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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遛狗00]銅鏡[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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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7 14:08:35
第二十章

     

    故事講完了,“許安妮”幽幽地看著我,仿佛很解脫。

    我問︰“那麼你是誰?文姜?”

    “我不知道,我真得不知道我是誰,我只記得這個故事。”

    “那麼我是誰?我是姜朋生?還是齊襄公或者是齊僖公?又或者是魯桓公?這個兩千多年前的故事非得跟我有什麼關系嗎?”

    “我真得不知道,”“許安妮”低下頭,“我像是個沉睡者,像個本身就沒有生命的東西,直到遇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突然清醒,或者說突然有了思想,而我突然清醒之後又像在一瞬間卻又經歷了2000多年的事情,但我究竟是誰我真得不知道,也或者我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塊因為你的緣故才擁有了思想和記憶的銅鏡。”

    銅鏡?又是銅鏡,難道她真的是個鏡妖?怪不得老頭說她是阿修羅道?難道真是銅鏡本物所物化的?

    可是既然她是銅鏡,為什麼在我的夢中我又變成了銅鏡?

    “但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觸動了我,而且由于你的出現,令那個文姜和朋生的故事一次又一次、那麼清晰地出現在我的眼前,就仿佛是我的親歷。”

    呵呵,我心下苦笑,現在的事情簡直太有戲劇性了,有點像辛巴達遇到了阿拉丁了,我的出現導致“銅鏡”精靈的出現,那麼我是該慶幸這樣的艷遇呢?還是她會滿足我三個願望?

    “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我遇到你,就喜歡你,擔心你,我讓你別再追查,就是預感到你會有事發生的,可你明明答應了我不查,卻又偷偷跑來了這里。”

    我臉上一紅,雖是想替許雲拿CD機,實際還是想繼續釋疑的想法作祟。

    “你是什麼時候遇到我的?”

    “就是你第一次來許雲的房間啊,還記得你的玉泛起紅光,發熱嗎?”

    “記起來了,怪不得我的玉發出警告呢,原來是遇到了你……”我差點說出“你這個妖物”。

    “呵呵,你真以為那紅光和灼熱感是你的玉闢邪所發出的嗎?”

    我大驚︰“難道不是嗎?”

    “你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就把我喚醒了,我滿心歡喜、激動不已,卻想不出如何能一直跟隨你左右的方法,當你第二次來這里的時候,脖子上戴了這塊和闐玉,于是我就將我一魄的意念附之其上,以便能感知你,那一次的發光發熱,正是我一魄的意念進入的時候。”

    “不對啊,可是我每次遇險或者遇到不吉之時,這塊玉都會發出示警的光熱啊。”

    “那正是我靈力的反應啊,雖然僅僅是我的一魄,但是當你有危險的時候我這一魄就會發出光熱給你提醒。”

    “那麼,我與黑貓搏斗以及我在我的夢里施展的道術也是你的功勞了?”

    “這倒不是,我的一魄其實只能起到一種震懾左右,只可以令一般的邪惡事物不能夠對你造成傷害,但是對你自身的能力不會有什麼幫助,而且假如你遭受的不是邪惡事物所帶給你的危險,那麼我的這一魄是沒有任何效應的。”

    “所以,昨晚你遭受襲擊的時候,由于那個老頭並不是一個邪靈,所以我的本體只能感受你遭受了危險,但我的一魄卻不能救你。”

    “真得不是玉的闢邪功效?”我真是懷疑,那麼亙古以後玉的闢邪作用真有還是臆測?又或者是僅僅我的這塊是個贗品?

    “當然,你忘了你那晚和黑貓決戰的時候為了保護我,而把玉給了我,如果你的玉對非人之物有奇效的話,難道卻對我沒有半點反應嗎?”

    我一想,的確很有道理。

    “那你的本體就在這里嗎?我沒有看到哪里有什麼銅鏡啊?”我目光四下打量,這屋子我來過多少趟了,本來就很空蕩,根本沒有地方可以隱藏什麼。

    “就在這里”她伸手往床頭的位置一放,床頭立即隱約顯現出了一面閃著金光的銅鏡——沒錯,就是我夢中所見的銅鏡。

    在我的夢境中,我變成了銅鏡,不斷遨游于仙山聖水。

    “那你是怎麼來的呢?或者說,怎麼被瓖嵌到這個床的床頭里面去的?”如果銅鏡真的在這個實心的床頭木里面的話,那麼她一定是被人為地瓖嵌進去的。

    “我不知道,”她看上去真得一臉迷茫,“我既是沉睡的甦醒者又如新生命剛剛誕生,前生往事我一點想不起來,只是見到你之後,又好像突然知道了很多事情,那個文姜朋生的故事是最清晰的,我想,這個故事或許跟你我有關,至于我從哪里來?怎麼會在銅鏡里?或者說我本身就是個銅鏡,這一點我也想不明白,但是這房子原先的屋主是房東的叔叔——張三順的,所以我的事情他應該知道。所以我跟你一起調查這件事,其實也是想了解一下我到底是怎麼來的。”

    我想了想,“首先不知道這床是原來的房主張三順弄來的,還是房東弄來的,可惜房東死了,一本至關重要的日記也無法找了,還有對面那個神秘老頭究竟是什麼人,也讓人匪夷所思。那個老頭我前幾次見他,明明給我善意的提醒,怎麼又突然性情大變,要拿我做什麼‘藥棍’。”

    我想到昨晚差點被做了“藥棍”就不免有些不寒而栗。

    而我的的確確也是被眼前的“許安妮”所救,可是“她”對于我究竟算怎麼一回事呢?一時間,我心亂如麻。

    “其實,昨天中午我見到你之後,就預感到你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是又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所以我很擔心你,也不想讓你再追查下去了,後來回到酒店之後我更是坐立不安,有很強的預感你會在這里出現,所以我就趕來了,正好撞見老頭要對你不利。”

    “你昨天和那個老頭是怎麼對戰的呢?我听你說‘暹邏讖術’什麼的?”

    “嗯,這就是連我都感覺不可思議之處了,我似乎對什麼都不知,但又似乎什麼都通曉,我當時感覺出老頭身上的殺氣後,就突然知道了那是暹邏讖術。”

    我有些悵然地說,“如果我要是像你這樣就好了,什麼都博學了?”

    博學?我突然想到許安妮本身就是個很博學的人。

    “那麼,你是什麼時候控制了許安妮的身體?你的博學會不會跟許安妮有關?”

    “嗯,你這麼說也有可能,你還記得你跟許安妮第一次進這間房間嗎?那時你們看到‘撒旦的使者’之花後,都受了那花的迷惑,你們的靈際之門打開,我就進入了許安妮的‘靈池’。”

    萬物中,只有人的靈魂住在額頭一帶,稱為“靈池”之地。民間傳說中,人在受了驚嚇或者被妖魔魅惑之後,“靈池”就會打開,三魂七魄就會有些跑出去,通俗的說就是“嚇著”、“嚇掉了魂兒”,大多見于小孩或身體虛弱者,他們由于“靈池”比較薄弱,在受到驚嚇後,更出現精神萎靡,嗜睡等“失魂”癥狀,多以為感冒,但吃藥打針無效,幾天,十幾天甚至數月不能恢復。

    但經神婆神漢等“收魂兒”,往往立竿見影,很快就好。幾千年來民間都知道這種現象,但直至今日卻沒有合理的解釋。

    “哦?那花真的是‘撒旦的使者’嗎?”

    “你以為我騙你啊?沒錯,郵件是我編的,但是花的介紹可是真的。”

    “那,花的圖案明明刻在這個床頭上的,怎麼現在突然沒有了呢?”

    “我想,這個‘撒旦的使者’圖案本來是配合銅鏡來達到某一種功用的,但是從我的靈體由銅鏡轉移到了許安妮的身上之後,花的功效自然消失,所以消失了也就順理成章了。”

    她說到這里,我的心隱隱有些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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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7 14:11:01
第二十一章

     

    “你打算以後怎麼辦呢?”我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我是指,你是不是應該把靈魂還給許安妮?”

    她面色微變,“如果我離開許安妮的話,你將無法再見到我,或者說你無法再見到現在站在你眼前的我。”

    ……

    “我真的是很愛你,我也知道你喜歡我,我們這樣下去不是很好嗎?”

    “……但你這樣做你沒覺得對許安妮太不公平嗎?”

    “公平?你認為這個世界上的事情都很公平嗎?”

    “我知道,假如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麼我可以和你在一起,甚至你拒絕我的話,我也會不顧一切追求你,但是,現在我既然知道了真相,那麼我真的無法說服自己的心。因為我即便選擇跟你在一起,我也會永遠遭受心靈的煎熬。”

    “許安妮”不再說話,她緊緊抿著嘴,眼淚卻嘩嘩地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我最見不得女孩哭。

    而現在還是我所喜歡的女孩在傷心地哭。

    我知道,我現在選擇拒絕的後果是什麼。

    如果這個前世和我有不解之緣的女孩留下來,我們可以延續一段千年之戀,我,可以說是找到了我愛的和愛我的人,而她,可以說是延續了千年的生命與愛情……

    我真有那麼偉大嗎?選擇一個不愛我的許安妮出現在我的面前來作為整件事情的結束?

    我想起這個或許是“文姜”的“許安妮”那對我的關愛的眼神,給我做早點時的那一份讓人心醉的幸福,以及我們在一起時那份愛情的感動……

    或許我並不是什麼2000多年以前的公子姜朋生,她也並不是2000多年前的文姜,所有的一切只是“許安妮”清晰記憶的一個故事而已,但我絕對有足夠的理由相信1分鐘的真愛。

    真的,真正的愛情不在于相識的長久,就在那一瞬間的一個眼神里的一份感動的時候,真愛就誕生了。

    我的心也幾乎要碎了,我一把拉過“許安妮”,緊緊地將她擁在我的懷里,她如同一只受了驚嚇的小綿羊一樣,不住地瑟瑟發抖。

    我的感情剎那間如同決堤的洪水,什麼人生道義,什麼良心譴責,什麼世間萬物,一切在我的腦海中已經突然消失了,我不顧一切低頭吻向了“許安妮”,緊緊得抱住了她,她也緊緊地抱著我,連手指甲都嵌入了我後背的肉里……

    我們緊緊相擁而吻,甚至都放棄了自己喘息的機會,仿佛在為了這中斷了2000多年的刻骨之愛,又仿佛在世界末日的到來之際要宣泄完我們所有的情感。

    我淚流滿面,懷抱中的是“許安妮”也好,是“文姜”也好,此時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因為我在這一刻的時候終于明白了什麼是“愛”。

    愛,就是一種幸福得暈眩的感覺,

    愛,就是一種甜蜜得流淚的感覺,

    愛,就是一種感動得心碎的感覺,

    ……

    願時間就此停止,願生命就此終結。

    “你愛我嗎?”

    “我愛你。”

    “那麼我和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離好嗎?”

    “好啊,我們永遠不分離。”

    ……

    “來生我做你的妻子好嗎?”

    “為什麼要來生呢?我要你今生就做我的妻子。”

    “傻瓜,我不能讓你的心受折磨的,今生能夠找到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

    “你只要帶著我的本體,我就會跟你在一起,我等你此生了了之後,咱們再一起重入人道輪回……”

    “你不要走……”

    “我當然不會走,我既然找到了你,就絕不再放手,你也一樣,甩不掉我的……”

    “答應我,別再追查這件事,對方的靈力很強大,你不是他的對手,我不希望你再出意外。”

    “好的,我答應你。”

    ……

    無數斷續的片斷從我的眼前飛速閃過,

    耳邊有一種仿佛很近,又仿佛很遠的聲音在跟我喃喃細語。

    我突然感覺心好疼,仿佛我的生命中有一件最重要的東西離開我一樣。

    我突然情不自禁喊出︰“安妮,不要離開我”。

    我如同一個孩子般嚎啕大哭了起來。

    ……

    “林東,怎麼回事?你醒醒!”

    我睜開淚眼迷蒙的眼楮,發現我趴在許雲的被子上,我臉下面的被子濕了一大片,而許安妮則在一旁搖晃我,不過,也是睡眼惺忪,仿佛剛睡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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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7 14:12:20
第二十二章

     

    “林東,你怎麼了,你哭什麼?咱倆怎麼在這里睡著了?”

    面對許安妮一連串地發問,我的腦袋更加發懵——這是怎麼回事?

    許安妮見我沒有回答,徑自盯著床頭,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咦,奇怪啊,我記得明明在這里看到一副花的圖案來著,怎麼沒有了?林東,你剛才看見沒有啊?”

    我兀自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什麼花?”

    “就是我們剛才看得刻在床頭上的詭異的花啊?奇怪了,怎麼看了一眼就沒了,難道是我們眼花了?”

    我有些吃驚地望著她,一字一句地問︰“你-是許-安-妮?”

    許安妮有些不滿地白我一眼,“你傻了啊,搞什麼鬼啊?咱們不是剛從德寶飯店來這里的嗎?”

    “剛才?”我看著眼前的許安妮,她的樣子不像是在跟我開玩笑。

    我試探性地問︰“你真的走了嗎?”

    許安妮不明所以,干脆不再搭理我。

    一剎那間,我鼻子一酸,幾乎又要掉下淚來。

    淚眼迷蒙中,胸前的和田玉仿佛微微泛了一下紅光。

    “你說這間屋子還有哪些地方有詭異?”許安妮四下張望著,“不如咱們去問問對面的人家,或許從他們那里也能了解一些情況。”

    “不用去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我淡淡地說,仿佛一切事不關己。

    “噯,你怎麼這樣呢?難道你不想讓許雲早點醒來嗎?”許安妮一臉的天真可愛狀。

    我扭過頭,盡量不去看許安妮的臉,“許雲已經醒了。”

    “醒了?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

    “你打個電話問一下就知道了。”

    許安妮怎麼也不相信自己失憶了兩天的事實。

    自己打車去醫院看許雲去了。

    我沒有送她,還是呆呆地躺在床上。

    一日之間,我的情感大起大落,腦子如同生銹了一般變得沒有思考能力。

    給我一些時間,我需要收拾自己散碎了的靈魂。

    ……

    我掏出隨身攜帶的那把瑞士軍刀,開始一點點摳那個木頭的床頭,果然,摳了一會後就摳到了硬梆梆的金屬上面,于是連忙小心地把上面周圍的木頭全部剔出了,一面一掌多長的銅鏡就全部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這塊經歷了幾千年的銅鏡,竟然完好如新,光可鑒人。鏡面綠光瑩然,仍可照臉,而背面的雕花奇異,我從未見過,也不似‘撒旦的使者’那樣有邪氣,而且充滿了祥和。飾邊的線條簡練生動,猶如刻在龜甲上的甲骨文字,神秘而古樸,面對著光滑的鏡面,只見自己的臉在幽深的暗光中隱約浮動,不禁浮想聯翩。

    我將整個床頭拆了下來,然後將屋子里收拾干淨。

    銅鏡不大,我正好看一放進我衣服的大口袋里。

    鎖上門,我捏了一下手中的鑰匙,明天還給許雲之後,我就再也不會來了。

    對面的房門依舊虛掩著,微微透著一條門縫,我瞅過去,里面雜亂一片……

    開車回去的路上,夕陽如血。

    我將銅鏡放置在我臥室的床頭櫃上,我期待著銅鏡的承諾,不管是“許安妮”還是“文姜”,或者是另一種形象,我相信“她”會回來。

    “叮鈴鈴”我的手機又響了。

    “喂,我是許安妮,我找你有急事。”

    “什麼事?”

    “你能不能出來一下,咱們見面聊,我想,嗯,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真相?”我越發顯得很平淡,“真相就是沒有任何真相。”

    “別逗我了,我真得急死了,我怎麼會突然無緣無故失憶了兩天呢?”

    “我沒有逗你,我不知道真相,我也不想知道什麼真相,唔,對不起,我有些不舒服,我需要休息了”我掛斷了電話。

    ……

    我望著銅鏡發呆。

    為什麼?你選擇的是一個“許安妮”而不是其他人?為什麼你走了,卻讓我見到還有一個許安妮?這難道不是對我的一種殘忍嗎?

    唉,一切……

    如果我也像許安妮一樣失憶兩天不是很好嗎?醫學上常有“強迫性失憶”和“選擇性失憶”,如果我忘記這一切,那麼我還是依舊在中關村那個公司里過著平淡的生活。

    到底一份轟轟烈烈的千年之愛讓人驚心動魄呢?還是等待一份平淡如水的愛來得實在?

    “銅鏡”給我的愛來得突然、猛烈,讓我滿含期待卻又猝不及防,等到我真正想擁有的時候,這份愛又倏忽不見了,我甚至開始後悔讓她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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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7 14:14:22
第二十三章

     

    “轟隆隆”幾聲悶雷傳了過來,窗外的閃電撕裂了黑色的穹幕,卻映得這個世界一片慘白。

    我準備洗個澡睡覺,盡管此時的我已如同在夢游。

    不經意瞥了一眼黃歷︰“正沖丙申,大煞西北,天牢黑道值日,諸事不宜。”今天已經是七月十二,離“九陰轉魂”的時間還有兩天,那麼,兩天之後,真會發生駭人的事情嗎?

    罷了,即便“九陰轉魂”是真的又如何?我答應了“銅鏡”不再追查這件事的。天下的能人多著呢,即便出個妖魔鬼怪,自然有無數高手去對付、鏟除他的,我犯不著不自量力。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又在沉思的我。

    我打開門,赫然是渾身濕漉漉的許安妮。

    我說︰“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許安妮怒氣沖沖︰“你什麼意思啊?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彎,有你這麼不負責任的嗎?”

    天,我對她做什麼了?我要負什麼責任啊?

    看到她還濕漉漉地站在門外,我趕緊把她拉進了屋里。

    許安妮說︰“我去醫院了,許雲不但醒了,而且康復得還很快,叔叔說這兩天你跟我在一起來著,你,都對我做了什麼?我為什麼對這兩天的記憶一點也沒有了,我這里急得不得了,你還掛我的電話?”

    “本來有一些事情你知道了對你來說,未必是好事,不過,你既然來了,想知道我就全部告訴你,你先去洗個熱水澡吧,洗手間里有一套新的睡衣,你別感冒了。”

    許安妮看了我一眼卻沒有動,我也不再理她,徑自去沏茶了。

    許安妮大概覺得自己一身濕乎乎得終究不好受,于是進去沖澡去了。

    說實在我現在真怕見到許安妮,因為我怕自己無法把持自己的情感。可這個許安妮又偏偏找上門來。

    我泡上了一杯濃濃的鐵觀音,並給許安妮準備好了一包“雀巢2+1”。

    都說出浴後的女人最美,更何況是出浴的本來就是個美人。

    許安妮穿著睡衣出來了,也是把頭發高高盤起,宛如古代挽了發髻的美女。

    我給許安妮沖了熱熱的咖啡,遞給了她。

    許安妮睜著美麗的大眼楮盯著我。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把我所知道的都講給你听。”

    窗外,魚已經停了,間或幾道亮麗的閃電,仿佛搖曳在宇宙里的精靈。

    ……

    我不知道是我有講故事的天賦還是這個我親歷的千年之愛的故事本身就極富感染力,許安妮不但沒有為“銅鏡”佔據了她的“靈池”而生氣,反而不斷地有大顆晶瑩的淚珠流了下來。

    講到最後似幻似真的夢境片斷,講到“銅鏡”的離去,和“來世再聚”的誓言,我的眼楮也不禁迷蒙起來。

    我的大腦開始暈眩,周圍的一切似乎又變得不真實了,我放佛看見“銅鏡”所幻化的“許安妮”正微笑著向我揮手,似乎在向我告別,一種永別。

    “安妮,不要離開我”。

    我如同一個孩子般嚎啕大哭了起來。杯子摔落在地,人也不由自主地跪到在了地板上。

    我感到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我不會離開你,林東,我們永遠在一起。”“許安妮”走到了我的身邊,輕輕地抱住我的頭,而我不顧一切地抱住了她的腿,緊緊地,我生怕我稍一松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原來你真得沒有騙我。”

    “我好幸福啊。”

    “如果我們能永遠在一起,我寧願不要再做人。”

    “我知道我又在做夢了,不要讓我夢醒,就讓我一直在夢里吧。”

    ……

    當上午的陽光照到我臉上的時候,我從幸福的睡夢中醒來。

    一個幸福、真實、甜蜜的夢!一個我不願醒來的夢。

    當看到桌子上擺放整齊的睡衣和上面的一張字條的時候,我如同掉入了一個冰窖里。

    昨晚?

    我戰戰兢兢地拿起來了紙條,落款處的名字如同一條鞭子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臉上——許安妮!

    “林東︰

    當你看到這個字體的時候我已經走了,不要再找我,因為你心里想找的人也不是我。

    我很羨慕你和“銅鏡”的千年之戀,不管這份愛情是真的還是你的幻覺。

    我的確不是個好女孩,也不是你所喜歡的那種典雅文靜的女孩,但“銅鏡”說我不愛你這一點錯了,因為愛原本就個朦朦朧朧,亦是亦非的東西,一開始我並不喜歡你,但是在某一刻,我心里又覺得我很愛你,就是這麼奇怪。

    當然,或許過幾天後,我連你是誰都會忘記。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或許昨晚你一直把我當作‘銅鏡’,但我並沒有後悔,因為在那一晚,你是我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曾經也幻想過很多轟轟烈烈或者是浪漫美妙的愛情故事,可是後來才明白,真正的愛情也許普通得只是一個眼神。

    而真正愛一個人,不一定就非得要和他永遠在一起,或許,有那麼一分鐘就夠了。

    我不是個好女孩,以前我太霸道了,我曾經搶了許雲的男朋友,然後又把他甩了,因為我只想證明我比許雲對男人更有誘惑力。我也曾經讓兩個同時喜歡我的男人為了我而決斗。

    可是後來,我才明白我所做的一切是多麼地愚昧。

    我感謝“銅鏡”,她雖然讓我失憶,但是卻讓我感受了一份如此熾熱的愛,其實我喪失記憶但是卻保留了感覺,昨晚我來找你就是想證實‘她’是否在我的身體里存在過。

    我知道你昨晚因為傷心而把我當作了‘她’,也因為本來的‘她’就是我,使我揮之不去‘她’留給我的對你的那種感覺。

    所以,你也不必愧疚,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我還拿你當作我感情的慰籍品了呢。

    昨晚你睡著之後我想了很久,其實,許雲更加適合你,她是那種典型的溫柔的東方女孩,而且她對你的印象也不錯,你可要把握哦。

    至于我?就當作你生命中的一個意外的插曲吧!

    我打算這幾天就回美國,有緣我們會再見的!

    許安妮”

    我看完了紙條,氣得揉作一團。

    你個許安妮,夠狠!你以為這是你的灑脫嗎?還用你來讓我去追許雲?我喜歡誰關你什麼事?

    找你?我才不會找你呢?你算我的什麼人啊?

    怒氣上心頭,我有一種被人侮辱了的感覺。

    冷靜下來之後,我又不免唏噓起來︰

    一個是銅鏡,一個是人,卻同樣在給了我一份愛的希望之後卻又離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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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7 14:15:41
第二十四章

     

    回到單位銷假上班,單位還是老樣子,

    一幫人看新聞的看新聞,打水的打水,吃飯的吃飯,間或有來得晚的打卡……

    依舊是那麼忙忙碌碌,又似乎是無所事事,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平常得再也不能平常。

    沒有人在意我這幾天去了哪里,如同沒有人在意許雲的離開一樣。

    如果,我沒有當初去注意許雲的反常情況,去幫她,也不會有發生在我身上的如此眾多卻又萬分詭異的事情。那麼,我也如同這忙忙碌碌中的人一樣,在重復著簡單的事情,在耗費著短暫的生命。

    可即便我經歷了這麼多又有什麼意義呢?我明白了生命的無常以及不可能脫離的六道輪回,但我只是一個平凡人,或者說只是紅塵俗世的一粒塵埃而已,什麼驚天陰謀,什麼千年之戀,或許都是生命之神與我開的一個小小的玩笑。

    中午的時候,許雲打電話給我,說她已經康復了,準備明天出院。

    我說︰“好,明天我去醫院看你。”

    我輕輕地噓了一口氣,窗外,陽光燦爛。

    下班後我先回了趟家,先打扮一下自己。

    我挑選了一套只在公司的年會上穿過的衣服,又特意噴了一些古龍,我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還算滿意。

    開車去醫院的途中我順便去了一家名字叫做“駱駝花房”的花店,我不知道“駱駝”和花房有什麼關系,只是覺得和一般的花屋有所不同,就被吸引了過去。

    我不懂應該送什麼花,店員就很熱情地幫我挑了一大捧粉紅的風信子和幾支香水百合,並加了一些滿天星做點綴,扎成了大大的一捧,非常漂亮,我想︰許雲一定會喜歡。

    如同往常一樣,醫院里的大夫病人還是進進出出,每一個人都是忙忙碌碌的,走廊里充滿了藥水的味道,令我很不舒服,只好拼命多吸幾口花的清香。

    人群中突然一陣騷動,一個長得很帥氣的醫生推著一個病床車很快地從人群中穿行,被子整個地遮蓋住了病人的身體,看不到病人的一點樣子,大概是個急癥吧。

    看到那個很帥氣的年輕醫生我突然覺得這個人很面熟,可是一時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穿過走廊之後,我來到了後面的特護病房,說是特護,其實就是有錢人住的病房,一個病人一個單間,里面不但有空調、電視,還有專門陪護人員的床位。

    許雲病房的門虛掩著,我輕輕推開房門,卻看見許雲的父母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而許雲的病床上則空空如也,

    許雲不見了,我大吃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我連忙摁響了床頭的病人呼叫按鈕。

    一群醫生護士匆匆給許雲的父母做檢查,我正想找人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大夫模樣的人卻問我︰“怎麼回事?誰給他們注射了麻醉劑?”

    “麻醉劑?我還想問問怎麼回事呢?我來這里本想看看病人,結果病人不見了,病人的親屬卻昏倒在了這里。”

    大夫說︰“他們是被人從脖子上注射了麻醉劑,從手法上看,對方應該很懂醫學的,因為麻醉劑從脖子上注射,可以使人在2秒鐘內就昏迷,按照這種劑量,被注射者在2小時之內將不會有任何反應。”

    我把花往床上一扔,突然跑了出去。

    許雲肯定也是被注射了麻醉劑,然後被推了出去,那麼剛才那個神色有些緊張的醫生?肯定和這件事有關。

    那個感覺有點熟悉的英俊面龐會是誰呢?

    我穿過擁擠的病人以及醫院人員熙熙攘攘的人群,追到大門外,卻哪里有半分剛才那人的人影?

    一股不祥的預感籠上了我的心頭。

    正當我不知所然的時候,一個人的說話聲音落入了我的耳朵,“今年閏七月啊,雙鬼節啊,晚上回家後別出門了啊。”

    說著無心,听著有意。我突然想到今天是七月十四,凌晨過後就是七月十五,也就是今年第二個鬼節,那麼今天的七月十四莫不就是“九轉陰魂”日?那麼既然許雲是施行此邪法必不可少之“至陰之身”,那麼現在許雲的失蹤肯定和這件事有關。

    可關鍵是誰擄走了許雲?現在又去了哪里?

    對面的老頭?

    沒錯!上次‘銅鏡-許安妮’和那個老頭大戰之後,老頭就失蹤了,可能當時受傷了去躲起來療傷了,這次七月十四到了,他要煉‘九陰轉魂’的邪法,必然要不顧一切取得“至陰之身”的許雲。

    可是剛才那個年輕帥氣的醫生是誰?

    難道老頭有這麼高明的易容術?竟然能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年輕英俊的醫生?那這種易容術也太厲害了。而且年輕醫生身手矯健,全不似老頭那般的老態龍鐘。難道也是被老頭施法控制了的傀儡?

    那個老頭到底什麼來頭我現在還是茫然無知,兵法上講究“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可我現在對那個老頭竟然是一無所知。

    而且最令我迷惑不解的就是,為什麼老頭一開始給我一個善意的提醒,可後來卻是這麼邪惡,甚至差一點將我做成“藥棍”,難道當初是僅僅是為了迷惑我?

    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揭開老頭的身世之謎,而是要趕緊找到許雲,以免遭老頭修煉邪法的毒手。

    幫手是不能找了,畢竟此事有很大的危險性,我不希望有朋友牽涉近來。如果是‘銅鏡-許安妮’或者是真的許安妮在就好了,至少能幫我一些。

    想到‘許安妮’,我心里又是一陣痛。

    還是靠自己吧,這次我要靠我自己的力量去解救許雲,去對抗邪惡的老頭。

    不管是“臨時抱佛腳”還是“臨陣磨槍”,我總不能去白白送死啊,雖然和老頭的一戰不知道將會用到法術還是拳頭,我都得回家做一番準備。總不能穿著這身西裝禮服去和人家比拼,如果真這般打扮去了,無論是太上老君還是張天師,怕是都不會來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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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圓月雖上中天,卻無半分光輝,一串並不是很明亮的星星幾乎連成一串,我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是九顆,看來真是“九星連珠”的異象啊。

    我穿了一身黑色休閑裝,有點古代夜行衣的感覺。胸前藏了一本《九字茅山術》,後背藏了一本《道德經》,記得以前看過《倩女幽魂》的電影,最後主人公就是靠了胸藏的一本《金剛經》而化險為夷,收服了老妖怪。

    我不知道我這兩本書有沒有用,家里除了這兩本線裝手抄書,其他的書雖然古舊,但大都是活字印刷書了,更不會有什麼作用,“死馬當作活馬醫”,那個老頭未必有什麼神通的法術,而且我的褲兜里還揣了一支10萬伏特的防身電擊棒呢。

    我沒有把車開進小區,而是在外面停好,然後一個人悄悄地走了進來。

    雖是剛初秋的季節,卻分外感覺到了一些陰冷,才晚11點多,整個小區幾乎就沒有人了,甚至連夜鳴昆蟲的叫聲也沒有了,透露出一種恐怖、死寂的氣氛。

    慘淡月光下的古槐樹影婆娑,放佛一只張牙舞爪的巨型怪獸,似乎在等待著走近它的人成為其捕食對象。

    古槐的底下並沒有擺放祭壇之類的,什麼東西也沒有,只是在淡淡的月色下顯得有些朦朧的詭異。

    許雲的房門鎖著,應該還是我鎖上的,北京的空氣髒,幾天沒來,鎖上已經蒙了一層灰土。

    而對面老頭的門我最後的印象應該是虛掩著的,我推了一下,卻沒有推動,好像被人從里面反鎖上了。

    難道老頭就在這里面?

    我掏出了電擊棒,並且插上了保險,然後對著門猛地踹了一腳,門沒有踹開,里面也沒有任何反應,看來我只有去“破窗而入”了。

    我轉身剛要走,卻听見門“吱呀”一聲開了,似乎有人悄悄地給我打開了。

    門後黑洞洞的,似乎吞噬黑暗的大口正張開了等著我進入。

    怕什麼,既然來了,管他什麼龍潭虎穴,都要闖一番了。

    我打開電擊棒的燈光,找到了牆上的電源開關,按下去之後,燈竟然亮了,而屋里卻收拾得整整齊齊,以前那些瓶瓶罐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整齊的書架和一排排的書。

    我連臥室的床底下都查了一遍,卻始終沒有發現人影。

    正當我疑惑間,衛生間的門卻突然打開了,似被風吹開,又似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給拉開了,發出一聲清脆的“卡塔”聲響,衛生間的門後似乎是一個不見盡頭的黑洞。

    我感到了一種充滿誘惑力的召喚,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

    這是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隧道里行走,周圍是冷冰冰的石壁,腳下的地面不平,我走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又不斷地撞在石壁上,異常疼痛……

    果然,就是在我夢里出現過數次的隧道,原來竟然隱匿在這里,只是,為什麼以前會如此清晰而又真實地出現在我的夢里呢?難道注定我要來到這里?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電擊棒的燈光已經不像剛打開時那麼亮了,但此時已看見了隧道前面透著隱隱而朦朧的白光。

    我趕緊跑了過去,是一個洞口,大小恰恰可以容我的身體通過,洞口外隱隱有月光。

    我從洞口中鑽了出去。

    洞口外竟然是那兩株古槐!

    慘淡的月光下,古槐的枝葉一動不動,周圍也好似有很多白霧,氤氳裊裊的,看不清任何東西。

    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了不對。

    原本古槐西側的圍牆不見了,西側竟然比鄰了那座獨體的樓房,而原本在古槐北側矗立著的說明牌,現在竟然是在南側。昏昏然然的月亮依舊是在南方,月亮旁邊是連成直線的“九星連珠”,只是此時月亮的光華更加暗淡了,而“九星連珠”的星輝則更加閃亮,北方正對著若隱若現的北斗七星。

    那麼,如果不是天象來了個南北互換的話,就是古槐和房子東西換了個兒。

    難道我從老頭家衛生間竟然來到了一個相反的平行世界?又或者是我進入了一個巨大的鏡中?

    正當我拍著自己的腦袋,努力想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只見縈繞在古槐邊的那些白霧開始慢慢消散,我看見了更多詭異的景象︰

    隱隱約約,我看見了好多穿著不同衣服不同打扮的女孩都捧著一顆鮮紅的心跪在那里一動不動,而她們身體卻有一些透明。

    看來,這正是許雲昏迷時所見的詭異景象了。

    古槐的樹底下正放著一張病床,上面躺著一位穿著病服的少女。

    沒錯,肯定是許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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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忽然听得腦後風響,我連忙撲到在地,並順勢滾了開來,然後一躍而起。

    正式那個年輕醫生,全身赤裸,周身上下畫滿了奇異的文字和符號,手持一根棒球棍欲襲擊我。

    幸虧已有上次經驗,這次偷襲豈能讓他再得逞?從進入老頭房門時起,我就在預防這一招了。

    年輕醫生見一擊不中,頗有些驚訝,見我一躍而起,竟沒有再出手攻擊。

    我手持電擊棒,年輕醫生手持棒球棍,一時間,僵持在那里。

    我見年輕醫生的手法與老頭如出一轍,不由得心念一動,開口說道︰“張三順,收手吧……”

    那年輕醫生渾身一顫,磔磔地笑了起來,入耳如針刺耳膜,令人異常難受。

    “好小子,竟然知道了我是張三順,這二十多年了,你是唯一一個認出我來的,我是哪里露出破綻,讓你猜到我是張三順呢?”

    “因為整件事情,‘白玲的詛咒’、‘封印靈魂的圖騰’、‘撒旦的使者’等這些東西,如果不是一個博學的人,根本不可能懂這些。而從房東口中所知,當年發生的看似情殺的慘案,最後卻消失了關鍵人物——張三順!”

    “而且,懂得暹邏讖術,布置三度空間的人,的確可以說是集古今之大成。還有一點就是房東要準備把張三順的日記給我們的時候卻莫名其妙地死了,那麼這本日記或者說張三順就成了最大的關鍵。”

    “如果你還識那副駝背慵懶表情呆滯的老頭,我或許想不到這麼多,但是你在醫院里和你現在的這幅面目,可以說很英俊,我雖然沒有見過你,但你眉目間和房東有一點相像,而且房東也一再說過你很英俊,那麼我自然九懷疑到了你,不過你的易容術真得很高明。你肯定用了一些邪術才保持了這麼年輕的容貌,也只有你才是研究民俗出身的,對于這樣的巫術應該涉獵了不少。”

    “嗯,不錯,看來我真的低估你了,我還真有點喜歡你了,如果在以前的話,我一定收你做我的學生。”

    “不好意思,我可不想拜個魔頭做老師。”

    “現在你想拜也晚了,在我大功告成之前先送你上路吧”

    “且慢,不妨咱們在動手之前,我想先弄清楚幾個問題。”

    “可以,反正我也不擔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這秘密,我也不會怕有人知道這些秘密。”

    “你本是個做學問的,為何卻要研究這邪法,以致害了這麼多人?”

    “哼,我本來是想安安穩穩做學問,可是這個國家卻不讓我這麼做,我寫的關于民間巫術與疾病治療,說我是宣揚封建迷信,我寫少數民族婚俗就說我黃色、淫穢,我寫少數民族族長制就說我影射國家領導人,不但焚燒了我耗費無數心血寫成的論文,還一並搗毀了我千辛萬苦收集的資料、證據,把我發配到偏遠山區,不但無休止地批斗我,還殘忍地踢壞了我的下體。”他臉上抽搐起來,分外猙獰。

    “那時候我剛剛結婚一個月。”

    “那幫人卻不管我傷勢的嚴重就給我扔進了南去的火車,所以,我恨那些人,我恨這個國家,我恨這個社會。”他開始目露凶光。

    “在雲南怒江的維西縣  族自治州,我遇到了  族少女白玲,多虧她對我細心照顧,我才得以養好傷,而剛剛接觸外面社會的  族民風純樸,心地單純,白玲對我的一番情意我又何嘗看不出來?”

    我忍不住打斷他︰“可是你已經結婚了,你有老婆了,你就應該拒絕白玲的表示啊。”

    “哼!老婆?那個婊子!我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她出生在國民黨降將家庭,文革開始之前已經屢遭斗爭,一度只能在我們研究所打掃衛生,後來我因她比較可憐才主動跟她說話,後來才娶了她。”

    “結果,運動開始後,我為了替她出頭才被那些紅小兵門死整,而她為了自保,竟然和那個紅小兵的頭頭搞在了一起,破鞋、婊子、不要臉!”他忿忿地說。

    “而且,我的下體被踢壞,也是那個婊子指使那個紅小兵頭頭對我下的毒手。”張三順的牙齒已經咬得咯咯作響。

    “听房東說,你在雲南那里是中了蠱毒嗎?”

    “當然不是”,張三順有些不屑一顧,“我為了實事大計,才假意跟那個婊子說的。”

    “你是怎麼學到暹邏讖術的?據我說知,這些東西早在19世紀末就絕跡了啊。”

    “你們只知道雲南有個  族,卻不知道  族就是古代暹邏國的皇族後裔,18世紀末,暹邏內亂,這支皇族後裔為了躲避追殺,才跑到了雲南這個地方。為了躲避暹邏新君的追殺,這支部族隱姓埋名,改稱  族,男耕女織,不問世事,再無人修煉暹邏讖術。”

    “機緣巧合啊,那幫紅小兵把我迫害到這里,卻令我恰恰接觸了這支神秘的部族,而白玲的父親正是  族的族長,他雖然收藏了世代流傳了暹邏讖術的金本,卻不懂得用印度文寫成的暹邏讖術,其實暹邏讖術原本就是印度流傳出來的,而印度語正是我選修的第二外語,于是我才了解到這驚人天術。這‘駐顏還童’術就不錯吧?”

    的確,按他的年紀應該快60歲了,但看上去還如同20多歲的小伙子一樣,“你學了這些暹邏讖術就是為了要追求那些虛無的法力嗎?為了這些東西你就不斷殺人?”

    “一個男人,畢生所追求的無非是女人、金錢、權力、名利,對于我來說,我更在乎後者,既然我不能再做我的學問,我就要展現我的能力,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驅神御鬼並不是天方夜譚,我要讓達爾文的‘進化論’徹徹底底地為人們所拋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科學的大事,死幾個人,她們也是死得其所。所以,我一開始只是警告過你,當時並不想殺你,我可不濫殺無辜!”

    “呸!你不要在這里打著科學的幌子,滿口仁義道德,卻伸出你罪惡的刀子,什麼科學?還不是為了你的出名?其實你大可以老老實實做你的學問,卻走這些害人的歪門邪道?”

    “小子你當你是誰呢?敢這樣教訓我?”

    “我不是教訓你,既然你不濫殺無辜,為什麼連你的親佷子都殺?”我步步緊逼。

    “那個不肖子孫,本來還指望他為我們張家傳宗接代,結果他老婆孩子死了之後這家伙活著跟死了已經沒什麼兩樣了。哼,還要把我的日記拿給你們看,真是瘋了,不過我給他注射了一針海洛因,讓他在極度興奮中而死,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哈哈哈。”

    “那白玲呢?她是你的幫凶還是你的犧牲品?”

    “白玲的確是個可愛的女孩,但是,我已經沒有那個能力了,所以,我只能將她應用到我的大計之中。”

    “就是‘白玲的詛咒’嗎?”

    “沒錯,暹邏讖術處女的鮮血具有神奇的功效,我設計讓我老婆誤會我跟白玲發生了關系,然後我裝作中了蠱毒而博取我老婆的信任,再讓我老婆充滿怒氣的時候去找白玲,白玲趁這個機會將我老婆推下樓,因為我老婆是充滿怨氣又被玻璃插碎了臉而死,所以她的怨氣充滿了這里,就可以遮蔽整個樓的一切陽氣。”

    “而我利用我老婆斷氣的最後一刻,哄騙她會幫她恢復她的臉,這樣就能保持她的怨念常年不散。”

    我感到一陣發冷,“然後接下來你又騙白玲為你犧牲?”

    “錯!我自始至終都沒有騙白玲,她清楚我所做的一切,她是心甘情願幫我、為我犧牲。為了我的理想和偉大的將來,她不但獻出了自己全部的處女之血,還把自己的靈魂進行了‘血眼’的封印,這樣,她雖然死了,卻不去輪回,而是以靈體的方式陪伴著我,幫我做事。”

    “那麼臥室床里暗藏的‘銅鏡’也是你放置的了?”

    “不錯,那銅鏡是外婆在山東研究東夷文化時發現的,一開始我就發現了她巨大的靈力,她可以吸取人身上的陽氣以及陽魄,被她吸取之人,不死也得大病兩年,而我正好所需純陰的女性,就把銅鏡安置在了床頭里。但是我始終沒有想到,這個‘銅鏡’本身就已成了靈體,竟然修入了‘阿修羅’道?卻又不知為何,竟然為了保護你而跟我作對?”

    提到‘銅鏡’我就想起‘許安妮’淘氣可愛的樣子,不由得一陣心痛,我只好叉開話題︰“你玩‘失蹤’之後就躲到了對面?那麼這些年來沒人發現你嗎?”

    “對面本來也曾住過一個女孩,正是我所需要的八字全陰之軀,也是我第一下手而取得的處女之心,這個世界很奇怪,即便憑空消失了一個人,也不會引起別人的關注,就如同她沒有在整個世界上出現過一樣。”

    嗯,我也有過這樣的感覺,人與人之間的確太多的冷漠。

    “之後我就住在了這邊,當然,我不能讓別人認出我來,除了易容術,我還開闢了三度空間之門。這個三度空間不但真實存在,而且和現實世界平行,只是沒有人類,正好是我修煉的場所,30年來你是第一個自己闖進來的人。”

    我看著對面這個魔頭,如果他是普通做學問的,我還真想拜他為師。

    “那麼,上次你和‘銅鏡’大戰之後,就跑進了這個‘三度空間’?”

    “沒錯!其實三度空間的空洞到處都有存在的,比如著名的百慕大三角地帶、英國的北海死亡區、澳洲的魔鬼之谷等等,其實都是一些大的三度空間的空洞,這些空洞,如果不懂開啟方式,等待其自然開啟的機會是非常偶然的,而暹邏讖術中就有開啟這些空洞之門的方法,所以我能來去自如,而你為什麼能進來我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能進來,而且這條隧道在我的夢中已經出現了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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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好了,小子,你知道的已經夠多了,時間也快到了,就讓我送你上路吧。”張三順舉起雙手,口中念到︰“薩拉馬空切賣杜”,雙臂陡然暴長,五指變勾,抓向我的面門。

    電光火石的一瞬,我頭猛得向後一仰,避過手抓,一按電擊棒的按鈕,“ 哩啪啦”一條藍色的電光直接觸上張三順的長臂,立時發出一陣焦臭。

    張三順緊急收回長臂,手中已多了一支人腿骨長棒,化出一道白色弧線,一式“橫掃千軍”直攻我的下盤。

    我大喝一聲道家九字真言︰“臨、兵、列、陣、皆、在、斗、前、行”,張三順出手如電的動作,在我的眼里已然成了慢太極。

    電擊棒一經發電,能力已經幾乎殆盡,我棄置一邊。

    右手拿出一張用朱砂畫的紙符,口中迅速念到︰“乾坤借法,火焚妖魔,疾。”將符丟了出去。說也奇怪,那符變成一朵小火花落到人骨長棒上,立刻如火星入沸油,快速蔓延起來。片刻之間,即將那人骨長棒燒掉了大半截。

    我說過,既然明知此行有危險,我自然不打無準備的仗,除了暗藏的兩本書,我把《九字茅山術》所記載的簡單一點的符咒都拿黃表紙畫了出來,配合相應的咒語,雖不一定能克敵制勝,但也會有一定的功效,還好壽衣店里這些東西還算齊全。

    張三順想不到我有如此準備,兩番強攻不成,面色大變,稍作停頓之後,變戲法般從身後拿出一個裝滿了紅色液體的碗,用一支毛筆蘸了一下,然後在自己身上畫起符來了。

    難道這時候他想起紋身來了?

    畫了一些符後,張三順盤膝席地做了下來,口中兀自念念有詞。

    我見張三順沒有動靜,正打算走過去看看,卻突然感覺胸口被人重重打了一掌,立時感覺胸內翻江倒海,五髒離位,直摔出去五六米遠,喉頭一舔,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好個陰險狡詐的張三順,竟然使用元神離位來攻擊我。其實人的三魂聚在一起就是元神,一般人根本無法驅出自己的元神,更鮮有能控制自己的元神的,而以元神去攻擊人的就除非是法術了,在《九字茅山術》中記載了驅出元神的方法,但憑我的能力根本就沒有看懂那一部分,沒想到這個張三順竟然可以做到。

    張三順一招得逞,已然將我打傷,而其元神出竅,我肉眼又無法看出他藏在哪里,我立時落于下風。

    所謂陰陽相生相克,一物自有一物來降服,元神出竅攻擊雖然厲害,也不是沒有破解之法。這就是我必須激發我的潛能,然後將所有的潛能迫入“靈池”就能開“天眼”,“天眼一開”,無論鬼魂元神,都不能藏于我的眼下。

    人的舌頭遍布各種感覺細胞,其中尤以痛覺神經為主。

    我一狠心,將舌尖咬破,一種鑽心的疼痛如觸電般傳遍全身,我集中力量,將這股極度的痛楚引入“靈池”位置,霎那間,我腦中一片清涼,雙眼如欲凸起一般,一股巨大的漲痛,使得我猛得睜開了眼。

    就在我的身邊,一個白色人形影子正弓起了身子,欲襲向我的頭顱。

    我佯裝沒有看見,腦袋一邊故意轉了一下,手里卻悄悄拿出一張伏鬼驅魔令符,在白影子向我攻擊的一霎那,口中念到︰“乾坤借法,火焚妖魔,疾。”迅速將靈符丟向白影子,白影子胳膊立即著起三味真火,立即返回了張三順的本體。

    張三順一手捂著胳膊站了起來,“不可能,不可能,我研究了30年的暹邏讖術竟然不敵你道听途說的小子現學現賣?”

    我說,“不是誰的法術不如誰,古往今來邪不勝正,這是真理。”我強自說得輕松,剛才中了他元神的那一掌,受傷不輕。

    “哼,你也別得意,使用法術,你還嫩。”說罷,張三順咬破自己的中指,將自己的血甩向了古槐方向,立時,飄過來很多白影子,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樣子,卻感到了一股非常令人胸悶的壓迫感。

    數量眾多的白影子飄到我跟前了,我卻被一種無形的“氣”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些白影子正是一個個面無表情的少女,雖然服飾各異,卻都是一種灰白的顏色,臉上也都是面無表情,目光呆滯,直直板板的,如同行尸走肉。

    這大概就是那些無辜受害的少女,只是數量之多,著實令我驚訝萬分。

    張三順這個魔頭,為了自己的名利,竟然滅絕人性地毀掉了這麼多花季少女的生命。

    眼前的這些行尸走肉,不知道被張三順施了什麼魔法,都紛紛伸出了手臂,向我抓來。

    我想起那房東說的,古槐中伸出許多手臂拉扯他的情景,莫不就是這些行尸走肉所為?

    我再次摸出一張伏鬼驅魔令符,口中念出口訣,然後丟向撲向我的其中一個,三味真火在她身上熊熊燃燒起來,但其他的行尸走肉並沒有停止,更加向我逼近。

    看來這是張三順的人海戰術啊,我再一摸口袋,竟然摸到了一個褲洞,符一張也沒有了。先前疊好的符都漏掉了,後來幾張沒有疊的反而留下了。

    我大駭,符沒有了,而這些行尸走肉已經撲到了我的面前。

    我趕緊舉起右手,口中念出紫薇驅鬼咒︰“驅鬼印結吾掌心,金木水火土照應,百方天兵歸我號令,吾奉紫薇大帝急急如律令……”接著手掌伸開,只見五彩螢光從四周向我手心匯集而來,仿佛水中漩渦一般,在我手心中形成一個五彩小球,並迅速向四周的白影子射去。

    周圍的行尸走肉倒下了一圈,但是更多的行尸走肉已經到了我的跟前,我的四肢均被無數僵硬的手給抓住,連喉嚨也讓行尸走肉給捏住了。

    我不但動彈不得,連聲音也無法發出。

    我命休矣!不由得閉上了眼楮。

    胸前紅光大盛,一股極強的灼熱感傳遍我的全身,直令抓住我的那些行尸走肉的手都忍受不了,紛紛放手。

    抓住我的那些手一放松,我立即摔在了地下,我檢視剛才身上被抓的地方,已經有些發黑,看來這些行尸走肉果然是陰毒非常。

    玉發出的紅光亮了一會,慢慢開始黯淡了下來,那些行尸走肉又迅速向我靠近。

    看來銅鏡的一魂一魄終究力量有限,紅光雖然厲害,但終究只能支持一陣子,這些被施了邪法的至陰的行尸走肉,其凝聚的至陰能力的確非常強大。

    而張三順此時已將許多鮮血淋到自己身上,整個人紅彤彤一片,異常恐怖,而整個人卻泛出紫色的光芒,正透過擁擠的尸群,一步步向我走來……

    雖然早作了打算,但終究還是沒有預料到後果是這樣嚴重。

    憑我一知半解的茅山道術和銅鏡的一魂一魄,又怎麼能抵擋浸淫了30年邪術的張三順呢?

    能和銅鏡的一魂一魄死我也心滿意足了,千年之前我們不能成就一番愛情,千年之後我們依然不能生在一起,那麼就讓我們墮入六道輪回,來生做對夫妻吧!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既然我和銅鏡已有千年的緣分,老天,就成全我們吧。

    我手握著紅光漸漸黯淡的玉,眼楮慢慢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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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突然,我的眼前一個影子飛過,飛到了張三順的面前停住了。

    這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背影,身材婀娜,一頭長發幾乎遮蔽了整個臉,穿了一身華麗的白色緞子衣服。

    我突然覺得有些面熟。

    張三順見了這個女人,身上的紫色漸漸消失了,人也楞在了那里。

    我正感覺奇怪,那個女人,轉過臉來,對著我微微一笑,我幾乎暈厥過去。

    女人的這張臉布滿了鮮血,舌頭幾乎掉了下來,僅僅連著一點,牙齒全被擊碎,反插入口腔內,而嘴卻張大,被一塊尖刺的玻璃上下撐著,所以合攏不起來,另一塊尖細的玻璃穿下額與鼻梁而出,雙目一個已經塌陷,另一個掉了出來,連著一根血絲,垂在了面頰上,就連一只耳朵也被玻璃削成了幾瓣。

    正是我和許雲夢中所見的碎臉女鬼。

    也正是張三順的老婆。

    張三順似乎也很驚訝,連那些行尸走肉一起停止了對我的進攻。

    “你怎麼出來了?白玲的血將你封印了啊?”張三順眼楮瞪得很大,再加上他渾身是血,恐怖的樣子比碎臉女人差不了太多。

    碎臉女人淡淡地說︰“不是你說等你把鏡子找回來後咱們一起走嗎?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誰放我出來的?哼,白玲妹妹,出來吧!”

    又是一個白色的影子,但是相貌卻非常清秀,眼楮是南方人的那種特點,但更顯得有點異域風情,樣子不過十六七歲。

    張三順大驚,“白玲,你瘋了?你怎麼把她放出來了?”

    白玲淡淡地說︰“不是我瘋了,是你瘋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你為什麼要騙我呢?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卻為什麼要騙我,說完成你的大業後就和我在一起?為什麼騙我說姐姐如何害你?”

    張三順手已經有些發抖,“我騙你什麼了啊?”

    碎臉女人說︰“真沒想到你禽獸不如。當年你為了你的學術研究不被損毀,你竟然答應讓紅小兵的頭頭強奸我。還讓我不要聲張,我為你流了多少屈辱的淚?”

    “你自己根本就沒有性能力,去雲南之後,還要騙白玲回來?你跟我說長生不老和我在一起就必須讓我死,拋棄我的肉身,然後我的靈魂再加上白玲的處女之血就可以讓你的靈魂也恢復男人的能力,然後我們就永永遠遠在一起。”

    “可是,我摔死在玻璃上之後,連死了都是一副碎臉的恐怖模樣,你連看都不敢正眼看我一眼,哪里會跟我在一起?還騙我說用銅鏡吸收的陰靈可以修好我的碎臉,真是圓滿的謊話啊,你一來利用了我的怨念去制造整個大樓的陰氣,二來利用銅鏡幫你制作這些獻祭的女尸,其實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

    白玲等著她說完了,嘆了一口氣,“我這麼相信你一個做學問的人,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你,而你為了給我一個假希望,就跟我說是你老婆勾結奸夫才把你迫害成這樣,所以我一開始答應幫你復仇,幫你害死你老婆,甚至願意拿我的血去封印她,原來我真是太傻了,你自始至終就沒有愛過我,而且你還利用了我對你的愛,我恨你……”

    白玲已經嗚咽著泣不成聲了。

    張三順陰謀被揭穿,臉上已經無法看出是什麼表情了,胸前因激動而起伏有些打,“你……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我胸前的紅光一閃,幻化出了“許安妮”︰“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殊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先告訴了白玲,又和白玲一起破除了詛咒,將你老婆放了出來。”說罷,“許安妮”卻深情地看了我一眼。

    “哈哈哈……”張三順磔磔地笑了起來,入耳令人異常難受。“你們知道了又能怎樣?時辰馬上就要到了,‘九陰轉魂’大法就要煉成了,你們幾個孤魂野鬼阿修羅,能奈我何?”

    的確,張三順的老婆和白玲本身是鬼魅,陰攻上對張三順作用不大,而“許安妮”乃阿修羅道中物化之人,沒法與人道得升者完全抗衡。

    而我雖然身處人道,但茅山道術一知半解,也不能發揮最大作用。

    一時間,戰起來之後,雙方人手雖然4︰1,但實力也相差不大。

    張三順淋滿全身的鮮血,正是暹邏讖術中的“血降”一法,威力無窮。

    幾個回合下來,張三順一掌拍向他老婆的頭骨,碎臉女人登時摔在地上魂飛魄散。

    而趁張三順的手的空檔,我的一記紫薇驅鬼咒也拍到了張三順的腿部,立時燃氣三味真火,將張三順燒傷。

    而銅鏡幻化出的“許安妮”畢竟只有一魂一魄,法術能力大打折扣,傷不到張三順的關鍵部位。

    張三順有“血降”護體,與我們交起手來顧忌不大,在避過了我的一記伏鬼驅魔令之後,張三順泛著紫色光芒的雙手拍向了“許安妮”的後背。

    我已是無法轉身回救。

    危急時刻,白玲飛了過來,硬生生承受了張三順的雙掌。

    大概張三順也沒有想到白玲會過來擋這一掌,一事件竟然愣在那里。

    “許安妮”焦急地扶著白雲,“好妹妹,沒事的,堅持住,我一會把你的魂魄收進銅鏡中,以後你輪回或者永居銅鏡中都可以……白玲妹妹……”

    白玲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整個人魂飛魄散消失了,“許安妮”兀自兩手托著,傷心萬分。

    狂風突然大作,天上“九星連珠”之星大亮,其光輝蓋過了月亮的光輝,北斗七星竟然換位組合,遠遠望去,竟似組合成了大大的“九字”。

    “哈哈哈……時辰到了,‘九陰轉魂’……”張三順瘋狂大叫起來,“獻祭!”

    所有的行尸走肉突然跪了下去,一人提著一顆自己的心。

    張三順突然瞅見了古槐下病床上昏迷著的許雲。

    許雲還沒有被剖心獻祭。

    張三順大步跑了過去。

    救人要緊,我和“許安妮”也跑了過去。

    “許安妮”本為魂魄,自然不受肉體限制,最先飛了過去,擋在了許雲的前面。

    張三順已如發瘋一般,大喊︰“擋我者死。”雙掌間紫色光芒暴長,勢必是全力一擊。

    而我的速度依然追不上了。

    天上,“九星連珠”,與北斗七星光芒相接,產生了一個巨大的耀眼火球,直奔古槐樹擊來。

    在張三順雙掌拍到“許安妮”的同時,耀眼火球也同時擊到。

    “轟隆!”如同近距離的炸彈爆炸,我被氣浪高高拋起,又重重摔下,整個人昏了過去。

    白色的房頂,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床,

    難道是在天堂?

    白色的影子?嗯?

    怎麼又是白色的影子?難道又是那些行尸走肉?

    我揮起拳頭擊向靠近我的一個白影子。

    我的手被牢牢地抓住了,我掙扎不動……

    我無法反抗,我想哭……

    我救不了你們,“安妮”、“許雲”……

    “林東,醒醒!”

    一聲溫柔而又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使勁睜開了眼楮。

    一雙美麗的大眼楮正盯著我看。

    許雲!

    我一高興,想扶著坐起來,卻發現自己幾乎沒有力氣。

    “林東,坐著別動!你都昏迷了四天了,身體還沒恢復過來呢,躺著,多休息!”

    什麼?我昏迷了四天?

    許雲告訴我,四天前,我和許雲被發現昏迷在那兩棵古槐樹下。

    許雲當天就醒了,只記得有個醫生給她打了一針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而我一連昏迷了四天。身體很好,就是莫名其妙地昏迷,就如同當初許雲一樣。

    許雲一直在我耳邊嘟囔著讓我把一切經過講給她听。

    我卻怎麼也組合不起當時的一些畫面。

    我有時候感覺耳朵有些疼,在醫院檢查後說是我的耳膜受了巨大聲音的震動,但不是很嚴重。

    慢慢地,我恢復了一些記憶,想起了最後似乎那個閃亮的大火球下來的時候,張三順、“許安妮”以及那些行尸走肉全部都被熾化成了灰燼……

    我不由得眼淚流了下來。

    我沒有告訴許雲,只說我腦子受了震蕩,什麼都不記得了。

    住院的第五天,我就出院回家了。

    我沒有告訴許雲和許雲的家人。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臥室,看那面銅鏡。

    結果,在我拿起銅鏡的那一刻,整面銅鏡碎成了無數的碎片。

    我大哭起來,淚眼迷蒙中,仿佛又看見了“許安妮”對著我調皮可愛地笑。
匿名
狀態︰ 離線
30
匿名  發表於 2011-2-17 14:28:07
第二十九章 尾聲

     

    我回到公司繼續上班。

    請了好多天的假,要加班補上。

    每晚我都很疲憊地回家倒頭就睡。

    我沒有時間想任何人。

    期間,許雲給我打了好多個電話,說她已經說服自己的父母要繼續留在北京了,想約我出去談一下,我都以工作太忙為由拒絕了。

    那天許雲到公司里找我,非得要見我。我讓前台小王以我開會為由,沒有見她。

    許雲等了我2個多小時,最終走了。

    後來,小王給我一張許雲留給我的字條。

    “林東,

    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錯了什麼,你躲著不見我,本來我想留在北京的,可是現在看來,我也沒必要留在北京了。我知道你喜歡安妮表姐,我本來想聯系她,想讓她回來,可是她已經和當地的一個華人富商訂婚了,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我已經辦了美國的簽證,我明天就去那邊參加表姐的婚禮了。如果你還當我或者安妮表姐是個朋友的話,明天我在出租屋等你,我去收拾幾件衣服,我們見最後一面。

    許雲字。”

    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輕輕噓了一口氣。

    我依舊穿那套只在公司的年會上才穿的衣服,又特意噴了一些古龍。

    途中我依舊去了那一家名字叫做“駱駝花房”的花店,店員竟然還記得我,問我要什麼花,我就讓她再來一束跟上次一樣的花。

    她就很熱情地幫我挑了一大捧粉紅的風信子和幾支香水百合,並加了一些滿天星做點綴,扎成了大大的一捧,非常漂亮。

    開車進小區的時候,小區比平時多了很多人,正在議論著什麼。

    原來,小區里的兩棵古槐突然枯死了。我找了一個小區的老太太問了一下,古槐枯死的那天正是我昏迷的那一天。

    許雲對面張三順偽裝居住的房門緊閉著,門上落了一層土。

    許雲的房門半開著,我直接走了進去。

    許雲的臥室收拾得干干靜靜,已經打包好了一個行李箱,不過許雲竟然沒有在臥室。

    “林東!”那間空無一物的房間傳來了許雲喊我的聲音。

    我趕緊走了過去,推開了虛掩著的門︰

    許雲穿著一身華麗的緞子衣服,正在對著一面銅鏡梳理自己的一頭長發。我甚至從銅鏡的反光中看見了她在對著我笑。

    一切是那麼地自然,仿佛以前就有過這樣的情景,仿佛這場景是那麼地熟悉,仿佛我是久離家門的游子剛剛回來。

    “林東,你終于回來了……”許雲幽幽地說,嘴角上浮現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我的手一抖,整束的花都掉在了地上,四散開來……

    <全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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