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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天蘭水寒]龍祭[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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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8 11:01:07
第八章

     

    培養器皿中的液體在閃爍不定的燈光中漸漸明亮起來,散發著淡淡藍芒的光線就像一個黑洞般吸收著周圍的光線,甚至在虛空中都能看見那盤旋著呈螺旋狀的光絲牽連著,一縷一縷往液體中間不由自主的傳送著。隨著光線越積越多那液體也慢慢膨脹起來,就仿佛一個閃亮的恆星一般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讓莊天宇驚訝的還不是這液體的異常,而是在器皿幾米高的空中,竟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只奇怪的鳥狀物盤旋在空中!一雙銳利的眼楮正一動一動盯著下面的自己!

    整個身體大概有三十多厘米長,黑褐色的羽毛布及全身,就仿佛一只奪命的不祥之鳥,虎視眈眈地盯著獵物。幾根尾羽直直地豎立在身後,一雙巨大的翅膀在空中一下一下有力地撲扇著,展開來的翅膀竟然比身體都長上幾許。最讓莊天宇不敢相信的就是這只憑空出現的鳥竟然有兩個頭!在頸部半粘半離的分化出來,小巧的頭顱和身體絲毫不配,在兩邊各有一u眼楮,就像海中的比目魚一般。鋒利的喙在燈光和液體那怪異的光線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讓人不寒而顫。

    雖然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莊天宇明白如果再待在這里,一定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強迫自己心里冷靜下來,面對著空中懸浮著的那只怪鳥,慢慢一步一步往門那邊移去。

    在就還離門不遠的幾步距離處,那原本只是盯著他的怪鳥突然仰頭鳴叫了起來。稍微回復平靜的實驗室又被劃破了那短暫的寧靜,接連不斷的聲浪讓莊天宇幾乎快崩潰了。咬著牙死死盯著空中似乎有了點變化的怪鳥,手中握住了不知道哪張實驗桌殘留的木腿,凝神戒備著。

    撲撲,隨著那鳥翅膀的撲扇,一下一下變的緩慢起來,力道卻是越來越強。空氣猶如水紋一般擴散開去,割劃在他的臉上一陣陣生痛。毫無預兆的,那怪鳥對著已經蓄勢戒備著的莊天宇俯身沖了下來。那速度猶如一顆飛逝的流星,夾帶著一陣氣流直接狂涌了過來,僅僅在視線里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跡,那褐色的身影瞬間便來到了莊天宇的面前。

    “滾開!”早就知道這駕御著風出現著的怪鳥速度絕對不會太慢,雖然其真實的速度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但還在被他捕捉到了那一點的跡象,對著迎面而來的怪鳥就是狠狠的一擊!

    粗粗的棍子直直對著怪鳥的頭部就打了下去,出乎他的意料,怪鳥竟然沒有躲避,就在棍子接觸到它的時候,它高聲鳴叫了一聲,兩個頭竟然就這樣從連接著的頸部分裂了開去!從頭到尾,順著棍子的下擊,它硬生生分離成為了獨立的兩個部分,帶著尖銳的聲音從莊天宇的身邊分別飛了開去,接著又在他的身後合為一體懸浮在空中盯著他,竟然沒有趁著莊天宇分神的空擋再次進攻。

    “這……這……到底是什麼鳥?”莊天宇看了看揮空的木棒,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眼中盡是不解與迷惑,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只鳥突然又高聲長啼了一聲,夾帶著強烈的勁氣飛回到了那個盛放著液體的器皿旁邊。黑褐色的身影在液體周圍上下盤旋飛舞著,那聲聲高昂的鳴叫似乎包容著一絲愉悅,一絲敬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莊天宇似乎覺得耳邊在這怪鳥的嘶鳴之外,還有無數的聲音也同時吼叫了起來,低沉震撼的聲音在他整個人都不禁微微顫抖了一下,那仿佛是來自心靈的深處某一被遺忘了許久的地方,如今,封印似乎已經被慢慢開啟了。

    在不知不覺之間,那團液體也悄然在發生著變化。原本連接著空中無數的光絲已經漸漸的消散,那個耀眼的液體光團也似乎隨著光線的消散而暗淡了下來。就在它的顏色已經趨近于透明的時候,忽然,一陣猛烈的強光又從其中綻放了出來,那比以前的光亮刺眼幾倍,幾十倍的光線把整個屋子都照射的縴塵畢致的,似乎連每一個飛舞在空中的細菌都能清晰的看見一般。無數的光絲以液體為中心放射了出來,在一片光亮的視線里,隱隱可以看見處于中心的液體已經慢慢穩定了形狀,成為了一個蛋狀的橢圓體。

    屋子外面又刮起了大風,伴隨著大雨 里啪啦的聲音即使在地下也清晰可聞。嘩嘩的流水聲在一陣陣悶雷聲中顯得異常的詭異。耳邊回響著激烈的風聲與水聲,那怪鳥的嘶鳴猶如一個攪拌棒一般和著所有能夠听見的聲音狂亂的在屋子里肆虐著。就在莊天宇快忍受不住的時,輕輕,一聲小小的破殼聲清晰無比的穿過所有的聲音到達了他的耳邊。接著,一切的雜音似乎都慢慢消退了,寂靜的房子里只留下那依然刺眼的無數光線和接二連三不斷響著的清脆碎裂聲。

    就在他想著是不是趁那只鳥沒有注意的時候逃走的時候,莫名的,他的心突然顫抖了一下。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全身一陣酥軟,就像有細微的電流通過一般。腦子里忽然一片空白,心頭不可抑制的涌上一股頂禮膜拜的沖動。

    刺眼的光芒漸漸柔和了下來,給人一種寧靜溫暖的感覺。那只怪鳥也第一次從空中降了下來,匍匐地縮在地上,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氣焰,就像在迎接著什麼似的,堅硬的喙在破碎的地面不停地啄著,發出嘟嘟的是聲音。

    漸漸的,那個橢圓狀的光蛋慢慢碎裂了開去,就像溶解的冰山似的從兩邊塌了下去,中間似乎有什麼東西掙扎著爬了出來。當所有的光線再次暗淡下去的時候,莊天宇也看清楚了它的形狀︰一個銀色的光球帶著一個小小的尾巴在密閉的培養器皿當中游弋著,乍眼一看似乎和蝌蚪並無二致,除了那光球上隱隱可見的細細紋鱗。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莊天宇明白如果再不趁此機會逃走,說不定就沒有時間。輕輕的移動著步伐,再也不管那液體還有什麼變化,他再也顧及不到其他什麼,沒命的就向著外面跑去。此時在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里,離開這個讓自己心中產生一種莫名悸動的地方。

    而在此時,在實驗室的一角,一個身穿青衣的人影正注視著不斷變化著的細胞,那件長袍連臉部也完全遮擋起來的,可是卻有兩道神光頭過厚厚的衣服觀察著那生長著的實驗體,久久不語,直自身體漸漸消失在空氣之中……

    天氣似乎並沒有像人們預期的那樣漸漸好轉。烏雲就仿佛喜歡上了這個城市一般,在天空盤旋逗留著。黑壓壓的雲層讓這個以陽光著稱的海濱小城籠罩在一片陰暗之中。冷風不分晝夜地在街道上肆虐著,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傾盆而下的暴雨讓人們除了工作時間只有龜縮在家里。以前毫不受重視的天氣預報成了最近最受歡迎的節目,收視率甚至超過了那些冗長的偶像劇。在一次次期盼著明天將會是一個好天氣的憧憬中,人們似乎也習慣了這整天陰沉的天氣,不知這到底是環境的惡作劇還是人類的悲哀。

    清冷的醫院里兩三點燈光在閃爍著。關著窗戶听著外面那呼嘯而過的夜風,莊天宇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天在實驗室里遇到的奇異場景。經過那天的事件,天麟制藥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就仿佛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讓我們的當事人十分的納悶。

    “憐兒呀,爸爸要離開一段時間,你要乖乖的哦,不要讓爸爸擔心……”看著憐兒在微弱燈光的映照下蒼白的一張臉,莊天宇那一向懶散的眼中閃過一絲憐惜,不舍地摸了摸她冰冷的額頭說道。

    回到家以後,他思量再三,怎麼也覺得心里像有塊鉛壓著一樣,沉沉地喘不過氣來。實驗室的景象不斷得在他腦子里盤旋著,那耀眼的光亮,那奇怪的鳥類,那震耳的聲音……一切的一切,就像夢一般在他眼前不斷重復著,卻又那麼的真實。心中無數個疑惑接二連三的出現,想著追隨著這一切而去到遠方的老頭,他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追尋著這絲預感,他回到了老頭的家里。老頭有個習慣,每到一個地方“工作”,都會往自己的家里寄一封明信片。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要讓最後一個人知道自己到底埋葬在哪里。這也許也就是干他們這一行的悲哀吧,面對著那隱藏著不知道多少危險的古墓,加上道德法律的懲罰,一不小心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喪命在哪。這樣做,也許也是老頭對自己存在的一點寄慰吧。他這種資深之人尚且還會如此,更別說莊天宇這個年紀的後繼者了。要是沒有憐兒這個讓自己擔心掛念的人兒,也許他也早就迷失在那種內心的惶恐中了吧。

    不出他所料,老頭家里的信箱確實已經積累了一疊的明信片,全國各地都有。而最後一封卻已經距離現在有一個月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任何一點老頭的信息了。為了證實自己的感覺,他決定抽出時間去老頭最後留下消息的地方看一看,這樣才能讓自己惶恐的心安定下來。

    “老頭,你不要出什麼事情呀。”靠在病房的窗戶邊,望著漆黑一片的夜空,莊天宇拿著那張明信片,對著虛空喃喃說道。在燈光的照耀下,那略顯陳舊的明信片上赫然寫著“河南-靈寶”的字樣。

    “咦?”在這深夜之中,寂靜的醫院大院里駛進來了一輛豪華的小轎車,那熟悉的車型讓莊天宇一下就猜測出了里面是誰。想了一想,看了看病床上安穩躺著的憐兒,他轉身輕輕走了出去。

    “凌博士,你好。”在明亮的走廊上,莊天宇喊住了正準備進去嚴新慈病房的凌霜。

    “恩?有事嗎?”對于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凌霜似乎並不覺得驚訝,只是微蹙了一下眉頭,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略帶詫異地問到。

    “不知道能不能耽誤你幾分鐘的時間,我有件事情想請教一下。”莊天宇捎了捎頭,嬉笑著說道,仿佛並不是在求人一般,而是在和一個老朋友熟捻地交談著。

    “你——”好象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死皮賴臉,凌霜只是臉色微微變了變,看著那雙閃爍著戲謔直直盯著自己的懶散眼楮,她第一次有了閃避的念頭,最後只有無奈地攤了攤手,示意他說下去。

    “呵呵,是這樣的,不知道嚴老和老頭子交談的時候有提到過什麼地方沒有?”莊天宇望著眼前這位美麗的女人,聞著那淡淡的體香,強忍住心中的悸動快速地問到。

    “老頭子?”凌霜奇怪地反問到,黑黑的眼楮里盡是疑惑的神色。

    “哦,就是一個干瘦的老頭子,賊頭鼠目,長手長腳的,就像進化了的長臂猿一般。”話雖然不好听,但他確實只用幾句話就活脫脫的勾畫出了老頭子的外貌。

    “長……長臂猿?”凌霜突然有種忍俊不禁的感覺,嘴角不由的上揚了幾下,想到眼前還有個不是很熟悉的男人,忍住那發自肺腑的笑意,臉上就像有點抽筋似的說道︰“這我到是在家里見過,好象他們提到過靈寶什麼的,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地名了。”

    “靈寶嗎?”莊天宇心里動了動,自言自語地念到。

    “謝謝你了,凌博士,我就不打擾你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莊天宇立刻對著一臉納悶的凌霜說道,轉身就離開了。

    “喂,”出乎意料的,凌霜在背後叫住了正往回走的莊天宇,看著他那修長卻略顯孤寂的背影,籌措了良久,她才咬了咬牙說道︰“憐兒的事情我已經听護士說了。如果……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可以幫你聯系一下美國那邊的。”

    第一次听說了那個叫憐兒的小女孩的事情後,她完全沒有料到這個外表看起來灑脫的男人背後竟然背負著常人看起來如此沉重的包袱,可是他卻依然微笑著面對著這一切。回想自己的經歷,仿佛除了逃避,除了用冷漠來偽裝自己,她還不如這個落魄的男人。就在那個時候,她心中似乎什麼東西被擊中了一般,暗暗期望著能夠為這兩個人做點什麼。

    “哦?是嗎?那我代憐兒先謝謝了。”從他的口氣中听不出有多大的喜悅,依舊向走廊盡頭走著,他突然停了停,背對著有點失望的凌霜說道︰“希望你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有空的話就代我陪陪憐兒吧。”

    從來就一直照顧著憐兒的他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看起來冰冷的女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竟然就這樣把視若珍寶的女兒交付給她照看。

    “也許,我也有了老頭的那種恐慌吧。”在心里暗自敷衍著自己,他加快了步伐離開這讓他有點心慌的地方。

    “他要去哪里?……”望著那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凌霜疑惑地小聲說道。

    夜,更深了。大雨又嘩啦嘩啦的下了起來,打在玻璃上面發出啪啪的聲音,又是一個細雨連綿的夜晚。

    ……………………

    “各位旅客,請系好安全帶,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乘務員甜美的聲音在飛機里面響了起來。原本嘈雜的艙內也慢慢安靜下來,在漂亮的空姐幫助下,紛紛系起了了安全帶,等待著飛機起飛的那一刻的到來。

    “請問,能幫我一下嗎?”

    莊天宇熟練地系好了安全帶,從機窗口望著外邊有點陰沉的天氣,不由又為生死未卜的老頭擔心起來。

    “恩?怎麼是你?”聞聲轉頭的他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俏臉,一時竟然找不到該說什麼話。

    “請問,能幫我一下嗎?”晃了晃手中的小行李箱子,凌霜對著那張有點驚訝的臉龐再次說了一遍。

    “啊,好的,好的。”驚醒過來的莊天宇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接過了她手中的行李放在了上邊的行李架上。

    “你……你去哪里?”雖然不是第一次乘坐飛機了,可他卻又感覺到了那久違的緊張感,聞著那淡淡的蘭花似的芳香,有點結巴地問到。

    “河南靈寶。”看了看旁邊座位上的男人有點緊張的表情,凌霜沒來由的心里一陣愉悅,臉上卻依然冷著一張臉淡淡地說道︰“我說,說話不看著別人不很禮貌吧?”

    听著那依舊冰冷的語調,莊天宇一個機靈,全身猶如一盆冷水從頭到腳傾斜了下來。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強烈的疼痛讓他從自己那莫名的幻想而帶來的緊張中回復了過來,輕輕呼了一口氣,又恢復了平常的語氣,嬉笑著說道︰“怎麼?凌小姐也有空出來旅游?不會是跟蹤我吧?”

    望著他眼中那熟悉的懶散眼神,渾身散發出的那種不在乎讓凌霜心里突然一緊,本想解釋什麼的卻被自己那已經養成了習慣的冷漠所阻攔,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轉而低下頭整理起安全帶來,沒有回答他的話。

    飛機起飛時那劇烈的震動對于整天飛來飛去的莊天宇來說就像沒事一般。正當他閉著眼楮愜意的享受著人類技術掙脫大自然的束縛帶來的抖動時,放在扶椅上的手突然傳來了一陣冰冷。詫異地睜開眼楮,看著緊緊抓著自己的那只縴縴細手,其主人正蒼白著一張臉緊張地死死盯著前排的後坐。從她手上傳來的層層細汗讓莊天宇都能感覺到那緊繃的肌肉所蘊涵的恐慌。

    想不到外表冷漠的她竟然會害怕這個,莊天宇啞然一笑。任憑她牢牢地抓著自己的手,心中一股異樣的感覺卻從兩人相連的雙手傳了過來,讓他心里又是一陣的迷茫。

    當飛機進入它既定的軌道後,一切都平穩了下來。整個機艙里的空氣都似乎舒散了許多,乘客們都送了口氣一般紛紛解開了安全帶,輕松的又小聲交談了起來。乘務員也推著小車微笑的在通道上走來走去,為大家服務起來。

    “給,這樣會好一點。”莊天宇遞過去一小塊薄荷糖,對著臉色還有點難看的凌霜說道。

    “謝……謝謝。”凌霜強忍住那想反胃的感覺,想到剛才自己那下意識的決動,白皙的臉蛋上浮起了一朵紅雲,埋著頭接過了莊天宇遞來的糖塊,蚊吶般地說道。那略帶羞澀的模樣讓一邊毫無準備的他又是一陣目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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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8 11:02:17
第九章

     

    繁茂的樹林郁郁蔥蔥,遮天蔽日的連綿樹葉使得整個山谷顯得有點陰暗。一條略顯泥濘的山澗小道蜿蜒展轉地消失在遠方茂密的樹叢中。各種奇形怪狀的昆蟲在雜亂的草叢里跳動著,啪啪的腳步聲不時驚起幾只不知名的小鳥撲扇著翅膀飛了開去。天空依然黑壓壓的,即使在遠離綏遠的河南,天氣也似乎受到感染一般整天變幻不定。原本就昏暗的樹林也越發的陰沉起來。冰冷的氣息纏繞在這連綿的山林之間,陰冷的風吹著樹葉嘩嘩做響,陰森的氣氛讓行走其間的三人也不由警惕起來。

    “小心一點。”躍過一個較大的泥坑,莊天宇轉過身對著後面的凌霜提醒似地說道,同時極有風度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從飛機上遇到她開始,莊天宇就知道凌霜絕對不會是單單來旅游的。所以對于達到目的地後她依然不發一言地跟著自己也沒有多說什麼,兩人就這樣心照不宣地一起行動著,誰也沒有多說什麼。其實他心里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只O下意識地希望能夠多和她相處一會兒,僅此而已。

    凌霜輕皺著眉頭看了看腳下夾雜著腐葉殘泥的大坑,不得不拉住莊天宇伸出的手,借力使勁跳了過去。雖然在國外她也常和幾個朋友一起去登山,可從來沒有和一個男人一起行動過。臉上雖然保持著往常的平靜,可心中卻不由略微有點緊張,夾帶了一絲絲莫名的情緒,讓她整個人覺得躁動不已。

    握著那軟若無骨的縴手,莊天宇心里沒來由的一陣微顫。從來沒有在“工作”時還如此心情起伏不定的他,發現凌霜已經站穩以後,連忙放開了她的手,轉過頭為平復心情似的用純正的河南當地口音轉移話題般對著前面帶路的向導問到︰

    “老鄉,還有多遠呢?”

    向導是個五十上下的老人,一身當地人的樸素裝扮,布帽遮蓋不住被歲月侵蝕的花白頭發,依然矯健的步伐卻透露出他對生命的堅持。

    “放心,沒有多遠了,再過一個山頭就到了。”老人家步滿滄桑卻依舊紅潤的臉龐對著莊天宇咧嘴笑道。

    在當地“同行”的關照下,莊天宇查出了老頭在一個月前確實來過這里,而且行色匆匆地去了一個山里的偏僻小村,至于目的倒是不知道。所以他得知消息後就立刻雇佣了一個當地人,帶領他們去老頭最後留下信息的小村。

    “到了。”向導指著不遠處一大片開闊地平靜地說道。這條路已經走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每走一次都給他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就仿佛這里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地改變著周圍的環境一般,讓經常送貨進山的他也時常心驚膽戰的。

    爬上一個不算太陡峭的小山路,放眼望去,一個小村的一角在茂密的樹林掩藏下若隱若現。在群山峻嶺的環繞下,這個山村所處的地方就仿佛一個凹下去的盆地。茂盛的樹林連綿不絕的把它包圍著,從所處的地方望去,更像是硬生生樹海里挖出了一個不雅觀的大坑,讓人心理總覺得少了一點什麼似的。在山村的後面,有一座不知名的高大山脈聳立著,那悠遠雄偉的姿態更加顯襯著小村地勢的低窪。

    點點霧氣飄蕩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小村的上空,顯得一切是那麼的飄渺。一條清晰的小河流環繞著這個小村流轉著,嘩嘩的水聲在這幽靜的山林里異常的清脆。幾個當地的農民正拿著農具在河流旁邊耕作著,當下正是稻麥收獲的季節,又遇到這種變化莫測的天氣,應該是他們最為鬧心的事情吧。

    “奇跡,奇跡呀……”莊天宇拿著一個隨身攜帶的羅盤,看著眼前這個聚集著天地靈氣的地方,忍不住咂著嘴巴贊嘆似得說道。

    羅盤,是他盜墓時必不可少的東西。古時的人下葬時極度看中墓地的風水,所以雖然一些墓穴因為年代的久遠而從外表尋找不到了,但是其所處的環境卻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因此對于對道教堪輿略有研究的他往往能夠發現別人所不能發現的大墓地,而且常常是屢試不爽,讓他收獲頗多。

    “勢遠形深者,氣之俯也。不僅有連綿高山群峰為屏障,與我們所處的小丘遙相呼應,而且左右兩側有低嶺環抱圍護,得水為上,河流婉轉有情,潺潺環繞。這種四神獸的風水寶地已經好久沒有听說過了……”

    “呵呵,小伙子,上次那個人也說過和你一樣的話呢。”向導略帶驚奇地望了望一臉興奮的莊天宇說道。

    “是嗎?”他卻一點也不奇怪。這麼明顯的一塊寶地,就連他都能看出其不凡來,何況是老頭?

    凌霜瞧了瞧莊天宇手中那刻著看不明白的符號的像表一樣的東西,她只在一些電視里面看見過這種東西。一直在國外的她非常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難道他們不知道現在的生活都是科技帶給他們的嗎?左右望了望,發現只有一小窄窄的小道通往下面,她拉了拉背後的旅行包,沒有理會一邊的兩個人,摸索著慢慢走了下去。

    “小姐,小心!那邊不能走的!”正和莊天宇聊著天的向導一下瞥見自作主張下去的凌霜,臉上神色突然一變,大聲提醒地喊到。

    “恩?什麼?”已經走到了一半的凌霜詫異地回過了頭,腳卻依舊按照著剛才的節奏向前踏了下去。

    “啊——”凌霜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腳下一個踏空,身子一下找不到平衡點就這樣直直掉了下去。

    莊天宇只覺得凌霜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便消失在了周圍繁茂而又雜亂的荒草之中,只留下一聲驚詫的呼叫劃破原本寂靜的空氣,久久回蕩在空中。

    “凌霜!”莊天宇心里一涼,顧不得旁邊向導的勸阻,順著她下去的崎嶇小道幾乎是滑著下了去。

    走到凌霜消失的地方,莊天宇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在那些異常繁茂的草叢中,竟然掩藏著一條四人來寬的深溝。從遠處望來根本不能發覺它的存在,即使走到了跟前,在草色的掩護之下也很難為人所察覺。深深的溝渠只能隱隱能夠看見其底,陰冷的風從其中吹了上來,不時發出嗚嗚的響聲,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個半山腰上的溝壑雖然不是很深,但其坡度卻是異常的陡峭。如果就這樣直直掉下去不送命也差不多了。

    “拉住我的手!”雙腳卡在一處較為牢固的地方,莊天宇伸出手對著正死命抓著溝邊一叢雜草的凌霜喊道。

    使命地握著崖邊一小撮草叢,雙手因為太用力指節之間已經有點發白。懸在半空中的身子絲毫著不了力,雙腳在半空中掙扎著,不時踢下一小塊蓬松的小碎石,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個支點。感覺到身體的力量正在一點點地消失,酸痛的雙手似乎已經快支持不住越來越沉重的身體。頭上突然傳來那熟悉的聲音,身子猛的一軟,耳邊風聲驟然響起,凌霜腦子里像灌水似的一陣空白,任憑身子掉了下去。

    “為什麼要放棄?”

    這時,一個溫柔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自己整個身子被一個人緊緊抱在了懷中。就在凌霜正要掉在地上的時候,莊天宇及時地抱住了她,身子卻狠狠地摔在了布滿碎石的陡坡上。

    毫無疑義的,兩人就這樣直直順著陡峭的山坡滾了下去。寬闊的肩膀死死護著凌霜那嬌小的身體,在不斷和地面小石塊摩擦中,莊天宇盡量讓自己承受更多的接觸,鋒利的尖角已經把他背部劃出了無數道口子。他自己甚至都能感覺到鮮血與石塊接觸時涼涼的感覺,身子卻越發冰冷起來。腦子里只有一定要保護懷中之人的執念,神志慢慢迷糊了起來。就在接近坡底的時候,急速下降的速度讓他不可避免地撞上了一塊迎面而來的大石,腦子只覺得轟然一聲,雙眼一黑便昏了過去。

    ……………………

    陰冷的狂風肆無忌憚地掃蕩著一切,黑沉沉的烏雲裹著陣陣巨大的悶雷聲襲卷而來。漫天的大雨傾盆而下,洪水猶如脫韁的野馬一般咆哮著。往日的城鎮已經被大水所吞沒,只留下那高高的天台半隱半現的在浪花中沉浮著。天地之間全是一片汪洋,涌動的水浪打著旋兒翻滾著,一眼望去,染滿眼簾的全是流動的大水,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懸空在這充斥著暴雨洪水的天地之間,莊天宇愕然不已。從張開眼楮以後看見的就是這荒涼不可思議的一幕,卻又無比的真實。冷冽的風吹在臉上猶如刀割一般,豆大的雨滴毫無顧及的敲打在他的頭上,一陣陣的生痛。這陌生奇異的場景讓他不知到底身在何處,迷茫不已,但又不敢擅動分毫,就怕一個不小心跌了下去,那可就是死無全尸了。

    這時,腳下的的洪水慢慢旋轉了起來,原本存在的小旋渦就像被什麼吸引了一般,漸漸向這邊匯集。旋轉的水面帶起了陣陣的波紋,就像用刀片割劃出了一條條的立體紋路似的。翻滾的波紋不時涌現出白色的浪花,藍白相間的水渦就像一個巨大的雪球,越滾越大,就連在其正上方的莊天宇也感覺到了那因為高速旋轉而帶動空氣發出的呼呼聲。雖然感覺到了旋渦中心對自己越發強勁的吸力,但是他卻因為另一股不知道的力量依舊沒有移動分毫。

    突然,一聲尖銳的吼叫聲毫無預兆地從旋渦中心響了起來。那震撼心靈似的聲音讓莊天宇全身一陣顫抖,還沒有來的及回憶這仿佛很熟悉的聲音從何而來,他就驚恐的發現腳下還在不斷擴大的旋渦似乎有了點異常。原來越來越深的中心部分不知道是不是眼楮的錯覺,仿佛有什麼東西慢慢升了起來。相比之下就好象整個旋渦都在向水中凹陷一般。直到水渦直至被中間涌起的水柱填平,莊天宇才敢肯定這不是他的幻覺。

    水紋蕩開了它最後一圈漣漪,天地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下來。洪水停止了它的咆哮歸于平靜,天邊的烏雲似乎也累的一般掛在天際等待著什麼。狂風也停下了它的腳步靜靜凝听著什麼,一切,似乎都安靜了下來,可在這寂靜的背後,他卻感覺到一股不安在涌動著。

    腳下的大水顯然並沒有真正停止它的異變,短暫的寧靜之後,慢慢的,一個水泡從水底深出升了上來,啪的一聲在平靜的水面炸開了花。接著一個,兩個……無數的水泡競相從水底冒了上來,前僕後繼的相繼爆開。水面就像瞬間沸騰了似的,白色的水花一股一股涌了上來。翻滾著的水浪越來越高,就像火山爆發的岩漿似的噴出了老遠。就在水浪快要接近他的腳底的時候,那聲響徹心扉的怒吼又從心底涌了出來。

    在動撼天地的巨大吼聲中,那看似靜止的烏雲又害怕地翻滾起來,仿佛在逃避什麼似的攪拌著渾濁的天空,使得乍明乍暗的天際更加的昏暗不清起來。整個水面也不安了起來,浪花一個接著一個的跳動著,那極賦節奏此起彼伏的白花就像在吹奏著一曲頌歌,迎接著什麼的到來。空氣中彌漫一股危險的氣氛,凝固的空氣讓莊天宇呼吸也不由急促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股凝結的水柱突然從水面的浪花之中沖了出來。慌亂之余的莊天宇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只覺眼前一個恍若熟悉的動物頭像對著自己迎面沖來。在一聲巨吼之後,巨大的沖力帶著冰冷的洪水一下從頭到腳淋了個通透,那撕裂般的感覺讓他一下狂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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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11-2-18 11:03:37
第十章

     

    “啊——”

    “沒事的,沒事的,你只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看著滿頭大汗的莊天宇尖叫著睜開了眼楮,那原本灑脫的眼眸里盡是惶恐與不安,似乎在夢里遇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凌霜下意識地用沾著熱水的毛巾擦了擦他布滿細汗的額頭,安慰著說道,那輕柔的動作就像在拭擦著自己的一件珍寶一般,讓剛剛從夢中驚醒的莊天宇一陣錯愕,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黃粱美夢。

    發現床上人那呆滯的目光,凌霜還以為他還沉浸在她所不知的噩夢當中,不由略帶擔心地看著他說道︰“你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這是村長的家里,可以放心的。”

    “是……是嗎?”莊天宇破天荒的害羞起來,徑直躲開了凌霜那關切的眼神,略顯結巴地問到。

    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的動作過于親密了,她故作鎮定地拿下了手巾,站起身轉過背對著莊天宇在裝著鬗籅漪眹蝗黎F起來,不過一張白皙的俏臉卻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恍然若失的莊天宇偷偷瞧了瞧那秀氣的背影,一下又想到了夢中那奇異的場景和那最後那條長長的似乎代表著某種東西的水柱,使勁搖了搖有點發痛的腦袋,逃避似地打量起了所處的地方來。

    這是一間不太大的房子,樸素的布置甚至可以稱的上簡陋。房屋的圍牆用一種淺黃色的磚塊堆砌成,一個小小的窗戶開在唯一的一張土炕對面,一朵朵的烏雲不時從窗外飄過,讓對陰沉的天氣已經煩躁到極點的莊天宇一陣皺眉。除此之外,也就一些日常用品,再也沒有其他多余的東西了。

    “哎喲。”也許是在炕上待的太久了,莊天宇正想起身活動活動,卻不小心牽扯到了手臂上的傷口,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左手還打著繃帶,看來是不久前滾下山坡時受的傷。

    “這里的郎……郎中說只是一點皮肉傷,過段時間就會好了。”在國外長大的她顯然對郎中這種職業不太熟悉,只大概了解到是本地人對醫生的一種稱呼,拗口得向著正看著左右微蹙眉頭的莊天宇解釋到。

    “哦,那就好,我想出去走走。”莊天宇听見傷勢並不嚴重,這才放下了@顆心,對著凌霜說道。

    “好的,我陪你出去吧。”想到他的傷也主要是因為自己才造成的,凌霜自己覺得有義務照顧他到完全康復為止,一向性格獨立的她因此主動地提議道。

    “哦……”莊天宇心里跳了跳,不敢再多說什麼,草草應付了一句推開門走了出去。

    時近傍晚,往常的晚霞早被那一片連綿的烏雲所代替,陰沉的天空已經黑了大半,不少的小屋里已經亮起了油燈。這是一個平靜的小山村,阡陌交錯,遠里塵世的喧嘩,這里的一切是那麼的寧靜安詳。一棟棟的土房錯落有致的排布在這不大的山間空地,矮矮的房屋外表都抹滿了草泥,給人一種古樸的感覺。一些青苔已經爬上了牆面,微微龜裂的牆體似乎在述說著歷史的變遷。在一些比較大的屋牆上,還雕刻著一些栩栩如生的小動物,雖然從外表看不出它們到底是什麼,可那種生動的感覺還是傳遞了當時的一些信息。

    現在正是晚飯時間,每家每戶都升起了裊裊輕煙。一些調皮的小孩正在泛著黑泥的小道上嬉戲玩耍著,那無憂無慮的稚嫩笑聲在天邊回蕩著,仿佛又把人帶入了那回憶的童年之中。看著陌生的兩人,孩童們眨著可愛的眼楮盯了盯他們,相視一笑又若無其事的繼續玩樂了起來,只是下意識地遠遠避開了他們。

    仔細觀察了一下一些房屋的基石,莊天宇摸了摸那硬硬的牆壁。在那些隱約看見的圖畫旁邊,還或多或少的有一些規則的符號,似乎是一種未知的語言一般,對這些圖片做著詮釋。

    “有什麼發現嗎?”知道他來這里是為了尋找那個老人家,凌霜看著他東瞧瞧西瞅瞅的樣子,忍不住問到。

    莊天宇搖了搖頭,摸著那由長方形或者正方形磚塊砌成的土牆,無奈地說道︰“這里的房屋構造確實比較原始,使用的還是土坯磚和草泥,而且和現在所用的工藝不同,如果沒有猜測錯誤,這里的建築至少也是商周時期的。但是說就這些原因,應該還夠不成老頭一定要來這里的吸引力吧……”

    凌霜只是聳了聳肩,對于他說的這些她還有點听不懂。主修生物技術的她對于其他事物,可以說是一片空白,更別說這些東西了。

    “呀,小伙子,你醒了呀。”這時,那個向導突然在不遠處叫住了兩人,拿著一個手電高興地走了過來一邊說道︰“我已經幫你打听過了,村長也確實見過那次那個人,你可以再去問問。”

    “真的嗎?太謝謝你了。”莊天宇聞言欣喜地說道,不過看著向導背後的包袱又略帶詫異地問到︰“咦?老鄉,這麼晚了你還要回去嗎?”

    “呵呵,是呀,老伴在家里還等著呢,而且這段路我就是閉著眼楮都能認得,沒有什麼危險的拉。”向導爽朗地回答到,絲毫看不出他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

    “他這樣回去真的沒有問題嗎?天已經快黑了。”望著向導那矮小的身影消失在樹林深處,手點那微弱的光亮似乎還在眼前晃動,凌霜有點擔心地問到。

    “沒有問題的。”莊天宇淡淡一笑,對著旁邊的凌霜略帶深意地說道︰“遠方那盞等待的燈足以照亮他前方的路途,彼此的期盼成為了聯系兩人的繩索。如果我們能夠理解他們之間的羈絆,也能安全的到達那邊的盡頭,那可是心的歸宿。好了,我們回村長家吧,肚子也有點餓了。”

    耳邊還回響著莊天宇那低沉的話語,原本不羈的他卻說出了一種能夠直達她內心深處的話語,讓毫無準備凌霜一下楞在了原地。

    “理解嗎?”望著那越來越陰沉的夜空,凌霜喃喃地說道……

    “村長,謝謝你招待呀。這個是什麼東西?”坐在村長家里那破舊的木桌上,油膩的桌面反射著牆角的燈光,印照在桌邊的幾人臉上,多出了一分溫暖的感覺。

    拿起前面盤子里放著的有點像燒餅一樣軟綿綿的東西,莊天宇搖晃了幾下,一些粉末狀的東西掉了下來,他不由好奇地對著旁邊的村長問到。

    村長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一身樸素的裝束和一般的村民沒有什麼兩樣。花白的頭發下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飽含著歲月的滄桑與生活的貧困。一雙滿是老繭的手不時地撫撫顎下稀疏的胡須,昏濁的雙眼盯著那不斷搖晃的油燈,偶爾望望還在廚房里忙活的老伴的背影,露出一兩點滿足的神光。听見莊天宇的問話,老人家笑了笑,缺失了幾顆門牙的他說去話來顯得有點走風,但勉強還是能夠听清他說的什麼意思。

    “那呀,在我們著叫做甘巴。是用粗糠加上糯米和成的,里面包著我們這獨有的芳草制成的肉餡,外面的是芝麻粉,吃起來口感不錯,你們嘗嘗?”

    “哦?是嗎?”莊天宇听完他的講述,饒有興趣得再看了看這個仿佛很好吃的東西,一下就咬了一大口咀嚼了起來。

    “恩,恩,味道不錯呀。”他又咬了大大一口,一邊贊賞著一邊對著正期待似得看著兩人的村長豎起了大拇指說道。

    “真的嗎?”凌霜心里嘀咕了一下,看著手上這個外形有點奇特的食物,嘗試性地咬了一小口。

    “咳咳!”毫無準備的她一下咳嗽了幾下,差點就把嘴里的東西吐了出來。那酸澀的口感加上有點刺激的味道,讓她臉龐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但是礙于禮貌還是把這難以下咽的東西吞了下去。

    “怎麼?不好吃嗎?”村長臉色有點變,這可是村子里招待貴賓的食物了,看這女孩的表情似乎很難吃的,不免有點生氣。

    望著手中還剩著大半的食物,凌霜甚至都能感覺到胃子的抽搐的抖動了幾下,為難地偷偷瞧了瞧村長不善的臉色,使勁吞了吞口水,不得不把食物又湊到了嘴邊。

    “哎呀,你下午都吃了這麼多東西了,現在一定不餓了吧,這個就給我了。”莊天宇突然湊了過來,伸出手就搶走了凌霜手中的甘巴,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

    看著莊天宇那狼吞虎咽的吃像和剛才的解釋,村長的老臉也松了下來,立刻又招呼起兩人來。

    “真的有這麼好吃嗎?”凌霜再大口喝了幾口水,好奇地看了看旁邊和村長打得火熱的莊天宇,疑惑地搖了搖頭。

    “老丈,不知道你還認識這個人嗎?”吃過晚飯過後,幾人坐在碩大的火炕上,莊天宇拿出了一張老頭的照片遞給了正在抽著旱煙的村長問到。

    “這個人呀,”接過照片湊到油燈邊仔細瞧了瞧,直到眼楮都幾乎要和照片接觸的時候,他才恍然似得說道︰“哦,我記起來了,上個月的時候這個人也來到我們這了。”

    “真的嗎?那他現在去了哪里?”一听老頭確實來過這里,莊天宇心里一陣激動,連忙追問到。

    村長卻沒有像剛才那樣馬上回答他,而是把照片遞還給了莊天宇,拿起了長長的煙桿在炕邊抖了抖,再抽了幾口煙,這才慢慢地說道︰“死了。”

    “死了?”想不到經過這麼多的曲折才找到這,得到的卻是這麼一個消息,兩人不禁相互望了望,凌霜的眼中更是閃過一絲同情,看著臉色僵硬的莊天宇。

    “他……他怎麼會死的?”莊天宇一下不能接受這個答案,喃喃自語地問到,一雙眼眸里盡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他去了後山。”村長思考了良久,這才說到。

    “然後呢?”半天也不見村長繼續說下去,凌霜代替已經快呆滯的莊天宇問到。

    “後山可是我們祖先畫為的禁地,去了那和送死是沒有什麼區別的。”村長像看白痴一樣掃了凌霜一眼,起身一邊說道一邊走了下去。

    “你們沒有親眼看見老頭的尸體?”莊天宇全身震了震,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一般希冀地對著村長的背影問到。

    “這需要嗎?小伙子,我們村從存在到現在沒有誰敢違背祖先的禁令,一年前有伙人大膽地闖了進去,卻只有一個逃了除了,卻已經精神失常瘋了一般,我勸你還是別存有什麼幻想了。”村長背對著兩人嘆息地說著。

    “需要,非常需要!”莊天宇興奮地回答到,他相信老頭絕對不是短命的人,現在一定正站在某個墓穴里大笑著吧。

    “隨你們了,別說我沒有提醒過。”村長無奈地揮了揮手,現在的年輕是太鹵莽了,不听祖輩的勸言,吃虧的總他們自己。想到被村民關在屋子里已經瘋了的狗娃,他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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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你敢肯定是這一條路嗎?”看著眼前雜草叢生布滿了荊棘的小道,跟在正揮著砍刀開著路的莊天宇後面,凌霜懷疑地問到。

    第二天早上,當听說他們要出祖先視為禁地的後山,村里人竟然沒有一個敢帶他們前去的,即使價錢已經開了連自己都不敢想象的高度。最後兩人只得準備了一些必須的工具,順著村長的指向摸索著向後山進發。

    “看這些樹枝斷裂的痕跡,應該不是久前才造成的。這里是村子里的禁地,我想除了老頭應該也不會有人來了,錯不了的。不過,”莊天宇使勁地砍斷了一根攔著道路的樹根,頭也沒回地說道︰“你在村子里應該安全一點吧,我已經告訴過你這里可能隱藏的未知凶險了。”

    身後只傳來那亦步亦趨的腳步聲,甚至都能感覺到背後那吐氣如蘭的芳香。明顯感覺到了背後那人的害怕,卻對她的執卓無可奈何。繼續揮舞著手中的砍刀,莊天宇再也沒有☆隉A看著遠方那繁茂的樹林,一步一步追尋著老頭的足跡深入了進去。

    天空的烏雲似越聚越濃了,還是早上卻已經和傍晚差不多。陰冷的風在幽深的樹林里亂躥著,連綿起伏的樹葉發出嘩嘩的流水聲,給這蕭瑟的林子增添了一分冷寂。如此繁茂的群山之中,竟然听不到絲毫的動物之聲,只有空洞的風聲在呼嘯著,似乎述說著什麼。烏雲掩蓋之下的陰影連成了一片籠罩在這山脈之間,怪石嶙峋的山峰投也了自己陰黑的眼楮,死死注視著這包裹在黑暗中不斷前進的兩人,期待著什麼,害怕著什麼……

    “到了,就在這里!”撥開前面遮擋住的一叢樹葉,一片略為開闊的空地展現在了兩人面前。

    蓬松的黑色泥土到處都是,一層似薄似厚的枯枝腐葉鋪在了上面。在中間一點的地方,幾塊大碎石露了半截在地面上,其上潮濕的青苔散發著腥臭的味道。周圍幽靜的樹林顯得靜悄悄的,冷風也停止了它的步伐,徘徊在林間不敢越雷池半步。這片在烏雲籠罩下的空地,就仿佛一塊死亡的墳墓,流蕩著一絲不安的氣息。

    “你怎麼知道是這里?”凌霜下意識地靠進了莊天宇一點,左右警惕地看了看,不解地問到。

    “這個,”莊天宇撿起散落在那些碎石旁邊的一個有著長長的柄像鏟子一般的東西,上眼閃過一絲熟悉的悸動,微笑著說道︰“這個肯定是老頭留下的。”

    洛陽鏟經過幾代人的改良,比照著各種墓穴的不同,已經改進了許多,就常見的重鏟和提鏟,也比以前的工具好了許多倍。但也許是懷舊情節在做怪吧,老頭一直很排斥這些加進了現代工藝的工具,一直使用的這種老式的洛陽鏟。不過莊天宇也曾經和他一起干過,他用起這種老東西的速度卻一點也不比自己的速度慢,倒也讓他佩服不已。現在在這種地方發現了老式鏟子,那就肯定是老頭的無疑了。

    凌霜听見他的解釋更是滿頭的霧水,不明白挖一個地的工具為什麼也分的這麼復雜。發現莊天宇正在翻看著隨身帶來的一些工具,她無聊地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起來。

    “咦?為什麼這里有個洞呢?”凌霜發現那堆碎石之間竟然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深洞,嗚咽的風聲呼呼地從下面吹了上來,略一思索就知道下面肯定有空氣流通,她不由好奇地問了出來。

    “你也發現了吧?”莊天宇背上了整理出來的工具,毫不為意地對著凌霜露齒一笑,說道︰“那個地方就是我要下去的,老頭肯定是從這里進入地下的陵墓的,說不定還會有什麼線索留下來,你就在上面為我把風吧。”

    “你……你獨自一個人下去?”凌霜不自覺地環視了一下周圍陰森森的樹林,在烏雲之下越發顯得猙獰,心里不由升起了一絲涼意,再回望了一下那個漆黑的洞口,咽了咽口水說道︰“我還是和你一起下去吧。”

    “OK,沒問題。”對于一般盜墓者來說,墓穴上面如果沒有人的話那簡直就是找人的行為,但是對于一直是孤行者的他來說,這只是一個小問題而已,就算帶上一個人也構不成什麼負擔,而且說實話,把凌霜一個人留在上面他也不是很放心。

    “咦?”做好一切準備後,莊天宇最後仔細檢查了一下洞口,卻發現了一點不同的地方。

    “怎麼了?”第一次干這種事情的凌霜心里忐忑不安的,摸了摸腰間扣得緊緊的保險繩,眼楮左顧右盼心不在焉得向著莊天宇問到。

    “沒什麼。”他搖了搖頭回答到。

    老頭的技術他是絕對佩服的,可是看這個洞口的放射狀的形狀,仿佛是用炸藥硬性炸開的。對于炸藥這些東西從來就不屑一顧的老頭是絕對不會用上這招的。

    “難道是村長說的那些人?他們也是盜墓者?”莊天宇心里暗自想到,卻毫不遲疑地拉著保險繩躍身跳了下去。

    “這里真黑呀……”拿著一個熒光棒左右晃動著,凌霜小聲地在莊天宇身後說道。

    “是呀。”嘴上毫無意義地回答著凌霜的問題,他的心思卻完全放在了周圍的環境之上。

    這是一個黝黑深長的隧道,從回聲的時間來看,似乎長度還不是很短。照這個規模推算,那這所隱藏著熙捆荍颽O龐大。如果在平時,那他一定會按捺不住雀躍不已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下到這個陵墓,他的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郁悶感。就像有一張棉紗覆蓋在了自己的臉,異常難受,就連呼吸也不由的急促了起來。

    “這個隧道修建的年代可能距離現在還真有點時間了。”感覺到身邊的麗人也越來越緊張,從她那越發抓的自己更緊的縴手就知道了,同時也為了驅趕走心中那團陰影,莊天宇故做輕松地主動聊了起來。

    “哦?為什麼?”凌霜的注意力果然一下被吸引了過來,好奇地問到。

    “你看看這周圍的牆壁,”用熒光在周圍的石壁上掃了掃,莊天宇解釋地說道︰“就在我們經驗里,唐墓基本是墓磚搭起來的,磚之間沒有粘合,搭成穹頂狀的。而漢墓有墓磚並不常見,多為墓坑或坑上加木方。明清墓則多為磚結構,墓磚之間以石灰和鐵片瓖死,有的明墓墓頂甚至厚達兩米多,也叫七輻七券墓頂。

    看這個隧道的構造,幾乎是用一整塊巨石雕刻而成的,從那些細微的鑿痕應該就能猜測的出。而且明墓距地面深度一般不超過六米,漢墓一般距地表十一二米左右,可從剛才那個鑿開的洞的深度,至少也有四五十米,而且這個隧道還處于下傾的趨勢,真正到達陵墓所在的地方還不知道有多深,所以,如果沒有推測錯,這個地方至少也是商周時代建造的了。”

    “商……周?”

    從燈光反照出的凌霜那迷茫的眼神中,莊天宇對這個生長在海外的女人一陣無力感,好象除了專業知識,她什麼都不清楚一般。無奈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他有氣無力地說道︰“那是距離現在大概有四千多年的兩個朝代。”

    “哇,那不是和古埃及文明幾乎同一時間呀。”凌霜想不到自己也會身處這幾千年前的人所建造的陵墓之中,一時忘掉了恐懼,興奮地說道。

    “不錯,古埃及有產生其文明的尼羅河,有神秘的金字塔,有那繁多的象形文字,也有發達的農業和像九柱天神、太陽神拉的神話傳說,但我們也有那氣勢磅礡的兵馬俑,有那傲視蒼穹的萬里長城,古老的黃河孕育了幾千年經久不衰至今仍然不斷傳承的華夏文明,我們有殷墟和甲骨文,有撫育了幾萬萬這片大地上所有民族的肥沃土地,也有盤古開天闢地的傳說和女媧造人的神話,更有代表著所有炎黃子孫的龍的圖騰,所有的一切,都吸引著無數的人們前僕後繼的了解它,研究它,繼承它,它就像一根有力的繩索,團結所有的中華兒女,難道這些不值得我們自豪嗎?”

    “華夏文明……”望著隱約的燈光下莊天宇那激動的神情,那雙風一般的眼眸里現在卻充斥著凌霜所不懂卻又非常想了解的驕傲與自豪,不得不承認,現在他,有一股不能抗拒的吸引力,不斷誘惑著她,讓她有點沉迷的感覺。

    “能告訴我多一點關于華夏文明的東西嗎?”

    “……好的。”

    在咚咚的腳步聲中,兩人踏著黑暗輕聲地交談了起來。搖曳的燈光把兩人的身影拉的好長好長,那沉沉的關于古老的東方的種種傳說在隧道里回蕩著,帶動著沉寂了不知道幾千年的空氣,傳到了陵墓的深處……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看似門卻又不太像的殘垣斷壁,莊天宇奇怪地皺起了眉頭。

    一路到頭他都發現了一個異常的情況,那就是整個隧道竟然異常的干淨,除了一些粉塵,連細微的碎石都不曾看見。而且整個石壁都有被利刃割劃過的痕跡,那流線形的線條更像是一種藝術,連綿不絕,一直伸展到隧道的盡頭。這個應該原本是石門的大石板,現在卻從中間被硬生生破開了一個大洞,似乎還留有爆炸過的跡象,卻又不完全像是炸藥造成的。殘留在石壁上的幾塊石門上,還隱約可以辨認出一些規則的符號,和在村子里的牆壁上留下的符號極其相似,完全可以肯定應該是同一時期留下的遺跡。

    “你先等等。”攔住了正想跨進大門的凌霜,莊天宇凝重地說道。在未知的墓穴里,誰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會遇到什麼樣的陷阱,就是老頭這樣的好手,也有馬前失蹄的情況,所以在可以小心的時候,他從來都是非常謹慎的。

    瞧了瞧莊天宇那認真的神情,凌霜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好奇地探頭忘了忘射出柔和光芒的大門里,停下了腳步,可是因為視線的關系對里面的情形看的卻不是十分的清晰。

    深深吸了一口氣,腦子里把所以應變的情形都回想了一下,莊天宇慢慢小心地躍過腳下的幾塊大石,一腳踏進了石門那頭。

    陵墓的寬闊已經完全超出了他腦中的設想,頭頂那不計其數的夜明珠讓人眼花繚亂,即使是一顆在當世也是無價之寶了,現在卻是如此眾多的聚集在一起,把這個宏大的陵墓照耀的縴塵可見。一個高高的台子佇立在整個陵墓的正中,台子周圍的階梯在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下流動著晶瑩的光澤。在石台上面放著一副沒有棺蓋的棺材,配合著陵墓里面數不勝數的尸體殘骸,不禁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里面有什麼嗎?”許久不見莊天宇回應的凌霜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擔心,大著膽子跟著走了進來,看見他正站在前面發著呆,不由也隨著他的目光打量起了周圍來︰“哇,好漂亮的寶石呀!”

    女人永遠對這些閃亮的東西非常喜歡的,就連一向冷淡的她也毫不例外。順著那些猶如璀璨繁星一般閃亮的夜明珠往下瞧,莊天宇心里醒悟地大叫一聲糟糕,還沒有來的及做出什麼反應,就听見身後的她驚聲尖叫了起來。

    “好……好多尸骨呀!”猛然一見成片的人骨錯排在自己的眼前,雖然學生物的時候也接觸過人的骨頭,但如此眾多的人類殘骸呈現在眼前,任誰也不能做到面不改色。下意識地死死摟著莊天宇,頭緊緊地埋在他寬闊的背上,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看到了更加可怕的東西一般,凌霜卻絲毫沒有覺察到此時動作的曖昧。

    雖然在剛才一進門的時候也被著殘忍的一幕所嚇到,他從事的職業也讓其見識過不少尸骨,陪葬的骨骸已經是司空見慣了,尤其是商周時代的,因為陪葬成風,每個墓穴都有這種情況。可是擁有如此大規模的陪葬人數的陵墓,在他的認知里面卻是頭一回遇到,其中也不乏一些懷孕的婦女和未成年的兒童,死法更是觸目驚心,讓他心驚膽戰的。可是長久訓練出來的膽識還是讓他很快回復了過來,把注意力放在對其年代和事由的分析上。

    感覺到背後緊摟著自己的人兒的害怕,那微微顫抖的身軀讓他心里突然涌現出一股發自內心的憐惜。和對憐兒的疼愛不同,這讓自己原本平息的心情又再次波動起來的感覺,使得他有種什麼事情都不想做,就希望這樣一直繼續下去的欲望。

    不過顯然凌霜也是一個相當堅強的女人,經過了剛初的害怕,慢慢適應的她也漸漸接受了這里的一切。恍若無意地輕輕地離開了莊天宇結實的背,偷偷瞥了一下那被自己打濕的衣服,她白皙的俏臉止不住一陣紅暈閃過,連忙轉過頭裝做打量起其他地方,避開了莊天宇那關心的眼神,不過卻連那細膩的頸脖也紅了一大片。

    “這里……這里是干嘛的?”看著莊天宇竟然從台階走了下去,凌霜左顧右盼地看了看,最後一咬牙還是跟著走了下去,不過為了分散自己對那些陰森森白骨的恐懼,一邊走著一邊問到。

    “看這里的場景應該是一個祭壇吧……”走在那些緊緊交纏著的尸骸之中,詫異地看著滿地散亂的青銅器,莊天宇不敢相信地喃喃說道,幾乎都已經忘記自己在什麼地方了。

    “這是什麼東西?”在靠近中部那個平台的地方,那些嚇人的骨骸也少了許多,慢慢習慣的凌霜不由也放下了心中的恐懼,饒有興趣地觀賞起周圍遍地的青銅器來。這時,她指著莊天宇腳下的一個造型奇特的東西好奇地問到。

    這是一個像現代酒瓶的青銅器,下部方方正正的,中間被挖空了,四面個開了一個方形的小窗。上面的瓶頸部分瓖嵌著一個提把,各用一個精細的倒置獸首餃接著。整個青銅器的造型古樸淡雅,周身的紋路更加襯托出其的精貴,讓人一見就知道不是凡品。

    莊天宇輕輕拿起這個碧玉色的青銅器,眼中止不住地露出興奮的光芒,舔了舔有點干涸的嘴唇,他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慢慢說道︰“這個叫做獸面方紋卣,是古時的一種酒具,你看見中間那個中空的地方沒有,就是人們用來放置炭火用以美酒保溫的。從這件青銅器通體雕飾的獸面紋和蟠虺紋來看,應該是屬于商周時代的產物。在商朝黃河流域和長江流域的青銅卣都是圓形的,而這個青銅器卻是方形狀的,應該是受了中原青銅禮器風格的影響。”

    望著這隨手及的眾多青銅器具,隨便一個拿出去都是震驚一世的珍貴寶物。莊天宇的心髒就像被注入了興奮計一般,咚咚地跳個不停。

    從他的話語中,凌霜只知道了這是一個古時候喝酒用的東西,對于其他的卻是听的一頭霧水。沒有理會還沉浸在這些難得一見的珍寶中的莊天宇,她慢慢越過他走上那個就仿佛蘊涵著流水一般的那個高台。

    蹋在那奇異的石階上,柔軟的感覺絲毫讓人不覺得腳下有支撐之物。那種猶如踩在雲端的感覺讓她不禁在這僅僅十幾階的石梯上駐留了許久,久久舍不得離開。

    “恩?”跟著凌霜走上高台的莊天宇卻沒有她那麼浪漫,注意力全被這個奇怪的用一種黑色石質材料制成的無蓋石棺所吸引,就在仔細打量的同時,卻發現在石棺後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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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8 11:06:17
第十二章

     

    “老頭子!”悄悄走到石棺後面的莊天宇絲毫沒有想到,在那後面躺著的竟然會是他一直尋找的老頭,因為視線被石棺所阻擋,所以他們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內發現他。

    “他怎麼了?”听見莊天宇喊叫的凌霜立刻跑了上來,看著一個老人面色紅潤地躺在地上,不由向臉色已經有點發白的他問到。

    “他……他……”右手輕輕按在老頭的手腕上,莊天宇的心卻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我來看看。”凌霜發現莊天宇的神色有點不正常,連忙走過來蹲下下去,翻了翻老頭緊閉的眼楮,又摸了摸他的頸項,反復幾遍以後,只得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怎麼會這樣?”想不到找了這麼久,得到的卻是這麼一個答案,莊天宇心中就像突然被掏空了一般,嘴里一遍一遍地念叨著。

    對于他們這個職業,從入瑼漕漱@天起,其實就有了死亡的準備了。可是當真正面對它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其實並不像平時所想象的那麼堅強。回想著從老頭第一次帶自己盜墓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斷地告訴自己說不定這個墓穴就是他自己最後的埋葬之所,所以他才會完全的排斥用炸藥這些強制性的東西,因為他可不想自己的墓穴是一個四體通透的窟窿。

    “遭了!”莊天宇突然一下想到了什麼,腦子里老頭的形象一下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快走!”來不及向一邊正想詢問什麼的凌霜解釋什麼,莊天宇拉著他就往高台下面跑去,因為太過慌亂,沿路那枯朽的尸骸不斷地被兩人所踩亂,變成一陣陣的白粉飄散在空中。

    “咳……怎麼了……咳……”一講話就被空氣中的骨灰所嗆到,凌霜還是一邊被他拉著一邊艱難地問了出來。

    “老頭是中了這個陵墓里面的一種有毒地氣而死亡的,從他那死後已經紅潤的臉龐就可以看出。這種毒氣無色無味,中了以後人就會覺得困倦異常,往往在睡夢中就一覺不醒了,時間間隔一般不會超過十天,就是現代的醫學也不能探測出這種只存在于千年古墓里的毒氣。”莊天宇咬著牙奮力地往隧道口奔跑著,他可不希望就喪命于此,尤其還有一個凌霜在身邊。

    熒光棒的光芒在隧道里面不要搖晃著,乍隱乍現的光亮在原本陰暗的通道里面顯得詭異無比。急促的腳步踏著慌亂的節奏在空蕩的空間里面回響著,憑空增添了一絲緊張的氣息,讓整個空氣也凝重了起來。

    “哎,怎麼了?”在前面領路的莊天宇突然停了下來,來不及躲避的凌霜一下撞到了他的背上,摸著有點發痛的身子,她略帶惱怒地探出口問到。

    “那邊……”莊天宇深深皺著眉頭指指前面不遠處說道。

    順著他的手指,凌霜望了過去,心里卻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原本通暢的隧道如今卻被一堆大小不一的碎石封得死死的,不時還有一兩塊小石頭從上面滾落了下來,似乎在嘲笑兩人一般,那沉重的感覺似乎連呼一口氣也會被彈壓回來的似的,沉悶得讓人煩躁。

    “怎麼會這樣?”凌霜雙目無神地喃喃說道。實在不敢想象後果的她現在大腦一片空白,周圍的一切似乎突然離開了自己好遠似的,空氣停止了流動寂靜了下來,咚咚的心跳聲就像催命符一般在耳邊回蕩著。

    “看到那根繩頭沒有,沒猜錯的話就是我們的安全繩了。”莊天宇摸了摸那潮濕的擋路石頭,冰冰冷冷的,他皺著眉頭預期沉重得猜測道︰“外面應該正在下著暴雨,使得原本就不牢固的洞口開始了塌方,這才掩蓋住了洞口。我們還是往回走走,看看有其他的出路沒有。”

    非常明白盜墓洞口被封意味著什麼的莊天宇只得強自鎮定地說道。許多大的陵墓都有各自隱藏的暗道作為修繕者最後離開的通道。不過大部分的這種通道都會從外面封閉住,以防止墓穴被盜。但現在只能寄希望于此了,從來路是絕對不可能出去的了,而且必須在墓地里面的毒氣散去之前出去,就連他也不免有點慌亂起來。

    “我們……我們會不會死呢?”

    無力地坐在那剛才駭異為舒服的奇異石階上,背靠著那黑色的石棺,凌霜望著頭頂那依舊燦爛的墓頂,語氣空蕩地問到。

    “不知道,不過能夠和一位美人生死同穴,也算上天對我不薄了。”莊天宇一邊翻看著老頭遺留下來的一些奇怪筆記,一邊打趣地說道,似乎死亡的威脅已經離開他了一般,那灑脫淡然的微笑讓凌霜也不由得放松了起來。

    經過兩人剛才的一翻仔細搜索,基本已經放棄了尋找出路的行為了。感覺到全身開始有了懶懶的感覺,軟綿綿的似乎什麼都不想做,莊天宇知道兩人也中了和老頭一樣的墓穴之毒了。毫無辦法之下,只得回來陵墓里面等待起來。到底在等待什麼?兩人自己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說什麼呢……”凌霜白了一臉壞笑的莊天宇一眼,自從知道下意識地明白可能已經出不去以後,她反倒是冷靜了下來。死亡的威脅似乎無意間解開了她平日的束縛,眉宇之間也不再那麼的冷酷,柔和的秋瞳更增添了一分往日所沒有的風情。

    “對了,說說那個叫憐兒的小女孩吧。“無聊的她不經意地說道。

    “憐兒……”一下想到如果自己出不去了,那還躺在病床上的憐兒該怎麼辦?莊天宇不禁楞了一下,心中就像被鐵錐突然狠狠扎了一下般,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神渙散地喃喃念道。

    “對……對不起……”醒悟到自己說錯話的凌霜看著莊天宇那微蹙的劍眉,心里莫名一痛A手足無措地擔心道。

    “呵呵,沒什麼的,”莊天宇用力甩了甩頭,把那無謂的煩惱強行地驅除出腦海,瞧了瞧凌霜那飽含歉意的眼神微微嘆了口氣,緩緩地說道︰“憐兒是一個可憐的孩子,那年我剛畢業……”

    “真是苦了你了,”听著這個男人的述說,凌霜不由地對他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原來在他不羈的外表卻掩藏著如此多的無奈與心痛,和自己的經歷比較起來,似乎他的生活更加的艱辛,可是他卻比自己活的更瀟灑,更堅強。

    “你呢?看你和嚴老的關系似乎……”莊天宇下意識地不想過多的談論憐兒,因為他十分的討厭心底那種不安,只有轉移話題似地問到。

    “你是在報復嗎?”凌霜眯著一雙秀氣的眼楮,柳眉微蹙了一下,嘟著嘴疑惑地轉頭盯著他問到。

    “不敢不敢。”瞟了一眼凌霜那性感的紅唇,此時的她絲毫沒有了平日的冷漠,就像一座冰山溶解似的,那略帶調皮的神情讓莊天宇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了起來,連忙移開了目光不敢和她直視。

    “好拉,放過你拉。”凌霜一點沒有覺得自己和平時有什麼區別,而且似乎現在的自己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要來的愉快,來的輕松。她嗔了莊天宇一眼,這才淡淡地說道︰“我從出生開始就不知道自己的媽媽在哪里,爸爸一直告訴我媽媽跟別的男人跑了。看著別人的有爸爸媽媽疼愛,我卻只有一個把自己當作包袱的爸爸。從那個時候開始,也許是為了平復那幼稚的心靈吧,我在不知不覺間把媽媽當成了造成這一切的根源,一直反反復復地告訴自己我是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

    “兩年前我爸爸因為事故去世了,在整理他的遺物的時候我發現了以前媽媽留給他的地址。當時我看見記載著那陌生地址的筆記本,第一個感覺就是想撕裂她。最後我還是把它保存了下來,在讀完了博士教程以後,我還是決定前往中國一趟,我要問問,為什麼,為什麼當初生下我以後卻要狠心的離開我,我要問問她到底知不知道我的童年是這樣度過的?”

    莊天宇靜靜地看著有點激動的凌霜,見過許多人間的悲歡離合的他已經隱隱猜測到了以後的變化。可是這次卻仿佛十分的讓他心通,那隨著心髒一陣一陣涌出來的隨裂感讓他似乎嘗試到了一點點辛酸的感覺。

    “當我找到媽媽的那個時候,我卻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的震驚,她的幸喜,她的安慰,那種血濃于水的感覺讓我一下不知道到底該如何面對她。可是我還是牢牢得記著爸爸告訴我的,是媽媽拋棄了我們。就當我一直秉承承著這個借口來抵抗著那不斷侵蝕著我的親情時,我這才知道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相。

    原來因為我爸爸背著自己的公司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結果被媽媽發現了。在苦苦哀求之下媽媽也忍氣吞聲地沒有去告發他。但是後來他的事情還是敗露了,而證明的關鍵又恰恰回到了媽媽的身上。因為當時我剛剛生了下來,為了不讓我受到傷害,她放棄了舉證,使得他因為證據不足而被當庭釋放。可以他一直懷疑是媽媽告的秘,因此借此經常毒打剛剛生育完的媽媽。在實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媽媽申請了離婚。

    因為當時嚴伯父和媽媽走的很近,因此他借口媽媽和其有染,法庭也因此推斷過錯一方在媽媽,把我判給了爸爸。當時因為家里出了事,所以媽媽也只好先回到了中國,可當她再次到了美國準備看我時,爸爸卻搬家了,只留下了一棟已經易主的房子,卻再也找不到爸爸的蹤跡。而在那時,我也才明白為什麼小時候爸爸會經常帶著自己搬家,就是為了不讓媽媽找到自己,為了報復所謂背叛了他的媽媽……”

    “你很痛苦吧?當心中所堅持的東西剎那間崩潰的時候,那種空虛與寂寞是最折磨人的了。”莊天宇憐惜地看著眼前憔悴的凌霜,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望著那對明亮的眼眸里的關心,那默默的柔情讓凌霜冰冷的外殼一下完全融化掉了,那股一直支持著自己的力量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雙腿一軟就輕輕撲到了莊天宇那寬闊的懷抱中。

    “就這次,就在臨死的這次放縱一下吧……”感覺心靈疲憊不堪的她在心里掙扎地對自己催眠似得說道,一行清淚卻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感受著懷中那嬌弱身軀的微微顫抖,莊天宇雙手慢慢摟住了這個外表冷漠內心卻柔弱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原本以為自己會坦然面對死亡的他平靜的心湖突然綻起了一層的漣漪,一股絕對不能就這樣死在這里的執念不可抑制地冒了出來。

    “霜,”莊天宇好象並不知道害羞為何物,面不改色溫柔得把凌霜火熱的嬌軀移開了少許,注視著她泛著淚花的雙眼,堅定地說道︰“別害怕,我們一定能夠出去的。”

    “真……真的嗎?”听見他那親昵的稱呼,凌霜的臉刷的一下就變的通紅,可是內心卻極其享受的感覺和平時一貫養成的冷漠似乎突然摩擦出了火花,使得她暗自驚叫了一聲連忙退後了一步,脫離開了莊天宇的懷抱,轉過身再也不敢看他一眼,甚至連他剛才說什麼都沒有心思去理會,只顧及得上自己那狂跳不已的心髒。

    莊天宇對于凌霜的反應毫不為意,微微一笑,再次仔細的打量起整個陵墓來。

    這個陵墓的建築風格完全不同于已經知道的商周時代的墓穴,更異于其他朝代的古墓。就如此一個孤零零的墓室,絲毫沒有一個耳房什麼,與其說是一個墓穴,不如說是一個古代的遺跡。除了那為數眾多精美的足以震驚世界的青銅器,那些幾乎有上千具的尸骸也讓他注意不已。

    這些尸骸有個共通的地方,那就是全部都是面向著這個高台匍匐而死,就好象畫面定格在了他們朝拜的那一瞬間似的。即使相隔了幾千年,站在這高高的石台上,他都還能感覺到那萬人膜拜時的震撼與神聖。

    “恩?”就在眼光掃過那白生生的尸骸時,他的眼光不禁為一個小小的不和諧的地方所吸引。

    “怎麼了?”久久不見莊天宇有什麼舉動,恢復了正常的凌霜好奇地問到。

    “如果我沒有猜測錯誤,”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他快速地走下了石台向著陵墓的邊緣走去,一邊對著身後跟著的凌霜說道︰“我應該知道那隱藏著的最後通道在哪里了。”

    站在那冰冷的石牆前面,莊天宇伸出手慢慢摸了起來,不時還用手指這兒敲敲那兒打打的。

    “你在干嘛?”站在一旁的凌霜看著他奇怪的舉動不解地問到。

    “你看見那個小孩子的尸骸了嗎?”莊天宇停了下來,指著不遠處一具明顯小于其他尸骨的尸骸說道︰“這里所有的尸骸都是面向石台的,應該當時正在進行一項濃重的儀式,但可能因為時間太冗長了,所以這個小孩子忍不住想偷偷的跑出去玩耍,可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所有的人在同一時間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所殺死,才會造成我們如今看到的場面。

    最重要的是,這個小孩爬出的方向並沒有正對著大門,而是面朝這一面的石壁,因此我大膽的猜測,那個隱藏的通道這個小孩可能無意間發現了,所以才會趁著大人們不注意的時候從那偷溜出去。”

    听著莊天宇的描述,凌霜也不由地點了點頭,這種可能性也是極大的,不過她還是皺起了眉頭小聲地說道︰“可這個孩子也就那麼高,因該夠不著那隱藏的暗門機關吧。”

    “對呀!”正在忙活著的莊天宇听到凌霜無意間的喃語,猶如醍醐灌頂一般豁然開朗,高興地拍了一下手,激動地抬起腳踏了踏所處的地面。

    青石鋪成的墓地發出咚咚的清脆回聲,就是凌霜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兩人興奮地對望了一眼,迫不及待地合力搬開了那僅由一層石扳掩蓋著的秘道……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原本有點渾濁的腦子也為之一清醒。陵墓里面的毒氣雖然能夠在無形之中至人于死地,但是如果熬過了那段時間,毒性卻會自己釋去,只是過後有點乏力而已。

    “把那個老人家的遺體留在里面好嗎?”凌霜大口地呼吸著這清新的空氣,劫後余生般地問到。

    看著那紅彤彤的嬌靨在自己的眼前毫無顧及地綻放著她最自然的一面,莊天宇突然有種不虛此行的感覺。听到她提到那已經湮滅于人世的老頭,心里又不由一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老頭的經驗比我不知道豐富多少,他說不定在還未中毒前就已經預料到了有這種情況的發生,但是他還是義無返顧地留在了那里,為的,也許就是這些東西吧。”

    摸了摸背包里面的那堆東西,兩人不禁一陣默然。在老頭的遺體旁邊,莊天宇發現了一本筆記和一張拓印著許多奇怪符號的皮紙。經過他的搜查,發現那皮紙上的符號就是一邊石棺上雕刻著的。而那本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和那些符號相對應的一些解碼,看來是老頭翻譯出的那些符號代表的意思。是什麼力量讓他竟然不顧生死也要翻譯出這些符號隱藏的含義?也許秘密就在這本記載著老頭最後心血的筆記里面吧。

    “老頭的願望就是能夠見識許多未知而又珍貴的古物,如今他安眠于此,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忍住心中那不斷涌出的苦澀,莊天宇安慰似地說道。

    也許也不想在糾纏在這讓他苦悶的問題上,凌霜歉意地瞧了他一眼,轉移話題地說道︰“對了,這是哪里?似乎和我們來的地方不太一樣了?”

    收拾了自己的心情,莊天宇仔細打量了一下所處的地方。這是一個從地底延伸出來的小石洞,僅可容一人通過。外面蒼翠的松柏郁郁青青,連綿的山脈樹陰成林。陰冷的天空給原本就幽深的林子增添了一分濕氣,一條石板鋪成的小路在清幽的林中蜿蜒盤轉。隱隱從不遠還傳來一陣陣嘈雜的人聲和汽車的轟轟聲,在這安靜的林子里顯得異常的清晰。

    “怎麼了?那些人說什麼嗎?”听不懂河南話的凌霜好奇地看著一臉驚訝的莊天宇問到。

    “荊……荊山黃帝陵……”莊天宇側而听聞,當那些聲音進如耳膜之時,卻不敢相信地看著那遠處直插雲霄的山峰,喃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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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8 11:11:23
第十三章

     

    中國文化有文字的出現,是人類由蒙昧進入文明的重要標志,也是中華文明作為世界古老文明的一個重要標志。中國文字出現很早,經過相當長的原始文字階段後,才逐漸發展成為完整的文字。在新石器時代原始社會母系氏族繁榮時期,陶器上已經有了刻畫符號,龍山文化遺址就曾出土這樣的陶片。在夏朝時期的二里頭遺址里出土的陶器上,也發現了10至20多種刻劃符號,其中有些已經接近甲骨文。

    作為一個也算專業的盜墓賊,莊天宇在書法辯識上的造詣雖然還不敢說能和老頭一較高低,但是對于一些只具虛名的人來說,卻已經算是個中好手了。從遠古時期的那些難懂的符號,到慢慢被人所認識的甲骨文、金文,再到各朝各代所盛行或者沒落的字體,他都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可是看著手上拿著的這塊可以說是老頭用生命換來的皮革,雖然受于工具的限制拓印的並不是很清晰,但是上面那些規則的符號在燈光下還是隱虪i辯。但結合著老頭的那些筆記,他卻還是沒有任何的頭緒。望了望憐兒那安詳的臉龐,他嘆了嘆氣,站起身來走到了窗戶旁邊,輕輕依著牆壁,望著那好不容易出現的皎潔明月,思緒卻盤旋在腦中的這些神秘字體上不可自拔。

    自上次從河南回來已經有幾個星期了,而他和凌霜之間的關系也不知不覺間變得有點微妙起來。似乎想不時得看看對方,可當真兩人相對時,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點煩躁的他只有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老頭留下的東西上,這樣才勉強得暫時忘記了那些從來沒有經歷的悸動,這樣也讓他有種逃脫大難後的輕松感覺,因此也就下意識得越發得迷戀起這個解謎工作來。

    仔細觀察那些規則的符號,方方正正,長和寬都以驚人的相同比列排列著。分別從每個字體分析,幾乎都已經具備了中國書法的幾大要素。每筆用筆線條嚴整瘦勁,曲直粗細均備,而且筆畫多方多折。從結字上看,文字在規則的方塊內曲折變化,雖大小不一,但都比較均衡對稱,顯示了極其穩定的格局。而且從章法上看,雖然受到棺木大小和形狀的影響,但仍然表現出了鐫刻的技巧和書寫的藝術特色。

    這些都毫無疑義地顯示出了這種字體的成熟性,可是在所有文獻和資料中,卻絲毫沒有一點的記載。此時的莊天宇,就好象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對那滿眼的漢字,雖然覺得應該明白,卻無奈地發現一個字也不認識,全身都充滿了一種無力之感。

    也許是因為這幾天都通宵地研究這些文字,也許是上次的古墓經歷實在耗費了太多的精神,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復過來,靠在牆壁上的莊天宇,竟然覺得眼皮有點沉重了起來,不知不覺間慢慢閉上了眼楮。

    陰黑的雲層濃厚了起來,天上的玉盤又被烏雲所吞噬,月光漸漸被黑暗所吞沒,天地之間再次被黑色的幕布籠罩了起來,伸手不見五指。病房里柔和的壁燈這時也微微閃了閃,明暗相間的燈光在莊天宇那剛毅的臉龐上晃動著,增添了一分詭異的神色。

    在他右手拿著的皮革上面,那些原本模糊的字體卻一點一點顯露了出來,就像有人用毛筆順著字跡筆畫著一般。從第一個字開始,到最後一個字結束,一氣合成的筆鋒就連現在最著名的書法家也自愧不如。當最後一筆顯現在這陳舊的皮革之上時,所有的字跡都突然泛出了一層淡淡的藍光。光線倒影帶潔白的牆頂,就仿佛放電影一樣清晰可見。

    突然,靜止的字體就像平靜的湖面被石子攪動了一般,蕩起陣陣的漣漪。抖動著的每一個字都像有了生命似的游動了起來。所有的字在有限的平面內不斷組合,又不斷分離著。就好象小孩子的填詞造句似的,那些神秘的字體似乎在正組合成一句句的語言,在告訴著什麼。

    光彩四溢的病房因為在深夜所以並沒有被它人所察覺。窗外的風似乎吹得更猛烈了,黑暗仿佛想掩蓋這射出光芒的一幕,越發的濃烈起來……

    茫茫平原一望無際,勁風刮著長長的雜草猶如波浪一般起伏著,嘹亮的蒼鷹鳴叫聲順著風勢傳到了地平線的盡頭,回蕩在空中。遼闊的邊際似乎和天空相互輝映,蔚藍的天空不知從何處飄來一朵翻滾著的烏雲,在曠寂的明空顯得異常的突兀。漫天的飛沙走石席卷著殘根敗草彌漫在這廣闊的天際。震耳欲聾的擂鼓聲此起彼伏,各種動物的嘶叫聲、打斗聲猶如洪水一般向耳邊涌來,震得耳膜一陣陣發痛。在揚起的飛塵中,隱約可見許多奇形怪狀前所未聞的怪物在瘋狂地搏斗嘶咬著,不時傳出一兩聲臨死的悲鳴,和著散發在周圍清晰可聞的喘息聲和濃烈的血腥味,漫布在天空之中,讓人心里一陣反胃。

    浩大的戰爭在慢慢擴延著,在遠離戰場的兩邊,各自靜立著兩只軍隊,從起整齊的裝備和精良的武器,所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氣和現在正在交纏之中的烏合之眾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在其中盔甲較為華麗的軍隊一邊,一頂珠光四射的寶車被簇擁著。精細的黃簾搭在散發著淡淡檀香味的車窗上,給人一種肅穆的感覺。車子周身雕刻著八條飛龍和八只彩鳳,祥雲彩瑞,穿梭其中,龍飛鳳舞之間栩栩如生,似乎呼吸瞬間就會躍然而出。巨大的車軸度著閃亮的黃金,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極其精確地瓖嵌著一顆璀璨的寶石,散射的陽光綻放出五彩的顏色,映照在流金的車軸上,相互輝映,帶給人一種夢幻的驚訝。

    在這略顯奢華的寶車里,一個頭帶金觀,身穿瓖金大袍面白唇紅的中年人正微閉著眼楮正襟而坐。

    一柄連鞘古劍竟然絲毫不受物理定律似的懸浮在他的身邊,藏青色的劍柄處刻畫著圈圈盤旋交錯的螺旋紋,在每條相間的兩條紋跡之間隱約刻畫著許多的古代異獸,造型精美別致。在劍柄和劍身的連接處,兩個大大的造型典雅的古字突顯了出來,似乎還有一層晶瑩的光芒流動其間。相對于華麗的劍柄,劍鞘卻顯得樸素許多,就像隨意從拿弄來的一柄普通劍鞘隨意套上似的,但是也絲毫不能掩飾其奪目的光芒。

    遠隔戰場的那邊,和他們對立的是一群奇形怪狀的怪物。形形色色的怪物多的不計其數,身上穿著盔甲,手里拿著鋒利的矛,尖利的戟,巨大的斧頭在他們手上就像玩具一般輕巧,和對面那些紀律嚴明的人類軍士不同,這些怪物都這一堆那一伙的三三兩兩打堆站著,就像在游戲一般,只是偶爾抬頭看看硝煙彌漫的戰場,對那些低級山妖精怪的打斗一點也提不起興趣。

    在這群妖怪當中,有一個正坐在一塊高高突起的石頭上的怪人,周圍的幾米的範圍類都沒有怪物靠近它,從其他怪物不敢直望他的略帶恐懼的眼神中,知道他一定是這群妖怪的首領了。

    他身長數丈,赤裸的上身肌肉鼓鼓的,似乎里面蘊涵著無窮的力量一般,只有一條虎皮披在腰際,粗壯的腳趾猶如牛蹄一般結實。身體每一寸肌膚都是古銅色的,仿佛鋼鐵鑄就的一樣。在他的額頭前面,有兩只豎起的螺旋狀尖角,散發著陰冷的寒光。在兩只毛茸茸的耳朵旁邊,兩簇毛發直挺挺地豎立著,好象劍戟似得直指天空。銅鈴似眼楮竟然有四個,成方形排列在黝黑的臉上,乍一看著實讓人害怕。

    在他左邊小腿的地方,用一些草藥草草的包扎著,從那細長的範圍來猜測,應該是在戰場上受了不小的傷,能夠把他傷成這樣,看來對方也是個非常內厲害的角色。這妖怪周身有一條淡淡的黑氣纏繞盤旋著,出于腳底,止于眉心。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黑線兩邊並不平整,就仿佛有無數根細小的觸手似的,正緩慢地吸收著空氣周圍的力量,不斷提供給這個妖怪無窮的力量。

    而此時的他正挺直著腰透過彌漫著黃沙的戰場注視著敵軍主帥那顯目的寶座,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神色,狠狠抓起旁邊石盆里和著鐵塊、沙石的食物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來,發出喀吱喀吱的聲音。

    戰場上的膠著狀態隨著雙方源源不斷的補充兵員而繼續著。那個中年人顯然是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緊閉得眼楮微微睜開了一條縫,看著那煙霧彌漫的遠方,輕輕揮了揮手,修長的中指尖在旁邊懸浮著的寶劍上彈了下,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金屬回響。

    這微小的聲音卻仿佛一根鋒利的針一般刺穿了戰場上嘈雜的嘶喊聲,直沖天際,響徹雲霄。伴隨著這幾乎讓所有人心中一顫的回聲,原本盤旋在上空中的那團烏雲越聚越濃,整個天空慢慢被其籠罩了起來。隨著光線的暗淡,陣陣悶雷聲夾雜著耀眼的閃電急涌而至。空氣仿佛一下凝重了許多,一些剛才還打斗在一切的妖怪這時卻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一雙雙血腥的眼楮略顯得驚恐地望著驟然變化的天空,心里同時都升起了一層戰栗的陰影。

    那個妖怪之王這時也站了起來,雙手緊緊握了握手中的混沌神棍,咬牙切齒地狠狠盯了盯天空中最黑暗的一處,任憑那突如其來的烈風吹拂著自己的戰袍,一動不動地仿佛一尊雕像,就連旁邊有人靠近了也沒有覺察到。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突然猶如利劍一般劈開了混沌的天際,被漫天的烏雲所覆蓋的陽光仿佛一道力柱似的貫穿天地。那耀眼的光芒在烏黑的天空尤為顯得突出。就在所有生物都惶恐不已的時候,一條龍卻從光柱中緩緩從天而降。

    說它是龍,卻又有點差別。長長的身體遍布細小的龍鱗,在陽光下反射著灼灼的光芒。常常的棘脊支撐著整個身子在天空中盤旋著,碩長的尾巴隨意一甩,一股巨大的冰冷氣勁便直涌了出來,反襯著那金黃的陽光甚至都還能看見絲絲雨霧凝結。頭長吻尖,扁長的鼻子和小小的眼楮配合在一起,卻有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耳朵半隱半現的掩在頸部的一小撮毛發內,眉骨高挺,嘴巴在偶爾的開合之間露出那鋒利的牙齒,讓人膽寒。兩只淡綠色的質角聳立在額頭處,卻沒有現在描繪的龍的那細長的胡須,整個造型顯得頭細腹大,可其蘊涵的力量卻不容讓人忽視。

    正在天空首尾相接盤桓旋轉的飛龍,眼楮一下望見敵方陣營里面的妖怪首領,仰頭長嘯了一聲,龍尾對著那一方用勁一甩。只看見無數的冰雹和著傾盆的大雨突然憑空而至一般涌向了毫無準備的敵方陣營。天空的烏雲也仿佛受到了號召似的,轉化為陣陣暴雨對著下面的人傾斜而下,一時之間,整個天地雷雨交加,伴隨著碩大的冰雹砸在泥濘的大地上,濺起無數的污泥。

    巨大的喊殺聲在雷電的轟鳴中再次響了起來。這次雙方原本按兵不動的那兩只軍隊也加入了進來,戰況更加的慘烈。鮮血在飄飛著,淒慘的悲叫聲此起彼伏,殘肢斷臂帶著血淋淋的肉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血絲。倒下的妖怪又被後面擁擠上來的同伴或者敵人踐踏著,慘叫兩聲便這樣血肉模糊的被活生生踩死。隨著兩對正規軍的加入,死亡的速度越發的加快了起來。兩對人馬就像兩只鋒利的尖錐,劃開了膠著著的戰場,在中心地帶相遇了。死神似乎就在身邊盤旋著,那陰森的鐮刀就架在每個人的脖子之上,一不注意,就劃過細嫩的頸項,看見地獄的大門向自己慢慢打開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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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8 11:12:46
第十四章

     

    密集的雨幕讓視線也模糊了起來,貫徹天地的龍吟聲再次在所有生靈的耳邊響起。伴隨著長長吟叫聲,一道粗壯的水柱刺過漫天的水幕橫直著沖向了妖怪首領所在的地方。巨龍張牙舞爪地死死盯著因為雨霧的影響還沒有覺察到的妖怪首領,那鋒利的爪牙閃爍著陣陣寒光,在瓢潑的大雨中劃過一道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下來。

    覺察到空氣中襲來勁氣,那熟悉的氣息讓他心中的怒火一下狂升了上來。小腿處已經好的差不多的傷口又在莫名的發痛,似乎在提醒著他那難以抹去的恥辱。不敗的他怎麼能夠輸給那一條長蟲?不過還沒有等他有所舉動,身邊一個巨大的身影便躥了出去,迎著已經近在咫尺的敵人揮動了長杖。

    能夠在自己的身邊而不被發覺,而且體形比自己還魁梧壯大的,那就只有是他了。雖然有點不甘心,但是為了戰爭最後的勝利,首領還是按捺出了那出戰的沖動,放心的把那條龍交給了他對付,自己又絞妒漯`意起那依舊巍然不動的華麗寶車來。

    空氣似乎也隨著那剛利的龍爪與堅實的長杖的撞擊而顫動起來,扭曲的空間仿佛爆炸似的,強勁的沖擊波四散開去,一些躲避不及的小妖就這樣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絞殺成了灰燼。撞擊一下接著一下,仿佛泉涌似的勁氣不分敵我的射向周圍所有的生靈。慘烈的戰爭還在繼續著,但是已經沒有退路的雙方,似乎都感覺到了尾聲的來臨。到底是誰會獲得大地的主宰權,就看到底是誰奏響最後的升華之曲了。

    被攔截了進攻的巨龍狂暴地不斷抓咬著前面的這個巨人。那長長的綠色拐杖被他舞弄著仿佛一堵密不透風的牆一般,讓它絲毫不能前進半分。這個巨人身體又比那首領高大了幾分,就仿佛一座移動的小山一般。手重揮舞著一根和其體型相配的巨大拐杖,虎目中射出興奮的光芒,同時隨著一次次于飛龍那強烈的撞擊,嘴里也不斷大聲吆喝著什麼,似乎在為自己助威一般。

    最讓人注目的就是,在他的耳垂處,分別有兩條小蛇盤旋其上。不注意觀看還會以為是裝飾品。這一青一黃兩條小蛇此時正狂吞著長信,惡狠狠地蠕動著身軀盯著襲來的飛龍,那陰森的利牙閃爍著陰森的光芒,讓人不寒而顫。

    就在巨龍慢慢急噪起來之時,卻無意之見發現巨人雙腳之間似乎總隔一段時間就有一點空隙。也許是因為長的太魁梧結實,所以雖然長杖能夠護住身體的大部分地方,但是總有遺漏的地方。絲毫沒有猶豫,就在那空隙再次出現的前夕,長龍再次高聲鳴叫了一聲,張嘴吐出了一股白色的霧氣直撲向毫無準備的巨人。

    冰冷的氣息夾雜著堅硬的冰塊砸了過來,絕對零度的寒冷似乎也讓空氣發出的哧哧的凝固聲。巨大的身軀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這一層霧氣籠蓋了起來。接著又被連綿的傾盆大雨沖刷殆盡,出現在面前的,卻是一個面露驚訝略帶憤怒的冰人。

    那條龍沒有任何的逗留,立刻從他的身邊靈活地飛了過去,就在長長的龍尾剛好掃過巨人時,那層看似堅實的冰層卻一下龜裂了開來。再厚實的冰塊對巨人那粗糙結實的皮膚來說都和捎癢一般,冷凍僅僅是阻礙了他的行動一下,又回復了正常。看見自己的對手竟然躍過了自己撲向了那個首領,滿腔憤怒之下他使勁地掄起了武器,對著還沒有來得及跑開的龍尾巴狠狠砸了下去。

    也許是過于相信巨人的勢力,首領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敵軍首領的動靜之上,當飛龍那開天闢地的一擊襲來時,他已經是躲避不及了。就在那犀利的龍爪快要踫到其身體的時候,那層看似飄渺纏繞在首領身邊的黑氣突然黑光大盛,猶如實質的黑絲竟然硬生生擋住了飛龍那勢在必得的一擊。

    黑色的霧氣一下曼延開來,可是就在其範圍剛好淹沒龍身的時候,突然又像倒帶一般縮了回去,恢復了當初的那若隱若現的狀態。一放一縮之間僅僅眨眼的工夫,不過對于有心之人,已經是足夠了。雖然黑氣幫助抵擋這雷霆萬鈞的一擊,可是那強大的力道卻並沒有消失,只見首領那碩大的身軀一下被撞擊飛了老遠,帶起一層泥濘的水幕,又蹣跚地站了起來,似乎這一擊對他的傷害並不是很大。

    就在飛龍想繼續進攻的時候,尾巴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狂叫一聲急速的轉過碩長的身軀,對著膽敢冒犯自己的對手又狠狠地咬了下去,兩人又膠著著戰斗了起來。

    一聲清脆的劍鳴又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響起,一直閉著雙眼的中年人終于睜開了眼楮。那烏黑的眼珠流動著一股耀眼的光芒,似乎就像那灼熱的太陽一般讓人不可直視。他慢慢站了起來,修長的手指抓住了正上下微微顫動不已的配劍。遙望著戰場的那一端,輕輕地自語說道︰

    “蚩尤,今天就是你我夙命終結之時了。”

    略顯嬴弱的身體仿佛不受重力影響一般緩緩離地而起,戰場的陰風帶著陣陣血腥味吹拂著他那松散的長袍,一股瀟灑不羈的味道從其身上散發了出來,混合著那讓人臣服的王者之氣,讓遠處的對手一下就發現了這夙命中的敵人。

    “夸父,你先走吧。”蚩尤對著有點焦急地看著自己的巨人說道,對于這個憑借著一股兄弟之情敢和自己一同造反的朋友他也有點愧疚。但是戰爭的無情讓他也明白冷酷的重要,望著應龍身上剛才因為撞擊而染上的點點不易覺察的黑氣,他的嘴角不由地勾出了一絲詭異的弧線。

    “去吧,把這該死的長蟲引到別處去吧,只要幾個時辰,這黃帝最為依賴的手下就將讓他嘗嘗被自己人進攻的痛苦了。”蚩尤喃喃自語地說道。

    要過到這一點,就必須不能讓那個睿智的家伙發現自己手下的異常,所以,只有讓夸父把它先引到別處去,才能讓自己的計劃得逞。

    顯然夸父是一個以蚩尤為尊的人,對于這個兄長的命令,他是絕對的遵從。沒有絲毫的猶豫,他抽空放下了和自己糾纏著的應龍,邁開步子就向著戰場的另一邊跑去。

    已經被這個巨人惹出火的應龍發現對手竟然逃跑了,仰頭高鳴了一聲,一甩龍尾就追了上去。對于敢觸動自己逆鱗的家伙,它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

    看著這一人一龍追逐著漸漸遠離了戰場,蚩尤不知為什麼長長嘆了一口氣。扭頭抓起地上自己遺落的武器,對著半空中的黃帝,狠狠地捶了自己結實的胸脯一下,狂叫了一聲,背後突然伸出一雙黑色霧氣凝結而成的巨大翅膀,撲扇著帶起一陣狂風沖了過去。

    黃帝望著席帶著漫天氣勁狂涌而至的蚩尤,輕輕哼了一聲。拿著上古神劍的手緊緊了,突然劃過一道半圓,青色光芒從劍鞘之處一閃而至,和已經強盛到極至的黑霧踫撞到了一起。

    翻滾的雲層就像沸騰的開水似的狂躁起來,一圈圈刺眼的光暈從兩人相交之處散發了出來。原本還在戰斗著的雙方都停了下來,那急涌而出的力量宣泄讓他們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安。空氣就像火藥桶一般被點燃了那危險的引信,沉沒的空間終于爆發出了它的憤怒,天地為之變色,似乎自從盤古開天闢地就清濁分明的世界又混沌了起來。所有的生靈不安地叫喚了起來,大地開始抖動,風雲變幻無常,一切似乎都在崩潰的邊緣游走著,最終的結局,卻要在兩人的手中決定一二。

    感受到那熟悉至極的強大力量再次在這天地之間涌現出來,應龍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震撼生靈的龍吟,全身的力量隨著這激動的吼叫傾瀉而出,就連在前方的夸父也似乎感受到了它力量的狂涌,身形不由頓了頓。

    原本還龜縮在龍體一角的那團黑氣,隨著應龍體內力量的暫時削弱,竟然猶如蠶食的細菌一般快速地在它身體里面繁殖起來,僅僅一個照面的時間,它的全身便被黑氣所吞沒,遠遠望去就仿佛一團烏雲漂浮在空中。

    已經不知道跑出多少里路了,途徑了不知道多少的山脈,跨過了多少的大江,朝著太陽降落的方向,一向以體力著稱的夸父也有點氣喘起來。望著天空那突然變化的應龍,在那其中竟然傳出幾絲讓他熟悉的氣息,就仿佛蚩尤兄弟的力量一般,讓他轉過身略帶詫異地忘神看著不段翻滾著的應龍,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突然發現自己體內不知什麼時候被感染了邪氣,應龍不甘心地在半空中掙扎了起來,期望能夠借助天地之間的靈氣把它清除出去。應龍是秉承著天地初開之無為清淨之氣所生,歷經千載才成型,再經千載始化為龍,掌管著五行風雨之氣。

    由純淨能量而幻化而成的它,具有極其強大的力量,即使是五帝之首的皇帝,要不是憑借著由玄女所傳之法煉制的軒轅寶劍,也只是和它在伯仲之間。不過也正是其來源的純正,所以最受不的污穢之物。就像一杯清水,只要滴入一小滴的墨汁,就會變質一般。所以當它發現自己感染了黑暗之氣時,它就明白似乎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可是不甘墮落的它還是在掙扎著,只要有最後一絲的希望,它就不會輕易的放棄。

    發現應龍似乎在全力對抗著什麼,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夸父心里一陣竊喜,正準備趁其不備好好給這條長蟲一擊時,卻發現它竟然朝著自己猛撲了下來。有所準備的他只得拿起了長杖,再次格擋住了應龍發瘋似的一撲。

    “吼——”完全出乎意料的,原本力量在一個級別的夸父,這一下卻被應龍狠狠地撞了開去,重重地落在了地山,一了撞踏了幾座的小山,就連厚實的皮膚也被割劃出了許多傷口,讓他忍不住大聲地吼叫了起來。

    應龍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把對手傷到了似的,依舊發瘋似的在地上翻滾著。濃濃的泥土到處飛揚,大地也為它的騰挪震動不已。大雨更加猛烈的傾盆而下,狂風開始不受控制一般到處肆虐。

    大地上的人們開始恐慌不安起來,漫天的烏雲似乎並沒有因為大雨傾瀉而有所趨散。江水慢慢上漲,大山漸漸傾斜,鳥獸們驚恐地四散逃竄,整個天地都沉浸在莫名的危險氛圍之中。

    一陣響徹天地的驚雷滾過無邊的天際,一切痛苦開始了它的旅程。石頭大的冰雹毫無預兆地夾雜在大雨之中漫無目的地砸下來,以前堅固的群山也慢慢塌陷,松散的泥土包裹著大量的石頭、樹枝無情地滾向了山角下的村莊,江河開始咆哮起來,滾滾的洪水猶如脫韁的野馬一般鋪天蓋地地涌向了來不急躲避的人們……風雨失調,天地失色,一切都完全變了一個樣。

    “應龍!住手!”一聲威嚴的怒吼在天空響了起來,黃帝右手提著已經歸鞘的軒轅寶劍,一手提著蚩尤那面露不甘的首級,對著對外界絲毫沒有任何反應的應龍大聲叱道。

    和蚩尤的一戰已經耗費了他幾乎全部的力量,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氣,他便發現了天地的異常,略微一算就知道一定是掌管著風雨之源的應龍出事了。來不及多想什麼,他就立刻朝著應龍的方向追了過去。如果讓它繼續這樣下去,那大地一定會為之崩潰,自己好不容易統一的個族,也將毫無存在的意義了。

    發現被一身黑氣纏繞的應龍在地上不斷地翻滾著,黃帝就知道肯定是手中的蚩尤做的手腳。不過現在說什麼都遲了,應龍已經引發了體內最原始的能量,即使是自己,憑借著軒轅寶劍的力量,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夠抵擋得住。

    就在這時候,一聲極其憤怒的吼叫在不遠處響了起來。夸父已經出離的憤怒了。頭發一根一根的直立了起來,太陽穴鼓鼓的,一雙銅眼睜得老大,無數的血絲呈現其中,代表著他已經在憤怒的極限了。全身的肌肉繃的緊緊的,就仿佛一張滿弦的弓箭,蓄勢待發。從來沒有人能夠如此徹底的打敗自己,吐了幾口不小心咽進嘴里的稀泥,絲毫不顧已經血跡斑斑的身體,他拿起長杖大叫著有沖向了不遠處使勁地掙扎著的應龍,按氣勢仿佛一只利刃,破釜沉舟就在此一擊。

    夸父作為原始神族的後裔,當其引發體內沉睡的本源力量時,威力也是絕對不容忽視的,不然以蚩尤那崇拜力量的個性也不會專門請他出來對付黃帝這個勁敵。在他這舍棄了生命義無返顧的一擊之下,應龍也頗感吃不消。兩股力量相互踫撞,其產生的爆破力竟然絲毫不比不久前黃帝和蚩尤一戰所呈現的巨大力量來的弱。

    天地再一次為之變色,連續的沖擊似乎也讓這初開的混沌接近于崩潰。昏暗的天空不知不覺間出現了一點黑色的斑點,慢慢擴大起來,漸漸與地平線連成一線,一點一點向前推動著。黑線所過之處,翻天覆地,生靈絕跡,除了黑暗已經再也沒有其他的事物了。

    “不好,天柱開始傾斜了!”黃帝皺了皺眉,略帶擔心地喃喃說道。

    絲毫沒有想到經過這場大戰,竟然連支撐天地的天柱也開始崩裂開來。如果繼續讓這兩人打下去,那這初開的天地回復宇宙未明的混沌狀態也是不久以後的事了。經過幾千上萬年的繁衍才產生出的如此眾多生靈,也會為之消滅絕跡。時間非常緊迫了!

    咬了咬牙齒,臉上再也看不見他那慣有的灑脫,黃帝慢慢拔出了手中的軒轅寶劍,同時嘴里小聲的念出了一種遠古失傳的咒語。

    軒轅寶劍,是黃帝根據玄女所傳的天書方法,在眾神幫助下采昆侖山之火銅為所鑄,劍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在劍柄處的螺旋紋路里,一面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面書四海一統之策,黃帝憑借其中的兵法天書,才得以統御四海,臣服萬族,成為千古五帝之首。軒轅寶劍此此時青氣大盛,寒光四射,猶如一顆異樣的太陽耀眼地懸掛在半空之中。

    隨著黃帝口中那節奏分明的咒語一句一句在空中回響,寶劍漸漸變的透明起來,散發出的光芒也由青色慢慢轉變成刺眼的白色。就在接近水晶般晶瑩剔透時,那渾圓的白光已經讓人不敢正視,天地間所有事物仿佛都在其照耀之下,沒有任何一點東西能夠躲避它的光芒。當最後一個字落下時,整個寶劍已經幻化成了一個明亮的巨大光球,對著應龍和夸父所在的地方,猶如隕落的流星一般飛逝過去。

    拉著長長一道光尾的軒轅寶劍在他們兩個還沒有來的及反應的情況下直直插入他們的中間。光球頓時仿佛被利器扎破了一般,無數的光線猶如水銀瀉地似的四散開去。整個陰沉的天空也被照的透亮,那不不斷逼近的黑線也在這明亮的光芒前停止了步伐,世間存在的所有事物似乎都被這異常的光亮所驚鄂,一起望著那猶如太陽升起的遠方,心中祈禱起來。

    光亮持續了許久,才慢慢暗淡了下去。黃沙散盡,天地又回復了原來的平靜。大雨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停歇了,那一般盤旋在天空的烏雲也漸漸散去,露出了蔚藍的天空。方圓幾百里的大地早已沒有了原來的樣子,龜裂的土地就仿佛被高溫焚燒過,分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一陣微風吹過,又帶起了層層黃沙,顯得異常蕭條。

    在大地的正中,已經沒有了應龍和夸父的影子。只有一柄寶劍直插入地下,只露出了一個劍柄在外面。寶劍在風中發出嗚嗚的聲響,似乎在警示著什麼。在寶劍的旁邊,夸父的長杖遺落在一邊。這根長杖似乎也隨著這一擊發生了變化。原本光滑的杖身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兩條盤旋纏繞的小蛇,如果仔細一點,就會發現其造型似乎和夸父耳邊的兩條小蛇相似。不過這兩條小蛇似乎正承受著什麼痛苦,面色猙獰,乍看之下讓人心里一陣毛骨悚然。在碧綠的杖身里,流動著一層和應龍顏色相象的紫色液體,翻騰的液體好象被囚禁的犯徒,不斷找尋著出路,久久不歇。

    “軒轅,你就代我鎮守著這條孽龍吧……”黃帝面色蒼白地對著腳下的軒轅寶劍喃喃說道。

    剛才的一擊已經讓他耗費完了全身的精力,他甚至能夠猜測出自己時日無多。可是夸父和應龍的力量也不是那麼容易消滅的,軒轅寶劍也只能鎮壓著它,只求能夠不斷削弱它的力量直至消失,期望這其間不要在發生什麼意外,讓已經飽受摧殘的神州大地再起禍端。

    軒轅寶劍突然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回響,似乎在回應著他的希望,久久回蕩在空中,慢慢消散……

    窗外忽然吹進一陣冷風,莊天宇全身不禁打了寒戰。摸了摸滿是汗水的額頭,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靠著牆壁睡著了。

    黃帝與蚩尤的千古一戰,在中國人的傳說里是耳熟能詳的,可是如此清晰的反應在自己的夢中,莊天宇卻絲毫不能把它僅僅當成一個夢。腦海中清晰的還殘留著那柄寶劍的蹤影,耳邊還回響著那清脆的劍鳴聲,莊天宇聯想起自從在嚴新慈家里看見那柄奇異的長杖後所遇到的種種際遇。

    那幽深遼闊的陵墓,那規則卻絲毫沒有耳聞的符號,在實驗室遇到的那雙翼怪鳥,深山之中的孤僻村落……和夢中的跡象聯系起來,一道靈光在胸中閃過,所有場景貫通後的明悟絲毫沒有帶給他以往的暢快感,他心中卻覺得什麼塌陷了一般,身體像被抽空了力氣似的靠在牆壁上,病房里昏黃的燈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給人一種虛弱的感覺。

    “我們……我們難道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嗎?”莊天宇雙眼無神地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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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8 11:13:57
第十五章

     

    “來了?”莊天宇對著由服務生領著走過來的凌霜溫柔地笑了笑,臉上依舊帶著那瀟灑的意味,溫文有禮地站起身來幫助她拉開了旁邊的椅子。

    這是遂遠市一家靠近海邊的咖啡廳,淡淡的色調配著輕柔的音樂在空中回轉,大海嘩嘩的波浪聲透過潔淨的玻璃傳了進來,讓疲勞的一天的人們感到一陣放松。

    已經有幾天沒有和莊天宇見面了,不知道為什麼,凌霜莫名地有點緊張。望了望他那張泛著和煦笑容的臉蛋,原本不羈的眼中卻帶著絲絲的焦慮,讓凌霜不禁有點奇怪。抓了抓手中的小皮包,想到里面放著的東西,她不由俏臉紅了紅,順著莊天宇的動作坐了下去。

    各自點了一杯咖啡,兩人便這樣靜靜地相對坐著。

    莊天宇習慣地把勺子放在盤子上,一下一下輕輕地敲擊著。叮叮的聲音極賦旋律地在耳邊響著,一雙眼楮卻略帶迷茫地看菢煻髐?_攪拌著的咖啡杯。不知什麼時候,大廳中的音樂已經換成了比較纏綿的樂曲,那曖昧的音符環繞在兩人之間,帶起一陣旖旎的氣氛。

    “你——”

    “我——”

    兩雙眼楮躍過中間的咖啡桌就仿佛磁石一般在空中相遇,兩人都不不約而同全身泛起一陣酥麻的感覺,就像被細小的電流燙過一般。也許是一貫養成的冷傲讓凌霜還不適應這種心跳加速的悸動感覺,反應過來的她就仿佛受驚的小兔子一般把眼楮移向了窗外,看著遠處蔚藍的大海,全身還是忍不住一陣微熱上涌。

    莊天宇也當場楞了楞,心中那種好象被什麼擊中了似的感覺,讓他一陣沉迷。那眩暈的快感還帶著陣陣電流沖擊著大腦,讓他暫時停止了思考,呆呆地看著凌霜那輪廓分明的俏麗側臉,那白皙晶瑩的臉頰上淡淡的紅暈,透出一股女人的羞澀,使得他也一時不知道該什麼說,只能這樣痴呆地望著她,久久不語。

    “好拉,你要說什麼。”余光瞟到莊天宇那呆呆的傻樣,根本沒有了平時的灑脫,不知為什麼,她心里卻有種甜甜的感覺。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總是很難保持平日里的冷漠,心情總是跟隨著他的一言一語轉動著,連她自己都奇怪不已。甚傿o展到她會主動為他找了一份相對穩定而又收入不菲的工作,現在回想起來,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哦,呵呵。”奇怪自己在面對墓穴里面那些凶險的機關陷阱都面不改色的自己,怎麼今天一兩下就這麼容易迷失了自己,莊天宇不由尷尬地笑了笑。不過一想到將要說事情,他心情不由又有點沉重起來。可是現在串想一下自己想描述的緣由,卻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

    “你還記得我那天和你說遇到的怪鳥嗎?”回想起去河南前閑聊中告訴凌霜在她們實驗室遇到的奇怪動物,當時的他還以為是自己照顧憐兒太累所產生的幻覺,現在想起來才覺得那似乎已經是一種對以後事態發展的暗示了。

    “就是你說的那只身體可以分開的飛禽?”听見莊天宇突然提到這個,凌霜也忘記了羞澀,轉過頭奇怪地看著他問到。

    “不錯,你知道那是什麼嗎?”莊天宇似乎並沒有發現凌霜那敷衍似的眼神,深呼了一口氣,這才略帶緊張地說道︰“我查過相關的資料了,如果我沒有看錯,那應該是一種叫蠻蠻的上古異獸,它看似一只,其實整體是由兩只模樣相同的生物構成的,就仿佛相互寄生一般。每只單獨的蠻蠻的另一半一生都只會有唯一的一只,它們能分能和,有時甚至相隔千里也能夠互通信息。而且據說它們能控制風向,在遠古也是非常少見的異獸。

    不過它在傳說中卻代表著災難,史書雜記上面有記載的,只要蠻蠻出現,伴隨的都是洪澇災害,死人無數。因為,它據說是掌控風雨的應龍的守護異獸……”

    腦中裝的全是自己查到的關于應龍和黃帝、蚩尤逐鹿大戰的資料,在向凌霜講述的過程中,這些死板的東西和夢境慢慢融合起來,使得他竟然流暢向她講述了一個看似神話的真實傳說。

    幾千年前,黃帝部落和蚩尤部落因為聯盟盟主的權屬問題發生了分歧,最後終于演變為戰爭。因為當時黃帝部落在神仙的幫助下已經收服了神州大地大大小小數不盡的部落,而且還有宇宙原始之初就存在的力量巨大的應龍幫助,其實力根本不是蚩尤部落所能抗衡的。

    于是,不甘心就這樣被人奴役的蚩尤找到了同樣從天地初開就生長于世間的夸父族,希望得到他們的幫助。在同樣崇尚力量的夸父鼎立相助之下,蚩尤部落才停止了兵敗如山倒的敗勢,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盡管如此,蚩尤部落最終落敗的趨勢卻絲毫沒有轉變。在最終的逐鹿之戰里,蚩尤被殺,夸父被逐,蚩尤部落不得不臣服在黃帝的統治之下。關于那一戰的記錄,因為年代的久遠已經不可考證了,但是從一些零零散散的資料中還是可以推測出其戰況的慘烈。從那一戰後,神州大地就遭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巨大洪災,遍及九州,也才會有了後面大禹治水鑄九鼎平神州的傳說。

    在逐鹿大戰斗中,作為黃帝第一功臣的應龍卻因為受了邪氣的干擾,迷失了本性,也因此才造成了以後神州大地洪水的泛濫,因為應龍正是當時掌管著風雨的神獸。為了使人們不受洪災的影響,黃帝只得忍痛用軒轅寶劍同時封印了應龍和夸父。傳說黃帝也因此受了重傷,不久就死在了封印應龍地方。

    在莊天宇的調查中,發現了一件非常巧合事情。那就是在無數的民間傳說中,黃帝飛逝的地方、夸父追日最後倒下的地方和當時逐鹿大戰的地方,竟然都在鄧林,也就是今天的河南靈寶附近。這驚人的吻合讓他不得不認真對待起夢中的所有一切來。據他猜測,應龍封印後,人們根據黃帝的遺言,在其上修建了一座黃帝陵用于鎮壓化解應龍的怨氣。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股怨氣並沒有完全的消散。直到那個陵墓被一些盜墓賊所發覺,使得封印著應龍的墓穴再次被打開了。

    “我相信,現在你們實驗室所謂的那些細胞,就是應龍殘留的遺骸。”莊天宇最後認真得看著凌霜,一字一句鄭重地說道。

    “你,”凌霜細長的柳眉不自覺地微微一蹙,疑惑地望著莊天宇那雙略帶擔心地眼楮,試探地問到︰“你保證你說的不是一個神話嗎?”

    雖然對中國的歷史不是很熟悉,但是凌霜對于中國人信奉的祖先黃帝還是有所耳聞的,可是那也僅僅是存在于傳說之中。想不到莊天宇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也會如此的迷信,讓她心里不知是什麼滋味。不是她不相信他所說的,而是他講述的內容實在是太玄乎了,讓從小接受正統教育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接受他所說的事實。

    “你難道不相信嗎?那你怎麼解釋我在實驗室看到的怪鳥?你又怎麼解釋那些細胞的異常還有在陵墓里面發生的一切?”莊天宇也不是傻子,從表情上就看出了凌霜似乎並不是很相信他所說的話,有點焦急地連忙反問到。

    “好了,你听我說,這些都只是你的推測,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妖怪、應龍的,那只是存在于民間傳說的東西……”凌霜耐著性子慢慢向一臉無奈的莊天宇解釋到。

    “可是這些異常的現象怎麼解釋?如果就這樣不管,當應龍再生的時候,誰也不敢擔保會發生什麼事情呀!”想到自己在那個小山村受傷後昏迷中見到的場景,似乎就是未來的寫照一般,他打斷了凌霜的話急迫地說道。

    “可以了!”听著對方那喋喋不休地述說著傳說中的東西,凌霜心中的不耐終于爆發了。她實在不能忍受莊天宇如此幼稚的行為了,原本滿心高興地準備和他共進晚餐的心情現在已被破壞殆盡,孤傲冷漠的性格又再次讓她說出了一些讓她以後十分後悔的話語︰

    “你說的那些怪鳥都是你自己講述的,誰也沒有看見。而且你說那怪鳥幾乎破壞了整個實驗室,可是第二天實驗室卻根本完好無損。我原以為你是為了……才這樣的,可現在看起來根本就是你的心志還沒有成熟!我听醫生說了,憐兒的病已經拖不過今年了,面對現實吧,如果我們把她送到美國去,說不定還能拖上一段時間,而不是在這里憑空幻想什麼神話!”凌霜發現自己似乎從來沒有如此氣憤過,嘴里的話就仿佛倒豆子似的一啪啦的冒了出來︰

    “而且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要停止實驗是絕對不可能的。我也不怕偷偷告訴你,這個實驗已經上報了政府了,而且得到了政府全力的支持,所以已經不是你或我說了就能算了的。”

    發覺莊天宇的神色似乎有點呆滯,凌霜心里也不覺有點難過,語重心長地接著說道︰“你知道那些細胞是什麼嗎?經過我們的深入研究與觀察,從它的體態和其他特征可以肯定應該是遠古爬行類向鳥類過度的一個物種。現在生物學界關于爬行動物向鳥類發展的中間鏈條還處于真空狀態,如果這個實驗能夠成功,那你想想會是怎麼樣一個結果?那可是跨世紀的發現呀!”

    “呵。”莊天宇听到這突然輕輕笑了一下︰“你們不會因為它長了一對翅膀就認為它是鳥吧。”

    想到這些人把龍翅當作一般的鳥翅膀,莊天宇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經過剛才凌霜的怒罵,他突然有了一種類似解脫的感覺。回想起來,他真不明白為什麼當自己想通所有事情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告訴她。以往自己對于古玩或什麼有一點發現,都是自己獨立去探究的,就連老頭都沒有知會過。可最近自己卻反常似的什麼事情都不由自主得要和凌霜聯系起來,這種牽掛的感覺讓自己沒有了以往的灑脫,就仿佛綁了繩索的蒼鷹,失去了以往的翱翔天際的孤傲。

    “對不起了,剛才的話就當我在說個故事吧,呵呵,對了,吃點什麼,我們可不要辜負了這麼美麗的黃昏美景哦。”

    望著莊天宇那熟悉的微笑,凌霜心里突然像被針扎了一般似的收縮了一下。看著那雙原本充滿著各種表情的眼眸又回復了往常那風輕雲淡的神色,孤寂與灑脫再次阻擋了他內心感情的外露,似乎世間的一切都勾不起他的興趣一般,懶散的笑容讓人真狠不得抓打他幾下。

    “好……好的……”凌霜現在才發現自己剛才似乎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但是從小養成的自尊也讓她拉不下臉來道歉。似乎想逃避這讓她難堪的場景,她的臉色也冰冷起來,兩人似乎又恢復了剛初見面時的生澀。

    一頓意想中美好的晚餐變在兩人尷尬的氣氛中進行著。窗外的晚霞漸漸被烏雲所吞沒,難得一見的晴空又被黑暗所掩蓋,大雨,似乎又要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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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8 11:15:09
第十六章

     

    抬手看看表,時針正指著十二點位置。

    小山村依舊是那麼的寧靜,一棟棟古老的建築豎立在縴陌之中。天空就仿佛永遠都罩著一個漆黑的蓋子一般,陰沉沉的。冷風左右搖擺地在冷清的村落里面肆虐著,經過空蕩蕩的屋子時,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響,和著不知從哪里傳出來的幾聲寥落狗吠聲,顯得異常的蕭條。幾天前下了一場大雨,整個小路都布滿了泥濘,大大小小的水坑集滿了骯髒的泥水,一腳踏進去,立時濺起污泥四散。

    看著這死寂的村子,除了空無一人的屋子,竟然連個人影都找不到,莊天宇不禁一陣納悶。隨便推開一扇虛掩著的門,昏暗的屋子里面能帶走的東西都不見了,到處都是灰塵,僅僅一兩個月沒有來,就散發出陣陣木材腐爛的味道,潮濕異常。

    “有人嗎?!”對著村子大聲喊了幾聲,回答他的卻只有陣陣回蕩在村落上空的回聲。

    經過一些推測,莊天宇猜測如果要制止應龍的復生,那只有兩個辦法。第一個就是在它還沒有完全成型的時候消滅掉它,而現在應龍的雛形在天麟制藥的地下實驗室里面。也是他自作多情,上次偷偷進入了他們的實驗室後,為了讓自己的講述更加的真實,他把自己作的那條秘道也告訴了凌霜,這次再去時,卻已經被封住了,而要在不知不覺間進入守衛嚴密的實驗室現在也不是容易的,所以這條路基本是走不通了。

    另一個方法,就是封印應龍。在夢境里面,封印應龍的是一把神光溢彩的寶劍。之所以他會回到這里,就是因為當初在陵墓的石棺處,那疑似盛放長杖的地方有一個深深的小口子,看其大小和深度可能是由一些利器插入造成的,因此他大膽的猜測那就是夢中的寶劍所形成的。而很有可能就是被盜墓賊所竊取的。而這個山村是最靠近的陵墓的地方,當初那些盜墓賊成功盜處後可能留下一些蛛絲馬跡在這里。但是他所沒有想到的就是,那些盜墓賊卻是一個也沒有逃出了,都埋身在了陵墓的深處。

    “年輕人……”就在莊天宇到處亂轉的時候,一個微弱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過來。

    原本花白的頭發現在已經全部變的雪白了,老臉上溝壑遍布,皺紋深深的陷了下去。昏黃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細縫,顫抖地右手握著一根粗大的樹枝,權當拐杖使用。村長說話的聲音顯得軟弱了許多,沒有了以前的硬朗,不過因為缺失的門牙而走風的音調卻依舊那樣失真,讓莊天宇莫名地找到了一絲安慰的感覺。

    “小伙子,不用找了,已經沒人拉……都走了……都走了……”村長長長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顫巍巍地轉過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回走著。

    “老人家,村子里的人呢?”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熟悉的人,莊天宇連忙踏著泥濘的道路追了上去一邊走著一邊問到。

    “人?還有什麼人……”村長身子頓了頓,環視了一下空蕩蕩的村落,表情聊賴地喃喃自語地說著,又搖了搖頭慢慢向前走去。

    莊天宇亦步亦趨地跟在老人家的身後,從老人深沉的語氣中他猜測這個村子一定是發生了一些事故,才使得整個村子的人都離開了,而只留下這個孤獨的老人留守著世代生長的故土,直到生命的終結。

    “看見那了嗎?”在一堆廢棄的殘垣斷壁前,老人家停了下來,用那滿是老繭的手指了指那布滿了磚瓦殘梁的遺跡,嘆息地說道。

    從磚礫掩蓋下的那些滿是青苔的殘留斷壁推斷,這棟倒塌的建築物之前也應該有點年代了,但是它又和村民們的離開有什麼關聯嗎?

    “這原本是我們村子里的祠堂,供奉著歷代祖先前輩的靈位,一直是我們村子里面最神聖的地方,許多祈福祭祀都是在這里進行著,我們相信祖先都通過各種跡象保佑著他的後輩們,讓我們得以在這個世間生存繁衍。可是在一個月前,卻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也許是又回想起了記憶中最不願回想的事情,老人家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雙手扶著拐杖休息了一會兒,這才接著說道︰

    “那天晚上,天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降下了一顆燃燒著的流星,直接就撞上了祠堂。就在那夜,許多村民同時都听見了一種動物高昂的鳴叫聲和許多嘈雜的人聲,所有人同時都听見了一個聲音在耳邊告訴自己離開這里,永遠的離開這里!

    流星引發的大火奇怪地只燒著了這個祠堂,附近的民居一點事情也沒有。第二天,就有祖先降臨示警的傳言流傳出來。最後所有村民都決定遷移到村外去,離開這個已經被祖先詛咒遺棄了的地方……”

    “那老人家你怎麼不和其他人一起離開呢?”莊天宇看著老人那傷感的臉龐輕聲問到。

    “我老了,走不動了,就讓我一個人守在這祖祖輩輩耕耘過的地方吧。”老人家再看了一眼已經成為廢墟的祠堂,轉身慢慢的離開了……

    “小伙子,那是你的妹妹嗎?”在搖曳的燈光下,莊天宇又摸出了憐兒生病前照的一張照片端詳起來。

    這也許是自己最後一次出來的,憐兒的病已經被醫生判了死刑了,就連從美國專程請回來的專家也對此束手無策。這次回去,他就將一直陪在可憐的憐兒身邊,直到最不願意面對的那一刻的到來。

    “恩,她是我最珍惜的寶貝。”回想起憐兒帶給自己的歡聲笑語,莊天宇不由一陣沉默。

    這還在村長那簡陋樸素的小屋,煤油燈依舊放出那昏暗的光芒,帶給這漆黑的傍晚一點光明。廚房里村長的老伴依舊在忙碌著,盆盆罐罐發出丁冬的踫撞聲,似乎並沒有因為外界的變化而改變著。老人家看著老伴的背景,依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仿佛世界所有的事情都變化了,這溫馨的一幕都不會褪色一般。

    “對了,老人家,上次帶我來的那位老人呢?我在鎮子上沒有看見他待在以往工作的地方……”莊天宇不知道為什麼,望著相依相伴的兩位老人,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澀的感覺,連忙轉移話題似的問到。

    “你說老灰頭呀,哎,”村長轉過頭看著盯著自己的莊天宇,嘆口氣感嘆似地說道︰“你們離開後不久,他的老伴就因為這變化無常的天氣而老毛病又犯了,半個月以後就去了。而老灰頭以後也不吃不喝的,沒幾天也跟著去了……”

    屋子里的空氣似乎也隨著老頭的話語凝固了,陰沉的讓人快喘不過氣來。

    “是嗎?”想不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莊天宇低下頭喃喃地說道,眼中閃爍著一種不知是羨慕還是可惜的異樣神采。

    “老頭子,拿去吧。”老太太把一些食物打成包遞給了老人家,微笑著看了一旁的莊天宇一眼,又回到廚房忙碌了起來。

    “老人家,你這是要……”看著老人穿起了外套準備出去,莊天宇連忙把照片放進了懷里,跟著站起身來好奇地問到。

    “哦,村子里還有個精神上有問題的村民因為自身的原因沒有離開,沒人照顧的他一直都是我們來照看的,這是他今晚的飯菜。”老人指了指手上的包裹解釋地說道。

    “我來吧。”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那陰沉的天空似乎不久就要下起雨來。莊天宇拿過了老人手中的包裹,對著他說道……

    這是一間陰暗的小屋,里面空蕩蕩的幾乎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一張破爛的小木桌顫巍巍地擺放在一邊。屋子里散發出一股霉爛的腐蝕味道,和著窗戶外面那潮濕的空氣味,讓人不禁想掩鼻避開。在桌子的後面,一個人影萎縮在牆壁的一角,一件骯髒的棉衣包裹著他瘦削的身子,有幾處甚至連里面的棉絮都露了出來,雪白的棉花已經被染成了烏黑的顏色,顯得異常的髒亂。

    “狗娃,吃飯了。”老人把碗筷擺在了桌子上,用木筷敲了敲瓷碗邊緣,發出一聲聲清脆的聲響,對著一動不動的人影說道。

    “吃飯……吃飯……”那個身影在飯香的引誘下不由動了動,嘴里嘟囔地念叨著抬起了頭,掃了面前的兩人幾眼,忽然瞥見桌上白花花的米飯,連忙餓狗撲食一般抓出了大碗,連筷子都沒有要就直接用手抓著吃了起來。

    這瘋人的頭發不知道幾天沒有清理過了,亂糟糟的一團,甚至還有幾只蒼蠅在上面飛舞著。那油膩的臉上盡是污垢,細小的眼楮顯得有點猥褻。這樣一副骯髒邋遢的模樣,再加上精神錯落,也難怪村民離開的時候沒有誰願意帶上他了。

    “哎,其實他也挺可憐的。在沒有犯病以前就孤零零的一個人,所以也才會被黑子那天殺的誘惑去干了那人神共憤的事。我也和你說過上次有人盜墓的事情吧,狗娃就是唯一幸存的人了……”

    “什麼?!”莊天宇詫異地轉過頭打量著眼前這張污穢的臉龐,也許是發覺到了自己的眼光,狗娃抬起了幾乎埋在了碗里的頭,塞滿了白飯的嘴對著他傻傻一笑,又接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老人家,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人也參與了當時的盜墓?”莊天宇完全不相信自己有如此好的運氣,確認似地問到。

    “不錯,”村長看著似無所覺的狗娃,嘆息地搖著頭說道︰“自從那次以後,他就開始這樣了,也不知道他們遇到了什麼,真是造孽呀。”

    對于村長後面的話,莊天宇倒沒有听進去,他現在所關心的就是那把寶劍到底去了哪里?

    “狗娃,狗娃,你等等,我問你一件事情。”莊天宇把狗娃面前的碗筷挪了開去,對著面露不滿的他問到︰“你看見過一柄長長的劍嗎?長長的?”

    看著眼前比畫著的莊天宇,狗娃絲毫沒有注意他,雙眼只是直直地望著他背後盛滿飯菜的瓷碗,就連口水流到了嘴角邊也不不知道擦一下。

    “飯……香香……餓……”

    瞧著狗娃那呆滯的模樣,莊天宇並沒有放棄,把他的頭用手固定著,雙眼定著他那雙毫無聚焦的眼楮,一字一句地鄭重問到︰“狗娃,你好好想想。長長的劍,劍柄有許多的小圈圈纏繞著,還會發出丁冬的聲音。想起來了嗎?”

    發現他的眼神似乎有點變化,莊天宇按捺住心中的激動,繼續誘導似地說著︰“狗娃乖哦,再想想,想起了哥哥就給你飯飯吃哦。想想,大大的房間,許多的骨頭,一個石棺,一個長長動物,拖著一條尾巴,許多的水……”

    “水……尾巴……劍……”狗娃原本渾濁的眼楮突然慢慢涌現出一絲的害怕神色,嘴里低聲地喃喃重復著什麼。

    就在莊天宇想繼續說什麼的時候,狗娃突然一把推開了毫無準備的他,發狂似地抱著頭大叫起來︰“不要!不要!水!好多的水!不要呀!”

    一下被狗娃大力地推在地上,一不留意他就從身邊一邊大叫著一邊跑了出去。正當莊天宇準備追出去的時候,村長卻拉住了他,搖了搖頭說道︰“你追不上他的,他一發起瘋了就會消失一段時間,硬是任誰也找不到。我們先回去吧。”

    知道老人家說的是真的,莊天宇也放棄了繼續追趕。看狗娃的模樣,要從他那里問到什麼看來也是沒有多大的希望了,難道線索就真的這樣斷了?

    夜,已經毫無遲疑的籠罩上了天空。陰沉的夜風在寂靜的村落里面亂躥著,嗚嗚的聲響顯得異常的空曠。簡陋的屋子幾乎四面徒壁,破爛的窗子啪啪的一開一合著。在滿是污泥的四腳矮桌上,一個大大的瓷碗靜靜地擺放在那里,幾許油膩的飯菜亂糟糟的盛放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似乎在期盼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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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8 11:16:26
第十七章

     

    “對了,老人家,你說村子里的祠堂是村民們祈福驅邪的地方?”在回去的路上,莊天宇突然想到了什麼,興奮地攔住了村長的去路問到。

    “不錯。”不知道為什麼他會一下這樣問,老人楞了一楞,下意識地回答到︰“因為里面供奉著村里歷代祖先長老的靈位,所以大家都認為那蘊涵著強大的力量,能夠驅除一切的邪惡東西,保佑所有的村民世代平安。”

    “謝謝。”當老人的話音落地的時候,身邊的人卻已經越過他走出老遠了,只從漆黑的夜幕中傳來他淡淡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夜空中。

    晚上的祠堂廢墟顯得異常的陰森。也許是因為獸中之尊的應龍曾經封印在此地吧,莊天宇還沒有在這看見過任何一種動物的蹤影,甚至听聞普通鳥獸的鳴叫。周圍的空氣就仿佛凝固的膠水似的,給人一種粘稠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莊天宇總覺得好象有人在暗處偷偷看著自己,那堻Q偷窺的感覺就像脫光了衣服讓人觀看似的,但是卻又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剛才在回來的路上,他突然想到,在陵墓里不見寶劍的蹤影,那一定是盜墓賊把它轉移出了陵墓了。可是按照村長的說法,除了狗娃,那一次並沒有其他的人出現。而這個村子是陵墓和外界的唯一通道,所以可以肯定的說,寶劍不是遺落在了後山的某處,那就是被幸存下來的狗娃帶回了村子里面。從村子里到陵墓,只有一條小路可以到達,也就是上次他們來的時候走的那條道,可在沿途並沒有發現寶劍的影子,因此他大膽的猜測,寶劍是被狗娃藏在村子的某一處。

    從陵墓僥幸逃脫的狗娃,精神肯定已經有點錯亂了,在慌亂之余人們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甩脫恐懼的來源。而此時還拿在手上的寶劍,無疑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就仿佛那一直在身邊纏繞著的妖怪似的邪惡異常。所以他下意識地認為只要把這個東西扔掉,一定可以從噩夢中擺脫出來。而處理這個東西的地方,村里的祠堂就成為了一個最好的場所,憑借著祖先的靈氣,在他殘存的的清醒意念里面認為一定可以驅除著邪惡的根源。可是他沒有想到是,即使是接受了幾百~香火承燻的祠堂,也承受不住這包含著蚩尤邪念的侵襲,被飛來橫禍毀掉了,還引得村民們大肆恐慌紛紛躲避不已。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禍,誰也說不清楚。

    “在哪里呢?”拿著一根隨手撿起的棍子,在微弱的手點光下不斷翻找著,莊天宇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麼,只是懷著一種希望,一種未知的預感在仔細搜索著。

    “恩?”突然,他的腳踏在了一塊平常的地磚上面,可是傳來的聲音卻是清脆異常,不同于其他磚塊塌實的回響,極有經驗的他立刻就知道了其中一定有蹊蹺。

    趴下身子來,用手電仔細在那塊磚的周圍看了看,接著又用手輕輕地敲了敲磚塊,只見他並沒有怎麼用勁,便變戲法一般把整塊磚給翻了過來。

    在手電昏黃的燈光下,一個拳頭大小的深洞出現在了面前,似乎里面還有什麼東西反射著這微弱的光芒。

    懷著激動的心情,莊天宇把磚塊移開了少許,把手伸進了這剛好能入的小洞里,立刻便踫上了一個金屬似的長柄。那冰涼的感覺不禁讓他一下打了寒戰,伸手拉了拉,仿佛這東西還挺沉的,竟然只是讓其動了少許。

    “喝!”大概了解到了這東西的分量,莊天宇把腿稍微分開了一點,鼓足了全身的力氣,大聲喝了一聲使勁提了起來。

    大地似乎也微微顫動了幾下,不少沙土順著長長的劍身紛紛落了下來。順著拔出的力道在夜空中畫出了一道長長的軌跡,莊天宇突然覺得全身的血液似乎被什麼東西點燃了似的澎湃了起來。樸素的劍身突然響起叮的一聲,刺破了夜的幕紗回蕩在天空。耳邊似乎響起了一聲高昂的龍吟聲,使得他下意識地也高聲和了起來。

    “不要,不要!”從廢墟的一角里,狗娃看著近似于發瘋的莊天宇,捂著耳朵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從龜縮的角落里跑了出來,蹣跚地逃避什麼似的奔向了遠方……

    “小伙子,有些事情不要太勉強自己了,順其自然。”

    清晨的露水在樹葉上歡快地跳動著,霧氣朦朧的早上顯得特別的清幽。在村口處,莊天宇背著用厚厚的布條包裹著的長劍,看著正微笑著對著他說著什麼的老人家,那不關風的牙齒此時卻讓他覺得十分的親切。

    “哦?老人家,你的意思是?”莊天宇不解地微蹙著眉頭問到。

    “昨天夜里你不停地叫著兩個女人的名字,一個叫憐兒,一個叫凌霜,呵呵,不錯嘛小伙子……”

    發覺老人家的笑容有點曖昧,雖然也對自己會說夢話感到意外,但他還是下意識地辯解道︰“不是的,憐兒是我收養的小孩子,而凌霜是——”

    莊天宇一下頓住了,就仿佛話頭一下卡在了喉嚨似的。凌霜那張冷若冰霜的美麗臉龐又從自己刻意遺忘的角落里面浮現了出來,心里某處又不自覺地有點發痛。

    “好了,上路吧。”從他面上那不經意的微微抽搐和眼中一閃而逝的痛苦神色,老人家知道面前的這個小伙子肯定又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年老成精的他連忙轉移了話題,催促似地說道。

    “好,時間也不早了,老人家,那我先走了。”莊天宇原本就是一個灑脫不羈的人,微微嘆了口氣,收拾好心情便轉身離開了。

    “小伙子,一路走好了……”望著莊天宇的背影消失在莽莽林海中,老人家喃喃自語似地說道,嘆息地搖了搖頭拄著拐杖蹣跚地走向了村子。

    ……………………

    幾個月以後,天麟制藥地下研究群。

    “歐陽博士,不知道實驗進行的怎麼樣了?”

    在寬敞明亮的走道處,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人對著前面迎過來的一位身著白褂的老人微笑著說道。他的長相十分的平凡,身體瘦高,沒有一點突出的地方,屬于那種在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的人。如果硬要說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那可能就是那雙眼楮吧,濃黑的眼眸就仿佛籠罩上了一層黑色的霧氣一般,給人一種朦朧的感覺,絲毫猜測不出他的真實想法到底是怎麼樣的。

    他的周圍還有幾個同樣打扮的人,年齡各有大小,一看那派頭就知道都是一些養尊處優的人。

    這群人周圍有五個保鏢打扮的壯漢在左右警戒著,看那嚴密的保護措施就知道這些人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一切順利,方總。”叫歐陽的老人和中年年握了握手,興奮地說道。

    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了,雖然說在生物領域也頗有建樹,但是一身沉浸此道的他卻絲毫沒有滿足。那種暢游在生物海洋里面的愜意感覺才是他追求的目標。這次政府和天麟制藥合作,作為政府的代表,他原本以為就是開發一些生物產品而已,所以興致並不是很高。可是當他來到了這設備齊全制度嚴密的實驗室時,才知道原來要進行研究的竟然會是這麼一項跨世紀的生物工程。

    鳥類到底是由哪一類的爬行動物進化而來的呢?自從始祖鳥發現以後的100多年以來,科學家們就一直爭論不休,比較著名的有三種說法,那就是認為現代鳥類是起源于獸腳類恐龍,或者是在三疊紀時代起源于某種槽齒類爬行動物,最後就是認為鳥類在三疊紀時代起源于某種鱷形動物。這三種推測各有依據,一直為學術界討論不休息。

    而現在,在他們手里,這些極其珍貴的遠古的生物的活性細胞,如果能用現代克隆技術進行再繁殖,那其意義可是里程碑式的。而且根據近一個月來的研究,這個初步成型的奇異的生物從生理構造上來的分析,竟然具有了上述三種爬行動物的某些特征,同時起鳥類特征也極其的明顯,極有可能是爬行動物向鳥類進化的過度品種,如果假設沒有錯誤,那爬行類向鳥類進化的那缺失的生物鏈條就將在自己的手中補上。那是多麼榮耀的一項工作!所以對于發現這些上古細胞的*麟制藥,他也愛屋及烏似的感激了起來。

    兩批人邊走邊交談著到了莊天宇曾經偷偷潛入進來的那個實驗室,不過這里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個小形的水族館。當歐陽博士按下了旁邊的一個按鈕時,過道一邊的牆壁竟然轟轟的上升了起來,一個巨大的玻璃擋板橫隔在了眾人面前。在厚實的玻璃那面,整個屋子就像一個巨大的水池似的,藍汪汪的水泛著點點的波紋,只看見水面蕩起層層的漣漪,卻不見里面有任何的動靜。

    “方總你看,”歐陽博士指了指旁邊一個掛在牆壁上的仿佛熒幕似的平面,向跟在後面的凌霜點了點頭,說道︰“我們讓凌博士來介紹一下吧。”

    凌霜也是第一見到這位傳說中的董事長,在驚訝他年輕如此之輕的同時,女性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渾身都充滿了一種危險的信號。雖然他的外貌如此的普通,可是她心里卻不知為什麼有種不安的戰栗感。可是對于工作從來都是一絲不苟的她也絕對不會因為著感性的東西而退縮,對著轉過頭來看著她的幾人,微微一笑,拿起抱在胸前的資料一邊遞給他們,一邊介紹到︰

    “自從我們成功的克隆出了這個動物的雛體之後就不斷地對它進行著觀察和研究,到現在為止,雖然還沒有完全掌握它的結構特點和生活習性,但是也有了一個初步的概況。

    它應該是生活在三疊紀時代之前的一種生物,因為在它的身上,具有許多之後時代一些爬行動物的特征,因此我們可以大膽地推測就是因為這種族群的分化,才產生了後面的幾種分別具有其一些特點的爬行動物。

    因為它還沒有完全的成型,應該還處于幼年時期,所以一些外貌特征並不是很明顯,我們將進一步的觀察,以求得到更準確的數據。、

    就在現階段,它一直都生活在水中,但是背上的肉翅膀卻從形態上已經有了鳥類的特征,甚至有了羽毛的初步分化。這種同時具有兩棲類、爬行類與鳥類特征的物種在世界上尚屬首見。

    它幾乎不用進時,只要周圍有水的存在就能生長存活,因為現在絲毫沒有任何有關這種物種的記載和化石的發現,所以其內部的生理構造極其體統運作也只有等待以後才能了解研究了。”

    “凌博士,那現在它在哪里呢?”董事團里一個戴著眼鏡的老人饒有興趣地看著空無一物的水房,疑惑地問到。

    “呵呵,這也是我們的發現之一,”介紹完了的凌霜隨即離開了那個望著水屋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的董事長幾步,把剩余的時間留給了旁邊的施海輝,不知道為什麼,在介紹這些資料的時候,她的腦海里不自覺地浮現出莊天宇對于這個東西的描述。

    “應龍?”她苦笑著暗自搖了搖頭。

    “這個應該是它的一種保護色,在水中幾乎是透明,一般肉眼很難觀察到,但是,通過紅外線,我們卻可見一二。”施海輝按下了一旁熒幕底的一個紅色按鈕,碩大的熒幕上頓時顯現出了和水屋里一樣的景象來,不同是,里面卻多了一條正在盤旋游動著蛇狀物體。

    從紅外線照射中反映出來的畫面並不是那麼的清晰,只見這個動物大概有十米左右,正圍著整個水屋轉著圈。它的腦袋長的有點像鱷魚,但又有點不同。從其偶爾張開的長長嘴巴里隱約可以看見一排的鋒利牙齒。在它的頸項處,生長著像須發一樣的東西,隨著在水中的前進而前後流線形的起伏著。這些毛發或多或少地在它長長的軀干脊背上存在著。而一些細小的鱗片則密密麻麻地覆蓋在它的身體上。四只小爪子在水中劃動著,一伸一縮,極有規律。長尾巴則左右搖擺,控制著前進的方向。但從整體上來說,因為技術限制的原因,其外貌看的並不是很清楚,但就這些,也讓同來的人驚奇不已了。

    “好,我們一起去其他的實驗室看看相關的研究資料,我再給大家詳細解釋一下我們的研究計劃。”歐陽博士發現時間也差不多了,微笑著對著眾人說道,一邊打開了大門領頭走了出去。

    “應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走過那個男人身邊時,凌霜仿佛听見從他的嘴巴里面隱約傳出了一個聲音,讓她不由自主地頓了頓,不過立刻又回復了正常,跟隨著大家走了出去。

    “看來我工作太累了,是該休息一下了。”她摸了摸有點酸痛的頸項,自言自語地說道。

    所有人員在歐陽博士的帶領下魚貫而出,就在方總裁轉身的剎那,誰也沒有發現,他嘴角勾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黑色的眼珠似乎也更加的濃了……

    今年的冬天似乎和往常有點不一樣,潮濕的空氣讓當地人也有點不適應,所以連帶著上醫院來的人也比往年多了許多。

    嚴新慈這半年來一直沒有恢復知覺的跡象,但是其家人也並沒有放棄。凌霜似乎也慢慢解開了心中的結,一有空閑的時間也會陪著老媽一起照看病床上的嚴新慈。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當她踏進醫院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住地會到那個叫憐兒的小女孩子的病房門口轉上兩圈,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期望什麼,每次看到那僅有那可憐女孩子和滴答轉個不停的儀器的房間,她心中總會升起一絲難掩的失望。

    “小憐兒呀,來,今天爸爸給你講個故事。”還沒有走到病房的門口,那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便從病房里面傳來出來,讓凌霜身形突然一頓,心髒不受控制地一陣狂跳。

    “從前呀有個國王,他有三個女兒……”

    莊天宇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比以前瘦了一點。現在他正靠在憐兒的病床旁邊,一手拿著一本彩色的童話故事書,一手饒過憐兒那蒼白的小臉撐在床上,溫柔地撫摩著她柔順的頭發。那原本灑脫不羈的猶如輕風般的眼神也仿佛被羈絆住了似的,憐惜地望著病床上一言不發的小女孩子,曲線分明的嘴里輕柔地在她耳邊講述著一個個美好的故事。

    潔白的窗簾在敞開的窗戶邊飛舞著,冰冷的冬風似乎也為這屋子里面溫馨的氣氛所感動,輕柔地盤旋在窗戶上,側著耳朵靜靜地聆听著那美麗的童話。

    從病房門口那透明的玻璃里呆呆地望著這和諧的一幕,凌霜心里什麼東西仿佛被突然觸動了一般。想不到外表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他竟然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她不禁又回想起和這個男人相遇的點點滴滴來。這樣驀然回首似的一想心中竟然會升出絲絲的遺憾。

    身體猛的一震,她連忙逃避似地離開了這個地方。心里涌起的想沖進去的沖動與生性的冷漠讓她硬生生的把身子拉開了。嘆息了一口,按下了電梯的按鈕,她無力地搖了搖頭,迷茫的雙眼消失在了關閉上的電梯門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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