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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莫辰]愛哭情婦(另類情婦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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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2 01:36:40 |倒序瀏覽
愛哭情婦【另類情婦系列】作者:莫辰

古云︰「威武不能屈。」那有流氓拿刀威脅 可以屈嗎?
自從被大媽設計接下負債累累的公司,她的人生自此變黑白,
每天都得和凶神惡煞打交道,雖祭出拿手絕活──
「哭」得他們心軟求得喘息機會,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對了!聽說「皇朝逸公子」專門收購公司,趕緊找他幫忙去……
這個愛哭的女人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他隨手在「群芳錄」挑的情婦不僅無所不哭,
他口氣凶一點更哭得淅瀝嘩啦,
最怪異的是︰季纖纖名為情婦卻不懂得「伺候」他,
還很生疏地叫他「皇甫先生」!?有問題!
得找縫揪出她的狐狸尾巴……

出師未捷身先「失」哪!抓住良機變成皇甫逸的情婦,
本想利用枕邊細語求他收購公司,怎知情婦該做的她都做了,
他卻翻臉不認帳?無妨。
眼淚是她最大的武器,定能教他棄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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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2 01:36:57
第一章

  當律師面無表情、一副事不關己的宣讀完季明遠的遺囑時,季纖纖兩行滾滾而落的清淚,就像踩了煞車一樣頓時停止,只餘兩道淚痕。

  她杏眼圓睜、不可置信的看著律師,驚愕的問道︰「律師伯伯,我父親的遺囑真的是這樣寫的嗎?」

  她父親真的把會賺錢、有盈餘的公司留給大媽和姊姊,把年年虧損、負債累累的公司留給她!

  那豈不是要她一繼承就得準備跑路?

  爸爸不是個偏心的人,否則他不會一輩子一直在大小老婆及兩個女兒之間找平衡點,她不相信爸爸會這麼做。

  以爸爸平常的作風,應該會讓她們平分他的遺產與債務,他絕不希望看到她被一群債權人追著跑。

  「季二小姐,遺囑確實是這樣寫的,你可以看一下。」律師將遺囑交到她微微顫抖的手中。

  每每宣佈完遺囑後,總是幾家歡樂幾家愁的景象,當律師的他早就司空見慣,麻木了!

  還好,這家子都是女眷,應該不會有大打出手、臟話一籮筐那種情況發生,頂多是吵吵架。

  他可是恨透了當和事佬,當得不好還成了雙方的出氣筒,彷佛遺囑是他立的。

  季纖纖看著用電腦打出來的遺囑,上面並沒季明遠的親筆簽名,只有蓋了個私章及手印,一看也知道這肯定是大媽和姊姊偽造文書,欺負她媽媽死得早、爸爸又剛走。

  然而,她沒証沒據。

  「纖纖,白紙黑字,律師已經把公司過戶的手續都辦好了,只等你簽名。」楊燕表情淡漠,心中可爽快了。

  還好她趁那死老頭陷入半昏迷狀態、和纖纖未回國之前,擬了這張獨善自身的遺囑,否則她們母女豈不是什麼都要和她平分了。

  這輩子丈夫跟人家平分就算了,連財產也跟人家平分,她可做不到。

  季纖纖淚水又開始滾落,她哽咽道︰「大媽,我並不想要爸爸任何東西,所有的遺產全部給你和姊姊。」

  再說,父親最怕她哭了,只要她一哭,他就什麼都依她。如今她身邊一個靠山也沒有,才來學耍心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所有的遺產給她們!這愛哭的丫頭有這麼大方?楊燕訝異。

  接著她腦筋一轉,開什麼玩笑,她以為她只會哭,沒想到還有一點小聰明,她差點讓她給騙了。

  把所有的遺產給她們,不也包括那間年年虧損、負債累累、要關也不是、要救卻不知怎麼救的公司。

  她好不容易替這問公司找到一個冤大頭來背債務,說什麼也不能因其他財產的繼承而失大。

  楊燕從茶幾上的面紙盒抽了一張面紙遞給季纖纖,「纖纖,你爸爸的東西你怎能不要呢,該繼承的你還是得繼承。」

  季纖纖接過面紙擦掉淚水,吸吸氣說道︰「大媽,我還要回美國讀書,怎麼管理公司。公司一向都是你在管,你就不要客氣了。」

  「大媽怎麼會跟你客氣呢,我們也算是母女。我只是認為,你爸爸把公司留給你,那是他對你的一份心,你一定要收下。」

  「爸爸的心意我明白,我也很想收啦,但我真的沒時間、也不會管理。大媽,我就把公司送給你,謝謝你這麼疼愛我。」

  「大媽受之有愧、受之有愧。」不收就是不收。

  「姊姊,我聽到爸爸的噩耗匆匆回國,忘了給你帶耶誕禮物,我就把它當耶誕禮物送給你。」她把箭頭轉向同父異母的姊姊。

  季盈盈雖不聰明,但她也不笨。「纖纖,雖然我們是親姊妹,但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

  「姊姊,怎麼連你也跟我客氣。」

  親姊妹也得明算帳。「纖纖,只要你好好經營,它也會有大好前途的。」

  「我不會經營。」她嘟著嘴說道。

  「纖纖,你跟律師辦過戶手續吧,我和盈盈有事要先走了。」楊燕扯了扯季盈盈,兩人迅速離去。

  愛哭的死丫頭,哭得她心煩,哭得她不好開罵,不趕快走的話難保不會心軟真收了那間爛公司。

  看著她們罔顧她死活、奸計得逞似的離去,季纖纖的淚水止也止不住。

  律師索性把整盒面紙放到她手中。「季二小姐,不要哭了,你把文件簽一簽吧,我好趕快辦一辦。」

  季纖纖搖搖頭,「律師伯伯,公司我可不可以不要啊?」現下一簽,她待會兒就真的得跑路了。

  「為什麼不要?我還沒見過像你們這樣,不爭遺產反而讓來讓去的。」他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季明遠該死而無憾了。

  季纖纖拭去淚水,拾著蒙朧淚眼看著律師,委屈的說道︰「您不明白,這間公司負債累累。」

  負債累累?律師驚訝的微開著口,雙下巴抖動著,「那……那也沒辦法,你無法拋棄繼承,也只好繼承了。」

  難怪她們讓來讓去,原來是燙手山芋。

  才剛拭掉的淚又潸然而下,這次她也不擦,任它滴落在律師遞過來的文件資料上,看能不能把它給哭糊了。

  律師急忙將文件收回,連抽好幾張面紙拭去文件上的淚水,他沒見過這麼會哭的,雖說她哭得不難看。

  折騰了一陣之後,季纖纖還是簽了。

  律師將文件收進牛皮紙袋裡,鐵石心腸的他也因她的哭而動容。

  「季二小姐,不如把公司賣掉。」

  「有誰會買,送人都沒人要呢,您剛剛不也看到了。」不知道能不能把它捐給慈善機構?

  「如果我記得沒錯,你爸爸當初是靠這間公司起家的。只要公司架構完整,應該會有人買。」

  「那我該怎麼賣?這些我根本不懂。」

  「你可以找皇朝資金管理集團,他們專門收購或投資一些想脫手的公司,你可以問問看他們有沒有興趣。」

  「皇朝資金管理集團,我要找裡面的什麼人?」

  「以你這種情況,你直接找副總裁皇甫逸,大家都稱他為逸公子,你沒聽過嗎?他可是擠身上流社會四大名公子之一,因為他是皇朝集團的副總裁,所以大家尊稱他為皇朝逸公子,他不但擁有龐大資金,市場分析一流,眼光還特別獨到。」

  「沒聽過。」她搖搖頭,像極了一隻井底之蛙。

  「你可以找他試試看,可他很會壓價錢,你要小心跟他談。」怕她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他好意提醒。

  「謝謝。您知道他的電話嗎?」

  「知道,我寫給你。」

  接過皇甫逸的電話,季纖纖再次感激的道謝。

  「季二小姐,皇甫逸手腕太高明,你真的得小心跟他談。」再次交代後,律師才離去。

  「我會的。」

  ******  

  季纖纖循著位址來到皇甫逸位于故宮博物院旁的豪宅。

  她已跟皇甫逸透過電話,本來是約在他的公司談的,但因為巧遇周休二日,她又亟欲想把公司脫手回美國繼續讀書,只好沒通知他就直接登門拜訪。

  才到門口,她便聽到音樂聲混合著許許多多女人嗲聲嗲氣的聲音透門而出。

  不過,她還是按下了電鈴。

  怎麼會有人這麼晚到?居然有這麼大脾的情婦!魏俊生手拿著皇甫逸的群芳錄正在點名,聽到電鈴聲頗戚訝異。

  他打開門,看了她一眼,覺得她挺面生的。

  只是,連逸少爺都不見得能把每個情婦的樣子和名字串在一塊兒,他又如何會記得每張臉孔。

  「請問皇甫先生在嗎?」季纖纖禮貌的問道。

  「當然在,你來晚了。」生日快樂歌都唱過了才來,也不怕惹逸少爺不高興,扣她的零用錢。

  來晚了?「皇甫先生知道我要來?」

  「怎麼會不知道,進來。」今天是逸少爺生日,他養的每個情婦都得到,最晚的也在生日宴會開始前兩個小時就到了,誰敢像她這麼晚。

  「謝謝。」她走進門。

  「小姐,你叫什麼名字?」他翻開群芳錄,順便點名。  

  「季纖纖。」

  「季纖纖。」魏俊生逐頁翻著,「季纖纖……怎麼找不到?」

  「皇甫先生可能沒我的電話,都是我打給他的,我寫上去好了。」她接過魏俊生手上的群芳錄,在空白處寫下自己的姓名、電話。

  「順便把帳號寫上去。」奸方便他每個月匯款。

  帳號?事情都沒談妥就跟她要帳號,那他肯定是願意買了,她高興的把帳號也一並寫了上去。

  「我家逸少爺就在裡面,進去吧。」

  「謝謝。」她走進大廳。

  大廳中間擺了一張長方桌,桌子中間擺了一個五層蛋糕,蛋糕旁全是精致的糕點、水果與酒。

  一群女人衣著暴露,全圍著一個俊逸挺拔的男人打轉,不是喂他吃東西就是喂他喝酒,要不就緊抱著他不放。

  哇!這簡直是一場活色生香的春宮大戲。親臨現場的臨場感,讓她看得是面紅耳赤兼傻了眼。

  這男人是大廳裡唯一的男人,那他就是皇甫逸羅!

  回過神後,她試圖接近他,希望他能撥空理她一下,怎知才一靠近,就被一堵堵的人肉牆給擠了出來。

  再試一次。還是被擠了出來。

  她只好大聲喊著︰「皇甫先生,我是季纖纖,我有打過電話給你,我要跟你談季氏企業收購的事。」

  顯然她喊得不夠大聲,不但完全沒引起皇甫逸的任何回應,卻招來外圍人肉牆的白眼。

  這些女人的眼光太恐怖了,她識相的退到一旁,一邊享受著美食,一邊觀賞激情大戲,想等宴會結束再跟他談。

  吃著等著看著,她肚子都快撐死了,戲碼還在上演,而且還愈演愈激烈,那群女人動起手來了。

  「小心、小心。」她剛好扶住一個被擠出來的女人。

  「哼,要你管。」說完,那女人又加入混戰中。

  「哎喲!」

  一聲驚叫,一個女人簡直像是被丟出來的,  

  接著又一聲︰「要死啦!」

  又一個女人被丟了出來。

  而這些不怕死的女人站起身後,愈挫愈勇,精神可嘉的繼續加入混戰中。

  季纖纖來回走動著,雖伯被人肉沙包丟個正著,也仍在尋找縫隙,想看看皇甫逸是不是還活著?

  男人真奇怪,被這麼多女人蹂躪,不死大概也剩半條命,殊不知古代君王短命皆其來有自,卻還有人樂在其中。

  繼續尋找縫隙,她非常虔誠的在心裡祈禱著︰拜托,你干萬得活下去,否則誰來收購我的公司。

  「好了,不要再擠了,我要你們跳舞給我看。」皇甫逸的聲音突然從眾女音中揚起。

  這群女人還真聽話,他一個密碼,她們一個動作,真的開始在他面前大跳艷舞,且個個不落人後,即使個個跳得難看。

  「你為什麼不跳?」季纖纖正不怎麼滿意的欣賞著她們的舞姿,皇甫逸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驀地轉頭,正好迎向皇甫逸陰黯精亮且質疑的眼神。

  花錢豢養這群女人,除了與其他三位名公子較勁外,唯一的樂趣就是看到她們對他言聽計從、百依百順。

  「我也要跳?」不會吧,她是來找他談收購的事,怎麼會要她也跳。就算有求於他,也沒必要對她頤指氣使吧。

  「沒錯。」這個情婦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他是時常把名字跟人搞混,但還不至於沒印象。

  「她捫跳的舞我不會,你若想看,等我發表會的時候再寄一張招待券給你。』

  她是個舞者,舉凡芭蕾、民族舞蹈、交際舞她都會,甚至現下流行的陽踏舞她都曾參加演出,就是不會她們亂跳的艷舞。

  敢違逆他!「我要你跟著跳。」

  「我沒辦法跟著她們一起跳。」那有辱她一個舞者的身分。

  「我要你跟著跳。」他重複並低吼著。

  被他一吼,季纖纖嚇了一跳,眼眶尚未泛紅,淚水已迷蒙了雙眼,教那雙美目更加熠熠動人。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容易掉淚,只要心情不是在正常的情況下,任何波動到心情的喜怒哀樂,總會讓她掉淚。

  「你在哭什麼?」他最討厭女人哭,哭得好看也一樣,他目光雖嫌惡卻又在她臉上流連不去。

  「那你干嘛凶我?」她噙著淚回斥道。

  「我要你跳舞,你跟著跳不就得了。」還沒有女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他怎麼會收她當情婦?

  「我不跳。要跳你自己跳,跳完我再跟你談。」

  「不跳?那就不用談了。」他倏然轉身離去。

  這些女人每個月拿了零用錢還不滿足,總會再找些其他名目跟他要錢,他絕不會吝嗇那些小錢,但她的態度惡劣。

  噙在眼眶的淚驟然滑落,看著皇甫逸壯碩的背影,她在心裡暗忖著︰有什麼了不起,不談就不談,我不信只有皇朝集團專搞收購。

  皇甫逸走到沙發椅上坐下,視線始終沒離開過季纖纖的臉︰她厲害,掉淚時鼻子不會紅得像蓮霧,也不會一把鼻涕一把淚,淚水彷佛在幫她洗眼,一雙秋波水光粼粼。

  但不要以為這樣他就會妥協,他若妥協了,將來如何讓其他情婦對他服服帖帖,大家豈不有樣學樣跟著造反。

  季纖纖拭去淚水,有志氣的移動腳步往外走。

  皇甫逸則是看得怒火沖天。他有叫她走嗎,她居然就這麼走了!看來她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不過,算她有個性,情婦群當中,他還能容許有一個特別的存在。只是,他怎麼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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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叮咚、叮咚。

  門鈴聲在悠揚的樂曲中響起,季纖纖立刻停下舞步,關掉音樂,前去開門。

  「請問你是季二小姐嗎?」三個男人一前二後站在門口,前面那人十分禮貌的問著。

  他們的架勢讓季纖纖微微一凜,「請問你們那裡要找季二小姐?」

  「你是季二小姐吧,這是我們的名片,請指教。」他遞了一張名片給季纖纖。

  季織織接過名片一看──

  討債三條龍

  名片上還印滿了討債項目︰賭債、情債、人情債、錢債。舉凡與債有關之項目,無一不包。

  「三條龍先生,我沒有債要討,如果有,我會請你們幫忙。」說完,她就要關上門。

  「季二小姐,我們是來向你討債的。」

  三人大大方方的走進屋子,最後進門那個還不忘關門。

  季纖纖知道事情不妙,她連忙說道︰「三條龍先生,季二小姐不在家,她回來我請她打電話給你們。」

  「季二小姐,我們是討債三條龍,你當我們是討債三條蟲那麼好騙,嗯?」他加重嗯字的鼻音,然後把一隻腳抬到椅子上。

  季纖纖被他那一聲,嚇得哭了出來,但她沒被嚇走理智,「季二小姐真的不在家。」

  「對面的季大小姐告訴我們你一個人住這裡,還想騙我們!」

  三人同時捲起袖子,手臂上各露出一條刺青的龍,三個人加起不多不少,正好是三條龍。

  爸爸把房子買在同一棟樓的對門,是希望大小老婆有照應,如今沒照應就算了,姊姊竟然還透露她的行方!

  騙不下去了,她哭得好不淒慘,「三條龍先生,我、我沒錢,我正在找人收購公司。」

  「正在找人收購公司?」也就是有誠意要處理。

  三人看她哭得好不淒慘,面面相覷,傳遞著他們的默契︰季纖纖也偷偷看著他們的回應,萬一情況不對,她得準備逃命。  

  「季二小姐,我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處理,到時候我們會再來。要是你故意賴帳……」

  他話甫落,另一人便將一把刀子射插在茶幾上,兩人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無縫。

  季纖纖嚇了一跳,淚水突然止住,「我一定會盡快處理。」

  「記住,一個月。哭,沒用。」

  哭,沒用?才有用呢,她敢確定連三條龍都被她哭成三條蟲。「三條龍先生,招待不周很抱歉,下次再請你們喝茶。」

  三人開門離去,臉色被她搞得頗為難看。

  ******

  「給偶開門,開門!」

  如催魂似的急促男音伴著奮力敲門的聲音不斷的響著。

  終於逃進門了。季纖纖抱著一顆像要狂跳退場門的心,瞠大流著淚的明眸,急促的呼吸著。

  砰!緊接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配合著一句臟話響起。

  季纖纖搗著耳朵,驚叫了聲,蹲縮到門邊哭得浙瀝嘩啦。

  她知道終於有哭沒用的時候了,可她仍忍不住要哭,這次這個討債的沒名片,見到她就要捉,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討債的要找她?

  「季二小姐,你注意給偶聽好,要是再不還錢,你就準備走路吧!」男子操著台灣國語怒吼著。

  我當然知道要跑路,我很年輕還不想死。如果有錢就好了,我剩下的錢都不夠自己讀書用,怎麼還債?她在心裡回著。

  砰!

  接著又是門板被砸的巨響,陣陣聲響中,自然又夾雜著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臟話。

  「開門!」

  隨著巨響,季纖纖不禁又驚叫了一聲。

  「黑雄仔,先來走,我們改天擱再來,不信她不還錢……」門外凶神惡煞的聲音伴隨著幾句臟話漸漸遠去。

  龍畢竟是吉祥物,有禮貌多了,這只黑熊好凶,見到她就追,對著門也能大吼大叫,真不愧是熊。

  季纖纖依舊蹲縮在門邊,直到心跳漸漸恢復正常,她才起身沖到電話旁,拿起電話按了幾個鍵。

  「喂,大媽,你要救救我!」明知是大媽和姊姊怕惹麻煩,故意罔顧她死活,將她的行方透露給那些討債的,但她實在沒人能求了。

  (怎麼了?纖纖。)

  「有一堆人跟我要債,他們好凶、好凶,像魔鬼、像撒旦。」她並沒誇大其詞,反而覺得自己形容得還不夠淋漓盡致。

  (纖纖,不是大媽不救你,你父親的遺囑說要把那間公司留給你,我也沒辦法改變這項事實。)

  「大媽,以你那間公司的盈餘絕對可以幫我分攤償還債務,爸爸以前都是這麼做的。」

  (那是以前,現下是現下。你不是要找皇甫逸收購嗎?)

  「我去找過他了,他說不談。」

  (他不談我也沒辦法。)

  「大媽,求求你幫幫我,」

  求她幫她?一個不錯的主意突然在她腦中成形,那她就幫她吧。(纖纖,有一個辦法,皇甫逸或許會願意跟你談。)

  「什麼辦法?」

  (當他的情婦。)

  「什麼?」她驚喊道。

  (聽說皇甫逸對他的情婦很大方,有求必應。如果你當他的情婦,藉這層關係,他應該會插手管你的公司,這樣你就有救了。)誰不知道皇朝集團的逸公子有

  一群情婦。

  「情婦?那不是……那不是要陪他睡覺?」

  (就是要陪他睡覺,然後在他耳邊求他,才會有求必應。你媽也是情婦出身,難道她沒教你?)

  「大媽,你知道我媽媽是不得已的。」是你自己生了姊姊後無法再生育,爸爸才會娶小老婆的。

  (你現下也不得已呀!)不得已?無論是任何理由,搶人家的丈夫就是不對,都該遭天打雷劈。

  現下那死老頭也下去找她了,就讓他們的女兒也當人家的情婦,看他們在下面安不安心?

  「我……」

  (纖纖,這是唯一的方法,你自己想清楚,我有事要出去了。)她無情的掛掉電話。

  季纖纖則繼續拿著話筒,耳邊回蕩著嘟嘟聲,腦裡轟隆作響。

  ******

  ─個月後──

  天剛亮,鞭炮聲便此起彼落,點燃了大年初一濃濃的年節氣氛。

  皇甫逸起了個大早,讓魏俊生將他的行李拿上車後,他就邊打領帶邊下樓,準備趕飛機出國度假。

  「逸少爺,車子準備好了。」魏俊生說道。

  「走吧,先繞去接夢倩。」夢倩是他最寵的情婦,自然是由她陪他出國度假,這可是她的榮幸。

  魏俊生將車開了出去,直接將車開往夢倩的住處。

  到了夢倩的住處,魏俊生上樓按電鈐。

  一場好夢一會兒被鞭炮聲打斷,一會兒被電鈴聲吵醒,夢倩心不甘情不願的起床,快步踱向房門。

  「一大早吵什麼?」一拉開套房的門,她劈頭就罵。

  昨晚除夕夜,她和幾個朋友打麻將兼守夜,近天亮才回來,一夜沒睡火氣大,還有人不知死活,這麼早來按電鈐。

  「夢倩小姐,我家逸少爺在等你。」

  一見到魏俊生,她怔住了,也才想起她今天要陪皇甫逸出國度假,她竟打麻將給打忘了。

  「夢倩小姐,我家逸少爺在等你,車子已經在樓下了。」見她像失了魂似的,魏俊生再次說道。

  「哦,我馬上好。」她正要關上房門,一道男聲從房內傳了出來。

  「夢倩,是誰?」

  男人早不出聲晚不出聲,偏在魏俊生要走的時候出聲,夢倩知道事情不妙,急急的就要關上門,魏俊生一把頂住了門,然後不客氣的走進房裡。

  房裡有男人,他身為皇甫逸的司機兼管家,助理兼秘書,儼然是皇甫逸的左右手,自然是要過問。

  走到床前,他朝著床上的男人問道︰「你是誰?」

  「我是夢倩的男人,你又是誰?」男人也不客氣的反問道。

  夢倩的男人!魏俊生得到了他要知道的答案,二話不說的就走出了夢倩的套房下樓去。

  「魏先生,請你等一下,請你聽我解釋,他不是我的男人,他胡說的。」夢倩情急之下只好跟著追下樓。

  完了,讓魏俊生看到這一幕,等於是皇甫逸親眼目睹,她就算胡拼瞎掰也得掰過去。

  她太大意了,同時讓兩個男人包養想來個兩邊撈,偶爾再打點零工賺點臨時外快,習慣偷吃卻忘了要擦嘴。

  「你自己跟我家逸少爺解釋。不過,我覺得沒什麼好解釋的,」不是她的男人,會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打死瞎子都不信。

  「不,我一定要解釋。」皇甫逸出手大方又英俊,自己能成為他最寵的情婦是多麼的不簡單,更別說跟四大名公子之一的皇朝逸公子站在一起有多麼風光,她怎能不解釋。

  她當然是放棄床上那一個,也不能放棄皇甫逸。

  「那你最好趕快想出理由來。」魏俊生揶揄道。

  他跟在逸少爺身邊,難道還不知逸少爺是什麼性子嗎?逸少爺是什麼樣的人,他有著精明的頭腦、干練的手腕、獨到的眼光,他會讓她掰著玩?

  皇甫逸一見魏俊生走出了樓梯間,隨即便發現他臉色不對,再看夢倩穿著暴露的睡衣下樓來,他立刻下車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怎麼穿這樣下來?」他雖是情婦一大堆,風流成性,但並不代表他容許他的女人隨便。  

  「逸,你一定要聽我解釋,不是魏先生看到的那樣。」她立刻嬌柔的撫上他的身,急急的解釋。

  「俊生,你看到什麼?」

  「一個男人赤身裸體睡在夢倩小姐的床上,他自稱是夢倩小姐的男人。」魏俊生據實以告。

  「逸,是一個男的朋友。他喝醉了,借我的床睡一下。」

  「男的朋友借你的床睡一下?」他將臉湊近她耳邊廝磨著,然後輕聲問道︰「他有沒有順便借你的身體一用?」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沒有?你的身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你還說沒有!」他繼續在她耳邊廝磨著、嗅聞著。

  「逸,那是因為我昨晚和幾個朋友打麻將,有煙味。」

  「立刻搬出小套房,我不想再見到你,你將在我的群芳錄除名。」他甩開夢倩,然後逕自上車。

  「逸,我真的沒有其他男人。」夢倩拍著被關上的車門叫喊著。

  「俊生,開車。」

  「是,逸少爺。」

  「逸,你要相信我說的話,我真的沒有其他男人。」她追著車跑,繼續拍著被關上的車門叫喊著。

  魏俊生照開不誤,揚起一陣白煙,拂動夢倩撩人的性感睡衣。

  ******

  「我專門養情婦,她也專門讓人家養,這種事要是傳了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皇甫逸講得切牙切齒,火冒三丈。

  「逸少爺,現下要去機場嗎?」

  「當然要去機場。行程都安排好了,臨時取消反而會惹來不必要的猜疑。」然後又是八卦滿天飛。

  「你打算一個人出國?」

  「這是兩個人的行程,自然不可能一個人出去。得馬上再找個情婦來補夢倩的空缺。」他習慣了身邊有女人。

  「你要找哪一個?」

  「我也不知道要找哪一個?」平常他最寵夢倩,其他的情婦全是群芳錄中的戰績,只晾在一旁,偶爾才會瞧一眼。

  「逸少爺,你得快決定,時間快到了。」

  「把群芳錄給我。」

  魏俊生空出一隻手,只留一隻手控制方向盤,接著從他的公事包拿出群芳錄交給皇甫逸。

  「逸少爺,要不要我幫你挑?」他最喜歡在群芳錄裡點著名玩,有時他會覺得自己就像皇帝旁邊的太監。

  只是這些情婦們真不長眼,三大節日也不懂要送個禮賄賂他,他至少也可以幫她在逸少爺面前美言兩句。

  「你都怎麼挑?」

  「可以隨意一翻,也可以唱歌點名,或是找個名字看起來順眼的。還有,日期對頁數也可以。」他把自己的心得講得口沫橫飛。

  「原來我需要情婦時,你都這麼幫我找的!以後在群芳錄裡給我貼上相片,名字順眼人未必順眼。」他怒吼著。

  總有那種碰過一、兩回就興致缺缺的情婦,若用一樣的方法找人,那他豈不是每次都得敗興而歸。

  「是,逸少爺,我會叫她們補相片過來。」這方法也不錯,免得人跟名字老是串不在一塊兒,他也可以順便幫她們做個名牌。

  皇甫逸看了看手錶,將群芳錄隨意一翻,眼睛隨意盯著一支電話號碼,輸入手機中,按下撥話鍵。

  不知道要找哪一個,加上時間緊迫,他還是用魏俊生提供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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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2 01:37:36
第三章

  電話響了一陣,一道輕柔慵懶的女聲傳了過來。

  (哈囉,恭喜發財,請問你找誰?)

  「我找季纖纖。」皇甫逸看著電話號碼旁的名字說道。

  (你那裡要找季纖纖?)聽到陌生的聲音,季纖纖睡意全消,她躲討債的躲得凶,必須小心應付每通她聽不出聲音的電話。

  本來想換電話號碼的,但她又怕舞團或是同學找不到她。

  「我是皇甫逸。」

  (皇甫逸?我就是季纖纖,你願意跟我談了是不是?)她翻身坐起,激動的聲音哽咽、淚眼模糊。

  「談什麼?」

  (談收購的事啊!)

  怎會有情婦要跟他談收購的事?他不會是打錯電話了吧?再仔細一看,沒錯啊!「你確定你是季纖纖?」

  (我真的是啊!)

  「那你是我的情婦吧?」

  情婦?(我可以當你的情婦嗎?)她反問道。

  最近她找了好幾家公司,根本沒有人敢收購她的爛公司。他們還好心的告訴她,除了皇朝集團的皇甫逸沒人敢收。

  她想了好久,也掙扎了好久,再加上被逼急了,最後她打算回頭找他,接受大媽的建議當他的情婦。

  可又唯恐他看她看不上眼,以為他喜歡看女人跳舞,她還從電視上學了一段現下流行的鋼管舞,打算跳給他看;等他收她當情婦後,再求他收購她的公司,沒想到他就自己打電話來了。

  「什麼可不可以,你的名字在我的群芳錄裡,你不是我的情婦是什麼?是我搞錯了嗎?」

  群芳錄?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不過既然他說她是他的情婦,那她就搭個便車直接承認奸了。(你沒搞錯,我是你的情婦沒錯。)

  「季纖纖你聽好,我要你四十分鐘內趕到國際機場見我,行李不用帶了,記得帶護照,逾時不候。」他霸道的收了線。

  (喂喂……)話也不講清楚,怎麼像是要出國?什麼四十分瞳?行李不用帶了?帶護照?逾時不候?

  季纖纖雖謹記他的交代,卻也滿腹疑問。放下電話後,她不敢耽擱,立刻換衣服、拿護照出門。

  她現下把他當成是她唯一的救星,又如愿的成了他的情婦,自然是奉他的話如聖旨,這次她是絕對沒有志氣違逆他了。

  「司機先生,麻煩您開快一點。」皇甫逸說逾時不候的。

  「小姐,我已經在超速邊緣了,滿路的測速器,要是被照,我找誰賠?」若是要生孩子的話,他冒險一下還有道理。

  「剩下二十分鐘趕得到機場嗎?」

  「不塞車就可以。」

  「不塞車?今天是大年初一,很多人出國度假,肯定塞車的。」她一急,又淚眼迷蒙。

  司機從後照鏡看到她像是要哭的模樣,心生憐惜,急急問道︰「小姐,你有很緊急的事嗎?」

  「嗯!我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若見不到他,我可能就要跑路了。」說到委屈處,她的淚水同時滑落。

  「這麼嚴重?」他的腳不自覺的踩下了油門。

  「是真的。」她抬淚眼與司機在後照鏡中相視。

  真可憐。「好吧,我保證二十分鐘內把你送到機場。」

  「謝謝!你一定可以當選好人好事代表。」她破涕而笑。

  他自然是會當選,還是交通部頒給他的──他將會收到一堆紅單增加國庫稅收,造福全國百姓。

  ******

  到了機場,下了計程車,季織織立刻梭巡著皇甫逸的身影,雖然只見過他一次,她相信自己絕對可以認得出他。

  走進機場,人潮擁擠,她正愁該怎麼找到皇甫逸時,一抹熟悉的身影剛好跟她擦身而過。

  那不是皇甫逸的助理嗎?她轉身立刻追上魏俊生。「先生,請你等一下,皇甫先生人呢?」  

  「你怎麼現下才到?」經過上次的生日會,他對她有印象了。

  「路上塞車,司機已經盡量幫我趕了。」他可能有收不完的紅單,載到她這種客人,他也算倒楣,還是大年初一,據說會倒楣一整年。

  「皇甫先生上二樓大廳了,你追上去還來得及。」

  「好,謝謝。」她飛也似的跑起來。

  她一路狂奔,撞不完的人,講不完的對不起,直沖上二樓大廳。

  整個二樓大廳裡都是人,有離情依依的,有歡送道別的,但放眼所及,她根本看不到皇甫逸。

  若一個一個的找,只怕她還沒找到皇甫逸,他就已經進入候機室,飛機都飛上天了。

  於是她急中生智,立即往旁邊的椅子一站,唯恐不夠高,再踏上一旁的垃圾桶,舞蹈的良好基礎,讓她平衡感奇佳,穩穩的站在垃圾桶上。

  她開始朝大廳中的人群喊著︰「皇甫逸先生,你在那裡?」

  大廳裡頓時鴉雀無聲,所有的視線全朝她射過來。

  一見機不可失,趁大家都注意到她,她再次喊道︰「皇甫逸先生,你在那裡?我是季纖纖。」

  眾人全部你看我、我看你、再望望身邊不認識的人。

  皇甫逸?鼎鼎大名的皇朝逸公子皇甫逸!他在那裡?

  大多數的人都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皇甫逸先生,你到底在那裡?我是季纖纖,我已經盡量趕到了。」她喊得焦急萬分。

  依舊無人回應她,她失望的想著︰他不會是進了候機室了吧?飛機該不會是飛走了吧?

  她完了,當不成他的情婦,二OO一年的農歷正月初一將是她季纖纖的跑路紀念日。

  想著、想著,她頓覺委屈,兩行熱淚不知不覺又淌下,令眾人不禁為她心酸,開始揣測她跟皇甫逸的關係。

  皇甫逸站在人群中絲毫不動,只是跟著大家把視線放到她身上,跟大家不同的是,他眼中有兩團火焰。

  他知道他一動,肯定會被眾人好奇的眼光包圍,這期八卦雜誌絕對拿他當頭條,可能還會成為免費的封面人物。

  她是唯恐他不夠出名嗎?

  這麼多個情婦,他怎麼會剛好挑中她。

  本以為她趕不到了,沒情婦陪就沒情婦陪,他一個人單身在外還怕沒女人,偏偏她在這個時候冒出來!

  「皇甫先生,拜托你聽到請回答。」她聲音哽咽中帶著引人垂憐的嬌柔哭聲,讓人聽了心生憐惜。

  聽那聲音、看那模樣,皇甫逸微微動容︰他明明最討厭女人哭,尤其是在他面前有目的的哭泣。

  可他怎麼會被她哭得心不煩還微微動心?

  「皇甫先生,你是不是上飛機了?如果還沒,拜托你回答我,我練了一段舞,要跳給你看。」

  眾人一聽,又是一陣嘩然,緊接著是竊竊私語;更加搞不清楚他們是什麼關係,有什麼關係是跟跳舞有關的?

  這女人再這樣鬧下去,他皇甫逸肯定不用做人了,只怕得從此隱姓埋名,他非阻止她不可。

  硬著頭皮,他穿過人群走向她,眾人的視線正如他所料,全由季纖纖身上轉移到他身上。

  「他就是皇甫逸,四大名公子之一的皇朝逸公子,真的很帥耶!」

  「身材也很棒哦!」

  「英俊又多金,難怪女人趨之若騖。」

  「他可以把一間宣佈快倒閉的公司,重新包裝高價售出,還沒有人有他這種手腕及能耐。」

  眾人開始交頭接耳,不論男女老少。

  終於走到垃圾桶前,皇甫逸低吼一聲︰「馬上下來。」

  「皇甫先生!」季纖纖高興得帶淚微微一笑,用一個非常優美的動作躍下,落在他身前。

  她立刻解釋道︰「皇甫先生,請你聽我說,路上塞車塞得厲害,多虧那個司機先生好心……」

  皇甫逸不讓她多說,拉著她轉身便走,穿過人群,一一將眾人的目光拋到身後,直到兩人走進候機室。

  「皇甫先生,你要帶我去那裡?」他干嘛拉著她進候機室,接著走進空橋,難不成真要出國?

  「你說我要帶你去那裡?」

  「好像是要上飛機。」

  「就是要上飛機。」

  「可是……」

  「閉上嘴,要不你現下馬上回去。」

  「我馬上閉嘴。」

  「很好,這次乖多了,不敢再像上次那樣耍性子了。」皇甫逸給她明顯嘲諷的一笑。

  等上了飛機,他絕對要好好的跟她說清楚,他會為她立幾條情婦守則,若不遵守,這次度假回來,他就會把她除名。

  季纖纖心裡雖嘔,但一想到那些討債的龍啊熊的,馬上吭也不敢吭一聲。

  ******

  上了飛機,空姊帶領他們來到頭等艙,為他們找到位置,才剛坐下,飛機就準備起飛了。

  等飛機攀升至飛行高度,季纖纖才敢開口問道︰「皇甫先生,我可不可以請問一下,這飛機要飛到那裡?」

  太離譜了,她什麼都沒帶,就這樣跟著他上飛機!不過反正他有錢,而她現下又是他的情婦,乾脆就吃他穿他用他睡他。

  「先到夏威夷再到美國。」

  「夏威夷?美國?你是要去度假嗎?莫非你是要帶我一起度假?」

  「不帶你一起度假,我要你到機場做什麼?」他沒好氣的回道。

  這麼說當情婦也不錯嘛,她想到夏威夷玩想好久了,這幾年她不是讀書就是跟著舞團演出,一放假就是回家探望身體不適的父親,都沒機會出去玩。

  想到有得玩,她不自覺的笑了開來;她的笑和哭一樣好看。

  不經意的瞥見這燦爛的一笑,皇甫逸不自覺的將視線放在她姣好的臉蛋上︰原來她還懂得什麼叫笑,他以為她只會哭,

  愈是看她,皇甫逸愈是搜尋不到有關她的任何記憶,除了生日宴會那天深刻的印象。

  她是如何成為他的情婦的?他碰過她嗎?碰她的感覺又如何?

  就算情婦再多,他也不至於完全沒有印象,偏偏對她就是沒印象。

  而想起生日宴會那天,他就想起她膽敢違逆他,自然也想起剛剛她在機場大廳裡的胡鬧。

  於是他開口道︰「季纖纖,你給我聽好,如果你想繼續當我的情婦,就得遵守我現下說的,不準違逆我,不準像剛剛那樣胡鬧,不準……反正就是我怎麼說你怎麼做,聽到沒有?」

  「我聽到了。」

  「你剛剛在機場大廳說要跳舞給我看?」上次膽敢違逆他,肯定是嘗到違逆他的下場了。

  「嗯,我學了一段鋼管舞,我跳給你看。」

  「鋼管舞?」那種火辣辣的舞?

  「是啊,台灣最近不是流行鋼管舞嗎?」

  「怎麼會想跳鋼管舞?」

  「不是很多男人愛看嗎?相信你也不例外。」

  「我或許是不例外,你跳給誰看過了?」想起夢倩的行為,讓他對這群偶爾才光顧的情婦起了疑心。

  「我是為你去學的,還沒有人看過。」

  這句話倒像是個當情婦的人該說的。「到夏威夷後跳給我看。」

  「到夏威夷我改跳草裙舞給你看。」

  「我要看鋼管舞。」

  「在夏威夷應該跳草裙舞。」

  「我就是要看鋼管舞。」

  「到人家的地方要懂得入境隨俗,應該跳草裙舞。」

  「你又違逆我了!」

  「好、好、好,鋼管舞就鋼管舞。」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噘嘴抗議。

  看她那噘起的紅唇,他竟想嘗一口,不過,他可不隨便吻人的,因此他湊近她耳邊說道︰「要是不乖,我就把你從群芳錄中除名。」

  一近她的身,皇甫逸驚愣了一下。他對女人身上的體香或慣用的香水味相當敏感,聞過絕對不忘,而她身上的香水味……不,不是香水,是一種淡淡的體香,他不曾聞過。

  「皇甫先生,群芳錄是什麼東西啊?」她已經聽他提過兩次了。

  「群芳錄不是『東西』,而你怎麼會不知道群芳錄是什麼?」是他的情婦都該知道。

  她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你是怎麼當我的情婦的,怎麼會連群芳錄是什麼都不知道,我真該把你除名。」

  一聽說他要把她除名,季纖纖眼睛直盯著他一眨也沒眨,委屈的淚水就立即從眼角直接滑落。

  她哽咽的說︰「求求你千萬不要這麼做,我知道群芳錄是什麼東西了,喔,不,它不是『東西』,我剛剛想起來了。」

  不知道也要說知道。也許爸爸、媽媽顯靈,才會在大年初一接到他的電話,她才有機會莫名其妙的成為他的情婦,都還沒陪他睡覺,在他耳邊提收購的事,怎麼可以就被他除名。

  居然說他的群芳錄不是東西,他正想開罵,居然又見她哭!

  皇甫逸無奈的搖頭說道︰「算我輸給你的淚水,馬上把你的眼淚收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

  他怎麼會有個這麼愛哭的情婦,他早晚會被她的眼淚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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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夏威夷一片碧海藍天,四季宜人。

  進入皇甫逸訂的房間,季纖纖立刻驚呼出聲兼追、趕、跑、跳、碰。「哇!你訂的是總統套房耶!」

  一進門就看見一大片落地窗,落地窗前是朗朗蒼穹,落地窗下是一片海洋,海天一色,一望無際。

  看到她那麼高興,手舞足蹈的在房裡跑著、跳著,愉快得像只翩翩飛舞的蝴蝶般,又好像他成全了她什麼心愿似的。

  不可否認的,她哭的時候動人,笑的時候更迷人。他想笑卻隨即忍住笑的問︰

  「沒住過總統套房?」

  「沒有。」

  「那就盡情的住吧。」

  「你這一路都訂總統套房嗎?」

  「沒錯。」

  「哇!」賺到了。

  「對了,你沒帶行李,該買什麼去買,只要在這間飯店裡,直接報我的房間號碼就可以了。」

  「皇甫先生,真的很謝謝你。」他那麼有錢,她自然不會客氣,所以她要順便買一些東西送給同學,證明她來過夏威夷。

  原來當他的情婦有這麼多優渥的待遇,早知道她就不用考慮這麼久,天天躲那些討債的。

  皇甫逸發現她總是稱呼他皇甫先生,還客氣得像兩人根本沒關係似的,他的情婦當中好像沒人這麼客氣過的?

  「你稱呼我什麼?」他問道。

  「皇甫先生啊,不對嗎?還是要稱呼你皇甫副總裁,可是多一個字念起來比較不順,或是喊你逸公子?」

  他相當、相當懷疑的看著她,「你一直是叫我皇甫先生的嗎?」

  「是啊!」

  這讓他更疑惑了,因此他索性直接問道︰「季纖纖,我們怎麼認識的?你當我的情婦當多久了?我有找過你嗎?」

  季纖纖被他突來的問題給問傻了。他為什麼要這樣問?他不會是懷疑她不是他的情婦吧?

  一緊張,水霧立刻氤氳了她的雙眼,她泫然欲泣、看起來楚楚可憐。

  「我們……」

  「怎麼又哭了?後悔認識我?」他不自覺的伸出手撫上她的粉頰,大拇指輕輕擦拭著她眼角尚未淌下的淚水。

  「不是,我很高興認識你。」他是她的救星。

  「那為什麼哭?」面對一個愛哭的女人,他的口氣緩和得不像他,他對他的情婦可從沒這麼溫柔過。

  「因為太高興認識你了。」

  「那記住,以後不要再叫我皇甫先生。」

  「是,皇甫副總裁。」

  皇甫逸真是啼笑皆非。「也不要叫我皇甫副總裁。」

  「逸公子。」

  「把公子省略掉。」

  「逸?那怎麼好意思,人家會說我不懂禮貌。」

  他快被她給打敗了,低聲吼道︰「就叫我的名字,聽到沒有。」

  聽他的聲音隱含著怒火,季纖纖連忙點頭,「聽到了。」

  「你現下可以跳一段鋼管舞來看看了。」皇甫逸走到沙發坐下,準備要觀賞她的鋼管舞。

  「這房間沒有鋼管。」

  「我可以充當你的鋼管。」

  「好吧。我只學了一段喔!」她先從她的包包裡拿出一片CD放進音響裡,再走到他身前,擺好第一個舞姿。

  隨著音樂節奏變強,她的動作也愈來愈大,她的雙臂一會兒如大鷗展翅,一會兒如蓮花盛開,一會兒柔軟如泥的搭在皇甫逸肩上、身上。

  一雙玉腿在長裙中若隱若現,似蝴蝶輕旋慢舞,似天鵝昂首慢游,想看看不到,不想看又突地春光乍現。

  她輕靠在他身上,在他身前風騷盡現,偶爾揚眉倩笑,偶爾媚眼傳情,動作大膽卻優雅,看得皇甫逸血脈僨張。

  音樂漸弱,季纖纖收回在他肩上的手,一個轉身欲停下動作,皇甫逸則馬上攔腰將她帶入懷中。

  「跳得很好,非常好。」摟著她的纖腰,手心傳來美好的感覺,讓他忍不住低頭攫住她的唇。

  他突來的舉動讓季纖纖錯愕,她的唇感受著他的柔軟濕熱,眼睛卻張得大大的直瞅著他。

  「你怎麼了?」有人這樣接吻的嗎?她的眼睛是漂亮,但這樣看著他,他怎麼繼續剛剛的美好?

  「沒、沒什麼,你是在吻我嗎?」

  這是什麼問題?「不然你以為我在干嘛?」

  「我以為、我以為……你應該是在吻我。」

  她的確是該驚訝他吻她,他很少吻他的情婦。「把眼睛閉上。」

  「閉上眼睛做什麼?今天是大年初一哦,你要給我紅包是不是,直接給就可以了。」她高興的朝他伸出手。

  爸爸走了,大媽好小氣,也不幫她壓壓歲。

  「閉上眼睛,我要吻你。」話是從齒縫進出來的。連要吻她都得下命令,這是什麼情婦?

  「喔!」季纖纖趕緊聽話的把眼睛閉上。

  不一會兒,隨即感受到他的氣息緩緩逼近,然俊兩人的唇再次碰觸,那感覺漸漸灼熱,漸漸迷眩。

  ******

  落日隱沒在遠處的地平線,絢爛彩霞隨光環隱沒漸退,季纖纖赤足走在飯店海邊的沙灘上,迎著晚來涼風,愜意舒爽。

  皇甫逸氣沖沖的來到她身邊,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怒吼著︰「季纖纖,誰準你離開我身邊?」

  說要去化妝室,結果一去不回,害他找了老半天,結果她竟優閑的在這裡散步吹海風,簡直是無視他的存在。

  「逸,你吃飽了嗎?我看到我的位子被一個漂亮小姐坐走了,又見到你們聊得那麼開心,我不好打擾你們,所以我就先來吹吹風再回去找你。」她以為他喊得那麼大聲,是怕風大她聽不清楚。

  所以她沒哭,還笑著向他解釋。

  聽完她的解釋,皇甫逸沒有立場再生氣。

  那個女人也不知道注意他多久了,季纖纖一離開座位,她立刻坐了下來,而他從不拒絕美女,他還想在群芳錄裡多增加一個外國妞呢!

  奇怪的是,她怎麼不爭風吃醋?如果換成其他情婦,早在餐廳裡打起來了,而他會笑看她們丑態盡現,直到他厭煩後再喊停。

  「那女人坐了你的位子,你不生氣?」他問道。

  「為什麼要生氣?」

  看見她還真是不生氣的樣子,他狐疑的用了另一個問法︰「你見到我跟那女人談得那麼高興,你不生氣?」

  「為什麼要生氣?」她給了一樣的答案,用一樣的笑容。

  「如果我讓那個女人也當我的情婦,你生不生氣?」

  季纖纖正色的看著他,正經八百的說道︰「逸︰我真心的勸你,太多的女人對你沒好處,會吸乾你的。」

  「我是問你生不生氣?」

  「為什麼要生氣?」她又用相同的問題反問他。

  她不生氣,他都快生氣了︰那表示她不在乎他,才會連爭風吃醋都不想,還一臉的不在乎!

  「你為什麼當我的情婦?」他真的懷疑。

  他英俊又多金,一般情婦的想法是想人財兩得,進而飛上枝頭當鳳凰,成為皇朝集團的副總裁夫人。

  而她呢?

  「我……」季纖纖欲言又止。

  她想起大媽說的話︰要陪他睡覺,然後在他耳邊求他,才會有求必應。所以不能現下講。

  「回答我的問題。」

  「可不可以等我陪你睡覺的時候再告訴你。」

  「我現下就要知道。」

  「現下?」她沉吟了半晌,然後朝他搖搖頭,她不能冒險現下告訴他,必須陪他睡覺,才會有求必應。

  「我現下就要知道。」他加重了抓住她手臂的力量,臉色陰沈。

  季纖纖隨即被駭住了,他的樣子好像那些要債的,她那與他對視的美眸,立刻充滿淚水。

  「該死!」又哭了!

  「你不要生氣,我、我……」她淚水迅速在粉頰交錯著,泣不成聲。

  他真是無奈啊!「好了、好了,你想什麼時候說就什麼時候說,不哭了,回去吧,這裡風大。」

  「不要啦,踩在沙子上的感覺好舒服,你也踩踩看。」她邊收住淚水邊說道,嬌聲含淚令人酥軟。

  「我沒穿泳褲。」被她的嬌聲影響,他柔聲回道。

  而且他還西裝畢挺的,什麼場所穿什麼衣服,他分得很清楚,這也是一個紳士該注意到的。

  「有什麼關係。把皮鞋脫掉嘛!」

  「不脫。」

  「脫嘛!」

  「不脫。」

  「我幫你脫。」她蹲下體,強迫性的幫他脫下非常高級的皮鞋,然後遞給他。

  「你要我拎著皮鞋?」他可從不做這樣的事。

  「不拎著,難道把它丟掉啊?」

  「你是我的情婦,又是你替我脫的,你幫我拎。」他哪個情婦不是唯恐伺候不周,只有她一點都不主動。

  「好,我幫你拎,你拿著一下。」她把自己的鞋遞給他。

  皇甫逸接過她的鞋,「做什麼?」

  「我幫你拎,你幫我拎。」她一個人怎麼拎兩雙鞋。

  「你……」皇甫逸看著她的鞋,正想怒吼退場門,她已經沿著沙灘跑了。

  她什麼時候幫女人提過鞋了?看著手中她的鞋,他實在是氣不過,決定追上去好好教訓她一頓。

  季纖纖見他追上來,以為他要跟她玩,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她邊跑邊喊著︰「你穿西裝跑得也不慢嘛,比穿上殼的烏龜還快,加油!」

  比穿上殼的烏龜快?「季纖纖,你最好給我站住,不然我把你的鞋丟到海裡喂鯊魚,而且我絕不買鞋給你。」

  季纖纖真的站住不敢再跑。她走回他身邊,「不想提鞋,那我們把鞋放在這裡,然後讓腳丫子泡泡海水,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

  她把鞋放在一旁,拉著他的手走向迎面而來的海浪。

  握住她的小手,皇甫逸的氣頓時消散,也不追究她讓他提鞋的事,至於拿他跟烏龜比的事也算了,他將她摟入懷中,任海水沖濕他的長褲。

  ******

  季纖纖輕鬆自在的哼著歌走出浴室,看到皇甫逸蹺著二郎腿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裡,只手托腮,神態佣懶優雅。

  他長得真的很帥,她簡直要被他的神采所迷倒。她走到他面前說道︰「逸,你要洗澡嗎?我另外幫你放好洗澡水了。」

  皇甫逸雙眼微瞇,眸色陰黯,進出一道冷光射向她。

  季纖纖被那冷光一射,渾身一震,囁嚅的問道︰「逸,你怎麼了?」怎麼從背影看不出他在生氣。

  他怎麼了?還敢問他怎麼了?兩個人從海邊全身濕答答的回到飯店,他剛好在柜台填些資料,要她先回房放洗澡水,原本想跟她來個鴛鴦浴,想看看她裸體的樣子,她居然自己先洗好了!

  他從沙發上倏然起身,從窗外洒進落地窗的燈光,拉長他頎長的身影,籠罩在她身上。

  「你這個情婦是怎麼當的?我的行李到現下沒整理就算了,你居然還自己跑去洗澡!」自從跟她在一起,他講話都得用吼的。

  「我以為你不想要人家碰你的東西。而且我去洗澡有什麼不對嗎?你不是叫我先回房放洗澡水。」每回他一吼,她就會淚眼蒙朧。

  「我只是叫你先放洗澡水。」見她泫然欲泣,他口氣又變軟了。

  「那不是表示要我先洗嗎?我不知道你要先洗,我下次會讓你先洗。」只是洗個澡,干嘛那麼生氣?

  他真的被她打敗了!他不敢用吼的問道︰「你到底懂不懂怎麼當情婦?」

  「我、我當然懂。」這種情況自然得說懂。

  「那為什麼沒等我一起洗澡?」

  「等你一起洗澡!一起?」她訝異的反問著。

  被她這麼一問,皇甫逸挫敗的跌坐回沙發,一隻手輕揉著太陽穴。「我當初怎麼會收了你,我真該把你除名的。」

  情婦是用來伺候他的,不是用來大呼小叫後又怕她哭,甚至還讓他提鞋的!頭一痛,不愉快的記憶又全回來了。

  一聽他說要把她除名,她立刻哽咽的求道︰「不要!求求你不要,我再洗一次,陪你一起洗。」

  大媽又沒說當他情婦要陪他洗澡,她以為只要陪他睡覺就好,而陪他睡覺就已經讓他佔盡便宜了,她哪知道還要陪他洗澡。

  那淚水滿是無辜,看得皇甫逸罵也不是、氣也不是︰他發現自己竟敗在她的淚水之下。

  他一把將她拉坐在大腿上,吻去她的淚,「求求你,不要哭了。」

  「你不把我除名,我才不哭。」

  「好,不把你除名。」

  「真的?」她立刻綻開一朵迷人笑靨。

  情緒變化竟如此之快!她簡直可以當演員了。

  他似笑非笑,萬分無奈的回道︰「真的。」

  她勾上他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一親,「我好喜歡你,你真是個大好人,我幫你整理行李。」

  他則在她唇上輕啜一下,「好吧。你去整理行李,我去洗澡。」要看她裸體、要洗鴛鴦浴,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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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皇甫逸洗完澡出來,一眼便看見季纖纖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沙發旁邊是她整理了一半的行李,以及她今天所採買的衣物,她左手拿著一件他的內褲,右手則拿著他的內衣。

  看到這凌亂的一幕,皇甫逸真想把她吼醒,話要退場門他又吞了回去;她也該累了,剛剛在海邊跑給浪花追,不累才怪。

  真不知道跑給浪花追有什麼好玩的,若要找刺激,就該跑給野狗追才好玩。

  拿掉她手中的內褲和內衣,他自己動手整理行李,順便將她採買的衣物也一並整理起來。

  他皇甫逸拜這女人所賜,第一次自己動手整理衣物,第一次幫女人提鞋,真不知道她算哪門子的情婦。

  整理好行李,他將她抱到床上,舉手熄燈,擁她入眠。

  知道她累了,他本來只想擁她入眠,偏偏她身上薄薄的香味,和她的柔軟在在衝擊著他的感官,讓他無法安睡。

  他忍不住輕吻著她的唇,撫觸她如緞般的肌膚,接著褪下她的衣服,欣賞著她曲線畢露的撩人胴體。

  他看得眼睛噴火、口水直往食道裡流,他對這副胴體一點印象也沒有,被撩起的慾望更是前所未有。

  不行,他得叫她起床,她得伺候他,他無法抱著這副胴體像抱著棉被一樣安然入眠。

  他在她耳邊輕喚著她的名字,試圖喚起她為人情婦該盡的義務,「纖纖,纖纖,我想要你。」

  他從來不曾對情婦主動要求過,她們總會把他服侍得如太上皇,誰敢像她一樣比他先睡。

  見季纖纖仍沒回應,皇甫逸加重了口氣,提升了音量,繼續在她耳邊喚道︰「纖纖、纖纖,醒過來!」

  「你好吵、我要睡覺。」季纖纖在睡夢中推開他。

  竟然說他吵?還推開他!她簡直是跟天借膽了。

  注視著她的嬌酣睡顏,一把要燒上來的火又讓她的模樣硬生生澆熄。好,就原諒她太累了,他告訴自己,然後又將她擁入懷中。

  閉目半晌,懷中的軟玉溫香依舊衝擊著他,想要她的感覺愈來愈強烈,他的火熱就緊緊接觸著她的肌膚,

  季纖纖睡得極不舒服,總覺得有個硬物貼著她,讓她十分不自在,無法睡得安穩,她伸手摸著那令她不舒服的硬物。

  「討厭!」摸到後她用力一撥。

  突來的劇痛讓皇甫逸痛喊出聲︰「該死的女人!」他立刻翻滾下床,雙手本能的護住他的命根子痛跳著。

  這該死的女人,竟然說他的寶貝命根子討厭,還這麼用力的摧殘,他一定要把她從群芳錄裡除名。

  「季纖纖,你馬上給我起床。」他的吼聲中飽含痛苦。

  季纖纖立刻驚醒過來,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看著皇甫逸奇怪的動作,不解的問道︰「逸,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你馬上給我滾回台灣去。」多有風度的紳士在碰上有斷後之虞時,也會口出惡言。

  季纖纖被吼得莫名其妙,她眼眶含淚,微噘著嘴問道︰「為什麼?」

  「問你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好事?」

  「剛剛……」她側首想著,剛剛她在作夢啊!

  ******

  「我剛剛在作夢。好像夢見……啊!我怎麼沒穿衣服?」季纖纖急忙拉住棉被遮住赤裸的身子。

  「我脫的!連衣服都要我幫你脫,還說你懂得怎麼當情婦!」皇甫逸雙手仍然護在胯間。

  他脫的?「逸,那我們、我們是不是睡過覺了?」她是不是可以跟他提收購的事了?

  「什麼睡過覺了?天都還沒亮呢!』

  「我的意思是,我們……」真教人難以啟齒,她羞得低下頭,只敢用餘光偷偷的看著他。

  而她的餘光正好瞥向他護在胯間的雙手,那動作真不雅,不像是他這種紳士會做的。「逸,你到底怎麼了?」

  「問你自己。」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問我自己?」

  「不知道!我不要你這個情婦了!」

  「不可以!」她抬起淚眸委屈的瞅著他。

  「你哭也沒用,你剛剛、你剛剛……」他是個紳士,四大名公子之一,這種事他如何啟口。

  「我剛剛到底怎麼了?」季纖纖開始哭了起來,嘴巴沒哭出聲,淚水卻如暖泉般不斷涌出。

  「不準哭!」他這麼痛,才該哭。

  「哇……哇……」被他一吼,她立刻痛哭出聲。

  天啊!就算黃河、長江枯竭了,這女人的淚水也肯定哭不乾。

  「不準哭!」他再次吼道。

  季纖纖停了一下,又忍不住哭出聲︰「哇……哇……」

  皇甫逸被她哭得手足無措,陰冷的眼因她的楚楚可憐而漸漸柔和。「乖乖,算我求你,不要哭了!」

  他溫柔的態度緩和了她的情緒,說不哭就不哭,季纖纖立刻停止了哭泣。然後抬起瀅瀅水眸,委屈的瞅著他。

  皇甫逸被她看得自責不已,他怎麼捨得凶她、怎麼捨得不要她︰看她那張精致的俏險、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檬和清純的氣質……

  「我剛剛到底怎麼了?』她沒忘記自己還沒得到答案。

  「沒事。你弄痛我了。」

  「我弄痛你那裡?我應該先警告你的,我睡覺的時候若夢見跳舞,有可能會拳打腳踢。」

  「你不是拳打腳踢,你是……」他還寧可她拳打腳踢,至少不會這麼痛。

  「我到底弄痛你那裡?」

  「這裡。」他指著他的寶貝。

  「那裡!」季纖纖也指著他的寶貝,然後迅速收起手,面紅耳赤。「我……你一定很痛。」

  「當然痛。」

  「對不起。」

  皇甫逸重新上了床,抱著她一起躺下,在她耳邊說道︰「現下沒事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他這麼親密的抱著她,是不是表示他會繼續要她。「逸,我是不是可以繼續當你的情婦?」

  「可以。」

  「那我們可以睡覺了嗎?」不是她不懂矜持,她得趕快跟他提收購的事,那些要債的逼得她走投無路。

  「這不就要睡了?」他親吻著她。

  「逸,我……」他們這樣緊緊的摟在一塊兒,表示可以提了嗎?她應該問大媽問清楚一點,到底該在什麼情況下提?

  「什麼事?」

  「沒事。」應該不是這時候,他們還沒真正的睡著。

  「纖纖,你就這樣任由我抱著你,什麼事也不做?」她就這樣躺得直直的,全身還微微顫抖,彷佛他的觸摸是種酷刑。

  「我要做什麼?」大媽又沒告訴她。

  居然問他她要做什麼?他是不介意主動,但她至少得有熱情的回應,如果她讓他覺得自己無法令女人感到滿足,那有多傷他男性的尊嚴!

  他又不禁懷疑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情婦?」

  「是啊、是啊,我是啊。」都有要睡覺的趨勢了,她不能前功盡棄,說什麼也要承認到底。

  「那你是不是該做些什麼?」他忍住怒氣諄諄善誘。

  「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忘記了。」

  這種事會忘記?這可謂是動物的本能,她會忘記?皇甫逸徹底被她打敗了,他翻離她的身,大字朝上,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逸,你怎麼了?」季纖纖翻過身,趴著問他。

  皇甫逸注視著她那張清純無瑕,似是未解人事的臉。只是,既然是他的情婦,就不可能未解人事。

  他無奈的說道︰「你是不是該主動一點,譬如說,主動親我,主動……」不對啊!這種事不該由他來提點!

  原來是要她親他!早說嘛,被他親過幾次,她也有一點概念了。她立刻送上自己的唇,努力的親了起來。

  雖然親得差強人意,但足以令他性致高昂。「纖纖,我要你。」

  「要我什麼?」季纖纖不解的問。

  皇甫逸一聽,面目猙獰,怒不可遏,「季纖纖,你存心折磨我是不是?」他何曾受過這種活罪!

  被他一吼,季纖纖泫然欲泣,「你要什麼請講清楚,有的話我就給你嘛,元宵節又還沒到,你就要我猜燈。」

  「你……」皇甫逸氣得說不出話來,又見她的淚水即將奪眶而出,他盡量緩和

  的說道︰「今晚到此為止,你最好想起怎麼當我的情婦,否則……」

  他料定她知道他要說什麼,也料定她又會痛哭出聲,話點到就好,他迅速躲進棉被裡,準備將她的哭聲隔離在外。

  這女人惹得他心痒難耐,搞得他烏煙瘴氣,哭得他手足無措,他一定要打電話問魏俊生,記不記得這個情婦是從那裡來的?北極還是南極?

  季纖纖見他不理自己,緊張得哭了。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當情婦?

  她不懂得怎麼當情婦,皇甫逸就不跟她睡覺;皇甫逸不跟她睡覺,她就沒辦法提公司收購的事。怎麼辦?就差這臨門一腳,她的公司就有救了。

  她忽然想起他生日那天,那群如豺似野狼的女人圍著他……

  大概是那樣子吧!

  她鑽進被窩裡,「逸,我知道怎麼當情婦了。」

  「想起來了?恢復記憶了?」他餘怒未消。

  「嗯!」她不承認也不否認。

  接著,她送上自己的唇,貼上自己的身。

  皇甫逸輕易的被她撩撥,熱情的回應她。

  棉被內,一場春色蕩漾出無限風情……

  ******

  深更半夜──

  聽著皇甫逸平順的呼吸聲,確定他睡著後,季纖纖輕輕拿開皇甫逸橫在她身上的手悄悄下床。

  天啊!女人的第一次怎麼這麼痛,連走路都難過。只是,痛過後的那份歡愉,言語難以形容,她也只能用「天啊」來形容。

  她走到電話旁坐下,撥了通越洋電話回台灣。

  「喂,大媽,我是纖纖。」她壓低音量說著。

  (死丫頭,你跑到那裡去了?)大年初一就不見人影,她擔心萬一她跑了,那些要債的會改而糾纏她。

  「大媽,我在夏威夷。」

  (你居然還有心情去玩?)

  「我跟皇甫逸在一起,我現下是他的情婦了,我想趕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公司有救了。」

  (他答應收購公司了?)

  「還沒,我還沒跟他提。」剛剛那種情況她根本沒辦法說。

  她身陷在一個她從沒感受過的感官世界裡,早迷失了自己,等她回了神,皇甫逸已經睡著了。

  (是你還沒跟他提,還是他不答應?)皇甫逸精明得很,怎麼可能會收購一家爛公司,她是存心設計她去當皇甫逸的情婦的。

  「是我還沒跟他提。」

  (纖纖,你得要有打算,皇甫逸有可能不會收購。)

  怎麼會?「大媽,你不是說只要陪他睡覺,然後在他耳邊求他,就會有求必應嗎?」

  她拿身體換他的有求必應,萬一……那她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那是我說的,又不是皇甫逸說的。)

  「你說的?」她拿電話的手差點虛軟。

  (皇甫逸有一大票情婦,多到可以裝訂成一本群芳錄,你只是其中之一,他當然有可能不會收購。不過,這是唯一的辦法,你記住,一定只能在床上的時候跟他提。)

  群芳錄?原來群芳錄是情婦名冊。那生日宴會那票女人不是純粹來參加生日宴

  會的賓客,而是全部是他的情婦!

  她無聲的淌下淚,她怎麼會輕易的信了大媽的話。

  偏偏她是她唯一可以勉強牽得上關係的親人,她又只能求助於她,「大媽,萬一皇甫逸不願收購,那我怎麼辦?」

  (如果皇甫逸真不願收購,你馬上回來,我們一起想辦法。)她得把她拐回來,萬一她跑了,那些要債的肯定會找上她。

  「我知道了。」

  (纖纖,你一定要回來,我們一起想辦法。)楊燕再次叮嚀。

  「我知道了。」她輕輕的掛上電話,失神了好一會兒,才又悄悄的走回皇甫身邊躺下。

  注視睡夢中的皇甫逸,季纖纖想著兩人剛剛的激情,想著萬一他不願收購公司方才流下的淚水不但沒停,反而愈落愈凶。

  天啊,她該怎麼辦?

  她轉身背對著他,對他,她心中有一股難以厘清、難以言喻的感覺,那感覺複雜得令人心慌,尤其是在知道自己是他眾多情婦之一時。

  皇甫逸根本沒睡著,他怎麼可能睡得著,他竟有個還是處子的情婦,這絕對不可能,也難怪她什麼都不會。

  回想與她相處時,她所有的表現,在在都證明她根本不是他的情婦,他卻大意的忽略了這個可能性。

  他的情婦是不是真的太多了?多到他用不完,多到有機會讓她們紅杏出牆。

  她剛剛電話講得太小聲,聲音也模模糊糊的,他根本聽不清楚。

  她冒充他的情婦有何目的?她的資料又是如何出現下他的群芳錄裡的?他得問問魏俊生。

  而不管她有何目的,她魅惑了他的感官、他的神經,攫住了他挑剔的胃口。

  他貼近她的身,將她緊緊摟進懷中,她帶給他的感覺太美好,好到他欲罷不能,好到他的情婦當中無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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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2 01:38:40
第六章

  陽光似乎只眷戀著這座小島,它總是偏心的將熱情全數洒落在這座小島上,不分春夏秋冬。

  陽光下的金黃色沙灘上,立著無數把遮陽傘,人們喜歡太陽的熱情,卻不喜歡太陽夾帶著紫外線親吻他們的肌膚。

  而其中一把傘下有兩張躺椅,俊逸挺拔的男人趴在躺椅上,一個棕髮美女正在他背上抹著防晒油。

  季纖纖端著兩杯飲料走回屬於她和皇甫逸的遮陽傘時,她差點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但皇甫逸的泳褲樣式又證明她並沒走錯地方,可是怎麼會她才離開不到十分鐘,這個上次在餐廳裡佔了她位子的外國妞又佔了她的位子。

  她佔了她的位子就算了,她頂多請她走人,偏偏皇甫逸那舒服享受的樣子,實在令她生氣。

  這兩天他們太親密、太恩愛,甜蜜的感覺讓她沒有勇氣在兩人纏綿時提公司收購的事,她怕會如大媽所料──他不願收購。

  而這份甜蜜也讓她忘了自己只是他的眾多情婦之一,所以,看見這一幕,她無法像他們還沒有任何關係之前一樣一笑置之,她甚至是無法忍受。

  氣得淚水又涌上眼眶,接著又被那外國妞得逞似的睨了一眼,她憤力的將兩杯飲料往桌上一擺,立刻轉身走人。

  桌上的飲料因季纖纖的手離開,而不穩的晃了一下,然後倒下。

  杯子裡的液體沿著桌面流了下來,滴在皇甫逸的頭髮上,冰塊緊接著滾了下來,不偏不倚的敲在他的腦袋瓜子上。

  皇甫逸驚坐了起來,「纖纖,是什麼東西敲在我頭上?」話才說完,果汁便流至他的臉頰,冰塊滾落大腿。

  「嗨!帥哥。」外國妞朝他笑得嬌媚又帶點不自然,有色的瞳孔反映出他的野狼狽。

  「嗨!美女。」皇甫逸回以俊俏的一笑,然後看著翻倒的果汁,摸摸頭頂的濕滌,「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女朋友翻倒的,不關我的事。不過沒關係,我陪你去游泳就好了。」她拉著他起身。

  纖纖翻倒的?「剛剛是你在幫我抹防晒油?」

  他早該想到不是纖纖在幫他擦防晒油,因為她根本不懂如何服侍他,總要他說一件她做一件,他甚至得服侍她。

  「就是我,很舒服對不對?」她攤在他身上。

  「我女朋友看到了?」

  「看到了啊。帥哥,她不適合你,她看起來好像還是個學生,一定不會伺候你,你乾脆不要她算了。」

  不要她?開什麼玩笑,他寧可用一打的情婦換一個她,兼帶心甘情願的服侍她。「她到那裡去了?」

  「往那邊走了。」她朝前一指。

  該死,她又跑掉了,她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他推開外國妞,往她指的方向定去。

  「帥哥,你不要走嘛!」外國妞追了上來。

  「美女,很抱歉,目前我對你沒興趣。」他甩開她,大步離去。

  怪了,他什麼時候會對美女沒興趣了?邊走著,他邊對自己發出十分不解且沒有答案的問號。

  遠遠的,皇甫逸便見到季纖纖獨自坐在沙灘上的椰子樹下,愈接近她,他是清楚的看到她眼中閃著的淚光及微噘著嘴生氣的模樣。

  會生氣就好,會生氣表示她在乎他;而看到她哭他更是高興,那表示她不是普通的在乎他。

  「哼!」見皇甫逸走過來,季纖纖起身便要走。

  皇甫逸立刻將她拉入懷,暗暗的笑道︰「生氣了?不要生氣嘛,我不知道是她在幫我抹防晒油,我以為是你。」

  她嬌睨了他一眼,「沒騙我。」

  他在她唇上輕啄一下,「沒騙你。」

  她這才露出開懷的、燦爛的一笑,淚珠卻依舊晶瑩。

  ******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皇甫逸站在落地窗外,注視著茫茫大海,朝著手機驚訝的吼著。

  (逸少爺,真的是你生日那天,我在群芳錄裡找不到她的名字,她自己填上去的,我以為她也是你的情婦。)魏俊生再次解釋道。

  原來如此!「繼續給我查她的底。」這小子,他放假他也跟著逍遙,一件事想了兩天才想出來。

  隔著落地窗,他清楚的看到季纖纖的睡容。他保證她一時半刻不會醒來,因為她夜夜都得應付他的飢渴,而這份飢渴是她引起的。

  (是。逸少爺,大概又是個想要錢又不想腳踏實地賺的女孩。)逸少爺的情婦當中多得是這種情況,如果他是女人,肯定也會當人家的情婦;吃好穿好用好睡好,可凡事都做不好。

  「但愿是這樣。」他怕是沒這麼簡單。

  相由心生,什麼人就會有什麼樣;老師有老師的樣、上班族有上班族的樣、奴才有奴才的樣、情婦有情婦的樣,而她不像情婦。

  (肯定是的,如果還能對你的味就收了她。)反正又不差她一個。

  「對味?」

  (是啊!如果不對你的味,我就在這頭把她除名,你就在那頭要她滾蛋。)這還不簡單。

  「先不要把她除名,她還滿對我的味。」而且是非常對味。

  (逸少爺,那記得要她補相片給我,其他人已經陸續拿來了。我會盡快查到她的資料,查到後馬上通知你。)

  收線後,拉開落地窗,皇甫逸從陽台走進房間。

  他在床邊踱步,想叫醒她又怕她累,不叫醒她,他憋了二、三天的疑問,隨著對她情緒的轉換已達到飽和。

  正為難之際,敲門聲響起。

  「皇甫先生早安,為您送來早餐。」服務生推車進入房間。

  一陣咖啡香隨著推車進入而溢滿臥室,季纖纖被咖啡香誘醒,她立刻翻身下床。

  「好香,我肚子好餓。」

  「兩位請慢用,祝您用餐愉快。」服務生臉上堆滿了笑退出房間。

  「逸,你讓他們把早餐送到房間就對了,下去吃好麻煩。」她咽了口口水說道,緊接著五爪俯衝直下,探向盤中的一塊乳酪蛋糕。

  說時遲,那時快,皇甫逸一把抓住她的手,「先去刷牙。」

  「我吃完再去刷。」

  「你好臟。」他捏捏她的臉頰。

  「什麼我好臟,是你理念不正確,刷好牙吃早餐不就又臟了,應該是吃完東西再刷牙,你看我都沒蛀牙。」她張著嘴讓他看。

  的確是沒蛀牙,貝齒顆顆健康,口氣還挺芬芳的,他忍不住覆上她的唇,輕輕柔柔、綿綿密密的吻著。

  兩人之間美好的契合,讓這總統套房頓成和風徐徐、百花怒放、青草綿延的曠野。兩人猶如置身在這片曠野中,盡情徜徉。

  ******

  須臾,皇甫逸稍稍拉回了心神。

  「纖纖,我有話要問你。」他的唇停留在季纖纖唇邊問著。

  「你先讓我吃早餐,吃完再問,我好餓。」她噘嘴撒嬌。

  好餓?看她這副饞相,他偏不讓她吃,就拿早餐誘她說出為什麼要騙他好了。

  「很想吃對不對?」

  「對。」

  「你乖乖的回答我的問題,而且不可以哭,我就讓你吃。」他當她的面咬了一口蛋糕,表情滿足。

  她看著那塊蛋糕,吞了口口水說道︰「乖乖的回答你的問題可以,哭就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哭?」他訝異的看著她。

  她搖搖頭,「我是出了名的愛哭,莫名其妙的愛哭,從小就這樣,所以你不能強人所難。」

  「好。告訴我,你根本不是我的情婦,為什麼要騙我?」

  「我是你的情婦啊!」

  「還想騙我,實話實說。」他又咬了一口蛋糕。

  「我們都睡過覺了,我不是你的情婦是什麼,難道你想賴帳?」人家是翻臉不認人,他不會是下床就不認人了吧?

  他會賴帳?他很想吼出聲,但話一到嘴邊又變得十分溫柔,「我是說,在這之前,你不是我的情婦。」

  她沈默不語,表示默認,眼睛直勾勾看著盤中的食物瞧。

  「告訴我你想當我情婦的理由。」他不客氣的將培根一口吃掉。

  「你留一點給我。」望梅止渴根本沒用,肚子餓的時候,口水再怎麼吞,就是不能止飢。

  「你愈快將實話說出來,就愈快能吃到早餐,不然我連你的份一起吃掉。」他作勢要將另一塊乳酪蛋糕吃掉。

  「不要!」她趁他閃了神,乘機搶過乳酪蛋糕狠狠的咬了一口,「好好吃。」她口齒不清的說著。

  「我生日宴會那天,你到我的住處找我有什麼事?」趁她吃得正起勁,他不問了,改用套的。

  「找你談季氏企業收購的事啊!」嘴裡、腦裡全是吃的念頭和動作,她沒有多想就直接說了出來。

  季氏企業?季纖纖?他想起來了,她曾打過電話給他,後來卻沒了音訊。

  「談收購的事跟你成為我的情婦有什麼關係?」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會把兩碼子事搞成一件事。

  「我大媽說……」真教人難以啟齒。

  「說什麼?」

  「她說……」

  「說!」他低吼著。

  季纖纖被他一吼,像順口溜一樣,把楊燕說的話全說了出來,「我大媽說要陪你睡覺,然後在你耳邊求你收購公司,就會有求必應。」

  她竟然打的是這種主意!皇甫逸的臉色頓時轉成豬肝色,氣得一下子血路不通。

  她可能不知道他最討厭公私不分的人,他搞的是收購,不容許判斷上有一點差池,公私不分就會讓他的判斷有差池。

  自以為上了他的床就能左右他的決定,這女人太高估自己了。他不容許自己的感情影響到公事。

  季纖纖舔舔拿蛋糕的手指頭,戰戰兢兢的問道︰「逸,你都知道了,那我們可以談季氏企業收購的事了嗎?」

  皇甫逸臉色一斂、唇角一揚,「對不起,我不想談,更不想收購。」

  「逸,我已經是你的情婦了,你就不能看在這份情上嗎?還是……要等陪你睡覺的時候提,你才肯收購?」她垂首低語,沒注意到皇甫逸的臉色。

  皇甫逸偏過頭不看她的嬌羞,冷言道︰「什麼時候提我都不會收購,我現下鄭重否認你是我的情婦。」

  商場如戰場,念情的死得快。他皇甫逸有他的做事風格與原則,若讓這女人給設計了,那他這個皇朝逸公子還要不要混?

  他無情的言語敦季纖纖頓時傻眼,臉色由紅瞬間轉白;難道真被大媽說中了?

  「逸……」一股旁徨無依讓她心悸得微微顫抖,淚水直瀉而下,最後一口早餐含在嘴裡,吞也吞不下。

  「我會買機票讓你回台灣去,至於這兩天……我不會賴帳的,我會開張支票給你,就當我買了你。」

  「我不要你的支票!逸,我知道我的公司很爛,有人告訴我,只有你有能耐收購我的公司。」

  「應該是。」他是還沒有遇過不敢收的公司,最壞的情況頂多是花精神而不賺錢,就看他想不想、愿不願幫她的忙。

  但他非常不喜歡這種被設計的感覺,所以,就算她的公司可以讓他大發利市,他也不想收購。

  「那請你……」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他舉步離去。再繼續看她哭下去,他難保自己不會因她的模樣而心軟。

  「逸,你知不知道,你不收購我的公司我就得跑路。」她在他出房門前哭喊出她的困境。

  「你跑不跑路關我什麼事?」

  他狠心開門離去,帶著一份他從未有過的心痛。

  ******

  季纖纖敲了敲皇甫逸總統套房的門,昨天皇甫逸就幫她另訂了房間。

  皇甫逸替她訂了今天的機票回台灣,她得在上飛機前把握最後的機會再求求他。

  門被打開了,是那個外國妞開的門。

  「對不起,我找皇甫逸先生。」

  見那來開門的外國妞還穿著睡衣,暴露得有穿跟沒穿一樣,季纖纖的心彷佛被撕裂了。

  那曾經激情的夜晚恍如隔世,兩人的關係已歸零,一切皆回到原點,甚至是冰點。

  「他還在睡覺,他已經不要你了,請你不要再來纏著他。」她一隻手頂著門框,將她拒於門外。

  她總算釣了個英俊多金的,她已經好幾次都杠龜了,不是英俊沒錢,就是有錢卻又老又丑的,所以這次說什麼她也會纏著他。

  「我只耽誤他幾分鐘。」她知道她不會讓她進門,她一個彎身,從她手下溜進房裡。

  「喂!」她大吼一聲,眼睜睜的看她走向床邊。

  皇甫逸早就聽到她的聲音,他翻身坐起,將額前的頭髮往後順,注視著朝他而來的季纖纖。

  走到皇甫逸面前停下,季纖纖未語淚已滿眶,「皇甫先生,我可以打擾你幾分鐘嗎?」

  明知會受她的淚影響,皇甫逸卻大膽注視著她的楚楚可憐,挑戰自己堅持原則

  「沒什麼好談的。」

  「皇甫先生,我求求你,多低的價錢我都接受。」

  「多低的價錢我都不收購。」

  「我可以、可以再跳鋼管舞給你看。」她根本不知道皇甫逸何以堅持不收購季氏企業,她只能投其所奸。

  「你的舞是跳得很好,但要我花一大筆資金只為看你跳鋼管舞,我可沒興趣。你知道那些錢可以叫全世界的女人跳鋼管舞了。」連八十歲中風的老阿嬤都會拼命爬上鋼管。

  「到底怎麼樣你才肯收購?」在眼眶中徘徊的淚水終於淌了下來。

  「不要在我面前哭!」他怒吼出因她而不穩的情緒,一字一句清楚的說道︰「怎麼樣都不收購。」

  季纖纖忙不迭的用手臂拭去淚水,偏過頭。

  外國妞則順勢癱在他身上。

  「別生氣,把她趕走就好了。」

  季纖纖知道再待下去只有自取其辱,她轉身便走。

  皇甫逸目送她纖弱的背影走向房門,一顆心也愈揪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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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2 01:39:07
第七章

  「三……條龍先生……黑熊……先生!」季纖纖驚愕的不斷往後退。

  一定又是大媽和姊姊洩露了她的行方,她一再的選擇信任她們,她們卻一再的罔顧她死活。

  皇甫逸見她已拉開房門,怎麼又踉艙的退進房來,他直覺情況不對,迅速來到房門口。

  「季二小姐,夏威夷風光明媚,挺好玩的。」其中一個男人說道。

  「恭喜發財,紅包……紅包免了,你們、你們過年不放假的嗎?」至少也要等假期過了再來要債。

  「我們是7─11」

  「7─11?」那她的惡夢不就沒有醒的時候。

  「你們是誰?」皇甫逸扶住季纖纖頻頻後退的身子,對上眼前──一、二、三、四、五,五個男人。

  「您大概就是皇朝集團的逸公子吧,這是我們的名片。」討債三條龍遞了張名片給皇甫逸。

  黑雄緊接著說道︰「偶叫黑雄仔,名片還沒印啦。」

  「討債三條龍、黑熊!你們做什麼?」

  「逸公子,我們代表季氏企業的債權人來跟逸公子您要句話。」

  「要什麼話?」

  「聽季夫人說季二小姐現下是您的情婦,您會出面解決季氏企業的事,所以,我們大老遠的跑來,是要您逸公子一句話。只要您說您會解決,我們就放過季二小姐,若您不想插手,這季二小姐我們要馬上帶回台灣去。」

  「你們誤會了,我不是他的情婦,我也真的沒錢,你們帶我回台灣也沒用。」聞言,她更往皇甫逸懷裡縮。

  「不是逸公子的情婦!那我們一定要把你帶回台灣,至少對我們的雇主有個交代。」

  季纖纖緊張得手心微微滲汗,這也才想到手心握著皇甫逸開給她的支票。這支票原本是要還給皇甫逸的,她若拿了那張支票,豈不像是在賣身?

  她靈機一動,「我只有這張支票,你們拿去。」她把皇甫逸開給她的一百萬支票丟給他們,然後乘機奪門而出。

  眾人見狀皆是一愣,靠近門口的兩個男人立刻追了出去,不到一分鐘,就把季纖纖拎回總統套房,丟在地上。

  「啊!」她痛喊一聲,低著頭任淚水滴在地毯上。

  爸爸、媽媽,你們有沒有跟著我坐飛機來夏威夷?你們再不顯靈救救你們的女兒,我真的要投海自盡了。

  皇甫逸雖沒有扶起她,心中卻有千萬個不捨,他濃眉一蹙,「你們竟敢在我面前這樣對她!」

  「逸公子,我們不敢。可是您看到了,她每次都想逃,我們追累了,她說她沒錢,卻還有這一百萬。」他拿著支票的手晃了晃。

  皇甫逸當然知道那一百萬是從那裡來的。「拿到錢了,還不快滾!」

  「逸公子,這一百萬根本不夠塞牙縫。」

  季纖纖站起身,止住淚水,吸了吸氣說道︰「我跟你們回台灣,你們是要現下走,還是要去玩一玩再走?這麼大老遠的跑來,不玩好可惜。」

  除了外國妞,在場的男人見到她沒繼續哭,反而覺得很奇怪,心裡都想著她不知道是不是要玩什麼把戲?

  只是不管她是不是要玩什麼把戲,皇甫逸已無法坐視不理,更沒把握她的把戲是否能讓她脫困,難保她不會又被拎回來。

  他沒多做掙扎便拋開原則,畢竟原則歸原則,遇上緊急狀況時也要懂得如何應變。

  他將季纖纖摟進懷裡保護著,說道︰「她不能跟你們走。季氏企業我還沒做過評估,現下又是春節,我人又在這裡,所以我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了解情況,一個星期後我再回你們消息。」

  「行。您代表整個皇朝集團,只要您逸公子一句話,不要說一個星期,二個星期我們都等。」

  「不送。」

  「後會有期。」五個人算得上是滿意的離開總統套房。

  ******

  「對不起,那支票本來是要還給你的,我一時情急……」

  「你可以走了。」

  季纖纖也無話可說了,轉身就要走。

  「不是你走,是你走。」皇甫逸沒好氣的指著外國妞;

  「我?」外國妞還沈浸在剛剛那幕精采鏡頭裡,她還以為季纖纖會被硬帶走,那才能讓這出戲達到高潮,突然被皇甫逸這麼一指,她連忙回過神來。

  「就是你。」

  「為什麼是我要走?關我什麼事?」她從頭到尾都是個看戲的,關她什麼事?只是沒買票而已。

  「就是不關你的事,你才要走,馬上走。」跟他那些情婦一個德行,看多了這種德行,他煩都煩死了。

  還是他的胃口因季纖纖而變了?

  外國妞套上睡袍,跺著腳走出去。

  外國妞一出去,皇甫逸隨即目不轉晴的注視著季纖纖,開口問道︰「他們有沒有把你摔疼?」

  「還好。」

  「你的公司出了什麼狀況?」

  「負債累累。」她垂首回道。

  「為什麼負債?」

  「我不知道,只知道負債累累。」她只負責讀書、跳舞、吃飯,又不負責公司的經營管理,當然不知道為什麼負債。

  「公司到底是不是你的?」

  「希望不是。」

  「你連公司為什麼負債的都不知道,你教我怎麼做評估。」

  「我真的不知道嘛!」

  「抬頭看我。」

  季纖纖緩緩抬起頭,回視著他陰黯卻閃著光的幽眸。

  「你是怎麼管理公司的?」

  「我沒管理過。」

  「你……你這樣教我怎麼收購?」

  「你願意收購?」

  「我話都說出去了,不收購行嗎?」

  「可公司的事,我真的什麼不知道。」

  「不知道?除了不知道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是不知道。」

  「不清楚公司的營運狀況,你知道這樣的風險有多大?我不可能拿一大筆資金開玩笑,你懂嗎?」

  「我懂。」她也不想他冒險。她知道沒人能幫得了她了,就讓公司自生自滅,而她就逃得遠遠的,要不,就真的在此投海自盡算了。

  兩人四目交接沈默半晌,氛圍似凝重又似情意轉濃。皇甫逸緩緩低下頭,就在他的唇要碰上她的唇時……

  皇甫逸大哥大的鈴聲突地響起,打破這段無言的交流,也打亂一場綿綿情意。

  「我是皇甫逸。」他接起電話,走至陽台。

  (逸少爺,我查到季纖纖的資料了。)

  「快說。」他轉了個身,背靠陽台,面向房間,正好看見季纖纖開門離去。

  (季纖纖是季氏企業……)

  「纖纖!」她居然就這樣走掉了!

  (逸少爺,我是俊生,不是纖纖。)

  「可惡的女人。」

  (我是男人,不是女人。)

  「俊生,我要季氏企業的營運狀況,立刻幫我查清楚。」

  季氏企業的營運狀況?(逸少爺,現下還是春節。)

  「想辦法給我查。」

  (是。)要辦公也得等度完假,這一年才一次的假期就這麼泡湯了……真苦啊!

  ******

  皇朝集團辦公大樓。

  楊燕和季盈盈隨著魏俊生透過層層關卡,來到皇甫逸的辦公室。

  「逸少爺,季夫人和季大小姐到了。」

  「俊生,幫季夫人和季大小姐倒茶。」皇甫逸從辦公桌後起身走向她們。

  「是。」  

  「媽,他好氣派、好帥!」季盈盈看直了眼,扯著楊燕的衣角輕聲說道。

  「給我莊重一點,你沒見過男人啊?」的確是挺帥的,她活了一大把年紀,還沒見過幾個像他這般俊俏的。

  皇甫逸在她們面前坐下,自然的蹺起二郎腿,神態氣派優雅。「季夫人,我想知道纖纖的下落。」

  那個可惡的女人行方成謎,她根本沒從夏威夷回台灣,他把回台灣的機票換成飛到美國的機票,看得出來她想用逃避解決一切。

  他已經答應要收購她的公司了,她竟還一走了之!人走了就算了,還把他的情緒搞得一團糟。

  唯恐她繼續被那些討債的追著跑,他不但替她扛下季氏企業所有債務,現下競還幫她管理公司的營運!

  他一定要把她逮回來,他既已為她拋開原則,他做的這些事也不想白做,他要她付出同等代價──重新當他的情婦。

  「那愛哭的死丫頭……我是說纖纖,她沒跟我聯絡。皇甫先生,你不是接手季氏企業了嗎?」

  「我是接手了,但纖纖是公司負責人,她不回來和我一起處理,我頂多只能穩住那些債權人。」同時也將季氏企業的情況摸熟了。季氏企業實有可為,季明遠生病後荒怠了公司業務,加上管理的人方針錯誤,導致公司負債。

  「我也不知道纖纖人在那裡。」她沒料到皇甫逸真會插手管這件事,她看著纖纖被討債者追著跑,心中說有多高興就有多高興,真不知皇甫逸多管什麼閒事。

  「那她可能會在那裡?」

  「我不知道。皇甫先生,纖纖是你的情婦,你都不知道了,我們又怎麼會知道。也許……」

  「也許什麼?」

  「也許又當別人的情婦去了,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媽也是情婦出身的。我看季氏企業的事,你也甭管了。」

  「季夫人,纖纖會當我的情婦,好像是你提供的寶貴意見吧?你不是教她如何在我耳邊……」他輕笑一聲,繼續說道︰「要不是你年紀大了,其實你還挺適合當情婦的。」

  他把他們季家的情況都摸清楚了,她還在他面前嚼纖纖的舌根,她那雞腸子般的肚量、卑劣的心思他一目了然。

  「你……」纖纖這死丫頭居然什麼都跟他講了!

  「皇甫先生,纖纖應該在美國的學校。」季盈盈終於找到機會和皇甫逸講話了,她眼底淨是毫不掩飾的戀慕。

  皇甫逸朝季盈盈勾出一抹足以媚倒眾生的笑,他太熟悉女人的那種眼神。「你叫盈盈是不是?」

  「是!」他叫她的名字耶!

  「盈盈,你知道纖纖學校的位址嗎?」

  「我得回家翻翻爸爸的電話本才知道。」季盈盈罔顧楊燕暗中的拉扯,只在乎眼前的皇甫逸。

  「你找到之後可以打電話告訴我嗎?」他從西裝口袋拿出一隻相當精致的名片盒,從盒裡抽出一張名片遞給季盈盈。

  季盈盈立刻伸手接過名片,皇甫逸刻意碰觸了一下她的手,那一刻,季盈盈彷佛搭上雲霄飛車,直上俯衝衝擊著她的感官。

  「我找到後會立刻打電話給你。」她將他的名片緊握在手中,目光依然在他的俊臉上徘徊。

  「盈盈,走了!」楊燕憤而起身。

  居然當著她的面勾引、利用她女兒,而她這個女兒竟然也傻傻的讓他勾引、利用去,她是不可能讓他的女兒當人家情婦的。她早就打算好了,盈盈必須幫她招贅一個男人,替季家開枝散葉。

  「媽,我們茶都還沒 呢!」其實是她還看不夠皇甫逸。

  「回家 。」她硬把她拉起身。

  「媽!」季盈盈邊定邊回首,依依不捨。

  「盈盈,下次見面我請你吃飯。」皇甫逸在她們母女走出辦公室門前,再一次施展他的魅力。

  請她吃飯?「我會馬上找到纖纖的位址。」

  「走了!」楊燕簡直快氣炸了。

  可惡的皇甫逸,該不會是想拐她女兒上床吧?如果是,她不會讓她女兒只當他的情婦,而是副總裁夫人,將來的總裁夫人。

  ******

  「俊生,幫我訂往美國的機票,還有,通知我媽,我要回去。」剛接完季盈盈的電話,皇甫逸立刻按了內線交代魏俊生。

  (逸少爺,你這次為了季氏企業的事,直接從夏威夷回台灣,沒回美國的家,總裁大發雷霆,你還敢回去?)好大的勇氣,也不怕他那個當總裁的媽沒逼到他結婚生子,不肯讓他回台灣。

  「季纖纖的學校跟我家同一州,我如果過門不入讓我媽知道了,她肯定會把我殺了。」

  (逸少爺,你是要去找季纖纖?)這個季纖纖的魅力還真是無遠弗屆,從夏威夷把逸少爺搞回台灣,又把他從台灣弄到美國,情婦當中好像還沒有人有這種能耐的。

  「我要去把她逮回來。」他竟老想著她哭的模樣。

  (逸少爺,這種小事我去就好了。)

  「我自己去。對了,晚上我約了季盈盈吃飯,你替我去。」

  (我去?)

  「就你去。」

  (約她的人是你,怎麼會是我去?)雖然陪女人吃飯他也很願意,但想到季盈盈迷戀逸少爺的樣子,他怕會被季盈盈生吞活剝。

  「我是約她吃飯,但沒說陪她吃飯的一定是我。」

  (逸少爺,要不要順便收她當情婦?她肯定被你迷惑住了。)

  「沒興趣。記得我交代的事。」皇甫逸收了線。

  沒興趣?逸少爺是怎麼了?從夏威夷回來後,他不但沒找過任何一個情婦,還成天注意季氏企業的事,他是被季纖纖下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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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2 01:39:28
第八章

  冬雪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迷人光芒,然後漸漸融化成水,光芒逝去。

  走在濕濕滌滌、寒氣依舊逼人的街道上,季纖纖緊拉住大衣前襟,口裡噴著來自體內的熱氣,眼底的淚光與雪光相互輝映著。

  推門走進一家咖啡廳,經過反射著雪光的玻璃窗,季纖纖直往角落裡去。

  「季小姐,快坐下,先 杯熱咖啡暖暖身,融雪的時候最冷。」蘇心荷舉手招來侍者,

  「謝謝您,夫人。」她朝眼前這個她見過好幾次面,卻無法得知她身分的貴婦人淡淡一笑。

  「季小姐,你被錄取了。」

  「真的?」她臉上毫無欣喜之色。

  蘇心荷看出她的落寞,「如果你不願意……」

  「不,我、我願意。」

  「那就好。你只要在這裡簽個名,這份合約就生效了。」蘇心荷把筆放到季纖纖面前。

  季纖纖交握在大腿上的手不住的搓揉著,淚眼模糊了焦距,都已經答應了,卻還猶豫著該不該出賣自己的肚子。

  為了躲債,她辦了休學,她知道大媽肯定會把學校的位址告訴那些要債的,她身上又只剩幾百塊美金,跑路也需要錢,她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季小姐,我開的條件很優渥,頭期款我先付十萬塊美金,生產完我再付十萬塊,懷孕到生產這段時間,我會送你到比較偏僻的鄉村待產,所有生活費用由我負責,我保證不會有人知道你生過孩子。」

  條件的確是很優渥,尤其是能在偏僻的鄉村待產,這是最誘惑她的地方,她可以有一段時間無憂無慮。

  心一狠,她拿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反正也拿了皇甫逸一百萬,雖然那一百萬沒落入自己的口袋,她也等於賣了身,如今再賣肚子又何妨。

  蘇心荷露出一笑,高興的收下台約書。「季小姐,我就叫你纖纖好了。纖纖,一拿到我兒子的精子,我會馬上通知你到醫院。」

  季纖纖點點頭,含淚一笑,淚水隨即滑落。

  她竟落魄到得出賣自己的卵子、出借自己的子宮,日後遺不能和自己的小孩有任何牽連的地步。

  天啊、主啊、聖母瑪麗亞啊、菩薩啊、爸爸、媽媽啊,以及未來的孩子啊,請原諒我的自私。

  「纖纖,懷孕的時候盡量不要哭,會影響胎兒。」這女孩真不是普通的會掉淚,跟她接洽借復生子的事時,沒見她正常過。

  可她哭得她心憐,哭得她心惜,教人不覺得厭煩,否則考慮種種的條件,及一大堆女孩來應徵的情況下,她不會選擇她。

  「我知道。」她盡量忍住又要掉下的淚,以印証自己的允諾。

  「我還有事,那我先走了。」說完,蘇心荷拿著帳單離開了座位。

  那個她引以為傲卻不孝的兒子終於肯回家一趟了,她得想辦法讓他心甘情願的把精子交出來。

  ******

  自家高級房車一開進庭院,皇甫逸便從車窗看見倚門而望的母親。

  他一下車立刻敞開臂膀,抱緊走進他懷裡的蘇心荷。「我親愛的媽咪,你愈來愈迷人了。」

  她伸手撥開兒子掉在額前的短發,「我親愛的兒子,不要以為油嘴滑舌我就會饒了你。」

  「我又犯了什麼錯了?」這麼優秀的兒子那裡找?

  「不孝。」她拉著兒子走進大廳的沙發坐下,口裡雖罵著,卻是滿臉寵溺。

  「不孝?我那裡不孝了?」他將母親摟進懷裡。

  「你不讓我退休,繼續讓我當總裁是不孝︰都三十了,不結婚不生子也是不孝。」她數落著他天大的罪狀。

  「親愛的媽咪,讓你繼續當總裁,是怕你沒事做老得快;不結婚不生子,是怕你被孫子叫奶奶叫老了,我這是孝順。」

  「我親愛的兒子,總裁我不干了,我準備退休含飴弄孫,免得對不起皇甫家的列祖列宗。」

  「我還不想結婚。」他不確定自己能夠每天面對同一張臉。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結?」

  「我不知道。」

  「不知道沒關係,拿去。」她從皮包拿出一支小試管遞給他。

  「這是做什麼?」

  「我要製造孫子啊。」

  皇甫逸拿著那支小試管啼笑皆非,「你要用這種模式製造孫子?」

  「沒錯啊,萬一你老了才想結婚,那我這輩子豈不是看不到孫子了。」蘇心荷回得理所當然。

  「媽,這是不是太……太離譜了?」

  「怎麼會離譜!你不想結婚,我就用這方法製造我想要的孫子,你繼續過你的單身生活,孫子我來教養。這個若成功,我再多製造幾個,讓家裡熱鬧一點。」她講得非常認真。

  「你乾脆開個幼稚園算了!」皇甫逸沒好氣的回道。

  「反正我只要你的種,你若不配合,就給我結婚。」

  「媽……」

  「還有,我可告訴你,我的媳婦絕對不可以是你那本荒唐的群芳錄裡的女孩,聽到沒有?」他爸爸婚前雖然也養女人,但還不敢荒唐到將情婦的資料裝訂成冊,真是不像話。

  「媽……」

  「再聽好,結完婚才能回台灣,我這邊有很多名媛淑女的資料。」

  「媽……」

  「你若不答應,想繼續荒唐,就乖乖的把精子給我留下來。」蘇心荷故意不讓皇甫逸有推諉的機會。

  皇甫逸索性不再開口,一臉無奈的望著比他更荒唐的母親。

  蘇心荷見兒子放棄爭論,趕緊再添油加薪。「逸兒,你媽想得很周到的,我跟對方簽了合約,不會有後遺症的。」

  「你都簽了合約了?」難不成是玩真的!?

  「簽了。你還以為我開玩笑的?」

  「媽,你這樣隨便找一個女人,怎麼知道她健不健康、品行好不好,基因是很重要的。」

  「我當然知道基因重要。」她會這麼胡涂嗎?好歹她也是皇朝集團的總裁,雖然大事不管,只是偶爾主持重要會議。

  她繼續說道︰「你放心,這個女孩子是我從將近一百個女孩當中選出來的。她在醫院做過健康檢查,保證身體健康,品行也絕對沒問題,不抽煙、不 酒,交友單純。」

  然後她突然想到,「哎呀!這愛哭不知道會不會遺傳?」

  「媽,你說什麼?」

  「逸兒,哭應該不會遺傳吧?」

  「你應該去問醫生。」如果哭得像季纖纖那麼好看,會遺傳也不錯,只是不能遺傳到男生身上。

  「應該不會吧。她是舞蹈學院的學生,肯定擁有藝術細胞,我連這個都注意到了,人長得很端莊。」

  「舞蹈學院?」

  「怎麼?有興趣了?」

  「媽,我要出去一趟,可能不回來吃飯。」他得去季纖纖的舞蹈學院逮她,他竟會想她。

  「要出去可以,你先把『種』留下來。」以防他溜掉。

  她可不想為了一小瓶的「種」,從美國追回台灣去,那她豈不是要隨時提個冷凍庫備用。

  「媽,你兒子很健康,種不是說留就留的。」雖然自從夏威夷碰過季纖纖之後,他沒有胃口再碰其他女人,但也不可能說留就留。

  「我不管。」她推著他上樓。

  「媽,我會回來的,回來再說。」他轉身抓住蘇心荷推他的手,迅速在她臉頰親了一下,接著抓起外套出門去了。

  「逸兒,你要是沒給我回來,我肯定宰了你。」她對著他的背影威脅著。

  ******

  季纖纖走出超級市場,手上拿著一塊三明治、一瓶鮮奶,這是她的晚餐,她現下必須省吃儉用。

  轉進幽暗的巷子,走向租來的簡陋小房間,幾只老鼠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從她腳邊漫步而過,她嚇得停在原地不敢動彈,淚水悄然滑落。

  此時,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被路燈拉長的身影覆蓋住她修長的影子,她立刻邁開腳步,邊摸著包包裡的防身用具。

  這種看似人煙罕至的骯髒小巷,卻是犯罪率最高的地方,況且來人有可能是三條龍或是黑熊。

  她的腳步愈快,後面的腳步也跟著加快,那影子甚至已超過她的影子,一片陰霾頓時籠罩著她。

  她立刻轉身噴出一陣白霧,趁那人不住咳嗽之際,再往他胯下一踢──給予那人致命一擊。

  「啊!」男人驚叫出聲。

  季纖纖轉身便想跑。

  「咳……咳……季纖纖!」他找了她一整天,竟是這種結果。

  到她學校,學校說她辦了休學。找到她的好朋友問她的消息,她朋友還得看他的信任狀才肯跟他說她住在那裡。

  她住的地方難找得要命,來回走過幾回,都沒發現下這裡還有一條暗巷。赫然發現似她的身影轉進這巷子中,正想追上前確定是不是她時,就遭到她猛烈的襲擊。

  咦?那聲音好熟悉,尤其是那怒吼兼帶痛苦呻吟的聲音。她立刻停下腳步。

  「你這可惡的女人!咳……咳!」

  「皇甫逸?」怎麼可能是他!她立刻奔回他身邊。

  「咳……咳……季纖纖,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我不知道是你,而你怎麼會出現下這裡?」她只得趕緊扶住他,走向自己住的地方。

  進入那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房間,皇甫逸坐在一張佔了大半房間的單人床上,手自然還是護在胯間。

  季纖纖趕緊拿了瓶礦泉水讓他 下。「多 一點,你就會比較舒服,你那裡不要緊吧?」

  「最好是不要緊。」他真後悔出來時沒把「種」留給他母親,這女人三番兩次想斷他的「種」。

  「對不起,我以為是壞人或是那些龍或熊。」

  「看來你挺會保護自己的。你剛剛朝我噴了什麼?」

  「防野狼噴霧劑。」

  「你把我當成是野狼!」他大聲一吼,又咳了起來。

  季纖纖連忙拍拍他的背。「我怎麼會知道是你。」

  皇甫逸注視著她一臉的委屈,發現她清瘦許多。他隨即把她拉坐在大腿上,先吻上她再說。

  季纖纖的熱情不在他之下,她的吻和著淚把孤獨和無助宣泄出來。

  皇甫逸只得深深的回應著她,給她溫暖擁抱,也吻去她無助的淚水。「誰叫你走的,真是自討苦吃。」

  「我不走又能如何?我使的可是三十六計中的上上之策。」她緊緊依偎在他懷裡說著。

  他又愛憐又無奈的撫順她的長髮,臉頰摩挲著她的臉頰。「季氏企業我會幫你處理,那些債權人也不會再找你了。」

  季纖纖抬眼看著他,訝異的說道︰「我不想你拿大筆資金冒險。」

  「我這大筆資金自然不會白花。你必須跟我回台灣,你這個負責人不在,有很多事我沒辦法做,還有……」

  「還有什麼?」

  「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

  「我要你重新當我的情婦。」

  「當你的情婦?當多久呢?」被他甩掉一次,她的一顆心已支離破碎,她難過得想到就哭,如果再被甩一次,恐怕她沒有一刻眼睛是乾的。

  「直到我不想要你時。」他都是這麼對他的情婦的,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全憑他高興與否。

  如此無情!而這合該是一個情婦的下場。她想起媽媽這輩子的怨嘆︰沒名沒份的連死了都無所依歸。

  她輕嘆了一口氣,憂憂怨怨的說︰「你已經有一整本的情婦了,不差我一個。」

  「我就是要你。」他霸道的回道。

  「能要多久,何苦呢?」

  「這是我的條件,你如果不答應,我一通電話,立刻將資金、人員撤出季氏企業。」他無法忍受她的拒絕。

  「你……我沒辦法當你的情婦,季氏企業請你幫我處理,我已經……」

  「已經什麼?就算你已經有男朋友了,我也要你。」他就是想要她,沒有任何理由,也不管有任何阻礙。

  季纖纖從他大腿上站起身,背對著他說︰「我被逼急了,我已經跟人簽下借腹生子的合約。」

  「借腹生子?」現代人到底是怎麼了?他媽要他的精子製造孫子,她則讓人借腹生子!

  等等!一個可能性閃過他腦裡,不會這麼剛好吧?

  「對方開的條件很優渥……」

  「對方是誰?」他急於證明自己的想法,猛然打斷她的話。

  「我不知道對方是誰,將來也不會知道,應該是永遠不會知道。」她邊說著,邊哭出聲。

  皇甫逸心疼的攬她入懷。「跟你接觸的人長得怎麼樣?」

  「雍容華貴,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她很親切。」

  一定是他媽,但還是得確定。「纖纖,跟我回家。」

  「回家?不行,我……」

  「聽好,你現下是我的情婦,所有關於你的問題,我都會幫你解決,你只要乖乖的跟著我,不準違逆我。」

  「我不想當你的情婦。」她真的禁不起再一次被甩。

  「除非你想繼續過這種日子,永遠被討債的追。」不知天高地濃的女人,他皇甫逸何時如此看重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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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2 01:39:49
第九章

  叩、叩、叩。

  聽見敲門聲,皇甫逸放開了懷中的軟玉溫香,拍拍季纖纖弧度美好的屁股,「纖纖,去開門。」

  「你去開,我奸累,而且這裡是你家。」他的體力肯定比她好,猛纏著她一整夜,她連跳幾場舞都沒連續幾場激情來得累。

  叫他去開門?簡直不像話,真是搞不清楚狀況,到底她是他的情婦,還是他是她的情夫。但他隨即又想到,這兩種關係不等於同一種關係嗎?

  心裡雖然犯嘀咕,其實並非真的埋怨。親了她一下,他下床披了件睡袍去開門,好像還挺心甘情願的。

  「逸少爺,夫人請您和小姐下樓用早餐。」女佣說道。

  「告訴夫人,我們馬上下去。」

  「是。」

  「逸,我不要下去,我們這樣……好丟臉。」她還是妥協了,還是成了他的情婦,他們昨晚回家時已是深更半夜,所以她沒見到他母親。

  「丟臉?當我的情婦丟臉?」她是唯一敢跟他這樣講的女人,也唯一得掙扎過後才答應當他情婦的女人,而他偏偏只要她。

  人的兩百零六根骨頭裡,肯定有一半是賤骨頭。

  「確實是沒什麼好光榮的,既不用口試也不用筆試,比我進舞蹈學院還不光榮。」唯恐皇甫逸聽了不舒服,她非常輕聲的應著。

  「但要目試和身試。不是每個女人想當我的情婦就可以當,你不要以為我胃口很好。」他的標準也很高,很挑剔的。

  「你下去就好。」他的說法她不苟同。

  「不行,你得跟我下去,起床穿衣服。」他得證明他母親找來借腹生子的女人是不是她。

  緩緩掀開棉被,她心不甘、情不願的下床。

  蘇心荷坐在餐桌前等著皇甫逸,兒子竟然帶女人回家,真是不可思議。他雖荒唐,身邊情婦無數,但從不帶回家的。

  「媽,早。」皇甫逸從蘇心荷身後抱著她,在她臉頰上一親。

  「早。」她摸摸兒子的俊臉。

  「夫人您早。」季纖纖問候著,臉卻不敢抬。

  「纖纖!」蘇心荷驚叫出聲。

  「夫人!」季纖纖也很驚訝。

  皇甫逸倒是鎮定得很,任由她們兩個女人大眼對小眼,不發一語,逕自倒咖啡、吃早餐。

  「逸兒,你給我說清楚,這怎麼回事?」蘇心荷一下全亂了。

  他們兩個人怎麼會……如果兒子不想人工受孕,而想自然受孕,她也不反對,但總得跟她說一聲。

  「纖纖是我的情婦,昨晚正式生效。」

  「你這不孝子,她是我找來生孫子的,不是找來讓你當情婦的。」也不怕那本群芳錄寫不下,真是氣死她了。

  「媽,她還是會幫你生孫子的。」他想過了,難得他們母子倆都喜歡纖纖,乾脆就依母親的意思好了。

  季纖纖想開口問皇甫逸他的話是什麼意思,蘇心荷倒先開口了。

  「你沒騙我?」她狐疑的看著兒子。

  這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他不會是真心喜歡纖纖的吧?如果是最好,有了心愛的人,他就會遠離那荒唐的生活。

  否則不要說她反對讓他的情婦生孩子,他自己也絕不可能做這種會牽扯出一堆糾紛的事。

  他傾身在蘇心荷耳邊咬耳朵,蘇心荷聽得笑出了聲,看得季纖纖心慌慌;他們母子是不是在說她什麼?

  「纖纖,不要站著,快來坐下。」蘇心荷幫她倒了杯咖啡,隨即又停下手。「不能 咖啡,要 鮮奶。」她馬上換了杯鮮奶。

  「謝謝夫人。」她拉開椅子坐下。

  「逸兒,這次回來要住多久?」

  「只能待幾天。」

  「不能待久一點嗎?」

  「我盡量挪時間。」

  季纖纖聽著他們母子閒話家常,心中想著皇甫逸剛剛不知道對他母親說了些什麼,她一定要問清楚。

  ******

  用過早餐,皇甫逸去皇朝集團在美國的公司視察,蘇心荷則拉著季纖纖在庭院裡聊天。

  「可憐的孩子。逸兒也真是的,怎麼可以如此威脅你,他大概是太喜歡你了吧?」蘇心荷剛剛聽完季纖纖為何會成為皇甫逸的情婦,以及她為何會決定借腹生子的原因,便輕撫著她的秀發,心疼的說著。

  季纖纖靠在蘇心荷的肩上,輕輕啜泣了起來。「他的情婦一大堆,就算他喜歡我,又會喜歡多久?」

  「不哭、不哭,孕婦不可以哭。逸兒是荒唐,不過他對你很不同的,也許你能讓他定下來,到時我也不用擔心孫子會向我要媽媽。」

  孕婦?「夫人,我不是孕婦。」她不會是想抱孫子想瘋了吧!

  「應該快了吧?」逸兒告訴她,他昨晚沒避孕。

  「夫人,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跟逸兒……逸兒說他沒避孕,所以你應該快懷孕了。」

  「我會懷孕?」她跟皇甫逸的孩子?季纖纖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這跟借腹生子,不知對方是何許人的情況完全不同,如果哪天皇甫逸不要她了,她會忍不住要看孩子的。

  「是啊,剛剛在餐桌上逸兒跟我說的。纖纖,你怎麼了?」怎麼傻了,還傻到忘了要掉淚,淚水積在眼眶裡,水汪汪的挺是迷人。

  原來他方才跟他媽咬耳朵是在說這個!「夫人,我只是怕……怕……」

  「我知道你怕什麼。」

  「你知道?」

  「同是女人,我怎麼會不知道。纖纖,有了孩子後,你就想辦法利用孩子綁住逸兒,我樂於看見他定下來,我未來的孫子也好有個完整的家。」

  「利用孩子綁住他?我不會。」

  「我會從旁協助你的,不要太擔心。」她拍拍季纖纖的手,給予她支持與鼓勵。

  季纖纖點點頭,回以一抹戚激涕零的笑。

  ******

  六個月後──

  「你再不乖,我一定打你屁股。」皇甫逸的聲音從房裡傳了出來。

  「他很乖的,我不準你打他。」季纖纖的聲音隔著房門也清晰可聞。

  「他若是乖,你怎麼會老是不舒服?」

  「我只是容易累,不是不舒服。」

  「今天我陪你去醫院。」

  「前天才去,哪有去醫院去這麼勤的,健保局還在負債。」

  「我不管,就是要去醫院,我自費總可以吧!」

  「好嘛、好嘛。」

  魏俊生一隻手舉起放下奸幾回了,仍不知道該不該打擾他們?可今天有會議要開,逸少爺又不能不去公司,所以他還是敲了門。

  是皇甫逸開的門。「俊生,什麼事?」

  「逸少爺,今天有重要會議。」

  「我知道了,先到車上等我一下。」他關上門。

  「爸爸要上班了,跟爸爸說拜拜。」

  「爸爸親一個。」皇甫逸在季纖纖隆起的肚子上一親。

  季纖纖也下床幫皇甫逸整理領帶、外套,然後深情的在皇甫逸唇上印下一吻,「逸,我愛你。」

  皇甫逸回吻著她,「乖乖在家,小心一點,不要一聽到音樂就想跳舞,我的寶貝在裡面。」他的大掌貼在她的肚子上。

  「還有不可以哭,我知道。」每天都交代一樣的話,她都會倒著念了。

  「我到公司去了。」

  「嗯!」季纖纖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卻開始想哭。

  半年了,她對他從不隱瞞自己的情感,除了打算用孩子,她也想用自己的真情綁住他。

  這半年來,他的人一刻不離她身邊,她也能感受到他真切的關注,但他卻從沒回應過她的愛,說一句他也愛她。

  他母親說他的表現是好現象,她終會捉住他的心,她卻不敢奢望,一顆心仍是如履薄冰般,唯恐哪天他不要她了。

  皇甫逸正要走出門,電話剛好響起。他唯恐季纖纖大著肚子不方便,又進入大廳接起電話。

  他一拿起電話,季纖纖也正好接起,本想掛上電話,卻聽到母親的聲音響起。

  (纖纖,身體還奸吧?)

  (夫人,我很好。)

  (逸兒對你好嗎?)

  (逸對我很好。)

  (纖纖,記得我們說的,一定要捉住逸兒的心,你要懂得利用孩子,我看得出來,逸兒很在乎你肚子裡的孩子。)

  (夫人,我會盡量捉住他的心。)

  (我等著幫你們辦婚事。)

  (夫人……)

  一記電話猛然掛下的聲音由話筒傳出,季纖纖和蘇心荷皆嚇了一跳。

  「夫人,我去看看怎麼回事?」會是皇甫逸嗎?被他聽到了嗎?

  (快去看。)蘇心荷也掛斷了電話,頓時覺得忐忑不安,她了解自己的兒子,他討厭被人設計。

  季纖纖走出房門,正好聽見車子離去的聲音,她確定皇甫逸聽到了她和蘇心荷的談話。

  他肯定會很生氣、很生氣的,她該怎麼辦?

  六個月來不曾哭過的她,最後哭了起來。

  ******甘

  牆上的時鐘已超過十二點,皇甫逸卻還沒進門,這是六個月來不曾有過的現象。

  終於聽到車子回來的聲音,季纖纖立刻走出房門,她等著車子熄火,等著皇甫逸進門,最後卻也等到一陣甜膩的女聲。

  「逸,人家要抱抱。」女人聲音帶著醉意。

  大門被魏俊生打開,皇甫逸則摟著一個穿著時髦、步伐踉艙的女人走進屋裡。

  「逸,人家走不動了,要抱抱。」女人整個人癱在皇甫逸身上。

  皇甫逸一把抱起她,走上樓經過季纖纖面前時,瞧也沒瞧她一眼,直接進入客房鎖上門。

  季纖纖只是愣在原地,看著客房的門,隨即淚如雨下。

  「纖纖小姐,這麼晚了你得早點休息,還有不可以哭,萬一影響到胎兒,逸少爺會不高興的。」魏俊生勸她。

  「那位小姐也是逸少爺的情婦嗎?」

  「是。纖纖小姐……」

  季纖纖黯然的轉身走進房間,輕輕的合上房門並上了鎖,她知道他今夜不會回房睡了。

  魏俊生想勸她想開一點,可對著門他也說不出來,跟許多人共事一夫本來就是這樣,她已經算是很受寵了。

  皇甫逸讓女人睡下後走出客房,朝魏俊生的房間邁去。

  「逸少爺,你是要……」他抱著枕頭和棉被做什麼?

  「跟你睡。」

  「跟我睡?」兩間房兩個情婦,他卻要跟他睡?

  「覺得女人煩,不想跟女人睡。」

  「纖纖小姐剛剛哭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不要說逸少爺怕她哭,連他都怕,她哭的模樣會讓人理智盡失的想安撫她。

  「不想。」居然跟他母親一起設計他,想用孩子綁住他,也不知道是他把她寵壞了,還是她異想天開。

  「不想?」那干嘛有情婦陪不睡,跑來跟他擠?分明是在乎纖纖小姐,又不肯面對現實。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對你沒興趣,再不然頂多付你陪宿費。」不想再羅唆,他躺下便睡。

  付他陪宿費?好像挺劃得來的。

  ******

  接連幾天,皇甫逸總會帶不同的情婦回家,季纖纖也不再等門了,甚至幾天沒見上他一面,只要一聽見女人的聲音在屋裡響起,她便鎖在房裡獨自飲泣。

  叩、叩、叩。

  聽見敲門聲,季纖纖立刻前去開門,她希望是皇甫逸。

  「纖纖小姐,逸少爺要我送你去醫院做產檢。」魏俊生說。

  「他不陪我去?」從懷孕至今,每一次產檢都是他陪她去的。

  「逸少爺……公司有事。」見她已淚眼模糊,魏俊生頓了一下。

  「哦!走吧!」她率先走下樓。

  上了車後,季纖纖始終保持沈默,魏俊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但又不能透露逸少爺其實每天都與他共眠,情婦只是叫回來氣她的。

  他只能勸慰道︰「纖纖小姐,逸少爺其實是關心你的,你不要想太多,好好把孩子生下來。」

  「魏先生,逸少爺到底有多少情婦?」她每天都聽到不同的女聲。

  「群芳錄裡的名字有時除名,有時增加,我也沒數過。」

  「群芳錄可以借我看一下嗎?」

  「可能不行。」

  「我只是看一下,好奇而已。」

  「這」好像不太妥。

  「魏先生,只看一下。」

  「好吧!」魏俊生從他的公事包裡拿出群芳錄。

  這本群芳錄季纖纖先前看過一次,她還自己把名字寫在裡面,也才會結下這一段心碎神傷的孽緣。

  接過群芳錄,她打開了第一頁,看著上面的相片,這群芳錄上居然還貼著相片!  

  她逐頁翻著,相片裡的情婦個個都很出色,令她心灰意冷到了極點,傷心的淚水顆顆滴落在群芳錄上。

  看著季纖纖傷心難過的模樣,魏俊生急忙收回群芳錄,卻已被她的淚水濕糊了好幾頁。

  逸少爺如果知道是纖纖小姐的淚水濕糊了群芳錄,真不知他會作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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