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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幫你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她就直接和他攤牌。
反正她是不可能丟他一個在這邊找死,既然有錢賺,何樂而不為。
“什么條件?”
“等我們回去之後,你不能再來打擾破壞我的工作。”
“沒問題。”
他答應得太快,讓她不禁挑眉,懷疑他根本無意遵守這個約定。
“嘿,你要我發誓嗎?”瞧見她一副不信的模樣,他開玩笑的舉起右手。
誰知,她還真的點頭道:“對。”
見這女人如此堅持,他幹笑兩聲,知道自己在她面前真的沒哈信用,只得道:“我發誓。”
這家夥還真敷衍。
她雙手抱胸,秀眉微擰,下一瞬,立刻不滿的抓起行李轉身就走。
“OK、 OK,你先別走——”他見狀立刻站了起來,認真的道:“我韓武麒發誓,封青嵐小姐若願意幫我這一次,回去之後,我絕對不會再去打擾破壞她的工作。如有違背,我願意終身為奴,任憑她指使差遣,做牛做馬。好了,這樣夠有誠意了吧?”
她聽了,這才滿意的將行李放下。
“你打算從哪裏開始?”
“網路。”
莫斯科的夏日,其實相當舒適。
因為緯度偏高,所以即使出了太陽,仍沒有南方國度的炎熱。
微風輕拂而過,翠綠的樹葉迎風搖曳,車子駛過莫斯科河,河面上倒映著岸上的樹木及屋宇,還有其上的藍天白雲。
如果撇開身旁一直在碎碎念的聲音,這感覺還滿優閒愜意的。
“我說……昨天晚上,我不過是打呼而已,你用得著把我踹下床嗎?”
“你一直壓到我身上。”她斜睨他一眼,冷冷的說:“而且睡得像死豬一樣。”
他不滿的咕噥著:“就算是這樣,你還是可以用別的方式把我叫醒。”
“我試過了,但是只有用踹的你才會醒。”
“那也用不著一個晚上就把我踢下床七八次吧?”
“我沒有阻止你睡地板。”
“地板?大小姐,你有沒有良心啊?我這陣子已經躲在床下睡了好幾天了,難得有一天可以躺床上,你竟然還要我睡地板……”
她不再理會在一旁碎碎念的男人,只是將他的抱怨當耳通風,看著車窗外的建築。
昨夜她在經過時沒那個心情多看,卻也在看到那些像是童話世界裏才會出現的屋子時,忍不住注意了一下。事實上,在夜晚的燈光照射下,她還真有種下一秒會有人播放出歡樂音樂的錯覺。
今天早上,在陽光的照射下,那些繽紛的屋子更是顯得特別耀眼,這裏的屋頂多是尖塔狀,也有一些是洋蔥形的圓頂,其中一棟的屋頂甚至全漆成了金色,有一部分的童話建築全在一道高大的紅色城墻後,另外一些則分布在它的周圍,它們似乎自成一種聚落,完全有別於附近更外圍那些平整的現代建築大樓。
這裏的人多數在臉上挂的都是冷漠木然的表情,她很難想象是同一群人,蓋出了那么色彩繽紛的屋子,他們似乎把所有的熱情都投注在那些彩色的建築裏了。
“那是克裏姆林宮。”發現她盯著那裏看,他開口道。
“我知道,我看過資料。”她繼續看著窗外的景物,“你該不會以為我笨到什么準備都沒有就跑過來了吧?”
“當然不是。”他笑了笑,“耿叔他們把你教得太好了。”
她挑眉,對這句話不予置評,卻見他將車子在前方不遠處轉了彎,在一條河道旁邊停了下來。
“我以為我們要去拜訪將軍。”她回頭看他。“這地方是觀光名勝。”
“這裏是觀光名勝沒錯。”他指指前方一棟五顏六色,有如糖果屋城堡的圓頂尖塔建築,“但那也是一座教堂,今天是星期天,柯瓦諾夫家族的人,每個星期都會一起到這裏做禮拜,我們只要在這裏等著,然後跟著他,就可以知道他住哪了。”
說得還真輕松簡單。
雖然他剛剛才去附近網咖叫出了庫斯柯瓦諾夫的照片,但也不知是不是假日的關係,教堂的前方早已開始出現了大批人潮,而且還有逐漸增加的趨勢,她真懷疑光靠他們兩個可以隔著這么遠,從教堂出入的人群中,認出那位大將軍。
就在她要開口問他,是不是應該要想想其他更實際一點的方法時,卻見旁邊那男人竟然從車後座拿出兩個大紙袋,然後開始一樣一樣把裏頭的黑面包、魚子醬罐頭、煙熏鮭魚、馬鈴薯沙拉、腌白菜、大蒜香腸,全拿了出來,跟著又變出了半打可樂和兩顆蘋果。
她看得有些傻眼,就見他動作迅速俐落的把食物夾進面包裏,做了一個外觀不怎么樣的三明治遞給她。
“喏,吃吧。”
“你從哪裏弄來這些東西?”她不由自主的接過了手,卻還是忍不住問。
“旅館。”他弄著自己的份,一邊道:“我到廚房賄賂廚子,反正在這裏等著也是等著,不如順便把肚子填飽一點。”
看著他張大了嘴,一口咬下手中夾著亂七八糟食物的面包,她不禁再問:“你早上不是才吃過?”
他咀嚼食物,然後吞下,瞧著她說:“那已經是兩個小時前的事了。”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她有些無言,只能將話題拉回正事上,“離這么遠,你確定你能認出哪一位是柯瓦諾夫?我們是不是應該進去教堂裏,先把那家夥找出來?”
“不用,在這裏就好了,靠太近容易被認出來,而且這裏的警察特別喜歡找有色人種的麻煩,我們還沒靠近,就會被盤查刁難了。你放心,我們不會漏掉他的。可樂?”他拎了一瓶可樂問她。
見他說得如此自信,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雖然她心仍存疑,還是閉上了嘴,沒再多問地接過他手中的可樂。
“吃吧,下一餐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時間吃。”瞧她一直沒吃,他開玩笑的道:“晚點恐怕會很忙,我可不想等一下逃命時,還得扛著你。”
這男人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她瞪他一眼,仍是張嘴咬了手中的食物一口。
奇怪的味道在口中擴散開來,有些酸、有些辣,還有些微的甜,還有煙熏鮭魚和魚子醬混在一起的味道。
雖然他把這么多奇怪的東西加在一起,感覺上還滿惡心的,但真的吃進嘴裏後,卻並不難吃。
她慢慢的將手裏的面包配著可樂吃完,一邊注意著前方那座教堂的出入口,但身旁的人卻不像她那般一直盯著那兒瞧,只是忙著狼吞虎咽的解決食物。
看著他那模樣,她實在很懷疑他真的曾當過情報員。
“你為什么不回CIA。”
這問題自行脫口而出,在窄小的空間裏回蕩著。
他咀嚼著面包,然後將嘴裏的食物吞下,又喝了一口可樂,才看著前方,慢條斯理的說:“因為,我不喜歡自以為是的正義。”
老實說,會問他這個問題,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更讓她沒料到的,是他真的認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他們的正義只在方便時出現。”他揚了揚嘴角,似笑非笑的說:“況且,我比較喜歡嬴,當好人的那一方通常是嬴的,邪不勝正嘛。”
“邪不勝正只是人們安慰自己的言論。”她撇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才是正義的一方。”
“沒錯。”他靠在方向盤上,看著前方的教堂,邊吃邊說:“所以我才離開。至少在這一行,不用一天到晚懷疑自己是不是站錯了位置,而且我是老板,情況若是不對,我隨時可以決定抽身走人。不用被困在一個該死的混亂狀況裏,還得效忠一個非我所屬的政府單位。”
她沉默著,好半晌後,還是將深藏在心裏多年的疑問,問出了口:“那你當年為什么要去?”
他聞言,頸背微微一僵,然後旋即回復原狀,若非她盯著他看,定會錯失那一瞬間。
他沒有回答,只是咬了手裏的面包一大口。
這男人的沉默,意外的傷害了她。
在那一瞬間,她才曉得在內心深處,她一直很在乎他的離開。
心口那些微的疼,教她撇開了臉,原以為他不會回答,卻在幾乎這時,聽到他的聲音。
“因為那裏有我當時需要的東西。”
什么東西?
她很想問,那句話卻哽在喉頭。
所以,她只是繼續將手中的食物吃完,一口一口的吞咽著,試著把哽在喉頭的疑問和胸口的鬱悶全和食物一同吞進肚裏。
一個小時後,庫斯柯瓦諾夫將軍出現在教堂門口。
那時,她才曉得為什么韓武麒半點不怕會錯失掉他。
因為那位將軍身邊除了他家人之外,前前後後還跟隨了好幾名軍人。
他們大批陣仗的人馬在教堂前,分批上了黑頭轎車,她記下了將軍乘車的車號,韓武麒則開車跟了上去。
沒有多久,兩人就發現,這位將軍的車子一路往郊區開,顯然不打算回市區裏的住宅。
“你有概念他要去哪嗎?”
“這個方向,大概是要去他郊區的別墅。”
“我們的油夠嗎?”發現對方上了公路,她忍不住問。
他瞥了眼油表,點頭道:“沒問題。”
為了以防萬一,他們並沒有跟得太近,車子出了城區後,便是一望無際的地平線,她完全沒看到任何山岳的痕跡。
沒有多久,前方的車子便轉出了公路,兩人跟在後頭,確定他們的確是要去將軍的別墅後,韓武麒便提前轉彎,繞了一大圈,來到那座別墅莊園的後面,只是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那別墅所擁有的範圍大得有如一座巨蛋,而且屋子前後的樹林全被砍光,只有青綠色的草皮欣欣向榮地迎著陽光。
他們在車上就能直接看到別墅的窗戶,當然對方顯然也能看見這條路上的所有車子。
他並沒有將車停下,而是繼續的往前開。
她雙手抱胸,幾乎是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那老是一副無所不知的男人。
“現在你打算怎么辦?”
豈料他卻不慌不忙的說:“當然是找個地方睡覺……”
睡覺?
她挑眉,卻聽他心情愉悅地朝她眨了眨眼,笑著道:“等晚上再來玩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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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星光滿天。
無數星子漫行於夜空,繞著北極星緩緩移動。
她沒看到月亮,應該是還沒升起。
不過話說回來,沒有月亮對他們來說,其實是件好事。
兩人在附近的林子裏等到深夜,然後換上他之前在城裏弄來的軍人制服,很快地溜到了將軍的別墅後門。
這一路行來,她不得不相信身旁這男人的確很有一套。
他光是用一支螺絲起子和一個電子解碼器,就把後門的安全係統破解了。
“等等。”見他要去推門,她抓住了他的手,“可能有狗。”
“放心,將軍不喜歡狗,他討厭狗的程度和他對錢的熱愛差不多。”他朝她一笑,低聲道:“你只要小心別被那些巡邏的衛兵給逮到射成蜂窩就行了。”
她瞪他一眼,這才松了手,跟著他潛行進去。
雖然黑夜掩藏了兩人的行跡,太過空曠的草原,仍教她有著隨時會暴露蹤影的不安全感。
他顯然也有同感,兩人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衝刺。
夜深深,涼如水。
那短短幾分鐘的奔跑,卻讓她覺得有如好幾個小時。
快接近建築時,他們放慢了速度。他們曾在黃昏,再次開車經過探查,她用望遠鏡看過,屋子後頭隨時都有兩名武裝警衛。
不過,此刻他們正聚在一起聊天。
每當那兩個人回頭朝這裏看時,他們便立刻趴低。
幾次下來,她只覺得自己好像在玩一二三木頭人,只是這回若被逮到,可真的要到地府報到做鬼。
一待潛行到夠近的地方,他便站了起來。
對方嚇了一跳,才要舉槍,他卻先行開口說話。
他的俄文十分流利,幾乎沒有什么口音問題,至少她聽起來沒有。
雖然他的帽檐戴得很低,又穿著軍服,在昏黃的光線中,或許看不太清楚,但她仍擔心他會被識破,畢竟黃種人和白種人可是完全的兩回事。
可是,對方卻愣了一愣,她不知他和他們說了什么,那兩人立刻放下武器,舉手朝他敬禮。
下一秒,他飛步趨身上前,伸手一人一針,轉眼間就將那兩人給麻醉擺平在地。
“你用同一根針?”她上前將兩人手中的槍踢開。
“有問題嗎?”他抓起其中一個人的腳踝,將其拖行到暗處。
“如果其中一個有傳染病怎么辦?”她拖著另一個人的腳,跟在他旁邊。
“那就只能說他運氣不好了。”他好笑的看著她,“還是你比較建議我開槍?”
她沉默了兩秒,才說:“當然不是。”
她不喜歡壞蛋,但也不太喜歡看到死人。
“低頭。”他輕聲開口,迅速趴在地上。
她立刻趴地,然後才看到那在墻上緩緩轉動的監視器。
“你確定我們剛沒被照到?”
“如果有的話,現在早就被人拿槍指著腦袋了。”
兩人等著監視器轉回另一邊,才又爬起身來,從一扇沒鎖的落地窗溜進了屋裏。
這棟屋子豪華的有若宮殿。
雕著紋飾的柱子、華麗的水晶吊燈、精美古典的家具、姿態優雅的石像、精致的波斯地毯、光滑雪白的大理石地板……
觸目所及之處,盡皆奢華。
老天,那位將軍顯然污了不少,才有辦法把自己的別墅搞成這個樣子。
他朝她比了個手勢,將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上面,右邊第二個房間。
她知道,那間房的燈是亮著的。
他打開了門,門外並沒有人,她和他一起溜了出去。
廊道上,只留了幾盞柔和的燈光,他們往樓梯走去,途中前方一扇門卻突然被人打開。
對方還在門後,但身後離他們最近的一扇門至少還有四五公尺,他們絕對來不及在對方出來前躲進去。
沒有多加思考,她一個跨步衝上前去,在來人跨出來的剎那,將槍比著他的腦袋。
“不許動!”
“不許動!”
在她用英文喝令時,一句俄文同時從旁竄出,她才發現指著那顆腦袋的,不只她的槍。
“也別試著叫人,否則就讓你腦袋開花。”
她沒有移開緊盯著前方敵人的視線,雖然聽不懂俄文,但她認得那個說話的聲音。
在剛剛那危急的千分之一秒,韓武麒和她做了相同的選擇,上前襲擊制服出來的人。
“現在,把你的手慢慢的舉起來,往後退。”
那穿著寶藍色絲緞睡袍、滿臉胡子的俄羅斯人舉起手,往後退回房間,她跟了進去,手上的槍仍直指著對方的腦袋。
幸運的是,房間裏沒有別人。
房裏明亮的燈光,讓她清楚看見那男人的樣貌,他年約五十,眉目極深,藍眼灰發,還有著一臉的胡子,和大大的鼻子。
她見過這人,或者該說,她見過他的照片。
韓武麒在她身後,將門輕輕合上。
“啊,這真是幸運的一天,瞧瞧我們找到了什么。”他輕快的來到她身邊,笑著說:“一間漂亮的書房,還有——”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男人擰眉瞪著眼前的闖入者,冷聲質問。
“當然。”他開玩笑的行了個彎腰禮,“很高興見到你,將軍。”
男人蹙起濃眉,終於領悟眼前這兩人是有備而來,並非是不長眼的小賊。
“別和他廢話,問他東西在哪!”她不耐煩的冷聲提醒身旁那吊兒郎當的家夥。
“你們是什么人?”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想要什么?”他嘻皮笑臉的說。
雖然腦袋仍被槍指著,將軍倒是很鎮定的再問:“那你們想要的是什么?”
“你前兩天收到的十三幅油畫。”
將軍濃眉一挑,滿臉狐疑的看著他,“什么畫?”
“我勸你別裝傻或試圖拖延,我同伴的脾氣向來很不好,我可不知道她何時會失去耐性。”見將軍微微往後移動了右腳,他把槍指向他的腳踝,笑笑再說:“噢,還有,如果你還想走路的話,麻煩你把腳從藏在桌子底下的警鈴按鈕上收回來。”
將軍一僵,他瞪著眼前正在微笑,雙眼卻陰冷如冰的男人,然後慢慢的,把腳往前收了回來。
“很好,現在,麻煩你告訴我,你把畫放哪?”
他抿唇怒瞪著前方那男人,不肯回答,身前面無表情的女人卻在這時直接將槍口抵到他嘴上,然後慢慢打開扳機。
一陣寒意竄上將軍背脊,在他用過的殺手名單裏,女人一向比男人狠。
況且就算讓他們知道實情,光憑這兩個東方人能有什么作為?
好漢不吃眼前虧,既然被槍指著,他馬上改變主意,很爽快的就將答案說了出來。
“我把它們賣了。”
韓武麒聞言暗暗在心裏咒罵一聲,才問:“賣給誰?”
“日本的收藏家,神山裕二。”
他瞪著那該死的俄國佬,然後把槍插在褲口袋。
“他敢動一下,就射他的腳。”他交代那冷靜得有如冰塊的小女人,跟著快步走到書桌後,打開放在桌上的筆記型電腦,迅速的搜尋了一下,很快的在電子信箱裏頭找到了將軍和神山裕二的聯絡訊息。
他們是用暗碼溝通的,但這臺筆電有解碼程式,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幾封信解讀了出來。
該死,這俄國佬真的把畫給賣掉了!
他掏出了PDA正要將貨運資料從筆電中下載過來,手指都還沒按到按鍵,突然書房的門就被人推開。
她畢竟還是缺乏經驗,突如其來的開門聲讓她回了頭,下一瞬,情勢立刻倒轉。
進門的男人反應極快,一進來看情況不對,立刻拔槍射擊。將軍反應也不差,在她回頭的那一秒,立刻伸手奪槍。
但封青嵐畢竟是封青嵐,她先低頭松手閃子彈,然後彎腰旋身抬腳便把將軍搶到手中的手槍給一腳踢掉,就地一個翻滾,便把手槍接住,跟著開槍朝門口的敵人回擊。
在第一顆子彈擊出時,韓武麒立刻按下紅外線傳輸鍵,然後拔槍掩護她,一邊把椅子往後踹。
厚重的椅子撞破了落地窗,制造了最近的出口。
用不著他說,青嵐立刻從那兒衝了出去,一出屋子,她便往右朝車庫跑去,她沒看他有沒有跟上,兩人早在進來前,早上網將這地方的資料看過一遍,查好了退路。
她往車庫衝刺,他則在她身後解決了在第一時間跑來的幾個守衛,然後從她身後開槍打掉了車庫的鎖。
她踹開門飛奔進去,跳上一部黑色的敞蓮車,低頭用槍撬開了鎖,發動引擎。
車子一發動,她立刻坐起身,拉好排擋,朝在門邊擊截敵人的男人大喊。
“上車!”
他往車子跑來,順手按開了車庫大門,在她開車經過時,一邊跳上車、一邊將車庫裏其他車子的輪胎全都擊毀。
車庫門還末完全升起,她就將油門踩到底,黑色的跑車立刻如箭矢一般衝了出去,他的腦袋和那車庫門,只差一公分就會撞到。
韓武麒整個人因衝力而往後靠上了椅背,他都還沒坐穩,就聽到身邊的女人開了口。
“抱歉,麻煩你開一下門好嗎?”
他想也知道她不是叫他開車門,抬頭一看,只見她出了車庫就直直往大門開去,不過,那扇雕花大門當然還是關著的。
他換掉已空的彈匣,在高速行進的跑車中,朝大門兩旁的插栓分別開了十幾槍,但即使他槍法神準,跑車的速度卻更快,巨大的雕花鐵門如願往外倒去,但還沒躺平,她便加足馬力,開著跑車衝到了大門上。
黑色的跑車順著傾斜的鐵門飛到半空,在夜空下形成一個完美的弧線,降落在外頭的大馬路上,她甚至沒試著踩煞車,只是輕松寫意的伸手換擋,然後朝前方的大道筆直飆衝。
他的額頭則在落地時被前方的擋風玻璃撞出了另一個大包。
車子的速度從數十公裏直線往上飆升到三百公裏,風刮得他的臉隱隱作痛,她以一種神乎奇技的方式轉彎時,他還以為自己會被甩出車外。
幾分鐘後,當她把車子停下,下車將兩人稍早藏起來的行李丟上車,他依然臉色蒼白地僵坐在車上,緊抓著車門的一側,努力壓住欲嘔的衝動。
但所有的僵硬和想吐的感覺,都在她打開門想重新坐回駕駛座時,瞬間飛到九重天外。
他飛快跨過排擋,一屁股搶先坐到了駕駛座,硬扯出笑容,仰頭看著她。
“親愛的,我想開車這種小事,讓我來就好了。”
她低頭看著那臉色微微發青、笑容死僵的男人,考慮了三秒,這才將門甩上,繞到車子的另一頭,開門上車。
韓武麒松了口氣,慢慢的踩下油門開車上路。
啊,這種穩當的感覺真好。
握著方向盤,他差點流下一滴感激的淚水。
身旁的女人從口袋裏掏出一片口香糖,慢條斯理的咀嚼著。
他瞅了她一眼,忍不住問:“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她靠在車門通,迎著夜風,看著天上亙古久遠的星辰,應了一聲。
“你為什么選了這輛車?”
“法拉利的這款車,從零到一百公裏加速,只需要三點七秒。就算你失誤沒將其他的輪胎搞定,也沒人能追得上我們。”
果然,她的確知道。
方才車庫裏,至少有四輛跑車,這臺車最貴,也是速度最快的。
“他們三個之中,是誰教你開車的?耿叔?”
“嗯。”
光看她開車的架式,他早該曉得一定是耿野教的,只是他仍忍不住開口想確定一下。
“下次記得提醒我——”
她轉過頭,看著他。
“別讓你開車。”他說。
笑聲逸出了粉唇。
他瞥她一眼,卻見她好笑地看著他,嘲弄地說了一句。
“膽小鬼。”
那嘲弄般的淺笑,卻極為魅惑人心,害他心跳怦然,差點把整輛車都開出車道。
該死,他想她一定不知道,她那模樣看起來有多么含媚帶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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