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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雪雁]翠梅谷[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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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淫徒授命


  一聲大震,震醒了昏迷中的日月老人,他睜開失神的眼睛迷茫的注視看白玉騏因用力過度,而微顯蒼白的俊臉,道:「是你救了我?」

  恰在這時,羅綺萍也已撲到,她緊抱著日月老人,驚慌的叫道:「祖爺爺,祖爺爺,是的,是騏哥哥救了你。」聲落美目中已滾下了兩行清淚,當然,這些淚所代表的,並不是悲傷了。

  日月老人黯然的搖搖頭歎道:「白玉騏,你我之間的一切比U前更複雜了。」

  白玉騏深深的吁了一口真氣,平復一下浮動的氣血,淡然冷笑道:「但不會脫出最後的結果,閣下放心好了。」

  日月老人愴然一笑道:「老夫自從知道你是誰的傳人時,便已想到那必然的後果了,只是,你這樣做,又使老夫少了一份自衛的能力。」他雙目這時已恢復了湛然的神光,但卻依舊掩蓋不住那由心底發出的淒涼神色。

  是的,人沒有不願為自己的生存而盡最大的努力的,但是,此刻的日月老人,卻已失去了這份權利.雖然,他有著雄厚的潛在力量。

  羅綺萍雖然始終沒有聽懂他們所說與所指的是什麼,但是,一種無法明狀的預感,卻使她覺得事情將有可怕的發展,她仰起迷人的嬌靨,怯怯的問道:「祖爺爺,你們在談些什麼呢?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呢?」

  日月老人心中不安的長歎一聲,故作若無其事的笑道:「沒有什麼,你騏哥哥確實是個好人,日後,如果祖爺爺有個三長兩短時,你要好好的聽從他的安排,不可恨他,知道嗎?」話落慈祥的輕撫著羅綺萍長長的秀髮,這一剎那,他已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蒼老而慈祥的老人。

  白玉騏木然的把俊臉扭向一邊,不忍再看下去。

  羅綺萍聞言粉臉突然大變,由日月老人方纔所說的話,她什麼都明白了,但是,她卻不知道,白玉騏為什麼一定要殺害日月老人。

  她掙扎著離開日月老人的懷抱,吃力的走到白玉騏的身邊,輕搖著白玉騏的肩膊,恐懼的道:「騏哥哥,你為什麼一定要傷害我祖爺爺呢?」

  白玉騏聞聲木然的轉過頭來,目光到處,只見羅綺萍面色蒼白如紙,那雙迷人的美目中,正含著兩顆晶瑩如珍般的淚珠,充滿乞求的望著他,這剛剛病癒的悄佳人,此時顯得是何等的嬌弱而惹人憐愛啊!

  白玉騏不由自主的輕握著她冷冷的玉手,淡然的笑笑,道:「我也許不會那麼做的。」

  羅綺萍脫口道:「真的?」

  白玉騏淡然的笑道:「我從來不說假話。」

  日月老人心頭突然一沉,雙目奇光一閃,道:「白玉騏,老夫相信你永遠不說假話,但是,剛才你曾說過那最後必然的結果不變這句話。」

  白玉騏漠然的笑道:「是的,最後的結果將不會變。」

  日月老人心頭大震,由白玉騏的話中,他得到了一個解答,假使,沒有羅綺萍存在於他們兩人中間,他一定會高興得大笑一陣,然而,沒有羅綺萍,白玉騏也不可能這樣做,何況,他還從死神手中把他強拉了回來。

  日月老人沉重的歎息了一聲道:「白玉騏,萍兒需要你比需要我更切。」

  白玉騏此時心中亂極,聞言冷漠的道:「在下以為你應該高興才對,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日月老人誠懇的道:「你知道老夫愛她甚於自己的性命,何況,老夫已近就木之年,而你,卻正當黃金年華,是以……」

  白玉騏淡然的截住日月老人的話,道:「現在我們該注意戰局了。」話落扭頭笑對羅綺萍道:「萍妹,你要不要到樹下去休息一下?」

  羅綺萍憂鬱的搖搖頭,道:「不,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話落輕輕把嬌軀靠在白玉騏身上。

  日月老人深深的歎息一聲,一個可怕的決定,已隨著這聲沉重的歎息,奇妙的產於他心頭。

  意決心安,舉目向鬥場中望了過去。

  只見!此時古雲正與天殘道人打得難分難解,古月則站於天殘劍側,顯然是預防天殘道人搶劍。

  天殘道人一隻右手,雖然被白玉騏在其無備之下擊斷,那只左手卻仍然完好如故,僅憑了這只左手,竟能與古雲打得勝負不分,此人的功力,端的是駭人聽聞。

  日月老人,雙目由天殘道人身上,轉向古雲,只見他神色凝重,每出一招一式都慎重無比,而他所用的武功,卻是日月老人從來沒見過的。

  只見他掌影連綿,平和中,不帶一點戾氣,但卻有無上的威力,雖然,有些地方多偏重於防守,但每攻一招,則有駭人的威力。

  日月老人見狀不由駭然的忖道:「這種武學,明明是一種佛門武學,決非大漠雙絕所能研究出來的,莫非他們在大漠中,真的有了奇遇不成?」思忖間,雙目一瞬不瞬的緊盯著古雲的每一個動作,越看越相信自己的看法。

  白玉騏,這時也正在注意鬥場,他並不驚奇古雲的武功,因為,過去他從來沒跟他們見過面,不知古雲原來的武功到底怎樣。、

  白玉騏所注意的是天殘道人,驚奇於他的重創之下,為什麼還有這份力量,來應付洪荒九魔中的古雲。

  五十招,已在不知不覺間過去,但勝負之數,卻始終沒有露出一點跡象,照此看來,顯然兩人要分出勝負,決非三五百招之內,所能做得到的事。

  打鬥中的天殘道人,目光偷偷的向四周掃了一眼,見白玉騏等三人正在全神注意著他,心中不由暗急起來,思忖道:「一個古雲已夠我應付的了,如果我打得過他,白玉騏等三人中,必有一人會再上來,我現在正在重傷之下,怎能耐得住他們的車輪大戰,由此看來,倒不如留點力氣,找個機會逃走為妙,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此仇自有得償之期。」念轉意決,身形一動開始游關起來。

  日月老人見狀一怔,心說:「這是什麼打法,怎麼游鬥起來了。」敢情,他想不到天殘道人會突然打起脫逃之意來。

  古雲本來機智過人,但他此刻全心全力都花在應付天殘道人的身人,根本就沒有時間多想。

  這時,兩人已鬥了將近百招了,驀地——

  天殘道人大喝一聲,道:「接貧道這一招試試。」聲落招出,「羽化登仙」,四面八方向古雲罩了下來,威勢甚是駭人。

  這一招乃是道家的至高心法,如果沒有登峰造極的修為,根本就施展不出來,因為,此招不只是招法奇,而且每一掌都蘊藏著雄厚無比的真力。

  天殘道人此招一出,古雲識得厲害,那敢輕捋其鋒,猛然撤掌收招,向後暴退出三丈多遠。

  天殘道人出此招的目的,根本不在傷敵,而是想藉機抽身逃走,是以,古雲一退,天殘道人已霍然收掌,向各口飛去,起落之間,已掠出五丈多遠。

  古雲萬沒料到,以天殘道人的自大自狂,如今竟會出此下策,棄劍而逃,一怔之下,再想追趕,已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驀聽一聲清叱道:「天殘道人,你還想走嗎?」

  天殘道人這時已奔出二十多丈,心中正在暗笑著:「以你們這麼多人,竟連道爺這點小計都看不出來,真是可笑之極。」心念方落,驀聽身前五丈之處一聲斷喝,不由駭了一跳,霍然止步,向前望去,目光到處,不由為之大駭。

  原來,那前面阻路之人,竟是他最擔心的白玉騏。

  只見,白玉騏臉上罩滿濃霜,雙掌交叉胸前,岸然而立,雙目瞬也不瞬的注定天殘道人。

  天殘道人心中雖駭,臉上卻未動聲色,冷冷的道:「白玉騏,你很聰明。」

  白玉騏冷笑道:「過獎了,閣下是識時務的,最好能放明白點,別自討苦吃。」聲音冷漠寒森,令人聞聲心動。

  天殘道人,此時已成了困獸,只見他雙目寒光一射,狂笑一聲,道:「哈哈,白玉騏,你好得意啊,但是,請你別忘了,貧道並非如此輕易就能被人左右的人。」

  白玉騏冷冷的一笑道:「在下有信心可以左右你。」

  天殘道人一舉右手,道:「是因為這個是嗎?」

  白玉騏俊臉一變,道:「不為那個,在下也不怕你。」

  天殘道人老奸巨滑,他兜了半天圈子,目的就是要白玉騏說出這句話來,當下聞言,立刻搶口說道:「等我們下次相逢時,只怕你就不敢再說有信心左右貧道了。」話落冷笑一聲,舉步欲行。

  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起自天殘道人身後,道:「道長,只怕沒有下次相逢的機會了吧?」

  天殘道人聞言大驚,這才想到「大漠雙絕」也已追了上來,那唯一的一線希望,頓時又為之幻滅。

  天殘道人霍然轉過身來,道:「古雲、古月,你們打起落水狗來,可真神氣啊!」這原是一句氣憤之語,並沒有注意到語病。

  古雲冷笑道:「我兄弟二人,對打狗一向是有經驗的。」

  天殘道人面色一變,暗中已把真力運集於左掌之上,冷聲道:「古雲、古月,今天你們是節節勝利,可喜可賀。」話落一頓,突然大吼一聲,喝道:「接招!」聲落一招「鴻飛冥冥」,閃電向「大漠雙絕」拍了出去。

  古雲古月,深知天殘道人生性陰沉,一上來早已先把功力提足了,見狀雙雙大喝一聲,道:「天殘,今昔不同了。」聲落,兩人四掌,已然迎了上去。

  三人距離本來就不到五尺,掌招一出,電光石火之間,已接實了,只聽,「轟然!」一聲大震過處,沙士頓時瀰漫四周。

  就在這時,突見日月老人身形一閃,接著,沙土瀰漫中,傳來一聲悶哼,一切便又恢復了沉靜。

  一陣輕風緩緩吹過,戰場上的一切,重又呈現於眼前,只見,古氏兄弟岸然而立,天殘道人卻已躺在地上了。

  僅只這短暫的一剎那,戰局卻有了如此大的分野,雖然,誰也沒看到天殘道人是怎麼倒下去的,但是,他們卻都知道是誰所為的。

  白玉騏冷冷的掃了日月老人一眼,道:「不知閣下要怎度處置此人。」

  日月老人道:「只要證明我們洪荒九魔的清白就夠了。」

  白玉騏點點頭,道:「那就把他帶到少林寺去吧。」

  古雲道:「你也去啦?」

  白玉騏點頭,道:「是的,在下要去的。」

  羅綺萍急道:「一起去?」

  白玉騏搖頭,道:「不一起。」

  羅綺萍黛眉一皺,道:「那我……」

  白玉騏截住道:「不!你與你祖爺爺一起去好了,因為,你現在身體還不大好,不能隨我急行,何況……」

  羅綺萍不安的道:「騏哥哥,我怕……」

  白玉騏淡然的搖搖頭道:「在事情還沒有總結以前,你也許會不願意離開我,但當有一天,事情到了要你抉擇的時候,你也許覺得我不在你身邊,比在你身邊好得多。」話落冷漠的掃了日月老人一眼,轉身急步而去。

  羅綺萍還要追趕,日月老人一把拉住她,道:「萍兒,他說得對,你還要好好的休息幾天,反正崇山之會,距今已沒有多久了,那時,你們便可以再相見了。」話落深深歎息一聲,掃了大漠雙絕一眼,道:「我們先把天殘道人抬回洞中去吧。」

  大漠雙絕沒有反對,他們的心情,與日月老人一樣的沉重。

  濃密的烏雲,密密的壓在插天崖上,沒有風,沒有雨,沉悶的時候,與這高峰上應有的冷冽,顯得極不相配。

  樹因無風,而不動,鳥因將雨,而不嗚,寂靜,寂靜得令人有著一種愁雲慘霧的感覺。

  突然,一個陰沉的聲音獰笑道:「怎麼樣,你們到底決定了沒有,小爺可沒有那麼大的耐心。」

  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如有一絲針刺般的,劃破了高山的寂靜,為這死寂的山野,憑添了不少生氣。

  說話的是一個滿面疤痕,身著黑衣的少年人,由他的裝束?讀者對此人一定不會陌生,他,正是那日月洞中,死裡逃生的藥王之子,莫玉麟。

  在對面五尺之處,跌坐著五個女子,四個少女,一個少婦,她們正是那端陽之日,在此峰上,等候白玉騏的葛玉珍、司徒鳳等人。

  只見,這時,她們個個面色慘淡,似已全失了功力。

  「一艷」葛玉珍抬頭,道:「我們與你無怨無仇,這不覺得這手段太毒辣了嗎?」

  莫玉麟獰笑道:「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你們倒是要不要活?」

  「玉女」司徒鳳這時突然想到了白玉騏,脫口道:「當然要活。」

  莫玉麟得意的大笑,道:「哈哈,姑娘,你真美啊。」

  「玉女」司徒鳳粉臉一紅,冷冷的道:「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莫玉麟淫邪的笑道:「我是說白玉騏的艷福真不淺啊。」

  五人聞言同時一驚,齊聲道:「白玉騏!你認識白玉騏?」

  一提到白玉騏,莫玉麟臉上重重的紫疤,頓時全都變成了赤紅色,只聽他慘厲的狂笑一聲道:「認識,豈只認識而已,在下這一付尊容,就是他的賜與。」話落一頓,似回憶的自語道:「在以前,我莫玉麟也是一個劍眉星目的美少年,不知有多少少女追求過我,然而,自從日月洞之後,我竟變成一個猙獰的厲鬼,這一切,全是他的傑作,全是他的傑作。」

  五女聞言,心中全都大吃一驚,由莫玉麟的表情,她們知道他所說的句句屬實,同樣的,她們也知道自己將遭受的命運,因為,莫玉麟要報復乃是必然的事。

  熊玉燕強自鎮定道:「你沒有錯,他不會如此對待你的。」

  莫玉麟狂笑道:「哈哈……,姑娘,你說對了,我確實有錯處,但是,世間所有的人,都根容易原諒自己而不肯原諒別人,在下自然也不例外。」

  「一艷」葛玉珍鎮定的道:「知錯能改,才是真正的豪傑,你為什麼不那麼做呢?」語氣甚是溫和,顯然,她想用懷柔手段,來解除她們的困境。

  莫玉麟大笑一聲,道:「在下不想做豪傑,只想讓白玉騏知道在下要如何報復他就行了。」話落一頓,突然獰笑道:「要死要活,你們決定了沒有?」

  「一艷」葛玉珍心頭一沉,沉聲道:「死又怎樣?活又怎樣?」

  莫玉麟冷冷的道:「死,現在暫且不談,活嘛……嘿嘿……」

  五女一聽這種淫邪的笑聲,全身毛孔,不由自主的為之根根倒豎,粉臉上齊都現出恐怖之色。

  「一艷」葛玉珍用溫和手段不行,不由恐嚇的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莫玉麟獰聲道:「一艷葛玉珍。」

  「一艷」葛玉珍冷冷的道:「那你可曾考慮過後果?」

  莫玉麟大笑道:「此間事了,在下遠走天捱,遁跡於深山大澤之中,誰能找得到我,哈哈……我要白玉騏傷心一輩子。」

  「一艷」葛玉珍至此,再也沒有辦法了,驀地,另一個念頭閃電般的掠過她的腦海,心說:「我與盧珍的定騏兒今天到此相會,如果他真的找到了玉騏的話,今天一定會來,如果沒找到,那也是天數,我何不拖他一拖再說。」心動念決,脫口問道:「你是誰?」

  「藥王之子,莫玉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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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艷」葛玉珍聞言心中一動,故作驚容,道:「就是那位以起死回生聞名江湖的藥王?」

  莫玉麟一聽「一艷」葛玉珍如此稱讚他父親,心中大是受用,當下得意的笑了一聲,道:「江湖上除了他之外,還有第二個藥王不成?」

  「一艷」葛玉珍向對面崖上掃了一眼,道:「那你一定也學了一身驚天地,動鬼神的醫術了?」

  莫玉麟眼皮一翻看著天,自傲的道:「虎父無犬子,強將無弱兵,那還用說,要不然,我方纔所下的藥又怎能瞞得過你這位『宇宙三奇一艷』中的一艷?」言下甚是得意。

  「一艷」葛玉珍道:「那我們上了當也值得了,只是,我不明白,天下任何一種毒藥,都有其特殊的味道與顏色,為什麼你用的沒有呢?」

  莫玉麟笑道:「家父親手調製出來的藥物,如果仍不能脫出一般藥物常軌,還稱得什麼藥王二字呢?」

  「一艷」葛玉珍問道:「也許這種不是什麼劇毒之藥,我相信那種沾唇立亡能毒藥,任他什麼人調製,也不可能一點味道也沒有的。」

  司徒鳳聞言心中不由暗奇道:「娘今天怎麼與這種下流人物談起醫理來了,真是的。」

  曉霞卻已猜出「一艷」葛玉珍的用意,心中暗自祈禱道:「但願天可憐見,讓騏弟早點現身。」

  莫玉麟冷笑道:「你可要嗅嗅家父調製的劇毒之藥有沒有味道?」

  恰在這時,一道強烈的閃光過處,接著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隆」雷聲。

  莫玉麟面色一緊,那伸人懷中的手,立刻又縮了回來。

  「一艷」葛玉珍見狀大急,脫口道:「拿來啊!可是沒有?」

  莫玉麟陰沉的笑了一聲,道:「一艷,你可是想拖延時間?」

  「一艷」面色一緊,冷笑道:「拖什麼時間?」

  莫玉麟冷笑道:「你們與白玉騏約定今天在此相會,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白玉騏不會來了。」

  四女聞言大驚,司徒鳳脫日道:「為什麼不會來,你把他怎樣了?」聲音凌厲,粉臉猙獰無比。

  莫玉麟淫笑道:「你生氣時更好看啊!」話落一頓,道:「在下沒把他怎樣,不過,在下來時,天殘道人也同時找白玉騏去了,我相信他一定找得到他,因為,我把白玉騏的地方告訴他了。」

  五女聞主口頓時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脫口道:「天殘道人!」

  莫玉麟獰笑道:「怎麼,你們擔心嗎?」

  「一艷」葛玉珍沉重的歎息一聲道:「我們寧願選擇死路。」

  莫玉麟獰笑一聲,道:「不過,在下現在已改變了主意了,不想讓你們立刻死去,因為,你們太美了。」話落挽手人懷,摸出一包粉紅色的藥包來。

  「一艷」葛玉珍驚道:「你要做什麼?」

  莫玉麟慢條斯理的走上兩步,道:「這包藥是在下親手調製出來的,為了想與各位做一做露天鴛鴦,是以,不得不借重它了。」話落舉步向五女走去。

  恰在這時,崖上突然閃電般的飛上一個白衣少年,他一眼看到崖上情景,臉上突然飛上可怕的殺機,緩步向黑衣少年走了過去。

  五女這時全都急昏了頭,司徒鳳大叫道:「你敢這樣做,我騏哥哥不會放過你的,你敢?」

  莫玉麟冷笑道:「嘿嘿!白玉騏嗎?你到達時正可以撿撿在下的余澤,不過,那時我想他一定會把在下恨之人骨,不過已晚了。」話落打開藥包,就要把藥末彈到玉女的鼻孔裡去。

  「玉女」司徒鳳此時身為藥物所制,空自急得淚流滿面,卻無半點反杭的能力,甚至連頭都無法轉動。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突然,一個冷森刺骨的聲音起自莫玉麟背後,道:「在下以為現在並不太晚。」

  莫玉麟一聽到那聲音,直駭得手一抖,一包藥未已全都撒在地上,霍然轉身,但卻沒看到人。

  突然,背後又傳來那陰森的聲音道:「在下在此。」

  莫玉麟聞言猛然又轉過身來,只聽耳邊傳來四女的驚喜,叫道:「啊,騏哥哥……」

  莫玉麟目光到處,直駭得連退了四五步,原來,來人竟是那白玉騏。

  白玉騏陰森森的掃了莫玉麟一眼,道:「咱們真是冤家路窄了。」

  莫玉麟強自鎮定了一下心神,冷喝道:「白玉騏,你要怎樣?」

  白玉騏冷笑道:「在下以為你不該再活下去了。」

  莫玉麟退了兩步,道:「只要你敢。」話落掃了白玉騏身後的五女一眼。

  白玉騏笑道:「在下站在她們前面,你能怎樣?」

  莫玉麟冷笑道:「她們身上全都中了劇毒,沒有在下,你就治不好。」語氣甚是自得。

  白玉騏冷冷一笑道:「閣下現在沒有脫出在下掌握不覺言之過早了嗎?」話落緩步欺身向莫玉麟走去。

  莫玉麟見狀臉色大變,一步一步的向後退著,口中冷聲急道:「在下身上並沒有解藥。」嘴裡雖然這麼說,但卻掩不住心頭的恐懼,臉色一變再變,緊張異常。

  白玉騏冷森森的笑道:「莫玉麟,你是識相的,快把解藥拿出來,白某也許讓你死得痛快一點,要不然,哼哼!只怕你忍受不了。」

  莫玉麟,眼睛向四週一掃,突然大喝一聲,道:「小爺跟你拚了。」右掌一揚,使出一招「長風萬里」,向白玉騏胸口拍去,人卻趁著出掌之際,向右側森林中縱去。

  那知,白玉騏在他眼睛一動之際,已窺知他的心意,是以,他一掌拍來,白玉騏根本理也沒理,飛身撲了過去。

  莫玉麟萬沒料到,白玉騏會對他拍出的掌招無動於衷,身子才一動,突覺右手門脈一緊,全身功力頓失。

  耳邊響起白玉騏冷森森的聲音道:「你是自討苦吃。」話落突然伸手插入莫玉麟懷中,摸出大小不下十幾個玉瓶來。

  恰在這時,崖上落下了「七面鳥」盧珍與「地絕」韋清嵐。

  「七面鳥」盧珍一見崖頂情形,不由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白玉騏道:「盧珍,快從這些玉瓶中找出解藥來。」

  「地絕」韋清嵐笑道:「這事由我負責好了。」話落,伸手從白玉騏手中把玉瓶全接了過去,逐一檢查起來。

  白玉騏一聽「地絕」韋清嵐也已到達,心中頓時又增加了一份信心,因為,韋家堡以用毒馳名江湖,會用毒就會解毒,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果然,不大工夫,韋清嵐叫道:「找到了。」

  莫玉麟聞言面色大變,一顆顆豆大汗珠由他疤臉上不斷的滾了下來。

  白玉麒騏笑道:「等她們毒一解,閣下的死期便到了。」話落轉頭對兩人道:「那就有勞兩位,給她們服下去了。」

  其實,他這句話完全是多餘的,因為,「地絕」韋清嵐與「七面鳥」盧珍早已在他關照之前,走到五女身前了。

  時間在緊張沉默中悄悄溜過,白玉騏雖然一直沒有回頭去看,但他內心的緊張,卻決不下於任何一人。

  突然「玉女」司徒鳳一聲嬌呼道:「騏哥哥,我好想你!」聲落香風一閃,一個軟綿綿的嬌軀,已靠到了白玉騏身上,來得那麼快。

  白玉騏心中如釋重負的暗自吁了口氣,強自壓下感情.淡淡的道:「你看要怎麼處置他?」

  「玉女」司徒鳳想不到自己滿腔熱情,竟只換來白玉騏如此淡漠的一句話,芳心頓覺如同受了萬般委屈,含淚幽幽的道:「騏哥哥,你不喜歡我了?」

  白玉騏沒有回頭,只淡淡的道:「我覺得我並不是你理想中的人,何況,唉……」

  「玉女」司徒鳳聞言傷心的輕泣道:「我知道你為什麼突然如此冷淡我了,我也知道我該怎麼做的。」話落緩緩離開白玉騏身邊。

  白玉騏強壓住心頭的痛苦,注定莫玉麟道:「在下本來不想殺你,但你卻三番兩次陷害一些與我在一起的人,為了她們的安全,我不能不殺你了。」

  「一艷」葛玉珍開聲道:「玉騏,你不怕得罪藥王?」

  白玉騏聞言俊臉不由一變,他腦海中又閃電映出數月之後,在此崖之上,宇宙三奇一艷所加諸於他身上的種種了,也想起四位姑娘當時對他的冷淡,是以,他不以為「一艷」葛玉珍所說的話對他是一種關懷。

  白玉騏強自壓住心中的憤懣,不答反問道:「前輩覺得藥毒全消除了沒有?」

  「一艷」葛玉珍茫然的道:「全消除了。」

  白玉騏俊臉上殺機突然一閃,冷森森的對莫玉麟道:「莫玉麟,你還有什麼話要交代沒有?」

  莫玉麟瞼色灰白,厲聲道:「你敢殺我,我父親一走不放過……」

  白玉騏冷喝一聲,道:「你躺下吧!」聲落一掌拍在莫玉麟天靈蓋上,一片血光中,挾著莫玉麟半聲慘號,莫玉麟已被擊出三丈多遠,倒地身亡。

  他一再設計要陷害白玉騏,但卻沒有一樁能達到目的,這也許是天報惡人吧!

  白玉騏一掌將莫玉麟擊斃,回頭掃了五女一眼,道:「五位還沒有離開中原?」

  「一艷」葛玉珍冷聲不滿的道:「是否我們不該到這裡等你。」

  四位姑娘這時全部垂下頭去,一個個淚流滿面,誰也沒有開聲。

  白玉騏沉重的歎了口氣,道:「是的,你們不該來此!」

  「玉女」司徒鳳忍不住抬眼抗聲道:「白玉騏,你竟如此絕情,喜新厭舊,我當初看錯人了。」話落飛身撲人「一艷」葛玉珍懷中痛哭出聲。

  白玉騏默然的歎息一聲,茫然的道:「喜新厭舊?在下沒有此心,就是有此心,也不可能辦得到了。」

  「一艷」葛玉珍心中雖然氣惱,但神智卻甚是清醒,聞言心中突然一動,忖道:「他言詞之間,始終有一種無法排除的憂鬱與消極的含意,莫非他……」

  「玉女」司徒鳳卻氣極扭頭道:「沒有,哼!口是心非,我不願再見到你。」

  白玉騏沒有辯駁,也沒有生氣,只淒涼的笑了笑,道:「那在下告辭了。」話落依戀的掃了四女一眼,沉聲道:「司徒姑娘,你不必再傷心了,說來說去,全是我白玉騏的錯,我相信從合後,你決不會再碰到這個令你生恨的人了。」話落霍然轉身,向山下奔去。

  「一艷」葛玉珍見狀急叫道:「白玉騏,你不能走。」

  「玉女」司徒鳳想不到白玉騏說走就走,一種潛在的意識,使她再也不敢任性,因為,她怕從今以後,真的永遠見不到白玉騏。

  她,霍然掙脫母親的懷抱,哭喊道:「騏哥哥,你不能走呀!」聲發人已追了出去。

  白玉騏被那聲音引得不由自主的腳步一緩,「玉女」司徒鳳卻在這時追了上來,玉手緊抓住白玉騏的肩胛,泣道:「騏哥哥,你到那去,不要丟下我,我怕……」

  白玉騏木然的轉過臉來,他,確實不願意離開她,但是,他有一條自己必走的路,

  是以,他想早點斬斷情絲,以免她們傷心。

  晶瑩的淚珠,浮現在白玉騏清澈的眸子中,他,哭了。

  這時,其他的人全都圍了上來,三位姑娘站在三個不同的方向,她們,似乎都有一種默契,圍住白玉騏。

  「一艷」葛玉珍慈愛的輕聲道:「玉騏,你哭了,有什麼困難告訴我們好嗎?多數人分擔,總比一個人獨負好得多啊!」

  白玉騏揮袖拭去臉上淚痕,道:「請不要逼我。」「玉女」司徒鳳哭道:「沒有逼你,騏哥哥,難道你一定要見到我們的心才會信任

  我們嗎?」

  白玉騏黯然的道:「我一直相信著你們。」

  曉霞開聲道:「那就告訴我們嘛!」

  白玉騏仰臉看了看天色!道:「你們到泰山翠梅谷中去等我好嗎?」

  「一艷」葛玉珍道:「要等多久?」

  白玉騏脫口道:「最多三個月。」

  「一艷」追問道:「你一定來?」

  白玉騏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也許我一定會去,但三個月一過,你們就可以離去了。」

  「一艷」道:「你那時不來,就永遠不來了是嗎?」

  白玉騏點點頭,道:「也許。」

  「你要獨闖千毒谷,對不對?」四女問言同時一驚,四人人道目光,全都聚集在白玉騏俊臉上。

  白玉騏淡然的道:「是的,但那裡你們沒有去的必要。」

  「玉女」司徒鳳道:「除非你現在能殺了我們,否則,你走到那裡,我們就跟到那裡。」

  白玉騏心頭一緊,急道:「這怎麼可以?」

  就在這時,崖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道:「啊,誰殺了我兒子?」

  「七面鳥」盧珍一回頭,脫口叫道:「啊!是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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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忍痛分離


  只見,藥王木然的撫看莫玉麟的屍體,兩隻瞪得大大的精眸中,佈滿了血絲,單由這付表情,就知,他此刻心中一定充滿了恨意。

  白玉騏緩緩走上前去,沉聲道:「令郎是在下殺的。」

  「藥王」霍然站起身來,雙目充滿惡毒的盯著白玉騏,冷冷的道:「白少俠,他終於死在你手中了。」

  白玉騏俊臉微微一變淡然笑道:「在下曾饒過他兩次了。」

  藥工冷笑道:「那老夫倒應感謝你不殺他之恩了,但是,現在他仍然死在你手中了,早殺晚殺,終歸是一死,過去的再提,你不覺得多餘的嗎?」

  顯然,莫玉麟之死,已把藥王的理智掩去,使他在不知不覺中,把一股傷子之恨,完全發洩在白玉騏身上,至於,他自己兒子所做的事,是不是該殺,他卻一概不問。

  這,也許是天下父母的通病,兒子,總是自己的好,那怕他惹的是滔天大禍,也會想盡理由替他遮蓋。

  「地絕」韋清嵐看得不順眼,冷笑一聲,道:「前輩沒有問白兄為什麼要殺令郎?」

  這句話,顯然擊中了藥王的要害,因為,他一登上崖頂,便看到了那些散落地上的藥瓶,他深知自己兒子的武功,決非白玉騏之敵,明顯得很,這殺身之禍就是由這些藥惹來的了。

  「藥王」冷冷的回目掃了「地絕」韋清嵐一眼,冷聲道:「你是誰?這關你何事?」

  「地絕」韋清嵐以口齒犀利見聞江湖,那會住口,當下冷笑道:「此事確實與晚輩一點關係也沒有,不過——天下任何事,都有個是非之分,前輩當比晚輩知道得多了。」

  「藥王」蠻不講理的道:「這又與你何干?莫非你想當裁判之人?」

  「地絕」韋清嵐聞言大怒,心說:「想不到一向以清高、淡泊聞名江湖的一代聖醫藥王,原來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了。」心中既已動了怒意,言下也就不再客氣,冷笑一聲,說道:「水不平則流,人不平則語,就是這個道理,使在下這無關於事的旁觀者開口的。」言辭問,甚是冷傲。

  「藥王」正有一肚子怒火、恨意,如今再受一個晚輩當面搶白,那還能控制得住,登時大喝一聲道:「好小輩,反了、反了,你老子不教訓你,就讓我來管教。」話落單掌一立,就要跨步攻擊。

  「地絕」韋清嵐心機多端,言出早已料到了後果,是以,在藥王說話之際,他已把功力提聚於雙掌上準備了。

  藥王腳步才一動,「地絕」韋清嵐已霍然退開三步,把雙掌提聚於胸前,一雙星目緊緊盯在藥王臉上。

  就在此大戰一觸即發之際,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笑道:「兄弟教子不嚴,以致仗那點微末的技倆,四出暗算於人,有勞莫兄費心了。」聲音冷漠中,充滿了諷刺之意。

  白玉騏聞言心頭一震,心中暗忖道:「怎麼這麼巧,韋家父子竟先後全到這裡來了。」當然,他不會知道,自己走後,韋家父子所計劃的事了。

  來人,當然就是那韋家堡主,韋子玉了。

  藥王聞言,霍然收掌轉身,冷冷的道:「兄弟想,韋兄決非適逢其會。」

  「韋家堡主」韋子玉笑道:「不錯,老夫來時,令郎尚在他人控制之下,並未死去。」

  「藥王」聞言心中更怒,暗道:「我藥王與你有什麼過不去的地方,你竟眼看吾兒死於白玉騏手中而不救。」越想越氣,不由冷笑道:「那時被控制之人,如果是韋兄之子,韋兄不知有沒有那份閒情,做壁上觀?」語氣充滿怒意。

  韋子玉冷漠的臉上,掠過一絲堅定的表情,冷然的道:「不會。」

  藥王冷笑道:「兄弟早猜到了。」

  韋子玉冷然道:「不過,兄弟話還沒有說完,莫兄何妨再猜猜看?」

  藥工冷冷的道:「韋兄以機智見稱江湖,兄弟怎比得上你,不猜也罷。」

  韋子玉道:「莫兄既能猜知兄弟不會袖手旁觀,當然也能猜出兄弟不會旁觀的原因。」

  藥王陰森森的一笑道:「兒子是自己的好,韋兄能否認這句話嗎?」

  韋子玉冷冷的一笑道:「老夫不能否認這句話,不過!」話落雙目突然寒光一閃,沉聲道:「不過,老夫阻止的目的,乃是要親手將之擊斃。」

  這句話,大出藥王意料之外,臉上神色,不由為之一變,突然,他心中一動,暗自冷笑一聲,忖道:「我幾乎上了你的當,韋子玉以機智見稱江湖,現在事情已成過去,再講堂皇的話,誰不會?」心念轉動,不由仰天大笑一聲,道:「哈哈……韋兄此言確實大出兄弟意料之外,不過,韋兄以機智見聞江湖,兄弟覺得吃驚是值得。」

  韋子玉毫不動怒的笑道:「不錯,韋某確實以奸詐馳名武林,不過,韋某雖然奸詐,但所對付的都是自己的敵人,決不怏及無辜。」

  藥王心中又是一動,脫口冷笑道:「這與韋兄要親殺己子有什麼關係呢?」

  韋子玉道:「他既非人家之敵,不思發奮上進,或謀妙計對付,卻設法去禍害一些與敵手親密之人,這還不該殺嗎?尤其——」話落突然住口不言。

  藥王心中一動,由地下那些藥瓶,他判斷得出,莫玉麟設計陷害的人,並不是白玉騏,然而,他卻不肯死心,冷冷的道:「韋兄似乎話未說完。」

  韋子玉精眸中神光一閃,道:「尤其他不該犯武林之大忌,圖淫他人之妻室。」

  此言一出,只聽得四位姑娘滿面飛霞,但她們心中卻並不生氣,八隻美目,不由自主的全盯在白玉騏俊臉上。

  藥王只聽得老臉一變,本能的否認道:「韋兄可有證據?」

  韋子玉冷笑道:「吾兄自己手制的藥物,還要拿來考試兄弟嗎?」

  藥王怒道:「指出來看看。」

  韋子玉向地上紅色的藥末一指道:「莫兄,你自己向地上看看。」

  藥王似已成竹在胸,聞言冷笑一聲,道:「犬子現在已死,死無對證,要設法陷害於人,何患沒有罪名。」口氣肯定。

  這一賴,可大出眾人意料之外,因為,誰也沒有想到,以藥王如此有地位的人,竟會當眾耍起無賴來。

  四位姑娘俏臉同時籠霜,似乎就要發作。

  突然,韋子玉大笑道:「令郎身上帶了那麼多的藥物,兄弟等倒是幸運,恰好倒掉那些害人的春藥。」

  藥王心中一動,忖道:「要賴就賴到底。」念轉意決,當即冷笑一聲道:「哼,韋兄怎知那是淫毒之藥。」

  韋子玉早已料到他有此一著,聞言目中突閃寒光,陰聲道:「莫兄此問果然令人做難,也罷,嵐兒,你把紙上那些殘留的粉末吃下去,為父要實驗一下。」

  「地絕」韋清嵐俊險為之駭然變色,脫口道:「爹爹,這個、這個……」

  韋子玉一瞪眼道:「叫你吃你吃就是了,還這個那個什麼?」

  韋清嵐無奈的看了白玉騏一眼,轉身向那些藥未走去。

  四位姑娘見狀芳心暗駭,一個個不由自主的向白玉騏身側移去,這幾乎是一種心理的趨勢,她們全都認為,只有白玉騏才能保護她們。

  藥王萬沒料到韋子玉會拿自己的兒子來實驗,眼看「地絕」韋清嵐已把地上紙包拾起,他臉上神色不由為之大變。

  這時,「地絕」韋清嵐已把紙拿到了嘴邊,一仰頭,就要張口服下,突然,白玉騏沉聲道:「韋兄且慢。」聲落轉臉冷冷的對藥王道:「閣下還是走吧!」

  藥王這時早已急出了一身冷汗,他當然不是替「地絕」韋清嵐擔心,更不會替四位姑娘著急,而是「地絕」韋清嵐如果真的把藥服下,那時,他的謊言必然當場被人拆穿,一世英名,豈不付諸流水。

  此刻,他一聽白玉騏叫他走,那肯放過這下台的機會.未等韋子玉開口,已急忙說道:「只怕,你此刻放過老夫,以後要後悔。」

  白玉騏冷笑道:「如果閣下真個如此是非不辨,白某隨時等著你就是了。」

  藥王狠聲道:「中年喪妻,老年喪子,白玉騏,你該知道老夫這一腔悲憤隨時都要找機會發洩,不管何時何地,只要一有機會,老夫將不擇任何手段。」話落上前抱起莫玉麟的屍體,就要離去。

  韋子玉冷然道:「莫兄不看犬子服藥後的結果了嗎?」

  藥王冷笑道:「那是你的事,與老夫何干?」

  韋子玉大笑一聲,道:「哈哈……嵐兒,丟掉它吧,在某一方面,我們父子並沒有輸給別人,哈哈……」笑聲充滿了諷刺。

  藥王精目中陰光一閃,冷聲道:「韋兄,你我以往是乎並沒有深仇大恨?」

  韋於玉何等機警,聞言當然知道他話中之意,但,以他一代梟雄的身份,又怎肯賣藥王的賬,聞言冷冷的道:「莫兄此言似乎有什麼含意?」

  藥王狠聲道:「你我走著瞧。」

  韋子玉大笑道:「哈哈……韋子玉的確想瞧瞧莫兄的殺手鑭,但不知要等多久?」

  藥王向前走出兩步,道:「不出三個月。」

  韋子玉心頭一沉,臉上卻未動聲色,冷笑道:「好好,為期不久了。」

  藥王這時已走出兩丈多遠,「玉女」司徒鳳抬起美目注視著白玉騏,只見他俊臉上一片冷漠,毫無阻攔之意,不由嬌叱一聲,飛身向藥王撲去,道:「慢著,你來時容易,去時只怕就要難了。」聲落人已阻在藥王身前。

  其他的三位姑娘,正好也不願縱虎歸山,替白玉騏留下後患,當下,一見「玉女」司徒鳳飛身追去,也都緊跟著追了上來。

  藥王聞聲止步,抬眼一看,心中不由大怒,忖道:「虎落平陽被犬欺,想不到連你這黃毛丫頭,也敢如此耀武揚威的喝阻於我。」越想越氣,用力把莫玉麟的屍體往肩上一搭,喝道:「你是誰?」

  「玉女」司徒鳳嬌叱道:「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剛才是不是說過,要不擇任何手段來對付我騏哥哥?」她,美目中透出可怕的稜芒,為了她「騏哥哥」,她也許什麼都做得出來。

  藥王冷聲道:「老夫說過,你能把老夫怎樣?」

  「玉女」司徒鳳冷聲道:「姑娘要殺你。」

  藥王狂笑一聲道:「哈哈……你自信有此能耐嗎?」

  「玉女」司徒鳳黨眉一揚,玉掌一揮,叱道:「不信你就試試看!」聲落一招「碧落紅塵」向藥王胸口擊到。

  「玉女」司徒鳳的功力本就很高,這一掌,又是在憤恨之下拍出的,其威力可想而知,掌出,但見狂風如剪,勢如排山倒海,駭人聽聞之極。

  藥王沒料到,「玉女」司徒鳳如此年輕,竟會有如此駭人的功力,大驚之下,閃電抬掌拍出一招。

  兩人距離不到五尺,而玉女掌勢又急又怏,是以,藥王才一抬掌,便已與「玉女」司徒鳳攻來的掌風接實。

  只聽,「轟!」的一聲大響,沙土直衝起四五丈高,地上也多了一個深有三尺的大坑。

  沙土瀰漫中,藥王連退了三步,反觀「玉女」司徒鳳,卻僅只雙肩微幌而已,粉臉上神色自若如初。

  這一來,更使藥王震驚,雖然,這一掌他倉促之間,只用上了七成其力,但,在他想像中,以「玉女」司徒鳳的年齡計算,她就是不致傷在自己掌下,起碼也該被震退個幾步才對,那知,事情竟然如此出人意料之外。

  藥王心中暗驚,精目向四週一掃,只見,另三個不同的方向,正自冷冷站著三個少女,以她們的立勢看來,顯然也是衝著他來的。

  白玉騏俊臉一變,舉步向「玉女」司徒鳳走去。

  「一艷」葛玉珍心中暗歎了一聲,道:「唉!你也太仁慈了。」思忖聞,走到「七面鳥」盧珍身側,輕聲道:「盧珍,你過來,我有話問你。」舉步向後退去。

  「七面鳥」盧珍回顧了白玉騏一眼,自語道:「這種人不殺,留著幹什麼?」舉步,隨「一艷」葛玉珍走去。

  那邊,「玉女」司徒鳳冷笑一聲,道:「你最好先把你那居心邪惡的兒子放下,再來。」

  「藥王」怒吼道:「丫頭,反了。」話落舉手一掌,向「玉女」司徒鳳攻了過去。

  「玉女」豈是省油之燈,嬌叱一聲,道:「姑娘怕你不成?」話落就要舉掌相迎。

  就在這時,突然白影一閃,接著傳來一聲「轟然!」大震,藥王連退四五步遠,胸口氣血,翻湧不止。

  「玉女」驚呼一聲,急忙撤掌,嬌聲道:「騏哥哥,你……」

  白玉騏回頭淡淡的一笑道:「放過他吧!」

  「玉女」司徒鳳急得上前搖著白玉騏的手,叫道:「騏哥哥,明箭易躲,暗箭難防呀!」焦慮之情,溢於言表。

  白玉騏淡然歎息一聲,沒有回答「玉女」司徒鳳的話,只抬眼冷冷的掃了藥王一下,沉聲道:「閣下去吧!」藥王連番受挫,心知自己武功決非白玉騏之敵,但叫他如此不聲不響的走掉,他又心有不甘,冷笑一聲,道:「白玉騏,你會後悔的。」

  白玉騏冷冷的道:「閣下去吧!」

  藥王冷然道:「老夫說過,只要你日不死,老夫決不放過於你。」他見白玉騏沒有反應,反倒把話越說越硬了起來。白玉騏猛然一瞪星目,兩道如利劍般的目光,直盯在藥王臉上,直欲穿入胸肺,藥王與他目光一觸,竟不由自主的連退了三步。

  白玉騏陰沉沉的道:「你別以為白某畏懼於你,你是識時務的,現在該滾了,別等到白某心回意轉。」語聲十分森嚴。

  藥王聽得心頭直發毛,再也不敢說什麼場面話,反身抱起莫玉麟的屍體,發出一聲悲憤的長嘯,如飛而去。

  白玉騏望著藥王消失的背影,不由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他知道,自己已種下了一筆無法算清的賬。

  這時,那邊的葛玉珍與「七面鳥」盧珍已談完了,正舉步向這邊走來,誰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

  韋子玉笑了笑,道:「白賢侄,你對那老東西也太過仁慈了。」

  白玉騏搖搖頭,似乎有些迷茫的道:「在下已殺他兒子了。」

  韋子玉道:「那是他罪由自取,能怪得誰?你放了藥王,實在對自己非常不利,此人善於用毒,實在令人難防。」

  白玉騏點點頭,道:「這個我知道,只是,在下與他並沒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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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子玉心中暗道:「縱敵就是害己,年輕人,你心底太仁慈了。」他心中雖然這麼想,但卻沒有說出來,只淡然一笑,把話題岔開,道:「賢侄今欲何往?」

  白玉騏聞言心中一動,脫口道:「小侄行止尚未決定。」

  「一艷」葛玉珍心中暗道:「你又要騙人了,其實,你心機白費了,這幾個丫頭肯離開你,那才是天大的怪事呢!」轉念問,笑道:「聽說最近崇山少林寺的掛月峰上近幾天有一場武林罕有的決鬥,玉騏,你去不去看看?」

  白玉騏心中一動,暗奇道:「那件事她怎會知道,莫非少林寺已將此事公諸天下武林了?」他一時之間,難以下決定,因為,聽「一艷」葛玉珍的口氣,似乎她一定要去,而白玉騏自己,也是被邀人之一,怎能不去呢?

  「玉女」司徒鳳,不知底細,脫口道:「娘,我們不是要跟騏哥哥去千毒各報仇嗎?怎麼又要到少林寺去呢?」一雙美目,迷惑的看著「一艷」葛玉珍。

  白玉騏心中一動,暗道:「我何不要她們先去千毒谷附近等,等我掛月峰事了,再去千毒谷,那裡面積那麼大,我不去找她們,她們決發現不了。」心念電轉間,才要開口,那知「一艷」葛玉珍已料到這一著,急忙笑道:「這種事,千載難逢,我想你騏哥哥一定要去的,我們何不一塊去呢?」

  「玉女」司徒鳳心底潔白,聞言喜道:「騏哥哥,你真的要去嗎?」

  白玉騏心中大急,推又不是,不推又不好,一時倒真急得不知所措,突然,一個念頭襲上心來,抬眼一看「七面鳥」盧珍,只見他盡可能的避自己的目光,不由恍然大悟,暗道:「這下你可把我害慘了。」忖罷抬眼道:「聽說少林寺夜間不許女客登山,是以,我想……」

  「玉女」司徒鳳,美目一瞪,小腳一跺道:「他們敢!」

  白玉騏鄭重的道:「這是人家的規矩,我們豈能妄加破壞?」

  一直沒有開口的曉霞突然插口道:「他們既然以武會天下人,當然就不能禁止女的去,何況,那地方又不是少林寺院院內。」

  「玉女」司徒鳳嬌笑道:「對啊!我剛才怎麼沒有想到這些?」

  「一艷」葛玉珍鄭重的道:「玉騏,難道你願意永遠這麼孤獨?」

  韋子王也沉聲道:「賢侄,你固然不願接受人家的賜與,但你卻無法拒絕人家的隆情,人與人的相處,有以利合,有以情近,而這些人,卻全是屬於後者的。」

  白玉騏沉思一陣,突然歎了口氣道:「我不願意各位去得罪少林寺。」

  「玉女」司徒鳳小嘴一嘟,道:「那你為什麼要去呢?」

  白玉騏淡然笑道:「我是不得已的。」

  「玉女」司徒鳳毫不考慮的也道:「我們也是不得已啊!因為你要去嘛!」

  白玉騏知道,自己一旦碰上這個純情的小姑娘,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當下不願多說,只木然的點點頭,道:「好吧!你們去吧。」

  「玉女」急道:「你呢!」

  「當然我也去。」

  「玉女」司徒鳳急又追問道:「我們一起走?」

  白玉騏點點頭,笑道:「是的。」

  「啊!我真高興。」聲落突然飛身撲進白玉騏懷裡,玉臂一伸,緊緊把白玉騏抱住不放,這一瞬間,她似乎忽略了別人的存在。

  這也難怪,多日來,她與白玉騏一再發生衝突,一片愛心,無處發洩,此刻,驟然間聽說白玉騏又要跟她們在一起,試想她心中的興奮怎麼控制得住。

  白玉騏俊臉一紅,低聲道:「鳳妹,快起來,人家都在笑你了。」

  「玉女」司徒鳳聞言輕「啊!」一聲,急忙掙脫白玉騏懷抱,回頭一看,果見熊玉燕等人正在衝著她笑,不由粉臉生霞,嬌嗔的道:「不來了,你們笑什麼嘛!」聲落,人如乳燕般的投進了熊玉燕懷裡,纏著她不依起來。

  「一艷」葛玉珍,怕她們一鬧起來,沒完沒休的,當下開聲道:「好了!不要再鬧,我們該動身了。」話落一頓,對韋子玉道:「韋兄意欲何往。」

  韋子玉笑道:「咱們就同道吧!」

  「一艷」葛玉珍點點頭,方想動身,突聽峰崖傳來一聲呼喚道:「珍妹,且慢!」人影一閃,眾人身前,已多了一個中年懦生。

  「一艷」葛玉珍看清來人,粉臉上登時罩上一片寒霜,冷冷的笑道:「哼,你來干什麼?」

  「玉女」司徒鳳卻驚訝的叫道:「啊,是爹爹!」

  不錯,來人正是三奇中的司徒雲霄。

  司徒雲霄,一見愛妻仍然在生氣,心中大急,急忙走上前幾步,想拉「一艷」葛玉珍的玉手,那知,「一艷」葛玉珍猛然退下三步,冷聲道:「別碰我。」

  司徒雲霄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解釋道:「珍妹,你別誤會,我並沒有跟兩位師兄在一起,你們走了沒有多久,我便追去了,但是,卻沒追上你們。」「一艷」冷聲道:「那你怎麼曉得到這邊來呢?」

  司徒雲霄道:「珍妹,你聽我說呀!」話落嚥了一口唾沫,一臉焦急的道:「我沒追到你們,就一直追下去……」「一艷」葛玉珍冷冷的道:「不用說了,玉騏,我們走吧!」

  司徒雲霄似乎很怕「一艷」葛玉珍,聞艷竟然不再開口,只急得俊臉色變,時青時紅。

  「玉女」司徒鳳看得不忍,開口求道:「娘,你讓爹爹把話說完好嗎!」「一艷」葛玉珍並不是真的不願意聽丈夫解釋,主要的是氣他當時不該如此對自己沒信心,還要考慮那麼久,所以,才一口氣忍不住要走,現聽女兒這麼一說,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司徒雲霄見「一艷」葛玉珍停步,心中大喜,連忙道:「我追了許久追不到你們,又不知道你們走的是那一個方向,是以,只好順著玉騏消失的方向,一直邊找邊追下去,直到前幾天,才在崑崙山下,碰到日月老人,他說白玉騏已到這邊來了,我想,白玉騏既然到這裡,你們大概也會在這裡,那知,竟然真的被我猜中了。」言下甚是喜悅。

  「玉女」笑道:「爹,你真聰明,一猜就猜著了,我們是與『七面鳥』盧珍約好的在這裡等騏哥哥啊!」話落溫柔的望了白玉騏一眼。

  白玉騏這才恍然大悟,忖道:「原來洪荒九魔在這等我是假的,她們在這裡等我才是真的啊!」忖間,不由把目光向「七面鳥」盧珍望去。

  「七面鳥」盧珍見狀那有不明白之理,忙道:「公子,我不騙你你不會來啊。」

  「玉女」一怔,嗔道:「你怎麼好騙我騏哥哥呢?」

  「七面鳥」一楞,心說:「這可好,我費盡心機把他帶來見你,你倒反而責怪起我來了,看來,世間好人可真不容易做。」他心中雖然這麼想,卻沒敢說出來。

  曉霞道:「鳳妹,你該感謝他才對啊!」話落幽怨的盯了白玉騏一眼。

  「一艷」葛玉珍道:「我們走吧!」

  司徒雲霄見愛妻仍不理自己,心中大急,脫口道:「珍妹,我解釋了這麼久,你還生我的氣?」

  「一艷」粉臉一紅,驕叱道:「誰生你的氣了,囉哩囉嗦的解釋那麼久。」

  司徒雲霄心中暗道:「我要不解釋,那會這麼痛快!」心中雖然在想,但可不敢說出來,當下只笑了笑,舉步走了上去。

  突然,韋子玉道:「葛女俠,我們走那一條路?」

  「一艷」葛玉珍一怔,轉身笑道:「當然是取捷徑了,反正我們這些人,走山路也不會有什麼大困難,韋兄意下如何?」言詞之間,甚是客氣。

  韋子王笑道:「兄弟正有此意,我們這就動身吧!」

  司徒雲霄劍眉一皺,道:「以兄弟之見,我們何不先下峰去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再走。」

  韋子玉察顏觀色,心中不由一動,忖道:「只怕你有什麼難言之隱,我非逼你說出來不可!」念動意決,當即開聲道:「下峰需要繞一個大圈子,多走不少路,假使兄弟記得不錯,前面不遠,似乎有一處山莊,我們到那裡正是順路,何不就在那裡吃飯。」

  司徒雲霄聞言大驚,心說:「這可好,我正是怕經過那裡,你卻硬要到那裡去。」

  「一艷」葛玉珍接口道:「好好,我們快動身吧!」

  司徒雲霄忍耐不住,叫道:「珍妹,我們不要從那裡經過好了。」話落舉目掃了白

  玉騏一眼。白玉騏在江湖上這麼久,經驗已很多,單由司徒雲霄這一眼,他已知道事情就發生在自己身上,當即開口道:「可是晚輩同行有什麼不便?」

  「玉女」司徒鳳聞言大急,脫日道:「不不不,決沒有問題。」她垠本就不知道父親的意思,只是怕白玉騏離去,這才脫口說了出來。「一艷」心中大怒,心說:「剛才他說好同行,你又來阻撓,其氣死人了。」當即冷聲道:「到底有什麼不便嗎?吞吞吐吐的干什麼?」

  司徒雲霄見事情已到了這步田地,深知不說是不行了,重重的哼了一聲,藉機把語句整理一下,盡可能的放緩和一些,道:「大師哥二師哥在那裡,他們說玉騏武功舉世罕見,想跟他印證一番,只是,我想我們一到那裡,勢必要耽誤許多時問,倒還不如我們繞道而行,可能還比走那裡跑得快一些。」

  他不敢說他兩個師兄要稱霸武林,怕白玉騏阻撓,而想把他除去,因為,他知道白玉騏的個性,寧折不彎,決不會向他兩個師兄低頭的。

  韋子玉心中暗自冷笑一聲,忖道:「事情只怕沒有這麼簡單,哼!印證,那有一個江湖前輩人物硬要找一個江湖後輩印證的。」不過,這事與他無關,他卻不好插嘴,只有靜等白玉騏的反應了。

  白玉騏不是傻子,由前兩次「宇宙三奇」對付他的手段,他已猜出事情決不會這麼單純,不由冷漠的笑了笑,道:「司徒伯伯,以小侄推想,決不會只是為了印證,是以,小侄想獨自先去一趟,反正此事早晚免不了的。」話落一頓,轉對「一艷」葛玉珍道:「伯母,你就與風妹她們先繞道去崇山吧,如果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我想,不久我就會趕上你們的。」他盡量把語氣放得輕鬆,不表示出自己心中的煩躁。

  「玉女」司徒鳳首先反對,只聽她嬌聲道:「不不,決不,要去,我們就一起去,哼,我才不怕那些不知自重的伯伯呢?」

  司徒雲霄劍眉一豎,怒道:「鳳兒,你說什麼?」

  「玉女」司徒鳳從來沒見過父親發這麼大的脾氣,不由嚇得粉臉變色,急忙衝進母親懷裡。

  「一艷」葛玉珍冷笑一聲,道:「你凶什麼?他們那一點做得對?」

  司徒雲霄道:「但是,他們是……」

  「一艷」未等他把話說完,已冷笑一聲,截住道:「你不用多說了,要是看不過眼,你就快去幫助他們,反正自我父親死後,我已引不起你們的重視了。」她是越說越難過,但此女個性急烈,不讓鬚眉,心中雖然難過,卻沒流淚,霍然轉身,道:「玉騏,咱們走,伯母替你作主。」

  韋子玉這下可不好跟走了,因為,這是人家自己的事,他是個局外之人,當然不便參與。

  白玉騏不安的道:「伯母,小侄想……」

  「一艷」葛玉珍氣得一瞪眼,道:「你以為我做不得主是不是?」

  白玉騏低頭黯然的道:「伯母!小侄只是個局外之人!而伯母與他們卻是師兄妹,豈能因這一點小事,而壞了手足之情,是以……」

  「一艷」葛玉珍粉臉稍微綬和一下,道:「嗯!你很有良心,也很懂事,鳳兒沒看錯人,不過,我不去鳳兒也不會不去的,若論私情,鳳兒是我女兒,我自然要為她著想,若論公理,以兩個江湖前輩名人,合力對付一個後生,更非本門中人所應做的,我父親雖已死,我武功也不見得是他們之敵,但是我只要一口氣在,卻不能不為在天的父親,盡人子應盡之道。」此語在氣憤下說出,即快速而有力,字字透人心弦。

  白玉騏默默的垂下頭,司徒雲霄則一臉愧慚之色,神態甚是不安。

  「玉女」司徒鳳從母親懷裡仰出頭來,望著白玉騏,嬌聲道:「騏哥哥,娘說得對不對?」

  白玉騏沉重的歎息一聲,道:「伯母的話令人感動,但……」「一艷」葛玉珍截住道:「那就好了,我們走吧!」話落突然轉頭對韋子玉道:「韋兄可願前往一行?」

  韋子玉一笑道:「兄弟參與此事,有諸多不便,葛女俠,我們少林寺見好了。」話落朝「一艷」葛玉珍深深一揖,拉著「地絕」韋清嵐飛身下峰而去。

  「一艷」葛玉珍眼望著韋氏父子下峰之後,突然上前拉起白玉騏的手,回頭對四位姑娘道:「我們走吧!」不由分說,拉著白玉騏就走。

  四位姑娘整顆心全放在白玉騏身上,白玉騏一走,她們再也沒有什麼牽掛的了,紛紛起身跟隨,誰也沒理會司徒雲霄。

  轉眼之聞,六人已出去四十幾丈,眼看,再一眨眼他們就要消失於坡下了,司徒雲霄這段時間,心中已打好了主意,心說:「我豈能因兩位師兄的非份之念,而壞了夫妻父女之情。」心念電轉,不由震聲大呼道:「珍妹,等等我。」聲落人已如飛般的追了上來。

  「一艷」心中有氣,那肯理他,只是一味的拉著白玉騏奔走。

  「玉女」司徒鳳聽爹爹在身後又喊又叫,母親卻充耳不聞,心中覺得不忍,但又不敢出聲勸母親停下來,真不知如何是好。

  轉瞬間,六人又奔出了五六十丈,司徒雲霄雖然已很近了十幾丈,但以這種速度看來,只怕在他追上之前,六人已進人前面密林中了。

  「玉女」司徒鳳,眼看母親毫無停留的跡象,心中一急之下,登時想出一個計策,當下故意喘息著叫道:「娘,你跑慢一點嘛,女兒跑不動了。」

  「一艷」葛玉珍一怔,止步回頭道:「過來,娘拉著你。」順眼一掃其他三女,只見她們也是粉臉汗珠盈盈,情況比女兒還糟,但她們誰也沒出聲。

  「玉女」司徒鳳故意刁難的道:「你只拉我一個,她們怎麼辦呢?」

  「一艷」葛玉珍道:「來,你們過來,讓騏兒拉著你們。」

  三女正想與白玉騏接近,只是沒有機會,一聽此言,不由紛紛向白玉騏身邊走了過來。

  就在這時,突見人影一閃,司徒雲霄已追了上來,他不安的站在「一艷」葛玉珍面前,氣喘吁吁的道:「珍妹,小兄知錯了,請你原諒。」

  「一艷」葛玉珍怒道:「走開,別擋路。」

  司徒雲霄長揖到地,道:「珍妹,小兄給你陪禮了。」

  當著這麼多後輩,司徒雲霄這樣做,顯然是吞聲忍氣到了極點,「一艷」葛玉珍雖然仍有餘怒未息,但此人終究是自己的丈夫,不好過份逼迫他,只得氣唬唬的道:「誰要你陪禮了,真氣死人。」

  司徒雲霄,心知愛妻已息怒了!連忙笑道:「珍妹,並非小兄不知愛護妻女,實是自家師兄弟,難以下手,不過,珍妹說得也對,咱們到那裡見機而行,不使父親他老人家在天之靈失望就是了。」

  「一艷」葛玉珍眼圈一紅,幾乎掉下淚來,嬌聲嗔道:「你心中幾時把我爹爹放在心上了?」

  司徒雲霄歎口氣,上前拉起葛玉珍的玉手,叫道:「珍妹,珍妹……」聲音甚是痛苦與不安。

  他,沒有說什麼,但葛玉珍卻可以從他顫抖的雙手上,體會出他心中所要說的話,一雙美目,不由直盯在司徒雲霄的雙眼上。

  一切,在這一瞥之下消失了,他們,誰都不用聽到誰的話聲,便已彼此瞭解對方要說些什麼了。

  良久,良久,「一艷」葛玉珍才輕輕的抽回手來,道:「我們走吧!」

  「玉女」司徒鳳,見父母親已和好了,心中高興無比,其他三女心中也同樣覺得輕鬆了不少,唯有白玉騏始終沒有一絲歡愉之色,誰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七人奔騰於樹梢之上,如一隻凌空巨鳥,快捷無比,玉女穿插於父母之間,直如一隻掠波乳燕,快樂無比,其他三女,也緊追在「一艷」身婦身側,她們,誰也沒有注意到白玉騏已落後許多了。

  突然,「玉女」司徒鳳一回頭,不由發出一聲驚呼,道:「啊,騏哥哥呢?」

  眾人聞聲全都吃了一驚,目光掃過之處,但見四野空空,那還有白玉騏的影子,不由一個個都怔住了。

  突然,「玉女」泣聲叫道:「騏哥哥,你到那裡去了。」剛才的歡愉,已隨這一聲斷腸的呼喚,消失於無形之中。

  「一艷」葛玉珍搖搖頭,歎道:「他一定先去了,我們快走,他一個人去恐怕要吃虧。」

  「玉女」司徒鳳還要找找看,司徒雲霄道:「鳳兒,你一找!便剛好中了玉騏的計了,他為了怕我們師兄弟之間鬧起來不好,所以想單獨去把事情解決掉,唉,這孩子。」

  「玉女」一聽,不再猶豫,大聲叫道:「那我們快走嘛!」聲落當先向前飛奔而去。

  不錯,白玉騏確實是單獨去找司徒雲霄的兩個師兄去了,他知道,自己要從林梢走,必定擺脫不了他們,是以,進人林中,從林中搶到前面去。

  本來,由林中奔走,樹幹縱橫,行來不便,但白玉騏功力深厚,輕功更在七人中任何人之上,是以,一進人林中,不大工夫便趕到她們前面去了,玉女呼喚尋找時,他已在前面五十丈之外。

  白玉騏根據足下山勢估計,知道此刻掠上林表,她們已望不見他,當下飛身躍上樹梢,向前急馳而去。

  連翻過兩座山嶺,舉目向下一看,果見在一處嶺腳之下,有十幾間疏疏落落的茅屋,除了此處以外,全是空蕩蕩的一片,顯然再也沒有別的人家了。

  白玉騏看了一陣,確定只此一處有人居住時,便不再猶疑,一長身形,如一隻過空大雁般的凌空向嶺下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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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義斥師兄


  白玉騏奔到莊前五十丈左右處,突聽身後傳來兩聲暴喝,道:「什麼人?」

  白玉騏心中一動,忖道:「想不到,這茅舍中,除了獵戶以外,還有這等武林高人,倒真出人意料之外。」思忖間,人已轉過身來,只見身前並肩立著兩個黑衣大漢,氣勢甚是凶惡,心中不由暗自加了幾分小心。

  右面一人道:「小子,你是不是啞巴,怎麼不說話?」

  白玉騏淡淡的一笑道:「在下來此,是要打聽兩個人。」

  那大漢只道他是來探望山中獵戶的,不由大笑一聲,道:「哈哈……小子,你晚來了十天。」

  白玉騏心中一動,道:「怎麼晚來了十天呢?」

  那人一揚雙掌,得意的道:「這裡所有的人已全在大爺這雙掌下超了生了。」

  白玉騏聞言心中大怒,星目中登時掠過一片殺機,冷冷的道:「此處的獵戶,不知與閣下有何仇何恨?」

  那大漢獰笑道:「沒仇沒恨。」「那閣下憑什麼殺他們?」

  大漢凶睛一瞪道:「憑什麼,什麼也不憑,只怨他們不該住在這裡。」「這裡是你家的?」

  大漢笑道:「哈哈……天下山川,雖然不是我家的,但大爺可以做得了幾分主,你小子知道了吧?」

  白玉騏冷笑一聲,道:「在下還是不懂。」那大漢似乎很怕自己得意的事情,人家不知道,當下道:「這有什麼不明白的,江山無主,強者踞。」

  白玉騏道:「閣下兩人夠嗎?」那大漢先睛一瞪喝道:「對別人雖然不夠,但對付你這小子卻綽綽有餘,小子,你可要試試?」他一口一個小子,直把白玉騏罵得怒火千丈,冷叱一聲道:「就憑你們這塊廢料?」

  那人一怔,突然怒吼一聲道:「什麼?你說什麼?」

  白玉騏冷笑道:「我說你們是兩塊廢料。」

  這兩個人乃是江湖上大有來頭的人物,不然,又怎能到這裡來。

  只聽左邊那大漢,向右邊那人說道:「師弟,給他點顏色看,不過,別把他弄死,我要好好的整治他。」

  語氣緩慢,充滿了把握。

  右邊那人,聞言一聲不響,猛然一個「蒼鷹搏兔」,飛身上前,抓住了白玉騏的右手門脈,行動倒也快速得很。

  白玉騏動也沒動,暗自把氣勁集中於右手門脈上,那只右手,登時變成一塊赤紅的熱鐵棍,把那大漢熨得冷汗直流。

  那大漢開頭一把捉住了白玉騏,本來很得意,等到一發現情形不對,要放手時,五指不知怎的,已不聽指揮了。

  那人面向著白玉騏,另一個大漢,看不見師弟面部的表情,只當是白玉騏已在師弟控制之下了,不由得意的大笑道:「揍那小子兩個耳光。」

  那大漢這時只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聞言心說:「你只曉得喊叫,那知我現在的痛苦。」

  白玉騏聞言冷笑一聲,道:「不錯,在下正有此意。」話落左手一揮,只聽「啪!啪!」兩聲脆響,左右開弓,打了那大漢兩個又脆又響的耳光。

  白玉騏這兩掌,雖然沒有用什麼內功,但下手卻很重,直打得那大漢兩眼火星直冒,口角鮮血下流,兩頓腫得一寸多高。

  這下,可把身後那個大漢看得呆了,心說:「師弟,幾時這麼有修養起來了,捉住人反而挨人家的打。」

  白玉騏冷笑一聲,道:「閣下還有什麼吩咐沒有?」

  這一問,更把那大漢氣得暴跳如雷,大叫道:「師弟,你是怎麼了,你有修養,也得替兩位老人家想想啊,這不是存心給他們丟人現眼嗎?快把那小子的一隻眼珠挖出來。」

  那大漢聞言直駭得心驚肉跳,心中暗叫道:「我的媽,你少說兩句也罷。」

  白玉騏冷笑聲中,左手一舉,只聽那大漢一聲慘號,白玉騏把左手一揚,冷笑一聲道:「在下照辦,接著!」一團黑球,直向那發令大漢打到。

  黑球來勢迅速無比,那大漢才看到,已到達胸前,要閃避已來不及,只伸手去接,只聽「叭!」的一聲,接著傳來那大漢一聲痛呼,道:「啊呀!」整個身子連退出七八步,右手一片黑水,挾著隱隱的鮮血,隱的中,白骨外露,一隻右掌,顯然已被白玉騏廢了。

  白玉騏一隻眼球,把那大漢打退,飛起一足,踢在手中大漢的小腹上,冷喝道:「去吧!」

  那大漢張口悶哼了半聲,一條命已然歸陰。

  白玉騏一腳廢了那大漢,並未停留,一個身子,已閃電射出,抓住了另一個大漢的左手門脈,冷聲道:「閣下還有什麼命令沒有?」

  別看那大漢先前狠毒,現在一落入人家手中,可就變成龜孫子了,只聽他顫聲哀告道:「小爺饒命,小的一定重新做人,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

  白玉騏冷聲問道:「羅傑、嚴虹是不是就在這裡?」

  那人尚未開聲,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道:「老夫確實在這裡,放掉他吧!」

  白玉騏聞言,知道正主兒到了,但他恨這兩個大漢,依仗自身武功,殺害這全村中的無辜獵戶,再者,也想給點顏色兩人看看,是以,聞聲並沒有鬆手放人,飛起一腳,把那大漢踢出七八丈遠,一聲慘號,劃破寂靜的山野,「叭!」的一聲,那大漢正好撞在一塊大石上,直碰得腦漿迸流,落地氣絕身亡。

  白玉騏卻藉著出腳一衝之勢,霍然轉過身來,那大漢的死狀,他根本就沒看到。

  目光到處,只見「宇宙三奇」的老大、老二,個個面泛怒容,殺機盎然,在他們身後,站了高高低低不下二十個人,個個目射精光,顯然都是些內家高手。

  白玉騏見狀心頭微微一凜,忖道:「他們可能真的想稱霸武林呢!」

  老大這時陰沉沉的一笑道:「白玉騏,那兩人與你何仇?」

  白玉騏冷冷一笑,道:「兩位來此之前,不知村中住了些什麼人?現在他們都到那裡去了?」聲音冷森,大義凜然。

  嚴虹冷然道:「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白玉騏冷笑道:「自列宇宙三奇,不知自重,卻妄想稱霸武林,邀一批雞嗚狗盜之徒嘯居山野,殺害身無武功的獵戶,佔人村落,當年令先師不知有沒有告訴過你倆習武的真諦,以在下想來,令師一代奇人,當不致於無言在先吧?」

  這幾句話,說得大義凜然,羅傑、嚴虹,一時之間,不自覺得都面現愧色,無言以對。

  但是,白玉騏那一句「雞嗚狗盜之徒」,卻得罪了兩人身後的群雄,白玉騏話聲才落,突聽群雄中一聲暴喝道:「狂妄小輩,你吃俺金錢豹一掌再吠不遲。」一個龐大無比的黑影,隨著喝聲,當頭向白玉騏壓了下來,人末到,一股罡風已先侵人肌膚。

  白玉騏冷然抬眼一掃,只見來人身材魁武,面臉花斑,這「金錢豹」三字,倒真是名符其實。

  那人身法與掌力雖然不弱,但在這一剎那間,白玉騏卻已看出了他的弱點,當下並不閃避,也不出掌迎擊,只冷冷的笑了一聲。

  轉眼間,那人已到白玉騏頭上,巨掌一伸,直抓向白玉騏腦門,動作迅如驚電。

  白玉騏看也沒看他一眼,猛然把右手順著那人飛來的衝勢,向上一托一推,已把那人慣到身後一丈多遠去了。只聽「轟」的一聲,那人一個收勢不及,跌了個黃狗搶糞,也許是白玉騏用勁過大,那「金錢豹」老半天沒爬起。

  白玉騏輕描淡寫的把一個高手擊倒,群雄不由個個為之色變,那些自知武功差一點的誰也不敢再上了。

  羅傑這時突然開聲,道:「白玉騏,你要找的是我們兩個,何必對這些人過不去。」

  這時,「金錢豹」已從地上爬了起來,此人生性蠻橫,當著這麼多人,他如何嚥得下這一口氣,一起身,見自己恰好在白玉騏身後,不由偷偷的一步一步向白玉騏走了過去。

  群雄中,此時突然閃出一個六旬左右的老者,大踏腳步,「噗噗!」的向白玉騏走了上來,冷聲說道:「老夫人稱鐵拳太保,閣下既然不把老夫等放在眼裡,那就接老夫一掌試試如何?」話落未等白玉騏開口,突施一招「直搗黃龍」,向白玉騏胸口搗去。

  白玉騏冷然一笑,並不接招封架,霍然一個大轉身,冷喝一聲道:「走吧!」

  一個龐大的身影直向「鐵拳大保」衝去,由那踉蹌不定的步伐判斷,此人顯然是失去了平衡而身不由己。。

  群雄見狀大嘩,有人大喝道:「陳兄快住手。」

  「那是金錢豹打不得!」……

  「鐵拳太保」何嘗不知道白玉騏已閃開去了,但白玉騏這手使得太絕,直等他真力透出,而無法控制時才閃避,他如何能收歟得起。

  只聽「轟然!」一聲大響過處,接著傳來「金錢豹」一聲慘嗥,一場暴風而又息失於無形,但地上卻多了一個重傷的「金錢豹」。

  白玉騏冷冷的掃了嚴虹、羅傑一眼,道:「兩位到底做何打算,莫非真的要由某先把這批無用之輩完全宰光,兩位才肯出手?」

  「鐵拳太保」一拳誤傷了「金錢豹」,這是他做夢也沒想到的事,他原先出手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擾亂白玉騏的視聽,是以,腳步放得特別重,以便給「金錢豹」一個攻擊的機會,那知事情竟然如此出人意料之外。

  羞、怒、惱、恨,百感交集,「鐵拳太保」再也顧不得那許多,大喝一聲,一招「雷雨交加」,以雷霆萬鈞之勢,向白玉騏攻來。

  白玉騏猛一閃身,一招「月落星沉」已插人「鐵拳太保」拳影之中,那重重如密林的拳影,竟然無法阻擋他如電的身影。

  羅傑見狀大驚,沉聲喝道:「陳兄快退。」

  嚴虹也叫道:「白玉騏住手!」

  然而,這些都太晚了。

  白玉騏一插入拳影之中,「鐵拳太保」已在一聲慘吼中跌出了三丈多遠,抽搐了一陣,已然命赴黃泉。

  白玉騏一掌把「鐵拳大保」擊斃後,抬頭冷冷的對群雄道:「那一位還不死心,上吧!」

  嚴虹本已滿腔怒火,聞言心中突然一動,一把拉住就要衝出去的羅傑,低聲道:「師弟且慢,我們現在出手,一人決非此人之敵,如果兩人聯手,必然會使他們輕視我倆,何不讓他們先去打頭陣,一方面使他們知道白玉騏的厲害,另一方面,也可以消耗白玉騏一部份功力。」

  羅傑一想,果然有理,當下駐足不前。

  嚴虹掃了群雄一眼,冷冷的對白玉騏道:「姓白的,你年紀輕輕就如此不把江湖同道放在眼裡,你可是以為天下真的沒人敢惹你?」

  此人極負心機,此言一出,群雄果然為之心動,他們個個都是爭強鬥狠之人,唯恐被人看不起,至於自身生死,則可以置之度外。

  嚴虹就抓住這點心理,話才一出,群雄中,登時閃出七八個人來,為首一個疤面老者厲聲道:「小子,你好狂妄。」

  白玉騏不屑的掃了那人一眼,冷笑道:「對你這種不明事理,供人驅使的蠢夫,白某還用不到狂妄二字。」

  疤面老者聞言大怒,急上兩步,怒吼道:「老夫蠢在那裡?」

  白玉騏冷冷的一掃嚴虹、羅傑兩人,道:「你問他們就知道了,假使他們真把你們當做自己人看待,一定會告訴你們其中真象,何用在下再費唇舌。」

  七八個人聞言不由全都將信將疑的把目光向倆人望去。

  嚴虹心頭一沉,乾笑兩聲,道:「白玉騏,你以為這種挑撥離間的手法很高明是嗎?」

  白玉騏冷冷一笑道:「挑撥離間?只怕兩位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根緊張吧?」

  羅傑怒道:「緊張什麼?」

  白玉騏星目中神光一閃,道:「緊張你們那群毆之計被在下三言兩語破去啊!」

  嚴虹心念一轉,道:「原來是你自己怕了他們。」

  在他以為,此言一出,白玉騏必定會說「何怕之有」,因而引起眾怒,那知,事情大謬不然。

  白玉騏只冷笑道:「不不!在下認為兩位值得擔心的是,他們萬一不肯替兩位賣命,而無人先來消耗在下力氣,兩位想必要合力搏鬥在下,那時,兩位豈不是要大大的丟人了嗎,」此言一出,點破兩人奸計,群雄個個心中全都為之一動,無數目光,向兩人臉上移去。

  嚴虹強自鎮定著,冷聲道:「姓白的,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來來來,老夫先接你一掌試試。」話落舉步向白玉騏走來,行動卻緩慢無比。

  其實,他心中何嘗願意這麼做,知是,白玉騏一旦把事情點破,他已成騎虎之勢,不出來是不行了。

  羅傑心中在著急了,因為,當著群雄,他無法動身與嚴虹合力攻擊白玉騏,那嚴虹此去豈不是敗定了。

  白玉騏冷笑一聲,道:「閣下只一個人夠嗎?」

  嚴虹這無奈而出的動作,竟然無形中使白玉騏的話變成了挑撥之言,只聽那疤面老者大吼一聲,道:「小子狂妄,照打!」聲落一招「飛瀑怒潮」向白玉騏當胸打到。

  疤面老者一動手,群雄紛紛大喝聲中,攻了上來,聲勢浩大,甚是驚人。

  白玉騏見狀冷笑一聲,道:「你們是來找死!」聲落腳下一動,突然把在崑崙山上,黑衣怪人教他的步法走了出來。

  只見人影飄忽,穿插於群雄密佈的掌影之中,悠然自得,狀至輕鬆,相比之下,群雄有如一頭頭震怒的笨牛,頂來撞去,一下收手不及,有時把自己的人,打得頭破血流,哀叫連連。

  嚴虹、羅傑,旁觀者清,見狀心中全都大驚,心說:「這是什麼身法,怎麼一點也看不准他立足的位置啊?」

  兩人先前還在得意奸計得售,現在卻越看越驚,手心冷汗直流。

  突然,場中白玉騏冷森森的道:「各位如再不知進退,在下可要下殺手了。」

  羅傑向前跨上兩步,笑聲道:「白玉騏!你有本領,何不全施出來,」

  白玉騏冷聲道:「你下來吧!」

  就在這時,突聽二十丈外一個嬌甜的聲音喝道:「好哇,你們這麼多人打我騏哥哥一個人,看本姑娘饒不饒你們!」聲落怛見黃影一閃,場中登時傳來連聲慘號。

  接著,又落下三個少女,場中登時大亂。

  這批人,正是司徒雲霄夫婦,與四位姑娘,只因四位姑娘功力不等,是以現在才趕到。

  這群人,本已被白玉騏逼得昏頭轉向的了,如令再加人這四個為郎心切的少女合力撲擊,試想,他們如何抵擋得住。

  只聽,一連串的慘號過處,不大工夫,便已躺下了十幾個,不是死,就是重傷。

  白玉騏一楞,突然大喝一聲,道:「住手!」

  聲如晴空劈雷,震人心弦,大家不由全都停了下來。

  白玉騏星目掃處,只見地下橫著十幾個人,鮮血如注,狀至淒慘,劍眉不由為之一級。

  突然,一隻溫暖的玉手,拉起他的手,柔聲關懷道:「騏哥哥,他們有沒有傷著你?」

  白玉騏聞聲知道是「玉女」司徒鳳,心中氣地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了這麼多人,不由冷冷的把手抽了回來。

  但是,他一轉頭,不由心中又一軟,因為「玉女」司徒鳳睜著一雙不知所措的美目,楞楞的望著他。

  白玉騏再也冷不下去,當即輕輕一笑,柔聲道:「沒有,他們沒傷著我!」話落向身邊其他三個少女看了一眼,好像也以同樣的話告訴她們。

  「玉女」司徒鳳再拉起白玉騏的手,嬌聲道:「騏哥哥,你剛才好凶,嚇死人家了。」

  白玉騏見她那種嬌癡的憨態,真想把她摟在懷裡親親,但當著這麼多人,他可不敢這麼做。

  嚴虹冷冷的道:「師弟,你們終於來了。」

  司徒雲霄不安的道:「師兄,小弟此來,實在不是有意與兩位師哥為難……」

  羅傑怒極反笑道:「不是故意為難,你看看地上這些人!」話落伸手一指地上。

  司徒雲霄不安的道:「師哥,都是他們小孩子不懂事,還請師哥原諒。」

  嚴虹怒道:「不懂事,誰不知道殺人要償命?」

  「一艷」葛玉珍秀眉一揚,冷笑一聲,道:「兩位師哥的意思,可是要鳳兒抵命?」

  嚴虹、羅傑對司徒雲霄雖然根凶,但對這位小師妹,他們卻十分懼怕,聞言連忙否認說道:「不不!」

  「一艷」葛玉珍冷聲道:「你們剛才不是明明說過殺人要償命嗎?那是指的誰呢?」

  嚴虹、羅傑,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向白玉騏掃去,齊聲道:「當然指的是罪魁禍首。」

  白玉騏豈是省油之燈,聞言冷笑道:「那是指的在下了。」

  兩人正有一肚子的火沒處發洩,聞言登時找到了出氣之孔。

  嚴虹氣極仰天狂笑一聲,道:「哈哈……白玉騏,你確實很有自知之明。」

  「一艷」葛玉珍冷聲道:「我倒以為罪魁禍首並非白玉騏。」

  羅傑一怔,道:「那是誰?」

  「一艷」葛玉珍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道:「兩位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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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3 00:03:11
  四位姑娘聞言高興得眉飛色舞,因為,她們是晚輩,就是有三萬八千條理由,也不敢直說的啊,如今一聽有人替他出氣,試想她們如何會不高興。

  嚴虹、羅傑聞言臉上同現怒色,嚴虹道:「師妹此話怎講?」

  「一艷」葛玉珍冷笑道:「兩位師兄有脾氣但發無妨,你我師兄妹之誼,也許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司徒雲霄急道:「珍妹……」

  「一艷」葛玉珍冷聲道:「你別管。」話落一頓,道:「哼,以這麼大的年紀,竟想稱霸武林,我爹爹在世之日,可曾指示過兩位要這麼做麼?白玉騏與你毫無相於,只因為他功力高過你們,而又不順從你們,是以就想把他除去,如今,竟說罪魁禍首是白玉騏,你們怎麼不們心自問呢?到底誰找誰的呢?」一雙美目直盯在兩人臉上。

  嚴虹、羅傑臉上同時一紅,舉止有些失措。

  司徒雲霄見狀上前一揖,道:「師兄,想當年,我們四人同出同游,何等逍遙自在,何苦為了什麼武林霸業,而斷送了我們師兄弟之間的手足之情呢?」

  嚴虹正自苦於無言可對,聞言立刻冷笑一聲道:「師弟,假使你們一定要斷此情誼,我可奈何不得。」

  司徒雲霄連忙搖頭道:「小弟不敢,只要師哥能見諒小弟之言,小弟與師妹,願向兩位師兄請這犯上之罪。」

  這次「一艷」葛玉珍沒有用言反對,顯然,她對這兩位從小在一起的師兄,尚有許多依戀之情。

  羅傑掃了嚴虹一眼,見他絲毫不為所動,不由冷聲道:「難道這個也可以用條件來要脅?」

  司徒雲霄道:「師弟不敢,只是想請師兄看在師父他老人家的教誨初衷,好好為令日武林同道出點力。」

  嚴虹強詞奪理的道:「我們這樣做,那一點違反了師父的本意。」

  「一艷」葛玉珍道:「先父並未叫我們爭霸武林。」

  羅傑道:「這叫事急從權啊!」

  「一艷」葛玉珍不由冷聲道:「不知當今有什麼急事,非得稱霸不可。」

  這一來,兩人便二度被駁倒了,不是嗎?當今究竟有什麼急事一定要稱霸武林才能解決呢?

  嚴虹的目光,慢慢又移到了白玉騏臉上,震聲道:「此人就是事情的關鍵,也就是這些人找來的原因。」

  白玉騏俊臉一變,星目突然掃向群雄,道:「各位是為了在下才來找這兩人的嗎?」

  群雄心中大不是味道,心想:明明你們兩人把我們請來,如今卻說是我們來我你們的,世間竟有如此顛倒是非黑白之人,倒真令人難以相信。

  群雄中,一個白髮老者,首先開聲,道:「老夫從來沒見過白玉騏,亦未聽說他在江湖上有什麼惡跡,何況老夫也不是什麼俠義中人,自信還不致於替別人著想,兩位可能沒把老夫算在來找你們的人之列吧?」話落頭也不回,大步而去。

  群雄個個心中都有反感,再加上白玉騏與他身後撐腰之人,個個武功高深莫測,誰還願意在這裡替人賣命,一個個腳下抹油,溜之大吉了。

  嚴虹見狀大怒,冷喝這:「各位那裡走。」橫跨一步,就要飛身阻截。

  驀地,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人各有志,閣下要想用強嗎?」聲落一道白影,已站在嚴虹身前。

  嚴虹見狀大怒,冷喝一聲道:「白玉騏,你接老夫一掌試試。」一招「推山填海」向白玉騏胸前拍到。

  白玉騏曾與他對過掌,知道此人功力非同小可,是以,起身之際,已把功力貫注於雙掌之上了,聞言冷叱道:「接就接!」也以同樣一招「推山填海」拍了出去。

  兩人用的都是最普通的招式,顯然旨在拚鬥內功。

  電光石火之間,雙掌已然接實,只聽——

  「轟然!」一聲大響過後,登時土揚石裂,木折草掩,迥旋激動的氣流,直吹得周圍觀戰諸人衣角獵獵生響。

  嚴虹只覺雙掌如同擊在一座數十萬斤的鋼山上,震得兩臂酸麻,胸口氣血翻騰,一個拿椿不住,連退了四五步遠,一抬眼,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

  沙土瀰漫中,只見白玉騏雙掌仍高舉在胸前,腳前也只多了一個腳印而已,顯然,他現在仍有足夠的攻擊能力,然而,自己呢…….

  白玉騏冷冷一笑道:「在下要是現在再攻你一掌,你可有能力接下來?」話落舉步向嚴虹走去。

  嚴虹聞言心頭大驚,不錯,他現在確實無此能力迎擊了,但是,當著這麼多人,卻又不好意思認輸退下去。

  羅傑見狀冷然跨上兩步,道:「白玉騏,你可敢接老夫一掌試試?」

  「一艷」葛玉珍見狀冷笑道:「這叫什麼戰啊!」

  嚴虹、羅傑臉上不由同時一紅。

  白玉騏冷冷的道:「你上也是一樣,不過,在下卻沒有那麼多時間與兩位乾耗下去,兩位如果有興趣,何妨一齊上。」

  嚴虹心知單打獨鬥.決非白玉騏之敵,聞言不由一動,冷笑道:「白玉騏,你不怕吃虧?」

  白玉騏冷冷道:「這是兩位唯一取勝的機會了。」

  嚴虹、羅傑彼此一使眼色,「玉女」司徒鳳卻叫道:「不行,這不公……」

  聲音未落,只聽一聲暴喝,兩道人影已閃電向白玉騏攻了上來。

  宇宙二奇,在一聲暴喝聲中,雙雙向白玉騏撲到,身法迅捷無倫,招式毒辣之極,好似白玉騏是他們不共戴夭的仇人似的。

  但見,掌風帶起驚濤千里,狂團吹起五里沙塵,草掩石碎,木斷枝折,威猛如天崩地裂,凌空似海倒山移,驚人心魄。

  白玉騏心知今日之局,不分出生死存亡,決難罷休,雖然,他並不願意殺害二人,但為了自身安危,卻又不能不下手。

  眼見二人一出手,他那敢大意,身子急忙往側裡一轉,順式一招「月落星沉」拍了出去,掌風由二人掌隙中攻入,直取二奇胸口。

  宇宙二奇一招未能傷著白玉騏,原是意料中的事,但卻沒料到白玉騏在全然無備的情況之下,竟能出手還擊。

  二人雙雙為之一怔,一個相同的念頭,同時襲上心頭,暗道:「此子不除,江湖上決無我二人稱霸之日。」

  思忖間,不但不敢怠慢,反而,更把招式加猛,全擇最狠毒,最兇惡的招法,攻擊白玉騏。

  白玉騏此時心中仍難下定決心,是否要殺害二人,是以,招法處處留有退路,並不施出絕著。

  轉眼之間,五十招已過,這時,宇宙二奇,已成了前後挾擊之勢,一任白玉騏如何閃避,他們始終不肯變換方位,甚至,有時寧願放棄攻敵的時機,其居心之險惡與小心可想而知。

  「玉女」司徒鳳美目緊盯著鬥場中的白玉騏,粉臉上豆大的汗珠如雨點般的不斷滴下來,其緊張之情,似乎勝過正在打鬥的白玉騏。

  其他三女的表情,決不下於「玉女」司徒鳳,因為,她們三顆飄渺無寄的芳心,也全都放在白玉騏身上了。

  司徒雲霄星目看著鬥場,不滿的自語道:「宇宙三奇一艷的名氣,全被兩位師哥丟盡了,唉,想不到以他們這等年齡,居然還放不下這名利之爭。」

  「一艷」葛玉珍冷聲道:「你當初不是也有此打算嗎?」

  司徒雲霄搖頭道:「沒有,真的從來沒有,自從你我發生誤會之後,我早就把此念拋棄了,倒是把兩位師哥連累了多年。」

  「一艷」葛玉珍又掃了戰鬥中的三人一眼,見白玉騏仍然瀟灑的遊走於二奇中間,應付裕如,心頭稍放,冷笑道:「他們當時也許以為我會馬上找去,是以,樂得陪你在那裡等些時候,以便使人知道他們是如何注重師兄弟之間的情誼。」

  司徒雲霄性甚淳厚,聞言忙道:「珍妹,不可如此妄加推斷,他們終究是我們師兄啊!」

  「一艷」葛玉珍冷笑道:「妄加推斷,我問你,他們為了出困,殺了多少人了。」

  司徒雲霄聞言一驚,俊臉上神色不由為之一變,不是嗎?他兩人守於谷口,每次有人誤闖此谷,必然被他兩所截,而來人一旦向裡多走一步,便立刻死在兩人掌下,由此看來,兩人不但是怕他先恢復自由,甚至對他還有什麼不利之處,而他自己當時為情所困,竟然絲毫未覺,想到這裡,心中不由直冒涼氣。

  司徒雲霄仰天深深歎了口氣道:「如此看來,我倒該深深感謝那天魔懦俠了。」

  「一艷」葛玉珍道:「是的,他養活了鳳兒,也教了她最好的武功。」

  司徒雲霄道:「不只此,他那三條天蠶絲,使兩個師哥不能自由,也救了我一命。」

  就在這時,突聽鬥場中宇宙一奇羅傑叫道:「二弟,驚天掌!」

  「一艷」葛玉珍聞言大驚,連看也來不及看白玉騏,脫口叫道:「騏兒,小心。」

  就在此時,突聽轟轟連聲,數不清的掌影,挾著雷嗚之聲,攻向中間的白玉騏,威力比之剛才,駭人一倍有奇。

  白玉騏一聽「一艷」葛玉珍叫他,已知事情不對了,一抬頭,恰見無數掌影已到了眼前,如要迎擊,只怕惟有出掌硬接一途可行。

  但是,宇宙二奇,都是江湖上以功高招奇見稱之人,如要他白玉騏以一拚二,自然難以抵敵。

  白玉騏心中一急,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崑崙山上,那蒙面人教他的步伐突然映現腦海,腳下猛一加勁,人已急如流星般的穿射了出去。

  宇宙二奇,心知有異,當下連忙收掌住手,目光到處,只見白玉騏正冷峻的站於兩丈以外。

  「一艷」葛玉珍忍不住冷聲道:「兩位師哥,家父當日授此掌時,不知曾說過些什麼話?」

  羅傑冷哼一聲道:「老夫年事已大,早已記不得了。」

  司徒雲霄不滿的道:「兩位師哥可還記得師傅?」

  嚴虹冷冷的道:「假使他活著的話,也許還記得。」

  司徒雲霄聞言大怒,喝道:「師恩如山,兩位師哥是何居心。」

  羅傑冷笑道:「你這種沒志氣的人最好少開口。」

  司徒雲霄聞言怒極狂笑道:「好,好,小弟倒想領教領教兩位師哥究竟學了些什麼驚人絕學,竟連恩師他老人家也不放在心上了。」話落建上兩步。

  嚴虹道:「最好你夫婦齊上。」

  「一艷」葛玉珍冷然向前走兩步,司徒雲霄伸手拉住,低聲道:「珍妹,他們是我們師兄啊!」

  接著轉臉對二人道:「兩位師哥,難道我們師兄弟之間,一定要自相殘殺嗎?」

  羅傑眼珠一轉,忖道:「目下最大的強敵是白玉騏,能夠不與他倆衝突當然是最好,不然,等下白玉騏一上來,那後果可真不堪設想了。」

  心念電轉,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當即抬眼道:「並非我倆為長不尊,而是你們逼得我們不得不這麼一拚。」

  司徒雲霄道:「師弟那敢逼兩位師哥,而失長幼之序。」

  嚴虹早已洞悉羅傑的用心,當即道:「既知長幼有序,那我倆該聽你們的呢?還是你們該聽我們的?」

  司徒雲霄道:「當然我與珍妹應該聽兩位師哥的,但是……」

  羅傑截住道:「那根好,目下我們仍是師兄弟,來,我們聯手……」

  「一艷」葛玉珍也冷笑了一聲,截住他的話道:「聯手對付白玉騏以達到兩位稱雄江湖的野心是嗎!」

  嚴虹臉色一變,似乎就要發作,但,他突然又忍了下來,因為,目下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當下道:「師妹,人生原不過只是一場戲,我們既然生於這遼闊的人生舞台上,何不把這戲演得像樣一點呢?」

  「一艷」葛玉珍冷笑道:「是的,人生原是戲,既然明知自己是演員,何不本份點,而要做那舞台之上,人人痛恨的梟雄呢?」

  嚴虹一時為之語塞,不知所云。

  羅傑心知合作已無望,暴戾之氣登時重現,冷笑一聲,道:「師妹,我們要是真個做了梟雄,你打算怎麼辦呢?」

  「一艷」葛玉珍毫不考慮的道:「自古以來,水火不相容,正邪難並存,師兄明白得根。」

  羅傑道:「誰正誰邪?」

  「一艷」葛玉珍冷聲道:「兩位心裡明白。」

  嚴虹心頭大怒,狂笑一聲,道:「師妹可是想大義滅親嗎?」

  「一艷」葛玉珍冷然的道:「滅親?兩位師兄覺得與我有親戚關連嗎?」

  語辭針鋒相對,越說越凶,「玉女」等人心中不由暗自高興,因為,她們希望四人能站在對立陣線,這樣,對白玉騏才有利無害。

  司徒雲霄心中卻暗自急得不得了,他明知兩個師兄做得不對,但如果要他與妻子親自出手,去對付兩人,他心中實在不願,此時「一艷」葛玉珍與兩個師兄話已說僵,唯有動手一途可走了。

  羅傑精。中毒光一閃,狠聲道:「沒有親戚關連最好,來來來!你們如要阻止我倆稱雄武林的計劃,為今之計,只有勝負一途可走了。」

  「一艷」葛玉珍冷笑一聲道:「為了師門清白,說不得只有一決勝負了。」

  話落緩步走了上去。

  司徒雲霄見狀大急,急步追上,抬頭道:「兩位師兄……」

  嚴虹截住道:「你不用多說,來,一齊上吧!」

  「一艷」葛玉珍回頭冷冷的盯了司徒雲霄一眼,道:「你如果如此敬重他們,何不與他們站到一邊去?」

  司徒雲霄不安的叫道:「珍妹!」

  「玉女」司徒鳳飛身落於母親身側,嬌聲道:「娘,我來幫你!」

  曉霞看了白玉騏一眼,心中暗忖道:「此事只有騏弟弟解決,也唯有他出面解決最合理。」

  就在這時,突聽白玉騏開聲道:「伯母,在小侄未死之前,這第一戰似乎該由我來接。」話落未等「一艷」開口,搶先轉頭對二人道:「兩位意下如何?」

  當著這麼多人,嚴虹、羅傑雖然不願與白玉騏動手,但臉上卻實在掛不住。

  嚴虹冷哼一聲道:「本就該如此,老夫倒把你忘了。」

  白玉騏冷笑道:「只怕不是忘了,而是……」頓住不說。

  羅傑冷聲道:「而是什麼?」

  白玉騏劍眉一揚,大笑道:「說了出來,兩位臉上只怕掛不住,哈哈……」笑聲高昂,上震九霄,周圍群雄,聞聲不由個個為之色變,因為,那笑聲中充滿了殺機。

  「一艷」葛玉珍口頭上雖然不饒人,實際上,她心裡也著實不願與兩個師兄動手,因為,不管有理無理,她如親手殺了兩個師兄,總要遺口實於江湖,是以,白玉騏一上來,她便拉著「玉女」司徒鳳退下。

  「玉女」司徒風不安的抬眼望著母親道:「娘,你說他們會不會傷了騏哥哥?」

  「一艷」葛玉珍搖搖頭,道:「不會的,而是你騏哥哥要傷他們。」

  「玉女」司徒鳳心中只有個白玉騏,聞言寬心大放,小嘴一嘟,道:「活賅,誰叫他們要找騏哥哥的麻煩。」

  這時,羅傑已接口道:「姓白的,你少賣弄口舌,有種的你就上吧!」

  白玉騏冷冷一笑道:「以兩位的名堂,似乎不應該如此罵街叫陣,白某就站在兩位面前,兩位先前既然能驟然下手,此刻怎又客套起來了呢?」

  嚴虹、羅傑,此刻已知白玉騏口舌的厲害,心知多言唯有自取其辱,當下也不答話,雙雙一遞眼色,飛身落於白玉騏前後,仍是個挾擊之勢。

  白玉騏心中殺機已生,當下不動聲色,冷森森的道:「人生原是戲,兩位本想在其中扮演兩個梟雄的角色,但是,卻很不幸,兩位在未扮演之前,便要先下台了。」

  羅傑冷笑一聲,突出一招「丹陽朝鳳」,拍向白玉騏「玉枕穴」,喝道:「你言之過早了。」

  話落一縷罡風已然襲到。

  在同一時間內,嚴虹也一聲不響的拍出五掌,電取白玉騏頭、喉、胸、腹等處,用的竟然是驚天掌。

  前後挾擊,本是最易演成自相殘殺局面的,但,白玉騏由方纔的經驗,知道兩人都有足夠能力制控自己。

  白玉騏此刻殺心已動,不再遲疑,左腳一提,右足就地一轉,已飄忽如一縷輕煙般的脫出了兩人的掌風範圍,順手一招「碧海連天」拍了出去。

  但見狂飆一片,如山崩地裂般的,向二人側擊過去,掌風過處,草掩木折,較之先前,何止狠猛一倍。

  宇宙二奇,見狀心中暗駭,但方寸卻未曾亂,招式未完,已見機而換,雙雙以「驚天掌」再攻上來。

  宇宙三奇一艷,之所以能在中原武林,創出一塊響噹噹的招牌,便是靠了這一套驚天掌,他們出道時,洪荒九魔已隱,是以,他們走進中原,尚未遇過敵手,此掌威力可想而知。

  兩人合手,全力施展出來,其威力更可想而知。

  但見狂風怒吼,似能使山嶽變色,罡風砭膚,如萬柄利刃刺身,風生十丈,沙揚數里,威力駭人聽聞。

  周圍的群雄,不由自主地全都退下了一丈多遠,仍覺得強風刮面如刃,難以抵擋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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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3 00:03:34
第三十八章 雙奇自絕


  「玉女」司徒鳳與三位姑娘,美目注視看那不見人影的團團沙塵,四顆芳心,似已提到了喉頭,香汗早已濕透羅衫。

  曉霞一向鎮定,此時竟也不能自主的緊握著「玉女」司徒鳳的玉手,顫抖不停。

  「玉女」司徒鳳側臉望了曉霞一眼,道:「姊姊,你害怕是嗎?我娘說,騏哥哥會傷得了他們,不用怕嘛!」此女天真、活潑,她心中雖然也緊張無比,但卻拿話來安慰別人,也許,她想借此來加強自己的信心。

  曉霞愁苦的一笑道:「妹妹,但、但是,我心裡還是緊張。」

  「玉女」司徒鳳意念開始動搖,因為,她芳心中,原本就已害怕了,聞言脫口道:「你不相信我娘?」

  曉霞道:「伯母也同樣緊張啊!」

  「玉女」司徒鳳聞言側臉一看,只見「一艷」葛玉珍與司徒雲霄也正自緊張無比的盯著鬥場,一顆芳心登時全沒了主張。

  這時,鬥場中,百招已過,白玉騏猛然大喝一聲,出手一招,拍出了「旭光普」,這是殘陽六式中的第四式了。

  但見,白霧自中間一分,宇宙雙奇,已左右飄出三丈,僅只一閃,眾人已看出宇宙雙奇已然汗流浹背,袍衫濕透過半了。

  宇宙雙奇,被白玉騏一招「旭光普照」逼退,心中大不自在,怒吼一聲,再度飛身反撲上來,面目猙獰,如兩頭欲擇人而噬的猛獸似的。

  白玉騏心知「殘陽六式」的前四式均無法傷得兩人,當下把心一橫,突然施出了第五式「殘天缺地」。

  但見一片綿密的掌影,如天羅地網般的自四面八方罩下來,根本就看不到那施掌之人。

  宇宙二奇見狀一怔,心知不妙,但此刻身已落人羅網之中,欲退已無路,反噬之心,隨意而生,狂吼一聲,道:「老夫與你拚了!」

  也不管是虛是實,見掌就拍,眨眼間,連拍了二十餘掌,但卻掌掌落空,心中知道不妙了。

  司徒雲霄旁觀者清,見狀忍不住大叫一聲,道:「玉騏住手!」

  但已太遲了,只聽兩人慘哼一起,掌影突隱,兩道血光劃空而過,嚴虹、羅傑已左右倒飛出三丈多遠,落地連退數步,幾乎跌坐地上。

  只見,他兩面色慘白猙獰,形如惡鬼,兩人左臂齊根而斷,血流如注,早已染紅了半邊身子。

  白玉騏對兩人的惡形,如同未覺,淡然的掃了身前兩條左臂一眼,冷漠的道:「兩位算是拾回了兩條性命,你們滾吧。」

  司徒雲霄沉重的歎了口氣,自語道:「此人好狠的手段。」

  「一艷」葛玉珍冷聲,道:「狠!哼,他如不是手下留情,只怕他們早已死在就地了。」

  司徒雲霄道:「但是,兩位師兄卻從此成了殘廢之人了。」

  「一艷」冷冷的道:「我問你,騏兒如果不先下手,現在躺在地上的是那一個?」

  司徒雲霄無話可對了。

  四女臉上,齊都現出喜色,「玉女」司徒鳳,要不是被曉霞拉著,只怕早已飛身上去抱住她騏哥哥親嘴了。

  這段時間,嚴虹、羅傑都已運功止住了傷口的血,四道精光閃射的眸子,不由自主的向手下群雄掃去。

  群雄個個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他們知道兩人用意,但白玉騏的威風,早已把他們鎮住了,誰還敢自己前去送死呢?

  嚴虹見狀,心頭大怒,憤恨之色,不由形之於色,突然,他心頭靈光一閃,精眸中掠過一絲陰毒的光芒,故意冷聲道:「世態涼如冰,人情薄如紙,看來老夫交你們這些朋友是白交了,而要稱雄江湖,只怕也是幻夢一場了。」言下似有無限感慨。

  羅傑先是一怔,突然大悟,也沉重的歎了口氣。

  「一艷」葛玉珍開頭沒有看到嚴虹臉上的神色,聞言不由心中暗奇道:「此人一向做事,寧死不彎,如今怎麼會突然懺悔起來了?莫非這重創已使他醒悟了?」

  司徒雲霄心底忠厚,最怕師兄不悟,聞言大喜道:「師兄能知前非今是,小弟與珍妹,願永遠聽師兄指導。」

  嚴虹搖頭歎息道:「這重創已使老夫昏沉的頭腦醒悟前非,也許,老夫感謝由少俠的恩賜。」話落朝白玉騏走了過來。

  白玉騏心中冷冷一哼,忖道:「你少耍花槍,在下可不吃你這一套。」轉念間,淡然的道:「不敢,在下手下失誤,使閣下左臂斷折,心中甚是不安。」

  這時,嚴虹已走到白玉騏身剪二尺處,白玉騏有恃無恐,根本就不把他放在心上,靜靜的冷眼旁觀著。

  嚴虹停住身子,道:「這是老夫罪由自取,怪不得人的,但白少俠這種啟蒙之恩,老夫卻不能不謝,請少俠受老夫一拜!」話落竟然屈膝跪了下去。

  這一著大出白玉騏意料之外,那心中懷疑他使詐的念頭,也登時為之冰消,見狀慌忙上前伸手扶道:「前輩不必如此,小子擔待不起。」

  曉霞見狀驚叫道:「騏弟,快退!」

  嚴虹聞言,右手突然一伸,扣住白玉騏左手脈門,狂笑道:「哈哈……退!向那裡退!」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大出眾人意料之外,一時之間,不由全都驚得呆住了。

  羅傑繞身到前面,陰森的注定白玉騏道:「姓白的,你說該怎麼還債吧!」

  白玉騏冷然一笑道:「兩位以為呢?」

  嚴虹冷笑道:「你有眼不識泰山,目空一切,老夫以為該先取下你的雙眼,然後麼,哈哈……你還我二人一人一條膀子就是了。」

  「一艷」葛玉珍猛然跨上一步,道:「你們對一個晚輩後生如此做作,不怕遺臭江湖嗎?」

  羅傑冷喝一聲,道:「你與我站住,不然,就先廢了他!」

  「玉女」急道:「娘,你別走了!」

  「一艷」只得停步。

  司徒雲霄沉重的歎了口氣,道:「我看錯人了。」

  嚴虹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道:「你們若想要保全白玉騏殘命不難,但是,必須依老夫一個條件才行。」

  「一艷」直氣得粉臉蒼白,但為了女兒,卻又不能不顧白玉騏了,只得咬牙強忍住胸中怒火,問道:「你說說看。」

  嚴虹冷酷的道:「為了怕你們報復,現在,每人除下一條右臂來。」

  這條件確實夠殘酷的,群雄聞言,不由個個變色,心中各自已全有了警惕,這兩個人不是好相處之輩。

  司徒雲霄搖頭,道:「師兄,我們……」

  羅傑冷喝道:「誰是你師兄,你們師兄弟情誼早已斷絕,廢話少說,老夫可沒有那麼多時間與你們囉嗦。」

  「一艷」葛玉珍冷哼,道:「殺了白玉騏,你們可要考慮後果。」

  嚴虹大笑道:「後果早已考慮過了,哈哈,能讓白玉騏先走一步,死又何憾。」話落向羅傑一使眼色,道:「師弟,下手吧!」

  「玉女」司徒鳳急得大叫道:「慢著!」一雙淚眼直盯著「一艷」葛玉珍。

  曉霞自背上拔下寶劍,緩緩揚了起來。

  「一艷」黯然一歎道:「好吧!就依你吧!」

  司徒雲霄愴然道:「想不到我們師兄弟竟會走到今日這個地步。」

  曉霞揚起寶劍,熊玉燕與清風,「玉女」已走了過來,道:「從我們下手吧!」

  突然,白玉騏大喝一聲道:「慢著!」

  眾人聞言不由為之一怔。

  白玉騏先不去理會她們,扭頭冷冷的對嚴虹道:「閣下真以為已控制白某了嗎?」

  嚴虹冷酷的道:「怎麼?老夫就不信你有脫身之能。」

  白玉騏淡然笑道:「兩位聽過血脈倒流,身不受制之法嗎?」

  嚴虹、羅傑聞言一怔,突然,嚴虹大笑道:「哈哈……白玉騏,你這叫白日說夢,老夫頭腦可清醒得很呢!」

  白玉騏冷笑道:「清醒最好,在下以為你該好好的反省反省,今日之罪,該不該一死來謝罪於地下的恩師。」

  羅傑突然揚掌道:「白玉騏,現在你該脫身了。」

  白玉騏冷沉的笑道:「在下脫身之時,就是兩位功廢之際!」

  羅傑臉上殺機一閃,大吼道:「老夫豈是三歲孩童,能被你唬住,先接我一掌!」一招「直搗黃龍」向白玉騏胸口搗去。

  嚴虹見羅傑一出手,左手不由一緊,突覺手中白玉騏手腕一漲一縮,再一緊手指已然握了個空,一聲「不好」,尚未出口,突然氣海穴一震,全身血脈功力全散,耳邊也傳來羅傑一聲慘號!

  變化的太快,四女沒有看清,聞聲只駭得目瞪口呆,等到看清了一切,更喜得呆住了。

  突然,四聲嬌呼一起,四女已如四隻乳燕般的撲到白玉騏身邊,她們,也許已忘了尚有別人的存在。

  白玉騏心中甚是感動,但神智卻清醒無比,當下輕聲,道:「姊姊,妹妹,你們快站好,這裡還有很多人在看呢。」

  四女聞言粉臉同時一紅,急忙站直身子,羞澀的垂下頭去。

  地上,嚴虹、羅傑跌坐如癱瘓了一般,他們臉上仍留著無限的怨毒之意,但是,他們卻已無力洩憤了。

  白玉騏冷冷的掃了二人一眼,道:「此處也許就是兩位的埋骨之地了。」

  嚴虹陰毒的道:「白玉騏,老夫很後侮。」

  白玉騏冷笑道:「後悔剛才為什麼不用掌擊是嗎?」

  嚴虹冷聲道:「不!老夫打也打不著你,老夫只是後悔,當日在絕情谷中之時,不該留你活到今天。」

  白玉騏抬頭看看天色,道:「那是過去的事了,在下要走了。」

  嚴虹突然大叫一聲,道:「慢著!你既然廢了我倆的武功,不看我們死亡就走了不覺可惜嗎?」

  白玉騏冷冷的笑道:「那在下倒該等一等了。」

  司徒雲霄沉重的歎道:「唉,兩位師兄!」

  嚴虹狂笑一聲,截住道:「老夫並非你的師兄,哈哈……壯志未酬,老夫實在有些於心不甘,但事已至此,還有何言,哈哈……」狂笑聲中,猛然把頭朝身前巨石上撞去,只聽「噗!」一聲,登時白漿迸流,死於就地。

  羅傑也大笑道:「師兄稍待,小弟也來哈……」也撞死於同一石頭上。

  兩人原本樂天知命之人,想不到一出絕情各,竟又恢復了昔日野心,以至惹下今日殺身之禍,想來也著實可歎。

  白玉騏沉重的歎息一聲,似有無限感慨,也似乎有些惋惜,怔怔的望著兩人的屍體出神司徒雲霄緩步而上,悲傷的道:「玉騏,他們全都死在你手中了,今後,你在江湖上的威望,只怕比前又要增加許多了。」言下似有些不滿之一息。

  白玉騏淡然的道:「小侄乃是出於不得已,伯伯親眼看到的。」

  「一艷」葛玉珍冷笑道:「凌哥,你是不是對他倆還有些惋惜?」

  司徒雲霄道:「他是我們的師兄,難道你沒有此意?」

  「一艷」葛玉珍冷冷的道:「他們剛才的話難道你沒有聽到?」

  司徒雲霄默然不語,轉開話題道:「把他們埋了吧!」

  白玉騏再度看了看天色,俊臉上似有些猶疑之色。

  「一艷」葛玉珍看在眼裡,心知白玉騏急於要上崇山掛月峰,深怕再耽誤時間,白玉騏要先走,當即道:「好吧,快動手!」

  當下,眾人七手八腳,掘了兩個大坑,荒山野村中也沒有棺木,只得草草埋掉,倒真成了埋骨荒山了。一切收拾好,司徒雲霄又找了一塊大石,運掌削平,以金剛指書上二奇名諱,才算完全了事。

  白玉騏抬眼掃了群雄一眼,道:「禍福無門,唯人自招,爾等拋妻別子,也只不過是想成一時之幻夢而已,宇宙二奇功能遠在諸位之上,尚難免埋骨異鄉,甚望各位三思,下次再相逢時,只怕白某不會再說這些了。」話落轉頭對「一艷」葛玉珍問道:「伯母,我們可以走了嗎?」

  「一艷」葛玉珍道:「是的,我們走吧!」

  眾人當即取道向崇山進發而去,剎那間消失於叢林之中,此地,僅留下一批茫然的群雄與一堆新墳,這,也許是妄想稱霸之人的最後結局。

  口口口口口口

  艷陽已隱人濃雲之中,細雨刷新了綠葉,山,清新的,但是,天,卻有些愁雲慘霧。

  通往少林寺的小徑上,此時,正有三男五女在急步向上趕路,他們,是不進香的人,也不像朝寺的,倒像是一批與少林寺有深仇的人。

  為首,一個白衣少年,抬眼看了看天色,道:「時間快到了,我們得快一點。」

  一個中年書生道:「玉騏,這是佛門聖地,得饒人處,就饒過他們吧!」

  白玉騏搖頭無可奈何的道:「小侄赴約前曾說過一句話,只怕,到時無法控制。」

  司徒雲霄道:「什麼話!」

  白玉騏星目中冷芒一閃,道:「我叫那慧清和尚帶些自己願意去的人。」

  司徒雲霄一怔,道:「這是什麼意思?」

  白玉騏淡淡的道:「去的決無生理。」

  這時,他們怡好來到一處輕轉角,剛轉過石壁,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話聲,道:「無量壽佛,貧道等候各位多時了。」

  白玉騏見狀一怔,冷然道:「各位可也是來崇山赴約的嗎.」

  前面站的是五個道士,年齡在五十以上,由他們那精銳的目光判斷,顯然那是些有來頭的人物。

  這時,那最中間的一個道士道:「不錯!」

  「玉女」司徒鳳插口道:「怎麼和尚廟裡跑出道士來了。」

  白玉騏冷冷的掃了面前五人一眼,道:「五位是由武當山來的吧?」

  中間那人冷笑道:「白居士好眼力。」

  白玉騏冷笑道:「各位既然是來赴的,何不上掛月峰去?」

  中間那人道:「在此地也是一樣。」

  白玉騏聞言一動,心說:「莫非這中間有原因不成?」轉念之間問道:「兩位自武當山來此多久了,可曾見過慧清和尚!」

  最左邊一人道:「來此已將十日,慧清掌門當然見過。」

  白玉騏心中暗自冷笑一聲,道:「貴派掌門可曾到此?」

  中間道人冷冷的道:「在掛月峰上。」

  白玉騏心中已然明白,冷然道:「在下想那韋氏父子已早到了?」

  左邊道人冷笑道:「不錯。」

  白玉騏大笑一聲,道:「五位自信能阻得了白某多久?」

  五個道人面色同時一變,紛紛拔劍在手,中間那人冷聲道:「只怕在各位趕到以前,韋氏父子已經命掛月峰了!」話落把手一揮道:「擺開!」順手拔下背上長劍。

  其他四人,分別立好方位!也把背上長劍拔了下來。

  白玉騏心中暗自冷笑一聲,忖道:「小小一座五行陣,又豈能奈我何!」忖罷方欲起身,突聽曉霞叫道:「騏弟弟,慢來,拿著這個。」

  白玉騏一轉身,只見曉霞已把劍柄遞了上來,白玉騏為求速戰速決,伸手把劍接過低聲道:「謝謝你,姊姊!」話落縱身一躍落入五行陣中。

  五道心中知道白玉騏非同凡響,但卻自恃有五行陣,雖然傷不了他,起碼也可以把他困於陣中,等那邊韋氏父子命亡之後,自然有人前來接應,現下,他們唯一擔心的就是旁立的人出手接應。

  白玉騏一落陣中,五人同時大喝聲中,圍了上來。

  但見,一片銀光,遮天蓋地,四面八方,如天羅地網般的向白玉騏罩來,周圍觀戰的人,早已無法看見白玉騏了。

  只見陣中霞光萬道,五個道士,圍著中心,團團轉動,圈子越來越小,似已控制了整個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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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位姑娘,又開始緊張起來了,四人人道秀目,注定鬥場,一瞬不瞬。

  「一艷」葛玉珍喃喃自語道:「武當三清的三光劍陣,都無法困得住手持樹枝的白玉騏,諒他們五人有多大的道行,竟想以五柄鋼劍傷害手持寶刃的白玉騏,不用怕!」她雖然不斷的這樣安慰著自己,但卻仍不免緊張。

  轉眼之間,五人已轉了三周,那圈子又比方才縮小許多,陣心卻是依舊沒有什麼多大的反應。

  「玉女」司徒鳳忍不住對三女道:「姊姊,我們從外面攻進去好不好!」

  熊玉燕也道:「我也有此意。」

  曉霞卻道:「再等一等,諒他們也奈何不了騏弟。」

  清風黛眉一皺,道:「等什麼嗎?急死人了。」

  曉霞無法,只得點頭,道:「好吧!我們分四個方向向裡面同時發動。」

  三女不敢怠慢,當下各自選了一個位置,靜待號令。

  「一艷」葛玉珍與司徒雲霄看是看見了,但卻沒有攔阻,因為,他們也想要出手相助白玉騏了。

  就在曉霞剛要開口發令之際,驀地,陣心傳來白玉騏一聲怒叱道:「賊道們,躺下吧!」

  只見聲落一聲豪光直衝雲霄而起,穿過五道劍幕,電光石火之間,籠罩了五柄鋼劍,只聽,乒乒乓乓一陣響,接著:

  五聲慘號,劃破了寂靜的山野,人頭四散,血光沖天,五個屍體已倒出了五六丈以外。

  四女嚇了一跳,紛紛四散縱開,只見白玉騏正自仗劍偉然立於陣心,俊臉上依舊殺機盈盈,駭人之極。

  白玉騏冷冷的掃了五具屍體一眼,道:「韋氏父子已在掛月峰上,四周要對付他們的人根多,路上只怕還要有人阻攔,我們快走吧!」話落未等別人開聲,當先急步向前奔去。

  一奇一艷對望一眼,只得急急從後追去。

  地上,散落著五具屍體,血!已開始流在少林寺這片佛門聖地的土上了,這該是百年來,所沒有的事。

  白玉騏連過三道卡哨,又傷了四五個僧道一流的人物,已達少林寺廣場。

  白玉騏不知掛月峰所在,回頭問道:「伯父伯母可知掛月峰所在之地嗎?」

  司徒雲霄道:「我生平未到過少林寺,那知掛月峰所在何方。」

  恰在此時,廟中緩步踱出一個老和尚,他淡淡的抬眼掃了白玉騏一眼,開門見山的道:「施主好驚人的功力,那些關卡,你可全闖過了?」

  白玉騏冷淡的道:「大師多此一問,不闖過,白某又怎會上得此地來。」

  老和尚平靜的臉上,為之一緊,道:「白施主大概未曾留下活口吧,」

  白玉騏道:「一個個已全死於白某劍下了。」

  老和尚喃喃的道:「善哉,善哉,白施主,這該是佛門的大劫了。」

  白玉騏冷笑道:「也許是佛門不幸。」

  老和尚道:「施主在做欺人之談。」

  白玉騏冷然道:「在下原想血洗少林寺,但現在改變主意了,以在下功力,要血洗少林寺,大師以為能否辦得到?」

  老和尚點頭道:「老衲不會武功,看不出來,也許,施主真的辦得到,因為,現在少林寺已被你整得快完了。」

  白玉騏冷冷的一笑道:「現下在下必須馬上去掛月峰,有勞大師指點一二。」

  老和尚道:「你不怕老地把地方指錯?」

  「佛門不打誑言。」

  老和尚臉色一變,道:「白施主,你太聰明了,只怕要遭天忌。」話落一頓道:「現下,少林寺中僅有老衲一人,及幾個火工小廝,老衲不會指點你那去處的。」

  白玉騏俊臉一凜,道:「其他的人呢?」

  「全在掛月峰上等你!」

  白玉騏平靜的俊臉上,突然掠過千重殺機,狂笑一聲,道:「哈哈……好,好,看來白某非得血洗此寺了,哈哈……」笑聲震天裂地,震得那老和尚連退了四五步,敢情,此人真的不會武功。

  白玉騏笑聲一落,冷森森的道:「在下既然要血洗少林寺,就不差多殺你老和尚一個了,你倒是說不說那掛月峰的位置?」話落舉步向老和尚逼去。

  老和尚慈祥的一笑道:「善哉,老衲願先走一步!」閉目不動。

  就在這時,驀地:

  一個沉渾的聲音,道:「阿彌陀怫,白施主,掛月峰就是正南方那唯一的高峰。」

  白玉騏聞言一怔,突見那老和尚跪倒地上,恭身道:「師祖,少林一寺,如無師祖現身,只怕要絕於此人之手了?」

  白玉騏聞言急忙回頭,但見山野寂寂,那有半個人影,心情不由為之一緊,沉聲問老和尚道:「大師上下怎麼稱呼?」

  老和尚緩緩站起身來,道:「老衲如意。」

  白玉騏面色一緊,道:「如字輩。」突然狂笑一聲,道:「好!好!今日掛月峰上,也許是我白玉騏的葬身之地了,哈哈……」聲如傷禽哀嗚,動人肺腑,感人淚下。

  白玉騏笑聲才完,突然轉身把寶劍交與曉霞道:「姊姊,這劍你收回去吧!」話落一頓,對「一艷」葛玉珍道:「伯母,你們可否先到泰山翠梅谷中去等小侄?」

  「玉女」司徒鳳小嘴一嘟道:「不要!要去我們一齊去,不然,我們就一齊上掛月峰。」

  「一艷」葛玉珍知道必有緣故,問道:「玉騏,剛才說話那人是誰?」

  白玉騏此時心急如焚,聞言道:「那人是如字輩的師祖,當然是天一聖僧。」

  一奇一艷聞言同時驚問道:「你說的可是已絕跡江湖三十年多的天一聖僧?」

  白玉騏點頭,歎道:「不錯,正是此人,小侄連番殺害他少林中弟子,不下十幾人,他如在此出現,想必是為我而來。」

  司徒雲霄道:「我們就不要上掛月峰了。」

  白玉馭笑道:「不可能,韋氏父子一代梟雄,他為我白玉騏而樹強敵於天下,士為知己者死,白玉騏就是明知前面劍林刀山,也決無退縮之理,是以,小侄以為……」

  「玉女」司徒鳳見白玉騏話說得嚴重,心知與他多說無用,當即朝三女一使眼色,當先向掛月峰奔去,一面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快走吧!」

  白玉騏聞言一怔,回頭奇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一艷」葛玉珍突然笑道:「這叫女為悅己者容啊!」

  司徒雲霄也突然豪邁的大笑道:「好好好!人生於天地之閒,首重信義二字,我司徒雲霄雖然一生淡薄名利,但如能死於此掛月峰上,一會天下高手,於願足矣,哈哈……走吧!」話落一拉「一艷」葛玉珍,當先而去。

  白玉騏一怔,突然感傷的自語道:「為什麼他們都要這樣待我呢?」話落也起步追去。

  「一艷」葛玉珍玉手輕拉著司徒雲霄的手道:「凌哥,你變了!」語聲甚是溫柔。

  自上次插天崖上,司徒雲霄傷害白玉騏後,「一艷」葛玉珍便一直不願理會他,這還是第一次。

  司徒雲霄黯然的搖搖頭道:「想我司徒雲霄,一生淡漠,不願惹是生非,以至連珍妹也以為我懦弱,今日方才知道為人處世,生無足歡,死無足懼,該挺身時挺身,該讓步時讓步,我被一個小小的孩子啟發了。」

  「一艷」葛玉珍道:「是玉騏嗎?」

  司徒雲霄道:「是的,過去,我曾以為他是個重名利,報私仇的人,現在才明白,一切全是我想錯了。」

  「為什麼?」

  「因為,他比誰都重信義,重信是赤誠之人,重義不做不義,我相信他所殺的人,沒有一個不是該殺的。」

  「一艷」葛玉珍嬌聲道:「凌哥,你知道的比我更多,但為時卻已太晚了。」

  司徒雲霄大笑道:「這叫至死方悟啊!哈哈!」

  這時,眾人已登上了離峰頂不滿二十丈的雲層之上了,白玉騏恐怕別人早先上去,受人暗算,當下腳下一加勁,三五個起落,已搶到最前面。

  就在這時,峰上突然傳來一聲得意的狂笑道:「韋兄,只怕白玉騏永遠不會來了。」

  韋子玉冷笑道:「白玉騏豈是失信之人,恐怕是……」

  「不錯,峰下已替他設好理骨之地了。」

  白玉騏此時恰好上得峰頂,聞言冷笑道:「那裡在下並不滿意。」

  那說話之人,聞言不由為之一怔,這時,「一艷」葛玉珍等人,也全都躍上峰來,目光到處,雙方不由都為之一怔。

  在峰上的人,都沒有想到白玉騏一向孑然一身,今天怎會帶這許多幫手前來,而司徒雲霄等人,卻也沒想到,峰上早已到了這許多人。

  只見,這是一座尖拔禿頂的高峰,四周古松蒼翠,高插雲表,虯枝盤根,古色斑然,頗似古圖之上,仙境不老松。

  峰頂則亂石雜陳,除了荒草之外,不生任何樹木,因此峰較群山高出許多,月出月落之時,在少林寺廣場觀望,恰似明月高掛峰上,故有掛月峰之稱口

  峰頂方圓不下半里,雖不平坦,但來人各據於高石之上,彼此均能互相觀望得到,倒不失一個大好廝殺場所。

  這時,峰上少林主人,有武當當事之人,也有丐幫、死堡,及其他各派的代表,及三山五嶽觀問之人。

  那幾群當事的人,除了白玉騏外,帶來的都有二十人以上,想來都是些派中一時的高手。

  白玉騏星目微微一轉,只見,那對面高石之上,正巍然端坐著殘陽真人,在他對面,則是日月老人及那太陽之女。

  白玉騏冷然的向場中走了幾步,注定那逼近韋氏父子的人道:「閣下不知是那一派的人物。」

  那人是個五短身材,海下鋼髯虯立的葛衣老者,年約六旬上下,那人怪眼一翻,冷哼一聲道:「姓白的,你由老夫這身衣著,還猜不出老夫是誰嗎?」

  白玉騏轉眼冷冷的斜瞟了玉杖神丐一眼,道:「想是桑幫主的人了?」

  「玉杖神丐」桑無忌淡然的道:「不錯,白少俠可是有什麼不滿之處嗎?」

  白玉騏冷冷的道:「白某斗膽也不敢開罪於你桑大幫主,何況,現了幫主已聯合了武林兩大正宗門派,白某更不敢稍有半點不滿了。」言下之意,充滿了諷刺。

  「玉杖神丐」桑無忌,這次參加掛月峰之戰,乃是應韋子玉之邀請,也可以說是觀戰,並沒有聯合少林武當二派,因為,他是個情高暴烈之人,對兩派作風,一向就心存不滿,聞言不由怒道:「此話怎講?」

  白玉騏冷笑道:「莫非不實?」

  「玉杖神丐」桑無忌冷笑道:「姓白的,也許是事實,但你卻必須舉出個證據來。」

  白玉騏冷然的道:「敢問這位大俠,怎知白某早已葬身峰下了?」

  他這一問,果然也問得「玉杖神丐」桑無忌莫名其妙,因為,他剛才只道是那人在唬韋氏父子。

  那老乞丐一見「玉杖神丐」桑無忌正在盯著他看,心中不由有些緊張,因為,這件事,他也是參與之人,心中就打算要脫嫌,聞言忙道:「老要飯的就是看到人家做,難道會不知其理嗎?」

  他自覺這一說白玉騏必然無話可說,因為,此地是少林寺地方,他們來的是客,誰能管別人家的事呢?但是,他卻忽略了慧清的為人。

  只見,那道貌岸然的老和尚,向前跨上一步,道:「阿彌陀佛!劉施主就參與其事,也與丐幫無關,白施主,老衲以為你無權管得這許多。」

  「玉杖神丐」桑無忌聞言大怒,冷聲道:「慧清和尚,桑某問你,假使是你們少林寺中弟子,做了此事,大和尚怎麼說?」

  慧清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老衲決不追究。」此人身為出家之人,口舌之間,卻仍如此鋒利,端的使人心寒。

  「玉杖神丐」桑無忌大怒,冷冷的道:「好個口利和尚,老要飯的問你,少林寺歷代祖師所走的法規之中,可是有那一條可以私自與外人計謀?」

  慧清神色一緊,似乎沒有想到「玉杖神丐」桑無忌會突然之間,問出這一條來,但他把話說在前頭了,卻又不便改口,當即應變道:「老衲正考慮加人這一條!」

  「玉杖神丐」桑無忌聞言狂笑道:「哈哈哈……少林寺戒條可以憑當代掌門之人,隨時加減,窮家幫的戒律,卻是祖師定下,改不得分毫,也許,那不同之處,就在這裡。」

  此言只說得少林數百到場的弟子,個個臉紅,說不出半句話來。

  那劉姓老乞丐,一見事發,心知幫主鐵面無私,一旦回到窮家幫中,必然要遭門規制裁,一股怒氣,不由自主的全牽在白玉騏身上,心說:「不是他這小子多事,老子也不會有令日之難,」越想想氣,忍不住大喝一聲道:「你與我躺下吧!」聲落一招「棒擊凍地」向白玉騏股結穴點來。

  此人身列丐幫長老之列,武功自有其獨到之處,棒出但見如靈蛇盤空,伸縮似有無限靈性。

  白玉騏自然也不是好相與的,見招急忙向側一閃,方要出手,突聽「玉杖神丐」桑無忌大喝一聲道:「劉清住手。」

  白玉騏聞言急忙收招倒退三尺,那知,劉清早已打好了玉石俱焚的算盤,聞聲只當做耳旁風,招式一撤再攻,改使一招「永凍大地」向白玉騏下盤掃到。

  白玉騏萬沒料到丐幫弟子竟敢公然抗命,一個疏忽,幾乎被他一棒打在腿上,匆忙中,也顧不得什麼安全不安全,一式「鶴沖青冥」衝上了三丈多高,總算堪堪避過。

  「玉杖神丐」桑無忌怒極,飛身一招「盤龍出海」向劉清背上擊到,一面大喝道:「劉清,你瘋了!」

  劉清再擊不中,心知沒有機會了,當下把頭猛然向後一仰,「砰!」的一聲,腦漿迸流,被「玉杖神丐」桑無忌擊斃地上。

  「玉杖神丐」桑無忌鐵青著臉,回頭喝道:「把屍首抬回去!」話落抬眼對白玉騏道:「老要飯的失禮了。」

  白玉騏冷漠的一笑,道:「那裡,那裡,白某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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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水落石出


  這時,丐幫早已跑出兩個晚輩,把劉清的屍體抬了回去。慧清見這一計未能引起丐幫與白玉騏衝突,心知「玉枝神丐」桑無忌不會上他的當,現在,他身為地主,當然唯有他出面說話了。

  慧清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白施主,今日難得你也來掛月峰上,老衲……」

  白玉騏冷冷一笑,截住道:「少廢話,你我開誠佈公的直說好了。」

  慧清精目一轉,道:「白施主是為了廝殺而來的嗎?」

  白玉騏狂笑道:「哈哈,大和尚,約是你訂的吧!」

  慧清心中暗自一思忖,道:「目下,到此的人,一個個心懷鬼胎,誰也不願意打這頭陣,我少林寺,雖然是地主,但如果如此犧牲百人,卻也不值得,我何不想法把事情往武當派推他一推。」轉念間,說道:「明裡貧僧是主……」

  天殘道人接口道:「暗裡卻是我武當派居首是嗎?」

  慧清作色道:「晚輩不敢妄言。」

  天殘道人也不追究這些,當即緩步踱下石來,注定白玉騏道:「白玉騏,今日該見勝負了吧?」

  白玉騏冷然一笑道:「在下確有此意,不過,在見勝負之前,在下倒希望你把當年嫁禍之事,重說他一遍,讓武林中有個明白。」

  天殘道人心頭一寒,他剛才之所以一直未曾開腔的目的,就是怕白玉騏提起那椿事來,如今,白玉騏果然提出來了。

  雲行乃是江湖人人皆知的人,此刻當著天下群豪,他如果一旦承認,只怕不用白玉騏動手,他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天殘道人陰沉的盯了白玉騏一眼道:「貧道生平未曾做見不得人的事,江湖上那個不知,那個不曉?」

  白玉騏冷笑道:「那是你在日月洞前親口承認的。」

  天殘道人冷聲道:「貧道承認了什麼?」

  白玉騏道:「你還要問我?」

  天殘道人暗忖道:「不問你,怎麼能推掉呢?」轉念問道:「不問你問誰?」

  一直沉默的日月老人道:「天殘道人,白玉騏所追究的,是你當年嫁禍雲行之事,大丈夫做事,敢做敢當,何況你天殘仍是江湖上有名望之人。」

  天殘道人冷笑道:「你們洪荒九魔中的人,什麼時候與白玉騏聯成一氣了?」

  日月老人冷冷的道:「老夫不擅唇舌之辯,但老夫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此間事了,你需要一會我們洪荒九魔中的八人。」

  天殘道人臉色一變,強自鎮走,道:「貧道為什麼要會你們?」

  日月老人冷聲道:「天殘道人,當年你是主謀,陷害了雲行,但卻設計把罪過推在我洪荒九魔身上,今日事故,老夫等不管武林中對你的看法如何,決難容你再逍遙法外。」

  天殘道人心頭一動,脫口道:「洪荒九魔怎麼只到八人呢?還有一個是誰?怎麼不參與?」

  「死堡堡主」韋子玉智謀最多,他一聽日月老人之言,就知那另外一人必定是霞行上人,當即開口道:「你何妨猜猜看。」

  天殘道人冷笑一聲,未加思索的道:「我想那不參與之人必定是霞行上人。」

  韋子玉急忙開口道:「何以見得?」

  這一問,登時提醒了天殘道人,心中不由一陣後悔,忖道:「我一時情急,把話說漏了,偏偏遇上這奸詐的韋子玉,這下倒得想個什麼法子來搪塞一下。」情急智生,當即答道:「因他與本派現已聯手。」

  韋子玉笑道:「以老夫之見,只怕不是這樣吧?」

  天殘道人冷聲道:「韋子玉,你不要以為現那巧言之舌,就能煽動在場群豪,哼,在這裡的,可個個都是明白人。」

  好勝,好強,乃是人之天性,天殘道人把高帽子先往群豪頭上一戴,除了少數幾人外,果然個個動容,把不滿的目光,向韋子玉盯來。

  韋子玉何等機智,見狀只當未見,鎮定的道:「你何妨聽老夫分析。」

  「沒有什麼好分析的。」

  韋子玉冷然道:「真金不怕火煉。」

  這一下,天殘道人可就無話可說了。

  慧清冷然道:「韋施主,你不覺得自己太多事嗎?」

  韋子玉冷冷的道:「老夫只是在替貴派申雪上一代的沉冤啊!」

  慧清冷然道:「本寺歷代並無什麼沉冤。」

  天殘道人聞言,心知少林掌門人如不承認有此事,而江湖上又無人知道真象,韋子玉就是說得天花亂墮,也難說動別人,當下道:「何妨讓韋施主一展簧舌雄才?」

  韋子玉並不動怒,只淡然笑道:「這麼說,老夫倒是不能不說了。」話落一頓道:「你之所以以為霞行不會去的原因,乃是因為霞行當日曾被你說動,受了掌門權位的誘惑,也參與其事,至於他以什麼做為報酬,這個老夫可不知道。」話落一頓笑道:「不過,方纔你太緊張了,沒有考慮周詳,因為,你該想到,那洱海一笛,早已死在白玉騏掌下了。」

  天殘道人心中暗呼一聲可惜,但表面上,卻若無其事的道:「在場的不知有多少人會相信你韋子玉的話?」

  白玉騏冷冷的跨上一步,道:「天殘道人,今日到此掛月峰上來的,大家心裡都有個數,來吧!白某要先會會你這口是心非的賊道。」

  天殘道人精目中殺機一問道:「只你一個?」

  「不錯!」

  「為什麼理由?」

  白玉騏俊臉上殺機突現,冷森森的道:「為了捨身崖下的故僧雲行!」

  不知是心裡有鬼,還是白玉騏的話,太過於冷森逼人,天殘道人,問言竟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當著天下群雄,天殘道人突然覺得太過丟人,大喝一聲,道:「貧道有僭了。」話落突然一招「羽化登仙」向白玉騏胸日拍到。

  天殘道人功力本已達登峰造極之境,這一掌是存心要除去白玉騏這一條禍根,其威力可想而知。

  但見掌出如驟風天降,山飛石裂,草斷樹搖,真有天崩之威,地裂之猛,直把周圍群豪看得目瞪口呆,四女與「太陽之女」羅綺萍駭得花容變色。

  白玉騏在未動手之前,已看出今日之勢,決不容久戰消耗體力,因為,周圍的人,大部份是要對付他的。

  當下,一見天殘道人動上手,更不怠慢,雙腳猛然一錯,那奇奧無比的步伐已然使了出來,右手順勢一招「碧海連天」拍了出去,招法迅捷無倫。

  避招,攻敵,同時進行,周圍群雄,一個個都看得呆了,除了少數幾個功力高的,誰也沒有看清白玉騏是怎麼避開這一招的,這才知道,這白衣少年,的確有震動武林,驚神泣鬼的武功。

  天殘道人一招沒攻著白玉騏,反被他攻了一掌,心知白玉騏欲要速戰速決,這正合了他的口味,因為,他知道打死白玉騏後,還有許多麻煩在後頭,是以,也不敢如此浪費體力。

  兩個人都有同一想法,不期而然的都擇最狠毒的招法使用。

  但見黃沙滾滾,如黃浪千重,赤土千里,風聲呼呼,似鬼哭神號,震人耳膜,使人心驚,轉眼之間,兩人已走了三四合。

  白王騏大喝聲中,突然使出一招「殘天缺地」。

  這一招,是他殘陽六式中的最後第二式,當日,連宇宙二奇一齊聯手,也都敗於此招之上,天殘道人,武功雖有獨到之處,此時也無法應付。

  人急智生,任他天殘道人如何狡猾善變,也無法考慮得許多了,匆忙中,猛然大喝一聲,使出了一招「普渡眾生」。

  這是達摩三式中的第二式,那第一式,他當然也會了。

  只聽,轟的一聲震天大響,紛亂的戰局,突然停止。

  白玉騏連退了兩步,胸口氣血微覺有些浮湧,心中不由暗自驚異道:「這賊道的武功,果然有其獨到之處。」

  那天殘道人退下四五步,臉色為之大變,心中駭然忖道:「怎麼我這達摩三式也只將他擊退兩步而已。」

  周圍群雄,這時一個個更驚得目瞪口呆,望著兩人之間的丈餘大石塊出神,直到現在,他們才看清了兩人的身影。

  突然,韋子玉注定面色鐵青的慧清道:「慧清大師,你身為少林掌門,不知認得道長剛才所用的那一招救命的絕招否?」言下充滿了譏刺之意。

  慧清雖然老奸巨滑,但為人卻極自私,一見天殘道人用了他日夜苦心鑽研,卻無法領悟的達摩三式,心中既恨又妒,聞言也不去理會韋子玉,逕自轉臉對天殘道人,道:「天殘前輩,敝寺鎮寺武功,不知前輩是何時學去的?」

  天殘道人當著這許多武林人物,心知無法賴掉,但卻也不願意就此承認是偷學的,當下顧左右而言他,道:「慧清,目前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等此間事了,貧道當把此事始未,完全告訴於你,以便完成故友之托?」

  慧清心中一動,忖道:「什麼故友不故友,這明明是違心之論!想以傳功來誘惑我,不過,這也好,我正想他不出,但是,必須把話先扣牢他才好。」當下道:「不知此話怎講?」

  天殘道人道:「你可記得少林寺有個天一聖僧?」

  慧清神色一整,連忙恭身道:「阿彌陀怫,那是曾師祖。」

  天殘道人察顏觀色,心中已然明白,暗忖道:「想那達摩三式,你也猜摸他不透,我何妨把話說得慷慨些,你就是明知是假,也不敢揭露。」轉念間,故意把臉色一整道:「他與貧道是至友,想當年他在長白山圓寂之時,貪道恰好打那兒路過,他因如道達摩三式不易參悟,恐怕失傳,故把那要領告與貧道,要貧道帶回少林寺,以傳掌門之人,貧道這才匆匆趕來,不想在這裡遇著白玉騏。」

  慧清心頭已定,點頭道:「原來如此。」

  韋子玉冷笑道:「可真巧啊,剛好來到這掛月峰上,又剛好白玉騏向你挑戰,更奇怪的是,這達摩三式,道長竟能得心應手的隨手應用了。」

  天殘道人老臉一紅,怒道:「韋子玉,你若不服,何妨下來一試?」

  白玉騏冷笑道:「你我勝負生死未分出,何必再挑他人?」

  天殘道人精目一瞪,道:「難道貧道怕你不成?」

  白玉騏朗笑一聲,道:「最好是不怕,出招吧!」

  就在這時,突聽南邊一聲沉重的佛號道:「阿彌陀怫,道友,久違了!」

  天殘道人聞聲已自臉上色變,扭頭一看,忍不住脫口叫道:「啊!天一聖僧!」

  群雄聞言,個個為之心頭狂跳,臉上色變,少林寺一干僧侶,除了掌門人身有祖師令符,不能跪地以外,全都跪了下來。

  白玉騏一轉頭,只見一個身著黃袍,蒼松古月般的白眉老和尚,正飄然立於峰邊,他臉上沒有喜怒哀樂之情,只呈現一片寧靜,使人覺得,有他存在,連說一句大聲話都是罪過。

  老和尚身邊靜立著那霞行上人,他臉色雖然仍是那麼平靜,但眉宇之間,卻流露出些許愁意。

  老和尚淡然的道:「善哉!善哉!」掃視了白玉騏一眼道:「今日江湖之上,不知是那位帶來了無限劫運!」

  群雄聞言,一個個噤如寒蟬,誰也不敢開聲。

  白玉騏昂首坦然的道:「也許就是晚輩。」

  老和尚慈眉微揚,道:「今日來此,可是為了無邊殺孽而來的?」

  白玉騏淡然的道:「這是其中原因之一。」

  老和尚道:「還有呢?」

  白玉騏冷漠的道:「為了替聖僧大弟子洗一件三十多年的沉免。」

  老和尚面色一變,微現驚容的道:「那個弟子?」

  白玉騏道:「大師明白。」

  老和尚道:「老衲早已把他忘了。」

  「但忘不了那幾句話!」

  「那幾句?」

  白玉騏淡然的道:「爾心清白,鑒諸神明,為護家聲,囚爾古洞。」

  老和尚平靜的臉上,肌肉突然一陣抽搐,一雙如電般的利刃,霍然緊盯在白玉騏臉上。

  司徒雲霄等人上見天一聖僧朝白玉騏走來,心中全都為白玉騏捏了一把冷汗,暗中把功力運聚於雙掌之上,以便接應。

  白玉騏俊臉上沒有一毫表情,對天一聖僧的表情,更視如無睹,星目中只散射著嘲笑的寒芒。

  天一聖僧停身於白玉騏身前三尺之處,冷冷的道:「小檀樾,你那幾句不知是什麼意思?」

  白玉騏冷笑道:「聖僧比在下早明白三十年,莫非忘了不成?」

  天一聖僧冷漠的道:「老納以為施主還是不要造謠的好。」

  白玉騏聞言,俊臉登時一變,冷笑道:「造謠!大師如此武斷?」

  「那是與你毫無相干的事。」

  白玉騏大笑道:「只因白某那位恩人,臨終之前,曾一再囑托在下,說他至死仍不能忘卻嗔念,而要白某替他伸冤雪恥,這能說是與在下無關的事嗎?」

  天一聖僧無言的沉默,也許,那雲行的死訊,使這位將要成道的老和尚,靜如止水的心田,起了些許漣漪,而無法平復。

  白玉騏見天一聖僧沉默不語,沉聲道:「聖僧,白某是個滿手血腥之人,自然不配說什麼佛因佛果,但在下卻記得一句,所謂無我無相,聖僧既是有道高僧,當知道重名是嗔,雖然你不願墮入人世的濁流,就讓濁流中的人,去解決他們的事也是」樣。」

  天一聖僧聞言雙目精光突然一閃,脫口道:「小檀樾好聰明啊!老衲受教不少。」語氣至誠、似是發白內心深處。

  白玉騏搖頭道:「聖僧乃佛門高僧,白某班門弄斧,遺笑方家。」

  天一聖僧沉重的歎了口氣,道:「老衲那一直未了的心願,也許該在今日放下了。」覺落突然轉臉注定天殘道人,沉重的道:「道友,老衲希望今日之事,你確實是置身於事外。」

  天殘道人心頭一沉,暗道:「想不到這老禿驢還在人間,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到這裡來了,不知那霞行有沒吐露實情,萬一,唉!不管它,我堅決不承認,他也沒有辦法。」心念電轉,也只不過是彈指間的事,當即道:「聖僧說得對,貪道當日根本就不在貴寺,一切是非無一不是外人造謠,不足相信。」

  天一聖僧道:「道友,我們都是出家之人,欺人就是欺天,希望道友三思。」

  天殘道人臉色一變,故做不滿的道:「聖僧這是什麼意思,要知道,是非黑白,天地皆知,怎可只聽信片面之詞便要加罪於貧道呢?」

  天一聖僧沉痛的道:「道友,老衲已屈殺一人了。」

  天殘道人冷笑道:「大師當時處理失當了。」

  「不,老衲是為了整個少林名望。」

  天殘道人心中一寬,連忙道:「難道現在就不為此名望了嗎?」

  天一聖僧冷漠的道:「老衲要保此名望,乃是要不使任何人知道!」

  天殘道人道:「現在這峰上有著不下一千人。」語氣充滿了威脅。

  天一聖僧冷笑道:「當初老衲以為無人知道,其實錯了,因為一開始,就有一個非本寺的人,替本寺做了一件醜事,而這件醜事,卻嫁禍另外八個人身上,如今他們也查出來了,而知道此事的人,只怕已不下幾十個了。」

  天殘道人狠狠的掃了白玉騏一眼,冷冷的道:「不知道那一個做的那件醜事?」

  天一聖僧平靜和氣的臉龐,突然一沉,道:「就是道友。」

  此言一出,周圍群雄大嘩,雖然,他們仍不知內情的真象,但由天一聖僧的言詞之中,他們已猜出那是一件相當失面子的事了。

  天殘道人聞言臉色大變,如同一個受了傷害的猛獸似的,大吼道:「天一,你要知道,武當派可也不是好欺的。」

  武當派,一時也走出了十幾個人,似乎要為武當派的清白,而提出重的抗議。

  天一聖僧冷冷的道:「道友,你該知道,老衲是重回少林寺來完成這件心願,沒有證據,是不會亂指別人的。」

  天殘道人臉上開始呈現不安之色,他連掃了霞行上人數次,卻始終無法與他目光相接,不由急道:「拿證據給我看看。」

  天一聖僧道:「霞行,你還債的時刻到了。」

  霞行上人,沉重的臉上,掠過了一絲奇妙的笑意,像是憂鬱,又像一種坦然的自慰,使人難以捉摸。

  他,緩步走上前來,沉聲道:「道友,當年之事,我可不用說了。」

  天殘道人怒道:「你出賣我!」

  霞行上人沉聲,道:「阿彌陀怫!僧道同理,佛門不打誑言,道家亦自難免,道友,難道這些年來,你心頭安寧?」

  說完,冷冷的掃了天殘道人一眼。

  天殘道人大聲道:「有什麼不安的?」

  「老衲一直不能寧靜。」

  天殘道人冷聲道:「那是你自己心底不正。」

  霞行上人道:「但這卻是道友帶給我的,難道說,道友要我把那可憐的婦人的死狀再說一遠嗎?唉!為了一個『名』字,老衲偷了師兄的權杖,道友,這是那個出的主意啊?」

  天殘道人怒吼道:「不要說了,我相信當年那樁東西仍存在你手裡。」

  霞行上人道:「過去確是如此,但現在已不在了,因為,老衲已決心以死謝師兄了。」

  天殘道人聞言只道是霞行上人已把那張他親手寫的罪狀書焚燬丟了,心頭大放,冷笑道:「但貧道還想多活幾年,貴寺如此污辱敝派,這後果,自然有人來負責,而位如果沒有其他的事,貧道可要告辭了。」

  霞行上人冷笑道:「道友難道至死還不悟嗎?」

  天殘道人怒道:「悟什麼?」

  霞行道:「道長可是要那證據?」

  天殘道人心頭又是一沉,道:「最好你有,讓貧道一辨真偽!」

  霞行冷冷的道:「那證據在家師手中。」

  天殘道人聞言,那神氣活現的臉上,登時被陰霾所罩,一雙精光閃射的眸子,緊盯在天一聖僧臉上,一言不發。

  天一聖僧伸手人袖中,掏出一張已經變黃了的字紙,轉頭向白玉騏道:「小檀樾,你願意幫老衲做一件事嗎?」

  白玉騏淡然笑道:「只要是為了雲行前輩的清白,白某不怕得罪任何人。」

  天一聖僧老臉一紅,點頭道:「小檀樾,你年紀輕輕,竟然對江湖恩怨如此清楚,老衲倒是低估你了,好吧,就是為了雲行之事,你唸唸這張字紙吧!」

  白玉騏冷冷一笑,伸手接過。

  天殘冷冷的道:「白玉騏,你要考慮後果。」

  白玉騏把字紙展開,冷笑道:「天殘道人,白某早就把後果想好了,不勞掛懷,假使閣下沒有什麼別的意見,在下就要開始念了。」

  天殘道人怒聲道:「白玉騏來,貧道就當著群雄與你一決勝負好了。」

  白玉騏冷冷笑道:「要決勝負,並不急在一時,等在下把這張紙念完後,澄清雲行上人三十年沉冤後,一定捨命相陪。」話落把紙條舉了起來。

  司徒雲霄夫婦,與司徒鳳、熊玉燕、曉霞、清風等紛紛走到白玉騏身側,羅綺萍更拉著日月老人緩步走到了天殘道人身後一丈處。

  白玉騏朝四周掃了一眼,朗聲念道:「余,天殘道人……」

  才一開聲,驀聽天殘道人大喝一聲道:「找死!」聲落飛身一掌,向白玉騏拍去。

  這一掌在急怒之下,用上了全力,掌出只見狂風雷嗚,聲勢駭人聽聞。

  司徒雲霄、葛玉珍雙雙大喝一聲,從正面攻了出去,為了不使白玉騏受到驚擾,他們不得不正面硬接。

  只聽,「轟然!」一聲大震,石破天驚,沙飛草折,迥旋的氣流直衝起十多丈高,凌厲的掌風,砭人肌膚。

  司徒雲霄與葛玉珍各退了兩步,天殘道人雙肩也不由為之幌了幾幌。

  就在這時,天殘道人背後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道:「天殘,我贊成讓白玉騏把它念完,真金不怕火煉。」

  天殘心頭聞言心頭一沉,扭頭只見那說話之人,竟是日月老人,天殘道人不由冷哼一聲道:「你三人同上,貧道也不懼怕。」

  霞行上人跨上一步道:「道友,老納也贊成他念完。」

  天殘道人大駭。這四個人一聯手,勝負已然可知,自己如再不知死活,無非自取其辱而已。

  但他天性陰狠,卻難吞下這口氣,當下冷冷的抬頭道:「白玉騏,貧道等你念完,你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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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3 00:04:29
  白玉騏毫不思索的道:「隨你劃下道兒來,在下絕對奉陪。」

  「玉女」司徒鳳不安的扯扯白玉騏的衣袖道:「騏哥哥,你……」

  天殘道人道:「你幾個人?」

  「在下一個。」

  此言一出,群雄個個相顧失色,因為,由剛才對掌情形判斷,宇宙三奇一艷中的一奇一艷聯手,尚難是天殘之敵,白玉騏才有多大年紀,他要獨鬥天殘,誰敢相信呢?

  天殘道人忙道:「貧道也不必劃什麼道兒,咱們就各盡所能好了。」

  白玉騏冷笑道:「好吧!」當下低頭念道:「余天殘道人,為學少林達摩三式,願姦殺寺下獵戶之妻,嫁禍雲行,使霞行繼任掌門之職,為保彼此安全,各立一約於對方,此證。

  天殘道人:X年X月X日」

  白玉騏剛剛念完,突聽一聲問哼,霞行上人已緩援跌坐了下去。

  少林寺弟子登時大驚,立刻搶出五個和尚,意圖搶救,天一聖僧沉重的歎了口氣,說道:「你們不用忙了,他已用小天星自碎心脈而亡。」

  天殘道人精目中此時已佈滿了血絲,聞言厲聲道:「你眼看他自絕了?」

  天一聖僧道:「不錯,這是他最好的歸宿。」

  這時,五個少林和尚,已把霞行上人的遺體抬了下去。一個多年修持的老和尚,就因為當日一念之差,終落得屍橫絕峰。

  天殘道人,這時已狀如瘋狂,雙目赤紅,長鬚猥張,面目猙獰,猶如十八層地獄逃出的厲鬼,注定白玉騏道:「白玉騏,你出來!」

  「玉女」司徒鳳駭怕的拉著白玉騏的手,嬌聲求道:「騏哥哥,你不要出去好嗎?何必同這等沒有血性的人爭執呢?」

  白玉騏輕輕地把手掙脫,笑道:「鳳妹,你們不要怕,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話落毅然跨出兩步,冷森森的道:「天殘道人,你不辨別真假嗎?」

  天殘道人狂笑道:「哈哈哈哈……何用辨別真假,大丈夫做事,敢做敢當,我天殘道人既然親手寫了供狀,還辨他什麼真假?」

  白玉騏回手把字紙丟向天一聖僧道:「聖僧接住!」回頭道:「現輪到我們各了自己恩怨了!」

  天殘道人雖然是個出家人,卻也算得上一代梟雄,他心中雖然把白玉騏恨人了骨髓,但表面上卻仍然堂皇的道:「白玉騏,你我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怎能算得上什麼恩怨呢?」他暴燥的情緒似乎已在這一剎那之間平復了。

  白玉騏冷森森的笑道:「你為了達摩三式,我卻為了那含冤三十年而歿的和尚,你如果把我當做是他,則我們之間,應有著下共戴天之仇。」

  天殘道人大笑道:「哈哈……哈哈哈!那倒是名正言順的,你說我們該怎麼解決呢?」

  白玉騏冷然道:「先前在下已說過,一切由你決定。」

  天殘道人陰笑道:「以貧道之意,我們應速戰速決,因為,要找你的人,並不只我天殘一人。」語氣充滿了挑逗威脅之意。

  白玉騏冷冷的掃了四週一眼,道:「在下正有此意,你劃出道來吧。」

  「貧道不願佔這個便宜。」

  白玉騏冷然道:「這不是你真心話,說吧!」

  天殘道人臉色一變,突然大笑道:「白玉騏,你能洞悉貧道心事,確實也不簡單,好吧,貧道如果劃出道兒來,你認為不滿意,仍可以更改。」話落一頓,突然道:「你我各盡所能的對掌,直到另一方躺下為止。」

  白玉騏冷冷的道:「還有沒有其他附帶的規定?」

  天殘道人道:「沒有什麼其他規定,我們任何人出掌攻擊對方時,對方決不能閃避,否則算輸,你意下如何。」

  白玉騏心中冷笑一聲,忖道:「他是怕我那種身法,也罷,對掌我也不見得就怕了他。」當即說道:「好吧!就是這麼決定。」「玉女」等人聞言個個面上失色,因為,白玉騏這麼做,無疑是捨長取短,給人以可乘之機。

  周圍群雄,個個也為之感歎不止。

  天殘道人,見狡計得售,心中暗自喜悅無比,猛然提氣,大喝一聲,道:「貧道有僭了。」話落一招「力平五嶽」向白玉騏胸口推來。

  這是一種最普通的招式,但卻最能施展本身的功力,掌出,但見狂風如號,威猛無儔。

  白玉騏階哼一聲,道:「來得好!」也跟著拍出一招「力平五嶽」。

  只聽,轟然一聲大響,沙飛上揚。

  天殘道人退下三步,白玉騏也退了三步。

  天殘道人見狀心中不由為之一驚,忖道:「這小於那來這麼雄厚的內力,哼,他年紀輕,只怕支持不了多久,我只要把時間拖長,不怕他不敗。」

  就在天殘道人轉念之間,驀聽白玉騏清叱一聲,道:「你也接在下一招試試。」聲起飛身而出,一掌「推山填海」攻了出來。

  天殘道人急忙跨上一步,也以「推山填海」相迎。

  又是「轟然」一聲大響,威勢較前次,有過而無不及。

  白玉騏退下兩步,胸日氣血有些翻湧,雙臂也有些麻木了,心中對天殘道人的功力,確實有些駭然,因為,這是他出道以來,所遇的唯一強敵。

  天殘道人退了四步,雙臂無力的垂了下來,他心中的驚駭,更比白玉騏高出數倍,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露出不安之色,注定白玉騏,因為此刻白玉騏如果再攻過來,他根本連手都舉不起來。

  心中一急,突然智生,冷笑道:「白玉騏,咱們說過,任何一人出掌,對方不得閃避對吧!」借說話的時間,把功力重提於雙掌之上。

  白玉騏冷笑道:「不錯!」

  天殘道人大喝一聲道:「那你接這一招試試。」話落舉手而上,揮手拍出了達摩三式中的「慈航普渡」,攻向白玉騏。

  群雄見狀大驚,司徒雲霄等人,更駭得叫出聲來,敢情,誰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連招法也施了出來。

  白玉騏見掌心頭微微一沉,好的是「達摩三式」,他已非初見,當下,大喝聲中,連施「月落星沉」與「碧海連天」兩掌,把天殘道人所有的虛實掌,全都接了下來。

  只聽「劈劈啪啪!」一陣連響,沙士飛起有十幾丈一鬲,周圍一片迷濛。

  白玉騏退了四步,胸口劇痛,嘴角上突然滲出血跡。

  天殘道人退了兩步,得意的陰笑道:「不錯,白玉騏你接住了,但很出貧道意料之外,你竟還活著。」

  白玉騏冷笑一聲這:「最好你能馬上再補一掌,在下現在尚沒有還擊的力量。」說話之間,暗中催動血脈使之流暢。

  天殘道人大笑道:「貧道想看看你害怕時,到底是什麼樣子。」

  白玉騏笑道:「那只怕你要失望了。」

  天殘道人知道:「你不怕死?」

  白玉騏精目中殺機突然一閃,冷冷的道:「老道士,你殺我的時機已過去了,接招。」聲落突然飛身凌空而起,一掌「天光血影」,如血雨般的自天空驟降而下,籠罩四周,達五丈方圓。

  「天光血影」原是殘陽六式的起手式,招式雖不如其他五式厲害,但變化卻最多,使人有無從防備之感。

  天殘道人見狀大驚失色,他做夢也沒想到白玉騏功力會恢復得如此之快,一驚之下,狂吼一聲,出掌迎了上去,招式竟是「普渡眾生」。

  只聽「啪啪!」一陣連響,天殘道人退出五尺之多,嘴邊,也浮現了血跡,白玉騏已然降落地上,只見他,雙足才一著地,突然又喝道:「再接在下一掌試試。」聲落招出,「金掌招魂」已然攻到。

  只見他人掌合一,力射而出,快得令人眼花。

  天殘道人,此刻雖然雙掌酸麻難舉,但為了自身保命,卻不能坐以待斃,見攻強咬牙根,迎著來掌,硬出了一招。

  就在天殘道人出招之際,白玉騏掌已近身,猛見他手掌一幌,突然變成三隻爪形的手掌,形如突然分成三叉,速度卻有增無減。

  天殘道人見狀心膽俱裂,一聲「不好!」尚未出口,只聽「砰砰」兩聲大響,挾著一聲慘吼,天殘道人已跌身五丈之外。

  白玉騏飛身追至近前,天殘道人一躍坐了起來,口鼻之間,血如泉湧般的噴射而出,狀至駭人。

  白玉騏由於心中感激雲行僧,是以,對天殘道人恨之入骨,見狀毫不憐憫的冷笑道:「不錯,閣下全接住了,但出人意料之外的,閣下卻命在旦夕,無從還擊了。」言辭之間,仍有著無比的恨意。

  武當派,眼看這碩果僅存的長老,如今已危在旦夕,而白玉騏仍不肯放過,不由個個怒生眉睫,向前走去。

  突聽太極真人冷聲喝道:「公平比鬥,到死方休,那個敢再多事,可別怪貪道要得罪了。」

  金環幫主也道:「老夫也有同感。」

  自從天殘道人的底牌被揭穿後,周圍群雄,已個個對他心中不滿,見他傷在白玉騏掌下,他們除了驚奇白玉騏的武功外,無不心中稱快,當然,這其間也有例外之人,但那數目可就微乎其微了。

  當下兩人領頭一呼,頓時一呼百應,個個不平,武當派在此四面楚歌的情況之下,只得各自收步立於當地。

  天殘道人絕望的掃了四週一眼,慘然笑道:「白玉騏你想到過嗎?假使當日在崖下,你遇到的是貧道,那今日這倒地之人,該是雲行僧了。」

  白玉騏冷冷的道:「但事實卻是相反。」

  天殘道人道:「人為私利,個個難免,當日貧道要非那一份食妄之念,何至有今日。」

  白玉騏冷聲道:「你現在後悔已太晚了,白玉騏從未放過一個該死之人。」

  「你如此恨我?」

  白玉騏冷聲道:「不錯,在下恨你入骨。」

  天殘道人大笑一聲,道:「哈哈……也罷,因果之報果然不假,貧道就此上道。」話落舉掌拍在天靈蓋上,只聽「啪!」的一聲,登時血漿迸流,屍橫就地。

  他,天殘道人,也可說得上是一代有道的道士,只因當年一念之差,而落得屍橫山野,確實令人歎息。

  四周鴉雀無聲,也許,這一幕大出他們意料之外了。

  驀地,一個沉冷的聲音叫道:「天一聽令!」

  天一聖僧聞言一怔,他再也沒想到,這許多人中,竟然有人敢直呼其法號,循聲望去,只見那呼他之人,竟是慧清。

  慧清一見天一聖僧回頭,未等他答話,已先舉起手中的玉符道:「天一,你是否仍屬少林寺?」

  天一心頭一沉,已知是怎麼一回事?見玉符立刻恭身稽首道:「一日師,一世師,弟子既出身少林,不敢忘本。」

  慧清沉聲道:「那是說曾師祖仍聽玉符之命了?」此人端的狡猾無比,他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卻把責任推到玉符身上。

  天一沉聲一歎道:「弟子不敢違背祖師所立之符命。」

  慧清冷冷的道:「白玉騏殘害本寺弟子,前後達十幾人之多,為了我少林威望,為各遭難弟子沉冤,老衲僅此代表祖師,命你立刻將此人除去。」

  天一聖僧臉上肌肉痛苦的抽搐了一下,沉聲道:「弟子遵命。」話落緩緩轉過身來。

  這時,白玉騏身邊已聞聲奔來了「玉女」司徒鳳、熊玉燕、曉霞、清風,以及「大陽之女」羅綺萍。

  也許,這是環境的使然,使「玉女」等四女,不但未對這突然增加的羅綺萍生恨,反而產生了一種患難相扶的親切感。

  不錯!此刻要有勇氣站在白玉騏身側,卻實是一件困難的事,因為,誰都可以看出,這是一種生少死多的搏閩。

  白玉騏不安的掃了五位姑娘一眼,道:「你們快退下去吧!」

  「玉女」道:「不!要死,我們六個人就都死在一堆。」

  羅綺萍感激的掃了「玉女」一眼,因為,由她的言詞中.已明白指出,她也是她們中的一份子。

  天一聖僧沉重的道:「白施主放心,老衲不會傷害她們的。」

  白玉騏淡然笑道:「拳腳無眼。」

  「她們並不包括在命令之內。」

  羅綺萍道:「但我們會殺死你。」

  「但願如此。」

  熊玉燕恨聲道:「你既然不怕死,為什麼不自絕呢?」

  「老衲不敢違背祖師之命。」

  慧清聞主口,心中暗急,厲聲道:「天一,下手了。」

  天一聖僧聞言精神一震,沉聲道:「白施主,老衲有僭了。」話落一招「僧敲山門」向白玉騏胸口拍到。

  掌出沒有一絲風聲,但卻有一種令人窒息之感。

  白玉騏恐怕五位姑娘不知輕重,出手硬接,暗中把牙一咬,提足功力,奮力迎了上去。

  只聽「轟!」的一聲大響,挾著白玉騏一聲輕微的悶哼,一切仍歸平靜,白玉騏卻已退出五尺以外了。

  他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嘴角上已溢出了鮮血。

  五位姑娘見狀大驚,齊聲嬌呼,飛撲到白玉騏身側。

  天一聖僧沉重的宣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卻木然立於當地,不能動彈。

  慧清見狀心中暗喜,高舉玉符喝道:「天一快上,阻者格殺勿論。」

  天一聖僧,沉重的吹了口氣,舉步向白玉騏走去。

  就在這時,掛月峰上,突然黑影一閃,少林寺中弟子大亂,一個雄渾的聲音大聲喝道:「師伯止步。」

  天一聖僧一怔,止步回頭,只見慧清已落人兩個老者手中,少林弟子一個個怒目圓睜,但卻無人敢上前。

  天一聖僧,平靜的道:「兩位施主叫的可是老衲?」

  老者道:「不錯,我兄弟過去人稱『大漠雙凶』,多年遠走大漠,曾得過無心大師一部無心經,故有再傳之份,故稱聖僧師伯。」

  天一聖僧一笑道:「無心大師,他確是老衲方外之交,兩位怎可令我止步?」

  古月一舉手中玉符道:「弟子手有此令,可否使師伯止步?」

  天一聖僧道:「你們並非少林弟子。」

  古雲笑道:「非少林弟子就不能指揮嗎?」

  天一聖僧道:「兩位未受祖師之戒,故不能代表祖師。」

  古雲笑了笑道:「那倒是白忙一場了。」話落突然手起一掌,拍在慧清天靈蓋上,只聽啪的一聲,慧清悶哼了半聲,便自橫屍就地。

  古雲一掌擊死慧清,突然沉聲道:「古氏兄弟,雖未侍佛,但佛門中事,可也略知一二,慧清身為少林一代掌門人,不能忘名、忘利,妄自興嗔,卻假借復仇為幌,圖達其個人目的,少林近日所死之人,其罪狀寺中弟子均知,不用老夫多言,我兄弟令日殺他,乃是為了挽救少林生靈,不得不出此下策。」

  天一道:「老衲不懂施主話意。」

  古雲道:「當日白玉騏曾對慧清說過,叫他帶少林寺志願來的人前來,免傷無辜,假使今日師伯不現神蹤,只怕此時已然屍山血海了。」

  少林寺弟子聞言個個心驚,敢情,慧清根本就沒有叫他們自己選擇。

  古雲伸手把玉符拋給天一聖僧道:「一切聽憑師伯抉擇吧!」

  天一聖僧接過玉符,慨然一歎道:「是是非非難斷,誰能堪破塵關,貧僧末了心願,唯此掌門未傳。」話落突然沉聲對少林弟子道:「今後少林掌門之人,將是個身無縛雞之力高僧,你們回寺去準備新掌門吧!」話落飄然離去。

  寺中的弟子,紛紛下峰而去,他們知道掌門是傳給那一個了,因為,他是如字輩中,僅存的一人了。

  他們心中都有些淒涼之感,不是嗎,少林精華,幾乎全都付之一炬了。

  掛月峰上,仍是一片沉寂,武當派,卻在這淒涼的寂靜中,悄悄的撤離,也許,他們知道今生復仇無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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