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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水鈺玨]《三界書齋之新聊齋故事》-姻緣咒[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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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4 14:30:16 |倒序瀏覽 | x 1
[書籍簡介]

      城市的邊緣,生活著三對怪異男女,


  他們或釋或道或儒,經營著“三界書齋”靈異社,


  號稱“管盡三界事,游走正邪間。”


  他們或博學多才,或另類修行,或瀟灑情痴。


  他們或冷艷脫谷,或晶瑩清透,或異彩靈動。


  《新聊齋故事》是他們講出來的,感動著他們,希望也感動你們……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2-15 00:0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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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4 14:37:57
前言

    前段時間听妙鴻居士誦經講法,講到《大悲咒》,有人問“咒”到底是什麼意思?居士說佛教中“咒”是“真言”的意思,不同于我們平常的理解。手機閱讀

    常人看到“咒”字就會想到詛咒,《新華字典》解︰咒是除災或是降禍的口決。象《大悲咒》、《往生咒》、《藥王咒》等經文里的‘咒’當然是除災祈福的意思,接著居士講了一個與降禍之“咒”有關的故事︰

    一位信徒帶女兒來我這里听法祈福,求菩薩保佑女兒姻緣早成。web文字閱讀請訪問飛帆書屋細問才知道,她的女兒已經三十多歲了還沒有結婚,談了好幾個對象,都沒成。一個很靈秀的女孩,大學畢業,就是姻緣不順。我求菩薩給我開天眼,仔細看了看她女兒,這姑娘長得不龤A就是兩眼之間有些晦青氣。我叫她過來,摸了摸她的頭頂,感覺有細弱陰氣在頭頂游離。

    當晚,我焚香坐定,口念“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請菩薩明示。才知道這女孩前世破壞了別人的姻緣,導致另一女子含恨悲憤而死。那一女子臨死之前詛咒她來生來世姻緣不幸,所以她今生得了報應。

    前世壞人婚姻,這世得報,本無可厚非。但我想,她能去壞人婚姻,逼人至死,是不是也是真愛所致呢?

    後來怎麼樣?妙鴻居士怎麼化解她遭受的詛咒,我沒有多問,只能在心里給她祝福,希望她今生多積善德,觀音菩薩會幫她消災解難。

    大千世界,姻緣不順,同命相憐的人很多。那時腦海中就有了這樣一個故事的框架,名字就叫《姻緣咒》。

    這是一個九生九世愛戀的故事,楊花泛煙波,竹園初相逢,誰想竟是九生劫。經多少節紅塵紫陌的際遇,歷多少劫碧海青天的期許,只為修來今生的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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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4 14:43:17
第一章

    冥府十八層地獄,惡臭燻鼻,腥風撲面,哀嚎聲不絕于耳。手機閱讀在最底層,傷心

    繩綁著一紅裝女子,地獄慘景對她毫無影響,她一直向外張望,眼里全是期待。

    “鬼差大哥,你們帶走了羅漢已經多日,怎麼還沒送他回來呢?”

    听到女鬼叫鬼差大哥,那個小鬼嘴都樂歪了。其實鬼和人一樣虛榮,職務只能叫高了,這樣好辦事。在冥府,數以億計的鬼魂們除了投胎做人,就是千方百計的混個鬼差陰使當當,能轉生成人或是當上鬼差的,都是前生積了德的。

    “嘿嘿!借念橙姑娘吉言,”小鬼一高興話就多了,“你還不知道,羅漢投胎去了。听說羅漢九世前紅塵歷劫,欠下了一個承諾,轉生還債去了。”

    念橙听到小鬼的話,臉色驚變,身體不停地顫抖,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又換了一個純美的笑臉,說︰“這等大事只有鬼差大哥你們知道,小女子在這里受刑幾百年,什麼都忘記了。”說完,竟滴下了幾滴眼淚。

    小鬼見她可憐,把自己听來的全告訴了她,之後又說︰“听老鬼們說那叫愛情。”

    “啊!”念橙再也克制不住了,她大叫一聲,眼楮里象是著了火,深紅的血淚涌出了眼楮,在她蒼白的臉上滾過,留下幾道暗紅的血痕。血淚滴在她的衣服上,滴在綁著她的傷心繩上,傷心繩松動了。

    念橙化作一陣血紅的煙氣,幾經游轉,逃出十八層地獄。

    小鬼嚇壞了,忙跑出去喊到︰“大哥,快來看看,那女鬼跑了!”

    幾個老鬼差跑進來一看,也嚇了一跳,忙揀起傷心繩去報輪轉王了。

    “什麼?怎麼跑了?”輪轉殿一個胖老頭一下子跳了起來,忙說︰“秘書,我念你寫,趕緊寫折子報明察司,快。文字閱讀請訪問”

    “輪轉王,現在要不要現在派鬼差去追?”秘書邊寫邊問。

    “這追還是不追就不是我管了,我只折子報到明察司,明察司呈報北方鬼帝,北方鬼帝報給大帝,等大帝下旨才能去追,我們怎麼能越級呢?”

    輪轉王說完這些程序,算計著復到他這,還不知道是多少日之後呢。看見秘書正在寫折子,他又倒在一邊打嗑睡去了。

    夜深了,薄薄的霧氣從小樹林中升騰而起,遮蓋了本來有些昏黃的月色。

    一對痴戀的男女相擁著坐在小樹林外面的玫園里,卿卿我我。

    一股血紅色的濃煙從小樹林里涌出來,在這對男女的身後慢慢散開。玫園籠罩在紅煙中,里面盛開的玫瑰更加妖艷了。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涼了?很晚了,咱們回去吧!”女孩把身子縮在男孩懷里。

    “多呆會吧!我快畢業了,以後就沒多少時間陪你了。”

    兩人又緊緊的抱在了一起,血紅的霧氣在他們周圍收緊了……

    翌日一大早,某師範大學駐校派出所接到宿舍區巡邏保安報警,幾警察趕了過去。負責安全工作的張副校長,接到報告,臉色蒼白,也跑到了出事地點。

    兩個學生相擁著死在玫園的青石板上,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死者臉上表情怪異中帶著恐懼,好象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

    師大的玫園和小樹林連接了教學區和宿舍區,面積不大,景色很美,也很幽靜,同學們閑暇時喜歡呆在這里。這是今年發生在玫園的第二起殺人事件,距離上次剛兩周的時間,學校又一次嚴密封鎖了消息。

    張副校長回到辦公室,急忙讓秘書召集相關人員開會。他坐在椅子上,緊索著眉頭,兩只握著筆,在本子寫到︰1997年5月X日,第三起,共死亡五人。寫到這里,他的手止不住顫抖,在也寫不字了。

    玫園緊挨的是畢業生的女生宿舍,陰抑的氣氛好象對她們沒能什麼影響。

    “畢業嘍!十五年寒窗我們就要苦盡甘來了,姐妹們,我會想你們的。香港就要回歸了,我們也要離開校園,此刻我的心情是多麼激動呀!”

    “隻隻,別抒情了,你工作找好嗎?”于晴半躺在床上問李隻。

    “我家劉剛去哪我去哪,我也不用愁。你也別急,羅紫不是說讓齊亦平幫你問問嗎?有消息了嗎?不過齊亦平那種人我信不過,可惜小紫這麼好的人。”

    “齊亦平也不錯,長得那麼白淨,人又聰明能干,家世又好,羅紫多有福呀!”

    于晴說話的聲音很低,好象怕人听見,眼楮里流露出羨慕。

    “于晴,你可別暗戀他,我感覺他不是好人。”李隻看到于晴有些不對勁,發出警告,接著又開始抒情了,“我們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

    “救命呀!”她們宿舍的門被慢慢推開了,“救命呀!我死的好慘呀!”

    听到這樣的聲音,于晴趕緊用被子捂住的腦袋,李隻瞪著眼楮看著門。

    “小艾,討厭死了,大晚上的,你想嚇死人呀!”李隻上去給了小艾一拳。

    “真嚇到你們了?我這算什麼?玫園鬧鬼,都傳開了。”小艾一本正經地說︰“就在咱們樓底下,從窗戶里能看得很清楚,看,就是那壞青石板,昨晚死人了。”

    “是真的呀?”李隻戰戰兢兢地順著小艾的手指往外瞅。

    “這都是內部消息,咱們學校出了好幾檔事了,知道的人都不多。”小艾拉上窗簾說︰“半個月前還有一對死小樹林里了,都是約會時死的。”

    “哦,羅紫還沒回來呢,她和齊亦平約會去了吧?”于晴喊到。

    三個人都不說話,互相看著,臉上都流露出擔心。

    門 啷一聲被推開了,隔壁宿舍的一個女生進來,臉色蒼白,目光陰沉地看著她們三個。一會兒又走到每個人跟前,仔細看她們,一股臭味直撲鼻孔。三個看她這樣子,想和她說話,卻被她陰冷的眼神制止了。她好象在找什麼,瞪了她們每個人看了好半天,又一聲不吭地走了。

    “王英這兩天怎麼了?我剛才在那個宿舍她也是這樣子的。”小艾問。

    李隻和于晴搖了搖頭,都沒說話,王英的眼楮卻是讓人感到恐懼。

    齊亦平把羅紫送到女宿舍樓前,羅紫走進了樓道,齊亦平還有些不舍。已經過了熄燈的時間了,樓道里只有一些微弱的光透出來。

    一個僵直的影子躲在門後,看見羅紫走過來,狠狠地注視著她,陰陰的目光里透出了冷冷的笑容,好象要把她吃掉一樣。

    周圍的空氣也變冷了,羅紫感覺到了異常,心里一緊,四下看了看。齊亦平還站在樓道口,羅紫的心安定了,她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一只蒼白地手沖她伸了過來,就要抓住她了。

    “小紫,明天我早點過來接你,別遲到。”

    听到這個聲音,那只手又迅速縮了回去,那雙眼楮轉向了齊亦平,門後的影子消失了。羅紫沖他點了點頭,慢慢上樓去了。

    那個影子跟在齊亦平身後,遠遠看著,卻沒有上前,直到齊亦平坐上車離開。

    “太象了,太象了,”影子的嘴里喃喃出聲,“不是,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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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4 14:45:16
第二章

    羅紫輕手輕腳地回到宿舍,看到舍友們都睡了,她拿起洗漱用品,去了水房。文字閱讀請訪問

    整座宿舍樓靜得讓人心悸,樓道的燈更暗了,水房的燈一閃一閃的,一陣冷冷的笑聲傳來。羅紫嚇了一跳,她左右看了看,沒有人,可冷笑的回聲卻清楚在她耳邊回蕩。她很害怕,不敢呆在水房了,匆忙端起一盆水,出了水房。

    “啊!”羅紫一轉身,一個僵直的影子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距離她很近了。

    “王英,你干嗎呀?”羅紫捂著胸口大聲問︰“大半夜的,你想嚇死我呀?”

    王英直直地看著羅紫,眼楮空洞,過了片刻,她慢慢向羅紫伸出了手。羅紫看著她,心里一抽一抽地發緊,手里的水盆掉到了地上。

    幾個宿舍的門打開了,陸續有人探出頭來尋問。羅紫推開王英,跑回宿舍,躺到床上,還有些驚魂未定。她怕極了王英的眼楮,那雙眼楮空洞卻很深,里面好象有很復雜的情緒,更有很濃的恨。

    “是她,是她,不會錯的,”王英咬著牙嘟嘟著,“怎麼不是他呢?不是他。”

    王英從水房里轉了幾圈,靠在一個大垃圾桶邊,倒了下去。

    羅紫回來,把宿舍里的人吵醒了,大家互相安慰了幾句,又都睡了。

    于晴再也睡不著了,馬上就畢業了,今年是最後一年省里統一分配。如果爭取不到省里的名額,她就回縣里接受統一安排。她不想回老家去,那個地方太窮了,可是目前她沒有辦法改變這個現狀。

    她看著在她對面熟睡的羅紫,心里的哀怨更深了,同人不同命,她總這樣想。羅紫和她一樣,也來自一個偏遠的山村,大學四年,羅紫各方面都很優秀。人不是很漂亮,卻能交到齊亦平那樣的男朋友,沒畢業就有了一份好工作。web文字閱讀請訪問飛帆書屋

    “唉!上天真是不公平,”于晴重重地嘆了口氣,看羅紫了眼神也變色了。羅紫對誰都很好,對她幫助也大,但此時她從心嫉恨羅紫。

    “真麻煩,想上廁所了,”于晴嘟囔著起身去了洗手間。

    老式學校宿舍,水房和洗手間是一層樓公用的,而且是里外間的格局,水房在外面,廁所在里面。

    一躲盛開的玫瑰躺在大垃圾桶的蓋子上,在昏黃的燈光下卻顯得更加嬌艷。于晴從廁所出來,目光被這朵花吸引了。

    “真漂亮,肯定是齊亦平送給羅紫,剛才她隨手放在這了,她也太不珍惜了。”于晴心里替齊亦平忿忿不平,順手拿起了那朵玫瑰花。

    “啊!”于晴的手被玫瑰花枝上的的刺劃破了,她的血流滲到了花里。花芯里飄出了一股濃濃的甜香味,于晴有些陶醉了,她把花帶回了宿舍。

    天剛亮,各個宿舍的人就被水房里一聲驚叫吵醒了,同學們紛紛跑到了水房。

    打掃衛生的大姐坐在地上,指著大垃圾桶渾身發抖,一股惡臭從水房傳出來。幾個膽大的女生,掀開的桶蓋,看見王英坐在桶里。她睜大了眼楮,灰白臉上還帶著笑,唇色烏青,嘴角邊深紫色的血跡已經干了。

    宿舍的保安和派出所的人很快趕來了,他們把王英從桶里弄出來放在地上。她的頭發已有片片脫落,臉上也有幾外已經腐爛,看樣子已經死去多時了。

    同學們都很害怕,想著王英昨晚的樣子,誰也不敢再出聲了。

    張副校長的手依然在顫抖,這次的事情發生在女宿舍樓,學校已經無法封鎖消息了。以前的案子還沒破,又出了新的,一樁比一樁怪異。他在辦公室里轉了幾圈,坐下又站起來,最後他好象也下了決心,出去了。

    這條街上都是一些老房子,有些髒亂,張副校長的腳步異常沉重。遠遠看到程記藥房的牌子,他臉上露出喜色,也加快了腳步。

    程記藥房里,張大師盤坐在八卦圖下,閉目聚氣。

    “老張說的那事你管不管?”程醫生推門進來就問。

    張大師一直盤坐著,不說話,眼楮閉得更緊了。

    “我和你說話呢?你听見沒有?”程醫生受了冷落,大聲喊到︰“人家是師大副校長,咱們老求人家辦事,人家有事找咱們了,你一句話也不說。”

    “你讓我說什麼?”張靈依的臉色很難看了,“能在年輕人聚集的地方現形,肯定是怨魂惡鬼,怨氣太重,不好收伏,你想讓我去送死呀?”

    程醫生听了這話,半天才說︰“我也是著急呀!晨晨明年考大學,揚揚也要上高中了,咱們要連著求人家,這點事,一定要給人家辦了。”

    張大師點了點頭,打發丈夫出去了,她臉上的憂慮更深了。

    張大師盤腿念經,子時剛過,她就捅開了房頂上的煙囪。一位穿著淡藍色連衣裙的女子從煙囪里下來,後面還有一位穿著白色長裙了女子。

    “張大師,今天我路過,來看看你,”白衣女子撩起頭發,上前打了招呼。

    “今天召喚我過來,有事嗎?”藍衣女子輕聲問到。

    張大師非常恭敬地說︰“這件事恐怕又要麻煩引魂使了,難得送魂使也在。”

    “別老是引魂使、送魂使的,叫起來多麻煩呀!听著也別扭。從今以後,叫她清淚,叫我濁血,這樣還顯得親切。”白衣女子打斷了張大師的話。

    “是呀!官稱就算了,這些年,天師道收留我,就不要和我們這麼客氣了。”

    藍衣女子說完,白衣女子就上前拉住了她,三人相視笑了。

    “好吧!清淚,是這樣的,”張大師把發生在師範大學的命案和她們說了。

    “怨氣很重,這麼容易暴露,可見沒有多大的本事,卻傷了好幾條人命,真是可惡。”清淚聲音很輕,出語卻很重,她想了想說︰“我們這樣做。”

    這幾天,女宿舍的學生再也不敢晚歸了,上廁所都要結伴去。

    “羅紫,你什麼時候和晚報簽約呀?”于晴爬在床上問。

    “已經簽了,拿到畢業證就可以上班了。”

    “聰明能干的系花是不愁工作的,我怎麼能比呢?笨的要死。”

    于晴說完唉了一口氣,她說話的語氣里透著羨慕,心想卻有很深的哀怨。她一只手支著頭躺在床上,看著那天揀來的玫瑰。忽然她發現玫瑰的花芯里似乎有一張臉在慢慢變大,冷笑著,直到在她眼前清晰起來。

    “啊!”于晴尖叫了一聲,揉了揉眼楮,又仔細看著這朵花,卻沒有了那張臉。

    “怎麼了?”羅紫走到于晴床前問︰“出什麼事了?”

    “沒事,看花眼了,都是工作的事給急的,”于晴又嘆起氣來。

    “可愛的于晴的同學,你千萬不要再折磨我們已經脆弱的神經了。”

    “李隻,你少抒情吧!還可愛呢?哼!”小艾看著于晴撇了撇嘴。

    “工作的事,我們都會幫你的,齊亦平說的私立學校,你又不願意去。”

    “于晴,不是我說你,你就是木木呆呆地,沒點利落氣。總想著讓別人幫你,用人單位來了你也不去看。”小艾探出頭斜了于楮一眼說到。

    “我就笨,就是不如你們,嗚嗚……”于晴听到小艾這麼說,傷心地哭了。

    于晴跑出的宿舍,看到羅紫三人隨後追了出來。于晴為了賭氣,不想讓她們三人這麼快找到她,她繞到了宿舍前邊的玫園里,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

    血紅色的煙氣聚在她身邊,幾聲輕笑在她耳邊響起來,于晴感覺到了冷,她抱緊了胳膊,四周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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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4 14:47:24
第三章

    三個人費了好長時間,才從玫園找到了于晴。

    “你真膽大,這麼晚了還敢呆在這?”羅紫拉著于晴說︰“別生氣了。”

    小艾和李隻也過來勸她,于晴覺得此時很有面子,和三人一起回宿舍了。

    紅衣女子從樹林里轉出來,看著四人背影,冷笑著說︰“就是你了。”

    紅衣女子坐在青石板看,看著羅紫幾人的宿舍,咬著牙,又忽然咯咯地笑出了聲。一個轉身,飄到了她們宿舍的窗戶上,沖里面伸出了蒼白的手。

    “不行,我不能殺你,我要慢慢看著你,直到你自己想死,哈哈……”

    說完,她飄進窗戶,對著羅紫的頭,輕輕吐了幾口血紅的煙氣。

    程醫生和張大師到辦公室找了張副校長,把她們的計劃告訴了他。張副校長听完,連連點頭,張靈依的本事他是見識過的。但他找張靈依做這件事,學校肯定不同意,只是他個人的意思,所以不能驚動太大。

    一對男女坐在青石板上,緊緊地依偎著,夜很深了,卻舍不得放開。

    血紅的煙氣從小樹林里彌漫開,圍了他們,慢慢地把他倆聚在了中間。兩人還在低頭說話,沒有注意四周的溫度越來越低。

    一個紅衣女子飄到了他倆面前,她輕輕揮手,一股濃香在那對男女周圍散開了。紅衣女子距離他倆只有一步之遙了,她撩起了遮住臉的長發,血從她的額頭上的血洞里滲出來,她冷笑著沖二人伸出了手。

    霎那間,青光罩住了她,並且很快收緊,她抽身想逃,卻被青光緊緊纏住了。

    “真是笨,連我也看不出來,枉你做了這麼多年鬼。”濁血一轉身,露出了原來的相貌,又問︰“真香呀!清淚,怎麼處理她?”

    “押回地府,六條人命,肯定要魂飛魄散。手機閱讀”清淚柔柔開口,語氣卻很冰冷。

    紅衣女子一看是她們,忙跪了下來,眼中的淚和臉上的血一齊流下來,

    “清淚,我看她的樣子很冤呀!”路上,濁血看著那女子說。

    那女子听濁血這麼說,馬上痛哭出聲,跪在她倆跟前,哀嚎求饒。她哭聲哀婉,弄得她倆倒有些難以自處了。

    “你別這麼哭了,說說你的事吧!要是真的冤枉,我倆都會幫你的。”

    濁血知道清淚的心比她的還要軟,只不過是公務在身,不好開口。

    “我叫念橙,幾百年前,我也很美麗,我……”

    念橙知道這兩位女鬼使心軟了,她哭得更傷心,講出的故事也感人至深。念橙講完了她的故事,她用可憐的目光看著她倆,希望能得到寬恕。

    清淚看著眼前的女子,對她傷害無辜的怨恨有些淡了。她如水般柔軟的心里又多了一層傷感,感情的局傷心太深,不只是世間的男人和女人,連神和鬼也在所難逃。她也曾深陷其中,陰陽路上,無數寒夜,就是那樣的期許長長相伴。

    情同此時,她能理解這女子的心,為愛的義無返顧,總會有最苦的結局。

    “清淚,你還記得披劍羅漢嗎?”濁血听完故事,問清淚。

    清淚點了點頭,她帶著念橙向鬼門關走去。听濁血提到披劍羅漢,念橙薄薄的身體劇烈地顫抖,眼中流出了血淚。她周身的怨氣沖撞了引魂鎖的青光,幾乎就要彌散而去,清淚看著念橙,心中一緊,她急忙握緊了引魂鎖。

    “我在程記藥房等你,你要快點回來。”濁血說完就不見了。

    鬼門關已經近在眼前了,念橙看著那座若隱若現的城樓,眼里流露出驚恐。進到鬼門著,對她意味著什麼,她太清楚了。

    引魂鎖的青光罩在她的周圍,她的怨氣慢慢收斂了。念橙的手捂著胸口,怨氣聚在眼里,血淚更濃了,淚滴到了嘴里,她又狠狠地咬破了舌尖。血淚滴到了地上,變成了黑紅色,念橙笑了。她們走過的陰陽路上,念橙滴下的血淚聚在了一起,飄了起來,在空中開成了一朵血色的玫瑰,慢慢飄散了。

    一陣濃香飄到于晴身邊,于晴臉上露出的興奮的笑容。不知道她做了什麼樣的夢,竟然把放在枕邊的玫瑰,一瓣一瓣吃到的肚子里。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李隻拉開了門,齊亦平一臉微笑地站在宿舍門口。

    “齊大少爺,你不知道羅紫回家了?”

    “當然知道,我送的她,就你們倆位美女在呀?”齊亦平看了看李隻,又看了看半躺著盯著他的于晴,說︰“我把她的被子拿回家去洗。”

    “哇,好模範呀!你自己拿吧,我有約會,先走了。”

    “有你這樣的男朋友,羅紫真幸福,真讓人羨慕。”于晴的聲音變得很甜美。

    “是呀!我自己都覺得我是天下最好的男人。”齊亦平抬起頭仔細看了看于晴,又說︰“哎,于晴,我怎麼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說來听听。”于晴的聲音軟到了骨頭里。

    “變得嫵媚了,眼楮挺鉤人的,聲音好听了。”齊亦平來到于晴床前,湊過來說︰“真香呀!你看起來挺漂亮的,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齊大少爺風流倜儻,不會注意我的。”于晴掃了齊亦平一眼,媚眼生波。

    “你的小嘴可真甜,用得什麼香水呀?真想嘗嘗,讓我嘗嗎?”

    “是很甜,也很香……”于晴盯著齊亦平的臉,身子平躺在床上。

    齊亦平撲倒在于晴身上……

    羅紫從家里回來,短短一周的時間,她發現人們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羅紫,我今天約你出來有事和你說,”齊亦平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們相戀三年了,我感覺不合適,分手吧!”

    “亦平,她們說的都是真的嗎?我以為……”羅紫覺得很突然。

    “你既然都知道了,我就明說吧!我覺得于晴比你更適合我。你也不要傷心,以後大家還可以做朋友,三年了,感情還是有的,有什麼事我還會幫你的。”

    羅紫看著齊亦平的眼楮,她無法想象就一周的時間,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想從齊亦平的眼中看出一點原因。

    齊亦平想了想又說︰“對了,晚報那邊就一個名額,主編覺得于晴比你合適,留下她了。已經和你簽約了,說你要是想去,就去廣告部,你想想吧!”

    齊亦平轉身走了,羅紫沒有哭,也沒有攔他,她一直坐著,感覺自己空空的。

    “你可真冷靜,好工作、男朋友都讓人搶走了,什麼都沒了,你一點也不傷心嗎?連滴眼淚都沒掉。”于晴走過來滿眼含笑地說。

    羅紫看著于晴,過了一會兒說︰“當然傷心,但是哭又能改變什麼?”

    羅紫又看了看于晴,起身走了。

    看著羅紫的背影,于晴笑出了聲,“不哭好呀!有比哭更難受的,”

    濁血正和張大師說話,看到清淚回來了,忙和張大師一起迎了上去。

    “送走了?”張大師問︰“我听濁血說是因愛生恨,怎麼會這樣?”

    清淚點了點頭,坐下來,她不願意再去想念橙那張流著血淚的臉。

    “休假真舒服,不想回去,其實她很可憐的,”濁血拉著清淚說︰“是我最先听十八層的管事說的,後來大帝又發出的官方文書重懲羅漢,我就偷偷跑出來找清淚想辦法了……”

    講起了披劍羅漢的故事,清淚的心柔柔地痛,她心中的憐更深了……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2-14 17:2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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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4 17:11:42
第四章

    這是她們听說後又相助再講出來的故事,深深地感動著她們……

    在此我們順便參觀一下冥府,免費入場,敬請游覽,謝絕拍照。

   

    也是一個深夜,清淚公干完畢,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一陣陰風自遠而近,慢慢停在程記藥房附近,肯定是哪位同仁公干路過或是專程造訪張大師的。自被逐出陰府,清淚就一直寄在張道師家。和人和鬼的交道打多了,她也知道,這冥府的鬼和陽間的人是一樣的,要工作,要生活,還要禮上往來。

    “不知是哪位來求張大師辦私事,捎私話。”清淚想到這兒,她會心地笑了。

    忽然,一根縛魂鎖穿過窗戶,緊緊地縛住了她。這是濁血的小把戲,搖頭笑了笑,也沒有掙脫,就隨著縛魂鎖飄到了陰陽路口。

    “放天吧!別開玩笑了,你知道我犯了戒律,不能私入鬼門關。”

    濁血也不理她,把頭扭到一邊,嚶嚶地哭起來。

    “淚,和我入關去,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不知道……”

    清淚對這位閏密非常了解了,濁血有些大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子。如果不是太讓她心痛了,她是不會哭的。清淚甩開了縛魂鎖,和濁血一起進了鬼門關。

    過了鬼門關就是黃泉路了。這條黃泉路上慘霧氳黃,陰風陣陣,飄過的游魂有男有女,有垂垂老矣的老者,蹣跚學步的孩童,“黃泉路上無老少,不知陽壽多少春”。他們眼里的迷茫無助又一次讓清淚水淚晶瑩,猶如她的剔透玲瓏之心。

    “淚,什麼是愛?”濁血邊走邊問。

    “唉!”清淚輕嘆一聲,她不知道怎麼回答這樣的問題。印在她腦海里的影像又浮現在眼前,那一抹純白,那一張笑臉,又清晰了。本來以為天地相隔會慢慢淡了,但這種刻骨銘心是從腦海里揮不去的。

    “我見過你,在極樂世界九重天上。”他輕撫著滿頭乳白的長發,露出干淨的微笑,就象他身上那白色的伽裟,“呵呵!我不想騙你,其實是我用彌勒佛尊的通天洞地鏡照到你的,見你每天獨身行走在陰陽路上,就過來看你了。文字閱讀請訪問”

    那個曾經給她溫暖的聲音又一次在清淚的耳邊響起來。

    “淚,你愛過對嗎?你因此被拒在鬼門關之外,我在陰司更加無助孤獨。”

    “我們本不屬于紅塵,愛恨是世人的劫數,何況是我?”

    清淚說起自己的愛,總是深刻而且神秘,濁血每次都听得似懂非懂。然而這個故事,卻讓她震顫了,這里的愛讓她真正感動以至淚流。

    “淚,到奈何橋了,我們繞過去走冥橋吧!我現在最怕孟家婆婆,見了不知道要說多少話。尤其是見到你,怕要拉著你講上幾日幾夜了。”

    人越老話越多,鬼又何償不是如此?清淚會心地笑了。

    “血,你看,上橋的人越來越少了。”

    “是呀!中橋人多了,下橋就更多了。”

    看著近在眼前的奈何橋,清淚和濁血又多了憑心的感悟。

    黃泉路的盡頭橫著一條大河,就是忘川河(據說孟婆湯里的水就取于忘川河),架在忘川河上通向地府管理中心的橋就是我們常說的奈何橋了。奈何橋分上中下三層,上為善人橋,中為常人橋(不善不惡的),下為惡人橋。世人生前是善是惡,過橋就能區分,奈何橋在冥府是神秘而且神聖的,它能分辨人的善惡。

    橋頭一塊黃玉石板,上面寫著一句話︰惡人登善橋,魂散魄亦飄;常人登善橋,下步如履刀。

    這句話提醒人們,一定要憑心過橋,實事求是,人間的道貌岸然在這里行不通的。用自己的標準評判,總覺得自己是好人,總行善事,以為擠上善人橋就萬事大吉。可如果欺心,那結果就是永墮忘川,步步履刀。甚至永不超生。

    所以在此提醒大家,去了那邊過橋,一定要捫心自問,免得魂飛魄散。

    過了奈何橋就是望鄉台,這是鬼魂最後向陽世的親朋告別的地方。人死後登上望鄉台,知道已經陰陽相隔,最後看一眼陽世的親朋,了卻思念。望鄉台直通六世輪回殿,殿里設賞善、罰惡、明察、輪轉四司。通過這四司的最終判定鬼魂是轉世為人,還是墮入畜道,或是經十八層地獄受盡邢罰,以贖前生罪孽。

    從輪回殿走出來的是準備轉生的,途經孟婆那喝一碗湯就可以投胎去了(這算是一點更正吧,有人認為下了望鄉台就喝孟婆湯,其實不是,鬼魂還要在陰府四司接受審查呢,先喝了湯豈不是什麼都忘記了。)。

    孟婆在望鄉台邊常年守候,可以說她是陰間最恪守崗位的鬼使了,總是呆在一個地方,不能擅離職守,對什麼事都好奇,這也是濁血怕見她的原因。

    “小馬,好久不見了,去陽間公干了?過來嘗嘗我新熬的毒婦長舌湯,是用長舌婦的舌頭和毒婦的心加了十八藥材做成的,很補的。”

    “是呀,孟婆,去了三天,您老的湯越做越好了。”馬面恭敬的走了過去。

    “不好,這味道還是太淡,唉!不知道是不是料的力度不夠。”

    孟婆听到夸獎開心的一下,又索住眉頭,謙虛起來。

    “婆婆,我這次去人間公干,听人說︰現在陽間有比長舌婦厲害的,俗稱狗仔。能把惡人捧起來,又能把好人壓下去,專門無事生非。這些人有文化、有素質,有潛力,還有組織,真能把活生生的人給逼死,太厲害了。”

    馬面為了顯示自己的見識,說了一大堆話,听得孟婆眼楮一亮,連聲叫好。

    “真的?我說這湯老是做不好,原來差這味料啊!什麼時候給我弄幾個來?要讓我做出三界第一湯,你也多吃幾碗。”

    “這事您老找無常大哥,他負責這方面。”

    “馬面,崔判官等你交差呢。”一個斯斯文文的陰使走了過來

    “司承,我馬上就去,剛和婆婆說她湯里的料呢。”馬面放下碗,轉身走了。

    “一來一往皆有定,無風本不起浪,即是空穴來風,能泰然處之,潔身自愛,謠言自會止于智者。”

    “對、對,就是這個理,劉司承說話真有水平。這樣你見到小黑小白讓他們來我這一下,就說我有要事找他們。”孟婆一邊稱贊一邊囑咐劉司承。

    “在此守候何止千萬年,孟婆是最孤單的。”

    她倆飄地冥橋上,看到這一幕,又多了為孟婆的感嘆。

    “別想這些了,咱們直接去十八層吧!我們要找的人在那兒。”

   

    想起一個小故事,關于冥府的路引和文書的,听老人講的,講給大家听听。

    有一位老大媽去鄰村趕集,回來的時候天黑了,到了三岔口轉向了。忽然看到有一條路上有好多人影,她也跟過去了,想找人打听一下,隨大溜一塊走。走近一看,這群人里還有她們村兩個老人,心想︰這麼大歲數了,出來趕集也不想著早點回家。她就上去搭腔,兩個人也認識她,就邊走邊聊起天來。

    “你有五十了嗎?年紀輕輕的,怎麼也來了?”其中一位問她。

    這大媽心想︰什麼話呀?趕集還分歲數大小呀?

    “回頭看看吧,走上這條路看一眼少一眼了。”另一位老人接著說。

    “不知道到了望鄉台還讓不讓看?不會直接喝湯吧?”

    “你們說什麼呢?我怎麼听不明白呀?這怎麼不象回咱們村的路呀?”這大媽回頭看了看又說︰“我怎麼覺得越走越離咱村遠哪?”

    “你這是?”這兩位老人瞪著她,不知道說什麼了。

    “快點走,你們三個干什麼呢?文書呢?”一個臉特別黑的家伙走過來,這兩位老人趕緊掏出了文書,這大媽不知道怎麼回事,這趕集也沒听說要帶文書,就愣在那里。那黑臉用鼻子嗅了嗅,指著那大媽說︰“有陽氣,你怎麼混進來的?膽子不小呀!回去。”一揮手險些推那大媽一個跟斗。那大媽一愣神,再一看這條路,怎麼一個人也沒有了,當時就嚇傻了。

    第二天天亮了,那大媽才回到家,和家里人一說,才知道那兩位老人昨天去逝了。當下這大媽又嚇昏了,病了好長時間,請小陰陽叫過魂才好起來。

    經常走夜路,回家晚的人,走到三岔口,看到人影多的時候,千萬別隨大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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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直接轉到十八層,上面的十七層,改日參觀。

   

    清淚跟著濁血從冥橋直接轉到十八層地獄,這里也就是地獄的最底層了。

    這十八層,是輪轉王的管轄範圍,這層地獄里關押懲罰的主要是罪大惡極的陰魂,如生前弒父侮母、奸殺害命等等,除此還有一種就是自殺之身。

    前兩項重罪不用說,大家也明白,應該入十八層地獄。單說這自殺之身為什麼也要受重罰?人身本是父精母血,媾而成形;天魂地魄,賦而成神。得一人身就是善人,也要經過幾世輪回,有人說“得一人身如滄海遇浮木”,可見機率有多小。在人世走一遭,不管是善是惡,成功與否,需要感恩的人太多,輕易舍棄自己的生命,四恩(父母恩、師長恩、國土恩、眾生恩)未報。知恩不報本身就是罪過,自殺也屬殺戮人身,自殺者比殺人者更多一重罪。所以自殺之魂要受盡十八層地獄各種磨難,並且九世不能再得人身。

    這里的酷刑足以讓鬼魂皮開肉綻,筋碎骨斷,只听這里哀嚎震天,撕心裂肺,正是︰人間做惡,傷天害理最終難逃重懲;天理循環,善惡到頭自有陰司報應。

    濁血帶著清淚偷偷來到最里面的刑室,清淚看見里面用傷心繩綁著一個紅衣女子,她垂著頭一動不動。除了捆綁痕跡,她身上沒有傷痕,顯然沒有受到別的酷刑,這要十八層實屬罕見。

    單說這傷心繩,是用惡人皮曬干了,編成繩,加忘川水煮七七四十九天而成,用此繩綁著不能動,一動就會緊,直到勒得心肺碎裂,因此叫傷心繩。web文字閱讀請訪問飛帆書屋這傷心繩綁著的惡鬼有個期限,到期自然解開,除此絕望血淚以毒攻毒,也可以解開此繩。

    “嗖……噠……啊……”

    九聲鞭響,數聲慘叫聲傳來,讓听者震顫。紅衣女子抬起頭來,一臉淚水,眼中卻流露出無限柔情。

    “剔骨追魂鞭,連打九鞭,血,犯了什麼重罪?哪方神靈能挨過九鞭?自大願菩薩立誓渡空地獄,此鞭就不再用了,怎麼?”

    清淚很吃驚,誰能連挨九鞭?這剔骨追魂鞭,鞭如其名,是地府最毒的刑具。是用來懲罰罪無可赦的凶魂和犯了重罪的陰使鬼差的,小鬼通常三鞭就魂飛魄散了,陰使鬼差最多抽七鞭也會形如煙去。

    自大願菩薩地宮普渡,彰顯我佛慈悲,以教化為主,就不用此鞭行刑了。

    “恨聞北疆起狼煙,征途彌漫,別後眉不展。歸雁南飛夢團圓,血染黃泉恩未斷。紅塵路遠心難寄,陰陽相隔,九世淚已干。鞭笞日日終無悔,堪問此情可傲天。紫兒,我填好了,你能听到嗎?紫兒……”

    吟詞的聲音很微弱,但清淚听得出這是一闕對仗工整的《蝶戀花》。她尋聲望去,見幾個鬼差押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刑犯走過來,血流了一路,異常顯眼。這刑犯嘴里一直念著一個人的名字,聲音很低,卻充滿柔情。

    濁血很緊張,見他們進來,忙把那行刑的鬼差,拉出去說話了。

    “血姑姑,我們也知道,可是……”那鬼差很為難。

    “紅塵路遠心難寄,陰陽相隔……”清淚的心完全沉浸在那闕詞里了。什麼樣的情懷?什麼樣的紅相際遇,才能有這麼深的眷戀呀?

    鬼差把刑犯綁在紅衣女子對面,那女子哽咽出聲。

    “不哭……念橙……都會過去的……”聲音斷斷續續,語氣去異常堅定清晰。

    清淚的鼻子酸酸的,她把臉轉向這個滿身滴血的刑犯,想把他更得清楚些。

    “披劍羅漢!”清淚看到他清亮的雙眼,驚叫出聲。

    “引魂使……”披劍羅漢沖清淚笑了一下,頭猛然低了下去。

    濁血情緒很激動,和那個鬼差說話,聲音越來越大,幾次差點哭出來,弄得鬼差摸著自己的腦袋,顯然很為難。

    此情此景,清淚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她知道這是一件大事。羅漢能受此重刑,自開冥府也沒有先例。

    “血,怎麼回事?”清淚拉著濁血問︰“羅漢已得真身,大帝怎麼???”

    濁血狠狠地甩了那鬼差一巴掌,拉著清淚出去了。

    在地府,東岳大帝總管陰司一切事務。這東岳大帝本是西周伐商時的名將黃飛虎,後姜子牙封神,封他為泰山之神。泰山為五岳之首,後代皇帝泰山祭天,又封他為東岳大帝。人們認為人死後,魂魄要歸于泰山,才可投生轉世。所以東岳大帝就成主治生死,神通三界的神,也就成了陰司的最高行政長官。

    東岳大帝座下又有東南西北中五方鬼帝,五方鬼帝下轄十殿閻羅,每殿又有四司,陰使鬼差為數不少,也就是說進了鬼門關就是東岳大帝的地盤了。

    除了掌管行政事務的東岳大帝,在冥府還在一座地藏宮,是大願地藏王菩薩修行之地(也有人說,地藏王菩薩主管陰司,我這里給他們分工了)。

    地藏王菩薩前身本是婆羅門女,听說自己的母親死後在地獄受苦,就在佛祖面前立誓弘願︰願我盡未來劫,應有罪苦眾生,廣設方便,另其解脫。佛祖被她至孝感動,讓她脫去肉身在地藏宮修行,普渡地獄受苦眾生,是為大願菩薩(與大悲觀世音菩薩、大智文殊菩薩、大行普賢菩薩並稱四菩薩)。

    我們現在到供奉地藏王菩薩的寺院,也會看到菩薩的誓言︰眾生渡盡,方證菩提;地獄未空,誓不成佛。可見,“孝”不只是儒家提倡,“孝”也是修佛的根本,更是做人的基石。地藏王菩薩座下有八大羅漢,隨修弟子三千。

    可能有人會問,東岳大帝和地藏王菩薩哪個職位更高一點?我想,可能是一個管行政,一個抓思想,各司其職吧。

    這披劍羅漢本是菩薩座下弟子,東岳大帝本不能用地獄的酷刑處罰他。清淚也是因為這些吃驚不小,她本是鬼仙,明白地府的組織機構。

    “淚,你都看到了?我就是這事找你,”濁血緊緊拉著清淚的手說︰“那個該滅的鬼差,真氣死我了,他做人的時候肯定是個笨蛋。”

    “到底怎麼回事?連打九鞭,羅漢真身也難承受呀!”

    “這是大帝親裁的,我讓那鬼差徇些私情,他都不敢,他……唉!”

    濁血越著急越說不出關健,清淚拍了拍她的肩,又問了一遍。

    “羅漢轉世歷劫,本來功德圓滿。大帝愛才,和菩薩商量︰封羅漢為南方鬼帝,協杜子仁治羅浮山,菩薩也同意。誰知披劍羅漢卻執意廢棄功德,想要重入輪回,再去紅塵,眾神苦勸也不能改變其意,惹惱了大帝,才受到如此重罰。”

    “為什麼要放棄羅漢真身?三千年的修行來之不易呀!”

    “這……和轉世歷劫有關,我也說不清楚,咱們去問羅漢,我們要幫他。”

    清淚握著濁血的手,讓她安定下來,她倆又回了刑室,和羅漢說明的來意。

    披劍羅漢幽幽出語︰“那一世,我是天朝的將軍,戎馬北疆……”

    羅漢進起了他自己還有她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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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從本章開始是故事中的故事,請大家注意時空的轉換。

   

    天朝都城本來一片繁華盛景,這些天,北疆大捷的消息傳到京城,喜氣彌散,街上人群如織,更熱鬧了幾分。

    今天是齊將軍三年征戰、凱旋回京的日子,皇上降旨,讓成年親王出城迎接。

    “啟稟皇上,齊將軍凱旋歸來,正在午門外候旨。”

    “快宣,”

    御書房內燻香繚繞,皇上身穿龍袍半躺在龍椅上,正和幾個內臣商量國事,听到小太監回稟,坐直了身子。

    “齊皓宣這次立了大功,朕要論功行賞,諸愛卿有什麼好的提議?”

    封賞功臣本是大事,皇上卻拿出來讓臣子來議,這是以前沒有的先例。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也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回皇上,齊家世代征戰,先皇賜世襲候爵位,”一位紫袍重臣試探著開口,見皇上沒有反對,又說︰“依我朝祖制,論功襲爵,這已是莫大的恩賞了。”

    “右丞此言差矣,齊皓宣戰功赫赫,但他本是老候爺庶出次子,本朝自有祖制,這爵位應由嫡出長子齊皓平世襲。”

    “左丞之言極是,老夫忘記了,齊家長公子是左丞的佷婿。”

    皇上听著天朝左右丞相的爭論,他沒有表態,嘴角露出不可思議的微笑。

    “回皇上,二位大人,齊將軍這次只是平定了北疆,並沒有全殲哈賽叛軍。”

    皇上欠了欠身子,干笑了兩聲,說︰“楊待郎言之有理,朕自有決斷。”

    齊皓宣穿過午門,巍峨的宮殿呈現眼前,一片金碧輝煌,照得他有些眼暈了。手機閱讀

    銀質的鎧甲在陽光下閃閃生輝,穿在他身上,顯得厚重卻英氣十足。

    他臉上輪廓深刻,雖然有一臉的征塵,卻掩蓋不住英俊的面容。雙眼炯炯明亮,全身透出一股稟然之氣,與銀制鎧甲相襯,又增加了幾分英雄氣概。

    “臣齊皓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愛卿免禮平身,快,賜座,”皇上大聲喲呵,從龍椅上站起來傾了傾身子。

    “謝皇上,”齊皓宣看了看左右,輕輕坐下。

    “齊愛卿不僅英俊,而且文韜武略,立了大功,朕自有重賞,”皇上抓起奏折看了兩眼,猶豫了一會兒又說︰“只是朕有一事不明。”

    “微臣愚昧,請皇上明示,”齊皓宣趕緊站起來說。

    皇上示意他坐下,說︰“將軍這次若乘勝追擊,可以全殲哈賽吧?”

    齊皓宣知道皇上想問什麼,這次平亂北疆,他只是把亂軍趕出天朝疆土。不想全殲哈賽,也不想再看到有更多的鮮血和死尸。

    “回皇上,北疆戰亂,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都盼能早日平熄戰火,臣以為只要把哈賽趕出我們疆土,讓他不敢來犯,邊疆平定才是百姓之福。”

    楊待郎听完他的話,不陰不陽地說︰“齊將軍,為江山社稷著想,是我等臣子的責任,就怕齊將軍這次放虎歸山,哈賽會再卷土重來。”

    皇上靠在龍椅上,看著腳下的臣子,不再開口。

    “皇上,如北疆硝煙再起,臣願一馬當先,重裝上陣,請皇上放心。”

    “哈哈……有齊將軍在,朕放心的很呀!”皇上又欠起了身子說︰“我就說楊待郎多慮了,齊將軍手握三十萬大軍,朕也忌憚幾分。”

    楊待郎訕訕退下,皇上又沖齊皓宣笑了兩聲,抬高了聲音說︰“傳旨︰封齊皓宣為平北大將軍,位列二品,齊氏長子襲。”

    這樣的封賞過重了,齊皓宣忙跪下謝恩。他心中清楚,天朝三十萬大軍歸他轄制,皇上怕他功高震主起了疑心,給他敲起了警鐘。

    “皇上,這是三十萬大軍調控的虎符,請皇上收回。”

    “好,好,”皇上目的達成,滿臉堆起了笑容,又問︰“齊愛卿成親了嗎?”

    眾臣看到皇上今天興致很高,對齊皓宣封賞厚重,連楊待郎都上前恭賀了。

    “家父健在時,聘下兵部周待郎的女兒,還沒下聘禮,周待郎就去逝了。家父病逝,臣接守衛邊關,離家三年,事情就耽擱了”

    “朕本想給愛卿挑一名門淑媛,既然已訂,那朕就等著喝齊將軍的喜酒了。”

    皇上賜下了金玉重賞,又一輪恭喜劈頭蓋臉砸下來,好不容易才結束了這番應酬。出了午門,齊皓宣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帝王氣勢,皺著眉頭,心中長長嘆息。宮殿依然壯觀,可他卻覺得心更重了,這華麗的氣勢壓得他難以喘息了。

    齊皓宣騎在馬上,馬前身後都是隨從,凱旋回京,遠離了狼煙戰火,而這里的繁華熱鬧也沒有讓他安定下來,他的心繃得更緊了。

    早就听說齊家二公子相貌俊秀,有如臨風玉樹,又平定北疆,戎馬歸來。街上熙熙攘攘,看熱鬧的和看齊二公子的人群擠滿了整條街。

    陣陣脂粉香沖進他的鼻孔,或是濃妝或是淡抹的的女孩們輕笑著看著他。他使勁的揉著鼻子,苦笑著,低下了頭。

    候爵府上下更是一團喜氣,下人們紛紛向二位夫人和大公子道賀。

    “二弟立了大功,不知道皇上怎麼封賞?”齊皓平啜著茶,慢聲細語地問。

    “不管怎麼賞,也不可能再賞個候爵,你是嫡出長子,按天朝例襲爵本是祖制。”上堂正座上一位打扮華貴的中年婦人慢悠悠地說,她是齊候爺的長房夫人。

    “是呀,姐姐說的對,宣兒是次子,爵位本來就是平兒襲的。”上堂下座的美婦是齊皓宣的生母,一臉的喜悅卻是低眉順眼,。

    齊大夫人看了說話的二夫人一眼,對她的話顯然很滿意。

    “姐姐,宣兒不小了,我想把他的婚事辦了,周家女兒孝期也過了。”

    “我也在想這事,候爺健在時訂的,到現在也有幾年了。”

    齊皓平咂了咂嘴說︰“二弟真是好福氣,周家兩個女兒,一對姐妹花,都是一等一的人物,爹在世時,也沒說訂哪一個。”

    “那還用問,我們齊家當然訂嫡出長女了,托人去告訴周家,正式下聘。”

    齊皓宣回府,齊府上下听說了皇上的封賞,齊皓平比齊皓宣還要高興。弟弟從小就非常優異,兩人一起長大,而齊皓平感覺此時兩人才真正成了兄弟。

    一輪又一輪的恭賀,終于平靜下來,齊皓宣喘著氣,躺在床上休息。

    齊皓平拿著一張貼子進來,打開推到弟弟面前。

    “林悅下了貼子,邀請我們後日周家玫園賞花呢。”齊皓平端起茶喝了一口,又說︰“二弟,後天你一個人去吧!回來出去產松一下。這林公子是我的摯友,又是周待郎的外甥,就寄住在周家,我看他這次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樣不好吧,還是一起去吧!”

    “有什麼不好,我有事,你去也一樣,听說周家後花園的玫瑰現在開的正好,說不定你還能遇上周家小姐呢。”

    齊皓宣答應去了,他想靜下來休息,不想再和哥哥推讓周旋了。至于能否巧遇,周家小姐怎麼樣,這是他目前最不願意想的問題。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2-14 17:2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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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春光迤邐江南燕,同心共解九連環。下邊怎麼填呢?”一個身穿水綠長裙的女子從竹林繞到回廊,嘴里念念有詞。

    這女子就是周家二小姐懷紫,略施粉脂的臉清麗無華,膚如凝脂,容顏俊秀,眉宇之間透著幾分靈氣。她姿態盈盈,輕輕靠在欄桿上,凝眉沉思。

    “二小姐,喝口茶吧,你都想半天了。”一個小丫頭把茶放在石幾,湊過來說︰“二小姐,齊家二公子平定了北疆,立了大功,皇上封他為平北大將軍。”

    “青竹,你的消息可真靈,教你認字你不用心,這事到挺上心的。”

    “那當然,二小姐,咱家可是和齊家有親的,老爺在的時候定下的。”

    懷紫的眉頭輕輕皺起,她端起茶湊到嘴邊,沒有喝以放下了。

    齊家、周家和崔家在朝堂本是一派,也是天朝的旺族,三家上代就結成了姻親。幾年前,周待郎健在,和齊家訂了親,當時又有崔家從中攙和,親事沒有最後訂下來,周待郎就去逝了。緊接著齊老候爺又戰死疆場,親事就些擱下了。

    自周待郎去逝後,本族家世日下,和齊崔兩家的往來就少了。兩家孝期均過,不知道齊家會不會正式下聘?

    “好丫頭,知道替為主子著想了。”懷紫拍了拍青竹的頭,笑著說。

    “上午听守大門的小順子說,崔家也想和咱家結親,托人來說了。”

    周懷紫听說崔家也來提親,心里咯 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崔待郎對周你有救命之恩,當時周父主動提出將女兒許配崔家。崔家就一獨子,已經訂了親事,就此婉拒了周父的好意。沒想到周父去逝,三家的親事又糾集在一起了。想到這些事,懷紫的心更加沉重了。手機閱讀

    主僕兩人正在這邊說著話,周家大小姐念橙從回廊一邊過來,看到懷紫問︰“妹妹,又再看詞牌啊?那首《蝶戀花》填好了嗎?累了休息一會吧。”

    只听這柔聲細語,就知是嫵媚動人之人,周念橙細搖蓮步,一身水紅的衣衫隨風輕舞,本來就柳眉杏目,皮膚白皙,又略施粉黛,更顯得容貌嬌麗了。

    “是呀!那詞一直填不好,”懷紫噘著嘴走到姐姐身邊,看到念橙畫了粉妝,說︰“姐姐今天真漂亮,這衣服顏色也鮮艷,真是人比花嬌,你要去玫園嗎?”

    懷紫拉著姐姐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衣服,靠在姐姐肩上,邊稱贊著邊撒嬌。

    “是呀,園里的花開的正好,我去摘幾朵編個花籃,我們一起去吧,妹妹。”念橙拉著懷紫的手輕聲說到︰“你都快成小書蟲了,去玫園走走吧!”

    兩個女兒自是周待郎的掌上明珠,才貌雙全,人稱姐妹花。

    “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小姐要做將軍夫人了,這幾天正美呢。”念橙的貼身丫頭青梅在她們身後喊了一句。

    懷紫听到這些話,頭離開了姐姐的肩,她打量著念橙,跟著笑了起來。

    “死丫頭,越來越沒規距了,淨胡說。”念橙罵完“噗哧”一聲也笑了出來。

    “青梅,我看你也挺美的,可以陪嫁過去做大丫頭了,說不定還是通房的。”青竹說完,狠狠地瞪了青梅一眼。

    青竹一直看不慣青梅,當然不會放過揭她短的機會了。

    “兩個死丫頭,都不許胡說。”念橙斥退了兩個丫頭,滿臉嬌紅,轉身輕聲對懷紫說︰“別听青梅胡說,好妹妹,一起去玫園看看吧?”

    “呵呵,我不去,到處都是奼紫嫣紅,看了就迷眼,不如這青綠的竹子養眼。”

    看著念橙的背景,懷紫心想︰沒听說齊家來下聘呀?姐姐真的要嫁到齊家嗎?齊家如能按約提親,也是對周家的眷顧了。

    青竹拿起花枝,遠遠扔了出去,氣呼呼說︰“憑什麼大小姐要嫁到齊家去呀?”

    “青竹,不許胡說,婚姻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父親在時訂的。”

    “我知道,二小姐,可當時沒說齊家聘大小姐呀?”

    懷紫看到青竹又氣又急,拉著她的手說︰“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急。”

    青竹鼻子一酸,眼淚就滴了下來。

    “不管嫁到哪一家,能嫁一個好人才是最重要的,不一定要嫁給將軍。”

    懷紫說著給青竹擦去了眼淚,自己的眼圈也紅了。自懂男女情事以後,懷紫不只一次幻想夫婿的樣子,她心中的那個人不要有多高的頭餃,只在可心而已。

    周家後花園很大,仿園林式的構造,一年四季都有鮮花開放。此時玫園的玫瑰開得正艷,念橙手里拿著幾朵玫瑰,看到青梅在遠處嘻笑,她的眉頭皺了一下。

    念橙心想︰“青梅這死丫頭,心里藏不住事,沒訂下來的事就往外說,也不知道懷紫是怎麼想的。父親當年沒定下來,不知道母親怎麼定這事。”

    能嫁到世家旺族是念橙的心願,齊家二公子凱旋歸來,又要重提起了兩家的親事,自听說後,念橙對齊家提親的事非常關心。

    “青梅,你過來,”青梅跑過來,念橙在青梅耳邊說了幾句話,又打發她走了。

    周家後院的小佛堂里,一位衣著樸素、面目慈善的中年婦女,手里慢慢數著念珠。一會又停一下,突然又數起來,在莊嚴肅穆的佛堂,心情依然難以平靜。這位就是一心理佛,不問家事的周家大夫人,但今天她的思緒看上去很亂。

    “姐姐,我想……”一位衣服鮮艷、年齡也在四十歲上下的夫人一只腳剛進佛堂就急著說話,面帶焦色,卻掩飾不住她的精明爽利。

    “妹妹,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去前廳吧。”

    周大夫人和二夫人在前廳坐下,摒退了丫頭,廳里非常安靜。

    周二夫人想了想說︰“姐姐,崔待郎家來提親,這事……”

    “崔家怎麼也來提親了?不是齊家嗎?”

    “昨天收到了齊家的貼子,今天崔家的貼子也到了。”周二夫人想了想又說︰“老爺在世時,要把橙兒許給崔家,當時崔公子已經訂了親,這事就沒再說。現在崔家少夫人沒了,崔家又來提這事,你說這怎麼辦呀?”

    周二夫人本是正室的表妹,陪姐姐嫁到了周家。婚後周大夫人一心理佛,周家的里里外外事都是由她來操持。

    “崔待郎夫人精明難纏,他家死了少夫人,來提親也在預料之中。”

    “我看崔家是想欺負我們倆個婦道人家,當年已經推了,現在他家少夫人沒了,又來我們家提親,哪個大家小姐給他家做填房?”

    “妹妹,老爺生前欠了崔家的人情,就是老爺健在,他也會同意這親事,人情債是最難還的,我們推不掉。”周大夫人又嘆了口氣說︰“唉!橙兒是我生的,她那脾氣要是真嫁崔家,攤上崔夫人那樣的婆婆,真不敢想會怎樣。”

    “姐姐,我知道橙兒的脾氣,可我也只有紫兒一個孩子呀?我可……”話沒說完,就拿著手帕擦起了眼淚。

    “妹妹,你先別急,紫兒是個豁達懂事的孩子,會處理事,這點比橙兒強。”

    “姐姐,不只是婆媳的事,听說崔家公子病的很重,娶親就是為了沖喜。”

    “是這樣?唉!”周大夫人听說這事,很吃驚。

    周大夫人望著桌子上的茶沉思,二夫人抽泣著,手帕一直沒有離開眼楮。兩個女兒,分別是二位夫人所出,崔家和齊家同時來提親。誰都想讓自己的女兒嫁得好一點,這對于她倆來說,卻是一道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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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4 17:19:25
第八章

    念橙在繡房里走來走去,青梅去了半天也沒有回來,她有些坐不住了。

    “大小姐,”青梅跑進來說︰“兩位夫人有前廳商量事呢,我沒問出來。”

    念橙看了青梅一眼,沒說話,低頭喝茶。

    “大小姐,我剛才又听說一件事,”青梅揉著手,念橙不適應,她不敢說。

    “說吧!”念橙把茶杯拿在手里擺弄。

    “崔待郎家上午托人過來了,要和咱家結親。”

    “ 啷”一聲,念橙的杯子掉到了地上,“怎麼崔家也湊熱鬧?”

    青梅一看念橙急了,湊到她耳邊,把事情一五一十說與她听。

    崔家也是帝都旺族,曾有恩于周家,周父在時,主動和崔家結親,原想把念橙許給崔家。後來听說崔家婉拒了,念橙心里還苦悶了一陣子。

    如今相比于齊家,崔家不管是家勢還是人選都遜色多了。別說崔家娶去做偏房,就是正房奶奶,念橙也不會願意的。周家兩個女兒,周父又應了兩家,她又是周家嫡長女。既是這樣,听說崔家來提親,她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驚恐。

    “青梅,你去表少爺那了嗎?”念橙想了想又問。

    “去了,見了柱子,表少爺沒在,”青梅忸怩了幾下又說︰“听說……”

    “听說什麼?快點說,”念橙知道青梅肯定又打探到了重要的消息。

    “听說齊將軍不但武藝高強,還少年英俊呢!”

    “好丫頭,真有心,”說完念橙擼下了腕上的玉鐲,帶到青梅手上。

    青梅摸著鐲子,小聲說︰“我听柱子說︰表少爺後日要請齊將軍到玫園賞花。”

    “我只想要張畫像,誰讓你說這些?”念橙笑著瞪了青梅一眼。

    “反正我告訴你了,我也和柱子說,不讓他再告訴任何人。”

    念橙打發青梅出去了,一個人扯著新繡好的手帕,在屋里轉來轉去。web文字閱讀請訪問飛帆書屋

    听說母親叫她,念橙來到前廳,給兩位夫人行過禮,周大夫人示意她坐下。兩位夫人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壓抑,念橙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她不敢再抬頭。

    “橙兒,你父親當時要把你許給崔家,後來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沉默了一會兒,大夫人開口說出崔家又來提親的事。

    “娘,你們不是想把我嫁到崔家吧?”念橙一改往日的溫順,大聲叫起來。

    “這麼大聲和長輩說話,你還有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大夫人本來就為這事為難,听念橙這麼說話,就大聲訓斥了她。

    “橙兒,你父親在的時候要把你許給崔家,這事家里人都知道,你是長女,你父親不在了,這也是為人子女應盡的孝道。”

    念橙听二夫人這麼說話,覺得異常剌耳。

    “你怎麼不讓懷紫去盡孝道,父親是提過,也沒有定下來呀?”

    兩句沒說下來,母女幾人就吵得面紅耳赤,二位夫人更是氣得渾身發抖。

    “我就是不嫁崔家,”念橙急的哭了起來。

    “長輩面前大呼小叫,成何體統?你先下去吧,娘自有決定。”周家大夫人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把這些話說出來。

    念橙看著兩位夫人氣呼呼地說︰“要是讓我嫁到催家,我就一頭踫死。”

    二夫人听到念橙狠呆呆的一句話,心里咯 一聲。她把目光轉向了大夫人,希望大夫人能拿主意。大夫人嘆了一口氣,一直沒說什麼。

    回到繡樓,念橙越想越生氣,她們憑什麼拿父親沒有最後訂下來的事制約她?現在她一直想嫁到齊家,就是父親在,她也不想全听父母的。

    听說念橙幾頓不吃飯了,懷紫知道姐姐不想嫁,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崔家現在提這事,又有齊家比著,確實很讓人頭疼。

    懷紫來到前廳,看到兩位夫人都在長吁短嘆,她知道是為崔家提親的事。她不想去前廳了,現在進去,又能做點什麼呢?崔家的情況都知道,別說姐姐自小想著攀高枝,就是她,也想听父母之命,嫁到崔家的。

    “二夫人,”一個婆子拿著貼子進來說︰“這是齊家剛送來的,齊老夫人派人過來說︰齊家聘嫡長女,要大小姐的生辰八字。”

    “啪”二夫人正在花廳想崔家提親的事,听到婆子的話,她手里的青花茶盞掉到了地上,嚇了回話的婆子一哆嗦。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二夫人緊咬著上唇,摒退了婆子。

    “大小姐,快起來,大喜事。”青梅跑進了念橙的閏房,“我听前邊侍候的婆子說,齊家下聘了,要聘嫡長女,二夫人已經把你的生辰八字送過去了。”

    “青梅”念橙從床上跳起來,臉上陰雲即散,一把抓住了丫頭,“是真的嗎?”

    “小姐,你抓疼我了,”青梅也是一臉的喜色,“我听前院婆子說的。”

    念橙放開青梅,掰著手指走了幾圈又問︰“表少爺是今天請齊將軍游玫園嗎?”

    正是陽春三月天,周府後花園更是處處花紅柳綠。

    林悅自來帝都,就和齊皓平交好,齊皓宣這幾年一直在北疆征戰,兩人不熟。齊皓宣回京,林悅忙抓住玫園賞花的機會,加緊接觸齊皓宣。

    “齊兄北疆爭戰,真是太辛苦了,這次皇上給齊兄重賞,我們也跟著高興。”

    齊皓宣听林悅這麼說,忙抬手道謝,今日周府游園,他換成了文人打扮。一身藍青色的長衫,身材修長,本來英俊的臉上又填了幾分斯文。

    天氣晴好,暖風徐徐,帶來一縷縷幽香,玫園花開更是五顏六色。二人在玫園里面的小路上穿行,邊看邊聊。

    念橙帶著青梅從花圃小路上走過來,她手里拿了幾枝玫瑰,水紅色的衣裙,雖在花叢,也格外顯眼。正巧和他們踫了對面,她忙輕斂裙袂,退到一邊。

    “念橙表妹,你也來賞花呀?”林悅在此見到念橙,立即會意,又指著齊皓宣說︰“這位就是皇上新封的平北大將軍,我今天陪齊將軍來玫園走走。”

    “妾身周氏念橙見過齊將軍。”念橙半低著頭輕輕地躬了躬身子。

    齊皓宣還了一禮,念橙抬楮看他,齊皓宣忙避開了念橙的目光。念橙本來美麗,尤其今日精神又好,再精心打扮。面對未來夫婿,粉面含羞,更是無限風情。

    念橙看到齊皓宣一表人材,心里更加高興,當她看到齊皓宣避開了她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忙退到了林悅面前。

    “有貴客來玫園,也不傳下話來,我這樣跑來沖撞了貴客,怎麼好呀?”

    林悅左右看了看,吸了一口氣,忙對齊皓宣客氣了幾句。

    “周大小姐客氣了,是齊某莽撞,還請小姐見諒。”

    “呵呵,都快一家人了,還這麼客氣。”林悅不失時機,取笑了一句。

    “表哥,”念橙白皙的臉剎時通紅,又看了齊皓宣一眼說︰“表哥陪將軍賞花吧,妾身告退。”說完輕施一禮,蓮步輕移,慢慢走開了。

    念橙的背影漸漸遠了,齊皓宣看著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滿園的奼紫嫣紅。

    “齊兄,今日游園,巧遇念橙表妹,真是有緣,你看我表妹怎麼樣?”

    “周大小姐溫柔漂亮,人比花嬌,是讓人捧到手心上寵著的名門閏秀。”

    他二人剛坐在石椅上,青梅捧著茶點過來,遠遠就聞到一股茶香。

    “齊將軍,表少爺,這是大小姐,親手泡得花蕊香茶,請二位品嘗。”

    二人請青梅代為謝過念橙,邊品茶邊談笑,非常暇意。

    念橙遠遠地看著,心中喜悅無限,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她的眼楮的些迷亂了,玫園的花仿佛全部變成了紅色,那樣喜字,那樣喜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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