝了不少吧?喝點粥暖暖胃。」

  吳庸接過湯碗,一口氣喝了大半碗,才笑說:「還好,酒沒有喝太多,倒是我那幾個連襟都倒下了。」

  葉綾舞皺了皺眉,問:「陳安故意難為你了?」

  二妹夫和四妹夫都算是老實本分的人,只有三妹夫陳安實在太難纏,葉綾舞一猜就知道只有他會故意找碴。

  吳庸搖搖頭,說:「沒什麼,不外是說些恭喜我人財兩得的酸話,他羡慕嫉妒,我倒聽得高興。」

  葉綾舞嗔道:「你就由着他胡說八道啊?陳安那個人欺善怕惡,你若是一味順着他,早晚會被他看輕,被他欺負。」

  吳庸有點漫不經心地笑說:「不過是個不怎麼樣的傢伙,沒什麼好怕的。」葉綾舞忍不住說:「不要小看任何人啊。」

  她忍住沒說出口的話是:你自己又有多了不起?居然敢用這麼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氣說人家?

  吳庸笑笑,斟了一小杯酒放到葉綾舞面前,說:「今夜是我們的好日子,不說這些令人掃興的事。」

  葉綾舞「嗯」了一聲,她端起酒杯,卻見酒色清澈艷紅,與她平時所見的白酒完全不一樣,不由好奇問:「這是葡萄酒吧?西域來的?」

  大周本土有各種由糧食釀造的白酒,以及各種水果釀製的果酒,但是因為當時的技術條件所限,各種酒都相當渾濁,酒精濃度也不夠。

  吳庸前世非常喜歡喝紅酒,甚至動過到法國收購一個葡萄莊園的念頭,他閒暇時研究過各種紅酒的釀造,穿越後,宅居在吳家無所事事,就自己嘗試釀造了幾桶葡萄酒,效果居然還不錯。

  吳庸乾脆挪到葉綾舞身邊坐下,笑說:「以後我去找幾個透明的琉璃杯,用來盛這葡萄酒才是最合適的。」

  葉綾舞看了他一眼,說:「你倒是很精通吃喝玩樂?」

  吳庸笑咪咪地點頭,「我這輩子只要不犯什麼大錯,吃喝玩樂就不用愁。」葉綾舞有些不滿意他這種不求上進,只想一味追逐享樂的人生態度。

  大概每個女人都有點「恨夫不成龍」的心態吧?

  葉綾舞本想說教一番,但這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她便壓下心頭的衝動,陪着吳庸又喝了半杯酒,說:「你在外面喝了不少,別再喝了吧。」

  吳庸聽話地放下杯子,「好,一切聽娘子的。」

  葉綾舞又有些羞窘地問:「我剛才已經沐浴過,你呢?」

  吳庸再點頭,說:「要的,要的。」

  葉綾舞狐疑地仔細打量他幾眼,懷疑他已經醉了,否則怎麼只會拚命點頭?見葉綾舞看著自己,她那雙平素顯得有些嚴厲的眼睛此時在燭光下倒有幾分波光流轉,吳庸笑問:「娘子要不要陪我一起洗澡?」

  葉綾舞臉一紅,站起身來說:「我叫人服侍你。」

  
  浴室在東廂房,廂房與臥室之間打通了一扇內門,這樣沐浴完畢之後可以直接回到臥室,而不用擔心受風吹。

  葉綾舞叫了雙雲伺候吳庸沐浴。

  吳庸確實有了幾分酒意,腦袋反應比平時慢了三分,他還未說話,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安哲忽然冒出來說:「少夫人,少爺平時習慣了由小的伺候沐浴,還是讓小的來吧。」

  吳庸看了看如花似玉的雙雲,此時仔細打量,才發現雙雲杏眼桃腮,豐乳細腰,竟比葉綾舞這個女主人還要妖嬈多姿幾分。

  吳庸說:「嗯,就讓安哲伺候吧。」

  葉綾舞卻皺起眉頭,厲聲喝問安哲:「這是後宅,沒有通傳,你是怎麼進來的?以前這家裡沒有女眷,我管不着,但是從今以後,外男不許踏進後宅半步!」

  安哲眨眨眼,求饒地看向自家少爺,他可是太貴妃派來保護少爺安全的,他怎麼敢離開少爺半步?

  吳庸依然反應慢半拍,等葉綾舞發完脾氣,他才慢慢地點頭說:「對,後宅以內是我娘子的地盤,你不許踏進半步。」

  葉綾舞和安哲同時無語地看著他,明明看起來神智清明,結果一說話,才發現真的有幾分醉意了。

  葉綾舞對安哲說:「你出去吧,這裡有我照顧就行了。」

  安哲無奈地應了聲「是」,低頭行了個禮,轉身快速離去。

  少夫人不讓他踏進後宅,這件事得讓太貴妃知道,以後保護少爺的安全,看來還要增加特殊的人手啊,比如派個女侍什麼的,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吳庸看了看雙雲,又看了看葉綾舞,慢吞吞地說:「娘子不伺候為夫,為夫還是自己洗吧。雙雲那麼漂亮,讓她伺候我沐浴,我怕會犯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雙雲被說得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洞藏起來,新婚第一天就被姑爺調戲了嗎?以後小姐會不會討厭她?

  葉綾舞嘆口氣,揮揮手要雙雲退下去,認命地扶着吳庸走進廂房裡。

  廂房正中央已經放好了可以容納兩人的大木桶,裡面有大半桶水,溫熱正合適,旁邊還有一小桶備用的熱水,桶裡有用來沖洗頭髮的水瓢。

  葉綾舞幫着吳庸脫下大紅的新郎袍子,裡面是雪白的內衫,其實為了今日的洞房花燭夜,一大清早吳庸就特地好好地沐浴過一回,現在再洗,不過是洗洗忙碌一天的汗水和酒意。

  葉綾舞有點害羞,雖然已經是夫妻了,但畢竟是第一次這樣親密接觸,所以她只為吳庸脫了上衣和長褲,卻沒有為他褪去最後一件底褲,就這樣把他扶到了木桶裡。

  吳庸身材高大,脫掉衣服之後更是露出了寬肩窄腰的好身材,再加上他從小養尊處優,被吳元痕夫妻小心呵護着長大,所以不僅肌膚細膩光滑,就連雙手都白皙修長,非常好看。

  葉綾舞取了塊柔軟的帕子替他擦拭上身。

  吳庸坐在木桶裡,頭枕在木桶的邊沿,微微閉着眼睛,似睡似醒。

  葉綾舞問:「還要洗頭髮嗎?」

  「不用了,早上洗過。」

  葉綾舞「嗯」了一聲,帕子在他光滑又頗為緊實的後背上來回滑動,她其實連他的前胸也不好意思摸。

  吳庸抬起胳膊,伸手攬住了她的細腰,葉綾舞一驚,下一刻她就被吳庸凌空抱起,整個人被抱進了浴桶裡。

  葉綾舞驚呼一聲,忍不住惱道:「你做什麼?我的衣裳全濕了!」

  吳庸呵呵笑着,也不說話,卻低頭壓在了她因為羞惱而漲紅的小臉上,然後輾轉吻上她的櫻唇。

  葉綾舞所有的氣勢頓消,在被吳庸吻住時,她掙扎了幾下,最終只能用手攀附住浴桶的邊緣,才不讓自己渾身發軟而溺在水裡。

  葉綾舞跨坐在吳庸的身上,她的翹臀壓在他的腹部,此時她能夠清晰感受到自己的下身正被一根又粗又硬的熱棍子頂着,並不時在她的敏感處摩擦。

  她覺得全身發軟發熱,也許是剛才喝的那半杯美酒讓她暈眩,她明明覺得這樣的行為不端莊,可是卻無力掙扎反抗。

  吳庸卻沒有再更進一步的動作,他只是輕輕擁抱著她,兩個人疊坐在溫熱的水裡,有一種水波蕩漾的溫柔與繾綣。

  吳庸攬着懷中嬌柔的女子,她就算個性再要強,終歸還是女子,有着秀美的容顏,細膩如脂的肌膚,還有……緊貼在自己胸前的高聳峰巒,以及自己手下圓潤小巧的翹臀。

  這樣的她,格外柔軟,格外讓人疼惜。

  吳庸說:「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親人了。」

  穿越而來的異世靈魂,在這個舉目無親的世界裡,孤獨無依,他一度很茫然,很失落,找不到自己生存的價值,不知道這樣空虛地活着到底有什麼意義。

  吳元痕夫妻對他並不親近,雖然特別寵愛,但更像對待一位小主子。

  這個身體的生身父母就更別提了,在他那個世界裡稀鬆平常的雙胞胎,到了這裡居然被視為不祥,甚至差點引來殺身之禍,到現在也不能認祖歸宗,令穿越而來的吳庸也只能一聲嘆息。

  不過他從來就不是認命的人,既然沒有親人,那就自己找一個,而沒有血緣的親人,最親的就是夫妻。

  吳庸娶葉綾舞,有許許多多的原因,最根本的一個原因,還是他想要一個能讓他對這個世界產生歸依感的親人。

  不僅僅是娘子,還是最親密的親人。

  葉綾舞聽到他這麼說有些訝異,但還是「嗯」了一聲。

  她以為吳庸是因為被父親分出了家門,現在又入贅她家,感到孤獨無助才會說這樣的話,這讓她心頭對這個男人產生了一絲憐惜。

  吳庸又吻住她的玉頸,在上面舔舐啃咬,換來葉綾舞小聲的呻吟。

  他掀起了葉綾舞的衣裳,笨手笨腳地解去了她的外裳、下裙、內衫、褻褲、胸衣。

  兩人在水中終於赤裸相對。

  吳庸雖然前世該經歷的都經歷過了,以為自己能沉得住氣,可是他忽略了現在這個身體正青春氣盛,僅僅只是觸摸到葉綾舞的手,就已經讓他評然心動,身體火熱,而當葉綾舞的小手在他身上不輕不重地左搓一下右擦一下時,他很快就慾火高昇,下身更是又熱又脹了。

  葉綾舞羞窘地靠在吳庸胸前不肯抬頭,低聲乞求道:「去臥室吧,這裡不行……」

  這裡可是清潔沐浴之所,而且與侍女居住的東廂房相隔很近,會被宿在那裡的侍女聽到動靜。

  吳庸此時已經恨不得直接單刀直入,但此地也確實不適合繼續流連,於是他抱著葉綾舞從木桶中站起來,隨手拿了件袍子將兩人草草遮掩住,走過內門回到了洞房。

  洞房裡,花燭仍在明亮地燃燒着。

  葉綾舞被吳庸放到床上後,立刻躲進了被子裡。

  吳庸用袍子將自己身上的水草草擦乾,也跟着鑽進被窩,他從後面抱住葉綾舞的腰,低頭親吻她光滑修長的後頸。

  可是他感覺越親越不對勁,耳邊不時響起壓抑的啜泣聲,吳庸吃了一驚,強把葉綾舞抱轉過身,讓她面對著自己,這才發現她正淚流滿面。

  吳庸怔了一下,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古代的女子頗為保守,在她們的觀念中,似乎只有在正室大床上行房才合禮節,否則就是被輕視羞辱。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己真是有點醉了,否則不會犯下這樣的錯。

  今天真的被灌了不少酒,不是陳安那幾人,而是蕭韶那小子干的壞事,蕭韶聽說不許鬧洞房,就嚷着乾脆不讓他洞房,拚命灌他喝了不少酒。

  「綾舞,別哭,我不是輕慢你,而是,而是……情不自禁。」他解釋着。

  葉綾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也許是因為從水裡出來感覺有些冷,或者是因為這樣尷尬地被抱進洞房,也或者是因為見吳庸擁抱女人這樣熟練,一看就是老手,想到以前他真的沒少玩過,以後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收心。

  更或者是,她真的覺得自己被輕慢了,她懷疑吳庸把自己當成了那些青樓女子,可以在任何地方用任何方式來隨意褻玩。

  這樣一想,她就不能不難過。

  她以為自己不會介意他的過往,到了此時才知道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介意。

  而且,今天葉綾歌還特地對她說:「姐夫真是儀表堂堂,可比那什麼鄧芝強多了,這才是男人樣啊。大姐,你以後可得看緊了,姐夫這樣的男人,才更討女人喜歡呢。不信你問問雙雲,看她願不願意做姐夫的通房丫鬟?這丫頭以前可是死都不肯給人做小的,不過若是換成姐夫,說不定就肯了呢。」

  葉綾舞知道葉綾歌是存心挑撥,葉綾歌一向驕傲她的夫婿陳安是葉家最俊美的女婿,現在發現她大姐招贅的女婿居然比陳安還英俊體面,心裡不禁有些酸溜溜的。

  葉綾舞難免會因此而多心,今夜讓雙雲去伺候吳庸沐浴本意是試探,她沒想到雙雲竟然真的沒有拒絶,一個黃花大閨女肯去伺候一個大男人沐浴,這意味着什麼?

  先是鄧芫,然後是葉綾歌,還有其他不少今天來喝喜酒的商婦和小姐們,個個都不看好葉綾舞的這門親事,嘻嘻哈哈地先是誇獎招贅的女婿一表人才,又笑嘻嘻地勸葉綾舞以後少做點生意、少出點門,多用點心看住自家男人,吳庸其實真的很有吸引女人視線的本錢……

  這種種負面情緒交雜在一起,不知怎麼就讓葉綾舞流起了眼淚。

  也許因為是家中的長姐,其實葉綾舞從小就很少哭,在吳庸的面前失態,讓她自己也有些意外。

  她努力擦拭着淚珠,說:「沒事的,沒事的,就好了。」

  吳庸摸摸她的頭,輕輕嘆口氣。

  雖然是個商場女強人,但在男女情事上卻如此生嫩,僅僅是洗個鴛鴦浴都能嚇到她,唉。

  吳庸轉身下地,又去了廂房。

  葉綾舞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他生氣了嗎?

  畢竟沒有哪個男人喜歡看到新娘子在洞房花燭夜還哭着來掃興的吧?

  葉綾舞趴在大紅鴛鴦枕上,心情跌到谷底,眼淚反而流不出來了。

  她有點懊惱。

  雖然還沒有對吳庸愛之入骨,但是她也確實沒想過故意讓他不開心,她是下定決心要做個好妻子,與他好好過日子的呀。

  正當葉綾舞自責不已時,吳庸手裡端着一個臉盆回到了臥室,臉盆裡是剛才洗澡時還沒用過的那小半桶熱水。

  他把臉盆放在桌上,又浸了浸泡在水裡的帕子,擰得半乾,然後坐到床邊,為葉綾舞擦臉。

  葉綾舞很驚訝。

  吳庸一笑,說:「臉上有淚痕很不舒服,擦乾淨了才能睡個好覺。」

  他的手勁很輕,溫熱的手巾擦拭過因為流過淚而顯得緊繃的臉頰,肌膚馬上變得清爽而舒服。

  葉綾舞自怨自艾的心在這種撫慰下漸漸變得平靜。

  吳庸擦拭完,把帕子丟到水盆裡,轉身上了床,鑽進被窩,重新伸手摟住葉綾舞的細腰,說:「忙碌了這麼久,一切終於塵埃落定,今夜好好睡一覺吧。」

  葉綾舞更驚訝了,本來兩人肌膚相貼讓她有些害羞,此時也顧不得了,她抬眼望着他,他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說:「剛剛是我魯莽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葉綾舞想說她其實沒有多麼生氣,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整個人就變得好危號。

  也許是初次為人妻,洞房夜讓她太緊張的關係;也許是吳庸的氣勢太過強大,讓她有了自己是個小女孩的錯覺,而小女孩總是有撒嬌和哭泣的權利。

  她輕聲說:「你也別生我氣,我平時沒有這麼嬌氣的。」

  吳庸微笑,悄悄把她向自己懷裡更摟緊一點,說:「你呀,以後在我懷裡就盡情嬌氣吧,我很喜歡的。」

  這一世,他要盡情地嬌寵自己的女人。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7 05:33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