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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從容】 異界重生之打造快樂人生《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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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振翅! 128 納迦,請耐心等待

    「什麼?!普瑞德的爺爺去世了!」徐錚驚詫的看著阿里斯奧。

   阿里斯奧點頭道:「普瑞德的爺爺年紀本來就很大了,又一直病臥在床。這些日子得知自己孫子找到工作了,可以正大光明的掙錢養活家人。老人高興得很。他一高興,就覺得身體好了許多,不願普瑞德和坎波的反對硬著下床來走動,甚至連禁了多年的酒也開禁了。」

   「糟糕,糟糕!」徐錚惋惜的道,幾乎已經想到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可不是。」阿里斯奧也面帶黯然,道:「久病的身體本來就經不起折騰,老人看到自己的孫子出息了。實在太高興,難免不堤防。這段時間天氣逐漸下降,氣溫越來越低。雖然來沒有下雪,可地面已經結了冰。老人一不小心就著了涼,以他的身體狀況,自然是病來如山倒。發起病來就無法收拾。在床上躺了三天,發了三天的高燒,第四天*上就去世了。」

   徐錚嘆息:「希望他再另一個世界幸福。」

   「有另一個世界嗎?」

   「有的。」徐錚很肯定的道:「好人一定有好報!」

   回過頭來又問:「普瑞德呢?」

   阿里斯奧搖頭:「很糟糕,傷心的很,我准了他的假,不用上班。普瑞德和坎波都是老人撿的,因為老人歲數實在大,便稱呼爺爺,沒有實質的血緣關係。但老人實在很疼愛這兩個人,可以這麼說,沒有他。這世上就不會有普瑞德和坎波兩個人。昨天一整天普瑞德都迷迷糊糊的,我實在有點擔心。」

   徐錚沉吟了一下,道:「走,去普瑞德那裡看看。」

  「我也這樣想。你等等我,我給他們帶點東西過去。」

   
   維奇府:

   米勒放下手裡的報紙,拿起另一張,津津有味的讀。老實說,報紙才出來的時候他並不看好它。一是因為他確實報紙這種傳播形式是否可以被馬達加爾的人們所接受;二是馬達加爾會識字的人不超過一半。購買量就會變得比較有限。結果他還是小看了徐錚,或者說是小看了人們的求知欲望。報紙一推出來後哄到馬達加爾,不僅成為貴族必讀之物,也廣泛在民間流傳,迅速擠進馬達加爾的日常生活中。

   那少年滿腦子天馬行空般的想法也著實出奇,居然想出個說書的辦法讓不會識字的人也可以'看'報,識字人少的問題就這樣迂迴曲折的得到了解決。報紙如此這般的餐與馬達加爾的日常生活裡,以前沒報紙的日子還不覺得什麼,但現在有了它,每天不買一張來讀一讀,了解身邊發生的是或是繼續連上昨天的連載故事,心裡就憋得難受。

   看了一會兒,眼睛有些累,米勒放下報紙,微笑嘆息:「這人就是厲害,確實走到哪裡都能搞得風生水起。」

   碧昂娜笑吟吟的手捧著一盆銀製器具自門後轉出來。來到米勒身邊。取壺給米勒倒上一杯淺綠帶褐的汁液,輕柔的笑:「大人,喝點潤潤嘴。」

   米勒側頭瞧她,越看越喜歡。這個納迦姑娘,集溫柔ˋ美麗ˋ智慧於一體,越是和她相處,就越是能感覺到那種大海一般的溫柔寬廣胸懷。以前就算了,現在誰敢對這姑娘不利,他米勒頭一個就饒不他!

   「大人,你看著我做什麼?」碧昂娜被他看著面紅耳赤。

   「沒什麼。」米勒笑道:「吉里米能認識妳真是他的幸運。」

   碧昂娜不好意思的道:「大人過獎了。吉里米是個優秀的青年,當年能救到他才是我的幸運。」

   米勒笑笑不語,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頓時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東西?」

   「噢。」碧昂娜道:「這是納迦族裡常喝的海藻飲品。味道剛開始喝的時候是不太好接受,不過多喝一兩次就好了。它有一種很好的功用,就是可以清潔身體,把多餘的不利於身體的廢物排出去。你天天跟城裡的貴人們周旋,又是烈酒又是肥肉,日子久了對身體不好。我想著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歲數再大一些會滿身都是病,就叫吉里米去海邊循了一些,給你搾成飲品。來,再喝一點,我有多加蜂蜜喔~吉里米說大人你吃得甜一些,我就適量多加了點兒。」

   米勒笑瞇了眼,姑娘家就是比兒子貼心,他那粗心大意的兒子幾時會想到這些枝節小事?心情大好,端起那杯看上去不太美妙的飲品又喝了幾口,不知道是否心情使然,這一次到不覺得難喝。

   心情一好,就有了心思逗趣碧昂娜。放下杯子,米勒笑問:「採海藻?是叫吉里米去打聽家裡親人的消息吧?」

   碧昂娜大窘:「我才沒有……大人你胡說。」

   「當真沒有?」

   碧昂娜更窘,求饒道:「有一半是。我擔心他們。不過採海藻也是真的。」

   「我明白了。」米勒笑,又喚:「碧昂娜。」

   「啊?」

   「給,今天的報紙。」

   「噢……大人,人族的通用語我會說,但閱讀就不行了。好些字都不認識。」

   米勒拍拍旁邊的凳子:「來,我讀給你聽。」

   碧昂娜歡喜的奔過來,坐到米勒旁邊,本能的把手臂穿過他的臂彎。親暱的倚在他身上。這段時間相處,她算是體會出來了,這老人面惡心善,其實是個挺好的人。而且他也只會對吉里米板著一張臉,對自己倒不會。

   米勒垂頭看了看她的頭頂,這姑娘正像一隻小貓一樣捲在他身邊,一頭海水般的顏色的頭髮披在肩上真像海水一般,更顯得她嬌小ˋ柔弱,全身都散發著關懷和照顧的感覺。這種感覺讓米勒相當的滿足,就像是多了一個女兒一樣。碧昂娜對他不再戒備,這讓他很歡喜,非常的歡喜。

   「想聽那一段?」

   「假如你不嫌麻煩的話--大人。我想聽說起納迦的那一段。」

   「好。」米勒便展開報紙,慢慢的讀。

   碧昂娜一手托著腮,一直到聽完才道:「這個故事好像在說我呢。還有我們家。只是我沒有它說得那麼好。還有,納迦其實最早在沿海一帶生活,後來發生個體的力量太少,不容易生存才聚集在一起。怒潮納迦是四百前年到達翡翠海岸。不是上面所說的七百年,他們把時間搞錯了。」

   「哦,那我有空去叫他們改正過來。」米勒笑道,很享受這種被小女兒依偎的溫馨感覺。

   碧昂娜抬著下巴,迷惑的問:「大人,我不明白。明明馬達加爾的人不肯接受納迦,為什麼這個報館還會繼續說納迦的故事?」

   「傻姑娘,你太小看報館的主人了。」米勒輕輕在他肩上拍了拍。抖著手裡的報紙,道:「這是在給納迦平反,正面宣傳納迦的事情。讓馬達加爾的人們了解納迦,不再排斥你們。有這個作為基礎,只需一個合適的契機,納迦現在面臨的困境就會全部打破!」

   碧昂娜不太相信的問:「能辦得到嗎?我們生活得很苦,如果大家能接受我們,肯正常的和我們交往。那就太好了!」

   米勒道:「我不能斷定。不過我倒是相信有越多的人了解納迦,你們被人們接受的可能性更大。這人實在聰明,想出這樣一個淺移墨化的辦法讓人們了解納迦,讓人們知道和納迦一起生活的可能性。這一手實在很高明!」

   「那裡高明?我怎麼看不出來?」碧昂娜還是很迷惑。

   米勒呵呵笑了兩聲:「以往種族之間的融合總是伴隨著刀光劍影,以一方的入侵和一方的屈服結束。和平都是血染出來的。而這人採用了最溫和不產生傷害的辦法,用水滴石穿的力量緩慢參透,往往這樣做的效果最好。要是你都看出來了,他的作法就算不上是高明。我敢說。現在馬達加爾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還不明白這兒的真正用意,還在把他當趣味故事讀。這樣挺好,越是不明白,就是越是沒有戒心,相對的也更容易接受。」

   碧昂娜嘟起了嘴:「大人說得我好像很笨一樣,我很聰明的。除了媽媽,族裡就我水系治療劑能用得最好。大姐是笨蛋,只會用魔法跟人打架。」

   米勒又想笑,很好,這小丫頭片子現在敢在自己面前撒嬌了,很好,很好!

   笑了一陣,米勒突道:「碧昂娜,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麼?」碧昂娜遲疑道:「可不可以不賭?我運氣很背,以前和二哥豪威爾打賭,我總是輸。」

   「一定要賭!」米勒道:「我賭不出一年,納迦就可以光明正大在馬達加爾城裡走動。妳現在要做的。僅僅只是等待。」

   碧昂娜小臉徒然發亮:「真的?!賭注是什麼?」

   米勒呵呵笑:「賭注就是你的婚約,我贏了妳嫁給吉里米,我輸了讓吉里米娶你。」

   碧昂娜一呆,隨即臉上像著了火一樣燒了起來,驚慌失措往屋外逃竄。小聲嚷道:「大人你越老越不知羞。」

   米勒仰天大笑:「碧昂娜,你敢不敢跟我賭?」

   半響都沒有回應,米勒正在想那害羞的魚人姑娘逃回水潭里了。正這樣想著,突見碧昂娜一張粉紅的俏臉從門口伸出來,結結巴巴的道:「我……賭……賭了!」隨即如飛一般的逃竄,片刻過後水談那邊傳來撲通一聲落水的聲音。

   以納迦的泳技,也會失足落水?這就向魚會淹死一樣荒繆。米勒愕了一陣,又發出一長串舒心之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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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振翅! 129 傷逝

   普瑞德得知徐錚和阿里斯奧要來自己家,迅速給出了反應。在徐錚與阿里斯奧剛剛踏出門時,來接他們的馬車已經在門口等待著。

   徐崢與阿里斯奧剛剛爬上馬車,吉里米突然來拜訪。徐錚來不及和他說什麼,便抓著他一起前往普瑞德的家。
本來嚕嚕和馬克都想跟著去,徐錚絕得不妥,便叮囑兩個傢伙埠序鬧騰,安心呆在屋裡。

   馬達加爾的馬車不必帝都錫安的馬車,減震設備還沒有流傳過來。木製的輪子硬碰硬的和石製地面撞擊,不折不扣的是一台散骨機。

   徐錚在裡頭被顛得死去活來。暗暗發誓要以亞里斯大陸目前的科技狀況造出最好的減震裝置來給馬達加爾的全部馬車裝上!

   反觀是阿里斯奧與吉里米,兩人似乎都被顛慣了,沒有太大的感覺。兩人直著腰身坐在馬車上,身體不動。頸部上的腦袋卻像前世的一種會不停搖頭的玩具一樣上下左右動彈不休,看上去很具喜感。

   由於實在太顛了,徐錚坐在馬車上,全程都在和這種高頻率ˋ大能量的衝擊抗衡,馬車走的什麼路線,是怎麼來到目的地又停車的,完全沒感覺出來……

   「到了。」阿里斯奧推開車門跳下去。

   徐錚跟著跳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黝黑瘦小的坎波。徐錚定睛看他。那張髒兮兮的小髒臉上殘留著一些青腫發紫的痕跡,雖然退掉了許多。但仍然來是看得出來。

   坎波身上穿得衣服明顯是阿里斯奧送的兩件衣服其中的一件,成人的衣服穿在坎波身上明顯的顯得過大,越發*得坎波瘦弱不甚。徐錚瞧了他半響,坎波的神情顯得疲憊而勞累,又有一種貧民常見的自卑和拘謹,悲傷的神色反而被沖淡了。

   「請問,哪位是蘭洛特閣下?」坎波怯怯的問。

   「我就是。」徐錚走上前,溫和的道:「別閣下,叫蘭洛特就好。我左邊的叫阿里斯奧,右邊的叫吉里米。」

   阿里斯奧衝坎波點頭,吉里米則被人直呼其名覺得有些不適應,僵笑著坎坎波點頭。

   坎波小心的打量著徐錚,終究是被他親和的笑容所征服,這才道:「請跟我來。」

   三人便跟著坎波身後在雞腸一樣的巷子裡穿行。

   徐錚打量四周,見到四處都曬得衣物和其它事物,巷子裡狹小而陰暗。各種垃圾胡亂堆放著,散發著刺鼻的氣味。偶爾還能見到大膽的小鼠在垃圾堆之間出現,聽見人聲之後迅速逃竄,隔得老遠在探出頭來,好像膽子比徐錚前世所見一的老鼠要膽大許多。垃圾堆與垃圾之間。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務腐敗了。流出褐色濃*的汁水,不僅味道難聞,更是讓本來就陰暗潮濕的小巷子更加潮濕。如此環境之下,本不該再初冬出現的各類苔蘚在然在牆角和地縫間生長得茁壯,挺著一股子不合時宜的生機。

   坎波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小心翼翼的回頭過來查看三人。領頭的蘭洛特一直是一臉沉靜,中間的阿里斯奧則一直在抽鼻子,下腳下得謹慎萬分,而最後的吉里米,臉上的厭惡神情是掩飾不住的,從他皺得密不可分的眉頭就能看到出來他對身處這樣的環境有多不舒服。

   兜兜轉轉的走了一陣,眼前出現了許多人,坎波道:「到了。」

   吉里米看著眼前明顯是經過清掃以後顯得乾淨許多的小巷,情不自禁的輕了口氣。

   「你哥呢?」徐錚問。

   「在裡頭。」

   徐錚看了看阿里斯奧與吉里米,見那兩人都猶豫的看著前面一堆難民樣的貧民和黑古隆咚的普瑞德大門,提不起往前邁進的勇氣,便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對坎波道:「麻煩帶我進去。」

   坎波領著徐錚進了門,徐錚發現屋裡人更多,頂多三十來平方米的小屋子擠滿了人。普瑞德像隻忙碌的蜂鳥一樣在人群中穿行,分發食物ˋ劣質酒水,還要凝神傾聽別人對自己逝去的爺爺的感言,忙得分身無術。

   徐錚仔細看他,普瑞德明顯的瘦了。兩隻眼深深現在眼框裡,兩邊唇角出現了因為悲傷打擊而出現的傷紋。他整個人都顯得精ˋ氣ˋ神不足,頭髮被汗水打濕貼在額頭上,悲傷的神情倒是不明顯,更多的是向坎波一樣顯得疲憊,還有就是比坎波多出一股子木然,像是遊走在人群之中,卻又游離在他們之外。

   這種神情,徐錚很懂。前世每每有士兵陣亡,他們的家人臉上最多的就是露出這種表情。熟識之人禁不住悲傷同情,前來安慰,但他們往往不知道這個時候失去親人之人最需要是養傷,養心底被劃破的傷口。

   徐錚定了定神,迅速溫聲接過主權。輕聲道:「大家都擠在這個屋裡,轉個身都難。不如到屋外站一站,留點空間給逝者和生存者追憶。阿里斯奧帶得有吃有喝的來,大家可以自行領用。」

   溫聲的言語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人們都低聲安慰著普瑞德,往外面行去。

   坎波大大鬆了一口氣,感激的看向徐錚:「謝謝你。我們快要應付不過來了。雖然他們都是好心,但現在……」

   徐錚點頭:「不用說了,我懂。你去照看一下客人,我和你哥哥說兩句話。」

   坎波點點頭,懂事的出去。徐錚走上前,輕輕推了普瑞德一把,道:「坐下,聊聊。」

   普瑞德神情木然,眾人的離開讓他有些不知所措,緊緊的抓著手裡的盤子不知道該做什麼。半響以後似乎才察覺到徐錚的到來,吃驚的道:「啊!蘭洛特閣下,請……請坐。」

   徐錚隨意坐下,拉著普瑞德也坐到自己身邊。普瑞德木訥的任由徐錚擺弄,像是靈魂都不在這裡了一般。

   徐錚見食物與酒都實在太劣質。便去阿里斯奧那裡了一些過來,放到普瑞德面前,道:「吃點兒。喝點兒,別把自己累垮了,我想你爺爺不想看到你這樣。」

   普瑞德木然許久,機械的拿起東西來沉默的吃著。

   「傷心不?」徐錚問了個最敏感的問題。

   普瑞德點頭,又遲疑著搖頭,最後答道:「沒有時間。」

   「你爺爺……他老人家多大了?」

   普瑞德愣了一下:「八十四歲。」

   「真長壽啊。」徐錚認真的贊。

   普瑞德霍然抬頭,臉上飛快的*過一絲怒容。

   「別生我氣,我是認真的。」徐錚正色道:「相信不,我以前生活的那個地方,除了有錢人可以用特殊的方法延長生命,絕大多數的普通人都活不過六十,八十四歲,已經是高壽中的高壽。亞里斯大陸這個地方真的很好,人的壽命要長許多。」

   「你到底想說什麼?」普瑞德爆發了,猛然扔掉東西,啞著嗓子怒道:「要說閒話請換個時間!我現在沒這個心情聽。」

   徐錚迎上他的眼光,道:「我不敢。我甚麼糊塗事都敢試一下,就是不敢對死者不尊重。」

   「那你想說什麼?」普瑞德煩惱的道。

   「我問你幾個問題就好。」

   「問!」

   「你愛你爺爺麼?」

   「愛!」

   「你爺爺愛你們麼?」

   「當然。」

   「你爺爺走的時候是開心還是傷心?」

   普瑞德徒然呆住,他記得昨天爺爺逝世的時候是笑著的,他說:「孫孫,我活了這麼久就算這段時間最高興了。我要走了,回到光明之神那裡,你別傷心,我會一直看著你。記得照顧好坎波。」然後,他落下最後一口氣,含笑而逝。就在下葬的時候,他依然笑著。

   看普瑞德的表情,徐錚心裡已經明了,老人走得無所牽掛,這便是喜喪。人走到人生的終點都免不了一死,重要的是走的安然,還是走的不甘,普瑞德的爺爺明顯走的甘然。

   「我問完了。」徐錚微笑,拍了拍普瑞德的手背,道:「注意身體。你還有坎波,要明白你不是一個人。」說完,抬腳往外走。

   「等等。」普瑞德叫住他。

   徐錚扭頭回來,不解的看他。

   「謝謝。」普瑞德強笑了一下。眼裡恢復了一些清明,道:「他確實是開心的走的。」

   「明白。」徐錚也笑了。「留些空間讓自己傷心,別憋著。報館那邊不急,你覺得合適了,就來繼續上班。死者已逝,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的不是?」有指指心窩:「有些感情,記在心底就好。不忘,便是長存。活在這裡,就相當於一直陪伴著。」突然一起前世的摯友鐵虎,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學他那樣露出兩枚虎牙嬉笑,眼圈卻突然紅了。

   普瑞德抽了抽臉皮,終於露出一點帶著感傷的笑容:「再次感謝。謝謝你肯來……還有,以後我和坎波就拜託你了。」

    「好的。」徐錚揉了揉眼,垂頭出門。

   阿里斯奧正在派發食物和飲品。忙得不可開交。貧民區的人,幾時見過這種上等的優質食物,都擁在阿里斯奧身邊等著發到自己。及里米束手站在一邊,臉上有許多不自在,又有一種新鮮好奇的表情,顯然這樣的經歷他從來沒有感受過。

   徐錚走道阿里斯奧身邊,鄭重道:「小阿里,如果我真想幹一件事情。它也許會花掉我們現在掙到的全部的錢,你怎麼辦?」

   阿里斯奧征了征:「全花光?」

   徐錚正色點頭:「有可能。」

   想了想,雖然臉上帶著不捨的表情,阿里斯奧還是**肩:「花光就花光。跟你再一起這段時間我認識到一件事,那就是錢沒有了可以在掙。重要的是交正確的朋友。做正確的事,這樣,也許會很窮,不過很快活。我以前窮,也不快活。現在嘛,富了又變窮,倒是快活了。哇哈哈哈!」

   徐錚瞇眼笑了,他就知道,阿里斯奧會鐵頂自己。

   「你到底想幹甚麼?」

   徐錚道:「我想修座醫院!」

   「醫院?什麼叫醫院?」吉里米敏感的接話,隨即又想起父親的囑咐,果斷的道:「算我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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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振翅! 130 醫院的提議

   阿里斯奧也問了一個問題:「什麼是醫院。」

   徐錚答道:「醫院以向人們提供醫療護理服務為主要目的的醫療機構。」

   兩人臉上一片茫然,徐錚解釋道:「其實說透了喔醫院就是治療病人的地方,它不僅治療傷口,也治療疾病。還能提供其它的醫療服務,比如保健什麼的。」

   「等等。」吉里米疑惑的問:「我們不是有醫館和教堂嗎?裡面的醫師和牧師都可以提供醫療服務。」

   「是。確實有。但他們提供的服務太少。而且他們的目標幾乎都定向於高階貴族ˋ冒險傭兵,提供給普通平民的就醫機會實在是少,不僅僅這樣,他們還收費昂貴,有些病來根本治不好。比如當初我卡洛叔叔的骨頭何經脈堵塞,他們根本無法處理。」

   阿里斯奧若有所思的點頭,吉里米則微微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若不是父親讓他協助徐錚提出來一切記畫,他已經在說不了。

   「你怎麼突想到了這個?」阿里斯奧問道。

   徐錚道:「其實我以前也想過。最早想到的時候是因為卡洛叔叔的手臂,那時候他的傷勢無論是醫師還是牧師根本無法治癒,我就想到了應該有一個醫院,把醫師和牧師集中起來,集廣益,大家互相交流ˋ配合,肯定能解決更多以前無法治癒的問題。而且我會一些……嗯,來自於另一個地方的醫療手段,大家學會以後肯定用得上。今天再次想到這個則是因為普瑞德的爺爺和我眼前看到的這些人。」

   「關普瑞德的爺爺什麼事?」

   徐錚有些傷感的道:「雖然我再安衛普瑞德的時候說人免不了一死。但是能讓親人朋友活得健康長壽。又何嘗不是每一個人的心願?」

   阿里斯奧與吉里米皆點頭,兩人的父親,大阿里四十多,但體弱多病。米勒雖然練武健壯,但因為老年得子,吉里米才二十出頭,米勒已經六十多了。如果米勒不能跨越戰技上的門檻更上一層樓,剩下的日子也不見得比普通老人多出多少。而想要跨越這個門檻又是何其的難。與其去追求它,來不如讓父親活的健健康康,快快活活的渡過剩下的日子。

   見兩人面上都露出有所思的表情。徐錚又道:「是,普瑞德的爺爺是因為傷風而逝,但假如我們沒有徵招普瑞德來幹活,興許普瑞德會把爺爺照顧得更好,老人家還可以多活幾年。現在他老人家已經去了。或者我們沒有過錯,但我想著時總覺得心裡不安。如果我提早想辦法建出醫院來服務大眾,是不是就可以一邊讓普瑞德上著班,一邊讓他爺爺在醫院裡治病,兩全齊美?現在看著普瑞德為親人的去世黯然傷懷,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會這麼想,總覺得是自己的過錯,總覺得自己沒有做到最好,讓別人失去了最寶貴的親人。」

   阿里斯奧有些難過的道:「這樣想的話,我也有錯。」

   吉里米愕然瞪著兩人,臉上露出震驚動容的表情來。以父親的薄涼自私性格,為什麼會對徐錚一讚再讚,更要自己不計一切的回報的追隨。他現在隱約有些懂了。

   「來,我指給你們看。」徐錚指向一個中年人:「你看他,彎腰駝背,那是長年體力活壓的。如果不治療,不出幾年他就會躺在床上起不來。他正值壯年,理應該是家裡的主要的勞動力,如果他躺下了,家裡的孩子怎麼辦?老婆怎麼辦?老父老母怎麼辦?所以,救他一個便是救他一家。」

   「再看這個。」徐錚指向一個時不時咳嗽喘氣的婦女,她正強笑著。一手撫著胸,努力試圖撫平胸悶的難受感覺。「這個症狀叫做哮喘。在這個寒冷的季節最容易發作。輕度發作只會讓人覺得到難受ˋ胸悶ˋ咳嗽,可一但急性發作,非常容易封喉死人。這病最是拖不的。就算不能治癒,也要控制它,減少發作的次數和程度。」

   「看這個。」兩人的眼光又隨著徐錚的手指看過去,耳裡聽得徐錚道:「你們看他嘴唇的顏色青紫。手指末端明顯粗大,略微動兩下就滿頭的虛汗。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應該是先天性青紫型心臟病的體表特徵。」

   兩人仔細看去,果然見到那人向徐錚說的一樣,額頭微現虛汗,偶爾還會下意識的伸手揉胸。兩人頓時大為佩服,急里米心想著當真就像父親所說的那樣們到特別的多,阿里斯奧則忍不住問:「你怎麼懂的那麼多?」

   徐錚尷尬的搔了搔了後腦,心想你們如果像我那樣不死不活的躺上一百多年,每天除了計算就只能閱讀各種之是打發時間,你們懂的也會很多。特別是還楚再那樣一個知識爆炸的年代……

   正發窘間,有一老太太過來取食物,徐錚看了看她的手指,見她十指都浮腫著,關節特別的粗大,便問道:「老人家,妳手痛不痛?」

   老人伸張了幾下手指,徐錚見她不僅伸不直,曲握的時候連抓握都難,便已經確定是關節炎的某一種。

   「痛啊。」老人道:「冬天的時候更明顯,抓不緊東西倒還沒甚麼。但有時候連動一下都困難。」

   有季節性,好發於女性,多見於手指ˋ膝ˋ腰椎,出現在大體力勞動的貧民區,症狀及似肌累過損性骨性關節炎,徐錚差不多都可以肯定了。想了想,又問:「手指痛,為什麼步去治療?」

   老人搖頭:「去醫館看過一次。就給了些止痛的藥。教堂沒敢去。費用實在太貴,我們承擔不起。而且也沒有聽說誰能治得好這個毛病。得這毛病的人多了,大家都是一個群,能拖一年是一年。」說罷。困難的拿起一只麵包走了。

   徐錚衝她的背影**嘴:「看到了吧,現存的醫療系統,不,不對。這不叫做醫療系統,頂多只能算簡鄙的醫療點。它們有著太多的毛病,小病治不好,大病治不了,隊副創傷性傷口倒是出奇的見效。布過要是骨斷筋折什麼的,它同樣也只乾瞪眼。一個強力治療術扔過去。命保住了,外表看上去也正常。就是裡面一榻糊塗,亂得跟一鍋粥一樣。不是我要鄙視它,說句老實話。亞里斯大陸的醫療手段連古時候的星際聯盟都比不上,更不要說種族大融合後的新星際聯盟。十九世紀斷肢再植就不是什麼稀奇事,到了二十三世紀,中醫的內息ˋ經脈說和西醫的臨床理論ˋ解剖學強強聯手,更是不得了。」露出個鄙視的神情。又撇了撇嘴:「結果我到了這裡,發現這裡的醫師牧師們連卡洛叔叔的手臂都處理不好,硬說他殘廢。我插!他們才是腦殘!」

   「什麼是星際聯盟?還有經脈解剖的又是啥?內息我好像聽到過,蘭……呃,我指喜歡腰帶掛把劍。俊的天妒人怨的那位好像就在練這個。也是你教的。」阿里斯奧敏感的捕捉這這些個新詞。徐錚嘴裡常常許多稀奇古怪的新詞冒出來,每個都很有意思,阿里斯奧總是特別留意這些。

   徐錚明知說漏了嘴,當即奸詐的調轉話題:「*?啊?我又說過嗎?哦,這個啊……以後再解釋。我來給你們說說建立醫院的好處。」

   級里米先前一直聽徐錚說話聽得津津有味,線在的心態不再是因為父親的吩咐,而是意識到從徐錚嘴裡出來的東西都不太簡單,這才真正的放正了心態,和阿里斯奧伊起凝神細聽。

   徐錚道:「醫院是以診治病人ˋ照顧病人為主要募的的醫療機構。建立醫院好處一是統一提供了一個醫療服務的聚點,醫療人員集中。方便交流;病人集中,方便管理。看護,治療。二是大規模營業。除低成本,更多的人看病治療成為可行。第三,它還可以作為一個疾治監督機構,防治傳染病。」接著又說了許多條,聽得兩人雲裡霧裡,位徐錚規劃出來的藍圖而咋舌不已。

   吉里米道:「聽起來好像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為什麼你的口氣聽起來好像實行起來很難?」

   徐錚道:「醫院的建立確實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不過它實行起來也確實不容易,首先要打破人們的嘗試讓他們來醫院看病就是問題。如果合理收費是問題,甚至怎麼招集醫師牧師是問題。哦,天啊!問題真的很多……小阿里,我們掙的錢很可能百分之百花個精光還不夠。因為簽於目前這種情況,要想大家的到更好的醫療,我們要建的醫院只能是公益性質而非常營利性質的,這就意味著每一個銅幣都得自己掏!」

   阿里斯奧也像徐錚那樣搔頭皮:「我只想問,有意義嗎?」

   「有!我敢打賭,只要醫院的名字和佩諾奇家併以一起,不出三年,所有史學家和學者會哭著求著要求把佩諾奇家族寫進歷史記載!」

   阿里斯奧精神大振,嘿嘿笑道:「那還等什麼?人活一世,步就是要幹些有意義的事?幹吧!你領頭,我挺你!」

   吉里米還聽了各似懂非懂,但心裡已經敏銳的把握到這是一個機不可失的重要機會,當即道:「我代父親給於承諾,如果修建醫院當真是那麼具有重要意義的一件事,米勒家無論如何任何力量人員任憑差遣。」

   「好!」想著這個新生事物帶來的益處,徐錚也是眉飛色舞,興奮的道:「咱們就來建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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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29 17:43:56 |只看該作者
卷八 振翅! 131 其它人的幸福生活

   羅馬不是天建成的,醫院同樣也是。這樣一個針對所有人服務的公益性醫療機構,當然不能馬虎。徐錚接下來的時間大部分都把投入到醫院的規劃中去,忙得樂在其中。

   少了侏儒,所以的事情都得徐錚自己幹,再整個醫院的設計中樂倒是樂,就是忙得焦頭爛額,無比的想通任何辦法偷渡幾個小不點來幫自己忙。這些身高還不及自己屁股高的小東西在這方面極其傑出,有他們在的話就真的是太好了。想到這裡不由得大恨馬達加爾城的人目光短淺,不知道和其它種足和平共處,互相補益。

   其它的事情開展順利,報紙一天比一天賣得更好,一張報紙的利潤雖然不大,但它勝在量廣,銷售下來的收益相當的驚人。相比之下,以新奇為目的的遊戲店在火了一把以後,收益穩定下來,不再大起大落,反不如報紙那麼光彩照人。這時候阿里斯奧果斷的和父親商量了以後改變遊戲店的營銷方式,一但一種玩具銷售穩定,其它的商家找上門來時便不在拒絕,而是以讓利聯營的方式,在每眾遊戲道具的利潤上抽取兩成,不在獨門經營。這樣,又把方式由小量變為大量,以量取勝,佩洛奇佳依然穩賺不賠,利潤穩步增長。其中,《快樂人生》遊戲店還是所有遊戲道具銷售中的旗艦店。所有最新最有趣的玩具仍是在這裡銷售。

   至於遊戲的點子問題,那根本難不倒徐錚。為了不使醫院的設計規劃受阻,徐錚一口氣畫了一大堆圖樣給阿里斯奧家的工人,從最簡單的竹蜻蜓到比較複雜的士兵人偶。從單人玩的擠壓噴射式小水槍到頂桿撞真是迷你型發射彩彈的小砲,從小型的吊線娃娃到抱在懷裡的大型泰迪熊,應有盡有,馬達加爾的男娃女娃過上了跨越時代的有趣童年。

   和報紙一樣,玩具被大量的生產出來,經由各路商人之手再銷給遠方到來的商人,再被帶往更遙遠的地方。滾滾的收益大量到手的同時,馬達加爾同邊的城市通過讀著過期的報紙知道有一座城市正在崛起;而小孩們拿到剛買來的遊戲道具時則不停的在想,下一次,或者是過生日。或者是過節,爸爸媽媽又會從商人那裡給自己帶來甚麼新奇的玩具呢?

   這些,已經不是徐錚能顧及得到的了。

   他是那種說幹就幹的典型代表,雖然經常搞烏龍事件,而且做是沒個計劃以後,顧頭不顧尾的顧此失彼,但一但做起一件事情就百分之百的投入也確實是他得長項之一。

   醫院的選址由徐錚ˋ阿里斯奧ˋ吉里米三人完成,按照中心輻射全城盡量照顧到更多人的原則,它被選在市中區的自由廣場旁邊。估計要讓食古不化的馬達加爾城人接受在這里建設一各新興事物會有一定的難度,阿里斯奧便去拜托尼娜.扎馬,再由她去說服父親,菲立德.扎馬。吉里米則去找父親米勒.維奇幫忙。這兩人,一明一暗,差不多便是馬達加爾城最大的巨頭,一但兩人肯接受。事情就算成功了一半。

   至於身邊的其他幾個人,徐錚已經無暇顧及。蘭洛特還是老樣子。一有時間就練劍,都快要成了武癡。強力刻苦之下,又有徐錚所授的內習鍛鍊之法,蘭洛特的劍上已經凝出了兩三吋伸縮不定的劍芒。它完全不同亞里斯大陸的鬥氣,不僅不具有任何屬利,其鋒利得所向彼*連阿斯班跟兒子比試了幾回也忌*不已。

索倫對現在的生活環境相當的滿意。起初還嘴裡唸叨著族裡交代的任務。到了現在,也不知他是故意還是無意,這件事再也不再提起,按照豬的生活原則,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徐錚給他的錢有大半變成了食物。通通往嘴裡一塞了事。也不知道他那個可怕的胃袋是怎麼把這些東西裝進去的,反正他吃了無數的東西。身上的肉半點也沒見增漲……不過倒確實被養得水靈靈的,越發的俊,那種以前會時不時洩漏出來的古怪上位威壓藏得好好的,半點感覺不到。

   正太精靈王阿斯班已經徹底的玩瘋了,渾然忘記了自己是個精靈。不是一個精靈王,死皮賴臉的扎在阿里斯奧家裏,趕都趕不走。蘭洛特他也懶得理,說這兒子老氣,沒勁。徐錚在偶而的閒暇之餘打量他,發現這隻精靈王活脫脫已經退化成一個小鬼,居然扛著迷你小炮和一群人族小孩混在一起轟。他倒也不憑著高強的精靈戰技作弊。每次都是真槍實刀的跟人對幹。縱然這樣,精靈的眼力還是擺在那裡的,阿斯班憑藉《勇敢》與《高強》的戰技,迅速在一群小鬼中脫穎而出,便成一堆孩子的靈魂人物,大小戰役差不多都由他發起。由此可見,精靈其實也蠻好鬥的,至少阿斯班是。

   一天下來,阿斯班作為《領袖》。又像一隻好鬥的小公雞,呃……老公雞,倔得輕傷不下火線,常常全身掛彩,被彩彈轟得五顏六色,十足一個打不死的英烈。偏偏這樣他還大呼過癮,第二天換乾淨衣服照樣繼續,尖叫大喊比誰都來勁。他這般表現,讓毛里夫婦愛他愛得不得了。不僅天天無償給他洗衣服不說。還提供免費吃喝,夜裡把他扒乾淨了塞被窩裡和自己的兒子一起睡。這陣仗就跟領養了一個乾兒子一樣。除了阿斯班的真實歲數實在太雷人,這斯已經徹底退化成小孩,連毛里老婆毛手毛腳的扒他衣服他都覺得理所當然。

   洛丁憲再責成了馬達加爾街頭一景,這個虎族好動閒不住,在遊戲店開張那天露過一次面,發現人們對自己不是那麼排斥後,又加上頂著一個奧森.崔維斯的獸人隨從的身分,估計脾氣不太好的奧森這把保護傘沒多少人敢惹,便大喇喇的試著帶著嚕嚕與馬克上街溜哒了一圈。

   結果除了一大幫人尾隨看稀奇以外沒發生任何暴力流血事件,洛丁便越發膽大,每天帶著嚕嚕這頭詭異得不像話的魔獸和馬克這個裝傻的法師人偶到處亂晃就成了每天的功課。

   一個虎族在馬達加爾街頭閒逛,一個人類中活生生的異族,多稀奇啊!這**感覺出大家對他的好奇大過敵意,索性換回自己的皮裙皮衣,連努力變身更接近於人類也懶得變了,就那麼晃著一根毛尾巴,頸上頂著一個虎族,以虎族的第二戰鬥型態到處現。

   不可否定,咱們家的洛丁肌肉均勻,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子虎族獨有的彪悍英武氣息。換上皮裙皮衣以後,飽滿的胸肌和八塊腹肌那可不是蓋的,每一寸肉都性感得很。露在獸皮外面的四肢更是修長健美。微微深色的肌膚透著一股子健康陽剛的雄性魅力。這種原始的粗礦剛建可不是錦衣玉食的馬達加爾貴族在深閨裡能養得出來,於是便有懂男人的少女和少婦們看向洛丁的眼光變得異彩連連,洛丁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迅速榮升為馬達加爾最讓女性們幻想的男性。這個幻想嘛,多半和那春啥夢啥的脫不了關係,儘管他還是個獸人……就像某個很強的淫人思想家所說的,女人嘛,總幻想著自己的男人再粗一些,再粗一些。更粗一些!可別理解錯了,這個粗是指在閨房理能更粗野豪放一些。想歪的都去買塊豆腐來自裁。

   至於嚕嚕,走到哪裡都改不了騷包的本質。一但有人把注意力放到它身上,它就會本能的露出與眾不同的悶騷。雖然身體變換做了大貓,這是風系異翅虎的魔獸獨有技,偵測魔法也拿它無可奈何,但它露出來的表情著實詭異。有人逗它。它會扭頭沖人燦然一笑,那裂開的大嘴。彎彎的眉眼,上翹的貓鬍鬚,讓誰都不會認錯,它就是在笑!更可怕的是有時候它興致一來,會當眾表演什麼叫貓步,或是伶牙利爪的表現一隻魔獸如何向紳士一般高雅的進食。這就常常看得人通體發寒,總覺得這頭大貓有不低於人類的智慧。可惜亞里斯大陸沒有妖這說法。不然百分之百會貼在它腦門上。這就是一妖,而且還特別的妖!

   馬克,裝傻成了他最大的本事。和洛丁ˋ嚕嚕在一起,他絕大多數的時候都在扮演雕朔。他往那裡一站。只要不動,除了頭盔下的藍眼快速閃爍著表現得對什麼都感興趣。其他的表征所體現出來的就跟死物沒有分別。不知道有多少次,路過的小鳥誤他當做真正的雕朔,非到他頭頂或是肩上歇腳,直到馬克重新走動時才一轟而散。不過這樣多次以後,馬達加爾城的野鳥倒是有多半識得馬克,眼尖的一瞧見它,總會飛過來停到它身上歇會兒。馬克也不介意,頂多會對它們在自己身上拉屎有點不滿。到了後頭,馬克也學會了花錢,偶爾買些麵包雜糧什麼的餵它們。如此一來,馬克在野鳥中的人氣暴漲,只要有野鳥發現它。就會欣喜的飛過來,停在它身上討吃食。所以到了後頭,馬克身上停著許多隻色彩繽紛的小鳥是常見的事。這就引得小孩喜歡圍觀它。大人也看它看得有趣。

   嚕嚕嘴賤,見不得馬克身上停著這麼多《零食》,便喜歡來折騰。馬克為了保護這些鳥,就伸拳踢腳的揍它。這一獸一人偶經常會在街頭大打出手,一個圍著旋轉不休,上下左右的撲擊;另一個下半身不動。上半身磨盤一樣一直旋。總能將嚕嚕不太真切的攻擊抵擋在外。

   這兩個大庭廣眾之下上演兄弟閱牆,洛丁當然覺得面上無光,十有八九會最後忍不住**打進戰鬥。他又不是徐錚,嚕嚕和馬克都不太買他的帳,所以打來打趣經常最後演變成三國鼎立,各自為政的一場混鬥。

   馬達加爾的人有些大開眼界,見識了嚕嚕人來瘋一般的搞笑,馬克的堅實以不變應萬變的俾*作風。還有洛丁源自於虎族的驚捍戰技。當然。還有他那股單神經線的*直……他當初可是提著一根最簡單的長茅也敢正面跟馬克單挑。

   這種戲碼常常在馬達加爾街頭上演,演的次數多了,人們都戲稱洛丁ˋ嚕嚕ˋ馬克為馬達加爾三寶--馬達加爾城的三個活寶。

   卡洛ˋ修斯ˋ奧森為首的傭兵小隊則過著一種生活,刺激ˋ有趣。每天都有新的發現和收穫。安格爾已經歸隊,負責偵察ˋ反潛活動。

   樓其仍然是隊伍的機動盾牌,大小班成長為更加優秀的射手兼阻擊手。修斯這個馴獸師加入,帶著帝娜給隊伍帶來了更多的靈活性可選擇性。奧森就更不用說了,強悍如他,誰見了都頭疼。

   七天以前,這支七人一魔獸的小隊以c級小隊的身分跨等級接了一個s級任務,目標是清除烏鴉*的八十隻食屍鬼。結果那八十隻食屍鬼倒了大霉,雷系魔武合計對付著它們有著不輸於聖光技能的威力。奧森大神大發神威一人幹掉了一半,卡洛等人見他的瘋狂勢鬥,整個戰鬥的過程到有一大半的時間在保護他。這可是徐錚的新爹,要是掛了或是受了傷,可沒法跟徐錚交代。這一仗,奧森是打得盡興,明明任務已經結束了,他老人家還興致勃勃的提著劍照著一個亡靈法師窮追猛打。直到把人家一劍砍了才笑瞇瞇的回來,雷得卡洛等人外焦里嫩,著實想一把掐死他,把屍體扔到徐錚面前讓他愛怎麼辦就怎麼辦。

   回頭去交任務,奧森跟人大吵,說我砍了一個亡靈法師,為什麼任務報酬沒有算上?派任務的小姑娘被嚇得直縮腦袋,委屈的跟他解釋,任務內容裡沒有那個亡靈法師。奧森可不幹,砍了人就得付錢,差點就在傭兵公會大打出手。卡洛和修斯見他鬧得實在不像話,只好強拖著他走了。事後一打聽,那個亡靈法師只是路過而已……雖然他的名聲也實在不怎麼好,手底下惡毒的事情幹得不少,但因為路過就被奧森這麼一劍砍了,仔細想想,也著實冤枉得緊……

   總之,徐錚忙,大家也忙,每個人的生活都過得快活而充實。冬季的腳步就這樣一天天的近了,離巴利爾期盼的大雪飄飛的日子不再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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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29 19:07:32 |只看該作者
卷八 振翅! 132 凋零玫瑰 01


  徐錚正在下城區的街上閒晃。這段時間在辦醫院的事情之餘,他總愛在下城區晃悠。阿里斯奧問他為什麼,徐錚自己也說不出所以然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統治者不一樣的原因,戴恩轄下的錫安,窮則窮亦,但卻窮而不亂,人們的精神面貌比馬達加爾的下城區的人好得太多。徐錚總覺得在馬達加爾的下城區感受到的不像當初在帝都的下城區感受到的那樣,這裡讓他有一種陰晦的感覺,冥冥的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具體會發生什麼又毫無頭緒,所以總愛來閒晃,看看能不能捕捉到了什麼,在不好的事情發生以前把它掐火在萌芽狀態。

  現在,徐錚就在沿著一條小街往前走,一路不停的為各種堆放的垃圾發出的刺鼻氣味而皺緊了眉頭。

  腳下的小街就和馬達加爾下城區的其它小街一樣,陰暗潮濕且髒亂。由於清理的不利,有著太多的各式垃圾四處胡亂堆放,散發著可怕的臭味。幸好這時候還是深冬。一但春天到來,氣候慢慢變得炙熱,這些垃圾開始腐壞的時候味道會更加的可怕。再觀垃圾堆與垃圾堆之間,鼠類橫行,而且大多數都不太怕人,壯著鼠膽在眾多的垃圾堆裡穿行,待到人走近了時才嗤溜一聲不知竄到哪裡消失不見。

  徐錚便更加皺緊了眉了,這種滋生狀況實在太糟糕了,比起帝都的下城區,那裡窮是窮,可不會像這裡這樣,不僅僅只是窮,還髒、亂、差。活像是人間煉獄。生活在這裡,簡直就是一場惡夢。

  看來,得想辦法改善這種狀況。徐錚一邊盤算著該怎麼著手進行,一邊邁步走出了小街。

  先頭還在小街裡的時候就聽到小街的另一頭人聲鼎沸,待得出了小街後才知道遠處這麼嘈雜的原因。原來小街連著的竟是一個菜市,鼎沸的聲音就是由眾多討價還價的聲音的組成。

  馬達加爾的菜市啊……徐錚嘴邊露出懷念的微笑,又憶起當初在帝都開店的時候天天在離露西娜的菜市來回穿梭的情景。呵呵,那個時候安格爾和大小班可是從自己嘴裡學會了什麼叫做農貿市場,天天搬回不少原料來做吃食,更釀了許多的好酒。心裡這麼回憶著,往日的生活就像昨天一般。

  情不自禁以駐足觀看,看人來人往,又看人生百態,看這些最貼近真實生活的片段,只覺得自己能再一次重生,認認真真的過一生,實在是萬幸奢求來的幸褔。

  看了一陣,感嘆人生變化得太快之餘,還找到了自己一路行過來的小街特別的髒、亂、差的原因。源頭便在這個菜市,一天買賣之餘會產生大量的垃圾,諸如廢棄的菜汁、菜梗、菜莖果皮、果核、雞毛、鵝毛什麼的,以及清洗後的污水。它們就隨地亂扔或是擺放,污水四處流淌。馬達加爾和鍚安一樣,完全不似奧森莊園,有著先前的地下排污系統,這些污物、垃圾便四處都是,再由於流放不及時而遍地橫流,髒污得難以下腳。家畜、牲口之類的被宰殺後的血跡也隨處可見,明明是菜市,可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刑場。徐錚有些哭笑不得的搖頭,覺得要想在這樣一個城市裡重新建地下工程似乎不太可能,只有利用收費付薪的方式請人清理治理倒還有些可能。

  心裡模模糊糊的轉著念頭,隱隱聽到前面起了喧嘩,忍不住伸長了脖子觀望。

  右前方,有幾個青壯年圍住了一個中年的男子,互相抓扯了起了糾紛。徐錚不動聲色的摸了過去,站到一旁旁聽。

  被圍的中年人面相忠厚,個子挺高大的,長得眉濃臉方,一臉的正宜,一看就叫人大生好感。

  只是臉色臘黃,帶著一股子濃厚的病容,平白無故的削減了幾分氣勢,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看他身上穿的冬衣,薄而破舊,胸前好幾個大窟窿眼,冷風透體直入。這人本能的環抱著胸,借用兩條手臂來禦寒。就看他那個動作,衣服的保暖效果就如實際表現出來的那樣糟糕,那身破衣服上就算多了兩條手臂,寒意照舊襲面而來,引得那人不停的咳嗽。

  而圍人的非常好形容,凡是欺行霸市,橫著腳走路的社會不良份子,長得都是這樣,連凌厲的神色,一臉的痞子氣都絲毫不差,簡直就是敗類的招牌臉譜,國際通用……

  徐錚睜大了眼,帶著看稀奇的眼神看這些痞子,大是驚奇就是換了一處時空,他們的長相臉譜居然還是有著共性,甚至連出口的言語都帶著一種叫人吃驚的相似性。

  「喂,時間到了,交錢!」幾個青年氣勢凌人的喝道。

  中年人一邊止不住的咳嗽,一連陪著笑臉:「再給幾天的時間,手裡暫時沒有錢。」

  「沒錢?」一人冷笑道:「你沒錢關我屁事?沒錢就去偷,去搶,我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你拿不出錢來就別在這裡做生意!」

  那人又咳了幾聲,道:「我真的沒有。」一邊將褲兜的底布拉出來,示意囊中無一物。他一邊咳,一邊認真掏兜,模樣忠厚而憨直。徐錚看了忍不住有些想笑,下意識覺得這人倒挺有意思。

  他這個微帶些憨直氣息的舉動惹怒了空手套白狼來收錢的幾個人,當下就有人飛起一腳踹翻了他的菜籃子。這人頓時大為心疼,著急之下咳得更為厲害,手忙腳亂的拾撿滿地亂滾的菜蔬,看上去頗為可憐。

  才將菜收到一半,那幾個再一次踢翻了它,徐錚看到有幾個蘿蔔滾了出來,隨後被踏上去的腳輾成了一灘碎泥。

  「別……請……別這樣。」那人乾巴巴的央求道,看著自己其它的東西也被踩成了爛泥,一臉的心疼,又無可奈何,情急了就去抱住下腳之人的腳,只求他別再踩了。

  這樣一來,身上便不知挨了幾腳,疼得不住咧嘴,又不敢反抗,只是拼命的去拾撿地上的東西,看得旁人滿是難過。

  徐錚的竊笑凝在嘴邊,看熱鬧的心情沒有了,兩道好看的眉線皺了起來,心裡隱隱升起了怒氣。

  操!
  見過討人厭的,沒見過這麼討人厭的!

  眼光一轉,看到地上留有幾顆別人吃剩下來的果核,伸足一踢就將它們彈到空中。隨手再一抄,將它們一把扣在掌心裡,就待發力彈射出去,給那幾個傢伙一點教訓。

  突地,一個女子披頭散髮的衝了出來,手裡抓著一根木杖,火車頭一般不要命的自著那幾個人衝過去,衝進了後就提著棍子胡亂抽打,嘴裡嘶叫著:「打我男人?!我跟你們拼了!」

  徐錚吃了一驚,果核就扣在手裡凝而不發。那幾個也吃了一驚,沒頭沒腦就挨了那女人幾棍,情形立即混亂起來。

  試想,一個女人衝過來,哪裡可能是幾個男人的對手。這女人仗著別人乍不提防,抽了別人幾棍之後迅速被人捉住棍頭把棍子搶了過去,再反手倒抽回來。

  女人挨了幾棍後慘叫起來,抱著頭蹲到地上。中年男人一見女人吃虧,再也顧不得地上的東西,虎吼了一聲就衝上去,抱著幾人中的一人不要命的按在地上就是一通亂揍。

  菜市裡頓時就炸了鍋,女人被打以後由蹲變坐,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嘴裡胡亂的叫:「打人了!殺了人!你們這幫子沒屁股眼兒的王八蛋,收錢就收錢吧,為什麼打人?光明之神在上啊,降下你的懲罰來吧,用閃電劈了他們!」

  她就這麼坐在地下,長長的紅頭髮倒過來蓋住了臉,德性就跟貞子出遊一般。雙手不停的到處撿垃圾來向著人亂扔,兩腿也在地上胡亂蹬動,攪得垃圾四濺,污水橫飛,口裡尖厲的怪叫哭號著,數十種徐錚連聽都沒有聽過的下流咒罵和惡毒詛咒不計本錢一樣的從嘴裡往外噴,十足一個潑辣不要命的潑婦。

  徐錚看得咋舌不已,這份功力可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立即忙不迭退到一點,就怕城門失火殃及自己。換了男人他倒不怕,對付這一類型的女人可是沒招。

  此時,女人坐在地上哭號撒潑,她男人又和一個潑皮扭打在一起。僅僅只是一會兒的工夫,拉架的、打架的、看熱鬧的、混水摸魚打黑拳的,都混雜在一起,整個菜市亂成一鍋粥。大約是那幾個青年經常欺負人,周圍的小販都暗中保護著這兩人,暗中故意給打人的那幾個人製造麻煩,這樣那中年男人才沒吃多少虧。但徐錚在一旁瞧著,見那中年男人在地上和人扭在一起仍是吃了不少拳腳,連一張怒容滿臉的臉上都掛上了血絲。心裡有些擔心他會吃大虧,再一次扣緊了果核就要彈指射出去。

  此時,又聽到一個清越帶著稚氣的聲音叫道:「誰敢在這裡鬧事?怎麼的,我兄弟兩人的面子也不給了?」

  聲音清脆而響亮,混雜在一股嘈雜的背景中直接越眾而出,有股子明明年少卻又有強充大人的味道,威脅的語氣由於稚嫩而顯得明顯的效果不足。

  徐錚卻是一喜,這聲音他認得,正好是普瑞德那個弟弟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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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振翅! 133 凋零玫瑰 02

  徐錚向著坎波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坎波瘦弱的身體越眾而出,一張黑不溜啾的小臉緊繃著。強行壓抑著緊張與害怕,大步走到了混亂的戰團邊。

  上一次見他是十來天前,十來天的時候不見,這半大小鬼由於阿里斯奧的支援,第一次得到了較好的照顧,衣服看上去厚實了許多,臉上的菜色也消淡了一些,終於有點抽枝發芽長身體的模樣。

  「住手!」坎波喝道:「誰敢在這裡打人?」眼光定定的看了一下。再一次喝道:「杰可布,住手!」

  被稱作杰可布的青年轉頭回來看了坎波兩眼,餘勢不停的往中年男人身上踹了兩腳才收手,一雙深棕色的眼睛在坎波身上打量了兩下,嬉笑道:「原來是坎波啊,啊哈!今天沒有跟在你哥後頭吃屁?」

  杰可布身邊的人都哄笑起來。撒潑那女人倒也不笨,立即趁這個機會連滾帶爬的移動到自己的男人身邊查看他的傷勢。不看倒好,這一看。發現自己男人身上傷處不少。鼻孔和嘴角全是血絲,雌豹一般尖叫了一聲,舖天蓋地的下流惡毒咒罵又滔滔不絕的傾斜出來。

  坎波被羞辱得滿臉通紅,卻把小胸脯挺了一挺,大聲道:「我跟我哥的事,你管不著!倒是你,這個地方明明是公共區域,你憑什麼在這裡收錢?當初就說好了,這個地區的攤稅一律免收!」

  杰可布笑道:「你倆兄弟不收是你們的事。毛熊波特可說了,我們不嫌錢少,能收一點是一點,你們不要,我們收!」

  坎波大怒,叫道:「那隻長毛牲口真不要臉!自己說的話都不遵守,你……你……」畢竟數歲少小,氣急之下也罵不出個所以然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等著!我去找我哥來!」

  杰可布哈的一聲笑了,怪叫道:「哦哦哦,要回家去找大人來撐場子了。小鬼,趕緊去找你哥,免得被人把屎尿都揍出來。不過……聽說你哥找到工作了,他有空嗎?我估計是沒有。」

  「我說小鬼,不如這樣,叫你哥把地盤全交出來,讓毛熊一手接了得了。你哥只用每天老老實實上班就行。這一區嘛,他管不了就別管。沒這個本事就別吃這行飯,明明就是個窩囊廢,沒必要替別人強出頭。放心,以後我們不會收你們的費,哈哈哈!」

  坎波氣得臉色發青,一股邪氣直湧腦門兒,渾然忘記自己只及對方的胸口高,大叫了一聲之後就像一頭小牛犢一樣衝了出去。

  杰可布冷笑一聲,一隻手肘往外頂出,下面一隻腳悄然伸了出去。照準坎波小腿狠辣的一腳踢出。

  徐錚暗中瞧著,不禁心裡微怒。坎波還是個半大小鬼,有必要出這麼陰損的招數麼?那一腳要是踢實。估計坎波的小腿骨也折了。當即用中指連彈,兩枚果核無聲無息的彈了出去。

  杰可布手肘和腳遞出,勢子行到中途,忽然手臂和小腿都是一麻,一手一腳都軟了下去。心裡大吃一驚,慌忙往後倒退,哪知剩下的一手一腿跟著一麻,全身不受力的踉蹌了一下,竟然沒有退得開。

  坎波頭腦發熱,被一股怒氣憋著,根本想不到那麼多,攥緊了拳頭照準杰可布的腦門兒直接磕了上去。

  砰的一聲拳頭與腦門兒擊實,杰可布被轟得頭昏眼花,原地像沒頭蒼蠅一樣打著旋,坎波自己也痛的齜牙咧嘴抱著拳頭滿地亂跳,只覺得手指骨就像要折斷了一般。

  徐錚暗中瞧著,就是忍不住想笑。這小子真傻得可以,要打也打肉多的地方,比如臉,腹部什麼的,用拳頭去跟人的腦袋親密接觸,那不是腦子進水了?

  右手痛,左手可不痛,坎波見杰可布一臉找不到北的滿地亂旋,只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當即毫不客氣的衝上去,左手雨點一般的揮拳一頓亂揍。這就馬達加爾市井流氓的思路,趁你病,要你命!現在不抓緊機會趕緊揍夠本,天知道下次遇見了是誰揍誰。

  坎波人小,雖然力氣並不見得大。但肢體足夠靈活,僅僅只是片刻間。杰可布就中了幾十拳。坎波自小在貧民區長大,從小經歷的街頭巷尾型戰役不少,也不見得就是什麼省油的燈。這小子也忒陰損,第一次用拳頭去敲人腦袋,雞蛋碰石頭吃了個大虧以後學乖了,左拳便照著對方的臉打。待著右手不痛了,右手揮出,繼續打臉。像大蚱一樣揮著拳左右開弓,杰可布的臉頰迅速發胖,腫得像豬頭一般,整張臉七彩得很。

  杰可布還帶著人來,一見杰可布吃虧,全都虎吼了一聲衝上來。

  徐錚暗中守護著,見這情形,雙足在地上一踏,更多的果核躍到了手裡,隨即以滿天花雨的手法往外亂擲,專門照準人體身上酸麻穴位打。

  徐錚畢竟心地仁厚,避開了要害。只是麻他們一麻,阻他們一阻。這就使得情形就有些好笑,就見五、六個如虎似狼的大漢對著一個半大小鬼撲擊,每每衝至中途總是怪叫一聲,硬生生停了下來,或是抱手,或是捂腰,臉上露出不太相信的詭異表情。

  杰可布頭暈了半天,終於回復過來。咆哮了一嗓子,拳頭突地在空中閃亮了一下,一拳對著坎波當胸擊出。

  這拳擊出,在空中發出破空的嘯叫。竟是帶著初級鬥氣的特徵。坎波認得厲害,但又避不過,頓時嚇得小臉發白,硬著頭皮也跟著一拳捅出去,拼著性命要和對方對上一拳。

  突地,杰可布擊手的拳頭像是迎面撞上一層無形的牆,霍的一聲縮了回去,面帶驚懼的叫道:「誰?是誰?哪位高人在這裡?」

  坎波逃脫一劫,慌忙退了幾步。四下裡抬眼搜尋。眼光所及之處,只見到一枚被人啃得乾乾淨淨的沙果果核在地上滴溜溜的亂轉,旋的像是有人在用手指撥動它一般。

  心中一動,突見杰可布身體連顫三顫,像是被什麼很大的力量擊中一般控制不住的一路往後倒退。然後地上又多了三枚不住打轉的果核。

  坎波心中大喜,頓時就明白了有人幫忙,忙不迭四下裡搜尋。眼光在場裡轉了半圈,便看到徐錚藏在人群中衝他露出一張笑得白牙盡露的笑臉,還舉起一隻右手衝他招了招,四根手指正夾著三枚果核。

  哈!是他!

  坎波頓時大樂,他可沒忘記當初這人曾經許諾過要教他一個辦法讓他好好揍一頓毛熊。只是當初沒有想到這個一身見習魔法師打扮的少年身手居然這麼高明,只憑幾枚果核都可以靜悄悄的打擊對手。

  見了徐錚在,坎波頓時底氣就足了,踏前幾步追著杰可布揍了幾拳。這才退回來,一臉小人得志般的道:「怎麼樣?服氣不服氣?敢說我哥是窩囊廢,現在誰是窩囊廢?連我都打不過,還敢滿嘴放屁!」

  杰可布瞅了一眼地上的果核,心裡驚疑不定。自己可是領悟了初級鬥氣,實力已經邁進了初級戰士的門坎,這個暗中潛藏著的人居然可以用小手指尖大小的果核射得自己還手之力都沒有,這種級數的人物可不是自己招惹得起。

  恨恨的瞪了坎波兩眼,沖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惡狠狠的道:「小子。你等著。」在地上撿了一顆果核為証,轉身灰溜溜的帶著人逃走。

  徐錚躲在暗中嗤笑,怎麼總是這樣?似乎惡霸們退場的時候都會心有不甘的留下句——你給老子等著!或是有種你別跑,哥哥找人來整治你!諸如此類的過場話,找回點僅有的顏面才會走人。

  切!真沒水平,高調的說一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豈不是更有詩意?

  徐錚想了半天,自己越想越好笑,禁不住縮在人群裡一個人直是樂。

  此時,擁擠在一起的人群看罷熱鬧以後都在緩緩的退走。有不少人路過坎波之時都在他肩上善意的拍了一下,贊他幾句。

  坎波便臉紅起來,小聲嚅嚅的回著話,說什麼這裡本就是公共區域,來這裡收攤稅本就不該之類的。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眼光暗暗的看向徐錚這邊,徐錚便沖他又是一笑,等他過來找自己。

  不經意的,眼光落到那對引起事端的夫婦身上。潑婦似的中年女人已經沒有再潑天潑地的叫罵,而是小心翼翼的扶起自己的男人,撕下裙角給他擦臉上的血跡。

  「你沒事吧?」女人問。

  「沒事。」男人被鼻血堵住了鼻腔,用一種嗡聲嗡氣的聲音回答。

  女人嘆了口氣,又惡毒的咒罵了兩聲,道:「走吧,回去。」

  男人道:「等我一下,我把菜撿起來。」

  女人無言的看著他,徐錚也往地上瞅了兩眼,只瞧見一地的混亂,他的菜早在混亂之中被踩成稀泥,哪裡來撿得起來?

  瞅著那男人的背影,見他認認真真的在地上尋找還可以拾撿的部份。沒來由的,心裡就是升起一股子難言的酸楚。

  女人瞧了一陣,緩和下語氣。輕聲道:「別撿了,走吧。」

  男人緩緩站起來,伸手抹了一下鼻端還在滲的血水,也嘆了口氣,道:「嗯,回吧。」

  女人便雙手伸過男人的腋下,架扶著他緩緩行到坎波身邊,輕聲道了句謝,這才慢慢離開。

  就在兩人轉身的那一瞬間,女人不經意的一手扠進濃密的紅髮裡,將頭髮往耳後一撥,將一直被頭髮蓋著的臉露出來。

  徐錚霍地瞧清楚了這張臉,喉頭禁不住發出嗝的一聲。

  記憶深處,它應該比現在張揚許多。驕橫許多,跋扈許多,也要年輕美麗許多,而不該像這樣蒼老憔悴。帝都錫安的攻瑰夫人,名字雖然足夠俗氣,但碓實是下城區最美麗的婦人。

  沒錯,雖然她變得太多、太多,但徐錚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位正是帝都錫安那個玫瑰夫人。

  只是和當初初見的時候相比,玫瑰已經凋零了,不再擁有當初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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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29 19:27:29 |只看該作者
卷八 振翅! 134 凋零玫瑰 03


  女人聽見了這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待得看清楚徐錚長相,迅速臉色大變。

  「走!」女人道,倉促間調轉頭去,扶著自己男人頭也不回的慌忙離開。

  「喂,你!你……等等!」徐錚著急的叫,那女人聽見後卻走得更疾,片刻間轉過街角消失不見。

  徐錚拔足想追,卻被歡天喜地的坎波一手拉住:「哈,蘭洛特,謝謝你幫忙!原來你是這麼的厲害!咦……你怎麼了?」

  徐錚悵然道:「瞧見了一個熟人。應該是吧,她變得太多,我一時不太敢確實,怕自己認錯。」

  「誰?」

  「剛才那個女的,你認不認識?」

  坎波偏頭想了想,道:「不認識。這麼潑辣凶狠的女人我見過之後不該忘記才對。不過我倒是認識她的男人,嗯,也不算認識,知道她男人是個賣菜的,好像才來馬達加爾不久。馬達加爾總是這樣,人們來了又走,覺得大城市裡更容易討生活,實際上並不這樣。你等等,我找人問問。」

  坎波急匆匆的去找人問去了,徐錚站在那裡出神了半天。當初在帝都鍚安的時候,攻瑰給人的感覺是一夜之間就消失了,當初還以為她是在見到自己的釀酒手段以後自知不敵而悄然退場,後來隱隱約約聽卡洛和修斯提起昆西的陰暗性格才想到是昆西叔叔暗中使了什麼手段逼得她不得不走。

  這件事情在徐錚心裡一直是一根比較容易忽略,但一但回想起來還是會覺得像是被噎住了一般的魚刺,卡得人不太舒服。誠實的說,徐錚並不是那麼記恨玫瑰,他這人就沒有什麼記恨別人的心。而且玫瑰雖然討厭,但除了言語刻薄,對露西娜打壓得比較厲害以外,倒真沒做過什麼太過天怒人怨的傷害。她就這樣被昆西給弄“沒了”,在徐錚覺得倒像是虧欠了她一般。

  在了解了一些昆西不為人所知的另一面之後,徐錚大約能想像得到混西的手段,以曾經的銀翼領頭人物來說,他要一個人消失實在太簡單了。每每想到這些,徐錚雖然打心底深處喜歡改變過後的昆西,但一想玫瑰可能遇到的遭遇,還是會不寒而悚。徐錚總覺得玫瑰的去向不明,雖然下手的是昆西,但始作俑者是自己和露西娜,就像是自己和露西娜的無心,最後還是給了她傷害。給人的感覺相當的糟糕。

  所以很多時候他都不太願意去想。幸好,竟然在馬達加爾見到了玫瑰,她的“消失”並不是徐錚原先想像的“消失”,這讓徐錚莫明其妙的鬆了一口大氣。

  謝天謝地!她沒被昆西給清掃掉,真是太好了!

  過了一陣,坎波又跑了回來,背誦一般的道:「下城區,朱利安諾斯環街,1137號!那裡不通馬車,只能走著去。」他鬆了口氣,放鬆的笑:「我真怕自己會忘。我打聽到他們的住處是臨時租借的,你要去就趕緊去,晚了說不定找不到人。」

  徐錚點頭,順口問道:「坎波,想不想學認字?」

  坎波又驚又喜的道:「我可以?!」

  「當然。」徐錚道:「弗瑞斯特老師和加西亞老師挺想辦個學院什麼的,要是哪天真能辦起來,我送你去。」

  坎波樂壞了,抓住徐錚胳膊使勁的搖晃:「蘭洛特,說話算數!可別哄我。」

  徐錚微笑:「不會哄你。再不行你也可以去……」想了想,心裡並不認為太早暴露奧森莊園是件明智的事,當即住口不說。

  坎波咧著嘴一直笑,徐錚瞅著這個黑瘦小鬼,心裡挺喜歡,再一次承諾要幫他痛揍東區的毛熊出一頓氣。這才告別了他向著他所指的方向行去。

  坎波所說的地方不太好找,徐錚一路問過去,最後才問到。

  那是一片外鄉人集中的地方。所有的建築用房子來形容是誇大了它們。更恰當的來說,它們應該叫做窩棚——眾多的窩棚。而據徐錚了解到的,這樣的窩棚,一個月的租金是一金幣八十銀幣。以住在這裡的絕大部分的人的收入來說,它實在是非常的昂貴。

  徐錚慢步走在各種各樣的廢棄物和垃圾堆中間,縱然身上是一向普通的布衣打扮,仍是覺得衣服太過奢華了,和這裡顯得格格不入。

  然後,徐錚就看到了玫瑰。她正一臉慌亂的拾撿著東西,腳步匆忙的在門裡門外奔進奔出,做著馬上離開的準備。她的男人幫著她,大約是傷處還在痛,一臉隱忍的表情,還帶著一些迷惑不解。

  徐錚躊躇了一陣,趁著玫瑰進屋的機會硬著頭皮上前,道:「你好。我找……」

  男人抬眼打量著徐錚,眼光顯得警戒而謹慎。徐錚連忙鬆了鬆有些緊張而繃著的臉皮,訕然一笑。

  笑容總是有安撫人心的力量。徐錚的笑容更是。那男人放鬆了一些。遲疑了一下後才對著屋裡喊:「羅斯,有人找你。」

  語音落下,屋裡傳來一聲物體打碎的聲響。又過了一陣,玫瑰才出現在門邊,拿有些驚慌失措,又有些含恨帶怨的眼光看著徐錚,半晌才對自己男人道:「你幫我找找我的梳子,我最喜歡的那個,找不到了。」

  男人倒也不傻,知道兩人之間多半有故事,沖徐錚點點頭,又歉意的笑笑,轉身進了屋。

  剩下兩人面面相對,一時間都找不到話說,氣氛越發冷場起來。

  徐錚仔細看她,這女人面貌依稀還能找出帝都時的模樣,火紅的頭髮也留有當初的風貌,但整體過於細瘦而乾扁,當初的風華與氣勢凌人都已經不在,現在站到他面前的僅僅只是一個上了歲數的女人,而不是風風光光站到原野門口欺凌打壓同行的下城區貴婦。眼光又落到她手上,以前保養得潔白圓潤的手如今乾澀而充滿了裂紋,指尖再沒有修剪得漂漂亮亮的指甲,十隻手指指節粗大不說,指腹上更是留下了許多傷痕癒合以後的痕跡。

  種種細節,都說明著這個女人生活得很糟糕,現在的生活和帝都錫安的生活相比,完全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徐錚在打量她,她也在打量徐錚,兩人都不說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玫瑰的緊張戒備神情才放鬆下來,兩個一直繃緊的肩頭垮下去,看向徐錚的眼光由夾恨帶怨又多了一些徐錚看不懂的東西,像是在這片刻間,她放下了一些什麼一直壓在心裡的情緒。

  「菜市場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會找上門來。只不過沒有想到你會來得這麼快。」她道。

  徐錚清了清嗓子,咳了一聲,問道:「玫瑰夫人,你還認得我嗎?我是徐錚。」

  玫瑰眼光複雜的看著他,悠悠的答:「怎麼能夠不認得?認不出來的話,我還跑什麼?帝都的天才少年釀造師,頂著神奇光環的神奇少年。你——和兩年前差不多完全一樣,幾乎都沒變。」說罷,怔然撫著自己的臉,搖頭道:「不敢再叫玫瑰那個名字了,我現在叫羅斯。請……叫我羅斯。羅斯.安德魯,我男人姓安德魯,我跟他姓。」

  不知道怎麼的,徐錚就是羞得尷尬和不自在,下意識撓了撓後腦,問了一句很蠢的話:「你……現在還好嗎?」

  羅斯一怔,隨後笑了起來。她這一笑就笑得有些失控,神經質的一直咯咯笑,還不停伸手去扯衣服上的摺皺,像是這樣就可以把它們撫平一般。

  徐錚聽得心裡發冷,她聲音乾澀,聽起來真的刺耳得很,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提醒他,盡管他和露西娜沒有做什麼,但因為昆西的存在,這個女人最終還是被他和露西娜逼到了這一步上——我不殺伯仁,伯仁卻由我而死。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自己終究是成了王導。

  羅斯笑了許久,一直到大聲咳起來才住了笑。伸手撫著胸平息咳嗽。羅斯眼光幽晦的看著徐錚,伸手指自己,又指指周邊的一切,輕聲反問:「你覺得我現在還好嗎?」

  徐錚於是啞然,笑得非常尷尬。

  「你幹嘛一見了我就跑?」徐錚問。

  羅斯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見他依然在裡面翻找東西,便放軟身體倚住門,答道:「我可不傻,見了你還不跑,等著昆西上門來找我麻煩?你倒是個仁厚少年,那人可是個要命的殺星,那天晚上他放過我了。天知道以他的性格會不會覺得留下我是件麻煩事,再次知道我的消息時認為事情做得有紕漏,一劍就將我剁了,扔到誰都找不到的河裡。」

  徐錚大皺眉頭:「昆西不會這樣。」

  「哦?你確定?」羅斯嘲諷的笑:「來,仔細看看我,然後你再說昆西不會這樣。還記得利刃那個鐵匠舖老板不?你親愛的昆西叔叔將他斬成六段,腦袋送給了一個亡靈法師拿去做研究,其餘的部份全喂了魔獸,就是確保他不再回來。噢!再說點你不知道的事,那傢伙還算的上是昆西的手下,隸屬第三軍團。結果他還不是照樣揮劍揮得不帶一點猶豫。這就是昆西,你們不了解的那個昆西,無論什麼攔了他的路。他都會當攔路石處理。」

  聽起來真不像是那個總是笑瞇瞇的昆西會做的事,但聽起來又像是那個自己不了解的前銀翼第四軍團首領會做的事,徐錚打了個寒顫,深刻覺得自己不知道的事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你……能和我說說你的事嗎?」

  羅斯又回頭去看自己的男人。聳聳肩:「為什麼不可以?反正我打算趕緊離開,你以後都不會再見著我。你和他不同,誠實的說……你給人的感覺很好,非常好,跟你說一說。我心裡也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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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振翅! 135 凋零玫瑰 04


  嘴裡說著,毫無形像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道:「坐,將就著吧!」

  徐錚瞧著她,一時間很難相信這是錫安那個玫瑰會做的事。她盛氣凌人找上門滋事,態度高傲而刻薄,那樣一副貴婦般的作態還真有三分枝頭玫瑰的感覺——驕傲、孤芳自賞、而且多刺扎人。但事實上她現在就是很自在的隨地坐著,臉上的神情顯得頹廢而破落,宛如路邊上的野花。不僅凋零枯萎,還是被人用腳狠狠的輾過那種。徐錚不禁又憶起她剛才潑婦般的哭喊亂罵,這已經是破罐子破摔的德性。上一次見她,似乎還處在人上上的位置,現在再見她,已經落到了社會的最低層。人生的際遇與變化就是這般的快,滄海桑田也不過就是彈指一揮間。

  徐錚正心裡嘆息著感觸,羅斯見徐錚長久不語,趁著這個閒暇回頭喊了一句:「迪恩,累了就休息會兒。」然後又回過頭來:「你想從哪兒聽起?」

  徐錚愕然,聽出她那一嗓子裡大有關懷的情意包含著,不禁往裡看了幾眼。叫做迪恩的中年男子還在彎腰翻東西,神情顯得認真而憨然。總體給人的感覺相當的踏實。

  「迪恩.安德魯。」羅斯順著徐錚的眼光看回去,道:「沒他就沒我。沒他我早病死了。在我走頭無路的時候,是他拉了我一把。他的手……真是溫暖又厚實。」眼光閃了閃,帶著些溫柔和寵溺的神情微笑:「我現在才明白,男人俊不俊不要緊,有沒有錢不要緊,是不是手握大權也不要緊,關鍵是他疼不疼你。愛不愛你,這才是最要緊。迪恩,我丈夫,我現在最重要的人,如果可以,我真想給他生個小孩。」

  「那就生一個吧。」

  羅斯搖頭:「很早以前昆西就給我喝過一種藥,女人的天賦本能在喝過那種藥以後就沒了,我生不出來。他怕留下什麼後遺的,不好處理的麻煩,比如,一個小孩。」

  徐錚心裡悚然,昆西以前的性格還真是……不好說。

  「昆西叔叔以前那樣……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羅斯撥撥頭髮,道:「哦,我是這樣的認識昆西的。那年我才二十六,昆西來我店裡喝酒,我一見他俊得跟沒天理似的,一雙藍眼睛又閃著壞小子常見的那種冷酷和什麼事都漫不經心的神情,我就喜歡上了他。」見徐錚不敢苟同的搖頭,羅斯又道:「我就是這麼蠢,應該說大多數的女人都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不對麼?蠢女人些,總是對危險而又冷酷的男人趨之若鶩。等吃了大虧才知道蠢到極點。」

  徐錚開始嗤鼻,才見一面就愛上了?腦子進水了,有毛病?自己身邊美女一大堆,例如精靈族星芭黛、魔族卡米拉、人族的格溫,以相貌而論,哪個不是萬裡挑一?也沒見得自己見一個就愛一個,屁顛顛的跟在別人屁股後頭攆路。

  羅斯解釋道:「事實上沒有那麼誇張,當年我還只是一個小老板娘。年輕,也還算貌美,又沒啥勢力,有個酒鬼趁著酒醉摸我屁股,我就給他一巴掌,他就想打我。這時候昆西把他弄出去胖揍了一頓,於是,我心裡的英雄就產生了。後來我才知道,昆西做什麼事情都是有目的的,他幫我解圍不過借著機會隨手而已。他對我沒興趣,倒是對我經營的酒館有興趣,因為它是最佳的消息來源地。

  徐錚了解的點頭,就像安格爾。他想知道什麼的時候最喜歡泡的地方就是酒館。

  羅斯接著道:「接下來的事你應該猜得到,我年輕,單身,長也漂亮,渴望著把自己嫁出去。他年輕。單身,十足的英俊男子,又是一副多金的樣子。他若是來挑逗。我還有不應著的道理?才認識一個星期。我們就滾到了一張床單上。這傢伙無情是無情,但是挺有情趣的。見面的時候總喜歡送我一朵玫瑰,我心裡開心,就拿來別在衣領上。久了之後大家就喜歡叫我玫瑰夫人,事實上我的名字一直叫羅斯,溫格爾頓。

  「這樣一起過了幾年,他時不時會出現,時不時又會失蹤。慢慢隨著年齡增長,我懂得了更多的事。知道這樣的男人不是我可以拴得住。但我心裡又有一種奢望,希望自己能留住他,大家就一起這麼耗著。」

  「再隨著時間推移,我就不再奢望這個了。我已經懂得,要想更好的活著,依附著昆西是個不錯的主意。從那時候起,我和昆西兩人之間更像是交易,我提供給他身體,他要知道的事,一個安全的地點,他給我保護,讓我順利將酒館坐大,在錫安下城區擁有售酒和主事的權利。

  聽到這裡,徐錚忍不住問:「有了昆西,你當時差不多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為什麼你老是排擠露西娜。處處和她過不去?」

  羅斯嗤笑了一下,道:「你這人就是凡事太天真了些,我不排擠她,讓她來跟我爭?以前班德瑞沒死的時候在下城區聲望挺高,他的朋友不僅有酒源,更帶來大量的生意源,我經營得費勁得很。再說了,別小看女人的妒忌心,露西娜的容貌比我好看、她有愛她疼她的丈夫、她一口氣可以生一對伶利可愛的雙胞胎兒子、組建起溫馨和睦的家庭,我則什麼都沒有,我不妒忌她,排擠她,打壓她,我去對付誰?少年,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樣沒野心,沒權利慾望。像我這樣沒家沒人愛的女人,追求虛榮,滿足自己不斷膨脹的野心就成了一切。反正有昆西這張大牌,不拿來趁機打壓別人是浪費,誰知道隨著我的越老越醜,這張牌還能用幾年?我都能感覺出來,昆西跟我一起睡就像是完成任務一樣敷衍。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這有多打擊人。所以,露西娜挺倒霉,我所受到的不公都發洩到了她身上。

  露西娜所受到的不公又該發洩到誰身上?徐錚撇了撇噓,道:「你這樣不對。」

  羅斯嘆了口氣,道:「可不是。報應很快就來了。我不知道你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還是打哪裡鉆出來的,反正自打你出現在原野酒館的那一天開始,我就開始倒霉。先是酒業,然後是昆西,他那天去了原野以後回來,笑容竟是前所沒有的溫柔。晚上他在床上繼續“完成任務”的時候叫露西娜的名字,我就知道麻煩大了。要知道昆西的床技實在了得,和他的劍技一樣強,只要他肯認真……嗯,辦事,沒有女人不喜歡。問題是他把我當成別人在取悅,換了誰都忍不下這口氣。」

  這些閨房秘事徐錚聽起來尷尬的很。面紅耳赤的硬著頭皮聽,嚅嚅的道:「咱們能不能跳過這種,繼續往下說?」

  「哦,好啊。」羅斯不太在意的道:「雖然我知道我和昆西沒戲,但人嘛,總有不太實際的奢望。從那時候開始,他老喜歡悄悄往原野跑。我當然不舒服。後來又和你們又賭酒之約,我本打算鬥你們個一蹶不振,最好能把你們攆出帝都去。但後來你越來越厲害,新奇的手段和想法層出不窮,我開始了解到你們是我對付不了的,就想請出昆西來對付你們。」

  「結果怎麼著?」徐錚好奇的問。因為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感覺到昆西什麼時候出過手。

  「怎麼著?」羅斯苦笑:「我現在在這裡,昆西在錫安抱美人,我一見到你第一反應就想逃跑,還能怎麼著?」

  徐錚吶吶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羅斯接著道:「我去找昆西出手,哪知道一下就遏怒了昆西。」打了個寒顫,羅斯道:「我還沒見過他發那麼大的火,整個人陰沉得讓人害怕。晚上他喝酒的時候越過酒杯沖我微笑,如果我不是太了解昆西的陰暗面,知道他大多數時候的微笑都代表著正在算計人,我的下場就跟利刃鐵匠舖的老板一樣。看到他那個笑容,那種豺狼一樣的淺笑。我就知道他正在打主意對付我了。」

  徐錚聽得有些緊張:「那……你怎麼辦?」

  羅斯也緊張的跟著一笑:「換了別的女人,又是了解昆西如此,只怕慌不擇路的就要轉身就跑。我卻沒有,我怕得要死,但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接下來我晚上親自下廚做了一頓晚飯,再換了身最好看的衣服,端著酒和它們一起到昆西房裡。」

  色誘?色誘昆西叔叔?徐錚又開始搖頭,無論好的昆西還是壞的昆西。以他的心志這事只怕都不好辦,相反還會激怒他。

  羅斯膲了徐錚一眼,道:「沒想到你雖然不懂男女之間的情,人倒真是聰明絕頂。這個時候我哪裡敢有什麼想法,穿的是一件最好看,但卻也最家常,最顯女人溫柔氣質的衣服。從頭到尾,哪怕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我都不敢露出一點點引誘。」

  「我盡心盡力溫柔的服侍他,輕聲和他說話,給他按摩肩膀,期望他可以通過這些記起來我們這些年的相處。我對他的好,哪怕一點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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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29 19:34:24 |只看該作者
卷八 振翅! 136 凋零玫瑰 05

  「結果呢?」

  羅斯仰起頭,一臉後怕的道:「那天自從我踏進他的房門直到我離開。一共就兩小時,可我感覺像是二十年的時間那麼長。我一直在拖時間。到最後飯吃完了,酒也喝光了。該做的都做完了,我實在再找不出呆下去的理由,只能擔心吊膽的端著盤子離開。等我走到門口,昆西突然叫住我。」

  「我嚇壞了,幾乎馬上就要跪地求饒,讓他別殺我。哪知昆西卻叫我轉過來。」羅斯抓著領口,道:「當時我就是現在這個動作,一臉發白的瞪著他,又去看他的劍。那劍就放在床邊上,以前沒覺出來,那一刻就是覺得它散發著無盡的血腥氣息,看上去十足可怕得很。」

  「昆西看了我半天,眼神就像鱷魚一樣,我想動都動彈不了,只是不住的發抖,眼淚慢慢流了出來。他足足盯了我近五分鐘,這才嘆了口氣,道:“我認識你有十年了吧?你很聰明,知道我在想什麼,沖這點我就該殺了你。羅斯,離開錫安,別打露西娜和徐錚的主意,以後你也從來沒有認識過我,明白嗎?別逼我殺你,我不想殺你。現在趁我還沒有後悔,走。”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拼命點頭,他才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一般。」

  吞了一口口水,羅斯接著又道:「剩下來的事我記得的不多,反正就是一團混亂,所有留下來的記憶一直是在收撿東西,忙著逃跑。昆西這點好,錢他一向不計較,從頭到尾都沒有要把我的錢據為己有的意思,我就收拾了所有錢財,匆匆跑路。一直離開到帝都好幾百里了時我都還不太敢相信昆西真的放過我了,他心裡到底還是念著一點點舊情,這個男人並不是我想像的那樣陰暗敗壞了極致。嗯,也或許你,或許是露西娜,觸到了他心底的什麼,讓他沒殺我。總之,我一路安全的逃離了帝都錫安。」

  羅斯說得起伏迭宕,徐錚聽著也不由自主跟著心驚肉跳。真是懸。昆西的一念之變,終究還是放過了她,以前的昆西叔叔真是……可怕得很。

  「後來呢?」徐錚忍不住問。

  羅斯道:「後來?當然一路不停的逃,逃得越遠越好,生怕再碰到昆西這個殺神。一想到自己和這個殺星一起睡了這麼多年,我就會控制不住的全身直打冷顫。」

  「起初我租了輛馬車,一直逃到港口。從那裡坐船離開…了東大陸。到達了西大陸的維吉爾。我並不是個沒有外出經驗的女人,如何保護自己,藏好自己的錢財,再利用一兩個看上我姿色的男人來保護自己還是懂的,所以這期間一直平安無事。」

  「到了維吉爾以後,我看那裡的帝都挺繁榮,隱隱還有勝過錫安的趨勢,就盤了一個酒館下來繼續做生意,打算一生就這麼過了。哪知……」

  徐錚嘆了口氣,心裡已經猜到羅斯肯定是遇上了維吉爾的內亂。

  果然,羅斯接著就道:「哪知維吉爾表面看上去風光,其實內部混亂不堪。不久之後維吉爾皇朝的幾個皇子皇女之間就開始奪權。首先是大王子肖恩.維吉爾搶先發難,對其弟弟的城堡發動了攻擊。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那時候我呆在艾比.維吉爾的勢力範圍內,原因因為她是女人,對女子經商時照顧一些,條件給得更加寬鬆。我只知道霍克.維吉爾的城堡被圍,中小型城堡被迅速拿下,只剩下主城堡銀箭作著困獸之鬥。這個時候我已經意識到不妥,提前在做撒離的準備。隨後傳來消息,霍克王子不知道得了什麼援助,以一種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式閃電般的突圍,銀箭圍困計劃相當于全面失敗。皇家之人,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朋友親人,我預感到肖恩在繼霍克之後馬上就會對艾比動手,所以就加快自己變賣產業的步伐。只是……」

  羅斯嘆氣:「我沒有預計到維吉爾的政局會動盪得這麼快,我還來不及變賣幾樣東西,肖恩的大軍就已經入城。接下來,所有的店舖被全面查封,艾比與肖恩正式接火。」

  「我不是傻瓜,當然會在戰火燒到自己頭上時遠離維吉爾,命比錢更重要,留下命說不定還有翻本的機會。」

  「我收拾了能帶走的東西,再一次匆忙上路。這一次不比前一次,我能帶著逃走的東西已經很少。就這樣逃離後,一路賣的賣,丟的丟。戰亂之中,物價一漲再漲,當我逃到維吉爾邊陲之地時,戰火也一路捲了過來。這就造成食物和生活用品大量短缺,最珍貴的東西不是金幣,而是可以吃穿度日的東西。知道麼,當時一個粗麵包就能賣到十個金幣。十個金幣倒還罷了,關鍵是很多時候你出一百個金幣也不見得有貨。我的錢就是這個時候大量花了出去。」

  羅斯這個時候微笑了起來,道:「有一天,我坐在野地裡啃乾麵包。見到一個男人背著個老女人從我身邊經過。我選的那個地勢很不錯。居高望遠,一但勢頭不對,又有隊伍打起來的話很容易就觀察得到。是最適合跑路閃人的瞭望地點。那男人的想法估計和我差不多,也選了這個地方休息。」

  「迪恩.安德魯,你男人?」徐錚猜想著,問道。

  「嗯。他和他母親,當時是他背著他母親從村子裡逃出來,他原先居住的小村就離銀箭城堡不遠。」羅斯淺淺的笑,又道:「我當時戒備的瞪著他,就怕他搶我的吃的。結果他沒有,沖我憨厚的笑了笑。就把母親放下來,喂她喝水。」

  「真是見鬼了,我這種鐵石心腸的女人也會有同情心。我見他母親沒有食物,一直趁我不注意瞪著我手裡的麵包,整張臉因為飢餓而浮腫起來,控制不住的就扔了一個麵包過去。結果扔過之後我就後悔得很。那麵包,可是值四十金幣一個。」

  徐錚情不自禁的跟著微笑:「那是因為你善良。」

  「我善良?」羅斯嗤笑:「你被太陽曬昏頭了吧?」

  徐錚沒有接話,只是沖著羅斯笑。好人有做壞事的時候,壞人也有善心發光的時候,好人與壞人。從來都不是區別得那麼絕對。

  羅斯能在艱難的時候扔給老人一個麵包,且不論她是否因為對方同樣是一個身處危難的老年女性而起了惻隱之心,僅僅只是這個贈食的舉動就讓徐錚對她刮目相看,覺得她現在這個模樣倒是要比在帝都錫安光鮮體面的時候要好看得多。

  羅斯又道:「迪恩沖我感激的道謝,見我被乾麵包噎得難受,就把他的水分給我,撿了麵包回去遞給他母親。他母親不肯一個人吃,掰開麵包兩個人分著吃,兩母子啃麵包啃得像從來沒見過麵包一樣。這個時候我腦子又開始發暈,居然又扔了一個麵包過去……」

  見羅斯臉上露出悔得想撞牆的表情,徐錚咭的一聲樂了。

  「我就覺得邪門兒,生怕自己大腦一時抽瘋再做出什麼贈食的舉動,當即就趕緊離開那對古怪的母子。」

  「我一個人匆匆往北逃,路上遇到一群難民,就悄悄躲了進去。事實証明,並不是人人都像迪恩那麼善良。我夜裡偷吃麵包的時候被人發現,結果可想而知,一群餓瘋了的人沖了上來,搶走了我所有的東西。」

  「我當然不肯給,和他們撕打在一起,也不知道被揍了多少下,骨頭斷了多少根。總之我當晚就因為傷重開始發高燒,越往後燒得越厲害。漸漸的整個人都軟了,睡在那裡動彈不了。」自嘲的笑了笑:「我本來就對人心沒什麼期待,事實也這樣,錢財食物都被搶光以後。我睡在野地裡半死不活的也沒有人理,任我自生自滅。」

  「當時我覺得自己完蛋了,掙扎了一陣後放棄自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透過只能睜開一半的眼皮看到迪恩的母親在用破布蘸了水擦拭我的額頭,耳邊聽到迪恩的聲音在說話:“醒了?我逮了隻兔子,一會喝點兒湯。”光神之神在上!我敢發誓,她母親的臉是我見過最美麗的臉,他的聲音是我一輩子裡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他的聲音低沉厚實,沒哪個男人的聲音能有他的好聽,連昆西都遠遠不如!」

  「迪恩雖然是個種菜的,但農閒的時候也是半個獵戶,偶爾能獵點野獸,我們三個還不至於餓死。我身體底子好,慢慢好了起來。迪恩的母親卻不行,一天比一天差,有一天睡下去以後就沒有再睜眼。迪恩很傷心,但當時的情況容不得傷心。我們只好埋葬她,繼續逃亡。」

  停了停,羅斯很誠摯的道:「她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我還是喜歡上她。真的喜歡!也只有她那樣的性格堅毅而又寬厚的女人才能養出迪恩這種大山一樣的男人,我就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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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29 19:36:58 |只看該作者
卷八 振翅! 137 異界的快餐盒飯 01



  「然後,再然後……嗯,人總是要經過大難才會改變。我和迪恩相攜往北逃,越是和他相處越是能發現他的好。遇到迪恩以後我才知道以前的經歷都讓狗吃了,看男人的時候瞎了眼,把挑男人當選水果,總是指著光鮮好看的挑。結果我到最後才懂得,男人,要選腳踏實地。會疼愛人的那種。像昆西那種,根本就是一坨屎……偏偏我以前還吃得來勁得很。」羅斯開始撓腮,笑容裡帶上了一絲羞意:「因為心裡喜歡,我就和他好上了,野外也沒有牧師啥的,我自作主張的嫁給了他。好男人終於被我等到了,一定要抓住,絕不鬆手。噢,迪恩真是好,他真的疼我呢!好吃好用的總是先顧著我,除了沒昆西好看,只會種菜打獵不會別的,別的他都好,上床比昆西還強,他……」

  徐錚又是一臉黑線:「咱們能不能跳過這一段?」

  這人怎麼老喜歡拿自己的閨房秘事出來炫耀?而且一說開了就停不下來……這個玫瑰身上還是帶著當年那個玫瑰的影子,喜歡炫耀,只是炫耀的內容變了而已。以前是炫耀自己,像隻驕傲的山雞,現在則是炫耀自己的男人。

  開玩笑,他能不厲害嗎?長得五大三粗,雄糾糾的像一隻叫雞,一看長相就像一台“戰鬥”機器,而且除了種菜打獵他什麼都不會,以前長年窩在山裡,指不定沒遇到羅斯之前,他連女人是啥味道都不知道,當然厲害了。這不是給憋的嘛……俗話說,當兵三年,母豬都變貂嬋,何況羅斯比母豬強多了。呃……這樣子比較好像不太厚道。徐錚這樣想著,忍不住暗間竊笑。

  「哦,好。」羅斯道:「最後就到了馬達加爾,迪恩靠打獵掙了錢。本打算買塊地種菜。可我覺得要指望那個掙錢過活,實在是不太能靠得住。」指指自己的腦袋,道:「做生意,我還行,他除了種菜打獵根本就是個笨蛋。所以我就出主意倒賣蔬菜,低價進高價出賺取中間的差價,再想辦法逃脫菜市的稅收。終於混到了今天,能在這裡租個小房子。可是……算是我們夫妻倒霉。今天不僅遇到了收稅的,還遇到了你這個喪門星。」

  「那你也用不著看到我就跑啊?」徐錚道。瞧這個女人說得……誰是喪門星來著?

  「不跑?不跑等到昆西通過你得到我的消息來找我的麻煩?上次他一時心軟沒殺我,這次可不見得。對於昆西來說,最安全的是什麼人?死人!最糟糕的是說不定迪恩還會跟著我倒霉。」羅斯一臉驚懼的說完,又肯切的看著徐錚:「一看到你,我就知道馬達加爾平靜的生活算是結束了,逃亡的路又要開始。徐錚,我知道你心地仁厚,你當沒有見過我,讓我們夫妻離開這裡重新討生活好不好?」

  「用不著。」徐錚道:「昆西叔叔那裡我有辦法,而且你說的以前的那個昆西我沒見識過,現在的昆西我卻是知道,不再是你口頭說的那個人。」

  羅斯搖頭:「不太可能,那是昆西,銀翼軍團的第四軍團的團長。」

  徐錚微微一笑:「你可以變,昆西就不可以?昆西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昆西了,雖然其中的原因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知道現在的昆西叔叔會愛人,會疼人,笑起來有個人樣。放心,我保你,這點我絕對敢打保票。」

  羅斯遲疑的看著徐錚:「你可以?沒人喜歡顛沛流離,如果能不逃。我當然不願意再沒完沒了的跑下去。」

  「相信我,你不用再跑。」

  羅斯扭頭認真的看了徐錚半天。臉上慢慢浮出放鬆的笑容,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人人都喜歡你了。你就是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讓人看了會不由自主的信任你。」

  徐錚嘻嘻一笑,道:「那是我生的可愛。」

  羅斯嗤的一聲笑起來,卻沒有說什麼,眼光掠過徐錚時微微露出幾絲欣喜。

  徐錚撓了撓後腦,問道:「今後你打算怎麼辦啊?」

  羅斯轉頭去看迪恩,輕聲道:「還能怎麼辦?我一生尋找的東西終於找到了一些,現在我有一個愛我疼我的丈夫,有一個雖然貧窮但是充滿了愛的小家,老實說,我現在窮得很快活。只是……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替迪恩生個孩子,還想多賺一些錢,讓這個貧窮了一生的男人過上好日子,我自己怎麼樣倒無所謂。我愛他,讓我想想,嗯——我現在的心情該怎麼形容來著?」

  徐錚輕笑,道:「把整個世界托在掌心裡送到他手中?」

  羅斯訝然看著徐錚:「對!就是這樣。只是可惜……」

  「來,手伸來我看看。」

  羅斯不明所以,見徐錚一副神棍的樣子,倒也把手伸給了他。

  徐錚握著羅斯的手,扣著脈門感覺了一陣,又放出一股氣息到她身體裡旋轉了一圈。僅在這一圈之間,徐錚已經感覺到她身體裡屬於女性的那一部份被一股晦暗的力量給封鎖住,導致她無法生育,想來這應該是昆西以前讓她喝下的藥所致。

  亞里斯大陸果然什麼亂七八遭的東西都有……徐錚伸探著用天道之術的氣息去化解它,試了幾次無法成功,但隱隱約約感覺它有鬆動的跡像,好像要去化解它也不是不可能。再轉頭一想,精靈族有許多利用自然之力恢復身體的辦法和藥方,納迦族也有自己獨特的治療身體的一套,說不定以後和他們多交流交流興許能治好羅斯。

  徐錚便笑問:「你今年多大?」

  羅斯扭捏了半天,小聲道:「三十四……嗯……三十六。」

  「啥?」

  「呃……三十七。」

  「說什麼呢?大聲些,我聽不見。」

  羅斯怒了,大聲道:「三十八歲半!」

  迪恩聽見羅斯的聲音,茫然回頭過來,問道:「羅斯,你說什麼?」

  羅斯又在原地一陣扭捏,窘道:「我在告訴徐錚,我今年三十六了。」

  迪恩哦了一聲,沒什麼感覺的轉回頭去。徐錚倒是嘿嘿的樂了,女人都這樣,對自己的年齡敏感得很,總是不滿二十的時候往大了說,過了二十後往小了說,哪個女人都不能免俗。

  徐錚笑罷,對羅斯道:「你今年快滿三十九,這個年紀的女人生孩子會有點危險,但我可以告訴你。只要你真想生的話也不是不可能,昆西叔叔給你喝的東西也許我有辦法。」

  羅斯大喜,失聲問:「你可以?」

  徐錚點頭:「有超過一半的把握。只要你不怕死,也許你和迪恩能有一個小孩。」

  羅斯霍然激動起來:「我不怕死。我想給迪恩生個小孩!」

  徐錚含笑點頭,道:「放心,這事我會記在心裡。」

  羅斯又是開心,又是激動,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了,孩子的問題解決一大半。接下來是生活的改善的問題。你想怎麼辦?」

  羅斯道:「迪恩憨厚老實,但我不笨,總有一天,我會讓他過上好生活。現在,我們夫妻兩個慢慢來,下城區的玫瑰夫人只要認真做事,手段多的是。」得了徐錚肯定不再逃亡,又知道有很大的可能能治好自己給迪恩生小孩,想到自己有了個好丈夫,更有了一個貧窮但是和睦溫暖的家,一切似乎都充滿了希望。羅斯已經有了不少風霜的臉開始散發光彩,隱隱又回復了當初帝都下城區玫瑰的風采。

  徐錚沉吟了一下,問道:「需不需要我贊助一下?我現在……呃,這個……挺有錢的。」

  羅斯笑看徐錚,搖頭拒絕:「不要。」

  「不要?」徐錚訝然看她,這可不像他所熟知的玫瑰夫人。

  羅斯道:「我倒是想要,但我不能要。」

  「為什麼?」

  羅斯沖迪恩呶呶嘴:「他在。我不敢。迪恩生就一副倔脾氣,要知道我在你那裡拿錢,准不會給我好臉色看。他是我丈夫,他疼我愛我。我自然就要尊他敬他,他說往東,我便絕不往西。小事他糊塗不愛計較,但大事自有自己的傲骨。絕不會妥協,我只能由著他。」

  徐錚再一次吃驚打量她,半晌後笑道:「你一定會幸褔的!」

  羅斯輕輕笑了:「謝謝。」

  徐錚想了想,突道:「不必由我資助,即能保留迪恩倔強的自尊。也能快速掙錢改善生活,我倒是有辦法。而且不會像你當初在錫安那樣欺行霸市,打壓同行劍走偏鋒走歪路。」

  羅斯半信半疑的看他:「真的?」

  「真的。」徐錚嘻嘻直笑,問道:「你有沒有興趣賣盒飯?做生意呢,你的老本行, 一定能行。」

  「什麼是盒飯?」羅斯不解的問。

  「附耳過來。」徐錚鬼鬼祟祟附在羅斯耳朵上講了半天,最後總結:「這個生意成本很低,就是有點費事,需要的勞動時間有點多,人會挺累。」

  羅斯大是開心,道:「我不在乎!我馬上就給迪恩說!」忍不住看徐錚,搖頭道:「我算是明白我為什麼鬥不過露西娜,你的鬼主意實在太多,簡直是層出不窮。」

  那是因為我活了兩輩子,徐錚竊笑,又道:「那好,我想啊,送一輛簡單的售貨推車給迪恩,他應該不介意吧?我去叫阿里斯奧的木匠舖做一輛。」

  羅斯笑了:「禮物的話他不會。」

  徐錚便點頭:「那我走了,你們先做準備工作,不明白的來問我。」

  羅斯點頭,目送著徐錚離開。突地心裡湧起一陣衝動,出聲叫住徐錚。

  「還有什麼事?」

  羅斯躊躇了一下,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以前的事……對不起。」

  徐錚怔了怔,臉上的線條越發柔和。擺擺手,道:「用不著。而且你應該對露西娜阿姨說,不是我。」

  「我會的。」羅斯道:「老實說。你有沒有恨過我?」

  徐錚開始撓頭皮:「恨?我好像沒恨過誰,以前是挺惱你的,言語刻薄,總是欺負露西娜。現在嘛,看到你這樣,該有懲罰你已經受了。最關鍵的是現在你是羅斯,不再是玫瑰,我這樣說,你理解嗎?」

  羅斯終於釋然一笑:「是啊。我現在是羅斯,不是玫瑰,一切都可以從新來過。」

  徐錚笑笑,轉身要走。

  「徐錚。」

  「又要幹嘛?感傷的話說一次就夠。我聽著膩。」

  羅斯大笑出聲:「有沒有人說過你這少年真的可愛得很?」

  徐錚得意的一笑:「他們天天說!」

  羅斯愕然,徐錚則哈哈大笑。大踏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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