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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章 輕別離
接連幾天,寂行天都沒有出現,空氣裏那種強烈的存在感,也已經消失了。如風知道,他,是離開了。
驕傲如他,自有他的天下,想必是已經想明白了,回到他的世界裏去了吧。或許,這樣,對誰都好。
夜裏,如風掐滅了燭火,在黑暗裏靜坐。寂行天,謝謝你所做的一切,如果有一天可以幫到你,我也願意盡我所能。所以,再見了。
悄悄的,似乎有歎息在心底響起。
臨關雖然已經收回,但是驪國似乎還不死心,大戰小戰不斷,讓人不勝其煩。
想回家了,可是現在這樣……?如風恨得咬牙切齒,本小姐正心情不好,既然驪國還想再繼續打下去,就成全他們吧。
一聲令下,可憐正在睡夢之中的幾位主將,就睡眼惺松稀裏糊塗的被叫往公主營帳。
燭光中,小公主看起來精神奕奕,正拿著一張地圖看得聚精會神。
“公主,怎麼了?”納南安走到旁邊,皺著眉問道。
“你看!”如風指著桌上的地圖,臨關附近被分成了幾大塊,有輕輕勾勒的痕跡。
納南安睜大了眼睛,先不管內容,可是這圖?“小公主,你這圖誰幫你畫的?”畫筆精美,四周地形非常清晰,用手比了比,似乎還與距離和大小有關。饒是她行軍打仗多年,也沒見過畫得如此仔細和清晰的行軍圖。有點愛不釋手,嗯,不知道是不是驥山營的,她得想想辦法挖過來。
有點好笑的推開了納南安一直摩挲地圖的手,如風笑道:“我畫的。”
“你?”驚呼一聲,納南安有些不信,“小公主,你來過這裏麼?”要畫出這樣圖,不僅要畫功好,更要對當地地形非常熟悉,這小公主,應該從未出過京城。
如風苦笑著:“我這幾天看過四周地形才畫的。要不然,你以為你們去攻打臨關的時候,我都在做什麼?玩麼?”
“你趁我們去臨關的時候考查的地形?你身體不是還沒好麼?”臉色鐵青的,是秦簡。不是寂行天陪著她嗎,怎麼會容忍她這麼不愛惜自己。
有些躊躇,如風咬咬嘴唇,“好了,那些先不說了,我現在好好的沒事,先談正事吧。”輕輕側身,躲過秦簡的視線,她總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是那只狐狸美其名曰散步兼賞景背她去的吧。她身體還沒好,那只狐狸武功又那麼高,她也沒力反抗也是正常的啊。可是她才不說,別人去戰場上拼命,她在遊山玩水,好丟臉!
視線重新回到地圖上,如風向納南安招招手:“臨關附近還有幾個小鎮,你調集重兵,封死其他方向,再找一輛馬車,要看起來很結實,但是外表很樸素。在車裏面裝滿石頭,壓得車轍很重,再讓納南家平素駐守邊關的幾個將領,護送這輛馬車進漢江鎮。同時,再找幾個士兵,換上平民的衣服,但是鞋不要換,要讓人看出是士兵假扮的,去附近幾個鎮晃晃,專門去花街柳巷的找未破身的但是相貌出色的男子。然後把這些人通通送到漢江,要神秘兮兮的樣子。”
納南安和秦介都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只有秦簡和納南玉書了然的互相對視一眼,又把頭低下去。
秦介也就算了,納南安是怎麼變成有勇有謀的將軍的,據說還很出名,如風頭疼:“納南家常駐邊關的將領,驪國的軍隊肯定很熟。能同時得幾位將領小心護送,又風流無比,需要在這種時候還勞師動眾四處搜刮美貌男子的人,不就是區區在下公主我麼?對方應該已經知道如風公主到了邊關,正愁找不到人呢,現在可不就是個絕佳的機會,我得善解人意的替他們解決一下難題啊!”
如風笑得陰森,秦介搔搔頭:“可是小公主,這樣一來,外間不就把你說得更難聽了麼?”回去還不被皇上罵死?
如風不在意揮揮手:“虛名而已,要來作什麼。”不管眾人反應,又指著地圖:“漢江背後有一條河,納南家的水軍獨步天下,這裏,就交給納南安了。把你的人,全部給我藏到水裏,敵軍沒到,一個都不許冒頭。”
“此處冬天極冷,積雪很深,漢江的老百姓,肯定家家都有地窖,用來貯存冬菜的,納南安,你安排人把這些老百姓都組織起來,藏到地下,以免打起來傷到。記住,只許進,不許出,老百姓雖然不可以隨意傷害,也要避免有人傳遞消息。”
“漢江右邊和左邊都是大狹谷,不過道路非常寬敞,所以一般不會將這兩處視為軍事要地,驪國的軍隊也不易起疑。納南玉書和秦簡,你們倆擅長陣法,又沉穩冷靜,你們就利用此處地勢,自行擺陣,將來人給我通通困住。納南玉書守右邊,秦簡守左邊這裏。”
“秦介,射箭手由你指揮,一旦敵軍進入陣中,就開始射箭。”沉默一下,又說道:“箭尖塗上麻藥,只要那些人無法動彈就行了。”
輕輕握拳,如果可以選擇,她也不想看見血流成河,可是沙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二害相較取其輕,她也只可以,做到這種地步了。
默念半響,如風抬起頭,這才發現異常的安靜,幾人都面色怪異的盯著她。如風低下頭打量打量自己,似乎沒什麼不妥啊,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幾人似乎回過神來,納南安看她一眼,“小公主,從來不知道,你對行軍打仗如此熟悉。”只不過幾天的觀察,就能根據當地環境,想出這種計謀來,這如風公主,也不是等閒人物。
有些了然,如風笑笑:“我也只會紙上談兵而已,具體的就要依靠各位了。”
納南玉書忽然問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些?”從小到大,她不是會一點點什麼東西,都會跑來跟他邀功的麼,怎麼會這事,他一點都不知道。
目光閃閃,如風低語:“你不知道麼?我曾經死而復生,早已脫胎換骨。我什麼時候學會的,一點也不重要。”
心頭一陣煩躁,如風收起圖紙,掃視眾人:“大家清楚了沒?清楚了的話,就各自去執行吧,今天就開始,一切調度,由納南安掌握。”
“寂公子呢?”走在最後的秦簡,突然轉頭問。他剛剛進來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似乎少了點什麼。
如風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有事去處理了吧。他也有,他的天下。”
秦簡看看如風,走出門去,這個,是不是小公主今天心煩氣躁的原因?連納南公子,她剛剛口氣都不太好呢。
想起寂行天,那樣風情萬種,儀態高貴的人,站在她身邊的畫面,真是無法形容的美好呢!想要為她高興的,只是嘴角僵硬,怎麼也笑不起來。
很好,什麼都安排完畢了。如風揉揉額角,她可以放心的補眠去,反正,打打什麼的,從來不是她的強項,她還是不去添亂。
躺在床上,卻是異常的清醒。話說回來,那個寂行天為什麼再見都不說一聲就跑掉了,她要不要去把他揪出來罵一頓,太沒禮貌了。
猛地扯開被子蓋在頭上,“死人妖,死狐狸,死人寂行天。”如風在被子裏悶悶的罵,幹嘛不好好道個別再走,她最討厭沒交待的人。
想想剛剛安排的事,有些後悔,她不該因為自己心情不好,就拿別人的性命來算計的。會不會殺孽太多,將來有報應?啊!如風大叫,又想罵人了。天啊,地啊,如果你要算帳的話,請記在人妖頭上吧,都是他害的。
沙場之上,點兵點將。秦簡高坐馬背,手握長劍,一身盔甲泛著銀色的光。如風眯眯眼睛,低聲咕噥:“還真是,帥啊!”摸摸發熱的臉,趕緊移開目光,愛美之人,人皆有之,她這是正常反應。
臨行之前,秦簡遠遠看她,如風將手卷成筒狀,大喊:“記住了,你們只有三天時間。”
遠遠的,也不知道聽清楚了沒,只看見塵土飛揚,一會兒,就跑得不見蹤影。
如風回到營帳,卻有點坐立不安,人都走了,好像有點空落落的。 .
在第十聲歎氣過後,奉命過來照顧她的方瑞,終於忍無可忍的建議:“要不趁現在有空,去鎮上轉轉?此處臨近驪國,風土人情,別有一番風味。”
如風眼睛一亮,逛街,是個好主意,當下風風火火的收拾起來。
一刻鐘之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鎮上進發了。方瑞鬱悶無比的扯扯臉上貼著的一層皮,真是極端不舒服,這如風小公主非說要安全起見,大家都不許露真面目。話是很沒錯,問題是就她這樣子,就算站在人家什麼奸細面前,別人能認出來麼?
恨恨的瞪一眼前面興高采烈的小公主,要不是怕把她悶壞了,某人回來看見心疼,她才不會犧牲寶貴時間來陪這些閒人無所事事呢。
自從來這個世界之後,可還真沒好好逛過街。
雖然只是個小鎮,但是對如風來說,已經夠新奇的了,她看看這個,摸摸那個,張著嘴不停的驚呼和詢問。方瑞在後直搖頭,其實她們不用易容的,白癡看見這場景都知道眼前這人就是個土包子,哪里是個公主!
有個老人家在捏小泥人,如風拿起一個來看,憨態可掬,還挺可愛的。心中一動,如風問道:“老人家,如果我給你畫像,你能不能照著畫像捏小人出來?”
點點頭,大聲的回道;“那當然,我老劉的手藝,那是出了名的。你叫我弄個啥,那就是啥,沒得差。”
欣喜的點頭,如風坐到一邊,叫方瑞去買了紙筆就畫起來。
一柱香過後,如風小心翼翼的把小泥人往懷裏一揣,喜滋滋的離去。
“你怎麼不給秦簡畫一個叫她捏?”方瑞在背後發問,怎麼語氣有點陰冷。
如風詫異的回頭:“小泥人這麼幼稚秦簡怎麼會要?”
方瑞一口氣沒哽上來,她要怎麼回答。只得瞪了一雙眼睛,往前面那人直射冷光。
第七十二章 兩處閒愁
一天逛下來,倒也收穫頗豐,如風非要自己拎著一大袋東西,血拼麼,要自己拿著才有感覺。
倒是方瑞,一路陰陽怪氣的不說,直到後來,已經不跟她說話了。
直到最後大家要打道回府的時候,才扯著她的衣服咬牙切齒的吼道:“誰你都想到了?他的呢?”
看如風靜靜望向她,又恨聲道:“小公主,別說你不懂。”
如風沉默半響,從方瑞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袖:“方瑞,我懂,也明白,我不想傷他,可是並不代表我也要接受。”
“你?”方瑞一愣,“你不是不嫌棄他長相麼?”
“我很喜歡,但是並不代表愛。”長長歎息一聲,如風轉身上路,“方瑞,對不起,我知道你把秦家兄妹當自己孩子一樣的疼,但是我,不是他的歸宿。”
眼睛突然有些乾澀,方瑞用手撫了撫,追上了前面的人,冷笑道:“小公主,但願你真的知道,什麼是愛。”也不等她回道,驅馬跑到前頭去了。
如風搖頭,估計這次把方瑞得罪得夠嗆。抬頭看向天邊,殘陽如血。經歷生命,兩番情絕,她怎麼會,不懂愛!
兩天之後,大軍回營,帶回三萬俘虜。
“小公主,這些人手腳無力,無甚用途,又還浪費糧食,留他們性命,終究是大患啊!”納南安愁眉苦臉,要把自家的軍糧分驪國的傢伙們三萬張口,想想都是心疼的。
如風抱著水喝,咂咂嘴:“放心吧,再讓他們吃幾天,我們會賺回來的。”
納南安狐疑的看著她。
倒是秦介在旁邊插嘴,安慰著納南安:“放心吧,小公主跟寂家公子交情那麼好,鐵定學到很多生意經,不會賠本的。”可憐可憐她們吧,戰場上刀光劍影,她們可以殺得天翻地覆,行軍中形勢萬變莫測,她們也可以運籌惟握,可是自打這小公主想出些鬼主意以來,她們就已經掉進雲裏霧裏好幾次了。所以現在秦介已經非常適應的,聽小公主的話就好,不用置疑。嗯,那個,就算有點置疑,她再偷偷的下去問秦簡好了,抿抿嘴,看向自家哥哥。誰知這一眼看去,臉色微變,秦簡正坐在如風身側,非常專心的,替如風斟水。臉上柔情四溢,任誰也不會看錯。
如風把杯子移到一邊,輕咳一聲:“秦簡,不用倒了,我現在不渴。”趁她和納南安說話的空隙,秦簡在旁不停倒水,害得她不知不覺喝了好幾杯下去,現在肚裏都能聽見水響了。
幾天之後,等來的,不是納南安等人殷殷期盼的驪國換人的金銀,而是女皇的一道聖旨。
驪國已派使臣前往惠啟,為天下蒼生著想,願與惠啟簽下和平協議,從此之後和平共處,互不侵犯。為表誠意,願獻上良駒千匹,糧食千擔,金銀若干,驪國皇族也會前往惠啟,共商和談之事。因此,要納南安釋放戰俘,揮師回朝,論功行賞。
另有一個包裹,是給如風私人的。
如風迷惑不解的打開裹得嚴嚴實實的包袱,頓時哭笑不得,一堆哥哥姐姐母皇父後寫給她的信件,還有,是柳月和納南晴鈺的。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如風強忍著抽筋的衝動,裝模作樣有條不紊的把包袱又裹好,優雅的笑笑:“我晚上再看。”
納南安睜圓了眼:“那你把晴鈺的給我看看寫的什麼?”她剛剛一眼就看見了,鈺兒的筆跡.他那封信,格外的厚,所以特別顯眼,實在是十分好奇啊!
如風連忙把包袱抱起,不自在的笑笑:“呃,還是算了吧”這納南安也太大條了,萬一小屁孩寫點什麼肉麻兮兮的話,那她豈不是要被納南安笑死。
看著如風怪異的表情,納南安恍然大悟般擺手道:“我就隨便說說的。小公主,你慢慢看吧。”一邊走,還一邊渴望地再瞟了瞟她手中的包袱。
直到把人都清理得乾乾淨淨,如風才輕舒口氣,把大家的信拿出來看。
看到納南晴鈺的信時,如風有氣無力的倒下。天可憐見,她真的是想得太多了,小屁孩那傢伙,能想到什麼體貼的情話。只見厚厚的一疊紙上,畫著一幅幅的圖畫.
如風邊看邊吐血,那小屁孩,就聽她說過一次她不會寫字,要他幫忙,就果真以為她不會寫字了嗎?話說她還在他面前看過醫書,又留了書信給他的,他就通通不記得了?居然敢給她來個以畫傳情,現在這張,畫了一個男子坐在桌子面前,就吃一碗白飯的這個,是什麼意思?如風把信拿起來轉了幾圈,也沒看明白,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納南晴鈺,你當我是文盲麼?
柳月的信,讓她大大的舒了一口氣,嘴角抿起。
只有一句話:“我終於知道,酸辣的,是面,不是粥。你回來,我會煮了。”
捧著家人的信,如風心滿意足的歎氣,閉上眼,這才感覺,原來思念的感覺已經如此強烈。那裏,是她的家了啊!
沙場之上,軍旗飄揚,納南安一聲令下,馬蹄聲雷動,如風勒住馬,望向身後原野。
“怎麼了?”秦簡策馬走近,低聲問道。
“沒什麼。”如風搖搖頭,再深深望一眼,毅然轉身離去。
再見了,二哥的戰場。這一場經歷,從驪國皇宮,到臨關,再到漢江鎮,她所思所用,皆來自奇風二哥的傳授。
迎風賓士裏,眼角一滴淚悄悄滑落,二哥,二哥,即使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原來也不離左右,處處相護。
夜晚,大軍駐于河邊,如風偷偷揉揉屁股,不敢太明目張膽,可是,她苦著臉,實在是又酸又痛。
實在是奇怪,之前前往驪國的時候,要比現在辛苦得多,似乎也沒有這麼難受啊?
躺在帳子裏,如風一動也不想動。
一個人掀開簾子進來,如風歪著頭看去。方瑞拿著個藥瓶站在床邊,非常不耐煩的:“我這兒有藥酒,給你揉揉。”
如風眼前一亮,感動的快要哭了:“方瑞,還是你最好了。”
悶不吭聲的,方瑞開始給她抹藥酒,一陣推拿,果然好受很多了。
雖然那個,下手有點重,可是相比痛過之後的的舒暢,如風自忖還是可以接受的。所以方瑞的這個,非常不耐又無比冰冷的表情,也可以忽略不計了。
方瑞臨出門時,丟下一句:“不是我想來的,是秦簡叫我的。哼!”目不斜視,揚長而去。
如風把頭埋回被子裏,只是這次,沒有再愁眉苦臉的叫痛。呼吸平穩的,很想安靜睡去。
“好一點了嗎?”帳外,響起秦簡的聲音。
如風睜開眼睛,沒有說話。
“我給你拿了水。”從剛剛下馬之後,如風就鑽進營帳中沒有出來,吃飯都是叫人端進去的,秦簡有點擔心。
如風看看自己,剛剛擦藥,脫得快光溜溜的了,實在懶得動,伸手拉了被子蓋上。“進來吧!”
秦簡端著水進來,看見如風全身包在被子裏,像個棕子,只露出個頭,有點好笑:“要不要喝點水?”
如風轉轉眼睛,“你放在一邊吧,我等會喝。”
秦簡在一邊坐下,如風說完這句,也不知道要往下接什麼了。無聲的沉默,秦簡的視線撞上如風,一愣,又快速的移開,耳根發熱。
一會兒之後,秦簡又不經意的把視線轉回來,發現如風還在看他,對上如風清亮的眼神。怔住,下一刻,不自覺的跳起,“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了。”鑽出帳外,秦簡才輕拍胸口,止住加速的心跳。
月亮掛得很高,周圍的星星果然離得很遠,若隱若現。這月亮,真的會很寂寞嗎?
半夜,如風忽然驚醒,覺得被子裏有什麼東西涼涼的在動。大氣都不敢出,心裏毛毛的,努力集中精神,果然有什麼東西在蠕動,順著腿爬。
“啊!”如風驚叫一聲。
“怎麼了?”火速從門外沖進來一人,如風看也不看的,直接跳上那人的身體,哭叫著:“有蛇,蛇!”不管不顧的,抱住了那人不肯放手,腳往上使勁的縮著,不敢放地上。
抱緊了懷中似乎嚇得顫抖不止的身軀,秦簡小心翼翼的移到床邊,飛速的掀開被子,果然一條拇指粗的蛇,正在床上爬行。
眉頭一皺,飛快的拔出佩劍,將蛇挑起,丟到帳外。這才拍拍如風的背:“小公主,沒事了,蛇被我弄走了。”
如風驚魂未定的,抬起煞白的臉,看了床上一眼,果然沒有了。可是,覺得背上涼嗖嗖的,心緊了緊,她死死的抱住秦簡,不敢下地。不是她沒出息,實在是她生平最怕蛇了,你說獅子啊,虎啊,好壞人家大張其鼓的來,就算死也死得痛快。不像蛇,陰悄悄的來,叫人防不勝防,死都先要被嚇掉了魂才能解脫。
秦簡抱著如風,移近床邊:“蛇已經弄走了,你不要怕,安心睡吧。”
如風搖搖頭,就是不肯鬆手。
秦簡一臉為難的看著如風,如風縮在秦簡懷裏,抓得緊緊的,萬一等會再來一條蛇怎麼辦?
“你睡吧!我在這裏守著。”秦簡柔聲道。
如風不安的瞟瞟床上,又瞅瞅秦簡,皺著眉頭,總不能叫秦簡一直抱著她吧。壯士斷腕般的,她深吸一口氣,慢慢放下腿來,跳上床鋪。
這才叫到秦簡倒吸一口冷氣,低呼一聲,迅速轉身。
如風一聽到這叫聲,立馬彈跳起來,撲到秦簡背上,一邊驚叫:“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蛇又來了。”
秦簡一張臉燒得飛紅,眼睛不知道該往哪瞟,“小公主,您,您的衣服。”
如風眨眨眼,這才反應過來。“啊!”又驚叫一聲,連忙跳下來,鑽進被窩裏,天啦!她穿著衣服沒錯,可是,她沒穿長褲。
“秦簡,你就在這裏別走啊!”心裏毛毛的,如風不安的從被子裏發出聲音。
“嗯!”秦簡背對著如風,臉紅如血,應聲道。
如風縮起腿,老覺得腳邊還是涼涼的,叫她頭皮發麻。
“秦簡!”如風哭喪著聲音。
“嗯?”秦簡坐在床邊,關切的看向她。
“我不要在這個床上睡,我們倆換換,我去睡你的床吧?”
沉默,秦簡低著頭,看不清他表情,半響,忽然俯身,把如風連被子抱起:“我抱你去睡。”
躺在秦簡的床上,又看看旁邊秦簡鋪好的新床,如風總算略略安心,昏昏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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