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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夜涼如色]有鬼夜半來[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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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6 12:11:18 |倒序瀏覽 | x 1
【書籍簡介】
      養鬼者,必受天譴。


  一個模樣清麗,性格堅韌不屈的小女孩兒,被迫要面對一個養鬼逆天的大陰謀。一時陰風陣陣,鬼影幢幢。而這時,她也受到了兩個靈異界的老前輩的點撥和幫助。


  自古邪不勝正,養鬼者,必受天譴。


  且看這小女孩兒如何傲視群鬼,沉凝如水,面對驚天鬼事,挫敗了這起駭人听聞的養鬼逆天大陰謀的……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2-16 18:5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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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6 12:13:59
第一章

    ……有些精神力量低的鬼邪害人時,往往都會從先侵入到人類的思維入手。它為了能侵入到人類的思維,就會利用各種手段,挑撥起人類形成它想要的情緒。當人處在了喜怒哀樂憂思懼的某種和它同步的情緒的困惑之中時,鬼便會借著這種情緒而侵入,將人類的情緒激發,使那種情緒膨脹,直至喪失理智,心竅被迷。從而為其所乘……《鬼的特點與害人方式-皮教授靈異手扎》——

    夜半時分了。

    城市之中的喧囂紛擾到了這時已算真真正正的消停了下來。雖然偶爾有腳步聲,車輛的滑行聲,貓狗吼嘶聲,但寂寂寥寥間,更顯現出了夜的寧靜與深邃。

    就在城市的夜中靜然矗立的某些高高矮矮的建築物的空隙之間,那光亮不及之處,這時隱隱的陰風蠢動。陰風滌蕩,涼意森森。

    這陰風初時讓人感覺不到什麼,只是這陰風漸漸地凝聚,積蓄,形成一個淡淡薄薄的風霧。這風霧還在不斷地充實著,竟形成一個有一張凶厲暴戾的臉形的怪異的形狀起來。這張臉和它的身體又不斷地在掙扎扭曲變幻,仿佛內心之中的著一種壓抑很深的痛苦怨毒,在折磨著它,煎熬著它。而且,這張臉還發出著類似痛苦難捺的聲音,完全就是那種痛苦又歇斯底里的哀嚎。

    但有著這張凶厲的臉的怪物並沒有這里停留多久,似乎它積蓄到了一定的能量,也不知如何作勢,驀地化作一陣旋風,嗖地一聲,影蹤不見,仿佛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一般。但怪物所遺留的凶厲之氣是真真實實地存在著的。

    在城市南區交通路西的一個名為“金湖花園”的住宅小區的玉座五樓。右邊的第六個窗戶邊,那有著一張凶厲臉譜說不清是什麼形狀的怪物就出現了。那怪物發出著“呵呵”聲響,身體和臉譜倒沒有再扭曲變形,相反還以一種謹慎的態度在一邊窺視著,漸漸地將已積聚成形的形體化作一陣淡薄的煙霧,消融在夜色之中。

    這時已是凌晨一點多鐘。夜涼如水。

    “金湖花園”玉座五樓右邊第六個窗戶邊還亮著微光,顯示著主人還並沒有完全入睡。

    這光線是特意加了罩子的台燈所散發的。光線柔和養眼。很適合看書寫字。

    這房間的女主人李珊也正好半躺在床上看書。她看的是一本言情小說。自瓊瑤掀起言情小說的高潮以來,眾多言情小說作品如雨後春筍般地冒了出來,那言情小說中的浪漫纏綿,酸酸甜甜的愛情故事,有時直如那些各種滋味特異的飲品,飲下之後,完完全全可以讓人感受得到那種滋味。而這些,是完完全全可以填補心靈上的空虛或者情感上的空白。手機閱讀

    李珊今年二十三歲。自大學畢業以後,她趕著潮流傍上了大款,並如願以嘗地嫁給了大款傅林。現如今,她穿金戴銀,吃香喝辣,過上了衣食無優的人上人的生活。但就如某位哲學家所說的,得不到的東西才在心底顯得最最美好。她過上了這種生活,但是,她的生活——空虛且寂寞。

    象她這種年齡,正是和男友花前月下,或是那咖啡小屋,享受愛情浪漫生活的時候。但她很明顯沒有享受到過這種感覺。正因為沒有,才會更讓她渴望。就因為這種渴望才衍生了一種她內心之中和現實生活脫節的想法。有時候她在想,要是真的有一個讓她心儀的男生讓她去愛,愛著她,讓她嘗一嘗愛人和被愛的滋味,酸酸甜甜平平淡淡哪怕是淒苦酸澀的,她就算是死了,她也心甘情願。

    但這只是她情緒上的一種想法。事實上,她從不願,也不敢放棄目前的這種安逸的生活。就這樣,她每天就看看那種能讓人有經歷感的言情書,看那種言情電視劇,昏昏噩噩地過著日子。

    就在她身邊,她的男人傅林正鼾聲如雷,睡意正濃。好在這個房地產業的暴發戶,從來給她的感覺就是一種粗魯而野蠻的認識,她習慣也麻木了。她隨著書中代入角色所升起的那種情感也沒因此而受到什麼影響。

    這時雖然已經是午夜時分了,她的精神也有了一點困乏。但她還是沒有睡下去的意思。

    她還要繼續看下去。這是因為小說中那扣人心弦的情節,那完全代入了自己感受的美妙的愛著的感受;還因為,她倘若一放下書本,這身邊粗魯如豬般的男人一胳膊搭過來,那樣不但立刻破壞了她從言情小說中所獲取的美好心情,而且還會讓她心里頭極不自在,就仿佛心里頭起了毛一樣,渾身都會升起雞皮疙瘩。

    這些日子以來,這種感覺更明顯了。

    這些日子傅林脾氣相當的暴躁,不但時不時地吼她,有時還動手打她。李珊感覺到了一種生活的悲哀灰暗,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她才懷念起了那些還沒有步入婚姻約束的能愛人和被人愛的日子。于是她才喜歡看起了言情小說起來,將自己代入那種不切實際的角色中丫丫著。

    夜更深了,這時,她的精神狀態真的很困乏了。

    ……

    這時,空氣之中似乎又有了一些異樣。就仿佛,空氣之中忽然滲透進了某種讓人異樣的物質,讓人煩躁不安。

    李珊這時雖然仍然在看書,但偏偏這時,她的心情煩躁得不得了,已很難靜下心來看書。內心之中,她竟有了一種隱隱發作的沖動。

    她好想將書一摔,將家俱桌椅掀了,好好的發泄一番痛痛快快地發泄一番。

    偏偏這時傅林睡夢之中臉色一變,似乎做了一個惡夢,忽然驚叫一聲,猛地坐起,揮動手掌,面色猙獰狠狠地打了她兩拳。

    這些,李珊也習慣了。這些天來,傅林明顯地有了些神經質,總是疑神疑鬼,脾氣暴躁,總是無緣無故的打她罵她,也從沒有在乎過她的感受。這次也是如此。

    而傅林打了李珊,也沒在意,就又躺下睡著了,嘴里還嘰咕著︰“媽的,還不睡?”

    最近這些日子他老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直接影響了他的心態,讓他易暴易怒。而且他三天兩頭的做惡夢,夢見一些恐怖詭異的情節。

    就在剛才,他就又做了一個惡夢,他正半夢半醒間,幽暗燈光下,一個臉色慘白的女鬼就到了他的身邊,無聲無息幽靈般地躺在他的身邊,讓他毛骨悚然。偏生他心中驚怕,由于緊張或不知道的什麼原因而無法動彈,仿佛受了什麼禁制。而且他呼吸也不暢,仿佛給人捂住了嘴巴似的。

    這絕對是一種很可怕的狀況。

    他努力地想掙扎著,努力地集蓄著力量。

    終于他動了。他掙開了眼楮,果真見到了身邊幽暗的燈光,一個臉色慘白的女鬼(事實上是他睡眼惺忪下心理緊張下看李珊的結果)。他本能的跳了起來,就是兩拳。他從來都是一個敢沖敢打的人。

    現在人也打了,他也不想給她解釋。在他看來,李珊愛慕虛榮,貪圖錢財,不過是他養著的一只寵物而已。而且她身體柔弱,打了她又怎麼樣?事實上他這些日子來無緣無故地打她已經夠多次了,他也不太在乎她的感受。

    但今天不一樣了。

    李珊給空氣中滲透彌漫著的一種物質給弄得心情煩躁得不行,給傅林大力一拳打得火起,想也不想,沖動起來,右手拿書,左手又扯了台燈同時向傅林砸去。這時她也不知道從心中哪來的一種恨意,竟有一種要生生咬死傅林的想法。

    傅林給書和台燈只砸了一下就給砸醒了,心中大怒,一把搶過台燈,“叭叭”就是兩巴掌。李珊給兩巴掌一扇,就給扇到了地上,傅林還不解氣,雙腳一動,就從床上跳了起來,狠狠地踹起了李珊,一邊打一邊罵道︰“你敢打老子?叫你打老子……”

    李珊蜷縮成一團,默不作聲,似乎已給傅林打服了。

    傅林見李珊沒有動彈了,以為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和勇氣,也住了手,呼呼喘著粗氣,悻悻罵道︰“真是賤貨,討打!”接著又四仰八叉地躺下,不一會又響起了沉沉的鼾聲。

    李珊獨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屋內光線昏暗,空氣之中的那種異樣無聲無息地將她包圍了起來。就順著她的眼她的鼻她的皮膚她的一切可能的空隙,慢慢地向她體內滲透,侵蝕著。

    李珊給傅林將她在煩躁中打醒,在感受著一種從所未有的悲苦和孤冷的同時,她也感覺到了這種侵蝕著她身心的異樣。她開始有些本能的抗拒,但只要她一望到床上那鼾聲如雷的傅林時,心中就升起了一種憤恨之意。而那種感覺就剛好就能滲透融入到她的這種感覺,將她心中的悲苦,怨毒,憤恨渲染激化了起來。

    然後,這種悲苦怨毒憤恨仿佛受到了催發,不停地在她心里頭擴散,彌漫,充斥,讓她心里頭壓抑,狂躁,憤怒,痛苦。

    這種感覺就如雜草一般在她心里頭瘋長,遮天蔽日,終于掩蓋了她的心智。

    但她這時卻是相當冷靜或者說是陰冷的。她木木然地站起身來,慢慢地步履機械地仿如一只受人控制了的沒有了自己思維的木偶般地走出了房門。

    一步……一步……

    ……

    傅林睡意鼾暢,渾不知他這時已處在了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步。

    ……

    李珊出了房門,到了廚房拿了一把菜刀,也沒做多久停留,就又回到了臥室。她還摸索到了台燈,將不太刺眼的燈光亮起來。

    光線幽暗又低矮,李珊的臉便隱藏在黑暗之中,木無表情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陰森而恐怖。

    李珊右手提刀,左手推了推傅林。

    傅林毫不在意,嘴巴發著“巴拉巴拉”的聲響翻了個身。李珊又推了推他。

    傅林勉強睜了睜惺忪的睡眼,睜眼看了年她,嘟噥一句︰“別吵老子睡覺!”眉毛還豎了豎,凶相一閃而現。但這次李珊卻沒給他嚇住。她木無表情的臉上忽然裂嘴一笑,顯得有些陰惻。傅林這時也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機稜稜地打了個冷顫,再看李珊的臉時,卻發現她的臉已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臉。

    這張臉上滿是壓抑住的怒火和怨毒,咬牙切齒地望著他。傅林怎麼也沒有想過這張臉會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的。他這些日子好幾次夢中夢到過這張臉,好幾次都給這張臉驚醒,醒後心有余悸,冷汗直冒,心神難寧。由于這張臉是絕不可能出現的,所以傅林只將這張臉當成一個只能在夢中才能出現的產物。

    但這張臉現在正活生生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除了吃驚以外,心中已滲出了一絲絕望的寒意。原來,世上真的有鬼……

    便在這時,李珊手中的菜刀已機械地砍了下來。就仿佛在砍案板上的一塊骨頭。

    傅林想要掙扎,偏偏手腳似乎給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了一般,一動也不能動。他想叫喊,也不行……

    在李珊砍了他幾刀之後,他手腳都斷了,這時他發現他也能叫喊和掙扎了起來。

    ……

    夜半兩點,一個男人歇斯底里地嚎叫聲響了起來︰“來你啊……救命啊……”

    聲音充滿了悲涼、驚恐、絕望和痛苦。

    這是一種慘烈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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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6 12:15:38
第二章

    第二章陰霾-金湖花園

    因為鬼魂是人類的精神思維所化,行動也全憑一種精神力量。而精神力量是需要集中精力才能完成的。這就好象我們人類要聚精會神一樣,是需要一個清靜沒有干擾的環境的。所以鬼們一般為了不讓自己的精力松散,都會選擇一個幽暗幽靜的地方匿藏著,任何強光巨響,污穢等等都會給予它們很大程度的傷害。——《鬼的特點與害人方式-皮教授靈異手扎》—

    金湖花園。

    業主傅林與妻子李珊因為家庭糾紛而倒致李珊地凌晨兩點鐘時趁傅林熟睡之時拿刀砍死了傅林。這只不過是一起典型的家庭暴力案。

    但這起家庭暴力案並非如往常的那些一樣只能給金湖花園一眾業主們一種震驚和啟示,它還給了業主們一B寒意深深的不安全感。這是因為,金湖花園業主們發現,自從傅林遇害以來,他們所居住的環境都仿佛變了。

    這個有著一個不算小的湖泊,園林化的花園號稱回歸自然,盡享清新寧靜世界的住宅小區,在那一刻起,似乎就真的寧靜了下來。但這種寧靜似乎寧靜得有些邪異,竟給人一種死氣沉沉,陰氣森森的壓抑感。文字閱讀請訪問就仿佛似乎周圍隱藏著一種什麼不安份的東西,正侍機而動。

    而這種感覺,就仿佛一種無形的陰霾,堆積在了金湖花園各業主的心里頭。

    當然金湖花園一眾業主也相互對于這種現象也有過溝通的。他們大致將這種現象歸類于兩種原因。一是傅林被李珊砍死之時,死狀慘酷,給了人們一種心悸的心理作用;而另一種原因是︰金湖花園鬧鬼了。

    據說李珊行凶前,她屋子里隱隱有陰氣環繞,久而不散。而案發當天,李珊就曾出現過反常現象,下樓與熟人擦肩而過,不但不理會對方的招呼,反而一臉的陰沉,臉上現出凶厲之色。而案發當時,傅林就發出過淒厲的慘叫,眾保安破門而入時,她雙眼通紅,喉間呵呵,情緒瘋狂,就仿佛一只厲鬼猛獸一般。幸好眾保安配有電棒,當李珊揮刀沖過來之時,一保安用雪亮的電燈光照花了她的眼,一電棒將她擊暈了。平日一個文靜瘦弱的女孩子,突然間凶性大發,竟能砍殺比她身體強壯得多的傅林,那麼,能解釋的也許只有一個原因J鬼上身了。

    鬼這種東西,原本你沒見我沒見大家都沒見的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正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當你講我講大家都講時,越講越玄乎,越講越驚疑,于是就會有鬼了。

    案發後的第三天,也就是四月十三號,金湖花園的惶惶不安的業主們便聯名上書要求物管部門請人驅邪靖鬼,否則就另請物管公司。更有人舉家另遷,遠離了這個不祥之地。

    金湖花園人心惶惶之間,變得蕭索和陰沉了起來。

    四月十五日,金湖花園物管部的公關經理劉輝,這個笑則和氣,板臉鐵面的大胖子,終于請到了這城市中久負盛名的驅邪捉鬼界的四大高手之一——寒冰崔狠。

    城市之中,早有人立起了驅邪靖鬼的招牌營業牟利。這城市之中是個自由的城市,對于只要不是坑蒙拐騙,並沒有引起糾紛的神神道道之類的事情,倒沒有哪家警局會故意來找麻煩。于是這些一直屬封建迷信範疇之內要求被取締打擊的驅邪靖鬼跳大神之類的行當,在這城市一眾行業之中還是有著一席之地。

    鬼姑孟婆、寒冰崔狠、三眼花僧、美女阿蘭,這是城市這中眾人盛傳達的四大高手。而寒冰崔狠,這個近五十歲了的中年男人,在這四人之中,功力雖並不是最高的,但其對于鬼邪的手段,卻是最狠的。

    據說,凡是在他手下的鬼邪,無一被他施下上刀山下油鍋的刑罰直至魂飛魄散。而他本人整天鐵青著個臉,渾身上下透出著一種陰寒之氣,任誰接近,都會打心底透出一陣寒意,因此得了這個名號。

    當晚崔狠就到了金湖花園開壇作法。場地就設在了傅林被害的那間房子里。

    本來金湖花園內人心惶惶,草木皆兵,夜晚是會有人出來的。但由于有寒冰崔狠壯膽,再加上世人都有的好奇心,倒有十七八個人去圍觀看熱鬧。

    臨近午夜時分,崔狠換了一身杏黃色的道袍,披散著頭發,一臉凶厲走近了早已擺設好了的八仙桌後面。八仙桌上燭光搖曳,桌上放了一些讓人看不清楚也說不明的作法物事。這讓本來由于好奇心而壯膽來到現場的十多人心中隱隱升起了一種放不下心來的不安全的緊張壓抑的感覺。

    這地方可是傅林被害的地方,當時滿屋的血腥,傅林幾乎被砍成爛泥,慘不忍睹,令人作嘔啊。

    午夜十二點鐘的鐘聲剛剛敲響,崔狠便開始開壇作法。他端坐在擺滿了各式各樣法器祭品的八仙桌後面,嘴角輕微嚅動,似乎在念叨著什麼咒語。

    這咒語越念越緊,越念越疾,聲音雖然很小,讓人听得也含糊,但他嘴角嚅動,面色沉凝,但卻分明可以讓人感受得到他作法念咒的認真和全力,不由得都顯得有些緊張。

    眾人也都感覺到了一種壓力隨著咒語的吟唱聲散發了出來,就連空氣也隨之凝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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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6 12:17:40
第二章下

    夜涼如水,現場一片肅靜。法壇上兩只昏黃的蠟燭搖曳不定,光線幽暗詭異。

    隨著崔狠的咒語聲,不知從哪吹來了一陣風。這風絲絲縷縷,讓人感覺得到陰幽森冷。而在昏黃的燭光之下積聚盤旋,越聚越多,不多時竟形成了一個淡薄風霧狀讓人說不出是什麼形狀的形體。這形體不斷地扭曲變異,就好象一個活物在動一般。而現場唯一的光源這時更搖曳得厲害,仿佛一不小心就要熄滅。光線忽明忽暗,氣氛詭異無比。

    眾人這時已都感覺到了那說不清是什麼形狀的風霧狀的東西周身還散發著一股凶厲怨氣,駭人心魄。已有不少人打定主意要離開,但腳步蠕蠕卻都沒動。這里,雖然讓人感覺有些害怕,可畢竟有崔狠,有十多人在壯膽,倘若走開了,那勢孤力單的你能保證不能踫到些什麼?

    待到那風霧狀的東西成形以後,崔狠這時大吼一聲,面色突轉凶狠,也不說話,左手拿起放地八仙桌上的一只小銅鈴,右手拿起一柄桃木劍就動了起來。銅鈴晃動,讓人心煩意亂,木劍高舉,隨時就有要將那風霧狀的東西刺穿的可能。

    那風霧狀的東西似乎被鈴聲吵得不堪忍受,身形不斷地扭曲變形,想要逃離,但崔狠一邊還有兩個打下手的青年,一個手持一個暗紅色的三角旗搖擺著阻住了那風霧的退路,另一個卻拿出一個黑色的袋子,守在一邊。而眾人這時也看得清楚,那崔狠鈴鐺和桃木劍、那拿三角旗的青年的三角旗,所有的動作不過是將那風霧狀的東西盡量往那牽著袋子的青年的袋子里趕而已。手機閱讀

    看起來崔狠的名號倒也不虛。他的手段不象別人那樣花哨繁瑣。就象一個抓鱔魚泥鰍的好手一般,動作永遠那麼直截了當而有目的性。

    真是專業的啊,不一會就將可以感知得到的鬼邪擒住了。

    崔狠的動作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從而打心底對崔狠佩服了起來。

    崔狠的動作也沒有太多懸念,他不一會就將那風霧狀的東西趕進了袋子,並將袋口緊緊地扎了起來。但這次驅邪捉鬼的活動並沒有因為鬼邪已被捉住了而降下了帷幕。崔狠才一扎緊袋口,另兩個青年便立時端來一只油鍋,和爐灶。

    爐灶傾刻燃起,油鍋也變得沸騰起來,崔狠木無表情,就將那裝有鬼魂的袋子放入了油鍋之中。對于崔狠來說,驅邪捉鬼的最高境界不是將鬼捉了,而是將鬼捉了之後讓它受以極刑,以震駭附近的游魂不得胡作非為,格守鬼道。

    而鬼受以極刑的方式莫過于上刀山下油鍋。這種刑罰雖然是說讓鬼魂魂飛魄散的一種方法,但卻能讓它在魂飛魄散之前嘗到一種慘烈的煎熬苦痛。

    那油鍋翻滾,那袋子放下去之後就開始不停地翻滾涌動,並有一種讓人听了都難受不安的難听的嚎叫聲響起。那嚎叫聲尖厲,慘烈,刺耳,痛苦。讓人慘不忍聞,更有一種不忍和同情心油然而生。有人甚至還捏緊了拳頭,望著崔狠的眼神充滿了敵意,仿佛他不是一個來幫他們的法師,而是一個凶殘暴戾的惡人。

    而這時,那尖銳的嘶嚎聲還遠遠傳出屋外,在夜空之中回蕩。

    窗外忽然刮來了數股陰風。那陰風怒號而至,撕吹著八仙桌上的紙張燭火,在房子里翻滾鬧騰。也就是這一瞬間,大廳之中變得昏暗了許多,陰風陣陣,濃霧重重。

    崔狠大叫不好,就他的經驗來說,這些陰風郁霧都是一些聞風而來的鬼魂。這些孤魂野鬼們大都能力弱小,但給他裝在袋子里的怨魂的嚎叫聲激起了怨氣,全都眥牙怒目,進入了狂化的狀態,倒也不可小覷。崔狠一陣緊張,趕緊搖動手中的攝魂鈴,右手持劍,就象那些陰魂們擊殺而去。而給他打下手的青年毛頭和毛尾兩人一個趕緊搖動招魂旗,一個又從腰間抽出一只閉靈袋。

    三人動作嫻熟,配合默契。

    毛頭和毛尾對視一眼,說道︰“老板,這活還真不好干,你這次一定得給我們加工資啊。”

    崔狠心中惱怒,只狠狠地盯了毛頭一眼,臉板得更厲害,也沒說話。

    這時那油鍋之中的慘叫聲更加尖厲,這不妨在告訴著附近的鬼們︰“有妖道欺負我們鬼魂啊,大家快來啊……”

    陰風越聚越多,現場昏天暗地。鬼影幢幢,混亂無比,甚至讓人分辨不出哪是人影哪是鬼影了。

    昏暗混亂之中,忽然有人一腳踢向油鍋,那油鍋叮當一聲翻滾在了地上,崔狠抬頭望時,卻見一個人臉色慘白,呲牙裂嘴,仿佛一只準備要咬人骨血的野獸。

    惡鬼上身!崔狠大吃一驚。他只注意到捕搜鬼魂,卻沒料到被他慘厲的手段激起鬼憤的鬼魂太多,陰氣大盛已有鬼魂侵入了旁觀者的思維之中,讓他們變成了凶物傀儡。

    陰魂也罷,一個兩個傀儡也罷,崔狠也是有辦法對付的,但倘若十七八個旁觀者都變成了傀儡,那就不好辦了。而且,又要對會傀儡又要對付陰魂,人手太少,難免會顧此失彼,而萬一給陰魂包圍,迷了心智,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崔狠明白厲害,大叫道︰“毛頭,毛尾,快走!”當行仗劍持鈴,奪門而逃。毛頭毛尾緊跟其後,腳步急惶,那陣陰風隨後追趕。

    崔狠跑得最快,幾步幾步竄到了門口,這時大門口一輛小汽車驀然而至,與崔狠來了個親密接觸。崔狠被撞飛數米,倒地之時,發出一陣悶哼。但他這時沒忘說一句話︰“開閘!”

    開閘說是開電閘。崔狠施法之時,為了能順利拘到鬼魂,不讓其產生警覺,特意吩咐物管部將整個金湖花園的供電系統全部切斷。

    因為鬼魂是人類的精神思維所化,行動也全憑一種精神力量。而精神力量是需要集中精力才能完成的。這就好象我們人類要聚精會神一樣,是需要一個清靜沒有干擾的環境的。所以鬼們一般為了不讓自己的精力松散,都會選擇一個幽暗幽靜的地方匿藏著,任何強光巨響,污穢等等都會給予它們很大程度的傷害。

    你說假如有幾家業主亮著燈,那鬼魂心中懷疑,它還會來麼?

    也正是沒有電源的關系,這金湖花園聞訊趕來的鬼邪實在是太多了,完全超出了崔狠的估計。

    電閘推上。電燈光不一會就亮起了。

    那傅林被害的房子,雪白的電燈光亮了起來,一時煙消雲散。留在當場昏昏噩噩的十七八人心神一震,猛地清醒了過來,他們望著滿地的狼籍,面面相覷,仿佛剛才做了一個夢一般。

    而心頭的那種不安的陰霾,這時仿佛更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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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6 12:19:17
第三章

    遇到鬼時,千萬保持冷靜。只要你一亂了方寸,就會心智迷糊,為鬼所乘。——《鬼的特點與害人方式-皮教授靈異手扎》——

    暗黑的狹窄的屋子里,昏黃的光線下,鬼姑孟婆臉上堆積如溝壑的皺紋顯得更深了一些。她就坐地那張陣舊的破桌子邊,嘆著口氣,聲音沙啞地說道︰“金湖花園,崔狠的事,我听說過。崔狠心狠手辣,開壇之時激起鬼憤,鬼魂們拼力一擊,崔狠落荒而逃。鬼魂們作勢,全憑一股精神力量,它們雖然迫退了崔狠,但崔狠讓金湖花園有保安開了電閘,讓那些道行不深的鬼魂們精力也損耗得太多,而那只崔狠所對付的鬼魂,它是一只怨魂厲鬼,因為在油鍋之中翻煮,也是元氣大傷,短時間內金湖花園不會有事的。”

    坐在孟婆對面的金湖花園物管部的經理劉輝听了,松了一口氣。

    但孟婆又嘆了口氣,說道︰“但怨魂之氣,長于隱忍,睚眥必報,一但等它恢復了元氣,就會挾怨而來,不死不休。”

    孟婆的話又讓劉輝止不住地機稜稜地打了一個寒顫。

    孟婆頓了一頓,一雙混濁的老眼讓人生畏地望著劉輝,孟婆干枯的聲音再道︰“所以金湖花園現在雖不會有事,但倘若等到怨魂恢復過來後,只怕……只怕……”她臉上顯露出艱難之色,一字一頓地道︰“怨魂重來,金湖花園只怕會血流成河……”

    她干枯得有些沙啞的聲音說不出的陰氣森森,就仿佛一個女巫布下的一個惡毒的詛咒。讓人听了心中莫名地發磣。

    劉輝心口猶如給人敲了一記重錘,面色如土,結結巴巴地道︰“孟大師……你就幫幫忙吧……”

    孟婆嘆了口氣,說道︰“鬼姑孟婆、寒冰崔狠、美女阿蘭、三眼花僧……城市中人抬愛,讓我在靈異界也有些微名……呵呵……”她張開只有幾顆牙齒的干癟的嘴唇笑了笑,又道︰“可我說穿了也只不過是一個能與陰魂勾通的和事佬而已。崔狠那麼一鬧,將怨魂怨氣大盛,也不是我能夠輕易說項了的。如今我年紀大了,精神又不好,縱然有心去幫你們,也沒有那個能力了。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罷,混濁的老眼就此閉上了,將劉輝晾了起來。劉輝也是一個知趣的人,見狀也就告辭了。

    看來,眼下金湖花園與怨魂結怨,他遍尋美女阿蘭和三眼花僧而未果,求助于孟婆這事,只怕也泡湯了。想想金湖花園無人接手,面對一眾業主的詰難,劉輝頭都大了。

    “……怨魂重來,金湖花園只怕會血流成河……”

    孟婆有如詛咒般的聲音已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頭。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呢?劉輝不停地問自己,但他雖然辦事能力極強,但到了這時,卻一點主意也拿不出來。眼下城市之中雖然還是有些驅邪捉鬼的號稱法師的人,但只要听說連崔狠都折了的金湖花園的生意,一個個都不約而同地以自己太忙而推脫了。

    劉輝嘆了口氣,垂著頭走了。看來,他得另謀出路了。

    ……

    金湖花園,似乎給人拋棄了一般。

    自崔狠給怨魂擊得落荒而逃以來,金湖花園的業主們大都選擇了遷居別處。反正這里的人物都是有錢的主,有些人更是有多個產業。有錢人的命金貴著呢,誰肯讓自己生活在一個成天提心吊膽的日子?

    在眾多人都紛紛遷離之後,短短的兩天,金湖花園就有了荒廢的蕭涼。白天還好,一到晚上,,金湖花園燈光昏暗,陰風陣陣,陰氣森森,死一般的沉寂。沒有半點人氣。就連看守這些物業的保安人員,也只敢齊聚在保安室內。

    保安室內,燈光明亮,微微可以給他們一點安全感。手機閱讀但他們只要一望向外面,那昏黃的光影中,就會讓他們更加緊張,仿佛那里,就有一種莫以明狀的危險滲透到了他們的心里,讓他們心里頭發毛。

    這一天是個下雨天。

    陰雨綿綿,淋淋灕灕,如絲如夢。讓人感覺得到心田如潤,特別舒服,止不住一種想要靜听細雨慢入夢的念頭在心頭油然而生。但在這里,這種細雨卻仿佛是一種不可名狀的危險物細微難察的腳步,正一步一步地慢慢地逼了過來,讓人心中發毛。

    突听一陣大吼︰“有鬼啊!……”聲音顫動著透出著驚恐惶惑。保安室里的數名保安听到聲響,立時都打起了手電沖進雨中。卻見電燈光搖曳,迎面慌慌張張地跑來三名保安,正是剛才一起去廁所的趙耀武,劉兵,許明。還有一個叫張強在後面拼命地跑了過來。幾個人都跑得氣喘吁吁。眾保安聚到了一起,人多膽大,回到了保安室。保安張強開始結結巴巴心有余悸地講訴他遇鬼的經過。

    這兩天來,因為特別的原因,這物管部的保安們也沒有定時巡邏了。但他們老窩在保安室也不是辦法啊,總得解手是不是?一行四人結伴去解手,張強不知怎和搞的走在了後面,感覺自己是在走路,卻並沒有移動步子。就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拖住了他的腳步似的。眼見同伴越走越遠,張強心中惶急,說忍不住地拼力大叫了起來。可他拼力在張著嘴巴,卻也發不出一點聲音。還是趙耀武一看張強沒有跟來,回轉身用電燈一照,張強這才喊出聲來。

    眾保安談論起來,都是惶恐不安。保安許明更道︰“老子不干了!老子不干了!”

    就在這保安室金湖花園的大門外,昏黃的路燈下面,一個人正呆呆地站在風雨之中。他似乎已經知道了剛才那保安們的遭遇,喃喃地道︰“不過是個促狹鬼開的一個玩笑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都怪你們遇事自己亂了方寸。遇到鬼時方寸一亂,心智就會迷糊,容易為鬼所乘……唉,你們不知道這些的。”這人一邊說,一邊搖頭廢嘆,目光神態之中滿是蕭索和迷茫之意。這人一瘸一拐地徘徊在金湖花園大門外,似乎有一個想法在心中猶豫不決。

    燈光之下,這人衣衫襤褸,全身髒污,頭發胡子如亂草般地橫生著,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人不過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只不過這老人舉止神態之間,卻透露著一種悲天憫人的慈厚之色。

    這人姓皮,原是一知名大學的教授,畢生研究中國古代的佛道靈異之學。文化大革命時被打倒,從而得了恐人癥,一直以來都過著一種離群索居的流浪生活。近年來,他發現這個城市中的鬼魂日益眾多了起來,便停留在了這個城市之中暗暗超度亡魂,消彌鬼禍。這一次見到了金湖花園鬼影幢幢,陰氣森森,知道必的一次大的的鬼禍,偏偏他因為自己的形象而不能親自到金湖花園去消彌超度,不由得心中落寞悵然。這時雨聲淋灕,皮教授進了一邊的一間小公用電話亭,蜷縮成一團。

    就在這時,忽然之間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了過來。皮教授偶一抬眼,卻是一個瘦小的身影輕捷地跑了過來。

    這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子,生得清純柔弱,撐著一把小花傘,似乎想要打電話。當見到了電話亭中的皮教授時,不禁微微呆了一呆。清純柔弱之間透出著一種讓人心生憐憫的弱不禁風。

    看起來她顯然有些淳樸憨厚。她的目的只不過是要在電話亭中打個電話,但看到電話亭被皮教授佔據了,神色之間透出一絲為難之色,顯然是害怕接近皮教授,心中正在躊躇。倒沒象時下毫無修養的太哥太妹那樣喝斥他。

    皮教授嘆了口氣,拄著拐杖畏畏縮縮顫顫微微地走出了電話亭。那小女生習快地鑽進了電話亭,撥了個號碼。在等待電話的同時,眼光一瞟,瞟見了皮教授瑟瑟在蹲在了牆角邊,心中莫名地有些刺痛,忽然跑出最話亭,將自己的小花傘蓋在了皮教授身上。看起來她的心地淳樸還帶著幾許善良。

    這時電話話筒里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喂?……”

    小女孩子趕緊搶過話筒,應了一聲︰“喂……爸,我是可南。”小女孩子的聲音出奇的平靜。電話那頭男子的聲音顯然有些焦急了些︰“……可南,你說,出了什麼事了?對了,金湖花園那邊太危險了,你還是搬到我這里來住吧,爸爸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小女孩子方可南一下子心中一股熱流在心中涌現,禁不住鼻子一酸。這些沒有了爸爸的日子,她堅強地硬挺了過來。其實內心之中,她不過還是個小女孩子,她其實也太渴望著父愛和關懷的。她眼中隱隱有了些淚花,聲音都似乎有了些顫抖,但她努力抑制住了自己情緒上的波動。她咬了咬嘴唇,說道︰“那好哇,爸爸,其實我也好想你……我可以去你那里,那麼媽媽呢?……”

    方可南的爸爸方招遠嘆了口氣,說道︰“你媽麼……就讓她去住院吧。她現在的身體狀況,真的很需要住院的。”

    方可南神色黯了一黯,說道︰“你……難道不願意接愛媽媽了麼?難道我們一家三口,真的沒有過去一樣生活著快樂著了的可能了麼?”

    方招遠嘆息一聲,說道︰“可南,爸爸現在又有了一個家庭的了,爸爸的處境很微妙……”

    他還在解釋,但方可南這時眼神之中明顯地透露出了一種失望,嘴角動了一動,想要說些什麼,但終于什麼也沒有說,緩緩地掛了電話,茫茫然地望了望前方有些望不透和風雨,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就準備走出電話亭。就在這時,一向在人類面前因為“恐人癥”而顯得畏縮膽怯的皮教授做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動作——他忽地走了過來,攔住了方可南。

    方可南,這個縴弱瘦小的小女孩子,顯然給皮教授的這個動作嚇了一跳,眼中閃現出一絲慌亂,吃吃地道︰“你……要干什麼?”

    原為這時皮教授給方可南將傘放在了他的頭上,心中有些詫異,進而止不住地觀察起了這個有些淳樸善良的小女生起來了。

    這小女孩臉色蒼白,寬大的一件似乎是她媽媽的西裝的裹著她的身體,更顯現出了她身體的贏弱,一頭簡簡單單地扎起來的頭發散在胸前,眼神之中透出著一種沉凝。看起來家境並不好。和這世界上的大多數幸福的少年們不一樣,她一定吃過很多苦,看起來外表雖然柔弱,性子卻也堅韌。

    這些日子以來,皮教授一直在這城市之中暗中消彌著鬼禍,因為恐人癥和不能被人接受的形象,他沒有幫手,一直以來都只是一個人。但他力量有限,盡力施為之下對于這城市來說也只是杯水車薪,時常的些茫然無助的遺憾感。隨著他的靈異知識日臻完善而不能起大的作用,城市之中鬼邪越來越多而有心無力,這種感覺就更明顯了。

    事實上,他也曾想過要找一個學生,將自己一生所學傾囊相授。但問題是,他自己有一個非常固執的習慣。他一定要找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但是這城市之中物欲橫流,世人的心智大都給名利所蒙蔽,倘若找的不是一個好人的話,,那他的一生非同小可的畢生心血,不但不能造福人類,發揚光大,甚至遺禍無窮了。而事實上,這世上好人不是沒有,但人家一見到他一身髒臭的樣子就相信他是一個學識淵博的教授,本事非凡的靈異專家,肯恭恭敬敬地拜他為師,只怕那人也是一個神經病。

    皮教授通過剛才對于方可南神態行為語氣的觀察研究,感覺這小女孩子感覺細膩,心地善良,性格堅韌,人也不算太笨,發現她絕對是做他學生的,承受他衣缽的上上人選。

    這絕對是上天給他的一次機會。皮教授心中有些激動,他一定要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他一定要試一試。

    于是他攔住了方可南,但他攔住了方可南,在方可南略顯慌亂的質問之中,多年來示曾與人溝通的他嘴巴張了一張,竟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唯一能表達自己心思的,只是混濁的老眼之中所透露出的熱切。

    方可南又呆了一呆,又問道︰“你……到底要干什麼?”聲音雖然有些怯怯弱弱,卻也有面對的勇氣。這證明她的靈台還是清明的,遇事並沒有太多慌亂。這讓見慣了一有什麼小事就大聲尖叫,茫然失措的人的皮教授心中又是一陣激動(皮教授所見的人大都是那些被鬼嚇住了的人)。

    皮教授強壓住自己心頭的激動,聲音顫顫微微地道︰“你……願意拜我為徒嗎?”驚慌之間,他竟沒有嚴格把握好自己的措詞。其實內心之中,他曾無數次地準備過將要面對一個好的傳人的措詞,諄諄誘地打動他,但現在當他真正面對這一天時,內心之中涌現出的慌亂,就讓他臨場發揮失常了。

    “你……讓開!”方可南銀牙一咬,她面對這個奇髒奇丑奇惡心的老年流浪漢,狠下心來用力將他一推,舉步就逃。

    看來這次徒的結局和意料之中的一樣。皮教授不甘心地嘆了口氣,就在他準備蜷縮進那電話亭的時候,忽然之間從金湖花園的大門口沖出幾個面色凶狠的保安,叫囂著快速地向這邊趕來。

    居然讓一個流浪漢在這嚇著了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姑娘,TMD真是我們嚴重的失職。對付鬼麼對付不了,對付這種流浪漢,不是手到到來麼?

    幾個保安找到了似乎失去好信的雄起的感覺了,這樣子直有將皮教授碾個粉身碎骨的可能。

    皮教授嘆息了一聲,看來,收一個好學生真的是很難,還是遠離人群的好哇。皮教授閉上了眼楮,並沒有顯得太過張惶。他已作好了應對怒吼著的保安們狂風暴雨般的準備,唯一心中失望和不甘的,只是他又一次估計錯了那個小女孩子。看起來她淳樸善良,到頭來還是沒有因了喜怒哀樂憂思懼的左右,讓她原形畢露,狠心叫人來打他這樣一個可憐的老頭。

    皮教授心中悲涼,當一腳踢在了他身上時,他就止不住地悶哼了一聲,一把老骨頭幾乎就要散架了。腰間一哽,竟差點背過氣去。但就在這時,一個嬌小的身影一邊跑了過五邊叫著︰“你們不要打他,你們不要打他了!”竟是皮教授懷疑叫保安過來打他的那個方可南。

    這時皮教授心中竟有了些莫名的欣喜和快慰。

    方可南急急地沖了過來,攔住了一眾保安,臉上因為急切而顯得有些潮紅,她說道︰“你們不要打他了,他……只是一個老人,只是一個無家可歸的老人而已……”

    就在剛才,方可南慌慌張張的模樣引起了在金湖花園的一眾保安們的注意。眾保安雖然面對鬼邪時膽小如鼠,但遇到了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女孩子時,各人心中自然而然升起了一種熱心熱血的大男子主義的沖動,紛紛跑了出來要教訓一下嚇著了方可南的流浪漢。倒是方可南心地單純善良,怕保安們下手太重,趕緊跑過來攔住了眾人。

    將心比心,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孩子,在遭受生活的磨亂時,也習慣于換位思考,替別人作想。畢竟,因為在磨亂中生活著的人並不容易。

    在方可南的陰攔下,一眾保安英雄救美的自豪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也相互甩了幾句狠話後就走了。方可南望了一眼還蜷縮在電話亭內的皮教授,眼神黯了一黯,低著頭也走進了金湖花園大門內。

    雨聲淋淋,皮教授茫然向天,口中喃喃地道︰“難道……非要我用精神力量麼?……”

    說完,又沉默起來,久久,終于又嘆了口氣,仿佛得到了某種釋然解脫一般,臉上已現出了平和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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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開心智,就是開發人靈智的意思。世人有些人混混噩噩,懵懵懂懂,皆是心智蒙塵的緣故。開心智不過是拂去人靈智上的心塵,讓靈智上的靈氣盡顯。——《皮教授手扎》

    ……

    方可南是金湖花園鬧鬼以來,還沒有遷居別處的少數幾戶人家之一。原因是自從她爸媽離婚她跟著媽媽以來,她們已經是窮人了,實在沒有能力遷居別處。而這里,只是她唯一的住處。

    四年前,她爸爸因為作風問題引發家庭危機而離了婚。而方可南因為媽媽身體不好就留在了媽媽身邊,方招遠將這幢房子留給了她們並每個月定期給一點生活費,只是因為她媽媽陳湘因為離婚後情緒方面的原因而得了精神病,不能掙錢了,因此方可南不得不綴學在家照顧媽媽,就這樣而步入了窮人的行列。

    好b她年紀雖小,卻在生活的磨亂中變得性格有些堅韌,倒也能和媽媽平安的過活。只是這幾天來,由于金湖花園鬼氣的影響,陳湘這些日子來性情變得極其狂躁暴戾,好幾次都有要沖出房子的可能。這才讓一向個性堅韌的方可南打電話找方招遠去求助。

    而事實上,這金湖花園的森森鬼氣也對方可南有著很深的影響。在眾多業主遷居別處,方可南獨處在一個陰森沉寂的環境之中,有時半夜听到些鬼哭嚎,心中也是有些毛骨悚然的。只是她這幾年來,因為陳湘的瘋病而讓她有了較好的心理承受能力,而一種沒有退路的處境和強烈的要照顧媽媽的責任感去撐著她的意志力,所以,她的靈台在這種環境之中始終保持著一種清醒,做事才有了些條理和主見。

    離開皮教授之後,方可南走過一段長長的無人的走道,上了一間無人的電梯,當回到家時,她緊張的神經才開始松馳了下來。開了門,想到被病了的媽媽發病時砸砍得有些破敗了的家,想到即將面對病了的她又無能為力的媽媽,她的心又沉了下來。

    她打開了門。門一開,一個披頭散發的婦女面色凶厲地厲聲喝道︰“方招遠,你還知道回來啊!”方可南趕緊以手擋臉,動作才罷,一股大力便從她的才伸出的手臂上傳了過來。她就勢蜷縮起來,爾後幾下狠狠的擊打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背上腿上等她保護不到的地方。

    這婦女就是方可南的媽媽陳湘。自和方招遠離婚以來,心理變得偏激,老是出現了仿佛方招遠還在的幻覺,而引起大的情緒波動。這些日子受金湖花園彌漫的怨氣的影響,病發得也頻繁,情緒也更激怒了起來。

    陳湘一邊打一邊罵,一會又將方可南當成了勾引方招遠的狐狸精,下手也更重了。

    “你這個狐狸精!叫你勾引招遠,叫你勾引招遠……”她顯得越來越激動,下手也更發狂了一些。

    方可南強忍著悲痛,終于不甘心地叫道︰“媽……不要打了,我不是狐狸精,我是可南,我是可南,你的女兒啊……”以往,陳湘只要發泄完她的差不多的怨氣,理智就會有些清醒,就會認出她來。但這次,她的力量太狂了些,打她的時間也太長了些。但不管她怎樣的哭嚎辨解,陳湘的手竟沒有絲毫的松軟。

    方可南就這樣承受著,身體承受著一次又一次的擊打,那重重的擊打一次一次地震動著她柔弱的身軀,五髒六腑都給震動了,難受又氣悶,不由得眼前漸漸變得暗黑,就這樣昏了過去。

    這時候已是夜半時分了。

    皮教授盤膝而坐,雙目低垂,嚴守心神,正進入了冥想狀態,將自己的意念用精神力量調了出來,緩緩向方可南住處送去。

    ……

    這時候方可南蜷縮成一團,身體還在微微顫抖,眼角還有著兩行淚痕,正在周身疼痛中做著一個夢。手機閱讀她夢中的世界天空都是陰暗的,而且有淒風冷雨。她一個人抱著柔嫩的雙肩無奈地望著天空,她努力忍住淚水和心中的悲涼,感覺著自己的孤伶,無助,寂寞,淒涼。然後,她咬了咬牙,站了起來,走著,走著……她努力地走著。但前方一片迷茫。就在她有了些疲憊和茫然的時候,忽然之間,一縷柔和的陽光仿佛從某扇門和某扇窗中射了進來,慢慢地擴展,渲染,仿佛將心都照亮了一般,充滿了盈盈生機和活力。緊接著,方可南看到了寧靜的湖水,綠油油的草地,視野開闊,空氣清新。一時之間,仿佛心靈都給照亮了一般。神清氣爽,全身充滿了活力。

    就在這時,一個白胡子老頭出現了。

    方可南是個性格內向的人,從老人身邊路過,只朝老人微微一笑,就準備如往常一般走過,忽然老人朝她笑了笑,叫住了她的名字,說道︰“可南……你願意拜我為師,做我的學生麼?”方可南有些詫異的回頭。

    白胡子老人笑容和藹,親切,讓人難以心生抗拒。

    “拜你為師,做你的學生?……”方可南頓了一頓,問道︰“為什麼?”

    老人捋了捋胡子,點了點頭,說道︰“你感覺現在生活得怎麼樣?”

    “還好哇。”方可南隨口說道。白胡子老人嘆息一聲,說道︰“什麼還好,簡直是壞透了。你所居住的金湖花園如今鬼氣森森,不久怨魂就會發作,金湖花園即將變成死地。你和你媽的處境很危險,,你有沒有想過該怎麼辦?”

    方可南呆了一呆,臉上現出一陣迷茫之色,嘴上輕輕說道︰“那又怎麼樣?我們沒有地方去。”

    白胡子老人又道︰“你媽得了病,你難道讓她就這樣子下去?”

    方可南神色一黯,說道︰“我又沒錢給她看。而且心病還需心病醫,爸爸又不肯回來……”

    白胡子老頭搖了搖頭,又道︰“現在你家的一切生活開支都是你爸爸給你的,當你十八歲成年後,你爸爸將不再給你負擔生活費,你沒有一技之長,又要照顧媽媽,自然不能專心工作,這些與錢有關的現實的問題就會壓到了你的肩上,你有想過該怎麼面對嗎?”

    方可南又呆了一呆,道︰“我……”確切地說,這些,方可南以前也有想過,只是她能力太小,確實沒有辦法去想,只因為,這些還沒有真正到了讓她面對的時候。

    但她這時心智已開,頭腦也靈活,連忙問道︰“老爺爺,你有辦法麼?是不是我做了你的學生之後,學了你的本事就可以解決這些?那你為什麼會選我呢?”

    老人頗顯持重地點了點頭,說道︰“你能問到這麼多,還算是一個可造之材。至于我為什麼選中你,這……到時候你就會明白的。我現在只能告訴你,如果你做了我的學生,肯拜我為師的話,我就教你一門學問︰靈異學。”

    “靈異學?”方可南又是一呆。

    “不錯,就是靈異學。”老人又點了點頭,顯露出嘉許的笑容。老人又道︰“你想想……”

    這老人正是以精神力量侵入方可南夢境中的皮教授所幻化的形象。皮教授見金湖花園鬼禍將生,又見到了方可南的確是一個可造之材,一狠心不顧自己年老體弱,強行運起精神力量將自己的意念幻化成一種夢境輸入方可南的思維之中。只希望方可南能學得他畢生鑽研出來的靈異中的學問,能消彌金湖花園的鬼禍。他先運用靈力開了方可南的心智,見到她有了些好奇心,便諄諄善誘地從如果學了這門學問消彌金湖花園鬼禍,可以一舉成名,可以開靈異公司賺錢,可以用這些知識治好媽媽的病說起,開始講鬼的構成,種類,特點,怎樣識別鬼,與鬼溝通等等,只是,他講著講著,力量消耗得厲害,渾身由于精神力量的大量流失而感覺到了一種透骨的寒意,讓他所傳輸的意念也極不穩定了起來,待得到了最後,精神力量已細若游絲,竟慢慢斷了。

    這時候,皮教授氣喘得厲害。他也有七老八十了,強行運用起年邁的半路才修起的並不精純的精神力量,已經是大感吃力了。精神力量大量消耗後,人就仿佛成了一盞枯燈,油就快盡了。但他並不後悔,他心中還有一種獲得了新生的欣慰。他無力地躺在電話亭里,勉力地在臉上顯露出了一種欣然的笑容。

    這些,直接造成了方可南夢境中的模糊,以至到了最後方可南竟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第二天方可南醒來,雖然天色陰沉沒有陽光,但方可南內心之中一片光明,精神也好了很多,而整個人仿佛變了樣似的,有了一種重獲新生的欣喜和愉悅。

    嚴格來說,方可南應該算是新生了。因為,她就在昨晚的夢中,給皮教授開了心智。而開心智,就是開發了人靈智的意思。世人有些人混混噩噩,懵懵懂懂,皆是心智蒙塵的緣故。開心智不過是拂去人靈智上的心塵,讓靈智上的靈氣盡顯。這些就點佛教中的開光的意味,達到了明心見性,開發提高了自身心靈智慧上的能力。當她沒開心智之前,也許就過著一個讓人憐惜著的雖然倔強但改變不了她命運的生活,但開了心智她就不一樣了,首先她會考慮很多身邊的事情,思維敏捷靈活,會生出好多解決問題的方法,再有,她懂了些靈異學的知識,足以安生立命了。

    但事實上她是不明白這些的。就此刻在她心里面,她只不過是做了一個怪異的好夢而已,第二天醒來,心情好了些,頭腦清醒了一些而已。

    她從地上起來,身上到處都酸漲無比,很自然地讓她想起了昨晚媽媽發瘋似的暴打。看看一邊,媽媽披頭散發,就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打著瞌睡,再也讓人想不起她昨晚的暴戾,而她,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有了瘋病的女人而已。

    “可憐的媽媽……”方可南嘆息一聲,掙扎著站了起來,走到了陳湘身邊,勉力將她拖動了一下,想將她拖上床。但她年小力弱,實在是拖不動。

    就只一拖,陳湘就醒了。陳湘神經質地抬了抬眼,喝道︰“方招遠……你個狗日的!”就著,十指箕張,咬牙切齒地凶狠狠地向方可南撲了過來。

    方可南吃了一驚,本能地往身後退去,卻不料腳跟給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一絆,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而陳湘身體就勢撲了過來,雙手並沒有脫離叉住她脖子的位置。方可南這時就有那麼一絲慌亂,她雙手捉住了陳湘的手,努力不讓陳湘的手接近她的脖子,口中叫道︰“媽……不要……不要……”,但她力量柔弱,還是讓陳湘的雙手叉在了她的脖子上。方可南頓時知道了自己處境的極其危險。

    她這時沒有能象從前那樣抱頭蜷縮來保護著自己的要害部位,給陳湘失去理智的瘋狂叉掐下,頓時讓她呼吸困難,長此以往的話可能會讓她窒息而亡。但這時方可南遇到了這讓她性命攸關的時刻,她反而沉著而冷靜了下來,靈台也清明無比,她也清楚地明白了自己所處的環境,便在這時,她記直起了昨晚的那個奇怪的夢。

    媽媽的病、金湖花園的鬼禍、日後的生計問題,這些她平常不敢想象的問題,現在在她心智開了之後,已經在潛意識中提上了她的工作日程。這種潛意識形為,和自身的能力是有密切關系的,就象我們遇到了欺負,力量大的自然而然就會升出一種反抗的意識。

    這時陳湘壓在了她的身上,看起來力道凶狠,身體胡亂動作時還是可以讓人找到好幾處讓人攻擊的破綻。方可南可以將腿抽回來頂到陳湘的小肚子上用力地將她蹬開。但一向疼愛媽媽的她沒有這樣做,她只是拼力地用手分開著陳湘叉向她脖子的手,只一點點。

    但就只這一點點就已經足夠了,她分開了陳湘的手之後,她就突然之間尖叫了起來。聲音尖銳刺耳。

    按皮教授所說的,世人都有三魂六魄。三魂聚,六魄齊,則人氣血充足,精力充沛。而所謂的三魂是指靈識,思維和精神。就陳湘這樣子,不過是因為方遠志的離開,情緒激憤而倒致靈識塞淤,從而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感知,生出許多幻象,被幻象左右了她的情緒和動作。

    而所謂的靈識又稱神智、理智、心神,有著辨識好壞控制自身行為的作用。當陳湘雙手叉向了方可南的脖子時,方可南的一聲尖叫,並不是因為驚慌失措,而是在起著一種警醒心神的作用。這就象和尚們常用的當頭棒喝的手段一樣,用尖銳刺耳的聲音刺激陳湘的听覺神經,從她靈識塞淤的自閉世界中受驚而醒。

    陳湘果然給方可南這聲尖叫驚得呆住了,一雙布滿血絲的混濁的眼楮呆呆地看著方可南,凶厲盡去,現出的卻是一種迷茫。

    方可南對于這聲尖叫所產生的效果有了一點肯定和驚訝。她只是昨晚在夢境中才感受到過這種知識,並靈活地運用了出來,造成了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效果,這種驚訝其實是她內心之中的一種震憾。但她這種發自內心的驚訝震撼並沒有讓她的反應停頓多久,她心靈手到,用一雙憂傷和懇切的眼神望著陳湘,口中輕柔地叫道︰“媽媽……媽媽……我是可南啊,你不記得我了?”

    靈識塞淤大都可以讓人的視听嗅味觸思感知系統陷入紊亂,就容易生出許多不真實的感知,那就是幻覺。而幻覺是可以錯誤地主導人物本身行動的。這就形成了人們所認知的精神病,瘋病。

    這里所謂的視听嗅味觸思,就是我們所常說的六根清靜中的六根,是通過眼楮耳朵鼻子嘴巴舌頭身體和思維來讓靈識感知的。方可南這時隱隱覺得媽媽的六根都因為靈識的塞淤而遲鈍。她望著媽媽的眼楮,就是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喚醒媽媽的視根。

    而事實上,眼楮是人類心靈的窗戶。很多催眠大師都會選擇凝望對方的眼楮而達到使對方安靜下來效果。而伴著凝望眼楮的動作的同時,還會有讓人心醉的誘導式的語音。

    方可南見到了陳湘眼中仍有的一絲迷茫,誘導道︰“媽媽,你終于記起來了,太好了……你終于記起可南來了……”聲音中有了些喜悅的顫動,眼中還有淚花閃現。她的神態終于讓陳湘以心理暗示的方式感知到了一點或者說是產生了一點親情的幻覺,心中母愛涌動,忽然一把抱住方可南,叫了一聲“我的可南……”,止不住地哭了起來。

    方可南被陳湘擁在了懷中,她知道,通過這種意識上的轉化,媽媽會在意識上接受了她是她的女兒,雖然說她以後只能疼她呵護她而不能照顧她,但至少挨打是不會的了。要徹底地治好媽媽的病,還需要多種刺激她各種感知神經而喚醒她的靈識。

    這一次,方可南下意識地運用起夢中得到的靈異知識,不但保住了自己的性命,還穩定了媽媽的病情,內心之中,激動之中還有些欣喜。

    陳湘終于在方可南的安撫下睡了過去。方可南嘆了口氣,望了望被陳湘摔砸的一屋狼籍,微微地嘆了口氣。在她開了心智之後,內心之中有了要解決生存難度的意識之後,也開始下意識地了解生存的環境。看來,自己的處境真的不是一般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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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6 12:22:42
第五章

    這是一幢三室兩廳兩衛的房子,房子內裝修原本精美,還有家具擺設等等,但這時候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殘破不堪。方可南的記憶中,這些,當然都是陳湘發瘋後破壞了的杰作。

    這些,還有每月方招遠提供的二千塊錢,就構成了方可南生活的全部內容。

    但就目前來說,方可南明白了這些,並沒有讓她感覺到有多麼的悲觀灰暗,下意識之中,她有腦海里快速形成了一個要解決問題的方案,她有能力讓自己生活得更好一些。而現在,方可南就媽媽的病,找到了應對方法,這讓她心里面更加有了底氣。事情都有些輕重緩急,既然暫時不用為生計操心,那麼,就先治好了媽媽的病再說了。如果媽媽好了起來,那麼,她才能分身去做別的事。

    方可南終于帶著媽媽走出了陳湘這兩年來一直沒有走出的房子。一走出房子感覺瓥扒}闊,空氣清新,讓人精神一振。

    “媽媽,舒不舒服?”方可南用手抱住陳湘的胳膊,將頭依在媽媽的肩膀,臉上還現出了一絲陶醉的笑意。也是,自爸媽離婚以來,好久她沒有找到過這種親情的幸福的感覺了。

    “很好哇。”沉寂的陳湘,終于說出了一句正常的話,就這點,讓方可南感動得差點要哭起來。

    在方可南的計劃中,要治療媽媽的病,需要在各種感知上刺激她的感知神經。還有,要讓她多多接觸人和世界。

    方可南現在帶媽媽出來走走。出來走走,視線開闊,可讓人心情開朗,不停地見到別的人,別的事,還可分散陳湘的情緒,不讓她陷入一種自閉的狹隘的偏激情緒和郁悶之中,看來,效果是很明顯的。

    由于方可南利用夢中學了靈異學下意識地了解了一些照顧媽媽的道理,陳湘跟著方可南出去竟沒有象以前那樣發瘋而發生失控的意外,氣色也好了很多。兩人就手牽著手在一邊散步,想到听音樂能起到舒緩人情緒的作用,方可南和陳湘逛街時,買了一個便宜的MP3,讓賣主下載了幾首曲調舒緩的歌曲。方機南抱著媽媽的胳膊,將頭滿足地依在媽媽的肩膀上,就和媽媽一人耳朵里只塞一個耳塞听著,哼著。這一刻,方可南終于找到了一種久違的溫馨的感覺,覺得這一刻好幸福。就在兩人這種相依的狀態中往菜場中走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叫道︰“可南……”

    方可南有些詫異地回頭。卻只見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無聲地駛了過來。一個頭發梳整得油光水滑,一絲毫亂的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從車窗中探出頭來,正是方可南的爸爸方招遠。似乎害怕和陳湘踫面的關系,他叫得聲音有些鬼鬼祟祟,神神刀刀。方可南也想到媽媽病情剛剛穩定,受不得再見到了爸爸的刺激,對媽媽小聲說道︰“媽媽,我那邊有個朋友和我打招呼,你在這里不動,我去一下就過來。”說到“朋友”這個詞,方可南莫名地覺得心里一酸。

    陳湘象個听話了的小孩子般地點了點頭。

    方可南趕緊走到了方招遠的車邊,用一個有利的位置擋住了陳湘的視線,當她接近方招遠時,卻看到了他身邊還有一個看起來高貴文雅的女人,就坐在方招遠的旁邊,臉色木然,正眼都沒有瞟一眼方可南。

    想必,她就是傳說中爸爸的太太了。方可南也沒有想那麼多,說道︰“爸爸,你找我有事?”話音未落,方招遠旁邊的那個女人哼了一聲,自顧自地說道︰“什麼他找你,是你找他了吧,就昨晚的一個電話,將他心里弄得七上八下,安不得心。web文字閱讀請訪問飛帆書屋這不,一大早處理完公司的事,就過來找你了。找了你一個上午,還是福至心靈,他想到你這個時候要到這里來買菜……”方招遠止不住地回頭斥責了一句︰“說那麼多廢話干什麼?”

    就方招遠而言,面對著女兒和前妻他是心中充滿了愧疚的。這些,在他每月所給的生活費比他需要的多得多可以看出來。現在,金湖花園鬼患將生,也正是他需要為她們母女倆要做些什麼的時候了。

    還好他現在的女人——雅芳急時地閉住了嘴。

    方可南問了一句︰“爸,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方招遠道︰“是這樣的,我現在身邊缺一個助理秘書,我看你也不小了,是該出來學做事的時候了,你不如就跟我去上班了。”他說這話時,又听到了雅芳輕蔑地哼了一下。方招遠眉頭又皺了起來。

    這一次方招遠舔犢情深,考慮到了方可南的處境危險,決心要給她安排一條路走。他話說得娓婉,相信可南一定會知道他的用意。但雅芳好歹也是自己的女人,這事也就該讓她知道。但他沒有料到她雖然勉強答應了,卻顯示出了一種這樣的態度。

    方招遠也不管她,只看方可南表態,只見方可南說︰“我去上班去了,沒人來照顧媽媽。”方招遠心中暗暗急躁,叫道︰“這小丫頭好不知好歹,就這一點我還是跟雅芳好說歹說爭取來的。將來我讓你熟練了一些辦公流程和方法之後,我的公司還不是準備交給你打理……你偏偏又要來拿你媽說事。”不滿地看了看方可南一眼,又說道︰“可南,你媽媽我會安排她住院的,住院對她來說,比起你來照顧她還是要強些的。”卻見方可南臉色平靜如水,竟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麼。但就見她臉色沉凝,方招遠已經知道她是在考慮之中了。

    你想想,現在金湖花園里鬼禍將生,能到爸爸公司上班,讓媽媽住院治療,現在還有比這更好的安排嗎?只見方可南嘴巴動了一動,看樣子正要答應,忽听雅芳尖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哎,招遠,剛開始你和我商量的時候只說是安排一下這丫頭進公司實習的,怎麼沒來由地又要拖油瓶似地照顧那個瘋婆子?我跟你說,雖然公司是你的,可我是你太太,我也有份的,你沒來由地用錢來貼補外人,別怪我跟你翻臉,對你不客氣。”

    方招遠本來在家里是絕對權威,但這事確也要和她商量和點頭同意,當下耐心地道︰“雅芳,你這人怎麼這個樣子?她們孤兒寡母的,如今金湖花園的鬼患傳的厲害呢,你讓她們到哪里去?”叫雅芳的女人翹起了嘴。看樣子不說話了,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但她雖然默認了,但她心里還是很不舒服的。

    方招遠這時又回頭看方可南,道︰“可南,就這麼決定了。呆會你回去收拾收拾,一些舊的衣服也就不要了,我給你再買。現在我給醫院打個電話,讓他們過來接你媽媽過去。”

    卻見方可南這時臉色中的平靜已成了一臉的漠色,全然沒有了剛見到他時的欣喜和親近。不由得奇怪地問道︰“可南,怎麼啦?”卻見方可南說道︰“不用了,只是我想到讓媽媽離開我去讓那些變態醫生折磨,我就舍不得她。而且,我絕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安樂而離開媽媽。”方可南緊咬著嘴唇,眼楮平靜地盯著方招遠,似乎在諷刺著他當初因為自己的獸欲和別人勾三搭四而拋棄了媽媽。

    卻听雅芳又是一聲尖叫,道︰“喲,舍不得她?難不成讓她又住進我們家。方招遠,我可告訴你,對于這個小丫頭,我是可憐她才一再讓步的,你若是連這也答應了她,那就別怪我真的不客氣的了。”

    方招遠耐心地道︰“雅芳……”

    方可南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讓媽媽跟你們在一起,而且,出于我舍不得離開媽媽的緣故,我也不會到你公司上班。”

    方招遠道︰“可南……”

    雅芳道︰“說得好听,方招遠,你別說你會給錢她們讓她們離開金湖花園另外生活。”

    “也不!”方可南道︰“我雖然還未成年,但是我已經大了。生活既然已經選擇了我,那我就會自己去學會面對。”她臉上現出一種冷森森的傲氣,道︰“你能照顧我一時,卻不能照顧我一世。而且,遲早我是要面對著生活的,我不希望因為你而讓我磨滅了面對生活的銳氣。”她又頓了一頓,一字一頓地說道︰“所以,方招遠先生,請你尊重我的選擇,”

    然後,她又對著雅芳說道︰“雅芳小姐,看你氣質高雅,難道你不知道要人尊重你,你得尊重人的道理的麼?這里,我想告訴你,我叫方可南,不是小丫頭,我媽媽也不是瘋婆子。”

    雅芳尖聲道︰“喲……”但還沒等她開口,卻見方可南昂首挺胸地走了,她走到了陳湘身邊,忽地又回頭大聲道︰“這位先生,請你不要打擾我們生活了,也不要跟著我們,別壞了我和我媽媽的情緒。”說著,仿佛有了一種壓抑在心中的濁氣沉沉地吐了出來。

    這世上,揚眉吐氣的感覺真好。

    方可南依舊攙依著媽媽,臉上作出愜意的笑容,兩人慢慢走進菜場。

    方招遠慎慎地望著方可南的背影,他怎麼也不明白一向柔弱的處境艱難的可南會如此的堅韌。他雖然不清楚方可南別的什麼,但他這時已從方可南決決的眼神之中感覺到了,可南是不可能再接受他的恩惠的了,甚至在意義上來說,是真正和他斷絕了父女關系。想到這里,他心中涌現出一種刺痛,喃喃道︰“這小丫頭,你又有什麼本事……”正在哀嘆之中,雅芳道︰“快走的啦,公司的事很閑麼。”方招遠這時火騰地就上來了,怒斥道︰“……要你陰陽怪氣地攙合什麼?我把你當回了人,你還真就神氣了……”

    雅芳愣了一愣,也不示弱,尖聲叫道︰“你把我當人?當什麼人了,你有注意我的感受嗎?”雅芳說道這里,拿出了她最有效的武器,哭了起來,說道︰“……”方招遠惱怒起來,揚起了手,狠狠地給了她兩巴掌,然後,氣勢洶洶地將車發動,發泄似的驀地向前沖去。

    ……

    方可南這時已和媽媽買了菜,從菜場的另一個出口走了出來。這時候,方可南的神色雖然是一種什麼都不在乎的表情,但內心之中,卻猶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澀什麼滋味都有。

    就在剛才,因為不想看那個叫雅芳的後媽的臉色,因為舍不得將媽媽交到那個不知道究竟的醫院,因這不滿人家叫她小丫頭,叫她媽媽瘋婆子,她心中沒上來的升出一股傲氣,就這樣地將她的那句“我雖然還未成年,但是我已經大了。生活既然已經選擇了我,那我就會自己去學會面對。”甩了出來。

    將這句話因為自己一時激憤甩了出來時,將一種仿佛壓抑很久的濁氣吐了出來之後,她的心里也就有了些空空落落的,這就意味著,她將不得不面對金湖花園的鬼患,和自己將要面對的生活。但真正要面對生活,她卻是沒有一點底的。

    “媽媽,我們一定能度過難關的,我們一定會生活得很好的,請相信我。”方可南心里頭涌現著一種異樣的悸動,喃喃地說道。就在這一路上,方可南就如背水一戰的將軍,開始為以後的事來作出了打算了。

    手里頭還有一千三百五十三塊錢,這點錢要在外面租一幢房子,避開金湖花園的鬼禍,還要做點有生計來路的事就好。那麼,干什麼呢?撿破爛?進工廠?好象這點錢不夠來繳物管費呃。但,一路走回來時,方可南還是和媽媽兩人一起撿了好多個瓶瓶罐罐。她完全漠視了旁人詫異的目光,畢竟,放下心來準備應付不準備倚靠爸爸的生活,她就得放下心來準備做一切卅。一路上路過一些高檔酒店,想象著在一些在門口迎來送往的妙齡女郎們,方可南驀地一個字眼跳在了心口,但,她只是臉微微一紅,擺脫了依在媽媽身上的姿勢,昂首闊步。

    這一路上,她還專注瀏覽路邊的一些小廣告小啟示,希望能在里面找到一點和自己相關的事情。當然,在這些小廣告中她還發現了一則與金湖花園有關的啟示︰“……因本住宅小區傳言有鬼邪作祟,現誠聘法力高深的靈異師一名,如能順利消除小區鬼患,必當重酬。聯系電話……”

    當然,這時方可南是沒有將這則廣告放在心上的。按說她現在如果真知道自己的本事,完全可以年輕氣盛地接下這單業務。但她沒有,有的,只是昨晚做了一個夢而已。

    回到金湖花園時,方可南望著金湖花園大門口那張“……因本住宅小區傳言有鬼邪作祟,現誠聘法力高深的靈異師一名……”的“求賢榜”,心中又在想,要是有人來將這里的鬼邪驅逐了,那該有多好?她今後也就不用為著自己的住處操心了。以後的問題,也就能解決的了。

    當方可南和媽媽充滿了快樂的神情,,邁著輕快的步伐,出現在了金湖花園大門口的時候,讓在大門口值班的保安們感覺到了一絲詫異。保安們都不約而同地來看她。

    方可南這時為了帶動媽媽的情緒,滿面笑容的嘴乖嘴甜地和保安們打著招呼。那些保安們知道她這一家的情況,也都給了她們一個熱心的笑容。但就在路過保安室的時候,方可南望著一眾看她母女倆的保安時,她就看到了一個保安,止不住地“咦”了一聲。

    這人窩在保安室的沙發上,整個人病蔫蔫的看起來沒有一點精神。不過,似乎是因為對于方可南和她媽媽今天的狀態有些好奇,特意地將頭抬了抬,向方可南這邊望了望。但就只這一望,就讓方可南看到了。方可南看到了他後,心中就吃了一驚。

    只見這人眼眶暗黑而深陷,臉色蒼白,看起來倒象病了好久似的。窩在沙發,其實就好象躲在某個暗影之中,不想讓人發現。

    鬼襲人?!

    方可南吃了一驚。這完全是方可南的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要說方可南對于能穩定陳湘的病情情緒方面行為,嚴格來說也就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她倒並沒有將刻意地將這和昨晚的夢中所學的靈異學聯系起來,只是危險時刻自然而然地運用了出來。但現在看到了這個保安的臉色,她已經意識到了叫出了“鬼襲人”這個詞匯,就是她夢中白胡子老人教她的靈異知識中的一個詞匯,條件反射地記起了那個夢中有一個白胡子老人教她靈異知識的那個夢,不由得有了些發呆。難道說,那個夢,竟真實的存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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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6 13:30:57
第六章

    所謂的鬼襲人,就是一個鬼對于一個人的侵襲的過程。對于鬼來說,並不是每個鬼都有很大的本事,精神力量強大無匹,可以恐怖剛猛地殺人無數。事實上,有這樣本事的鬼都是一些特定因素造成的,少見得很。要不,那這個世界哪還能有人活的啊?

    但對于鬼來說,如果能夠侵入人的思維之中,不亞于可以得到一次重生的機會,對于傳說中重生後有諸多好處的好奇和渴望,讓鬼們覺得它無論如何都得試一試的。但事實上好多鬼都沒那個本事,甚至于能影響人類思維的力量也達不到,那麼,它就會笨鳥多飛,一次一次地契而不舍地一點一滴地影響所選定目標人的軀體。一次兩次。由于鬼邪陰氣的腐蝕,被害人往往會出現精神恍惚,無精打采,怕吵怕光怕冷,臉色蒼白,嘴唇眼眶發烏的與鬼魂習性有些接近的特征。

    一般到了這一步,就表示那鬼邪就快控制住這個人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可就麻煩了。

    但方可南這時也只是一呆,這是她第一次反應到夢中所學的內容與現實生活中的案例相對應,出于對這個夢有些懷疑,不敢肯定。也就只是呆了一呆,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過身來,對著正在值班的保安趙耀武問道︰“耀武大哥,我問你一點事,行嗎?”

    趙耀武平日也對這個嬌怯的小女孩有些好感和憐惜,听了說道︰“什麼事?”

    方可南望了望保安室里面,知道那個被她懷疑為鬼襲人的保安叫張強,頓了一頓,問道︰“張強大哥……”她聲音黯了黯,吞吞吐吐地說道︰“他……這幾天是不是有些怕光怕冷,不喜歡和別人說話啊?”

    趙耀武漫不經心地道︰“他就是這樣,你問這個干什麼?”

    方可南嘴巴頓了一頓,想要說出她的推斷,但一來她對于夢中的那個靈異學有些不敢肯定,二來她怕說了出來了別人也不會相信,嘴巴張了一張,終于嘆了口氣,垂著頭走了。

    到了家後,方可南用買回來的菜要做飯,受到方可南情緒感染的陳湘主動要求做飯。這是自陳湘發病以來,第一次讓方可南嘗到媽媽做的飯菜。方可南望著媽媽的背影,激動得眼眶都有些微紅了。這三年多來,她幾乎在一種麻木迷茫中走了過來,生活也變得灰暗了許多,而這一刻,她才真正感覺到了生活的美好。

    雖然她知道,這些,只不過是她哄著媽媽,給予她一種心理暗示才出現的結果,她的病也並沒有真正好起來,但有了這些,她對著生活的前景還是充滿了樂觀的。

    她只需要還對她進行一些心理輔導,多陪陪她,那麼媽媽即便是不能出門,也不會讓她擔太多的心。文字閱讀請訪問而她,也就可以從容地出去找工作,學習掙錢養家了。

    她憧憬著,忽然,一個問題在心中懸疑不下︰我昨晚做的那個夢,是不是真實的存在著的?這個夢真夢假的無聊話題,一旦與她的生活密切相關了,那麼就不得不引起她的注意了。換句話說,她現在處境很艱難。金湖花園的鬼患,生活的開支,以後的打算,還有拯救那個張強,就象夢中老人說的一樣,如果學了靈異學,那麼,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她就象一個溺水的人,現在就是一根稻草,她也要緊緊抓住。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試一試。

    就抱著這個心態,她想起了夢中那白胡子老頭教的感知鬼的方法,在媽媽睡了之後,到了自己的房間,微閉雙目,嚴守心神,進入了冥想感應狀態。

    那夢中的白胡子老頭說,鬼是由人的意念所化,如果讓我們來察覺它,只能用意念來感知了。人分男女,世分陰陽。當我們睜開眼楮的時候,我們看到的是一個世界,而當我們閉上眼楮的時候,我們感知的又是一個世界。這個世界就是陰世。陰世之中,是一個縹渺虛幻的世界。無法觸摸體會,只能用意念感應。我們感應的世界雖然是虛無縹緲,但它卻是真實的存在著,這就是陰世界。一般人進入冥想狀態下即便是可以感應到陰世界,卻由于靈力不夠,意念清明的狀態下,也很難感應得到其中的人和物。但如果一個人開了心智和心眼的就不一樣了。我已經給你開了心智了,你感應陰世界的時候,記住,千萬不要和夢中的人和物接觸,因為那些人都是鬼。你的意念若是給鬼糾纏住了,那就會很危險的,畢竟,你的意念微弱,你只有利用你的身體時,面對鬼邪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漸漸地方可南感應到了陰世界,這是一個灰暗迷蒙的世界,讓人感應著,簡直分辨不清方向,而這世界里一切都顯得靜謚無聲,方可南的意念就停留了一會,漸漸適應了下來,由于鬼身上能散發出或多或少的精神力量,然後,方可南就很輕易地感應到了兩個鬼。這兩個鬼縮在隔壁一間房子的冰箱里,正在休息著。對于鬼們來說,白天正是需要躲在一個陰暗的地方休息的大好時光。因為鬼休息時,精神力量是處于松弛狀態的,這很難讓人感應得到,方可南之所以感應到了這兩個鬼,是因為它們並沒有睡,它們不但沒有睡,而且還在用意念交流著。

    按等極來分,這是兩個小鬼。力量很小的鬼。

    小鬼甲道︰“我總覺得,我們是在給老柳在利用著,現在金湖花園雖然沒有什麼動靜,但我總覺得心里頭不踏實得很。不如,我們現在退出吧……”

    小鬼乙道︰“我也有這種感覺,你想想看,倘若金湖花園長期這個樣子,一定會引起一些道行高深的人們的注意的,到時候奪舍重生不成,反而弄得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不好。但你想想,現在我們有什麼退路了麼?”

    听到奪舍重生,方可南心中一凜,她在夢中听白胡子老人講過,鬼臨人世大都有四種方式,一是轉世投胎,二是借尸還魂,三是利用別人的情感情緒作為突破口而左右人的思維,俗稱鬼上身的方式,第四種就是奪舍重生。和前三種不一樣,奪舍重生是指鬼的思維完全取代被害者的思維,來達到重生的目地。但這里面是有限制的,第一,鬼的陰氣和人的陽氣是相互排斥的,奪舍成功之後,鬼和人的陰氣陽氣相互消融,最後都會受到損傷直至陰氣蒸發,陽氣散盡。而陷入魂飛魄散一樣的地步。

    這時小鬼甲嘆了口氣,道︰“唉……其實我也知道奪舍成功總比我們這些小鬼們不能主宰自己輪回道的命運強些,而且還可以完成一些死時的未了心願,就听了老柳的話。當初听老柳說得天花亂墜,哪知道奪舍重生其實不過是一種鬼們的幻想罷了。偏生現在它們勢大,哪還有咱們說話的余地?從這幾天頤指氣使看來,它們利用我們,不過是把我們當作炮灰來使用罷了。就算它們的計劃能成功,只怕也沒多少咱們的好處。”

    鬼們的觸感其實是很敏感的。小鬼乙這時忽然警覺到了一絲異樣,叫道︰“是誰?”

    方可南吃了一驚,趕緊收回了自己的意念。

    她用夢中所得的靈異感應法,終于證實了這世上是有鬼存在著的。這就證明,她昨晚所做的那個夢,卻是一種真實的存在。既然那個夢是一種真實的存在,那麼,那夢中的白胡子老頭也該是真實的存在著的吧。

    方可南運用夢中的靈異知識,立時知道了一個可能。那個夢,一定是某個人在用精神力影響自己的意念而形成的一個夢。那麼,他是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些她一時也推斷不出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對于她並沒有什麼惡意。而學了靈異學對于她本身,沒有什麼害處。唯一的對她害處只怕是因為她天性善良,學了這些只怕會忍不住去擔當一個除魔衛道的角色,從而身上會擔負起一種責任的重負。但這些她是沒有想到的。

    方可南證明了這夢中所學的真實的存在之後,一時猜不透夢里的白胡子老人是誰有什麼目的,也沒有繼續讓這個無所謂的問題困擾自己多久。她現在做的是,開始分析起剛才在感應中感應到了兩個鬼的對話中所包含的一些鬼們在金湖花園的情況。

    首先,是讓方可南感覺到了這次金湖花園的鬼事並不簡單。里面好象有一個很大的陰謀。只怕那怨魂,那鬼禍都是有人安排的。而崔狠,只怕也只是這次鬼禍中的一個受害者了。

    那麼,這鬼們的做了這些,到底有什麼目地呢?那個老柳,又是誰呢?

    但有一點可以推測出︰鬼們在這里盤據著,極有可能會將這里變成一個無人的鬼域。現在鬼們並沒有大的動作,只怕是那法力(精神力)高階的怨魂元氣未復,而那些附和的鬼們都力量弱小。所以才有隱忍,才未有動作。

    但有些鬼們已經蠢蠢欲動了,這從那張強中了鬼襲人中可以看出來。如果沒人干預的話,那張強絕對不是第一個。

    方可南將意念收回來之後,想到了這些,不禁陷入了一種迷茫之中。

    顯然,那夢中白胡子老人教她靈異知識有著讓她平息金湖花園鬼禍的意思,那白胡子老人通曉靈異知識,為什麼會來找她呢?難道……是拿她當槍使,自己在幕後策應?

    那麼,勢孤力單的她,該如何面對一眾鬼們早已計劃好的陰謀呢?

    迷茫……她迷茫的眼神環視了一下整個簡陋的家,還有正在熟睡的媽媽,心中忽地涌現出一種熱流。家,媽媽,這些都是讓她無法割舍的東西,她絕不能讓這些從自己手中失去。

    這一天方可南明白了自己所在的這金湖花園的處境之後,整整考慮了一個下午,終于決定要面對金湖花園的鬼患了。畢竟,這是她目前唯一的住處,如果失去了它,她和媽媽的境況就更加難過,而且,她證實到了夢中所學的真實性的可行性之後,也有決定將這個當作她的事業來對待。她自心智開了之後,已經有了這種為以後打算的覺悟。

    但要對付她由兩個小鬼的談話推測出的這里有很多鬼的結論,她還是要找一些幫手的。但她一向自卑甚至自閉了好久,能找的能幫她的人也不多,再說這鬼事在她自己看來並不可怕,但人家可都不願意淌這趟渾水呢。

    她目光一轉,就想到了這些與他們切身利益有關的一眾保安們。找他們幫忙,最少也能替自己照顧一下媽媽,讓她可以騰出手來。這樣也可以說是相互幫助。

    白胡子老人(以後就稱皮教授了)說,事實上,人只有三分怕鬼,鬼有七分怕人。因為鬼害人時大都是以一個嚇的手段。使出這種手段不過是通過一種滲透或迷惑人的心智而產生一種心理暗示的手段來達到目的。當一個人意志力強或者說心靜如水,鬼們這一伎倆就不會得逞了。而反之,人類擁有行動力這個鬼們所沒有的技能,可以使出制造多種讓鬼魂飛魄散的行為來。

    而對于知曉一些靈異知識的方可南來說,這十多名保安可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當然,是這些保安肯幫忙有膽子幫忙的話。

    她能說服這些保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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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6 13:32:43
第七章

    黃昏的時候,天色已經放晴了些。

    那明亮的光芒,在緋紅的被渲染了的還沒有退盡的雲層空隙間突破出來,讓人心情也得到了舒展。畢竟,天放楮了。

    但這時,天色也暗了下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只怕等不到夜半,群鬼就會有所動作了。

    方可南牽著媽媽的手,相依著少有地出現在了金湖花園的門衛室。

    保安趙耀武正筆直地站在門口應景兒。這些天來,因為金湖花園的鬼禍,保安們為了工資袋和壓在保安公司的一筆不算多但絕對是他們難以舍棄的押金而無奈地呆在了這地方值班,雖然這幾天沒有多少人在門口出入,他們也沒有再執行巡邏制度,但大白天,站在門口應景兒這個步驟還是要的。

    “趙大哥,我和我媽媽能去你們保安室里坐坐麼?”方可南怯生生地道。嬌小的身軀,忽閃忽閃的眼楮望著他,透出著的一種柔柔的懇切,實在無法讓人拒絕。趙耀武心中頓時升出一種強烈關懷的豪氣,說道︰“去啊。”

    保安室里還有十多名保安,或坐或臥,神態大都懶洋洋的無精打采面色陰沉,呈現出一種士氣低靡的狀態。

    方可南頓了一頓,對著陳湘說道︰“媽媽……這里人多,很熱鬧,我們和他們玩玩好不好?很有意思的哦……”陳湘這時在潛意識中的角色是方可南的媽媽,其實因為靈智塞淤,心智和一個要哄要疼的幼稚的小女孩差不多,听了方可南輕柔的話語,唔了一聲。

    由于一眾在保安室里呆著的保安們情緒低靡,方可南走進門衛室的時候倒也沒有幾個人和她打招呼。有幾個保安甚至心中在奇怪著︰今天這丫頭怎麼啦,平日不喜歡和人說話的,今天怎麼跑到這門衛室來了,她來干什麼?

    不過,還有幾個保安竟連想都懶得想,身體窩著,動都沒有一動,這幾天金湖花園鬧著鬼患,誰也不情願上夜班,所以也就沒分什麼班了,大家都在這里窩著。這下午麼,大家也都沒睡著。方可南看到這樣子,眉頭還是皺了一皺。要知道,旺盛的生命力是戰勝鬼的最好的武器。他們這樣子,只怕最容易給鬼侵蝕的了。手機閱讀

    保安隊長盧四懶洋洋地道︰“可南,今天怎麼有興趣到我們這保安室來玩啊?”

    方可南說道︰“是哇,今天我是來找各位大哥幫忙的。”盧四道︰“哦,那可得選我們幫得到的事兒啊。”方可南笑笑,說道︰“你們一定幫得到,而且不過是個舉手之勞。”

    眾保安听見了方可南和盧四的對答,都對這個話題有了些興趣,有些直了直腰桿。

    方可南道︰“是這樣的,我昨天去買菜,見到了一個白胡子老爺爺,他只看了我一眼就叫住了我,他問我︰‘你快過來,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了,你知不知道?’我呆了一呆,給他嚇住了,就走了過去。那白胡子老爺爺並不象那些危言聳听的騙子們,他說道︰‘你爸媽是不是離婚了?’我點了點頭。他又說︰‘你媽媽精神也有了些問題?’我又點了點頭。隨後,他又說道︰‘但這卻都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你身周有好多鬼靈作怪,遲早要害死你和媽媽的。’這倒把我給嚇住了。”

    這倒是一個讓眾人關心的話題,方可南不象說謊的樣子成功地將對方的興趣牢牢地攥在了手中。

    接下來,方可南便將自己準備的那白胡子老人如何讓她給她媽媽治病,又怎樣可以對付金湖花園的鬼靈等話說了一些。她說這些,目的卻是引起一下被鬼事困惑了的一眾保安的和鬼禍作斗爭的興趣和信心。

    然後,她再不理一眾保安有探究下去的難耐欲,她也知道什麼是欲擒故縱。頓了一頓,又道︰“現在我按那老爺爺的話治好了我媽媽的病,你們看,我媽媽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這些,倒是眾保安看得到的事實。

    方可南說道這里,又嘆了口氣,說道︰“只是,那老爺爺說,我媽媽自閉已久,急需與人接觸來喚醒她內心之中的生命的激情和活力。現在這金湖花園里大家都搬走了,我們實在找不到人不和媽媽聊天說話,就只有你們了……”

    盧四听出了她話中的意思,要幫忙的難度系數也不大,不就是在這里呆一會麼,和大家聊聊天,熱鬧一下麼。不過他倒是對方可南偶然透露出來那白胡子老爺爺有教過她怎樣對付金湖花園的鬼患有興趣。這也是,金湖花園大多數住戶都搬走了,她孤兒寡母地呆在一幢無人的房子里面,倒真是沒有象有事的樣子。就他這保安隊,都還有人踫到過鬼呢,被嚇得不清呢。

    一定要向她討教討教。盧四想到這里,義無反顧地說道︰“可南,大家都是在這個地方生存著的人,有什麼事直說罷了,什麼幫不幫的。對了,你所說的那白胡子老爺爺,他現在在哪?”

    方可南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教了些對付鬼的方法給我,我也不怕。我現在求你們的事人可以說了吧?”

    盧四說道︰“你說。”

    方可南走到了保安室里放著的一個低音炮邊,按了一下開關,一曲催人激情興奮的DJ舞曲火熱地響了起來。

    方可南說道︰“我求你們的事,是請大哥們隨著音樂舞動起來,用你們的熱情感染我媽媽。”

    盧四呆了一呆,這倒是個小問題。于是指揮起了一眾保安,喝令他們在保安室里跳起來。一時間音樂狂放,保安室內群魔亂舞。方可南本來不懂跳舞,為了引誘媽媽,也用自己青澀的軀體在保安室里隨著舞曲的節奏扭動起來。但她干澀的動作和激烈的舞曲是明顯地不合拍的,惹得幾個舞得好的保安抑制不住地跑到了方可南的面前舞動示範。

    方可南明心見性,知道這些雄性動物的某種激素給她挑起來了,眼神之中更有一點翹皮嬌憨的味道,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呵護她,隱隱升出了一種揩油的欲念。

    窈窕淑女,男人好逑。

    有兩個保安甚至假借糾正她的動作而拉她的手和摸她的腰。沒有接近她的更是尖叫著渲泄著看己的激情,吸引方可南的注意。

    但正值大家的激情舞動了起來的時候,方可南卻離開了舞動的人群,走到了媽媽身邊,看來,計劃正在朝自己欲定的方向行進著,看著舞池里的媽媽,她忽然心念一動,出現了一個念頭,然後,她就望著媽媽,眼神中幽幽地透出著一種不舍的依戀。心中那個念頭地轉動著︰“真的要這麼做麼?”心中一種酸澀涌現。她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悸動,柔聲勸道︰“媽媽,你看他們跳得多好哇,你也下去跳一下嘛,很好玩的。”

    說著,伸手去拉陳湘。陳湘只是靜靜地看著大家,搖了搖頭,說︰“我不會。”場中眾人見方可南下了場,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男人女人就是這麼奇怪,就仿佛一鍋湯,沒了女人就少了味道似的。保安許兵跳著跳著就跳了過來,見到了方可南在勸著她媽媽,也過來熱情地勸說。陳湘猶豫了一下,還是生硬地接受了邀請。

    但她明顯地不適合這種激情的場合,雖然跟著在跳,但動作僵硬,甚至比不上青澀的方可南。不過,一曲很快就終了。陳湘呆立場中,一臉的茫然。

    方可南這時心緒一動,知道媽媽性格原本恬靜,媽喜歡的擅長的卻是慢三快四之類的交際舞,她的記憶因為靈智塞淤仿佛蒙上了一層塵灰,一個熟悉的動作,場景,往往就能喚醒她的記憶。是該找個人來陪媽媽跳舞的時候了。但,這也是她猶豫不決的地方。

    因為這時的媽媽,雖然沒有從前的沖動暴躁,但在心智上,卻顯得極不成熟和迷茫。心靈情感上也是空虛空洞的。若這時候她沒有找到心靈情感的依托,很可能再回到那種因方招遠離去而暴戾難抑的老路,到實情緒反復,就不那麼好辦了。所以,她才會帶媽媽過來到這里來熱鬧,但這種情況下是極有可能出現一個人來讓她媽媽……其實,她內心之中是希望能有一個人能代替她在媽媽心目中的位置。問題是,如果現在給媽媽有了一個能喚醒她某種記憶的人,那麼,她的心靈情感依托就會發生轉移,從而對那人產生一種無法割舍的依賴感。這不外乎是她將媽媽推向了別人的懷抱。在道德上,在親情上,都讓方可南難以邁出一步。但,方可南畢竟是理智的。讓媽媽身體康復,有比這重要的事麼?

    當然。這事,也難說。你願意找人家,人家還不知道願不願意看得上你媽媽呢。

    舞曲又響了起來,還是那種激情的DJ歌曲。方可南就坐在沙發上,看著媽媽生硬地扭著還算嬌好的身材,表情十分的不習慣。盧四心癢難捺,走了過來,說道︰“可南,那白胡子老爺爺不是教了你一些對付鬼的辦法的麼,你……大家都這麼熟了,你能不能說給我們听听?”許明和劉兵也湊了過來。

    方可南頓了一頓,漫不經心地說道︰“這個嗎……其實也很簡單,只是……”

    許明,劉兵,盧四眼楮瞪得老大,連忙問道︰“只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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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6 13:35:40
第八章

    看來,是該露一手來更加堅定這些保安對自己的信心了。方可南暗道。

    她知道,現在雖然盧四等人心癢難禁地追問,但不過是一種好奇心和慌不擇路的選擇,要他們堅定不移地相信她的話,按她所說的去做,只怕還難以達到這個目的。她現在要做的,只是要在他們心目中樹立起威望,要他們對自己有著一種祟拜的心態。唯有這樣的自己,才能給予他們一種很強大的信心。而對付鬼麼,信心是最重要的。

    方可南引著三人到了保安室外邊,頓了一頓,說道︰“盧大哥,我說個事你相信麼?”

    盧四道︰“你說。”他已經算定了方可南是會對他們說出有關那個白胡子老頭教她的對會鬼的方法了,也不急在一時。

    方可南指了指仍身子深陷在沙發時的張強。說道︰“張強哥哥這兩天是不是渾身有點發冷,不喜歡和別人說話,一整天都提不起半點精神起來的樣子?”

    盧四呆了一呆,說道︰“是哇。”明白方可南說有所指,又問道︰“怎麼啦?”這時方可南看了一眼仍一動也懶得一動的張強,說道︰“他病了,得的病就和這里的鬼有些關系。”雖然是大白天,雖然幾個人都是大男人,但方可南說出這知時還是讓他們感覺到了一種驚駭。

    許明,劉兵兩人對望了一眼,都黯了黯眼神。就他們這樣,似乎已在作著打算,有了些想辭職不干了的意思。畢竟,雖然有押金押在公司里,雖然如今工作不好找,但沒有什麼比命更重要的是不是?盧四趕緊問道︰“那……他得的是什麼病。”

    方可南急時地臉上露出一種自信的笑容,說道︰“一點小病,不過就是鬼襲人。”

    “鬼襲人?”三人同時又被這句話給震憾住了。

    方可南又是淡淡地一笑,說道︰“怎麼,是不是嚇著了?”她的聲音神態間明顯地透露出一種驚訝,潛意識仿佛地說︰“一點小事就嚇成這樣,你們還是男人麼?”

    盧四和劉兵許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臉色微微一紅,盧四干咳一聲說道︰“那,鬼襲人是怎麼回事?”

    方可南翹皮地笑笑,說道︰“鬼襲人麼,不過就是陰寒入體。而且,你們保安隊,就我看來,只怕有一大半人被鬼襲了。”她有意的說出這些,就是要將這些人的命運連在一起,生出同舟共濟,同仇敵愾的意識。

    果然,盧四又和劉兵許明望了一眼,問道︰“可南,你一定治得好這病是不是?”

    方可南這時點了點頭,說道︰“世人都有三魂六魄。三魂就是靈識,思維和精神。當一個人死後,形體可以毀滅,但他的思維仍能停留在空間之中活動著,這就是我們所說的鬼魂。不過,並非是所有的鬼的能力都象傳說中的那麼恐怖,換句話來說,鬼的現象本來就是一種神秘的沒被探索的領域,出于人類對于陌生神秘現象無知的畏懼心理。于是才衍生出了很多恐怖的傳說。文字閱讀請訪問但,好多傳說都是夸大其詞的。”

    方可南極力將鬼的能力說小,並以一種淺顯易懂的方式將鬼的概念灌輸進他們的腦內,讓他們明白鬼,從而達到知己知彼的自信狀態。

    方可南見三人听得入迷,又道︰“鬼是真實在世上存在著的。而它們讓人類感知道的方式大抵有一種,就是利用它們獨有精神力量來影響人類的思維。”方可南學著夢中皮教授的語氣,問道︰“精神力知不知道?”

    三人大搖其頭。

    方可南顯露出高深的笑意,說道︰“精神力就是念力,是人的意念之中所幻化出來的一種力量。也就是那種賭聖電影里面的特異功能。所操作的過程就是集中精力,望著一個物體,希望它能按自己的意念而發生改變。”說著,方可南下意識地望了望保安室門口辦公桌上的一只茶杯,那只茶杯忽然之間就莫名其妙地一動,這讓方可南嚇了一跳。茶杯動了!難道是,這世上真有精神力量?而我也擁有了精神力量?她這一震驚,引起了她的稍微走神。但這走神也只是一會,她干咳一聲,又道︰“但並不是所有的鬼都擁有精神力量的。或者說是一些鬼即便是擁有精神力量,也不過是很微弱的,很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鬼形成強大的精神力量是需要比較特定的因素的,例如死時強大的怨氣,冤氣,煞氣或本身就有很強的霸氣。而這些特定的形成鬼們很強大的精神力量的特定因素,在如今這個和諧的社會背景下,已經很少見了。所以,如今鬼們出現在人類的世界中,最多用的就是侵入人的思維的方式,讓人類感觸得到它們的存在。”

    盧四見方可南說了這麼多,還沒說到他所要知道的話題上,頓了一頓,說道︰“你……還沒說清楚什麼是鬼襲人呢。”方可南道︰“慢慢來,這不就說到了。由于大都數鬼的精神力量不是很強大,所以它們能影響人類思維的條件是有限制的,那就是它一定要比被影響人的思維要強大得多。事實上這種事情很少見。那麼它們就要等到它們比人類精神力強盛的時刻到來了。比如夜深人靜時人們的精疲神乏,比如病入膏肓的精神游離,比如心思重重的精力松散,又比如精神緊張時的疑神疑鬼。當然,還有鬼襲人。”

    听到方可南講到了正題上,盧四三人精神一振。方可南道︰“鬼襲人就是因為鬼它本來沒有侵入人思維的那種本事,它們就采取慢慢滲透的方法,在夜的時候,多次和人身體接觸,使得人陰寒入體,從而精神不振,意識薄弱,最終被鬼侵入思維,成為鬼上身的對象——傀儡。這就是鬼襲人。”說到這個傀儡時,方可南心念一動,止不住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她隱隱覺得這里面一定有文章。如果那鬼們幕後操縱者單純地想把這里變成死地,一下兩下用恐嚇的手段嚇走他們也就是了,要這些保安撤走的底線也低,畢竟,他們是要命而不要那一點點可憐的小錢的。聯想到自己用感應力探听到的那兩個小鬼的談話,一個讓她吃驚的字眼出現在了她的心中︰“奪舍重生,難道它們要控制住這些保安,做什麼事麼?”

    但這個想法畢竟顯得有些驚世駭俗。說出來不但不能引起這些保安們的正義豪情,反而會嚇著了他們。畢竟現在社會上的主流已不再是忠孝仁義為上的時候了。為了些虛名實利,只要是不威脅到他們的自身安全,在與自身性命攸關的前題下,驅邪靖鬼麼,他們還是會干的,倘若危險系數太大,那他們就會打退堂鼓了。

    這時天色已暗,方可南目力所及,只見陰氣森森的金湖花園內,不知道隱藏著多少危機,而四下里,更仿佛有著一種強大的壓力向她壓來。方可南這時才發現自己自持懂得一點皮毛就可以驅邪靖鬼,原來,事情並不象原來那麼簡單。

    從保安隊這里發現了鬼們陰謀的大致方向,那麼,這張強現在是不能救他的了,關健是現在她還要訓練一下保安們的素質、膽量和應付鬼的技巧以及嚴格地對這次靖鬼事件作出部署。如果一救張強,那就會打鬼驚鬼,那鬼們挾怒一擊,又怎麼是她和她準備訓練的保安靖鬼隊所能對付的?那整個她設定的整個步驟就會被打亂。而且,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方可南媽媽沒有安頓好。

    看來,這事還得仔細的斟酌。

    但這時盧四問道︰“可南,那,張強這樣子,該怎麼辦呢?”

    方可南頓了一頓,說道︰“他這個樣子,其實有很多辦法可以解決的,其中最直接也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方可南說道這里,臉上現出一絲羞澀,說道︰“沖喜。”

    沖喜一說,在舊時民間頗為流行。張強現在陰毒入體,倘若與人交合,心然會讓他血液沸騰,血脈通暢,那陰毒就自然而解了。

    但這些盧四他們也不明白,說道︰“沖喜是什麼東西?”

    這些,你讓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女孩子怎麼好講出來,但就目前來說,利用沖喜的方法卻是解決張強體內陰毒的最好方法。只有這個才不會讓鬼們有所覺察,才能讓方可南從容布置。方可南頓了一頓,嘴巴張了一張,臉卻更紅了一些。這時,卻听一個人懶洋洋的聲音說道︰“沖喜麼,就是與人交合。過程之中,那血液一經循環,陰毒就自然解了。”

    方可南臉更燙了,但這些,還是好過讓她自己來解答。

    她止不住地側目看這個人。卻見這個人三十多歲的樣子,臉色黝黑,胡子拉茬,頭發凌亂,身形削瘦,就罩著一件看起來是米黃色的風衣,顯現出他一身的風塵。但就這麼一個落魄的人,眼神之中竟有著一種自以為是的神氣。

    但這人是她和盧四所不認識的。

    盧四沒有去看那人,嘟噥一句︰“MD,又來了。”這人卻是早上來過的,說能驅邪靖鬼,,但盧四閱人無數,就他那打扮,那幾句話,就讓盧四將他和有點神經質的騙子劃上了等號。當下也不理他,只是對著方可南道︰“是不是這樣子?”

    方可南羞紅著臉,點了點頭。卻見那人走了過來,說道︰“我能作一下自我介紹麼?”不等別人同意,自顧自地道︰“鄙人夜涼如色,是一個資深的靈異學家,網絡作家,曾驅邪捉鬼數百個,發表靈異小說數十篇。這個……經驗豐富,法力高強,深受廣大群眾的好評。這一次我看你們金湖花園里鬼氣縱橫,陰氣森森,一定是有許多妖魔鬼怪在這時作惡。嗯,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這人的口氣自吹自擂,真有點神經質的樣子。雖說現在金湖花園鬼禍將生,即需在些奇人異士來幫忙靖除鬼禍,但這人大言不慚,就憑這幾句話就不得不讓人用一種懷疑的眼光去看他。這便是盧四將他趕走的原因所在。現听他老調重談,不由臉已板了起來。

    方可南這時也自恃心機深沉,她冷眼旁觀,想看出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到底有什麼用意。按照方可南的判斷,這人形象落魄,一看就知道他剛才所說的是一種大話。笑話,現在靈異業在這城市之中吃香的很,一個大名鼎鼎的網絡作家,一個深受廣大群眾好評的靈異專家,會有這麼落魄,還用得著上門自我推薦的麼?不過,他明白沖喜可去陰毒倒看起來不簡單。

    方可南剛要說話,這時盧四板起的臉已經說話了︰“我早跟你說過,叫你不要在這胡搞蠻纏的,你還來這里來干什麼?”

    那人受到了不禮貌待遇,也不臉紅,說道︰“干什麼,你們這里不需要人來幫忙驅邪靖鬼麼?我不就是來驅邪靖鬼的麼?”許明不認識他,這時心中一動,問道︰“怎麼,你懂驅邪靖鬼?”那人道︰“不是告訴過你,我是專家麼?”說著雙腳穩穩張開,一手支腰,一手支著下巴,擺出一副深沉有型的造型出來。

    看這人的言行舉止,根本就不象是一個正常人。方可南皺了皺眉頭,剛想說什麼,這時劉兵說道︰“那你……今晚就給我們捉一個鬼試試看,怎麼樣?”

    那人臉上顯現出興奮之色,說道︰“那好,那好。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方可南這時嘆息一聲,猜到這時這人的狐狸尾巴就要露出來了。心中想到︰怎麼這世上還有這麼笨拙的騙錢伎倆?

    當下準備听那人怎麼說。只听那人振振有詞地道︰“所謂皇帝不差餓兵,你們看我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學問高深,本領不凡。這麼有氣質風度的人,應該不象是騙吃騙喝的人吧,在我今晚準備驅邪靖鬼之前,你們能不能讓我吃頓飽飯?”那人眼神之中透露著一種期待,仿佛生怕別人拒絕。

    看來這人憔悴落魄的樣子,真要相信他能騙財騙色倒還有些難度。

    盧四道︰“我們這里又沒有飯堂,哪里有吃的?”那人眼神之中閃現出一絲悲涼,頓了一頓,挺直腰桿,說道︰“如果真的沒有,那我也不勉強,我既然答應了幫你們驅邪靖鬼的,就一定會做到。本人法力高強,就算餓了肚子,也能辦得好事的。”方可南這時正仔細地打量著他,剛好這人眼中閃現出的一絲悲涼讓她看到了。這個人也怪可憐的。方可南莫名地心中一顫,忍不住地說道︰“我家里還有一點飯,就只菜不好,你吃一點,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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