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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洛彤]壓寨相公[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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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8 00:37:07
第十章

  驕陽炙熱,陽光亮得刺眼,丁馴在烈日下,揮汗如雨的在任放憂曾經出現的地方尋找,卻仍是一無所獲。

  她像是在空氣中蒸發了、消失了,再也看不到了。

  丁馴壓住心口隱隱的不安與難受,告訴自己,他一定找得到她。

  於是,在飲水之後,他舉步往已被夷為平地的黑寨奔去,猜想著她會不會又回到熟悉的地方。

  只是,幾個日夜過去,他守在黑寨,卻仍是沒有守到想念的人兒。

  偶一回眸,他總以為看到她著男裝,一臉英氣的模樣;幾次醒來,他也看見她柔弱纖細的身影。一次又一次,他總是看到她就在身邊……

  一切只是錯覺。

  只是他太過想念她,而起的錯覺。

  他仰首飲下一壺酒,久未進食的胃不覺飢餓,只想用酒液麻痺自己的知覺。

  突地,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墳頭,映入他的眼中,教他猛地回神。

  那些墳!

  那些被程稼丟棄在山谷的黑寨人,他曾好心的命令下屬將他們下葬。那些人可說是她的親人,如果她真的要找個地方落腳,他想她不會拋下那些「親人們」。

  沒想到他竟然會漏了這個重要的地方,他把酒瓶往地上一丟,往那些無主的墓奔去。

  他很快奔到山谷深處,左右縱跳,四處尋找著可能的落腳處,只是,不知是否上天存心要考驗他,他在山頭尋著她的行蹤,卻怎麼都找不到。

  精疲力竭的他,終於用盡所有的力氣,無助的靠在樹幹邊,感到濃濃的無力。

  他深吸一口氣,黑眸緊緊閉上,握緊拳頭,感覺日曬的熱度燒灼著他的皮膚。

  他不想移動,只是待著,想著,後悔著,讓自責不停的折磨著他。

  夕陽逐漸西斜,丁馴還是沒有找到她,像是老天真要懲罰他對任放憂的殘忍。

  但他沒有怨言,心中只是充滿悔恨,以及想要扼死自己的衝動。

  陽光隱沒,他讓自己被黑暗吞噬,不願意喪氣灰心,腦子裡還在思考著,該到哪裡找尋她。

  就在這時候,他在黑暗裡,隱隱能看出不遠處的樹林裡,有個微亮的小光點,如果在白天,只怕他怎麼都無法發現,一直到現在,四周皆暗之後,他才能看到那像是從窗欞裡透出的微光。

  他的心又燃起希望,急急往那光點處奔去。

  簡單的茅草屋外,丁馴隔著窗欞,瞧著那在燭火前,專注提筆的她。

  一縷青紅火苗搖晃著,微弱的光映著她絕美的臉,似真似幻。

  他一時不敢靠得太近,怕她又會在他的面前突地消失。

  他仔細地看著她,小心地瞧著她,害怕自己突兀的氣息,會干擾到她平靜的情緒。

  只是,任放憂再怎麼說,也是武功修為算高的人物,縱使他刻意隱瞞氣息,滴落了幾滴水墨,毀了她幾乎要畫好的山水畫。

  門外,有人!

  來人的氣息紊亂不堪,似心神不寧,正小心窺探、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只是,讓人不解的是,她沒有察覺到任何殺氣。

  習慣在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的她,並不因此而放鬆,她覷了空,把毛筆擲下,握住羅刃劍,飛身竄過窗欞。劍上的銀光襯著月光,直直往門外的偷窺者刺去——

  一把亮晃晃的劍,直直停在丁馴的喉口,只差一寸,就要沒入他的喉中,索去他的命。

  「丁、丁馴?」任放憂心頭一震,握劍的手不自覺的微顫了下。

  「穩住、千萬穩住!」丁馴雖然心情激動,但天生就多了一分輕鬆的他,還是讓自己露出笑意。「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別讓我連一句懺悔都來不及說,就直接見閻王。」

  任放憂在不明的月色裡,仔細地瞧了瞧他,確定真是他之後,她的心跳一頓,又猛地急跳起來。

  她的心緒狂亂,完全無法動彈,杏眼圓瞠的瞪視著他。要不是他臉上的笑容依舊,洶湧地存在感真實的撼動著她,她會以為這是她想念過度而產生的錯覺。

  她開口無言,情緒洶湧翻滾,一時之間,竟也不知從從何開口才好。

  「跟我回家,好嗎?」丁馴緩慢的伸出手,看著她因為激烈而泛紅的頰,黝黑的男性手掌,輕輕覆上她握著劍的手背。

  屬於他的溫度傳過來,像熾熱的烙鐵,烙進她的肌膚。她倒退兩步,拉開彼此的距離,被他說出的話嚇著。

  「丁大人好大的興致,不遠千里,到這荒郊野外開起玩笑了。」任放憂冷冷說道,壓下胸口激動的情緒,不讓自己輕易被影響。

  「我來尋你。」丁馴一雙眼渴望的盯視著她,像是想滿足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濃濃思念。

  「哼!」他的話,讓任放憂更為生氣,無法置信在他那麼對她,由著她離開不尋她之後,她竟還有撲入他懷中的渴望。

  多不知恥的自己,這教她情何以堪?

  於是,她將所有的情緒轉為憤怒,提起劍,直刺向他。

  「你不是來尋我,你根本就是來尋死的!」她長劍一揮,轉出一個劍花,直接往他四周砍去。

  他俐落抽出身後長劍,舉劍應戰,不是為了傷她,而是不想讓她在一氣之下,做出後悔的事。

  雙劍相擊,迸出點點火光,他輕易將她的攻勢擋了下來。

  明知道傷不了他,任放憂卻不肯收勢,劍鋒再轉,直取他的喉間。丁馴往後一挺腰,劍鋒帶著銀光湛湛,從他的喉間一寸處滑過,要是他的姿勢有半點差池,只怕已經身首異處。

  她氣憤的左砍右劈,招招出手狠毒,因為知道他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要傷他太難,她大可以對著他狂劈猛砍,但就算如此,也難消她這些天心頭的憤恨。

  丁馴只守不攻,由著她盡情發洩,知道自己之前做錯不少決定,他活該受此懲罰。

  「憂兒,我錯了,你別生氣。」丁馴一邊防守,一邊對著她壓低身段,趁著隔開她利劍的時候,對著她軟聲開口。

  任放憂一咬牙,不讓自己輕易心軟。

  「有什麼好氣的,當初是我自己要走。」她嘴裡這麼說,卻仍氣憤的朝他又刺去一刀。

  他沒試圖尋她,只是率兵直接剿了黑寨,她知道那是他職務所在,也知道那時的黑寨,已經都是程稼的手下,剿不剿了它,都已經不是她所需要在意的了。

  只是,他沒尋她……這一點,教她無法釋懷。

  「憂兒,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丁馴軟聲軟氣,不曾對誰示弱,但因為對象是她,所以他心甘情願。

  他要求她原諒,她不肯,冷笑佈滿她精緻的小臉,憤怒的朝他出手。

  「要原諒,不可能,沒砍你三刀,難消我心頭之氣……」她一劍怒沖沖劈來,原本一直出劍橫擋她攻勢的丁馴,一雙亮湛湛的黑眸直視著她。

  他不閃了?真要挨下這一刀?

  任放憂一怔。因為知道他武功修為不在自己之下,定能成功阻擋,原本帶著十成力的攻勢,就這麼劈下。

  但他驟地完全不防守,她的內力一下子收不回,那把劍硬生生在他的肩上劃下一口子,頓時鮮血湧出。

  任放憂愣住,看著鮮血噴出,染紅她的羅刃劍,也染紅她的衣袖,那傷口彷彿瞬間也劃上她的心一般……

  「還有兩刀。」丁馴聲音一如以往的溫和,噙著笑容,對她笑得更加溫柔,對肩上的傷視若無睹。

  他的傷,讓她不知所措,但是他的笑,卻讓她更加憤怒。

  為什麼到這個時候,她還這麼在乎他?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任放憂死鴨子嘴硬,劍尖指著他,不願意就此心軟。

  「我相信你敢,你是我遇過,最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敢姑娘。」他的眸不再帶著訕笑,而是完全的專注,像是正在說著此生最重要的誓言,一步一步往前,直到劍尖抵著他的肩頭才停住。「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丁馴,你不要逼我,我真的會殺了你。」任放憂聲音帶著軟弱,卻仍不肯面對自己真正的心情。

  銳利的劍尖,正抵著他左肩的肩頭,只要他再走近一步,他的肩頭就會再多一道傷。

  只是,丁馴毫不畏懼,絲毫不把肩頭上的劍放在眼裡,他的眼只直視著她,像是他的心裡只容得下一個她,再看不進其他的東西。

  「兩刀……」丁馴一咬牙,往前逼近,果然感覺到劍尖刺進左肩,帶來明顯的刺痛。

  劍尖沒入左肩,他不痛反笑,微微的扯唇,他無比堅毅的開口。「只剩一刀,再一刀,你就得原諒我。」

  「你是真的不怕痛嗎?」看著利劍刺入他的身體裡,淚霧終於湧上眸,任放憂又氣又怒又傷心,想拔劍,卻又心有不甘。

  當初,他做了選擇,離開她的身邊。如今,他一回來,一改變心意,她就得順了他嗎?

  不!絕不!

  她任放憂絕不是這般被他玩弄在手裡的人物。

  「怕,我當然怕。」丁馴直視著她的眸,腳步卻沒有停下,左腳一舉,又要往前邁向一步,再一步,她的劍尖只怕會穿透他的肩胛……

  「你不要以為我會收手,我不怕你,我不會原諒你的……」任放憂低吼,咬著牙不肯收劍,卻也怕著、擔憂著,他右肩被劃下一口子,左肩如果再被劍貫穿,他就會有一陣子提不了劍,防不了身,如果遇上敵人,他恐怕……

  但丁馴像是豁出去了,完全不把她的話聽進耳中,腳步繼續往前,隱約能感覺劍身就要刺穿他。

  「可惡!」任放憂無法放任他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雖心有不甘,卻也只能憤恨的拔劍,在劍尖離開他身體的那一刻,她氣得將有如命一般的羅刃劍,往地上一扔,轉身就要離開。

  她的腳步才邁開,身後就多了一股拉扯的力量,她的手腕被擒住,反彈的勢子讓她直直撞進他的懷裡,腰間隨即多了一股力量,將她囚在他的懷中。

  「再一刀。」丁馴低頭,看向她已滿是水霧的眼裡。

  「你做夢!」任放憂衝著他又是一吼。「就算殺了你千刀萬刀,我還是不會原諒你,你的心是黑的,我不會再給你一次機會!」

  「說到我的心……」丁馴頓了一下,想起人在京城,生不如死,有如行屍走肉般的日子。想來那一刀,是早就劃下了,注定他們將會有的糾纏。「算了算,加上心口上你劃下的那一刀,你的確砍了我三刀,你該原諒我了。」

  「哼!可笑,你丁馴的心牆,有如銅牆鐵壁,我任放憂何德何能,能在那時砍你一刀。」她的心浮上刻骨的疼,埋怨自己對他交了心。

  「如果不是心口血流成河,我今天來自找苦吃的嗎?」丁馴見她棄劍,又重新燃起希望。

  「你本來就是自找苦吃,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何必又來招惹我?」任放憂瞪視著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的態度與之前不同,但是,已經受過傷的她,又怎麼能再一次將自己交到他的手上。

  他說她勇敢……不,一點兒也不,此時的她,膽怯到無法回應他的任何要求。

  為什麼不讓她就這樣平靜的過日子就好?

  為什麼?

  「我試過了,但是我做不到。」當初撇下她,就是以為他沒有她也無妨,誰知道胸口像是被挖了個大洞,再也找不到能填補的人。

  「你的心是黑的,有什麼做不到的?」

  「是不是黑的,你要不要挖出來試試?」丁馴從腰際,掏出一把防身用的貼身短刀,直接遞到她的面前。

  「你真要逼我?」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要來找她,他傷她傷得還不夠嗎?

  丁馴只是搖頭。

  「就算是有一百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絕不再逼你。」

  那時,為了救她的命,希望她服下九轉還魂丹,卻又要逼她答應背叛黑寨,她卻始終不肯。看著她在他的面前掙扎,那折磨人的畫面,自分開之後不停的在他腦中重複出現……他絕不會,絕不會再這麼傷她。

  聽他這麼說,強忍的淚終於落下,但是任放憂還是不甘心,她不敢再相信他。

  「加官進爵還滿足不了你嗎?皇帝設宴慶功,文武百官齊宴,無不希望將閨女嫁入你丁家……這一切,你還不滿是嗎?」任放憂怒責著他,眼眶酸澀不已,幾乎又要落淚。

  她雖深居山內,但仍會進城打點一些日常用品,他的豐功偉業,不停在大街小巷傳誦,讓她想要忘記他,都做不到。

  眼前的他,擁有那麼多的選擇,要她相信他會選擇她……不,她不敢奢望,他對自己還能有幾分真心。

  「我的心是空的。」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徐緩的音調,蕩進她的心。

  那一句話,讓任放憂一震。

  只因為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心也洶湧著說不出的空泛,無邊無際,整個人像是靠不了岸的小船,而他……也是如此嗎?

  像是要回答她無言的問題一般,他緩緩說著這些日子以來的心情轉折。

  「沒有你,我的心滿不起來,像是被挖了個無底洞。我終於知道,就算必須付出我的命,我也要你回到我的身邊。」他的雙手握住她的肩,聲音難得哽咽。「你必須回到我的身邊,我不能沒有你。」

  任放憂全身一顫,縱使心裡已經動搖,但她的自尊與倔強,還是沒能讓她軟下姿態。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只是搖頭。

  丁馴環顧四周,薄唇笑了笑。既然她不肯原諒,那麼,他來找個替代方案吧。

  「要不,你一刀捅了我,讓我也成為這一杯土,葬在這裡也不錯,有山有水,更重要的是,有你,這樣就夠了。」這不是玩笑話,他再認真不過了。

  「不可能,你是官,我是賊……你不可能忘記這一切的。」她只是搖頭。

  「我也曾經以為,我不可能會接受你,不可能無視天下人的眼光。只是,在過了這麼些生不如死的日子之後,我頓時明白,除了你,我什麼都不要。」

  就在任放憂還在遲疑著要不要相信他時,他突地一個踉蹌,整個人往前跌去。

  「小心!」出於自覺,她趕忙伸手扶住了他。

  「原來,你還是擔心我的。」丁馴博城微扯,露出安慰的笑容。

  「你還在戲弄我?」任放憂一怒,以為他是裝出來的,氣得將手一鬆,轉身往前走去。

  別以為我還會在乎你,我不會!我不會!我不會!

  任放憂不停的告訴自己,不准再心軟,不准再被當成笑話看待,卻在邁出腳步之後,聽到身後傳來重物落地的砰然聲響。

  她一驚,猛地回頭,發現丁馴竟然已經倒臥在地——

  她整個人撲了過去。

  「丁馴、丁馴!」她將他整個人翻轉過來,緊張的叫喊著他,澄眸查看著他的身上,想找出他是受了什麼傷,竟然會不支倒地。

  只是,他身上除了那兩道她親手留下的傷痕之外,並沒有別的傷。

  「你怎麼樣?」她的口氣有些急,以為她中毒了,什麼氣也沒了,只剩下純然的擔憂。

  「我沒事。」丁馴搖頭。

  「人都站不住了,還沒事?」任放憂可不敢像他那般篤定,一雙亮眸專注的盯著他,擔心寫在臉上。

  「如果說……我只是餓到手腳發軟,你信是不信?」丁馴像是開玩笑的開口。

  「當然不信。你一個大官,怎麼可能會餓到手腳無力呢?隨便都有得吃、有得喝,你怎麼會……」任放憂直接就要反駁,只是看著他深邃堅定的眸,頓時語塞。

  「找不到你,我吃不下。」他淡淡的說了一句。

  從她離開之後,他除了喝水,幾乎不曾進食,之所以能撐住的原因,是因為他告訴自己,必須找到她,他一定得找到她。

  一切都是用意志力在支撐,而現在,他找到了,所以,他的力氣也就用盡了。

  「我就要餓死了,你還不肯原諒我嗎?」他有些孩子氣的問道。

  不敢置信的,任放憂被他逗笑了。

  如果說,他這麼費盡心思、不遠千里、舟車勞頓,只是為了騙騙她,那也夠讓她感動了。

  見著她露出笑容,丁馴心想,她終於原諒了他。只是,他的心還沒放下,就見她竟然轉身要走——

  「憂兒……」丁馴驚慌一呼,只見任放憂停下腳步。

  「這裡的孤墳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多餓死你一個。」她回眸嬌瞪一眼,打算替他做些吃食。

  聞言,丁馴露出笑臉,他知道,他終於找回心中的至愛。

  「我愛你——」滿腔情意洶湧,再無法壓抑,丁馴對著她離開的背影大吼,深怕過了這衝動,他就再也說不出口。

  移動的腳步停了,纖細的身子一怔,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時候聽見他說出這句話,她頓時熱淚盈眶。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心很堅硬,不需要那些虛假的愛語來滋潤,卻在聽到這句話時,激動得無法言語。

  他愛她……他說,他愛她。

  任放憂捂著唇,熱淚一滴滴落下,卻不再是傷心的眼淚,而是感動的淚。

  她整個人回身,直接衝進他的懷裡,將好不容易坐直身的他,又給撞倒在地,兩個人滾成一團。

  不曾見她這麼激動過,丁馴一點兒也不後悔自己剛才的示愛,薄唇上有著寵溺的笑容。

  「你要謀殺親夫嗎?」他伸手理了理她微亂的發,啞聲說道。

  「謀殺是真的,親夫……都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任放憂忍不住嬌瞠,將他抱得好緊好緊。

  「你如果肯嫁,『親夫』可是隨時等著你了。」丁馴嘴角一勾,露出迷人的笑容,眸中閃爍期待。

  她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從他的臉上看出決心與懊悔,專注與等待,黑眸中無限深情,惹得她的淚又淌出來。

  丁馴伸手,拭去她落下的淚,接著俯頭,吻去她的淚水,以薄唇封住她的唇,也封住他的承諾與未來。

  他們這一生,除了彼此,再別無所求——

  喔!不不不,他們還得求一個胖小子,一個胖小妞,還有未來無數個幸福快樂的日子。

  而這一切,他們都將攜手,一步一步往前走。縱使還有難關,但他們的心滿溢歡欣與溫柔,只要齊心,又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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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8 00:37:24
尾聲

  幾匹駿馬在山路上狂奔,揚起大片沙塵,遮掩眾人的視線,突地,接連數枝長箭破空而來,直直射向逃竄的眾人——

  「啊!」利箭直中大腿,先是一個直接跌落馬背,發出刺耳的驚吼,接著,又有一人捂著右臂,一個不平衡落地,摔了個倒栽蔥。其餘兩人的腹間跟腰間也中了箭,卻仍試圖想要策馬逃開。

  突地,在黃沙滾滾的沙塵之後,傳來氣勢驚人的吼聲。

  「你們這些狗娘養的,再跑,就不是射手射腳,我會直接要了你們的命!」

  粗魯的言辭,尖銳的言語,讓試圖狂奔的兩人,在對視一眼之後,決定不跟自己的命開玩笑,緩下急馳的勢子,決定投降了。

  空氣裡有著急馳的馬蹄聲,黃塵再度瀰漫,一匹黑色駿馬停在他們身前,就是追了他們十來公里的人物。

  真是見鬼了,從來沒遇過這麼緊追不捨的人,想來「天下第一神捕」果然名不虛傳,他們也算輸得甘心了……

  只是,黃塵散去,他們終於能看清坐在馬背上的人,竟然是……

  「娘們兒?」正準備舉雙手投降的男人,異口同聲的發出低咒,「怎麼會是個娘們兒?」

  任放憂聞言,不悅的拉起馬韁,黑色駿馬前腿不客氣的在空中徐晃兩招,鼻間噴出惱怒的氣息。

  「娘們兒是怎麼了?」任放憂冷哼一聲,再度埋怨起丁馴。沒事幹嘛要堅持她穿女裝。瞧瞧,這些人的表情,真是讓人憤怒。

  「這叫巾幗英雄,女中豪傑,你們那是什麼態度。」丁馴噙著笑容,不疾不徐的從後頭趕上,從容自在得很。

  「你動作怎麼這麼慢?」她不滿的瞪他一眼。「賊都給捉住了才來。」

  「有了這麼一位武藝高強的娘子,為夫的自然可以卸下重擔,慢慢來囉。」丁馴好整以暇的開口,看著她因急馳而紅透的小臉,真是賞心悅目極了。「哼!早知道嫁給你這麼累,我就不嫁了。」任放憂冷哼,看著身後慢半拍趕上的官兵們,氣勢十足的開口。「把這些人捉起來,移送法辦。」

  官兵們聽令行事,這幾個月來,他們已經習慣了捕頭「夫人」那人小志氣高、氣勢高、武功也高的能幹,甘心聽命。

  任放憂拉著馬韁,撤馬回頭,小小的下巴微揚,在氣勢昂揚之外,又多了幾分嬌媚。

  「我說娘子啊,爹拐著彎在問,咱們啥時給他添個胖孫?」丁馴策馬來到她的身旁,堆上一臉笑意。

  「哪來的『咱』?」任放憂瞪他一眼。

  「娘交代了,如果爹爹不肯認我這個兒媳,那胖孫子的事,就緩著說吧。」任放憂深得婆婆喜愛,婆婆特別「指點」公公的痛處讓她知道,非逼得公公承認她不可。

  「怎麼會不認呢?」丁馴趕忙賣笑。「都跟你要起孫子來了。」

  「怎麼認?」任放憂可不是省油的燈,有個愛面子的公公,她這個媳婦可也不逞多讓。「爹爹至今仍對外宣稱尚無兒媳,教我用什麼身份替你延續後代呢?」

  「放心,爹昨天已修書前來,說是要在一個月,替我們隆重辦喜事,到時皇上可是座上賓,還會送上大禮,這樣……夠體面了吧?」丁馴真慶幸有娘在一旁敲邊鼓,才能讓事情在幾個月內底定,讓好面子的父親終於肯卸下對媳婦的成見,讓此事有個完美的結局。

  任放憂聞言,俏臉上終於露出笑容,知道她的堅持總算有了代價。

  這陣子她每天跟著丁馴東奔西跑,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丁馴可以彰顯她的「汗馬功勞」,天下人都知道他娶了個「悍妻」,他卻甘之如飴。

  她曾聽過別人在她的身後,暗暗討論著她的出身,丁馴只是簡單回一句——不管她是誰,她都是我的妻。

  就因為這句話,她服了,甘心跟著他到天涯海角,再累都不怕。

  不過,這些事,她從不跟他說出口,只是放在心裡,仔仔細細的收著。

  她好強,一向好強,自然也不會在這件事上認輸。

  承認愛上了,就是捧上自己的心,任人糟蹋。雖然,他也不見得會這麼做,但是,她就是不肯。

  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吧。

  她會對自己、對他承認自己的心意。

  「今晚,替我生個胖小子吧。」丁馴策馬來到她的身邊,熱情的她的耳邊低語,說出令人動情的邀請。

  任放憂俏臉一紅,忍住不笑,腿一夾,策馬往前奔去。

  「如果追得上我,咱們再好好討論吧。」她丟下挑戰書,回眸一個嬌瞪。看著她揚塵而去,丁馴薄唇上出現寵溺的笑容,手握韁繩,跟著加快腳步,為自己的「未來」努力。

  「說到可要做到啊!」丁馴在她的身後提醒,看著她一頭黑髮在風中揚起美麗的弧度,挑著他的心。「我一輩子都會追著你的。」

  一輩子。

  任放憂騎在馬上,紅唇始終有著誘人的笑痕。

  她從來沒想過未來的日子會如何,但是現在,她卻充滿著希望。

  他們或許會吵、會鬧;她或許不是個人人眼中的好媳婦,但是,他們會攜手,繼續往前走去……

  呃,或許不是攜手同行,他們會一輩子追逐,但是,他們永遠不會丟下彼此。

  一輩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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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8 00:38:14
後記

我的寶貝們
 洛彤

  我有三隻小寶貝,隨著年紀的增長,出現在我後記裡的寶貝,由大牛,變成小牛,而現在,幾乎都是小牛妹妹出場。

  是我偏心了嗎?倒也不是。

  只是因為大牛懂事了,不再說一些令人噴飯的童言童語,所以,他慢慢的從我後記的主角里退位,輪到弟弟、妹妹登場。

  今天要來說的是,我們家有史以來,最為「狗腿」的曠世奇才——牛小妹!

  說實話,我不是嘴巴甜的人,對於長輩(不包括家中兩老),我雖心存尊敬,但總是保持距離,不敢稍有逾矩。

  雖然心裡知道嘴巴甜鐵定討喜,自己卻倍覺尷尬,怎麼也說不出口。於是,我深深覺得,這樣個性的我生出來的小孩,鐵定也差不了多少。

  好啦,生了大牛,笑話鬧出不少,讓我每天心情愉快。但,體己的話大牛卻說得不多,討論的都是他的玩具。

  再來,又生了小牛,活潑可愛,笑臉盈盈,每天說長道短,討論的都是關於大牛哥哥的英雄事跡。

  於是,我心想,大概就是這樣了。畢竟,個性是勉強不來的。

  只、是……

  當牛小娃長大成了牛小妹,一張咿咿呀呀的小嘴,開始會說話的時候,我就發現,牛小妹有著讓人驚詫的可怕能力。

  很難想像吧,舉例如下。

  例證一:那天在浴室裡,我打算幫她洗個香噴噴的澡,才在椅子上坐下,牛小妹就突地對我綻放史上無敵迷人的甜美笑容,一雙不算大的眼睛,頓時瞇成彎月。

  「笑得這麼開心?」我回以甜美問道。

  「媽咪……」她先是用那又軟又膩的聲音喊了我,接著,突地冒出一句——

  「我覺得你真的是『超』漂亮的咧。」

  我發誓,我當下有三秒是愣住的。

  那個「超」字,她拉長有幾秒,我就愣住有幾秒。

  然後,我冒出大笑。

  很顯然的,她覺得她這句話得到「笑果」了,很愉快的點點頭。

  一直到幫她洗好澡,穿好衣服,我還在想,詭異的咧!

  她哪裡學來這句話的?

  例證二:就在「超漂亮」事件之後,我到廚房裡捲起衣袖,準備洗碗了。

  這時一身清爽的牛小妹,搬了張椅子,就站在我的身板,用她小小的手臂支住她小小的臉蛋,長長歎了一口氣。

  我都還沒來得及問她,小小年紀歎什麼氣時,她開口了——

  「我如果快點長大,就能幫你洗碗了。」

  呃?

  我洗碗的動作停了下來。這丫頭,今天吃糖了嗎?

  「好,那你就快點長大,就能幫我洗碗囉。」我附和她幾句,並不以為意。

  誰知道,這吃了糖的小丫頭,見我並沒有太大反應,竟又故技重施,看我俐落的洗碗時,她又來了——

  「媽咪,我覺得……你洗碗真是『超級』厲害的耶!」她又笑得瞇起了眼。

  經過上次的「經驗」之後,我的震驚程度少了點,但,我還是忍不住地跟著笑瞇了眼。

  這丫頭,真的是吃糖吃太多了!

  總之,經「實驗」證明,不會說甜言蜜語的媽媽,還是能生出嘴巴又甜、又香、又迷人的小女兒。



  海綿寶寶番外篇

  那天,小牛人不舒服,跟學校請了假,跟著我到公司上班。

  大字不認幾個的他,很厲害的在網路上開始找起「資料」來了。

  由於那天公事忙,我也沒太多時間理會他,由著他自己玩得很開心。

  過一會兒,小牛移動他的小腳,來到我身邊。

  「媽咪,我找到一個會說英文的海綿寶寶耶。」他很興奮的衝過來。

  我笑了笑,知道電視上播的海綿寶寶,是中譯的配音。

  「海綿寶寶本來就是說英文的啊,是到台灣來才說國語的。」我試著用最簡單的中文句子,解釋讓他明白。

  誰知,他的小臉頓時發出讚歎不已的光芒,我正不明所以時,他下了結論。

  「哇!」他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我。

  看到那表情,我就知道我們家小牛又要有驚人之語了,果不然……

  「海綿寶寶好厲害喔,馬上就會講國語了耶!」

  哈哈哈哈哈……

  再也顧不得形象,我在公司裡笑到捧腹。

  生小孩、養小孩,累不累?

  累,當然累,累死了!

  可是,每當這時候,我就不得不說,小孩真的很有趣。

  大家……生幾個來試試吧!(努力遊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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