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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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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浴火重生]風流三國-第四卷[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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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協不做二話,便宣他進來。很快一中年儒者大踏步而進,想來正是穎州郭圖。

  此人相貌清瘦,天庭飽滿,裝扮得體,身上有股濃厚的書卷氣息,可見他飽讀書經,頗為風流。

  只見他急上前數步,高呼拜俯道:「下官郭圖,參見吾皇萬歲。」

  劉協臉有悅色,伸手做個起來的手式道:「郭愛卿免禮平身,來人,賜席。」

  郭圖謝恩道:「謝吾皇萬歲。」這才從地上站起,退到一邊,有意的掃視堂內眾官。

  侍從很快添上一份席位,又擺上酒杯,請郭圖入坐。

  劉協見郭圖入席,開口詢問道:「郭愛卿是否剛剛抵達弘農?」

  郭圖不敢怠慢,又從席位上站起,半躬身禮道:「回陛下,下官剛剛抵達弘農,風聞聖駕再此,末及沫浴更衣,便匆匆趕來,請聖上恕下官怠慢之罪。」

  劉協兩眉展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郭愛卿何罪之有。」

  郭圖恭敬道:「謝陛下龍恩。」聲音頓了頓,又接著道:「啟奏陛下,臣有一事稟告。」

  劉協興趣道:「郭愛卿有何要事,直管說來。」

  和劉協的若無其事相比,荀攸、滿寵心裡可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沮授不明不白的出事,著實讓他們高興一大把。但郭圖的出現,讓他們憑空多出的優勢又消失無影無蹤。而且照形式來看,袁紹好似也對獻帝有不少野心,假如郭圖獻上有利他們一面的證據,只怕前景令人擔憂。而這個時候滿寵偏又不能打斷郭圖的話,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郭圖忽然感覺到數道凌利的目光顠到自己身上,但仍從容鎮定道:「回陛下,下官從冀州帶來特大喜信,慘害幽州牧劉虞大人的逆臣公孫瓚已被袁將軍滅於易京,幽州平定,遙望遼東。特令下官前來報喜。下官不敢怠慢,故馬不停蹄,日夜兼程,此有袁將軍的親筆信箋,還望聖上過目一覽。」

  說完從懷裡摸出信箋,然後兩手呈上,一宦官馬上接手,恭敬獻給獻帝。

  眾官紛紛心頭一震,公孫瓚真的亡了?袁紹真眼疾手快端是歷害,滅的實在及時,此事無疑大大加重他在皇帝心目中的份量,假如他真想挾天子令諸侯的話,成功的機率將大大提高。

  堂下所有人的雙眼都不由自主盯向獻帝,場面一片死寂,都希望能從他表情上看出什麼端倪,猜出信件裡面是什麼內容來。而滿寵更是緊張的大氣不敢出,兩眼緊緊盯著劉協,深怕有不利自己主公的消息。隨著劉協眉頭越展越開,臉上控制不住流露出喜悅之色,滿寵和荀攸只感覺自己的心只往下沉倫,差不多都要到了冰點,心裡幾乎把郭圖恨個半死,直怪他來的不是時候。

  而眾官好似摸到什麼脈門似的,臉上自然流出沉思之色,偷偷思量自己該如何行動。整個大堂裡只有朱俊、馬騰等少數人冷眼旁觀,把同僚的表情、反應一絲不漏收在眼裡,嘴角泛起淡淡的冷笑,嗤這些見風使舵之輩,也難怪漢室落到如此地步,實在和這些牆頭草、攀龍附鳳的人分不開的。

  劉協終於看完書信,放在案上,眉角控制不住的興奮之色,雙手緊緊拽拳,和荀攸陰沉著臉成了鮮明的對比。只見他高興道:「袁將軍真是忠心不二,剛剛平定幽州公孫瓚逆賊,又聞李、郭反亂,已派沮授為使者,先前來勸和希望能托位二賊,又令曲義為大將,將兵數萬,先行護駕而來,自己則舉冀、青、幽之兵,無做什麼調整,便大舉進京,準備為朕平定反叛,反攻長安,實在是替朕出了這口惡氣。待日下從新定都後,必要重賞袁將軍。」

  然後不理眾官一片驚愕之色,有些迷惑道:「剛才聞張大人言,沮授為人暗殺,是怎麼一回事?」

  張揚看皇帝的反應,也是相當高興,見他問起,隨既行禮,心情高漲道:「回陛下,昨日夜裡,別有用心之輩忽然對驛站發動襲擊,放火殺人,幸好沮大人躲過此劫,不過也是身受重傷。只是郭大人的到來,著實讓人策劃此次行動的主謀人大失所望。」張揚從始至終,雙眼都是狠狠盯著滿寵說話,意指曹操這方面下了毒手,十分明顯。

  眾官也感覺大有道理,假如郭圖沒到,滿寵可謂佔據上風,說不定真可以說動獻帝遷移許昌洛陽。

  劉協鼻子冷哼一聲,稚氣的臉上竟散出淡淡威嚴,讓眾官心中一懍,沒想到懦弱無能的獻帝,盡然有這樣的氣勢,雖沒有到讓他們刮目相看的地步,也讓眾人不敢小視。只見劉協道:「段將軍,你可要好好查清此事,不可讓兇手逍遙法外,還袁大人一個公道。」

  段煨表面雖恭敬道:「是,陛下。」其實心裡早把曹操罵上天了,什麼地方不好下手,偏偏在自己地盤上,而且剛好獻帝來時候下手,弄的現在焦頭爛耳,偏偏兩邊都因勢大而不好開罪,難於做人。

  郭圖顯然也是有備而來。其實當他一到弘農,知道沮授出事後,便曉的勸說皇帝的擔子落在自己肩上,當下想也不想道:「還有一事,袁大人一再強調,希望陛下能從新選擇定都,處理國事。其中特別希望聖上能移駕鄴城,袁大人也做好萬全準備來迎接聖駕。」

  滿寵偷偷打量劉協的表情,頭上開始冒出點點冷汗,趕在開口前忽然打斷他的話。因為滿寵知道,一旦聖上開了金口,那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且自己也不可能公然頂撞,只見他有些著急道:「陛下三思啊,鄴城之地,常年受到外族侵擾,太行山脈有著數不盡的異族勢力,特別是烏丸、鮮卑戰力強悍,老少皆能騎馬上陣,而且來無影去無蹤,如何能安心此地?」

  劉協明顯一愣,聽到滿寵的話,剛剛下的決定,又開始出現動搖。到底哪個地方好,一時間選不下來。猶豫不決中,轉首對邊上兩席位上的重量級人物朱俊和楊彪道:「兩位愛卿意下如何?」

  楊彪瞄了瞄朱俊,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便立起對獻帝施禮,然後兩老眼瞇成一線,兩手捂須,緩緩道:「袁氏四世三公,歷代公候,又忠於漢室,此事必得到袁大人的全力支持,相信大有可為。」太尉楊彪一旦做出選擇,下面不少官員、使者見風使舵,也都開始應聲附合,表示自己意見看法,言鄴城實為定都的大好地方。

  看來形式對袁紹十分有利。

  而荀攸臉色從青到白,又從白到,變的更是陰沉的可怕,終於也忍不住已方的節節失利,想親自出馬大聲反駁時,再一次聽到門官拉長的聲音唱諾道:「江東使者,張浪將軍到。」

  語音剛落完,大堂一片嘩然,接著嗡嗡做響,一時間對突如其來又神秘莫測的江東張浪,議論紛紛不一。不過因為聖上昭告天下,要他送回傳國玉璽,眾人對他的來到,除了少數幾人外,都不抱有什麼奇怪態度。只不過沒有人會料到張浪來的如此之快,如此突然,讓他們不得不佩服他的驚人之舉。而大多數人對張浪也是只聞其名,不知其人。又因為其在江南的迅速掘起,風頭之盛,讓人為之驚歎,故眾官個個翹首已待,想見識一下張浪到底是何一人物。

  劉協先是一愣,隨既醒悟過來,臉上控制不住的喜色道:「快宣。」

  只有荀攸和滿寵的臉上,射過駭人的光芒,不過一閃既失,冷冷盯向堂外。但敏銳的馬騰一瞬間捕捉到荀攸的神情,粗野的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平靜的把頭轉向門外。

  而郭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臉色古怪絕倫,一時間不知是佩服張浪豪氣,還是好像已看到他落網。

  朱俊則若有所思望著獻帝,心中複雜的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萬眾期待中,張浪魁梧的身軀,冷俊的面龐,慢慢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幾乎讓所有人的眼睛一閃,那穩健的步伐,強大的氣勢,高昂的自信,確為人中豪傑、亂世不可多得的英雄,就連從沒有見過他的荀攸、滿寵、郭圖等,也為他的氣勢所折服,如若不是在站在敵對的立場上,真想上前結交。

  廳堂上,偌大一堆人靜靜無聲,只有響起張浪沉穩而富有節奏的腿步聲,慢慢撞擊他們的心靈。

  張浪好像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嘴角翹起一絲懶洋洋又有些高傲的笑意,上前幾步,先微微一側,甩了甩下身青色長袍,接著單膝跪地抱拳,用十分宏亮的聲音道:「牙門將張浪,參見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願陛下恩澤廣佈,壽於天齊。」

  雖然張浪統領揚、徐兩州,但朝庭上並沒有真正的認可,而他的官位也只是保留在陶謙既位時給他的牙門將軍一職,所以也不敢托大。而張浪送回玉璽的第一個目的,就是要落實名份的問題。

  劉協十分滿意張浪的表現,臉上始終保止笑容,甚至有些激動意道:「張將軍平身。」

  張浪從地上站起來,這才有機會打量當今聖上劉協。當然不能大模大樣,恰如其逢用餘光掃了掃劉協,見他眉清目秀,兩眼烏黑有神,臉蛋圓潤,皮膚白晰,有股淡淡少年英氣。不過敏銳的張浪感覺他有點少年老成的味道,不由心中有了定論。

  劉協也情不自竟從席上起來,來道:「張將軍,朕要你做的事情如何?」

  張浪裝出一副恭恭敬敬樣子道:「回陛下,下官幸不辱使命,已將傳國玉璽帶到,請聖上過目。」接著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不世之玉傳國玉璽來。

  幾乎同一時間,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張浪巴掌手心那塊銀白羅緞所包住的東西上,有興奮、激動、嫉妒、好奇,總之人人神態不一,不過每人的相同目地就是想親眼見識一下這傳國重寶。而劉協更是按奈不住,顧不上什麼威嚴,匆忙離席位而來,三步兩步就到張浪面前,然後伸出顫抖的雙手,鄭重的接過傳國玉璽,入手後感覺十分沉甸,眼裡放裡感慨之色,激動的說不話來。

  下面眾官也隨著劉協的情緒波動起來,華夏王室的象徵,傳國玉璽的回歸,袁紹、曹操為除判亂的義舉,是否意味著漢室苦難終於熬到了盡頭,從新開始光武中興呢?堂下忠心老臣激動的滿眼淚花。

  當劉協用上比平時多出幾倍的功夫,小心冀冀的抽絲剝繭後,彈出那墨黑的小匣,展現在大家眼裡的是方圓四寸,色澤鮮明,傍缺一角,以黃金鑲刻而上的玉璽。劉協用纖細的手指仔細撫摸上面的篆文,喃喃自語道:「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兩眼漸漸開始濕潤……

  沉悶的氣氛感染每一個人,楊彪忽然帶頭從席位上走下來,領堂上所有人跪在劉協面前,以排山倒海之勢齊喧聲道:「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漢室千秋萬載,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場面一時間極為壯觀,上百人物齊喊口號,聲音驚天動地,無論是誰也控制不了自己激動飛揚的心情,滿腔熱血飛騰。就連有心造反之輩,也在這樣的氣勢下,甘於同流。

  兩行清淚終於從劉協的眼眶裡流了出來,他竭力忍住心酸想哭的衝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先示意眾人平身入席。然後聲音有些哽咽的對張浪道:「張將軍此次冒著極大生命危險送回傳國玉璽,可謂居功至偉,朕定要好好賞賜你,除了一開始許諾給你的官位外,你還想要什麼自己說吧。」

  眾官雖然滿臉驚訝,但以傳國玉璽的重要性,涉及整個王室的尊嚴,皇權代表,還是可以理解劉協為什麼有這樣的決定。如今只看張浪有何表示了。

  張浪絕非貪心之輩,一旦自己獅子開大口,就算獻帝不會反對,下面眾官也會在心理上產生不平恆,故平靜道:「此事乃下官本份所在,況且陛下恩典已重如泰山,下官不敢再有何奢求。」

  眾官員起先也只以為張浪只是推脫之辭,後來看他的表情十分認真的樣子,不由打心裡佩服他。

  劉協也是一愣,萬萬沒有想到張浪會拒絕他的好意,眼裡隨既閃過讚歎之色。歎道:「張浪。」

  張浪不敢怠慢道:「末將在。」

  劉協臉色一整,肅容道:「朕加封你為永安候,官至鎮南大將軍,領牧徐、揚兩州,即刻實行。」

  張浪心裡沒有半點波瀾,好似知道這樣的結果似的,不過嘴上仍高呼道:「謝主龍恩。」

  劉協呼了一口氣,神色忽然有些不自然,澀聲道:「官綬印席日後再補發給張將軍。」

  張浪哪裡會不明白劉協的難處,而且自己要的只是獻帝的承讓,官印這些倒是其次了。

  在這個時候,荀攸才從張浪所營造的氣氛中驚醒過來,隨既藉著尿遁神色緊繃的匆匆離去。滿寵眼角不時顠向自己下一席位上,兩眼只盯著張浪面露震驚之色的荊州荊越,眼光泛起高深莫測的微笑。

  而郭圖不時把頭移到張揚這席邊上,低聲嘀咕什麼,後者看張浪的眼神慢慢變的冷淡犀利起來。

  只有張松和馬騰神色有些佩服的望著張浪堅毅的表情,心裡大讚其漂亮手段。

《 本帖最後由 翔風鷲 於 2010-2-11 19:3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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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協好久才平復心裡的激動,示意張浪入席不用站著,然後欣慰道:「張將軍勞苦功高,又忠心愛國,眾位愛卿一同與朕敬他一杯。」

  張浪忽然發覺獻帝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無能,而且還有點手段,這麼小就懂的收賣人心,實在是不簡單,假於時日,必成氣候。不過嘴上還是謝恩飲酒,同時和邊上官員、使者套個親近,拉拉關係。

  宴會又在這樣氣氛熱烈中接著下去,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荀攸不知什麼時候從新回到席位上,看他臉色也沒有剛開始時候那麼緊張,和滿寵有說有笑。

  這時,話題又回到遷移國都和李、郭聯軍的事情上。

  只見滿寵從拾自信,侃侃道:「下官以為,當務之急是如何處置李催、郭汜追兵,建都之事倒可先放一邊,屬下還是以為聖上早日移駕洛陽為佳,那時候無論曹將軍還是袁大人的先頭部隊必已到達,李催、郭汜反賊如若真敢不知死活追來,正好可一網打盡,盡訴惡賊,永絕後犯。」

  滿寵的意見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可,也只有少數智者才明其中之秘。

  滿寵當然不會一下變的這麼好心,要知道黃河以南,兗州大片地區都落在曹操手裡,許昌、陳留諸郡也是在曹操的管轄之下,就連洛陽也有曹操的勢力滲透進來。滿寵建議先退回洛陽,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曹操主力軍馬能快速到達,挾住獻帝,這對他們極為有利。而袁紹軍隊呢,則是不太可能。因為曹操對獻帝的野心極大,根本就不會讓曲義出延津、渡官渡,然後挺進洛陽。在這樣的情況下,曲義要走的唯一路線就是進牧野,出河內,沿黃河北岸而上,最後跨河渡江。不過這樣一來,兩方人馬就要比行軍速度,誰先到一步,可得勝。那麼想想也知道,曹操在這方面佔有一定的優勢。不過這樣結果也是郭圖可以接受的,而且可以說對袁紹軍也有一點的好處。假如獻帝多呆弘農一天,那麼曲義的難度也就增加一倍,因為他不好這個時候跨界進入,除非袁紹決軍和曹操開戰,又另當別論。那麼他要做的只能繼續沿黃河而上,那麼河東首陽山、至箕關、虎牢關一帶,黃巾餘孽眾多,特別是白波賊韓暹、李樂、胡才更是四處做亂,將大大加強他們行軍的難度,免不了又要開戰。反之,只要曲義和郭圖能在洛陽托住曹操和獻帝,那麼不用多久,袁紹和他的兵將便可到達,然後利用他的影響力,從曹操手中從新將獻帝奪走,也是大有可能的事情。

  郭圖雖沒有沮授那麼長眼的眼光,但還是有他一些自己獨到的見解,當下也沒有反駁。

  眾官也奇怪雙方達成一致,張浪忽然奇兵殺出,立起道:「皇上,屬下有一想法,不知該不該說。」

  因為獻帝剛剛升了他的官,而且足足有三級跳,說話的份量也一下變的重起來,眾官員不敢小視他的意見。劉協倒有點興趣道:「張將軍有何高見,不妨說出來聽聽?」

  張浪恭敬道:「對於李催、郭汜叛賊,卑職有一想法。函谷關楊將軍和國舅大人兵力不足,是眾人皆之的事情。李催、郭汜也不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而等袁大人、曹將軍的援軍上來,定然會全力攻關,爭取在最短時間內拿下函谷。照下官估計,以陝西軍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氣勢和戰力來看,不出三天,函谷必將失守。只怕到時援軍末到,皇上退不多遠,李催就驅兵而到了。」

  一直沒做表態的朱俊忽然睜開凌利的雙眼,咄咄逼人道:「張將軍為何有此看法?」

  此語一出,眾人心裡嚇了一跳,朱俊顯然沒有反對張浪的看法,這說明他的見解並非如他們自己所想的喧眾其寵,抬高自己的目的,而是確有其事。因為朱俊的為人,只要是在朝中做事的都明之八九。所以連劉協也開始有點緊張起來道:「依將軍之見,如何是好?」

  張浪瞄了大堂一眼,又望了朱俊一下,似乎很滿意他如此佩合,雖然知道他只是就事論事罷了。很快整了整喉嚨,然後不急不慢道:「下官有一驅虎吞狼之計,可供聖上參考。」

  劉協忍耐不住喜道:「張將軍就快快說來,不要打什麼啞迷了。」

  張浪微微一笑,眼光四處遊走,見上百道目光又一次聚集在自己身上,這才昂然道:「河東黃巾餘賊白波帥韓暹、李樂、胡才三處軍馬,不是正在首陽山做亂嗎?如若三處軍馬忽然得天子赦罪賜官,必會竭盡所有,拔本營軍士,奮然而來,與李催、郭氾拚個你死我活。」

  劉協大喜,剛想出聲贊同,卻見太僕韓融皺著眉頭反對道:「張將軍,下官感覺此事大有不妥,先不說韓暹、李樂會答應否,就算答應下來,官匪合作,實在有辱大漢威名,況且他們還是殺人不眨眼盜賊,死上一千次也不足減輕罪孽,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滿寵也接口冷冷道:「不錯,張將軍此計有待商議。韓暹、李樂本身就是嘯聚山林的黃巾餘孽,反覆無常之輩,其部下營軍乃烏合之眾,軍律散慢,指揮不靈。叫他們來,無疑增加董大人的指揮難度,上下號令不從。這樣的部隊,根本不是久經沙場,李、郭陝西大軍的對手,而且誰也保證不了他們忽然會倒打一鈀,和李、郭一鼻孔出氣,那時情況會變的更加糟糕。」

  太僕韓融就事議事,但滿寵明顯帶有敵對之意,衝著自己而來。張浪當然不客氣反駁道:「滿大人,是否你曾與韓暹、李樂之輩接觸過否?對他們的人品行為瞭如指掌?那麼既然如此,為何不早日揭發他們,讓朝庭早有準備,也不會弄的現在前有狼,後有虎,進退兩難。」

  面對張浪的咄咄逼人之勢,滿寵一時間啞口無語,不知如何反駁。

  無論是誰,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想深一層,兩方的仇也不是現在結下的,曹操當日領三十大軍攻徐之時,就是被張浪所敗,弄的又讓呂布襲了老家,所以在這個問題上一目瞭然。

  荀攸終於坐不住,先示意滿寵坐下,平靜道:「張將軍,現在不是爭論孰是孰非的時候。下官抖膽問一句,張將軍敢確保韓暹、李樂、胡才三處軍馬,一接到昭書後便會馬不停蹄趕來相助嗎?而且保證不會發生任何意外之事?我們實在沒有時間浪費在看似有望,卻沒有一點希望的黃巾身上了。」

  咋聽起來這個問題平平淡淡,然卻讓張浪心中一懍,一下不敢小視眼前這個中年儒者。觀他相貌不凡,兩眼深遂,如深山潭水般深不見底,幾縷清須,臉頰清瘦,憑第一感覺就認定此人智慧謀略絕不在田豐、程昱之下。

  眾人又在一次把目光聚集在張浪身上,看他如何應答,哪知他卻忽然笑道:「不知這位同僚是?」

  左邊三排席位的張揚忽然嗤笑道:「連大名鼎鼎的黃門侍郎荀公達也不認識,真是孤陋寡聞啊。」

  張浪絲毫不為張揚的挑逗所氣火,仍保持平靜的心態道:「原來是荀大人,下官倒是失敬了。在下倒是想試問一下,當日荀大人與議郎鄭泰、何顒、侍中種輯、越騎校尉伍瓊等人密謀刺殺董卓之時,有幾分把握能刺殺成功?可又有想過會因失敗而被捕入獄?」

  荀攸一時間不明白張浪說起這陳年舊事的用意,不過仍頗為自豪道:「當日國家有難,貴為臣子,當忠心報國,哪裡還顧的了上自家性命,哪怕希望極為渺茫,也要竭力去試試。」

  張浪一拍大腿,讚道:「荀大人說的極是,現在的情況又與當年荀大人有幾分相似之處。試問當時荀大人明知刺殺董卓成功的機率極小,仍肯冒險一博。如今李催、郭汜追兵將到,函谷關不日將破,為何仍不敢放手一博,讓韓暹、李樂軍馬消耗並且托住他們呢?這樣一來,也讓後面上來的袁大人,曹將軍部隊取的時間。況且,兩方一旦開戰,無論誰勝誰負,都是對朝庭有利,又何樂而不為呢?」

  荀攸沒料到張浪會用自己生前的事情拿來做比喻,兩手一攤,顯然很氣憤拿自己和韓暹、檔樂之輩相比,怒道:「這根本是兩回事,不可能混為一談,當日荀攸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態度,置生死度外。而韓暹之輩,居心叵測,情勢一旦不妙,誰也不能保證他不會托後腿,到時候敗的更慘。」

  兩人各持已見,誰也說不過誰,張浪出謀、打仗、泡妞是很內行,但口才、學識卻怎麼也比不過荀攸。而之所以能僵持著,很大程度上是以馬騰為首的使者軍閥,支持張浪主意有極大關係。

  張浪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頗頗打眼色給朱俊,示意他出來說句話。

  朱俊也是皺起眉頭,看著堂下鬧哄哄,又憋了劉協一眼,發現他也有些不樂,隨既站了起來。

  也許人多熱鬧的緣故,也許晚上也喝了點酒的原因,朱俊本來蒼白臉上變的有些紅潤起來。而本來有些喧鬧的場面,在他的示意下很快安靜下來。雖然簡單的一件事,但他在朝中的影響力一覽無疑。

  朱俊一旦站出來說話,無論幫哪一方,哪一方必勝出無疑,而他為人公正,故眾人對他十分期待。

  朱俊先對劉協先個禮道:「陛下,老臣有幾句話要說。」

  劉協到底少年天性,本來十分不奈煩的神情一下興奮起來道:「朱愛卿有話便說。」

  朱俊這才離席走下堂中,左右來回跺了幾步,才緩緩道:「當下兵力緊缺,糧草不足的情況大家一定非常清楚,而朝庭的確一時間抽不出什麼兵力來壓制兩方叛軍,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張將軍的主意是相當正確的,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只要我們加派人手,密確監視韓暹、李樂、胡才軍隊的動向意圖,那麼一卻盡在掌握之中,也不怕他們能掀起什麼大浪來。」

  朱俊一旦做了決定,加上張浪和馬騰多數人的肯定。獻帝便點頭道:「朱愛卿說的極是,那麼事情便這樣說定下來,只是不知派誰為使者遊說胡才、李樂為好?」

  獻帝話剛落完,自張浪到來後便一直沒說的張揚馬上接口陰聲道:「聖上英明,下官見張將軍才思敏捷,口舌靈利,又是一力主張勸說李才、胡樂戰李催、郭汜,想來心中必有腹稿,可派為使。」

  張揚話一落完,張浪臉色數變,還來不及開口,郭圖眉開喜色,奸笑道:「張大人所言及是。」

  朱俊有些苦笑的望著張浪,雖然剛才自己變向幫助張浪,但也只是就事論事罷了,不可否認自己心中對他的好感,只不過沒想到倒幫一把,反讓他跳進火坑。如今堂下極有份量的使者開了口,皇上也是不可能不考慮他們的想法,看來張浪有難了。

  當然張浪也是不可能這樣就被三言兩語唬住,臉色很快平靜下來,腦裡卻飛速運轉怎麼辦才好。

  獻帝顯然對張浪也有好感,自然不願意他涉險,臉有疑問道:「張將軍意下如何?」

  荀攸趁機落井下石,兔死狐悲道:「張將軍,如若感覺沒信心完成的話,大可叫聖上另請高明。」

  張浪恨的只咬牙根,心中狂操張揚祖宗十八遍。假如自己推托,不但會留下千古笑柄,讓眾人對自己印像大壞,以為是貪生怕死之輩,而且天下英雄豪傑,也會看輕自己,所謂佛爭一柱香,人爭一口氣。這如何能嚥下,以後如何抬頭見人。

  眾官也有驚異袁、曹兩家剛才還爭的你死我活,一下間又如同盟使者般一致對外。

  自始自終沒有發一語的蜀中使者張松,這時候忽然出列道:「川中別駕張松,願為使者。」

  本來沾沾自喜的滿寵,聞言嚇了一大跳,急轉首望向說話之人。卻見張松長像短小,面色狼狽,不由心情大好,嘲笑道:「張大人,你還是算了吧,倒不是滿寵小看你,以你這付尊容,會讓胡才、李樂笑我朝中無人啊。」

  「你……」張松沒想到滿宏語音如此無理,直指自己短處,絲毫不留情面。當場氣的吹鬍子瞪眼,你了半天就是罵不出話來。

  張浪對張松投去感激的眼神,然後在哄堂大笑中,冷靜道:「在下願前往首陽山遊說叛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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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為張浪說項的馬騰聽到這話時候,心中一震,接著暗罵他不知好歹,怎肯意氣之爭,壞了大事。本來張浪公然現身大堂之下,已令他在弘農之路變的更加驚險難測,如今還接手這如「燙山芋」般的艱巨任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嗎?

  其實張浪也深想到這一層,此趟弘農之行,最低目標已經完成。看袁紹、曹操為獻帝激烈之爭,如果自己橫插一腳,末必是什麼好事情。而且自己在朝中的勢力遠不及兩人,加上兵馬末能及時支援上來,那麼迎天子下江南的希望就變的更加渺茫。現在自己要做的事情是如何先選好退路,安然回到江東,這才是當務之急,也許胡才、李樂將會是個很好的幌子。

  而張浪忽然改變主意,公然會見獻帝劉協,也是有自己用意所在。自己到弘農後,會見這麼多的諸侯使者,消息只怕早晚會外洩出去,充其量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而換一個角度來說,自己雖然在江東一帶名號響亮,但遠離中原,朝中大部份官僚和各地使者對自己也是一知半解,而日後也不可能避免和他們打交道。與其這樣偷偷摸摸行事,倒不如光明正大而來,給自己塑造一種豪邁、全身是膽的割地諸侯形象。在這紛亂的古代,重英雄、識英雄,只要自己再能從群狼似虎堆中全身而退,那必將自己的聲望推向一個全新的高度,讓中原有為之士而擇之。那麼問題的關鍵就是,如何能在自己公然現身後,又可以全身而退,這又成了重點,要不然英雄不成變狗熊,讓人成了笑柄。

  所以當荀攸等人企圖陰謀加害自己時,張浪非但沒有退縮,反從其中擇出好處,借用時機,全身而退,不可不謂獨出心裁,大出眾人意料。

  荀攸顯然也沒想到張浪會這麼乾脆,不做思量便一口答應下來,與自己假想中百般推脫,左右支唔行事,大出所料。不過荀攸兩眼精光一閃,冷笑數聲,心中已有定計,不在出言。

  倒是滿寵今夜出盡風頭,意猶末意,笑裡藏刀道:「張將軍果然智珠在握,讓在下五體投地。倒是不知是何妙計,可否讓下官一開茅舍。」

  張浪呵呵兩聲,絲毫不給滿寵面子,不客氣道:「下官不是不想說,而是事關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安全。一旦說了出來,而又計策失靈,只怕滿大人你可擔當不起。」此話擺明指滿宏會洩露機密。

  看著張浪嬉皮笑臉,故弄玄慮樣子,滿寵心裡不由暗罵一聲老狐狸。這麼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自己倒也不好孟浪行事,臉上勉強擠出幾分笑容道:「既然如此,下官也不好過問。唐突之處,還望恕罪。」

  張浪高傲的點了點頭,算是做答,然後不理滿寵開始變的不自然表情,再一次沉著對獻帝劉協道:「陛下,卑職願前往首陽山遊說白波餘賊,令其與李、郭雙雙開戰。」

  劉協臉有欣慰,但更多的是擔憂之色,道:「張將軍,你真的決定這樣做嗎?」

  得到張浪肯定的回答後,劉協好似也被他強大的自信感染,神色輕鬆不少道:「既然如此,朕便決定讓張將軍為使,事成之後,再加你官位封你食邑。」

  張浪先是淡然一笑,接著拱手謝恩,對獻帝加官一事,莫然處之。

  太尉楊彪見這事情告一段落,心中感覺踏實不少,一直壓在心頭上的石頭忽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下心情大好,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道:「張將軍果然豪氣雲天,膽量過人,實在讓人佩服萬分,楊彪在此敬上一杯,願張將軍馬到成功。」

  張浪忙從席上端起酒杯,笑道:「那就托這位大人的金口,希望能早日平定叛亂。」

  說完一飲而盡。

  楊彪也甚感欣慰望著張浪豪邁動作,杯酒而盡。

  正當眾官以為晚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時,張浪放下酒杯,再次發起攻勢道:「陛下,自張角領導黃巾暴動以來,關中、河北飽受戰亂之苦,中原各地更是連年征戰,大量世家子弟、流民富商南移,各大城鎮,形如虛空,國庫、糧餉每況日下,針對這樣情況,下官有一想法。」

  劉協笑道:「張將軍有何想法,只管說來聽聽。」

  張浪道:「是。」然後眼角挑撥似的瞄了荀攸一眼,後者頓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張浪一片恭敬之色,對劉協道:「臣下以為,揚州壽春地富人傑,百姓安居,戶籍十萬,加上袁術一去,更是欣欣向榮,流民多歸,商貿昌盛,而且此地承上啟下,上接中原,南屏長江,西連荊州巴蜀,不若陛下移駕壽春,可為國府、處理政事,掌控中原各郡也。」

  此語一出,堂下似炸開的鍋樣嗡嗡做響,誰都料不到張浪也想挾天子令諸侯。

  正閒情斟酒自飲的郭圖聞此言,悖然大怒,搶在有意見的使者前,咆哮而起道:「郭圖還末在聖上面前告汝殘害朝庭命官,為謀一已私利而誅殺袁公路袁將軍之事,汝還敢提起?」

  張浪冷冷一笑,語音犀利,咄咄逼人道:「袁術自敗退陳留,奔九江,殺揚州刺史陳溫,領其州;後李傕入長安,結術為援,以術為左將軍;而袁術觀天下紛亂,便陰懷異志,奢淫肆欲,征斂無度,且野心極大,每每暗思稱帝,建台府行宮,以供淫樂,弄的百姓民不了生,叫苦連天。莫不說揚州有智者之士,就連三歲小孩也知袁術惡毒。卑職代陶公領徐州後,書信勸戒數回,均不為從,依舊我行我素,無奈之下,為救百姓水火之中,興仁義之師,南下伐之,隨後破於淮南。試問如此朝庭命官,到底該不該殺?」說到最後,張浪也是怒目圓睜,一片憤然之色。

  郭圖寸土不讓道:「此皆強辭奪理,袁公路四世三輔,對朝庭盡忠職守,哪容下你如此污蔑他。」

  這時劉協忽然冷哼一聲,稚氣臉上明顯有股不悅之色,聲音冷冷道:「郭愛卿,此事馬太傅知之甚詳,而且與張將軍所言之事十分吻合,難不成馬太傅也對朕信口雌黃不成?」

  郭圖心中一驚,忽然想起太傅馬日禪正是在壽春為張浪所救,立時冷汗夾背,恐慌道:「下官該死,聖上請息怒,馬太傅為人忠直,他如此肯定的話,必確有其事,下官真是罪該萬死。」

  劉協又冷哼一聲,威嚴初顯,在眾人啞口無聲中,這才做罷。

  張浪看著郭圖的小樣,實在大大出了口氣惡氣,心情大好道:「在陛下龍威,揚州四周散亂軍閥、黃巾盜賊皆於消滅殆盡,唯獨留下當時袁術所建的行宮別府殿堂,甚為華麗威嚴。下官不捨付之一炬,故一直保持完好無損,如若聖駕肯至,實在是再好不過。」

  劉協長唔一聲,清秀大眼轉了兩圈,隨既沉思起來。然後看似不經意間,問起堂下眾官道:「眾卿以為如何?」壯似徵求大家的意見,不過眾人感覺他好像胸有成竹般,所問的也只是例行公事罷了。

  滿宏、郭圖更是緊張要命,只因剛才吃了閉門羹,不好這個時候發話,所以頗頗向同伴打眼色。

  首先開口發難的便是張揚,對於自己剛才狠狠將了張浪一軍頗為洋洋得意,當下而起陰笑道:「下官以為此事根本不用再考慮,關中、河北皆為王室之地,而揚徐兩州遠離中原,都是蠻荒之地,異族林立,不服王化,如何能宣揚政立。所以臣下以為根本不用考慮這個問題。」

  張浪對張揚飛揚跋扈之勢極為感冒,馬上也拉下臉來,插骨刮腸道:「張大人此言差異,壽春位淮、泗、汝、潁四條河交錯的區域,是南北交通的咽喉所在,更是淮河流域重要的糧食產地。當日楚考烈王便遷都壽春,使壽春一躍之間成為楚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加上壽春民風純樸,國力雄厚,而且建設發展絕不輸關中諸地,何有蠻荒之說。」

  張揚冷笑,大展胸中墨水,高聲道:「自盤古開天,大禹劃分天下九州以來,啟首建夏朝於陽城;湯滅夏而建商於毫,因長時間的內亂,國都屢遷,最後盤庚至位遷殷始定都。經歷武丁中興,上下十七代,三十傳,歷六百多年。之後周武王推翻商朝,建立西周王朝,都城為鎬京,歷經四百年。後犬戎殺幽王,滅西周。翌年,幽王太子宣臼由鎬京遷都於洛邑(洛陽),史稱東周。此後周室漸走沒落,開始進入春秋戰國時期,而最後贏政統一戰國,始定都咸陽,號令天下;因其暴政,不久高祖斬白蛇起義,經楚漢戰爭,最後一統華夏,定都長安。縱觀上下數千年,無論何國何朝,國都之地,皆沿黃河流域,不離關中、河北一帶,可見此乃龍脈所在。而離此建都者,毫無先例,根本是無稽之談。」

  張浪呆住,一時間給駁的啞口無語,眉頭不自覺間開始皺起。忽然體會到什麼叫書到用時方知少。自己雖為現代特種兵,但對古代知識瞭解實在有限,心中不由大為懊惱以前上歷史課時怎麼就不好好認真學習。

  但是張浪也不是輕易被擊倒之輩,不想就這樣示弱認輸,硬著頭皮道:「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也沒有,任何事情總有先例。漢高祖也是首次定都長安啊。」

  張揚似乎看到勝利的影子,對張浪軟弱無力的反駁視若無睹,更是直指要害,大聲譏笑:「不錯,但張將軍不要忘了,長安正是關中要害之地也。」

  看著張揚侃侃而談、神情自若的樣子,斗大的汗水開始從張浪頭皮上滲出。心裡暗叫道:我的媽啊,這個張揚嘴皮子怎麼這麼歷害。

  郭圖看的眉開顏笑,心情大好道:「陛下當務之急,乃是聯合各地諸侯,討伐叛賊。反之如果在遷都問題上爭執不下,只怕會寒了袁大人和其部下的心,到時候耽誤兵馬前進洛陽的時間不說,還讓李、郭有機可趁,誰都擔不起這個罪名。」

  但問題似乎還沒有結束,看到張浪的窘境,荀攸再次立起,打算一鈀把張浪打進十八層地獄,永不得翻身來。雖然剛才和郭圖爭的你死我活,但一旦有外人插入之時,兩家又十分默契的一至對外。只見他仍用著那深遂的眼神道:「張太守說的極是,假若聖上真的移駕壽春,只怕不只袁大人,列下眾官也會感到心寒啊。」

  張浪自出道以來,無論情場、戰場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敗過,心中不服也不行啊。

  還好,從宴全開始到現在沒說過一句話的馬騰,在張浪最窘境時候,終於從中間席位上站了出來,開始幫張浪道:「郭大人,荀大人,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聖駕何處,陛下自有主張,而兩位大人似乎有借李、郭叛軍要挾聖上之嫌,可否告訴馬某,裡面含有什麼密秘否?」馬騰說這話時,雖然臉帶粗獷笑臉,然卻笑裡藏刀,眼神極為鋒利盯著荀攸。

  張浪剎那間明白了馬騰立場。他在經過深思熟慮後,終於選擇站到自己這一邊了。

  剛才那鬱悶不快的感覺一下消失無影無蹤,心中變的狂喜不已。

  滿寵和張揚幾乎同一時間,望著粗黑雄壯的馬騰,神色不善,出口質問道:「閣下是誰?」

  荀攸腦裡靈光一閃,一下認出對方時誰,驚異道:「出言者可是馬騰將軍?」

  馬騰也早看不慣張揚、滿寵驕傲自負的樣子,冷冷道:「對了,正是馬某人。實話告訴你,張將軍早已密令部下太史慈、陳武出壽春,望關中而來;而吾兒馬超也早早就領數萬鐵騎出石城,不出數日便可趕赴潼關,到時候前後挾擊,不怕李催、郭汜不滅。」

  馬騰語氣鐵骨錚錚,激昂頓挫,大大激勵忠臣人心,而又如錘子般狠狠砸進野心者的胸口。

  張浪和馬騰兩位實力派軍閥一旦站在同盟陣線上,無論是誰,都不敢小視他們的實力和存在。

  荀攸臉如土色,飛快的望了荊越一眼,見他臉色平靜的搖了搖頭,這才有些安心下來。

  張松不失時機的再一次出列,先冷冷瞟了滿寵一眼,似要瀉盡所有怨氣般,聲音尖銳道:「張松代表川中劉大人,全力支持陛下移駕壽春,從新建都理事。」

  場面頓時鴉雀無聲,靜的可怕,只有張松尖似破鴨公的聲音在大堂上來回顠蕩。

  馬騰的挺身而出,張松的再一次進言,讓座下無論是誰,對張浪的認識又加進一層。誰都感覺到其不再是單身做戰,而是擁有如西涼馬騰、益州劉璋,這樣強而有力的同盟者。

  所有情況好似隨著馬騰、張松的表明態度、喜劇性的發生大逆轉,一切朝著對張浪極為有利方向發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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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對獻帝有點野心的諸侯,在袁紹、曹操加上後來張浪的表態後,都打消了這個念頭。

  而三家的爭奪更是進入白熱化的程度,雖然現在袁、曹兩家出人意料的聯合打壓張浪,但勢態絕沒有他們想像中那麼一邊倒的局面,反倒是相互膠著,一時間誰也說不過誰。

  堂下眾官也開始喧鬧起來,到底是移駕何處,可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很快分成明顯三大軍團。

  而張浪雖然得到馬騰和張松的支持,然在朝中的勢力終究善淺,漸漸有被壓制之象。

  就在三方爭執不下,劉協不勝其煩之時,忽然門官唱諾有函谷來使,一下把眾官重心吸引過去。

  很快進來一員體格魁梧,身軀強壯的戰將,末及洗脫風塵,額頭上掛著絲絲汗水,有點黝黑的臉上精神抖擻。雖然行色匆忙,讓人感覺有什麼大事發事,然從他臉上看不出一絲緊張著急之色,表現的十分沉著冷靜。

  一身青銅魚鱗戰鎧,頭頂鋼盔,加上他長及七尺虎軀,散出一股淡淡的鐵血氣息。

  兩道劍眉濃如密發,覆及眉心,雙眼閃如極光,靜如無物,確為人中之虎,英雄之狀。

  最讓人感覺稀奇的是,看他並非什麼龍行虎步,行走的步伐也不是很大,但只是三步兩步間,便一下子到達大堂中間,跪拜在地,高呼聖上。

  獻帝命其抬頭,看清來人來,忽然驚喜叫道:「這不是徐晃,徐公明嗎?」

  張浪心神狂震,兩眼如發現獵食般,猛的盯向來者。

  心中興奮的難以用筆墨形容,雙眼更是閃出流光異采,緊緊鎖住跪在地上的徐晃。

  說起三國猛將,蜀國五虎最易上口,關張趙馬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然魏國也有五子良將,卻少為人知。陳壽《三國誌》評道:「太祖建茲武功,而時之良將,五子為先」。於禁最號毅重,張郃巧變為稱,樂進以驍勇顯名,張遼果敢沉穩,徐晃卻以嚴謹著稱。

  徐晃無論治軍還是對自己都十分嚴格,令行禁止。他為人節制,一生儉樸。每戰有功,卻很少邀功請賞,打仗又勇猛過人,隨曹操南征北戰數十年,戰績彪榮。他是曹魏政權的開國元勳,也是我國古代優秀將領之一。

  徐晃好似感覺到什麼,身子輕輕一震,猛回頭,剎那間與張浪眼神對了正著,頓時火花四射激盪。

  很快徐晃避開張浪奇怪的眼神,一手放膝,單拳著地,平靜道:「正是卑職。」

  劉協好似對他平淡的語氣見怪不怪,只是忽然有些疑惑道:「徐都尉不是和楊將軍鎮守函谷嗎?怎麼忽然回到弘農,是否前方戰線發生什麼重大變化?」

  劉協此語一出,眾官一下緊張起來,只要是從長安下來的人都知道,徐晃正是楊奉手下的頭號大將,一把常人看似極為笨拙的開山大斧,在他手裡運轉如飛,如家常便飯。而且臂力過人,勇武無敵,楊奉之所以能擊敗李催追兵,正是徐晃勇猛,誅殺李催部將崔勇,令其退兵,有著莫大關係。

  徐晃先謝恩起身,然後深吸一口氣道:「回陛下,李催、郭汜自昨夜起連續組織起兩次大軍猛攻函谷關,幸三軍將士不辱使命,英勇殺敵,這才堪堪保做函谷關。而下官啟程之時,李、郭大軍正在從新調整,開始從後方調整攻關器械,木盧撞車,只怕最少要發上一天時間。在這個時候,下官才斗膽請命楊將軍,孤身回到弘農,懇請皇上下旨,調用弘農所有守城軍馬衛隊後備,前行函谷一線,爭取在此地拖上一些時間,已等待援軍到達。」

  太僕韓融驚聲叫道:「照徐將軍估計,函谷關還能支持多久?」

  徐晃苦笑一聲,道:「如果沒有援軍上來,只要一天後,李催聚合所有功城器械,憑函谷現在的兵力,對方只需發上一天時間,必可攻陷此關無疑。假如有援軍前函谷,也許還可以支持上三五天,讓聖上轉移到安全地方。」

  此語一出,弘農太守段煨手足皆涼,自己手上兵不滿千,就算加上守城兵丁、衛隊等等也不過一千左右,如何能擋住李、郭大軍的狂攻呢?

  劉協本來有些興奮的心情,一下又跌如谷底,驚慌失然道:「這當如何是好?」

  張浪心裡暗歎一聲,劉協到底還是個孩子,雖然有時候感覺有做皇帝的威嚴,但表現出來的更多只是稚弱和無助。

  倒是徐晃臉上從容不迫道:「聖上放心,董大人和楊將軍全力堅守函谷,可保陛下暫時無憂。」

  劉協痛苦的搖了搖頭,一隻手摀住臉,心煩無比。

  徐晃有些同情的望著當今聖上,接著道:「下官還有一事稟報,不知該說否。」

  劉協鬆開手,歎了口氣,有點麻木道:「還有什麼事情,你都說出來吧。」

  徐晃眼裡忽然閃過奇怪之色道:「陛下,漢中張魯之弟張衛,已領三萬兵馬出子午谷,不說其坐山觀虎,無視聖上之險,單說他既與張濟相安無事,又和劉表沒起什麼衝突,動向實在令人難解。不知漢中使者楊松在此否,下官想聽一聽解釋,為何不出兵攻打叛賊李催、郭汜?」

  徐晃話剛落完,離門口不遠一席位上有一人立起,是位三旬左右的中年儒者,長像一般,無有什麼突出特別,道:「回陛下,下官在出使長安之時,就聽到張大人明令其弟張衛出兵子谷,前往長安護駕,只是為何又忽然停了下來,下官實在不明其中秘密,大概是因為糧草軍資不足吧。」

  徐晃冷哼一聲,望著楊松面現鄙夷之色道:「只怕是等最好時機,與張濟瓜分關中吧」

  然後在楊松臉色數變,就要開口反駁之前,掉轉槍頭,直指劉表道:「自李催、郭汜反叛以來又有數月之多,離長安最近的諸侯中,張魯兵屯子午谷,居心叵測。而荊州劉表口口聲聲表示忠於漢室,然兵馬卻無一絲動靜,眼睜睜看著賊子猖狂。假若一開始就兵出浙水,進武關,只怕一月前就到長安了,然後借荊州兵精良裝備,不俗戰力,定可平安叛亂。但劉表偏無一點動靜,荊先生又有何高見?」說完虎目在大堂之上左右轉動,似是查找荊越。

  太守段煨怒道:「好膽,一個小小都騎尉便如此猖獗,如若不是聖上愛戴,不要說你連這個門檻也跨不進來,就憑你在大堂上公然辱沒各地諸侯,便可治你的罪。」

  好久沒亢聲的朱俊忽然站起冷冷對段煨道:「段城守,徐都尉說的都是事實,朝庭中也就是需要這樣敢做敢當,勇於面對權勢的人,徐都尉你接著說,不用害怕什麼。」

  段煨臉色一變,隨既又若無其事,媚笑道:「朱大人說的極是,下官一時糊塗才會口不擇言。」

  徐晃全然無懼,昂首挺胸,冷言諷言道:「卑職官位低下,平生難得見上聖上一面,如今有這大好機會,下官已準備豁出這條賤命,胸中有語不吐不快。想想當日李傕、郭汜進據長安,結連劉表為外援,以劉表為鎮南將軍、荊州牧,封成武侯,在如此引誘之下,也難怪對聖上如此危急無動於衷。」

  的確,以徐晃嚴謹的作風,今夜之舉大出常規,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如此激動。

  張浪也聽的頗頗搖頭,這個徐晃如果行兵佈陣打仗,自己絕對不懷疑他的能力。但官場交道,看他剛才所說兩句,便知其不解其中之秘。像他這樣說話,不用多久天下所有諸侯使者都要給他得罪的七七八八了,那以後誰還敢錄用他。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中年儒者慢吞吞站起。徐晃的眼神凌利的緊緊盯住對方。

  他身體魁梧,面貌俊傑,看起深中足智,沉穩得體,在徐晃冷俊的氣勢下仍不緊不慢,有條有理。不用想也知道此人必是西漢初名臣蒯通之後人,荊越荊異度。

  果然,他臉帶笑意,點頭道:「在下便是荊越。徐都尉真乃忠烈,此為朝庭之幸事,但批薄劉大人之說,在下不敢荀同。不過難怪,不只徐都尉,相信就連堂上眾多同僚也會這樣認為。那便聽荊越一言吧。」整了整喉嚨接著道:「我主自定宗賊之亂後,理兵荊州,南據江陵,北守襄陽。照理說,應該呈鼎盛之勢,只是近年來,南越交州之地,屢屢有蠻賊叛變,這不得不抽調荊南大量兵力財力,這也是我主日下最為頭疼的問題。」

  徐晃半信半疑,不過看荊越臉色十分認真的樣子,不由信了幾分。

  滿寵與徐晃本是舊交,有數面之緣,又見他武藝了得,有心想把他推薦給自己主子曹操,故出語安慰徐晃道:「公明不必擔心,近日荊州已傳捷報,桂陽大捷,劉表大軍……」

  荀攸臉色一變,急出口打斷道:「徐都尉不必擔心,曹將軍也已出兵山東,不久便可到來。」接著兩眼狠狠瞪了滿寵一眼,似在怪罪,接著不在說話。

  滿寵忽然醒悟過來,這才明白自己差點說漏嘴,當下也不敢再開口。

  雖然這一卻發生如電光火石般,然還是被敏銳的張浪一下捉住到。不過臉上仍故做無事樣子,第六感覺卻發覺有人飛快的觀察自己反應,見自己好似拿著杯子發呆,這才吐了一口氣,轉首而過。卻不知張浪心裡如驚濤駭浪翻滾。劉表出兵了,自己鷹衛事先竟沒有得到一點消息,諷刺的是,這事還是從對手滿寵口裡探知。這樣秘密的消息他為什麼會得知,不用想也知道荊越一定和荀攸達成什麼協議,荊越為安荀攸的心,才故意透落這個消息。說不定出兵護駕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用意,是想封住自己回去的退路,讓自己有回家不成。想到此時,張浪遍體生寒,再也感覺坐不住了。

  還好這個時候,獻帝劉協終於說話了,道:「朕以為,只要這兩天支持過去,李、郭賊子命不長久了。事不宜遲,段城守,那你就陪徐都尉去調動弘農所有能用的兵馬士卒,隨徐都尉一同去函谷。」

  段煨和徐晃同時應了聲是,然後轉身離去。出門時,徐晃忽然回頭望了張浪一眼,臉然頗為奇怪,看來他對張浪印象頗深。只是張浪一時心亂如麻,沒有發現徐晃奇怪的眼神。

  就在張浪胡思亂想中,劉協轉首對向他道:「張將軍。」

  張浪回過神來,混混沌沌道:「卑職在。」

  劉協臉色柔和不少,輕聲道:「還要麻煩你親往首陽山一趟,遊說胡才、李樂出兵,假如無什麼事情,朕希望你當晚便起程,兵家有云:兵貴神速。對吧。遷都一事,等你回來後再行商討。」

  此語一出,張揚郭圖心中恨的兩目似要噴火,而滿宏則嘴角冷笑,胸有成竹。只有荊越和荀攸兩人眼裡同時閃過異芒,一消而逝。從官官員使者倒是詫異聖上對張浪的寵幸。

  張浪只能暫把心事放在一邊,恭敬道:「是陛下,那下官先行告退。」

  劉協點了點頭,道:「張愛卿一路小心。」語裡自然間流落出不少關愛之色。

  張浪點了點頭,和眾官告別,轉身出門,然後叫上門外等候的黃敘典韋十八鷹衛,大踏步離開。

  這時也有三三兩兩人影,隨著張浪的出門後而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裡,一場突變,慢慢開始醞釀著。

  當張浪踏出郡府,領著一幫人行走在暗夜的街道上時,四周冷冷清清。

  張浪回頭,郡府裡還燈火通明,照亮黑暗一角。一衛鷹忽然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出來,打了暗號的確後,只見他低聲道:「主公,情況有點不妙。主公一離開都府,最少有幾十個暗探人手,還不包括沒發現的,已悄悄跟蹤而來,而且看情況個個十分老練,精於跟蹤偽裝。這當如何是好?」

  張浪冷靜想想道:「放心,我們暫時安全,他們還沒有膽大到敢在聖上邊上亂來,不過看來晚上一場大戰是不可避免。通知各小組做好一級戰鬥準備。以我估計,對方能來的人手一定不會超過我們,在弘農,還沒有發現哪裡有大隊人馬。就算有,也不可能一時間全部而來,留給我們的時間夠了。」

  那衛鷹有點興奮領令,先機靈的觀查四周,然後在一個轉彎的角落,忽然貓串而去,一下消失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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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莒子、晏明,你們帶兄弟去把盯梢的給我拔了,記的手腳放乾淨一點。」張浪低著頭冷聲道。

  韓莒子、晏明興奮應了聲,然後轉身對幾個鷹衛低語數句,面授機宜。

  張浪向典韋和黃敘使了眼色,然後加快腳步,開始在大街內回穿稜,準備甩掉對方。

  幾名鷹衛同時在轉角、陰暗的地方四散而去,搶佔有利位置,準備伏擊盯梢密探。

  張浪轉的感覺差不多甩掉盯梢的後,這才和典韋、黃敘回到客棧。進去時候特意讓守在客棧的四周的鷹衛放警戒性高點,人機靈點。

  張浪剛踏進客棧,還沒喝上口茶坐熱屁股,就聽到樓上客房傳來歡呼雀躍聲,接著傳來「呯呯呯」的下樓聲,一陣嬌悅的鈴聲從樓上顠下來道:「浪哥哥,你終於回來了啦。無聊死了。」

  尋聲而去,二樓梯口上,一張似喜似怨,紅潤的蘋果臉蛋,可愛的表情,出現在張浪眼底下,不用想也知道是趙雨這小妮子。後面則跟著一臉微笑如花,如牡丹盛開的楊蓉。

  張浪笑道:「小雨,是不是把你悶壞了呀?」

  趙雨嘟起可愛的紅潤小嘴,瓊鼻輕哼一聲,邊下樓邊有點不高興道:「是啊,浪哥哥你出去那麼久了,有好玩的事情也不叫上小雨,把小雨和蓉姐姐丟在家裡,真是個沒良心傢伙。」

  張浪失聲道:「玩?我的姑奶奶啊,那是去見皇上啊,不是遊山玩水,一不小心就要掉腦袋的事情,倒給你說的這麼輕巧。在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如若去了那才成何體統?」

  趙雨兩手插腰,嬌蠻不講理道:「才不管呢,下次無論什麼時候出去一定要帶上我們,要不然小雨叫蓉姐姐以後睡覺不讓你爮上她的床榻,看你還敢不敢這麼無視我們的存在。」

  「噗」一聲,張浪剛剛喝進口裡茶水嗆的噴滿一地,咳嗽不停,只憋的臉紅如猴子屁股。

  楊蓉嬌艷的臉上也顠起朵朵紅雲,假怒嗔道:「小雨,你說什麼?」

  趙雨對兩人做了個鬼臉,又吐了吐粉紅舌頭,然後才笑嘻嘻道:「對不起蓉姐姐,小雨知錯了。」

  楊蓉臉色這才緩和一些,不過仍嗔道:「這才差不多,你這個鬼靈精。」

  趙雨大眼一轉,咯咯嬌笑道:「那以後等你們一起睡著後,小雨再偷偷把浪哥哥踢下床。好不?」

  「呯」一聲,兩女奇怪望去,見張浪以一種極為不雅姿態,絕倒在地。

  楊蓉又氣又好笑的望著一臉驚愕不解的趙雨,歎道:「小雨,你少說兩句不行嗎?你看他被你給氣成這樣子了,在下去只怕要吐血身亡,榮登西天極樂世界。唔,不,是十八層地獄,那時候變成孤魂野鬼,纏你上身,你可要完蛋了。」說完還張牙舞爪,以身示例。

  張浪剛剛手掌撐地想要爬起來,聽到楊蓉這話時,神經再度出現崩潰「暈死」地上。曾幾時,楊蓉也學會了拿自己開涮,再加上漸漸表現出惡魔本性的趙雨,張浪頭慢慢變大,看來不「暈」不行了。

  楊蓉玉手抿嘴嬌笑,趙雨則感覺有點寒毛悚立,兩纖手不自覺抱住楊蓉玉臂,有點心虛道:「姐姐,你不要嚇小雨哦,現在忽然感覺有點怪怪了。」

  楊蓉看著趙雨好像有點害怕樣子,有點奇怪道:「小雨你怎麼了,看你樣子好像很冷呀。」

  趙雨卻指了指張浪,怯怯道:「浪哥哥好像處在暴走狀態,要發狂了。」

  楊蓉聽到這話,詫異的望了張浪一眼,接著「噗嗤」一聲,忍不住嬌笑起來。

  原來張浪忽如殭屍般從地上跳起,雙眼翻白,面容陰氣森森,沒有一絲表情,兩腳機械般筆直,手臂和身何成幾何垂直90度,手掌曲如鋼爪,活如以前恐怖片裡的屍變般,一跳一跳而來。

  楊蓉不客氣嬌笑道:「你嚇唬誰啊?搞屍變了?嘻嘻。」

  趙雨也閃著精靈的大眼睛望著張浪怪舉道:「好怕怕哦。」邊說還不停拍著酥口。

  卻見張浪沒有一點反映,一跳一跳向前,然後兩手掐住閃避不及的趙雨天鵝玉頸,開始用力的左右搖晃起來。嘴裡陰森道:「還……我……命來……」

  雖然知道張浪是在耍寶,但看他那麼陰沉嚇人和淒涼聲音,楊蓉全身不由打了個冷顫。看見趙雨臉蛋持續緋紅,接著慢慢變的紅通通,水靈靈大眼裡多有不解之色,兩纖手緊緊捉住張浪手掌,明顯感覺她開始血氣逆流般,芳心不由有些擔心捉住張浪手臂道:「老公,快鬆手呀,小雨呼不了氣了。」

  張浪眼裡得意之色稍閃既失,手上卻沒有一點停下來的意思。

  楊蓉看趙雨好像真的呼吸開始有困難,又見張浪沒有放手的意思,不由生氣用纖手捉住張浪肥大耳朵,然後用力的捏住,使勁的往外拉,嬌聲道:「老公,在不鬆手你可要辣手摧花了。」

  「唔唔……好痛,蓉兒鬆手啊。你要謀殺親夫啊?」張浪在楊蓉酷刑下,原型畢露,哀聲道。

  楊蓉悶哼了聲道:「你這傢伙怎麼不知輕重啊?你看看小雨。「

  張浪望了望趙雨,見她葡萄眼裡蒙上一層霧水,晶瑩的淚水只在眼眶裡打轉,好像隨時就要掉下般。臉上一片悲傷之色,讓人見了為之心疼。張浪沒來的嚇了一大跳,想到自己玩笑好像開的過火,急忙安慰道:「對不起小雨,哥哥只想開個玩笑,不要傷心哦。你剛才說的,哥哥一定記在心裡。」

  趙雨「哇」一聲,好似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般,撲到張浪懷裡放聲哭泣,香肩不時抽搐。

  張浪不由心疼的只拍她香肩,連哄帶騙,能用上的招數都用了上來,只望懷裡的小寶貝不要傷心。卻怎麼也沒有想到趴在張浪肩上的趙雨臉上笑如花開,哪裡有哭過的痕跡,而且對楊蓉使勁眨了眨大眼睛,一片得意之色。如若張浪看到,一定會大呼上當,可惜現在只能成全兩位美女的得意偷笑。

  這時張浪推開趙雨,神色正經道:「好了,小雨不哭,我們有正經事情要做。」

  趙雨神色一振,渾然望了剛才事情,興奮的嚷嚷道:「什麼事情啊,這次一定要帶小雨去啊。」

  張浪奇怪的望了趙雨一眼,不過沒有發問,而是繼續道:「皇上已決定讓我出使首陽山,遊說胡才等叛賊,往助朝庭一臂之力,由於時間緊迫,皇上要我今夜便起程動身,所以你們快點準備一下。」

  楊蓉驚叫道:「什麼?怎麼這樣的破差事落在你頭上了?」

  張浪苦笑的把晚上所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一遍,然後沉思道:「我想我們也是越快離開之裡越安全,照我估計,不用多久對頭就會摸上門來了,那時候想走困難可是加大不少。」

  楊蓉點點頭道:「老公說的對極,小雨我們快點去準備一下吧。」

  趙雨則有點不情願,鼓著小嘴道:「好啦,小雨知道了。」

  張浪好似猜到趙雨的心思,笑道:「小丫頭不用板著臉啦,我們一路下去一定不會寂寞。」

  趙雨聽到這話,烏黑大眼快速轉了轉,又仔細盯了張浪半響,然後嬌笑一聲,落出潔白如玉的貝齒,柳眉彎成月牙兒,然後高興的蹦蹦跳跳和楊蓉上樓而去。

  張浪看到這付情景,心裡沒來的一跳,暗想小妮子怎麼變的這麼迷人起來了,平時沒有注意看,還真沒有發現她如出水芙蓉般,已長的亭亭玉立,不折不扣的小美人一個。真怕趙雲的門檻以後會不會給人踩破。不過回頭想想她那如河東獅吼般的性格,惡魔小精靈的脾氣,張浪不由苦笑的搖了搖頭。

  趁夜摸黑出門,天已經很晚了,張浪一群人馬不停蹄,直奔弘農北城而去,一路安然無事。

  已經是第二天了,離張浪想像中相差十萬八千,一卻都是那麼順利,曹操袁紹勢力沒一點動靜,而且就連鷹衛所說的江東百號人物也似消無影無蹤,比屁股還安靜。不過這不但沒有讓張浪放鬆一點,反而感覺到一種山風欲來,大戰前夕般的寧靜,精神變的更加高度集中。

  黃昏時刻大隊到了大李莊,在過半天路程便可到達黃河渡口,過渡後走上不遠便是首陽山。

  張浪決定在這裡落腳。兩天沒日沒夜的趕路,眾人都出現不同程度上的疲勞。

  大李莊其實一點也不大,最鼎盛時期也只有幾十戶人口,在經過戰火後,殘留下來的也不過十來間破房瓦片,而且居民已經搬的七七八八,留下也是年弱老殘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人。所以張浪一行人很快就到找可以安宿的地方。

  因為初春的原因,本來林葉茂盛的村子如今樹林也變成光禿禿,一派枯黃景色;有條小河從上流彎彎曲曲而下,很讓張浪奇怪這麼冷的天怎麼會沒結凍成冰;遠處是片連綿的群山,山頂白皚的一片。腳下一條官道在村莊不遠處蜿蜒而去,消失在盡頭。張浪站在一處高位上,迎著風,仔細聽著探子的回報情況後,心中疑惑更盛,首一次對自己的判斷開始出現動搖,曹操和袁紹不可能會如此輕易放行罷兵,一定還有更大的陰謀在後面,自己這方應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不過既然晚上打算在這裡過夜,那麼出去仔細勘察地形,做好應變的準備,還是應該的。

  呼了一口氣,張浪領著趙雨和楊蓉走進鷹衛給自己準備好的茅房。

  這茅屋已很久沒人住了,進來時候也有股發霉的氣味,蛛網暗結,到處都蒙上一層厚厚的塵土。雖然屋子看起來破舊不堪,裡面擺設也很簡陋,但經過鷹衛整理打掃後,看起來也挺乾淨,將就一下。

  衛鷹已將火堆烤起,暖哄哄的。張浪進去後,隨便找個地方躺了下來,不知覺間便睡了過去。

  不知多久,迷糊間,張浪感覺身上忽然有股冷意,自然間醒了過來,翻了幾次身,感覺睡意不是很濃,便。起來的時候見楊蓉和趙雨兩女相擁入眠,溫柔的上前拉了拉毛毯,好似深怕她們凍著般,然後伴隨著冷弧的月光,坐在地上開始發呆。

  看看夜色,月移花影,已慢慢要沉落遠山,黑壓壓一大片,天空變的如此安靜無聲。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忽然警鈴大作,清脆而又有些刺耳的銀鈴聲響遍寧靜的夜空。

  這銀鈴警戒線,是當日張浪在千月寨的時候學過來的,如今都活用到自己的黑鷹衛裡。

  張浪猛的竄起,趙雨和楊蓉同時覺醒過來。剛踏出門檻,一鷹衛匆匆上前,神色凝重道:「主公,西面村路口所佈的警戒線剛剛被人入侵。聽鈴當音質、和鈴聲的大小分辨來看,人數可能不多,但來人的身手相當矯捷。」

  這時大李莊裡面休息的黑鷹衛,幾乎同一時間拿著兵器出門,顯的十分沉著,沒有一些慌亂之色。

  張浪冷靜分析當頭局式道:「現在是誰值更夜?」

  晏明迎著月夜,大踏步而回,恭敬道:「回主公,是韓莒子值夜。現已領幾十兄弟追探下去。」

  張浪感覺有點不妥,卻不知原因在哪。這時東南面和北面的銀鈴聲也開始燥響起來。

  晏明醜臉一變道:「主公,看來晚上來的不少人,屬下再領些兄弟去北面和東南面看看。」

  張浪沒做考慮的點了點頭,晏明便急匆匆點了數百號衛鷹,朝兩個地方分散而去。

  晏明去後不久,鷹衛在四面八方個個要道位置所佈的銀鈴警戒線,忽然好似受到磁場共振般同時作響,一時間夜空不斷閃著刺耳的銀鈴聲。楊蓉好似有些醒悟道:「老公,敵人好似要迷惑我們。」

  張浪一驚,不由點頭道:「不錯,有這種可能,說不定想讓我們兵力分散後,來個個擊破。」

  這時候跑來一鷹衛,氣喘吁吁道:「主公,晏曲長在東南和敵人發生遭遇戰,對方人數大概有七八十人左右,身手不凡,雙方現在僵持不下,互有傷亡。」

  張浪精神一振,轉道:」黃敘,你馬上帶一百鷹衛支援晏明,一定要用最少的時間全力圍奷敵人。不過記的要留下幾個活口,我倒想知道是誰做的好事。」說完重重的冷哼一聲。

  黃敘高興異常道:「是主公。」首次接到任務的他,十分興奮的接令而去。

  接著張浪又下令,令分散在四方的鷹衛首先全力向東南的敵人靠攏,準備收網。一卻完畢後,張浪才呼了口氣,但忽然感覺,心裡的不安卻變的更加嚴重了。

  一場陰謀,是否才真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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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雨烏黑大眼躍躍欲試的望著張浪,卻見他只在那裡皺眉,全然沒看到自己期待之色,不由滿臉不高興的跺了跺小腳。典韋也從背上取下又戟,著急的等待張浪下個命令。

  張浪用手指搓了搓鼻子,然後頂著下巴沉思,這是誰人馬?胡才、李樂的勢力好像還沒有過了黃河這帶吧。是袁紹、曹操的嗎?兩者都對自己有深深的戒意,雖然沒有公開他們的想法,但這仇早早結下,無論是誰都公認的事情。或者還是所說那批神秘的人馬?張浪發覺越想越不對勁,對方看似有備而來,明知自己人手不少,怎麼可能只派不到百人的隊伍摸來呢,就算個個是一等一的高手,也不見的能在自己手下討到什麼好處。想到不妙之處時,張浪心中一驚,急忙看看自己邊上,還有近百名的鷹衛。個個手提鋼刀,神情警備的留意四周。

  心怕晏明他們有個閃失,當機立斷道:「我們也上去看看。」

  這時不知從哪裡傳來一聲冷哼,聲音雖然不響,但雜合在遠處陣陣的刀劍撕殺聲,清晰的顠進村落場中每人的耳孔裡,沉悶如鐘鼓般刺進腦皮神經。

  張浪一懍,此人略帶嘶啞的聲音雖然低沉,卻感覺中氣十足,相當雄厚,功力之深,可見一斑。

  典韋虎目忽然放出興奮光芒,鐵戟上開始瀉出淡淡的殺氣,兩眼瞪如銅玲,四處搜索聲源。

  這時從黑暗處「嗖嗖」飛出十來只利箭,速度相當快捷。幾乎同時一時間,黑暗地處撲出近百人號人,個個身著黑衣,健步如飛,手拿兵器,殺氣騰騰而來。一看便知不同於普通士兵、盜賊。

  張浪、典韋等利索的躲過箭矢,然後快速望了望自己部下,剛想令典韋帶人上前迎敵,卻見趙雨已手提梅花槍,輕巧一晃,挑落一根飛箭,接著嬌吟一聲,急不可待的衝殺過去,而部下一群鷹衛也不說二話,全隨趙雨猛撲上去。

  場面一下進入混戰時間,百來個鷹衛遇上對方近百的黑衣人,基本上是持平了。

  趙雨對上的是一個身材短小,卻十分精湛的小個子,用的兵器是對短槍,而且看情況他是敵方陣營裡頗有份量的人物。所謂一寸短一寸險,對方這麼有信心來使一對短槍,那麼一定是對自己的身手有著十足信心。果然,短槍在他手裡如急風驟雨般舞的虎虎生風,攻勢相當凌厲。全無對手是一名女子而手下留情。總體上來說,使雙槍走的是偏於陰柔一道,擅於近身搏殺,這是留給張浪的第一印象。

  也許在別人眼裡,這是個難於應付的傢伙。身手敏捷,長於貼身纏鬥,是個讓人頭疼的對手。但在趙雨的眼裡,無疑一個跳樑小丑,蝦兵蟹將。只見她瑤鼻輕輕冷哼一聲,本來純真無邪的漂亮大眼,變的犀利無比,心神意念緊緊鎖住對手,強大的殺氣四面八方籠罩而去。

  那人低吼一聲,好似感受到趙雨驚人的威攝能力,舞著雙槍,衝了上來。

  一片刀光交錯中,趙雨的梅花槍已準確的盪開對方短槍,不讓對方貼上而形成混戰之勢。小蠻腰輕輕一扭,不見任何動作,手中的兵器已形如追風馳電,雜著狂風暴雨般的雷霆之勢,長刺而去。那個黑衣人,似乎還震驚在對手看似一個弱小女子,卻有如此驚人的氣勢和過硬的臂力間時,只感覺自己眼前一閃,那把奪命梅花槍如流星一樣,閃著炫麗奪目的色彩呼嘯而來。

  趙雨小嘴翹起輕輕的笑意,看著對方愣愣的樣子,幾乎已感覺到手的勝利,但出人意料的時,就在長槍看似要穿破對衣身體的瞬間,對方卻忽然覺醒過來,連續幾個翻身閃避而過,這不但讓趙雨,就連張浪也心吃一驚,驚歎對方好高超的身手,足可列入一流行列。

  黑衣人雙槍上下交叉,似蹲似跪全身散出一種陰森之味,冷冷道:「好高明的身手,是某出道以來,目前為止碰到最高明的對手。不過小姐小心了。」話音落完,黑衣人箭竄兩步,接著滾地而來,搶攻趙雨下盤,槍槍連環。

  趙雨舞了舞梅花槍,帶起朵朵梅花,然後不甘示弱道:「彫蟲小技也拿出來丟人現眼。看姑奶奶怎麼收拾你。」說完嬌喝一聲,梅花槍如出洞猛蛇,閃電出擊,兩人又戰在一起。

  趁這個時間,張浪粗略的打量一下戰場,東南和西面戰場的殺聲不但沒有減少,反倒有增加之勢,看來今夜來敵的確不少。人數實力顯然出乎自己意料之外,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如此有韌性,從弘農一直跟到這裡才下手,而且能在大部軍隊沒到達之此,調出這麼多高手,實在有些料想不及。

  這時楊蓉也靠了上來,貼在張浪邊上,仔細打量場中情況。

  張浪似有感覺,望了望楊蓉,卻發現自己邊上只留下典韋和幾個貼身護衛,其它的都已加入戰局。

  這時張浪猛然發現黑暗中有對冰冷的眼神,不時閃動著詭異光芒,冷冷的盯著自己。有一股強大無比的殺氣,緊緊的籠罩自己全身。張浪內心忽然打了個寒顫,好強的感覺啊。幾乎如一座大山般,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讓胸口一下變的沉重無比……

  張浪努力控制自己不安的情緒,雙瞳持繼張大,眼神極為銳利掃視四周,查找到底是哪方神聖。

  這時一團寵大的黑影忽然拔空而去,如暗夜中的烏雲,飛速迫進,而且在空中持續翻滾,四周空氣好似被攪動,呼嘯生風。接著空中忽然冒出三點星光,成品字型,似飛火流星,幾乎以肉眼無法分辨的速度,一路破空裂風,疾飛而來。

  好驚人的速度,就在張浪剛反應過來的時候,三把暗鏢已到面前。幾乎來不及做什麼想法,張浪本能退步側身,佩劍發出清脆的龍吟聲,彈鞘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接著如水華天輪,帶起陣陣的寒光,劍影四散,緊緊保護住自己全身要害地處。

  「噹噹噹」空中發出清脆的三聲交響,三把暗鏢已全部被擊落。但張浪卻開心不起來了,反而心裡強烈劇震,虎口差點裂開,手臂陣陣發麻,如若不是籍著自己超強的毅力,只怕偑劍當場就要脫手。好強的敵人啊,武力絕對比自己只高不低。

  對方也在這時間穩穩落地,好似看到張浪的震驚之色,嘴角冷笑一聲,接著不發一語,飛舞手中的兵器,急跨兩步,一招力劈華山,刀鋒疾劈而來,響起強烈的風嘯聲,刀氣凌烈至極。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完全沒有因為對方身軀的龐大而變的緩慢起來,反而增加無盡的壓力和殺氣。

  張浪再次一驚,隱隱中有被對方強大的氣勢壓制住的跡象,只能退守一步,腳腕一拐,側身避開。

  對方那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手臂一抖,變劈為掃,大刀覽腰而去。其間變招之快,令人咋舌。

  張浪大吼一聲,騰空而起,同時不忘一記飛腿,反守為攻。

  對方沒想到張浪會來這一腳,很快反應過來,先輕輕一閃,不等張浪落地,刀手一立,敘劈而去。

  張浪暗叫娘一聲,對方之強,超乎所料,只怕自己用上順手的大刀,今日也怕難得全身而退。在左閃右避又連著翻了幾身,這才堪堪躲過對方的連環追擊,不過冷汗,已從額上開始滲出。

  典韋和楊蓉也嚇的心驚肉跳,這是自張浪出道以來,首次碰上如此絕頂高手,就連孫策也差一籌。

  對方又一記直掃,雜夾著雷霆千鈞之勢,刀未到,刀氣已切膚而致。張浪只感覺自己眼花一閃,一團粗大的烏雲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自己的天空變的更加灰暗無色。再一次咬緊牙根,知道已到了避無可避的地步了,剛想狠下心來,用手中的偑劍擋下對方瘋狂長刀,雖然知道這只是蟑螂擋車,但已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

  那粗壯的黑衣人,好似看到勝利的希望,臉上露出一絲殘酷的微笑。

  「噹」場中發出一陣激烈的兵器交響聲,幾乎天地一同失色,火星四濺,只震每人耳膜嗡嗡做響。

  接著那名黑夜大漢「蹬蹬蹬」連退了三大步,滿臉驚愕之色,看來吃驚不小。

  張浪長呼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因為精神緊繃而手腳變的有些僵硬,心中十分感激的望了望剛才幫自己接下一刀的人,正是與自己形影不離的貼身保鏢,典韋。

  他好似也受不了對方刀上強大的衝力,不由自主的退了三步,同樣一臉吃驚之色。

  假若沒有典韋的及時出手,相信張浪這次不死也傷,難透此劫。

  藉著清潔的夜色,張浪終於看清了對方是何方神聖、有著如此超卓的伸手。

  他身材十分高大魁梧,容貌雄毅,全身上下散出一股強大攝人的殺氣;皮膚黝黑,一臉橫肉,兩腮滿是鬍鬚,一直爬到太陽穴,幾乎分不清是頭髮還是什麼;兩眼瞪如燈籠,相當警戒的望著張浪,大嘴輕輕裂開,長像十分粗野。加上身外穿著黑色的勁衣,整個人有如一塊黑碳頭。

  手中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在冷月照耀下,閃著嚇人的光芒。

  「是你?」那大漢望著典韋忽然驚呼道。

  典韋也是心神狂震,再仔細盯住對方,同樣失聲道:「許褚?怎麼會是你?」

  張浪聽到典韋的話,差點暈死過去,想不到眼前這塊黑碳竟然是曹操手下第一侍衛:虎癡許褚。

  許褚哈哈長笑道:「正是某,咱們兄弟分別多年,卻不想是在這樣的環境再次碰面。」

  典韋收起手中那對鐵戟,眼裡明顯帶著感懷之色道:「哎,是啊。」

  許褚點了點頭道:「想不到你在張浪手下當差,某本不信,今日一見,果真有其事。」

  典韋咧齒道:「不如仲康同某一起跟隨我家主公,如何?」

  許褚幾乎不做何想道:「不可,如若早些日子碰到張將軍,褚或許會從,但如今某同宗族一同為他人做事,不可生有二心,難不成要許褚落個不忠不義之名?」

  典韋忽然狂笑,然後臉色一變道:「某也忠於主公,不思二想。既然如此,你我兄弟二人,今日各為其主,做生氣決鬥吧,韋絕不會手下留情。」語氣相當慘烈。

  許褚慘笑道:「好!如若能活命,那麼他日有緣相會,再把臂言歡,痛飲千杯,不醉不休。倘若褚不幸死於非命,希望兄弟每年這時前往拜祭水酒一番,也不負你我兄弟一場。「說到這,兩眼瞪起道:「典韋,你來吧!」許褚再一次擺出戰鬥的姿態,全神貫注投如其中。

  典韋對天長笑數聲,有股說不出的悲涼,接著長喝道:「小心了,仲康。」接著一躍而去,一對重八十斤的鐵戟運轉如飛,剎那間漫天殘影,飛沙走石,朝許褚呼嘯而去。

  許褚舞起鐵鑌長刀,刀光閃閃,嘶啞長笑一聲,極為十分爽朗,道:「你也小心了,令明。」

  張浪目瞪口呆,事情的發展態勢已超乎想像,想不到典韋許褚不但是舊友,而且感情還非常之好。

  只見典韋一對鐵戟如野馬分鬃,上其眉心,下刺丹田,兩處都行如閃電,氣勢十足。

  許褚也不示弱,大喝一聲:「來的好!」鐵錠大刀反手一甩,借自己長兵之利,欺典韋鐵戟不長,不守反攻,大刀斜劈而來,速度之快,令張浪臣服不已。

  典韋興奮嚷道:「好招式。」然後不待自己招式用老,全然無懼對方的強大氣勢,雙戟迎上。

  「噹」又一聲震耳交響,兩人臂力不分上下。典韋捉住時間貼身而上,準備雙戟纏鬥許諸。

  許褚哪裡會不明白典韋的用意所在,鐵錠從下往上劃起半月弧,迫使對方只能後退。

  張浪在邊上看的佩服不已。暗歎真是場龍爭虎鬥。又想起自己用的環手大刀,完全是先借兵器優勢,然後憑臂力、速度殺敵,全無技巧可言,一旦碰上位速度力量比自己更強更快的傢伙,就如今夜的許褚一樣,自己又沒有招式上有優勢,那麼完全只有挨打的份。看來以後如若不多下苦功,在招式上有重大突破,在破到像典韋、許褚這樣的超級高手,可是要吃不完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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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褚粗如水桶的腰圍,不但沒有影響他的敏捷,反大大加重他上膀下盤的能力,更讓他全身上下散出一種令人生畏的彪悍味道。而正是藉著腰間強大的力量,許褚每刀揮出時,所帶起的氣勢力量是何等驚人。加上他兩手握刀,無形中在比拚力氣時候,比典韋佔有一定優勢。

  隨既粗重的鐵錠大刀側角斜揚,帶起一陣嘯風,寒光點點,快速削典韋雙手而來。

  典韋毫不示弱,雖然他頭腦不太好使,而且在力氣、氣勢上吃了點虧,但他終究是一名超一流的武者。左手鐵戟看似迎上大刀想硬對硬,但在接觸的一剎那,忽然變擋為卸,同時用上粘勁,把許褚大刀牢牢纏住,同時右手鐵戟倒打一把,直撲面門而去。其雙手配合熟練程度,讓人歎為觀止。

  許褚犀利的攻式不但瞬間被化為無影無蹤,而且還受到典韋反攻,其間的變化如電光火石,如花火一閃,幾乎是肉眼無法分辨的。連觀戰的張浪、楊蓉也只能看清其中七八,不過也讓他們大呼過癮。

  顯然徐褚早有準備,雙腿成丁,快速扎步,同時憋氣,黑碳的臉竟泛起陣陣暗紅,雙手忽然加力,接著大吼一聲:「起。」

  典韋單手握戟,本想「四兩拔千斤」,但自己戟忽然傳來一陣又一陣如狂風暴雨般的瘋狂力量,迫使自己有種控制不住的情況,無奈之下,只能左手借力,右手加快速度,鐵戟如出海蛟龍,在空中劃過一道淡淡的暗芒,直指許褚臉首。

  許褚的大刀忽然彈空而起,氣機沖天,在月光下,刀影如雪花片片,狠狠直掃典韋飛速而來右戟。

  典韋見壯,知道單戟決對擋不下大刀,手腕輕輕一抖,鐵戟一下改變路線,準備讓許褚撲個空。

  許褚長笑數聲,霸氣十足,大刀連連狂掃,叮噹聲音不絕。

  忽然典韋閃過三尺,一戟指天,一戟朝地,面不紅氣不喘,腳下立如泰山,粗著脖子道:「不知誰有這般能耐,竟然能讓仲康整個宗族相隨?」

  許褚剛想回話,三米外的張浪也很快從剛才精彩對決中回過神來道:「當然是曹操了。」

  許褚傲然道:「不錯,正是曹大人。」

  典韋臉上輕輕抽搐,不發一言,喝道:「仲康,我們接著。」說完大喝一聲,又撲了上去。

  許褚忽然嘴裡嘀咕兩聲,接著手上在舉刀的同時,做了個極為隱蔽並且十分快度的手式。黑暗中,張浪三人竟然無一絲發覺。完後,許褚大笑道:「好,我們在接著。」

  話剛落完便猛的前衝一步,一式「橫掃千軍」,大刀雜夾著狂風飛沙,氣勢相當驚人。

  許褚的鐵錠大刀雖然厲害,但典韋的連環雙戟同樣數一數二,加上兩人都是超一流的高手,彼此之間又互相瞭解,水平相差無幾,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只戰的天昏地暗,日夜無光。

  張浪同楊蓉還沉浸在這場難得的精彩對決上時,張浪忽然感覺有一股強大的殺氣從背後直撲而來,其快捷雷霆之勢,絕不遜色許褚多少。這著實令他大吃一驚。張浪想也不想的側身跨步,同時推了楊蓉一下。就在這個時候,一把明晃晃的鐵柄刀從空中直劈而下,刀鋒呼嘯而過,只留一抹餘光,勁道相當霸道,氣勢也很足。

  接著那名偷襲者見張浪避開自己暗襲,隨手變劈為削,鋼刀順式斬腰,直朝張浪的小腹砍去。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變招之間十分自然。看的出來,此人刀法相當嫻熟,幾乎已近爐火純青地步,實力絕不張浪之下。

  張浪心中暗吃一驚,見刀式太疾,不敢碰接,兩腿一蹦,往前一翻,然後順地打個滾。因為他發現不遠處的地上有把鋼刀,雖然不如環鐵大刀用的順手,但最少比這個拿來裝飾的偑劍強上不少。

  但很明顯,對方發現張浪的意圖,並且搶先一步,鋼刀「唰唰唰」接連三刀,前封後堵,硬生生的將張浪擋下,不得前進半步,使他夢想近於破滅。

  張浪惱火之間,邊上忽然傳來楊蓉的嬌喝聲,百忙之中匆匆回頭望了一眼,見她已舞起那對薄薄的柳葉刀,和一名身材粗壯,手拿長槍的黑衣人戰鬥在一起,且看情況對方身手也相當高強。兩人互有攻守,雖然那人槍法如神,但顯然摸不透楊蓉詭異刀法,而無法占的上風。

  而趙雨對上那位使對短槍的,也不是軟腳蟹輕易打發之輩,戰鬥經驗相當豐富,雖然場面上落了一些下風,但仍是互有攻守。一旦趙雨有一個疏忽,只怕對方便不會放過良機,猛攻而來。趙雨雖把梅花槍舞的處處生風,朵朵金蓮,但對方見招拆招,防守組織嚴密,滴水不漏。一時間也奈何不了他。

  而自己旗下鷹衛雖然在人數上不佔優勢,然而到底是苦心訓練出來的古代特種兵,單兵作戰能力相當強,又有團體配合精神,所以在總體還是佔據上風,能壓制住對方。但是,對方好似同樣受過高質量的訓練般,不能一時間擊垮對手,而在局部上形成人數優式。

  張浪心中又一懍,想不到對方除開許褚外,還藏匿幾把好手,而且武藝只高不低,個個相當難纏。這樣看來,說不準還有歷害的角色沒有出場呢。加上不輸自己鷹衛多少的黑衣隊,形式相當不妙。

  旗下鷹衛雖早有發現敵蹤,但是估計對方人數絕不多比自己多,而自己也沒放在心上,要知道在張浪心裡,相同就算是多出一倍人數的敵人,也不見的能戰勝鷹衛,所以也沒有放在心。看來曹操此次為剷平自己,旗下高手盡出,只怕今夜將難得善終了。

  張浪堪堪站穩腳根,種種想法猜疑在腦裡一閃而過,顯然對方先用數十人吸引自己的火力點,把主力做戰部隊都引到外圍,然後派出精銳對村中主要人物進行突襲,只要外圍能拖上一些時間,然後用高手進行暗殺,成功機率便大大提高。自己雖然有所察覺,但沒及時做出應變,終究是安穩日子過多了,警惕性變的差些。

  容不下張浪在這裡懊惱,因為那名黑衣人已壓低自己身子,鋼刀貼著地面,狂削而來。

  張浪終於火了,左腳側跨,避開對方鋼刀的同時,手中的鐵劍,如蟒蛇出洞,直刺對方手腕而去。

  那黑衣人輕易閃過,接著連翻帶滾,鋼刀「唰唰」不停,一時間刀氣四射,片片亂舞,枯草碎石隨風而動,連連攻擊張浪下三路。活像武俠小說裡面六扇門用的地堂刀法一樣。

  張浪從沒有碰上這樣的打法,一時間有些手足失措,連連後退,只有招架之功,感覺有力使不上。

  「可惡的臭娘們,某要殺了你。」場中忽然傳來一聲憤怒的吼聲,一下鎮住不少交戰之人。

  許褚在和典韋的惡戰中,仍分神吼道:「兄弟,怎麼了。」

  那麼使雙槍的黑衣人狠狠盯著趙雨,怒火沖天道:「大哥,許易差點給這娘們廢了左手。」

  眾人借空回頭望去,只和趙雨纏鬥那名使雙槍的黑衣人,右手肩好似被趙雨梅花槍劃過,現出三寸長的裂口,看樣子雖然傷的不重,但也讓他左手肩失去一些活動能力。不過這人典型的博命之徒,低吼一聲,又舞起雙槍,衝向得意洋洋的趙雨。

  而張浪在許易失手吼叫後、黑夜人一愣間,忽然爆發,連連主動出擊,一下扳回不少劣勢。

  雖然長劍用的不太習慣,總感覺有些彆扭,領會不了其中精髓,然萬變不離其宗,到了一定程度,什麼樣的東西都可以變成殺敵利器。此時張浪便活生生的把刀式演化在劍招中,加上這兩年一有空暇便不斷努力提高自己,雖然有點不倫不類,但威力不容小視。

  場中鷹衛或多或少受到鼓勵,而黑夜人又似受到刺激般,戰況越演越激烈。

  弘農城。城西官邸府上。

  荀攸再也忍不住仰天長笑,邊上的滿寵也會意瞇起雙眼,笑起不斷。

  半響,荀攸才止住高興心情,對滿寵道:「張浪這次插翅難飛。」

  滿寵也得意的點了點頭,神情高漲道:「就算他們躲過許褚這關,只怕也難從首陽山退回。」

  荀攸瞇起深遂的雙眼,笑容滿面道:「想想前天晚上伯寧與荊越一唱一合,真是精彩絕倫啊。」

  滿寵也得意的嘿嘿只道:「荀先生的打斷插入時機,也是爐火純青啊。」

  荀攸難掩心中得意之色道:「如此一來,就算張浪平安從首陽山回來,也是心驚膽顫,不敢從荊州退回,以為劉表真的出兵南陽,與我主達成一致。就連當時郭圖、馬騰也震驚不餘,一旦劉表和主公聯手,形勢之猛,誰憾其鋒。」

  滿寵道:「可惜劉表就是不和主公真正結盟,和袁紹也是這樣。」

  荀攸會心一笑道:「這樣劉表更可憐,明哲保身,事事中立,一旦張浪出事,江東勢力定然大亂,說不準第一個就拿劉表開涮,因其擋張浪部隊北上中原在先,後做勢阻張浪退路在後,到時候看誰幫他,一旦兩家開戰,對主公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滿寵滿臉佩服之色道:「荀先生之才,確可比管仲樂毅,如此計策也想的出來。」

  荀攸不在意道:「伯寧不用誇某,汝也相當不錯,下次定然在主公面前多多提拔你。」

  滿寵難掩臉上興奮之色道:「多謝荀大人。」

  荀攸淡淡一笑道:「派去首陽山的使者應該到達了吧。」

  滿寵明白其意,急忙道:「荀先生放心,此秘密前往首陽山之人,名為滿城,正是某下族弟,能言善語,頭腦機靈,膽色過人,決不會負先生所托而出什麼差錯,只管放心好了。」

  荀攸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在多言。

  城南,馬騰所。

  龐德神色相當凝重望著馬騰。而後者一直扳著臉,在大堂來回跺步。

  邊上馬休馬鐵的四隻眼睛,也隨著馬騰身影來回的晃動。終於馬休忍不住道:「父親大人,形式如此,到此該怎麼辦才好?」

  馬騰深吸一口氣,兩眼精光暴漲道:「休兒,馬上多準備金銀珠寶,一同隨父親去見楊松。」

  龐德臉色喜色道:「主公,是否真的決定聯張魯,抗關中?」

  馬騰抖了抖手中信箋,冷冷道:「張濟還真以為自己的十萬陝西大軍無敵於天下,竟然想獨霸關中三輔之地,那麼馬某人就讓他做春秋大夢去吧。一旦我們和張魯達成盟友,其三萬漢中軍,必可在關鍵時刻成為奇兵,攻其不備。到時候某就不信張濟能撐下去,如此關中竟在掌握。」

  說完陰笑兩聲,手掌做了個合攏的手式。

  龐德臉上肌肉也跳了兩下,跟著道:「而且,還可趁其大敗之際,順勢接手天水、隴西諸郡。」

  馬鐵沉思道:「父親大人,那如何才能說動楊松便成關鍵所在,此人正是張魯的心腹。」

  馬騰長笑數聲道:「這就是要你二哥多準備金銀珠寶的用意所在。」

  馬鐵大悟道:「難不成這個楊松是個財迷?」

  馬騰笑著點頭道:「鐵兒所言及是,這個楊松愛財如命,相當容易在他那裡打開突破口。」

  這時龐德忽然想到什麼,皺著眉頭道:「主公,萬一張浪牽制不了袁紹和曹操的軍隊,無論那一家進軍關中,只怕會讓形式變的撲朔迷離。加上張浪前行首陽山凶多吉少,只怕……?」

  馬騰沉思兩下道:「無論他行與不行,此事勢在必行。而且張浪能從江南攛起如此之快,也是有幾分本事,要不在如此能掌控徐揚兩州?現在最某最擔心的反倒是劉表,假如它真的興兵,不外一出南陽,兩走武關。但無論哪條,都會讓關中充滿極大變數。」

  龐德進入苦思,場面頓時沉寂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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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浪一幫人陷入苦戰。

  雖然沒有成千上萬人馬廝殺的宏偉場面,讓人血氣沸騰,精神激盪。但幾百號人物成對搏殺,散在大李莊各各角落,也算是相當壯觀激烈。

  這時南部一戰場上的刀劍兵器聲音慢慢開始弱了下來。而村中仍是熱火朝天,大戰不停。

  張浪已成功的將地面上鋼刀撿起,並且開始用出自己最拿手招式,左砍右劈,猛衝猛打。

  對方好似也沒有料到張浪會如此強悍,鋼刀在他手裡如手臂靈活,每刀揮出都帶著強大無比的氣勢來壓制自己,而且速度極快,角度也相當刁鑽,幾乎讓自己有種無法抗橫的感覺。不過自己也是許家宗族除許褚外第一高手,實力相當高強。

  張浪嘴角冷笑,望著對方單手提刀橫在胸前,快速的聚集氣勢,雖然靜如處子,然感覺如野獸般,隨時可以爆發。心中不敢怠慢,左手掄圓,鋼刀緊緊粘在自己手中,幾乎成了身體一部分,然後使上全身所有力氣,一記橫掃千軍,整人如脫韁野馬,用著閃電奔騰的速度,咆哮而去。

  黑衣人不敢隨便接張浪這雷霆一擊,強悍的力量忽然消息無影無蹤,身影如風舞柳,在張浪的狂風暴雨攻勢中,左右飄擺,並且順著張浪氣機牽走,以柔克剛,看似凶險萬分,實則安然無恙。

  只要對方能頂住張浪前幾波攻勢,一旦發現招式慢了下來,必是他絕地反擊的時刻。

  張浪感覺不對勁,幾度想抽身而出,然被對方死死纏住,不能如願,心中頓時有些著急。

  看到張浪的處境,黑夜人喋喋笑了兩聲,鋼刀一挺,看似軟弱無力,其實讓張浪大感頭疼。

  看來不能以常規方法取勝了,張浪暗暗想道。

  這時對方看似軟綿無力的鋼刀直削自己右肩而來,想也不想,忽然變為兩手握刀,欲迎了上去。

  對方大愣,假如是鐵柄長刀,以兩手握住來增加衝鋒時候的力量和速度,是可以理解的,但單刀長只有二肘左右,加上附著刀柄,用兩手握住,雖然加大攻擊速度和力量,但同時大大削瘦防守力量,對方此舉,明顯又不是破釜沉舟,真不知意義何為。難不成想用雙手之力,再增加攻擊的氣勢和速度,以期在氣勢上壓制自己?雖然腦裡想法一閃而過,但他手中的鋼刀沒有停下,前招只為誘敵,接著才是連環殺招。手勁一瞬間加上十層力量,刀鋒一轉,斜劈而來。

  張浪嘴角詭笑,自己成功引起對手殺意。接下來兩手更是緊緊握住刀柄,做式使出吃奶力一樣,全力一頂。就在兩兵器接觸的一瞬間,忽然手上一軟,氣機大瀉,同時兩手略一回收。

  同一時間,兩兵器發出震耳欲聾的交接響,因為張浪故意撒勁,力氣大弱,雖然早有準備,但也是給對方震的血氣翻騰,虎口發麻,差點逆血倒流。而對方沒想到張浪兵行險地,硬接自己的全力一擊,因為用力過大,身形控制不住前衝而去。

  張浪怎麼可能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雖然自己身體在後退,而且頭冒金星,然卻不忘飛起一腳,命中對方的屁股,黑衣人一下跌了個狗口屎,不過對方馬上己快速翻身而起,虎視張浪。

  張浪強忍氣血翻騰,嘻嘻笑道:「兄弟好身手,不知高姓大名?」

  那黑衣人兩眼閃過憤怒之火,胸口急劇起伏,如鷹眼神凌利閃過,不做聲音欲從新撲上來。

  張浪急伸手阻止,嘻皮笑臉道:「別緊,別緊,你難不成是個啞巴,還是沒有名字的雜種?」

  黑夜人哪受的了,狂怒大吼道:「操你老母,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爺許騰今日要你狗命。」

  張浪見已成功挑起對方怒火,心裡冷笑一聲,卻這時聽許褚聲道:「許騰,冷靜點。」

  張浪大驚,回頭望著許褚,卻見他因說話間被典韋連連搶攻,左右支架,一下子落了處下風。

  果然那名為許騰的黑衣大漢臉以一懍,很快冷靜下來,然後陰笑道:「差點上了你這匹夫的當。」

  張浪見計策失靈,也不放在心上,不過捉住時機,開始搶攻。

  許騰怒吼一聲,牙齒咬的格格做響。對方強大,超乎自己所料。本來對自己身手信心十足,認為圓滿完成任務是沒有一點問題,要不然如何能接手刺殺張浪的最後一棒。當下凝神聚力,意引刀鋒,鋼刀好似忽然充滿靈性一般,伴隨著強大的煞氣,開始新一輪的攻勢。

  張浪雖然表面不在意,其實心裡打起十二分精神,見對方不避反進,鋼刀舞起數股寒光刀影,每股破空裂風,接著又重重疊疊,籠罩自己全身各大要害,幾乎分辯不出哪裡是真,哪裡是假。張浪不由心中大驚,想不到對方速度如此驚人,能接連發出這樣的虛招,卻又不會讓人認破。心中不敢有一點大意,又不敢後退,不然對方打蛇隨棍,緊緊狂攻,自己可只有挨打的份。無奈只有硬著頭皮,鋼刀轉攻為守,打算硬拚一次。

  許騰好似看透張浪的心思,嘴角露出獰笑,忽然腰部發力,手腕一變,鋼刀合二為一,聚所有刀影霸氣為一體,夾雜雷霆之勢,從上猛劈下來,準備畢其攻於一役。

  張浪幾乎想也不想,一個前滾翻,徐騰現在的氣勢刀氣絕對不是自己可匹敵的。

  許騰沒料到張浪會如此逃避,不過還是反應相當快,隨手一變,刀鋒斜掃而來。

  退路被封,避無可避,張流忽然做出一件讓許騰目瞪口呆的事情,竟然接著一翻,從許騰胯下而過,並且不忘隨手一刀,只削對方下盤。

  許騰好似也沒有料到以張浪的身份,竟然會做出如此有失顏面的事情,一時間竟然有些發呆。

  張浪可不管什麼「胯下之辱」,對他來說,什麼能保命,什麼能殺敵,是最重要的事情。雖然剛才是有點丟面子,然在那樣的情況下,怎麼避開才是關鍵,用什麼方法避開。好不好看、有沒有面子反倒是其次。而且剛才那樣做好像帶來一個附加效果,就是許騰明顯氣機一滯,動作緩了下來。

  許騰感覺刀氣已快速切膚而來,心中一懍,馬上單腳背飛,空中一個轉身,緊接著反手一刀。

  張浪怎會失去如此良機,對方身體還未落地,處在防守最薄弱時候,正是破敵之時。

  左肩輕輕一晃,避開對方刀鋒,右手刀從下往上狠狠劃空而去。

  許騰臉色不變,眼裡閃過犀利的光芒,竟然不避不閃,無視張浪鋼刀存在,好似用盡全身力氣般,大吼一聲,鋼刀以一種泰山壓頂的氣勢,怒斬而來。

  張浪大驚,對方這種一命博一命的方式,如何能接受的起,就算殺了他,自己最少也要落個重傷,說不定同歸一盡。假如撒招的話,剛剛追回的優勢又要消失無影無蹤,心有不甘啊。對方的難纏,遠遠超出自己想像,如若不想個辦法出來,真不知道要鬥到什麼時候,再加上外面的情況不明,張浪的心情沉重是可想而知。

  不能在這樣了,張浪腦裡忽然靈光一閃,一種想法醞釀而生。

  正如意料中一樣,張浪不敢與自己一命換一命,徐騰暗自得意一笑想道。

  張浪裝出無奈樣子,身子輕輕一晃,手上做了一個很隱蔽的動作,做式要撒刀回接。

  許騰鼻子冷哼一聲,自己怎麼可能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鋼刀更是加重力道,準備反搶主動。身體在落地的一瞬間,猛衝上來,全然無忌張浪的鋼刀,好似吃定對方般,又是一招命博命的打法。

  張浪陰笑,不過眼色很快一閃而過,而許騰卻完全沒有發現他眼裡的陰毒之色,仍全速衝擊而來。

  張浪做式假裝回守,身影卻突然在中途打個轉,快速左邊移動,手中鋼刀順勢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彌線,在月亮的照耀下,變的格外冷瑟寒光。同時飛起一腳,帶著爆炸性的力量,直踢對方小腹。

  許騰本還暗自得意,以為能搶回主動權,卻沒想到張浪忽出奇招,手腳並用突襲。這讓他不由臉色在一瞬間數變,最後猛的一咬牙根,手中刀式不變,仍是全力猛撲而去,看來打算與張浪同歸一盡。

  張浪怎麼會如他所願,鋼刀一抹,封住許騰的強攻,卻因對方實在勢大力沉,單手刀擋不住許騰十成力量,「噹」一聲,兵器當場脫手,虎口震裂出血,整隻手臂發麻。

  而許騰動作極快,鋼刀不做停留,直削張浪飛踢而來的大腿。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的是,張浪會擁有如此驚人的爆發力。就在自己鋼刀離他大腿不到兩寸之時,那看起來剛剛飛起的大腿,一瞬間已結結實實的擊中自己小腹最脆弱部位,接著從那裡傳出一陣巨烈疼痛,五臟似被絞拌翻滾,終是受不了控制「蹬蹬」直往後退,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疼的爬不出來。可見張浪腿上的力量是如何的足。

  張浪顧不上自己虎口滴血,和大腿被刀氣劃出的三寸傷口,怒吼一聲,猛撲了上去,對著許騰就是一陣暴打。對於這種蠻幹,誰也鬥不過張浪,很快許騰就打的奄奄一息。

  就在張浪打的出氣,打爽的時候,忽然趙雨尖叫道:「浪哥哥小心。」

  對於突出其來的變化,張浪第一反應能力,便把特種部隊刻苦訓練的精髓表現無疑。

  只見他並沒有轉身,而是順式在地上打了個滾,隨手捉起邊上出氣多入氣少的許騰,擋在自己胸前。接著張浪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感覺身體一頓,接著聽到許騰慘叫聲,一股血箭從他口裡飛射而出。同一時間,感覺自己左肩一麻,好似有東西扎進肉裡般,只往心裡面錐,疼的相當歷害。

  張浪痛苦的臉上差點變形,冷汗直流,用力丟掉許騰屍體,感覺有種東西從自己身體拔出,匆忙望了地上一眼。張浪倒吸一口冷氣,原來許騰是被一把弓箭穿膛而過,箭羽沒入他的身體,另一頭露出長長的箭身,鮮血還在不住的往下滴流,不用想也知道許騰活不成了。

  而自己因為捉住許騰沒放手,兩人貼的很近,所以那箭穿膛後,直刺自己左肩,竟也深入三寸有足,鮮血外冒。張浪差一點呆住了,暗思對方到底何人,竟有如此驚人的臂力眼手,拿捏手法絕不下太史慈等用箭高手。曹操手下果然是高手如雲,連車也載不完。

  張浪暗暗叫苦,這個時候又來高手,真怕自己沒能力擋下來了。

  這時張浪神經忽然一跳,好似感覺什麼強烈殺氣,接著一把彎刀如幽靈般無聲無息的朝自己斬來。

  張浪想也不想一個前翻,接著在地上打了一個滾,隨手撿起失落的鋼刀,冷冷的盯著對方。

  五米開外,兩個黑衣人影,身高一樣,胖瘦一樣,臉形幾乎也是一模一樣,看樣子很像孿生兄弟二人。唯一區別就是在於:左邊黑衣人手拿奇怪的碧綠弓,右手有三把鋒利的鐵箭矢,身後背有一個箭壺,裡面全是箭羽;右邊的那個拿極像番國波斯外族專用的彎刀,正把彎成45度,刀身不是很長,卻在月光下閃著冷異的光芒。套話古龍的字來說,圓月彎刀。

  兩人的臉上都死死的盯著張浪,沒有一絲表情。在月光下感覺和死人差不了多少,陰冷冷的。

  張浪心只往下沉,此兩人看來絕不易手之輩,單看這份鎮定自若的表情,便知是經過冷酷大戰錘練出來的人物,而且他們用的兵器大出常規。三國時期,弓箭手是很流行,但卻只是輔助做用,沒有那種高手用它來做自己的主兵器,而眼前的這個黑夜人便是其間的個例。另一個拿彎刀更不用說,光看他氣機貫刀樣子,刀鋒上下輕顫,便知其用刀如用手,相當靈活。

  看來又有一場大戰硬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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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黑夜人看起來年紀不是很大,估計也只有二十多一些,但神色一個比一個老辣。

  拿碧綠弓的忽然手臂一揚,顫動的碧靈弓在夜光照射下,竟閃著碧瑩瑩光芒,十分好看迷人。然而張浪根本無暇顧及,因為對方已立步開弓,拉滿三石,並且「叭叭叭」連著幾聲脆響,三箭連珠,如逝魂流星,又如連環追箭,長了眼睛一樣,只朝自己飛速而來。

  距離實在太近,張浪想也不想,憑著本能反應,舞起手中鋼刀,護住自己全身各大要害。然後藉著敏銳的眼神和高超的伸手,「噹噹噹」連響三聲,分別掃落取自己咽喉、心臟和丹田三箭。只是在過程中手臂麻了一次又一次,可見對方的臂力實在驚人。虎口再次撕裂,差點握不住鋼刀,鮮紅的血滴一點一點隨著白晃晃的鋼刀慢慢往下流淌。

  「好身手。」不遠處的罪魁禍首,就是對方使弓的黑衣人不得不佩服讚道。

  張浪餘光輕輕一瞟,卻莫然發現使弓那人邊上少了那個拿彎刀之人。心中大呼不妙,同一時間感覺自己背部傳來一股蕭蕭殺氣,如幽靈般快度推進,幾乎離自己已經不過一尺之地。

  張浪大驚失色,猛的身體前傾,雙手著地,一把如圓刀般的彎刀,已從半空擦著脊背冷森而過。

  張浪想也不想趁機連翻三滾,等感覺不到殺氣之時,才感停下立腳望去。

  那兩人又冷靜的站在剛才那個地方,好似沒有動一樣,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張浪深吸口氣,強行壓住心中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復一下剛才因為精神緊繃而消耗的大量體力,想盡力拖上一些時間,微笑道:「兩位何人,看你們樣子是對兄弟吧,真是好身手。」

  拿碧玉弓的黑夜人,輕輕望了一下拿彎刀的黑衣人,見他神色麻木,本想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張浪神色一動,難得拿彎刀的是大哥不成?

  就在張浪想問話時候,那拿彎刀的黑衣人終於開口,陰沉沉道:「張浪,想不到你真的很有一套,比傳聞中還要歷害。事先計誘許騰,躲過某弟從末失手的碧玉落日弓,並且使許騰喪命,還閃過在下無聲無息的月牙彎刀;最讓在下吃驚的是,你竟然能在吾等兄弟聯手之下,安然無事,這著實讓兄弟敬佩萬風。只可惜我們是敵人,要不然定想和你結交一番。」

  張浪看他說話時沒有一絲表情,不知道是恭敬還是諷刺,不過倒從他語氣裡感覺到一股真誠味道。

  拿碧玉弓黑衣人也陰笑道:「想想堂堂兩州之牧主張浪,剛才幾番表揚,實在精彩絕倫,哈哈。」

  張浪哪裡聽不出對方諷刺之意,自己也不會傻的放在心上,只是聳聳肩,便不說話。

  拿彎刀的忽然臉色一沉,變的更加陰森無比,冷冷道:「益達,大丈夫能屈能伸,方為英雄豪傑,你還沒有資格來嘲笑別人,如若不是你的幾番魯莽,許騰也許不會命喪此地,而且你身為主公座下虎豹騎第二把好手,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成熟起來?」

  張浪聽的目瞪口呆,顯然拿彎刀之人是此兄弟二人的大哥,而且看他批評其弟益達時那麼認真的表情,便知此人絕不會因公詢私,胸懷坦蕩,是個值的深交的英雄豪傑。

  那名為益達的黑衣人顯然很悚他老哥,一點也不敢反駁,唯唯喏喏。

  「虎豹騎?」張浪輕輕念下,先一愣,接著大驚道。眼神仔細一看,果然在他們手臂上看到一個類似勳章一樣的東西,不過在夜裡看不太清楚。難道是自己道破許緒身份後,對方再無一點顧忌身份,全部現形出來?虎豹騎,這可是曹操手下的絕對王牌主力啊,雖然人數不多,但個個武藝了得,絕對是三國時期數上的一流兵團啊,難怪今夜來人,個個身手如此了得。

  「不錯,在下虎豹騎曹休。」拿彎刀明顯不符合他年齡的冷酷無情,還是那付殭屍語氣,臉上冰冷冷的,一付死人樣子道。全然不在意張浪如何得知虎豹騎秘密。在他看來,張浪無別於死人。

  「曹休?」張浪極為震驚道,只差點兩眼球要從睛眶裡爆出。

  想不到眼前這個黑衣人便是日後魏國征東大將軍曹休?

  記的公元222年,曹丕征東吳,以曹休為征東大將軍,假黃鉞,督包括張遼在內等絕世名將,並諸州郡二十餘軍,擊破東吳大將呂范等於洞浦,大敗孫權軍。事後曹休被拜封為揚州牧。

  據說曹休是曹操的族子。漢末之時,天下動亂,曹家宗族四散逃離鄉里,曹休年僅十幾歲,喪父,獨與一門客承擔的喪葬,攜將老母,渡江至吳。公元190年,曹操舉兵,曹休改變姓名轉至荊州,又從小道向北回到家鄉去見曹操。曹操十分喜歡曹休,還對左右說:「這是我家的千里駒啊!」致此,曹休以虎豹騎統領的身份常年跟隨曹操南征北伐,轉戰中原。

  就在張浪驚疑之間,又聽到一陣剛烈聲音道:「虎豹騎,曹令。」說話的正是拿碧綠弓的黑夜人。

  張浪又疑惑的望著曹令,自己倒不曾從哪本史書上看到曹休有個雙胞弟弟。

  忽然這時,「大統領,二統領,幫某兄弟報仇啊,殺了張浪這個狗雜種。」是許褚粗吼的聲音在不遠處響震而起,而且明顯帶著一股悲腔之色,略有些嘶啞,想來悲傷憤怒許騰的死去。

  曹休沒回話,只是慢慢擺起姿勢,圓月彎刀不緊不慢拉過胸前,冷聲道:「張將軍,你是第一個兩次躲過我們兄弟背後暗襲仍能完好無事之人。這種事情,是某兄弟二人出道以來從未碰上的。為表敬意,我們兄弟接下來定然會全力以赴,你自祈多福小心了。」停了停,然後望了曹令一眼,後者會意點首,又慢吞吞道:「再和你說一句,無論對上誰,我們兄弟都一同進退與共。」

  張浪故做鎮定的點了點頭,其實心裡實在沒多少底。但又不可能讓他們知道自己末戰先怯的想法。

  曹氏兄弟一旦進入臨戰狀態,所表現出來的修為水平,更讓張浪猛吸冷氣。

  曹休在擺好姿勢後,整個人身上散上獨特的氣質,讓人產生一種奇妙感覺,好似靜如深山老林裡的一潭死水一樣,幾乎讓大家以為他石化了。然而又讓人不可忽視的是,他手中圓月彎刀好似有靈性一樣,層層疊疊從四面八方慢慢延伸合攏,向張浪包圍而來,不斷的擠壓逼迫。

  而曹令也沒輸他老哥多少,右手提著華麗的碧玉弓,橫在胸前,左手三箭連心,自然下垂。眼神卻如一頭飢餓的猛虎,低呼咆哮望著張浪,虎視眈眈,好像隨時可能撲上來一樣。

  兩兄弟一動如脫兔,一靜如處子,形成強烈的反差。但無論是誰所表現出來的戰力,一對一的話,只怕張浪也未必能討到什麼好處。假如兩人真的雙戰,看來今晚真的有難了。

  張浪見事情如此,也只有華山一條路,橫下一顆心,決心拼了。不等對方兩人凝足氣勢,大吼一聲,鋼刀拖地,整個身影如脫弦的箭,在月下閃過一條青色狂影,疾飛而去。而鋼刀更是在地上劃過道道火星,氣勢驚人。

  曹休兩眼閃過讚歎之色,末待張浪欺近,右腿也沒見有什麼大動作,卻已閃電跨出一大步,不但避開張浪的攻勢,而且圓刀一抹寒光,異常角度的刁鑽,斜肩直劃而來,速度十分之快。

  同一時間,突然又響起破空聲,雖然不是很響,但卻相當沉悶。

  張浪哪敢大意,一定是曹令的碧玉落日弓,在暗中看到機會便放冷射。

  張浪左側旋轉,既然猜不到箭矢空中位置,就拿曹休當住擋箭牌。同時鋼刀反手輕點,劃對方手臂而去。雖然算不上什麼精妙,但也是相當精彩。

  但大出張浪意料的是,曹令的箭並沒有在意料中飛射而來,他只不過是空放一弦罷了。但卻已成功讓張浪神經緊繃,不能聚中全部精力對付曹休。在戰略上不可不謂高明。

  果然,曹休嘴角冷笑,捉住時機,借張浪不知虛實,手腕發力,彎刀四處遊走,先嗑退張浪攻勢,然後虛馬斜鉤,滿天花影殘月,層層刀網朝張浪全身籠罩而去。

  張浪心中暗暗叫苦,唯有硬咬牙根,使出吃奶力,見招拆招,接連擋下對方一十八連環彎刀。

  兩人分開,張浪胸口起伏不停,大汗早已從開始從頭上直滴下。

  狂風呼嘯,夜月冷清,就像此刻心情一樣。而他心中,早開始暗暗祈禱黃敘或者是誰能趕來相助。

  這兄弟兩人,一遠攻一近戰,在策略和配合上的確無懈可擊。遠的以弓箭救援、壓制為主。只要自己佔得先機,或者出現空檔,曹令便弓響箭飛,迫使自己不敢全身心投入對戰中。而近身搏戰的曹休,招招無聲,銜接變化相當快速,只要一有機會,便不失良機,招招奪命。

  曹休怎麼會放過這大好時機,讓張浪在那裡調整回復呢?一條淡淡的身影又飛了過去。

  張浪趁剛才兩人分開之時,早已偷偷打量場中四周的戰況。遠的不可而知,在自己四周的鷹衛已全面壓制住對方虎豹騎,而趙雨梅花正加緊攻勢,以狂風之勢,對許易進行圍攻,估計不出半盞時間,必可拿下。而典韋和許緒,一刀兩戟,仍是不分上下,飛沙走石。而楊蓉雖然和對方佔不上風,但對方同樣短時間內戰不倒楊蓉。情況一片大好。

  張浪心頭一振,暗自咬牙要堅持下去。

  上來了,張浪兩眼緊緊鎖住曹休,張嘴狂吼一聲,「接某一刀。」準備從新開始營造氣勢。

  「噹」又一聲清脆兵器交響,張浪鋼刀的使出全身力氣的雷霆一擊,又被曹休輕巧接下。

  曹休不待張浪緩過氣來,跨步凌空飛劈,直指張浪面首。

  張浪只感覺這彎刀疾似流星,又飄渺不定,不敢硬接,唯有後退避開對方鋒芒。

  曹休怎會罷休,捨身搶攻,刀刀無息,偏又感覺風雲雷電,壓制對方出手招式。

  張浪連連後退,左閃右躲,鋼刀偶有反擊,也構不成什麼威脅,並且開始感覺體力有點跟不上了。

  曹休兩眼如劍,薄唇緊抿,臉上仍是冷如止水,絕沒有因為場面佔了上風而感到得意洋洋。反觀張浪雖沉住大氣,但步伐已開始有點凌亂,呼吸有點沉重渾濁。想想他剛才大戰許家第二高手許騰,定然消耗不少精力,要不然如何能這麼輕易占的上風?曹休有惋惜想道。

  張浪腦裡不時閃過如何反敗為勝的策略,卻又很快為自己推翻。

  這時圓月彎刀又如幽靈般,從一側意想不到的角度而來,前削後掛,左封右堵,招招殺機。張浪正想揮刀側閃,忽然感覺身後一陣輕微響動,接著一股強烈無比的殺氣直衝而來。

  張浪魂飛膽散,此時前路曹休封的死死,後路殺招意引全身,如蛇緊隨。自己竟感覺力不從心,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對方殺招一樣。

  難不成我功末成,名末就,竟要命喪此地?張浪心裡一片絕望想道。

  曹令臉上帶起陣陣陰笑,表情是那麼恐怖嚇人,手中握著三把箭矢,正成30度角一起張開,以閃電的速度直取張浪背上三大要害。而右手的碧綠弓,也正盡全力砸下,如果全部命中,相當張浪過了此夜,便從此在人間除名。

  曹休的彎刀也已怒斬而去,此時他忽然發現張浪的眼神裡,雖然一片絕望,但卻沒有一點害怕神情,果然是一條英雄好漢,曹休想道。不由在心底對他產生深深的敬服。

《 本帖最後由 翔風鷲 於 2010-2-11 19:3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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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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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1 19:40:22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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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小心。」離張浪最近的三名鷹衛剛剛脫離數名虎豹騎成員的糾纏,一眼便望到張浪險狀,大驚失聲叫道。並且同時從三個不從方向朝曹休、曹令撲去。

  曹休、曹令無視鷹衛三把虎虎生風的兵器從背後飛疾而來。兩人極有默契的鐵著心,誰也沒變招,哪怕兩敗俱傷,也要來換取張浪一命。

  所謂狗急了也會跳牆,張浪急中生智,硬是把心一狠,鋼刀十字穿梭,一招似仙人指路,單刀直刺,鐵腿後踢,雖然知道不可能破了二人攻勢,但最少也可以減緩他們的時間,好讓鷹衛上來。

  「殺啊……」,伴著鷹衛數聲怒吼,幾條身影交纏在一起。接著聽到一陣兵器交接和人發出的慘叫聲,然後不遠處的趙雨幾乎以一種哭腔的聲音飛奔而來:「浪哥哥……。」

  曹休、曹令兩人快速退後七尺,一個拉弓橫胸,一個拖刀在地,靜靜站在那裡。

  不過兩人臉上的肌肉都開始不時輕輕抽蓄。汗,順著臉龐慢慢滴下。

  地上,張浪痛苦倒在那裡。在月光照耀下,臉色青慘。偶爾動上一兩下,只是證明他還有一口氣存在。而他的右肩上部,左腿外側,鮮血汨汨而出,衣服也裂碎不成樣子,還不時可看見紅肉外翻。

  趙雨單膝跪地,一手丟了梅花槍,緊緊抱著張浪,瘋狂呼喊他的名字,平時嬌蠻可愛臉蛋,變的慘白無比。而傷心的眼淚,開始止不住的往下直流……

  楊蓉卻被對手長槍纏著脫不了身,而她已心急如焚,亂了方寸,被許易連連搶攻,形勢直下。

  另三名鷹衛,也倒在不遠地上,一動不動……

  忽然,曹休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有些乾澀的唇,苦笑道:「想不到,一個人的絕地反擊,會是如此的恐怖嚇人,這個張浪,的確是某碰到第一個讓人尊敬的對手。」

  「是的。而他普通的一個手下,修為絕對有我們虎豹騎列長以上水平,而且更加忠心。為此,大哥你正是想避開對方一刀一劍的致命一擊,左肩反被張浪砍的入骨三分,只怕沒有三個月以上的調養,是不會好的。」曹令盯著曹休左肩湧出的陣陣鮮血,無奈道。

  曹休望著曹令開始有點變彎的身體,苦笑道:「你也不是一樣?益達。我們最完美的三種阻擊方式,竟然全部落完,而且剛才我還很清楚聽到你被張浪掃翻腿擊中時,胸中肋骨斷了兩根的聲音。」

  曹令長歎一聲,又道:「想不到在那樣的條件下,張浪不僅避開我們致命一擊,而且借手下幫助,反攻而來。這人心智如此歷害,假若不除,必將是主公的心腹大患啊。」

  曹休一把扶住晃晃就要下墮的曹令,果斷冷然道:「我們二人身受重傷,任務失敗,準備撒退吧。」

  「哈哈哈……」就在曹休要下令撤退之時,空中忽然又傳來一陣雄厚的笑聲,傳遍每個角落。接著在黑暗中有數條身影連連騰空翻滾而來。

  又有人道:「曹休,不必那麼急著退吧,要不然可對不起某百名兄弟在外圈拚死拚活幫助你們虎豹騎拖住張浪黑鷹近衛隊,在怎麼說也要帶走張浪人頭才對啊。」

  曹休一稟,忽然有些醒悟過來,對空中來人道:「難怪如此,在下也以為區區一曲虎豹騎,怎麼能擋住對方人數一倍以上的黑鷹衛呢。原來是有人暗中相助。」

  這時,剛才說話的人物已全部翻進場中。

  張浪也在趙雨七手八腳胡亂包紮後站了起來,雖然臉色很難看,但最少止住流血了。

  對方帶頭的一共四個人,清一色灰色勁裝,臉上蒙巾,看不清長像。不過聽聲音感覺很怪。身後陸續出現不下三四十個灰色大漢,清一色背弩手刀。

  趙雨纖手緊緊握住梅花槍,剛才解決那個難纏的許易時,的確發費了不少的精力。現在眼前四人看起來個個都有高手風範,只怕自己一人難以應付下來了。

  不過還好又有幾名鷹衛從對戰中勝出,圍到張浪邊上保護。另有兩人則加入戰局,幫助楊蓉殺敵。

  那蒙面大漢冷冷道:「兄弟們,捉緊時機動手,一定要拿下張浪狗頭,因為我們時間不多了。」

  另三名大漢二話不說,同帶頭的一同猛撲上去。

  趙雨怒火攻心,偏偏別無它法,一槍敵住兩人。而四名鷹衛則分戰另兩人。

  不過這四人武功造詣很高,趙雨一敵二,雖不會落敗,但卻有點力不從心。而四名鷹衛戰另兩人則更是守多攻少,只怕支持不了多久。

  張浪這時回復一些力氣,只是頭有一些暈暈沉沉,他知道這是失死過多的原因。

  不過他忽然間明白一些事情。這四人聽口音極像江南一帶,難不成就是上次鷹衛回報時所說在城外山林藏隱的江南人物嗎?假如真是他們,那麼就明白為什麼韓莒子、晏明領的鷹衛為何到現在還回不來,虎豹騎加上那近兩百的人手,外面一定是在血戰了。

  張浪苦笑,從新在地上撿起鋼刀,強忍身上火辣撕疼,咬牙站起,毅志品格確是不凡。

  不過還好的是,大多鷹衛擊退敵方後,已開始有意識的向張浪四周圍籠過來,保護張浪。

  而曹休、曹令在經過短暫的包紮止血後,領著傷亡不輕的虎豹騎,配合對方那三四十名大漢的新力軍,又開始衝擊黑鷹衛陣營。

  又一聲慘叫,一名黑鷹衛被對方放倒在地,掙扎兩下不在動彈。

  張浪不在猶豫,領著邊上兩名鷹衛衝了上去,敵住那名悍勇的灰衣大漢。

  終是受傷原故,身手大不如一開始靈活,如若不是數名鷹衛拚死相抵,只怕張浪也早已中招。

  就在這時,空中忽然閃出一片雪白梨花刀,接著傳來讓張浪興奮聲音道:「主公,黃敘來了。」

  原來黃敘在外圍見對方個個難纏,而且人手越來越多,就感覺有些不妙,當機立斷,把外圍事情交給晏明和韓莒子,自己則帶上兩名鷹衛快速支援而來。

  黃敘梨花刀一旦加入戰局,張浪壓力大減,只見他一邊敵住一灰衣大漢邊奮力叫道:「主公,外圍村口敵軍人數不少,鷹衛好似有抵擋不住現像,這裡交給典韋和屬下,主公和夫人先撒退而去。」

  張浪抽身而出,撲向和楊蓉戰在一起的大漢,從背後唰唰兩刀。

  而楊蓉也趁機反攻三刀,一時間把那名使槍高手逼的左閃右避,只有招架之功。

  張浪再一次打量戰場,對方近百虎豹騎成員,已損失近一半。而自己旗下在村內打鬥的最少還有七八十人左右。不過個個或多或少帶有傷痕。張浪毫不猶豫搖頭回決道:「不行,兄弟們隨我出生入死,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不管他們而讓自己逃命而去。」

  黃敘不知道是急還是怎麼,一邊揮刀一邊哇哇叫道:「主公,莫做婦人之仁啊。」

  這時一鷹衛動情道:「兄弟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能跟在主公手下做事,而屬下的任務就是要保護主公安全,只是今夜賊勢太大,主公,你快走啊。」

  這時曹令忽然在不遠處冷笑道:「你以為你們走的了嗎?」

  「呯呯呯」又是三箭連珠,幾乎使光曹令的最後一絲力氣般。三箭同一時間朝張浪面門飛來,雖然速度已沒有一開始那麼迅捷,但張浪卻忽然有一股心驚肉跳不詳的感覺。

  而曹休一刀擊退一名鷹衛後,左手肩上的傷口再次滲血而出,但他嘴角卻帶起一絲冷酷的微笑。

  張浪只能強忍隱隱發疼的傷口,冒著傷口牽動全身神經的疼痛,做出幾個平時十分容易但現在卻是高難的動作,勉強閃過三箭。但事情還沒有結束,忽然發覺自己眼前餘光一閃,第四把箭矢已無聲無息離自己心臟不足三尺之外。一時間大腦空白,三魂七魄隨風顠顠,只是憑本能動作奮力側身閃過。

  「啊……」一邊淒慘的長叫。原來在邊上一鷹衛顯然查覺到張浪處境,毫不猶豫推開他,但自己動作慢上一步,血肉之軀怎能擋下箭來。一把小小的金色短箭,已整柄沒進他的胸前,發出悲慘叫聲。

  而曹令臉上佈滿失望,手弓不自然的下垂,開始大口大口喘著氣。

  曹休也只是惱悔的望了望張浪,想不到自己弟弟百發百中的金牌令箭,也有失手的時候。

  那倒下的鷹衛,兩瞳張的大大,神情十分不甘,嘴角慢慢流出血來,呼吸急促,斷斷續續呻吟道:「主公……快走……」然後把頭一歪,嚥下最後一口氣。

  張浪悲從心起,望著雖然不是親兄弟,但卻勝過所有的黑鷹衛,兩眼滿是憤怒之火,不顧自己全身重傷,大吼道:「兄弟,浪為你報仇來了。」然後不知道哪裡來力氣,提起鋼刀,朝曹令衝殺而去。

  這時忽然有幾名鷹衛圍住張浪,提前擋住去路,一人悲道:「主公不可,兄弟來殺敵,你快走。」

  楊蓉這時也忍不住退了回來。一把捉住張浪,苦聲求道:「老公,你傷的不輕啊,快走吧。」

  張浪心硬如鐵腸,死活不走,不理眾鷹衛和楊蓉的苦苦哀求。

  楊蓉帶淚的鳳眸忽然閃出莫名的光芒,朝邊上兩鷹衛眼神示意,兩人會心的一左一右夾住張浪胳臂,然後不管他強烈反抗,開始快速撤離。而楊蓉領著六名鷹衛,一起斷後。

  敵方見張浪要退轍,大吼道:「不要讓張浪跑了。大家追啊。」

  十來名灰衣大漢想棄鷹衛追張浪,但卻被黑鷹衛死死纏住,舉步艱難。

  而四首領其中一個,剛剛追了兩步,黃敘的梨花刀卻棄另一灰衣首領,斜殺而出,一人敵住兩個。

  眾黑鷹衛上下一心,在趙雨和黃敘的帶領下,死戰擋住退路,不讓敵方聯軍前進一步。而對方灰衣首領四人和曹休、曹令等雖然歷害,但在趙雨和黃敘同數名鷹衛隊長合力下,一時也難已攻下。

  這時黃敘忽然叫道:「趙小姐,你快去跟去保護主公。這兩廝留下給某。」

  趙雨本來就想著張浪離去而心急如焚,只礙形勢不好走開,聽到黃敘之話時,芳心大喜,梅花槍改纏為拔,記記長打,左右翻輪,如靈蛇吐信,成功閃出一條隙後,邊退邊道:「黃大哥,如若堅持不住,你們便分散突圍,到時江東再見。」

  黃敘豪氣雲天道:「小姐放心,某還不把這幾人放在眼裡。」

  那兩灰衣大漢氣的火冒三丈,剛想追擊趙雨,卻見邊上忽然如幽靈般閃出四把鋼刀,圍住他們。讓他們不能從容退擊而去。

  和黃敘對戰的兩人,其中一個怒道:「娃兒,好氣魄,留下名號來。」

  黃敘舞起家傳梨花刀,如片片薄葉,又似落花紛飛,十分好看,一刀劈退對手後,朗聲道:「你二人記下大爺的名,某乃南陽黃敘是也。」

  那人不說兩話,又和同伴衝殺上來。場中無論是誰,都相信不要用上太久,少了主將和那兩名歷害女孩後的黑鷹衛,敗退已不成問題。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張浪只感覺自己兩腿發虛,頭暈眼花,整人好像要虛脫一樣。同許家第二高手徐騰一戰,後連曹操虎豹騎統領曹氏兄弟一戰,已近用光自己全身力氣。如今只能體軟的給黑鷹衛架著逃走。

  數人不擇道路,專走黑暗難行又偏僻山林小道,還好有月光照耀,不致於摸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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