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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尋夢貓]穿越清朝的浪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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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8 13:22:59
10——茶館

    “新拉斯維佳斯客棧”————

    午後,春風吹進窗稜,拂動垂掛在窗旁的青銅風鈴,一陣叮叮當當的音樂聲在屋內飄蕩,屋頂懸吊下來的串串紙鶴迎風起舞。

    一張古樸的梳妝台前棠兒將剛折好的幾個紙鶴放入木雕首飾盒內。

    “你了解這個人麼?”棠兒拿起小安放在梳妝台上的約函。

    “我也沒見著送約函的人,是樓下伙計收的,听描述應該有來頭。你現在不正需錢麼,或許和這人能談筆大生意,外地的富商不宰百不宰。”山西最大的老板居然住在客棧,連個固定的府第都沒有,做富豪做成他們這樣的恐怕沒幾個吧。

    “還有,上午張總督那邊來人叫我告訴你,說要建立”山陝會館“,希望你捐資,”

    “難民多得都沒處安置了,哪有錢捐他們,我們都把多處分號、利潤給他了,也讓他打著我們的名號到處開賭場,這些還不夠?!簡直要逼瘋人了”棠兒沖著趴在窗戶上的小安急歪。幸虧皇帝規定“文武百官不許經商”,張總督還得用她給他賺錢,要不早把“新拉斯維佳斯”給吞了。這“新拉斯維佳斯”是棠兒出資一手創辦起來的,他不花一分就坐享其成,還年年勒索投資,要不是為了那些難民,她棠兒才不擺他呢,都像只狗似的為他賣命干活還滿足不了他,真是煩死了。這3年,生意煩、應酬煩、忙碌的煩、周旋的煩……都是因為當初拿了那人的錢,怎麼還啊??!!

    “別沖我,明天去會會那外地商人,弄點錢應付了張總督吧。”對于棠兒的抱怨,小安習已為常的說。

    ***

    來到茶館大廳,環顧四周小間,但見風格迥別有趣,裝飾各具特色,寬敞的茶館內部,布置成小橋流水人家的氛圍,棠兒頓時感覺茶館不一般。沒想到這外地商人還挺有品位的,她住這3年怎麼就沒發現有這個世外桃園呢,有機會非得把這地方買下來,憑她21世紀的管理模式定能生意紅火,棠兒扶梯走上二樓,腦中構思著又一項生財大計。

    傅恆俯視裊裊茶煙之余,偶爾把視線送過茶館的窗戶,茶館、棋舍、小攤、橋下開滿荷花的綠池,只不過,光鮮亮麗的背後,沿街乞討的難民也是多如牛毛。傅恆挑眉,看來,百姓被貪官富豪壓榨的愈難生存了。

    蹬上二樓雅間的棠兒見一藍袍男子側身望著窗外,健碩的身形既陌生又熟悉,會是誰?

    男子緩緩轉頭瞥向來人。

    “天!”棠兒暗叫一聲,迅速無比地轉身——她的心髒簡直快要停了。怎麼會是他?!3年來一直對他魂牽夢繞,閉眼就夢見這債鬼向她討債。

    不會來抓她的吧?這也大費周章了。恩,應該是如約函所寫,找她做生意的,但皇上規定文武百官不許經商,他到底要干嘛?不管這些了,得先看看自己哪有不妥,可別被他瞧出什麼破綻。棠兒低頭查看自己一身男子的裝束,“手鏈”!棠兒輕噓一聲,急忙卸下手腕上的鏈子放在袖兜里。

    傅恆瞧著背對自己板正衣袍的棠兒笑道︰“是爾棠老板吧,久仰久仰了”

    這可是第一次听到他的笑聲,很好听,可惜笑的不真。

    “客氣客氣,哈哈”棠兒粗聲大氣的笑著。她這笑聲夠爺們吧,真是汗……棠兒努力擺出男人的氣勢,轉身拱手回禮。

    不期然,倆人一眼撞到了對方的深瞳里。

    像!太像了——!傅恆搜索那個模糊的記憶,清秀的臉龐漸漸清晰,“他”是誰?

    高深莫測的深瞳直凝著她,“咳——,我們坐下談吧”幾年不見,他沒老,反到成熟的更性感了,躲過那雙深邃的眸子,棠兒心髒又猛又急的狂奔,像要撞出胸口。

    “請———爾棠老板”

    ***

    “希望你幫我引見一下,我要和”新拉斯維佳斯“真正的主人做筆大生意,從你這想了解些情況,當然,這筆生意做成了,我不會少了你那份的”一番客套後,傅恆奔入主題。

    原來這家伙也不是什麼好人,暗地里官員互相勾結,最後倒霉的不是百姓麼。小樣,以為你打扮成商人就不認識你啦。

    “其實,爾棠老板你還認識我的夫人!”傅恆別有意味的岔了一句

    夫人?他結婚了?對啊,他也有二十多歲了。如果認識他的夫人,那不就會是眾多包養“爾棠”的富婆之一,這幾年棠兒沒少在那些女人身上撈油水,就是犧牲點色相了,但也沒犧牲多少,大不了摸摸抱抱一下,反正都是女的,只是對方不知道,呵呵

    “我會想法幫你做成這生意的,我還有個應酬,先告辭,失禮,失禮了”多說多錯,少說少錯,還是先走為妙啊,棠兒離坐。

    “無妨,謝謝爾棠老板的幫忙,再聚,請——”傅恆起身向送。

    走廊里一個送茶的伙計向棠兒行走的方向莽撞而來————

    “啊呦!你這人怎麼走路的,看著點”棠兒從傅恆懷里掙開,口氣極差的沖著撞她的茶樓伙計,都是這冒失鬼害她被佔了便宜,不過剛剛那個溫暖的懷抱、寬闊的胸膛和安全的臂彎真讓她喜歡,3年來的煩、累好象都找到了依靠,雖然只是一瞬,卻差點讓她迷失,這男人太危險,棠兒捧著“砰、砰”的心跳聲,快速逃離危險境域。

    ***

    回身的傅恆被一個硬物紇腳,挪開靴子,便見一個十八羅漢的核雕手鏈在腳旁,這是母親留給他未來夫人的聘禮,沒等自己找到配帶這個手鏈的主人就被偷走了,想不到3年來她居然把這個留在身上。

    傅恆望向棠兒消失的方向,深瞳一凜,一抹詭異的閃光從他黑眸中掠過,拾起手鏈,傅恆進入雅間。

    “爾棠,棠兒,——”傅恆捏著棠兒曾留給他的手機鏈,喃喃的念著這兩個名字。

    剛剛那一抱身上還殘留她的氣息,傅恆依窗讓涼風吹散她的味道,無論那一抱多麼讓他貪戀,他也不能沉溺其中,她只不過是個愛財、見利忘義的女子。那份黑名單應該到京城了,她恐怕難逃一劫。看著手里捏著的怪貓,“這是你3年前就該得到的結果了,你拿走傅府那麼多的財物,卻只留下了這個。不過,還是謝謝你,這3年他郁悶時候都是這個小貓怪陪著,它是個不錯的禮物,只是昂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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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8 22:33:28
11——難民

    山西城門處大量難民涌入,進城的難民與街上的乞討者一起向北擁進,城內一片混亂。

    山西城北郊外———

    蘆席棚和披著稻草的棚子遍布整個野地,一座一座低矮的人字形草棚隨處可見,三百多個簡易棚卻住著千余人,後面陸續趕到的難民無處居住只得坐在鋪蓋卷上,懷抱奄奄一息病兒的母親,守著病死親人的老少,哭天喊地,聲聲呼喚,淚濕衣衫,人群里不時穿梭著送衣送飯、拿著藥箱的人,已是人滿為患的難民營吵雜聲不絕于耳。

    “快點,快拿碗粥過來!”棠兒扶著一個骨瘦如柴快要餓死的老人,焦急的支喚著營里的工人。

    “再在鍋里添些水,先將就著讓那些餓昏的喝著,小安,你帶些難民回客棧擠擠,把客棧的伙計調這邊一些,再帶些銀子回來。這忙不過來啦,還不快,你那墨跡什麼那!!”棠兒棚里棚外忙的焦頭爛額。

    “我有工夫墨跡麼!客棧那邊比這還亂,哪里調得出來人,錢就更別提啦,你還有錢啊!”往大鍋里舀水的小安扯著嗓門喊。認了她這個娘就沒清閑過,她狹義心腸的到處接濟救人,他就得跟著忙得陀螺一樣轉,他的童年啊,雖說如此他還是為有這樣的娘自豪!

    “爾棠老板,我來幫忙可以不?”

    忽听人群中一聲音字正音圓,煞是動听,棠兒抬頭便見一個翠裙鴛袖,錦衣珠環的秀美婦人領著十多個年紀不大的丫頭走入營內忙忽起來。

    “雪兒姐姐!你怎麼會來?好久不見,想死你啦”棠兒驚喜的奔向婦人,張臂就要抱。

    “蛋白質,你想非禮姨姨啊!”後跑來的小安推開棠兒搶先投到婦人懷里,提醒一身男裝的棠兒。

    “哈哈,我差點忘記了,要是被姐姐那個‘醋相公’誤會可就不好嘍,哈哈”他們夫妻倆可是一對歡喜冤家。當初,雪兒在‘新拉斯維佳斯’當管家沒一年就被一個從千里外追來的男子扛回家了,後來才知道那個帥氣俊男是雪兒的相公,而且倆人的孩子都好幾歲了,她的相公听說她在山西和一個商人要好,醋意大發,幸虧最後解釋清楚,真相大白。雪兒是個自主、不受拘束的人,在講究家規、禮數的大家族里自然不習慣,加上思念親人就偷跑出來。她棠兒可是機緣巧合的撿了個大便宜,這雪兒原來是‘皇祖溫惠皇貴太妃’的佷女,能和她結成姐妹,不就算皇親國戚啦,哈哈,‘皇祖溫惠皇貴太妃’是乾隆的爺爺的妃子,論起輩分,那皇帝老子不還得管她棠兒叫聲‘姑姑’?!

    “少笑話我哦,將來你也會和我一樣的,呵呵”雪兒嗤嗤一笑,“你不知道這兩年我多想你,可家里看的嚴,就是出不來。這次姑姑召我進宮,才有機會來看你,這些丫頭都是姑姑身邊的人,我借來使喚的,我得早些趕回京城,要不姑姑那邊好著急了。想不到這幾年,你竟幫了這麼多人”

    “喂!你們沒完沒了地親來親去,就算漠視我的存在,也不能漠視這麼多難民的存在吧,還不快干活啊!”冷落在雪兒懷里的小安不高興的噘嘴。

    “呵呵,哪會忘記我們的‘小神童’呢,這次給你帶不少好玩的哦,連我自己的孩子都沒份呢,等回客棧我給你”小安的聰明雪兒早見識過,想必他的爹一定是個特別的人,只是棠兒很少提級,只知道棠兒的相公和家鄉的村子都淹在洪水里。

    “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多的難民進來啊?”雪兒望向不斷涌來的難民,2年沒來,山西這般混亂了。

    “黃河又發水災,官兵們作威作福,當然難民多了。”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從雪兒耳後傳來,雪兒慌忙的向身後看去,入眼的是一張充滿霸氣的俊臉,貌似相識,這人氣度不凡,絕非平民百姓,會在哪里見過這人?

    “這位是?”雪兒問向棠兒,希望得到答案。

    “你來這做什麼?”傅恆的出現讓棠兒一驚,他怎麼陰魂不散的跟著她啊。

    “爾棠老板不想人幫忙麼?這個給你——”傅恆將手里的一袋銀子晃到棠兒眼前,棠兒盯著袋子兩眼發直,要流出口水的貪婪表情使傅恆嘴角微揚。他見大批難民朝一方向走,以為是到官府找救濟,卻沒想到,跟來的地方是這番令人心酸的場面。他在遠處就望見人群里那個最忙碌的身影,為傷者包扎時的小心謹慎,為老者喂飯時的細心體貼,為孩子披衣時的耐心溫柔,為難民死去時的熱淚含眶,她的一舉、一動、一瞥、一眸牽動著他內心全部的柔情,讓人想分擔她的辛苦勞累,享受她仁慈的善良。難民來對了地方,他傅恆來對了地方,這地方讓他了解到他不知道的另一面——一個貪財女子的愛心,他終于可以明白他的夫人為何如此沉迷‘爾棠’,‘他’的美是無與倫比,是內心自然散發出來的魅力。

    “哇——!真的,太謝謝你了,謝謝你,有救了,又可以救好多人了!”棠兒眼發金光的奪過袋子,抱著袋子激動的跳喊。

    “我的銀子可不白給,我有條件的。”

    哼,就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沒有免費的午餐,這樣更好,她也不想再多欠他的,“說吧,不傷天害理的我都答應,但是銀子你休想往回要哦。”棠兒緊摟懷里袋子,生怕傅恆後悔。

    “我送出去的東西向來不收回,你不必過度緊張,我的條件是——”傅恆故意拉長音調,瞧著緊張西西的棠兒,“讓我和你們一起照顧難民”。

    “呼……,我以為是什麼難以完成的條件呢,就這麼簡單,我答應你,”棠兒放心下來,白撿個勞動力,哈哈,看來他沒自己想的那麼壞啊。

    棠兒偷瞄一眼身旁的傅恆,卻發現他也一直盯著她,“呃,干活,都干活啦,你那傻看什麼,要加入我們,還不自己找活干”這個人的眼楮老盯她干嘛,沒見過她這麼美的男子啊,盯得她棠兒心里癢癢的。“既然有銀子了,雪兒姐姐你和小安就到城內買些菜,不能讓大家光喝沒米的湯水了,咱們熬些菜粥,補匆點營養”

    “是,遵命,呵呵”雪兒領命帶著小安離開難民區。

    ***

    “你們幾個去買藥,你們幾個去接新來的難民,得再蓋些屋子,你們幾個去……”棠兒開始對工人分配工作。干起活來的棠兒行事干練果斷。睿智、健康、感性和陽光是棠兒在警察工作中培訓出來的,一遇特殊環境就會本能發揮。

    棠兒望著越來越多的難民“怎麼辦?人手還是不夠啊。”。

    “爾棠老板——我們來幫你了”一批百姓從遠處浩浩蕩蕩的過來。

    每個百姓都帶著從自家拿來的衣服,大米,藥品,還有一些小孩子手里捧著雞蛋、水果……

    “你們這是?”棠兒克制自己從心底泛起的感動,淚跡掛在眼角,嘴卻微微笑著。她不能哭,她一哭,那些難民和百姓就會跟著哭的,她希望大家都跟著她笑。

    “爾棠老板!我們一家三口謝謝您的大恩。”百姓中一個瘦小的男子拉著自己的老婆和女兒擠到棠兒跟前,三人‘撲通’一聲跪在棠兒的腳旁。“您這3年都在幫我照顧我的妻女,我卻差點傷了您性命,我不敢奢求您的原諒,我只希望您讓我盡我所能的做些‘人’該做的事兒,讓我和大家一起在這照顧難民吧!”男子說著就是一個磕頭。

    “爾棠老板,您放心,他已經戒賭了,不會給您惹麻煩的,我們一家三口能團聚一起,那都是您的大恩啊,我和女兒也給您磕頭了”粗布衣衫的婦女拉著身邊一個十多歲的女孩跟著男人一並向棠兒磕頭。

    棠兒抬頭強忍眼中淚水。

    “為什麼不哭出來”,跪在地上的男人竟是賭場開業時要殺棠兒的賭徒。傅恆希望她像3年前在傅府大廳里那樣肆無忌憚的哭,她的忍耐讓他難過,為什麼要強裝堅強,你只是個柔弱的女子。

    野地一片騷動,嘩的一下,眾人跪成一片,砰砰磕頭。

    “我們山西的百姓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氣遇到爾棠老板這麼好的人,這3年不是您幫我們百姓交稅、交租,我們哪能過上平穩的日子,上面官員壓榨您的狠,不為我們百姓,您哪能待在這個地方這麼久啊!”

    “我們難民沒您的照顧也活不了啊——我們不懂得什麼國家社稷,我們只知道爾棠老板就是我們的天,您要是不嫌我們貧賤,您就是我們最親的親人!”群聲而起,催人淚下,仿佛天為之落淚,地為之悲鳴。

    “我今天能有你們這些親人,我活的值了!大家都起來,我不能受親人的跪啊,你們肯認我為親人,我們就一起努力,共度難關!”突然的竟有那麼一行清淚就這樣的劃落了下來,淚水再也無法抑制的悄悄流淌,那是被感動的眼淚。

    難民營里的人都禁不住涕淚長流溫情蕩漾。

    未哭的傅恆緊握拳頭,他看見難民眼中的淚花,看見百姓心中的依靠,他竟要折殺人們如此愛戴的親人,那份名單真是糟糕。

    “我們不靠天地、不靠官,我們靠自己,來,有體力干活的就跟我干”棠兒扛起一捆稻草爬上殘漏的棚頂。

    房上屋下,拿鐵鍬的、磨料的、鋪頂的,河邊洗衣服的,飯棚里做飯的,棚內棚外堆放著大大小小的行李包裹,匆滿干勁的難民營干得熱火朝天。

    棠兒心里壓著氣,滿頭大汗順著脖子往下淌,也不擦,只狠命的往棚子上鋪著稻草,臉上頰上都是水,也不知是汗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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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8 22:36:06
12——森林

    都怪雨下得那麼急

    都怪沒有地方躲雨

    才會一頭撞進了你的懷里

    跌進你深深的眼里

    都怪夢境太過迷離

    都怪你身影太清晰

    總是听見雨水耳邊滴答滴

    忘不了你溫柔表情

    自從遇見你的那天起

    我的心就不再屬于我自己

    不管上天下地都看見你

    想念如影隨形

    猜不透這是什麼道理

    怎會想你想到昏天又暗地

    難道這就是他們說的愛情

    已悄悄闖進心里

    ***

    天,在難民一天的忙碌中漸漸的暗下去;夜,無聲無息的降臨。

    急走在郊外的林中,死灰般的靜寂,幕色籠罩住了森林,沒有星星,言不出的寧靜,一種莫名的不安“天靈靈,地靈靈,雪兒、安兒快顯靈,妖魔鬼怪可別靈……天靈靈,地靈靈……”低頭自言自語的棠兒害怕得一身身冷汗。媽媽啊,這林子一到天黑怎麼這麼恐怖啊!每次和小安穿樹林到難民營時也不覺得嚇人呀,死小安,也不知道和雪兒瘋哪去了,叫他倆買菜,買天黑都沒回來,還得她出來找他們。

    “不好,要下雨了啊,難民的棚子還沒全蓋好呢,天靈靈,地靈靈,外加一條,下雨別靈。天靈靈,地靈靈,雪兒、安兒快顯靈,妖魔鬼怪可別靈,外加一條,下雨別靈……”棠兒快步急馳,雙手合十,嘴里反反復復不停的嘀咕著。

    “喂——前面的人——,我的出現是什麼顯靈?”一個男子低幽的聲音陰森森的飄蕩在棠兒的身後。

    天啊!不會運氣那麼背,中招了吧??!!誰來救救她啊!!棠兒嚇得渾身抖擻,傻傻的站在原地。咦?是什麼掉在肩上?暖暖的、軟軟的,棠兒握住肩膀上的東西——“啊————,手……手、手手手……”鬼拍肩啊!!!

    “誰都看得出來是手,是人手!我的手讓你很激動麼?”傅恆用假嗓音變著鬼調,跟她後面走一道,她嘴就沒閑下,待听清她嘟囔的話差點笑出聲來,有膽子一人穿鬼林還知道害怕。

    黑夜中一張帶著捉弄笑容的俊臉湊到棠兒眼前,棠兒兩只黯淡的眼楮立碼明亮,甩掉手里握著的大手,銳氣盡失癟著嘴杵在一棵樹下喘粗氣,她得恢復恢復元氣了。

    不說話了,是嚇著了麼?不服命運,不怕官府,不懼自己的她被個“鬼”嚇著了,傅恆暗笑,“得趕在雨前把難民安排好,大伙還剩幾個棚子沒鋪,我們先回去幫忙吧”。

    “你成心嚇我是不是?”順過氣的棠兒雙手叉腰,氣急敗壞的瞪著傅恆。

    “沒有,我看要下雨了,特地來找你的”承認了嚇她,準沒好果子吃,傅恆一口否認,滿臉真誠。

    ***

    沒有星星閃耀的夜空烏雲遮掩。一滴、兩滴……,斷斷續續,點點滴滴的水滴變成了淅淅瀝瀝的雨,雨飄打在水窪里,濺起一朵又一朵的雨花。

    春雨淋濕了大地,林中道路更加濕滑,路上的泥濘與坑窪,稍不注意就會偏離前進方向甚至滑倒。

    “啊呦!”棠兒腳下突然踩空,一個踉蹌,眼看身體失重地跌下去,一只有力的臂扶住棠兒,並攬入懷中,借著月亮微弱的光芒,棠兒對上一雙深深眼楮,看不清楚里面有什麼,棠兒很想轉開視線,可不知為何卻沒有動,只是看著,黑夜夢幻迷離的眼眸嵌入了棠兒的心髒。

    傅恆臉上緊閉雙唇,一點表情也沒有,也只是看著棠兒。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有一秒鐘,也許有一個時辰。他從嘴角漸漸逸出一絲笑來,然後這笑意慢慢地擴散到臉,最後眼楮里也盛滿了笑,“爾棠老板的身子輕的像個女兒家啊——哈哈哈哈”

    戲弄的笑聲如電波流過心髒,頓時驚醒棠兒,“小弟憂國憂民,操勞過度造成營養不良以致于體重下降,當然比不得那些含金湯匙出生、不知饑苦的富人了”,哼,說的就是你,府第那麼大,家里擺設隨便典當一樣就夠幾個百姓吃穿不愁一輩子了,奢侈的紈褲子弟。

    “還不快趕路”推開傅恆,失去支柱的棠兒頓感重心不穩,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泥窪的林中。

    “先避會雨吧,爾棠老板可別被雨水淋壞了操勞過度的身子骨,還有國民等著你憂那”傅恆上前扶住差點再次跌倒的棠兒,“先躲會,等雨小了再走,小心你沒等走到難民營,自己就先摔成難民了”

    也只能听他的了,現在倆人都成落湯雞了,再摔個腿斷胳膊折就更淒慘啦,棠兒小鳥依人的緊緊的靠著傅恆躲到一棵枝葉密實的大樹下。

    棠兒抹去了臉上的雨珠,望了一眼煙雨朦朦的夜空,好似愁思一樣,棠兒閉上雙眼,文誠的雙手合掌,心里默默的祈禱。

    “在默念你的天靈靈、地靈靈、求雨快停麼?”傅恆扯動嘴角,開口打破了沉寂。

    “沒你那麼幼稚,下雨是大自然現象,不是我說停就能停的,我只是希望難民的棚子能經得起風雨,讓他們睡個好覺。”

    順著棠兒的目光望向夜空,這綿綿的雨簾,紛飛飄落的雨,是否能把她的祈禱帶到“為什麼總替別人著想,你真認為天地間有神靈的存在?”

    “替別人著想,別人都幸福了,自己自然不會難過了。至于神靈麼,我不是個迷信的人,但有人說”它“存在,試驗著祈禱看看,能做的事情盡量去做,才沒遺憾,萬一凡是經過祈禱的人願望都實現了,自己就因為少禱告幾句話沒實現願望,多冤啊……啊……啊嘁!啊嘁!”棠兒吸吸鼻子,緊緊衣袍,已淋濕的身子強忍著涼風的襲擊,完蛋,肯定感冒了,到這3年可都沒感冒過,不知道這個年代的感冒藥效果咋樣?

    “過來。”傅恆朝棠兒展開一支胳膊,嚴肅又霸氣的聲音不容忽視。

    一張溫暖厚實的大手不容拒絕地握緊了她的柔荑,棠兒忸怩了一下,臉蛋忽然飛紅“放開我,你干嘛啊。”

    “你病倒在這,我可沒閑力背你,你一個大男人忸怩什麼,我沒斷袖之癖,爾棠老板莫不是怕了?”激將法對付她準管用。

    “誰怕來著!我又不是女的,怕你什麼”反握住傅恆的手鑽進他的臂下,一股陽剛熱氣猛的撲進肌膚,好舒服哦,棠兒感覺到心髒在劇烈的跳動,渾身的血液在迅速的循環。

    ***

    “雨停了”倆人齊聲自語道。收拾起心情,繼續走吧,風吹拂過兩人的臉龐,心仿佛被石子擊破的水面,泛著微微漣漪。

    樹葉上的雨滴因風揚灑在倆人的身上,迷亂了倆人的眼楮,以及,紛繁的思緒。

    夜那麼長,看不輕夜幕下掩蓋的東西,“誰?”瑟瑟聲響,倆人望向身後黑影。

    “少爺?!”黑影漸漸靠近倆人,待看見傅恆時詫異驚呼,少夫人非要她連夜趕往難民區找爾棠公子,這下可出岔子了,這倆人應對立呀,怎麼湊一塊了?

    “一會帶我去少夫人那,你們先談吧”納蘭蓉寫的那封信被他壓遲,不見回信的夫人定是擔心得趕來這里,這丫頭是來報信的吧。想必,不出2日聖旨必到此,這案子也該有個結果了,這次貪污大案里的行賄、受賄人員屆時必將人頭落地,只是他要拿她怎麼辦呢?

    “不、不,紅月這就和少爺去少夫人那”穿這個林子就夠紅月毛骨悚然了,踫見傅恆,這下更是魂不附體嘍。

    “我叫你去”傅恆甩下威嚴的命令,轉身走向遠處一棵樹下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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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8 22:38:16
13——休書

    雨將整個世界修整了一番,連同人的心情和孤寂。

    一個著藍衫的年輕婦人站在客棧門口焦急的走來走去,不時的向巷子頭張望著,濃重的悲傷布滿她秀麗的面孔,她沒有說話,卻能看出她心中的傷。悲雨後的涼風吹亂了她高高綰起的發髻,使她渾身打著冷顫,牆上殘留的雨水,滲到她的衣衫,涼透了她的皮膚,這種感覺使得本是孤寂的她覺得更加淒涼,她想忘記一個不該愛的人,偏偏老天用一道光芒將她的想法殺死于腹中,焦躁不安的她半眯著眼兒望向路口處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影。

    走在前面的影子越來越清晰,婦人心急的立刻迎上,待看到後面的一個人時突然停住前進的步伐,釘釘的望著那人。

    婦人的長發緩慢滑落,該來的是躲避不了的,她該面對了,輕邁蓮步,款款向前迎去“爺,來啦”。

    傅恆未吱聲,徑自走向客棧里,經過婦人身側,婦人轉身跟在傅恆身後。

    “少夫人怕是下定決心了,這可怎麼辦?”巷子里的紅月不安的自語。少夫人在少爺跟前從未有過如此鎮定的時候,因為少爺對人一向很冷,莫說少夫人,府里上下沒一個不怕少爺的,對,劉福,他是少爺最親近的人,去找他過來。

    “你要考慮清楚了,這麼做是否值得”傅恆從椅上起身來到窗旁,他不想面對跪在身前的人,他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客棧里的房間環境很幽雅,推開窗戶就可以望見遼闊的夜空,庭院里經過雨水洗刷的梧桐樹在月色下堅挺溜直,樹木一遇水就會回復生機,平凡樸質、低調地堅強著,像現在跪在他身後的人。為什麼愛情在一瞬間能夠產生如此神氣的魔力,甚至可以決定這個人的命運,“愛情”是什麼滋味?。

    “一紙休書換一命,怎麼算,也是我劃算,呵呵”這話很像“他”生意場上的口吻,跪在地上的婦人臉上泛起了苦澀的笑,跟了他3年,自己真是學到不少東西呀。

    想到“他”,婦人的柔情蜜意悄然溢于臉上,停頓一下,溫聲接道“莫說那條命是屬于我最愛的人,就算是一個普通的人,我也會救。如果是3年前,我會覺得自己的做法傻得好笑,現在的我很高興自己有勇氣這麼做,因為那是個生命,在”他“身上我看到了生命的意義,人沒有貴賤之分,男女也沒有輕重之別,只要活著,就應盡自己的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能做的事,一張紙如果可以救一條命,舉手之勞,我不悔!”

    “夫人——,不可啊!”躲在門外一直商量對策的劉福和紅月听到二人的決定後急忙闖進屋內。

    “夫人,你這是何苦呀!!”紅月輕嘆一聲,跪地摟住婦人抽咽道“”休妻“!納蘭家哪會容你回去呀,老爺那麼愛面子的人,他怎會容許自己的女兒被休回家,還有那些等著看你笑話的姨娘,納蘭家的三女兒——納蘭蓉被丈夫棄回家中,滿京城將會有多少難听的話刺著你,夫人你從小熟讀《女誡》,”休書“代表著什麼,夫人你萬萬不能這麼做啊……”

    “少爺,少夫人是老爺活著時最疼愛的兒媳婦,老爺臨終前還囑咐你倆要相濡以沫,恩愛逾常,少夫人扶持少爺你5年了,少爺你怎能這般輕易的就休妻啊!少爺,劉福求你別這麼做啊!”劉福屈膝跪勸。

    “你倆別這樣,劉福,這5年,你對我和紅月的照顧,我納蘭蓉在這謝謝你。我這人不善交流,其實我早就把你當成我的親人了,一直想叫你聲”伯伯“的”婦人含著眼淚和感激看著跪在身旁50多歲憨厚略胖的劉福,像父親般的可親可敬“伯伯!”

    一聲親切的稱呼,劉福眼淚撲簌籟地掉下,點點頭。

    “孩子,哎——”劉福雙目憂傷,許久之後,他輕聲嘆息,她是鐵了心要離開了,自己一個做奴才的今天能有她這聲認可的稱呼,自己也就做她一回親人,祝福她吧。

    “劉福,去拿筆墨”傅恆望著天空,往昔的時光如流水般平緩溫暖地從他心中流過,和她在一起5年沒有愛情,並不是沒有感情,他可以報復她的背叛,告訴她找到的最愛是個女人,但那樣太過殘忍,有些時候還是不知道比知道好,不知道或許不會有痛楚,知道的越多,越痛苦。棠兒——爾棠,自己種的果就得你自己擔。

    “爺,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婦人起身,雙手將休書緊握胸前,滿眼堅定,鳳目連轉,輕啟朱唇。

    “我會保住他性命的!”傅恆依舊望著窗外,只是眼神空洞遙遠。這就是“愛情”麼?有一天,是否也會有個女子為他如此犧牲。“別人都幸福了,自己自然不會難過了”一張溫暖的容顏閃爍著壓來,堅毅的臉上綻露的光芒,注視著他。

    “夫人——,你不要拋下紅月一人啊,紅月要跟著夫人,夫人到哪我跟哪”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任憑“它”在臉上流淌,也不擦,跪著的紅月雙手死死的拉著婦人的腿,啞著嗓子哭求。

    “傻瓜,跟我到哪去呀,雖然我要去找”他“,可我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給我個家的,”他“就像風,抓不住、留不下,跟著我你會吃苦的,我現在不是你的夫人了,以後會有新的夫人等你伺候的,要听少爺的話,有了新主子,要像伺候我這樣好好伺候人家。傻丫頭,好好照顧自己,可別讓人笑話我沒調教好你呀”婦人蹲下扯開紅月,酸紅的眼楮望向傅恆的背身,“請答應我最後一個要求,好好帶我的丫頭”

    不知道納蘭蓉是何時離開房間的,傅恆只是呆呆站在窗邊,將目光投向那無邊的黑夜,看見月色透過烏雲的羈絆艱難地放射出微弱的光芒,他的胸口仿佛有一塊巨大的岩石在反復碾壓,濃烈的悲傷將他包圍,而他卻無能為力。

    “爾棠”你贏了,你贏了我的女人,這場較量,我心服的輸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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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錯愛

    “新拉斯維加斯”客棧是山西省首屈一指的大客棧,面臨水巷,照壁雕石、庭院深深、紅花綠葉,客房不但寬敞、潔淨,而且布置非常講究,是專供旅游、休閑的驛站。正直生意旺季之時,這里的老板卻結束興隆紅火的營業提供給難民居住,但仍然僧多粥少,還是有許多難民瑟縮在店檐屋角之下、城牆角落之中,干淨的客棧里,擠滿了蓬頭垢面的難民。

    客棧內,一群難民亂糟糟的圍著發放粥食的倆個人。

    “喂——!里面誰在發粥啊?先別發了,安排好順序啊!”從外歸來的棠兒擠進廳內圍擠的人群。

    忙著向難民碗中盛粥的小安如遇救星般的沖棠兒叫道“爹,你可回來了,他們就要搶上了,急死我倆了”

    棠兒奪過倆人手里的飯勺,無奈的笑問“你倆這麼施粥,掙不上的弱小怎麼辦呀?”剛剛一路上都在擔心他倆,瘋到這來搗亂了,好心辦壞事,饑餓的難民失去秩序可要亂套的。

    “好了啦,我們買完菜路過這看人手不夠,也是想幫忙的嘛,爾棠老板,就別怪我倆啦。這都要失去控制了,快想法子啊”雪兒用力擋著搶粥的難民。

    棠兒、小安則用身子將裝著粥的大鍋牢牢的圈著,三人為護粥與眾人苦苦奮戰,寡不敵眾,無須多時就將告敗。

    “大家都別搶啦!”人群外一個著藍杉的女子忽然奮力摔碎了手里捧的一疊碗。“踫”摔碎的聲響伴隨一個女人高聲的叱喝總算止住了人群的騷動,眾人皆扭頭向望。

    “納蘭蓉?”與眾人一樣迷糊的棠兒看清喝阻的人時驚呼出口。“咻,咻——”棠兒努嘴低聲對身旁被吼蒙的倆人打暗號,“她什麼時候來的?你倆怎麼沒告訴我她在這啊?”

    “等你有些時候了。我倆哪有機會告訴你呀,看看這些餓——”雪兒歪頭對棠兒小聲咕噥,掃掃周圍的難民,硬將“狼”字壓回嗓里,他們也很可憐的,用“餓狼”形容他們不恰當。

    “爾棠老板為了讓你們有個遮風避雨的家,深夜還在外冒著風雨為你們建屋修棚。我們怕你們餓壞,自己忙到半夜都沒吃,先為你們做飯。你們呢?只顧自己,那些老弱病殘你們想過沒有?回頭看看那些被你們擠在後面快要餓死的人,你們這樣做跟戰場上的自相殘殺有什麼區別?都是落難的人,你們自己不相互扶持,我們幫的了你們多少?”納蘭蓉滿腔的憤慨,抬頭直視人群。

    難民震撼無語,只有淚水兩行,慢慢的,——一個、兩個……陸陸續續排成長長的一排,隊前騰出的空位自覺的讓給弱小者。

    “爹,為了你,蓉姨都親自下廚伺候難民了,快去謝謝人家吧”望向蹲地拾碗的婦人,小安對棠兒壞笑。

    “不要,說我有事先走了,你倆幫我頂著”棠兒低聲向雪兒求救,撒腿就要溜。納蘭蓉對她棠兒的痴情,是人都感覺的到,她是個好女人,自己可不能傷害了她。

    “不可以,解鈴還需系鈴人,自己頂”雪兒一把拽住棠兒的領子,將棠兒推向前方。

    “叮當——叮當——叮叮當——”風鈴和紙鶴禁不住房間內暗昧環繞,輕舞飄蕩。

    “嘿嘿,嘿、嘿、嘿……”棠兒強笑,滿眼戒備的盯著一進屋就反鎖門的納蘭蓉。她不是想吃了我吧?她一向溫順,很少大聲說話,剛剛看她情緒就不太對。

    “爾棠!”一聲深情呼喚。

    棠兒還沒反映過來,就感覺軟玉溫香撲懷,整個人楞住了。

    “半月前我給你信,為何不回我?我好擔心你啊”眼看納蘭蓉小巧的嘴巴就要帖上棠兒的臉,棠兒急忙推開懷里磨蹭的嬌人。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信,我沒見過,樓下忙呢,我們下去吧”這3年棠兒男人沒抱過,女人倒是不少抱,不止這些,就那些慕名“山西美男”而來的相親者就數不勝數了,呵呵,她棠兒可相當現代的鑽石王老五、金龜婿呢

    “啊——你要做什麼?”哆哆瑟瑟的脫衣聲止住開門的棠兒,一回頭,一個晶瑩雪白珠潤玉圓的胴體裸現在棠兒眼前,娘啊!忒過火了吧,棠兒慌忙關上房門,這要是被樓下的人瞧見了,吃的就不是自己,是她了。

    “別過來啊——,你冷靜點——,別過來啊——”要欣賞,我欣賞自己就可以了,俺們那女澡堂多的是,咋倆了都是同類呀!棠兒雙眼瞪得牛鈴般,抵著門,驚駭地一動不敢動。為掙錢棠兒雖然沒少讓這些富婆揩油,但古代女人畢竟矜持,過分不到哪去。

    “我不要你對我時而柔情,時而冷淡。為了保住你的人頭,我連休書都拿了,我心甘情願跟隨你天涯海角,我要你今天給我個答案?”溫熱赤裸的嬌體激情的投入棠兒懷里。

    “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麼,你走開啦!”棠兒粗魯的將懷里的佳人推倒在地。棠兒想起了古人雲的“柳下惠”,自己這就叫“坐懷不亂”吧,再這樣讓她摸下去,非穿邦。

    “不明白?!呵呵~~”納蘭蓉滿眼含淚,伏地哭笑“為了你,我背叛我的相公,半月前我冒著生命危險將他查的”山西貪污案“秘信通知于你,你說你不知道!為了你,我用休書和我相公交換你的性命,你說你不明白!為了你,我願放棄自尊和你亡命天涯,你說叫我走開!為了你,我不顧及羞辱的投懷送抱,你將我推倒在地!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對我?你對我一點愛都沒有麼?你討厭我,不喜歡我?你嫌我下賤,還是我不夠好?我已經為你拋棄一切了,只要你給我一個終生回憶的浪漫夜晚也不肯麼?”納蘭蓉開始哭泣,眼淚仿佛無盡的雨水灑落下來,她想用自己嘶吼的話語、聲嘶力竭的吶喊讓多年的壓抑發泄、痛楚減輕。

    棠兒听著字字情深意重話腦子轟的一聲,她竟為“爾棠”做了這麼多,自己對她的傷害怕是已經像毒藥一樣深入骨髓了吧?棠兒突然覺得有些窒息,是難過?是傷心?是憐憫?不,都不是,是愧疚,是敬佩。愧疚對她的欺騙和傷害,敬佩她的愛。自己有一天會有她這樣的勇氣愛一個人麼?自己能承受那樣的痛麼?

    棠兒走上前,拾起地上的衣服披在納蘭蓉的身上,席地摟著她瑟瑟發抖的嬌體,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你很高貴,你很好,好的我自慚形穢。可我在小安的娘死時發誓”永生不再娶,和小安相依為命“,我如果是個不首承諾、背信棄義的人,你還會愛我麼?你愛的不就是我的真摯,我對你的尊重麼?你也不希望我違背誓言天打五雷轟吧?所以別亂想,我不是不喜歡你,只是今生不可以,願我們來生相逢!”棠兒含情脈脈的看著懷里的人,還好她身材嬌小,配合她棠兒1。67米的身高還真有點郎才女貌的味道!天啊!地啊!原諒我的謊言,我的罪過吧!也求你們別讓納蘭蓉這樣的好女子傷心難過。

    棠兒用力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屏住呼吸,努力克制之後,緩慢地說“你會恨我麼?”

    “愛之深,恨之切。但是是你,我不會!也許,這一切都是命運。可我還是感謝上天恩賜,把你帶到我身邊,有公子剛剛那句”來生相逢“我知足了。”長吸一口氣,納蘭蓉摸干眼淚,起身穿戴衣物,“最後一個要求,叫我一聲”蓉兒“吧。我沒出閣時,就幻想有一天會有一個愛我的人在我耳邊這樣親昵的稱呼我的閨名”

    “蓉兒——”棠兒極盡溫柔的吐出匆滿愛意的呼喚。“你要到哪去,你想開了吧?”棠兒憂心的看著整理好衣衫開門的納蘭蓉,謹慎的問。她會不會想不開,尋短見?

    “呵呵,放心吧,”人的生命不可以那麼脆弱“這是爾棠老板常說的話,我會用我的生命做我想做的事、能做的事,其實這些都是爾棠老板你愛說的話,我現在要學以至用。”納蘭蓉淺笑,自我解嘲,“對了,爾棠老板今晚就快收拾收拾出城吧,你背後的那個總督還有朝中牽涉的一些官員早就拿下了,不知為何一直沒抓你,但你還是快些逃吧,雖然傅恆答應我放過你,但是聖旨下達到此之時,恐怕也由不得他了。我只能為你做這些了,珍重”

    她的背影在黯然中搖曳,即使落寞卻堅強著傲然挺立。

    輕柔的黑夜恣意沖撞棠兒的心房,棠兒的雙眸留下一絲輕柔,“誰說男女之間沒有純潔的愛,她棠兒可以肯定的說——有!因為她遇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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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逃命

    天已經蒙蒙亮了,棠兒臉上微有困頓之色,“哈——呼——”一個大大的哈氣。

    “又忙了一宿”棠兒扭腰翹臀歪脖子,嘴里跟著念叨“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嗯!舒服多了!”再次伸了個懶腰。

    “喂!小安起來和我一起做運動!”棠兒蛇扭到床前,拽起迷迷糊糊的小人。

    “暈,又來了,別拉我,我自己起來啦”床還沒粘熱乎呢,小安哼唧一聲。“我扭,我扭,我再扭……瑪秘瑪彌哄,瑪秘瑪彌哄……”小安毫不配合的蹦達,嘴里亂哼一通,故意打亂棠兒的節拍。

    “噗——呵呵,妹妹又做你的健美熱身操那,可憐的安兒”見小安困乏得閉眼繞著棠兒跳神,從外進來的雪兒噗哧一聲笑出來。這倆人老是大大咧咧的,知道的是活動筋骨,不知道的以為鬼上身了呢。

    “姐姐也過來跳啊,我教過你的,沒忘記吧,來——”棠兒向雪兒伸出魔爪。

    “啊,我來給你信的,剛在樓下收到的”雪兒適時的將信遞到棠兒伸來的手里。可算避開了,以前在這當管家時,被她這個“體操”折騰的雪兒可一點沒覺得哪里能健美。

    接過信,看了一眼信封,棠兒眼里閃過一絲異樣。現在什麼都明了了,那傅恆找她做生意是假,利用她來查案是真,自己還和他近乎呢,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愚蠢到現在才明白一切。沒有拆信,棠兒轉移話題道“昨晚害得姐姐跟我們累一宿,樓下難民現在還好吧?”

    趁棠兒不備,小安聰明的搶過她手里的信“娘,你有問題哦!咦?這信早就該送到的啊,怎麼晚這麼多天,雪姨你看,一定有問題吧”好似證明自己所言有理,小安撕開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細看。

    “小安,你還給我!看人信犯法,你知道不,小心我告你啊!……你別攔著我啊,雪兒姐姐!”雪兒插在倆人中間,三人在屋子里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的游戲,當然,那個可惡的老鷹就是棠兒了。

    “呼……呼……呼……,停、停,別追了,我都看完了”小安跌倒床上,氣喘吁吁,“5555我們要死了,雪姨,你看吧”將信拋給站在地上的雪兒時,小安干打雷不下雨,演戲似的補上幾聲哭。

    “妹妹你明明在幫人,卻成勾結官員壓榨百姓的殲商了,不行,我得進宮求姑姑幫忙,為你解釋清楚”雪兒看著信上的內容,雙手發顫。

    “遠水救不了近火,來不急的,姐姐不必麻煩了。”棠兒滿臉鎮定的安慰道。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還想隱瞞我們,怎麼不快逃?”雪兒邊說邊脫下身上的外衫,“信是半月前的,看情形,聖旨快到了,不用多時,官兵就會抓你來了,換上我的衣服,恢復女兒身,這樣容易逃脫,畢竟現在大家都認為你是個男人”雪兒將自己的衣裙塞在棠兒的手里。

    望向窗外庭院里瑟縮的難民和正在不停忙碌的工人,緩緩地說“我把他們安排好了再走,很快的,再給我幾天就可以了。”棠兒握著手里的衣服,不肯挪動。

    “幾天?!用不上幾天,你就得掉腦袋了”雪兒將小安拉到棠兒身邊“妹妹,你不考慮自己,也得考慮安兒吧,你希望他成個孤兒?難民我幫你安置,這里我幫你頂著,我好歹也是”皇祖溫惠皇貴太妃“的佷女,能糾纏他們一會的,快走吧”。

    “娘!我不想再失去娘了,5555”這次小安真的淚水滿面,抱著棠兒的腰嗚嗚哭求。

    “恩,好吧,小安你把我藏的那個帳本找出來給雪姨”

    小安高度警備的眨眨淚眼“你不是要雪姨交出去做證據吧,那本帳也會牽連你的,你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人的生命不可以那麼脆弱“我就長一個腦袋,哪能讓它隨便掉了,呵呵。”慷慨激昂的棠兒伸直了脖子“有了這本帳才能將他們至于死地,否則,官官相互,他們遲早會死灰復燃,百姓的好日子就沒指望了”

    天空被雨水沖刷後有一種透明純淨的深藍,空中有著大片大片的白色雲朵,那是因為下雨後的霧氣的沉澱,美得卻無法形容,尤其是在這干淨的空中,顯得那麼珍貴,坑窪古巷中,一美麗女子領著一個俊俏小男孩行色匆匆,自是無暇欣賞空中美景,女裝後的棠兒粉衫動翠裙璇,縷縷幽香如幻……

    出門的時候,薄霧蒙蒙,風輕過,清爽微涼“走的匆忙,銀子衣物都忘記帶了,不如我們回去取,小安你冷了吧?”感覺到自己握著的小手冰涼,行走中的棠兒停住腳步。

    “噓!”小安將食指貼在唇上,尋聲傳頭“你看,好象有大批官兵進我們客棧了,還好我們走的是後巷,你還要回去呢,送死啊。”

    棠兒順著小安的視線回頭望去,靴聲篤篤,大隊身穿灰藍色士兵服,紅色坎肩的官兵涌進客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山西貪污案“今查張民遙、烏察赫……結黨營私,貪髒枉法,證據確鑿,現免去一切官職,就地政法。山西逢天災,郡守未顧民生,而利用天災財,收受賄賂,責令撤職查辦。山西富商爾棠,勾結官員欺壓百姓,行賄數額巨大,牽連甚廣,押至京城由刑部收審。快判,欽此”

    山西府衙大堂內,看著身邊那道聖旨,傅恆臉上布滿了憂愁。爾棠、棠兒,我要拿你怎麼辦?

    大街小巷已貼滿了告示,尋街的官兵也比平日多了好幾倍,街上的人見官兵抓人,怕麻煩上身,紛紛收攤、關店閉門而不出,街道上的人越來越稀少。

    棠兒和小安躲在城門斜前方一棵樹下,望著城門邊上帖的通緝畫像心中直打寒顫。

    “娘,畫得還真像你呢!你命還挺值錢的,都不舍得殺你,要活捉那。”小安在樹後伸著脖子眺望。

    “廢話,不像能抓到人麼,想想怎麼出城吧”活捉她,是想從她身上挖掘更多的線索,哪是舍不得,傅恆留她命不取,主要是想要那本帳,並非因為允諾了納蘭蓉吧?哼——傅恆你夠能玩心思的!棠兒依著大樹,用袖尾猛抹額頭的冷汗。若不計較畫像上男人的穿扮,那張畫和自己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這個畫家真可堪稱“數碼相機”,畫的比她照的都像。

    “還用想什麼辦法呀,你現在的性別就是個好辦法,別自己嚇自己,鎮定點,準沒關系,記住你現在是我娘,你是個女人。走啦”不給棠兒思考的機會,小安拉著棠兒的手大步走向城門口。越想越亂陣腳,還是拼一下吧,其實小安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駛進城門。

    “外面什麼那麼吵?”車內一位衣著華麗的男子睜開忪醒的睡眼,脾氣暴躁的問著下人。

    “回王爺,是一個漂、亮的女子和城門兵爭吵”車內一個僕人打扮的小廝撩開窗簾,討好的回道,故意加重“漂亮”倆字。

    男子俊美高貴的臉上不協調的露出痞子笑“停車!”

    “沒有”出城證“,我倆不出城就是了,你們也不能抓我倆啊!以前出城從來都不用的,你們講理不啊,我告訴你們別踫我啊,要不我告你們調戲良家婦女”棠兒和小安使出渾身解數與幾個城門兵周旋著。“出城證”定是因為這個案子才規定的,完蛋了,沒證件就得抓起來由親人證明身份才能保釋出去,他倆的身份怎麼找人證明啊!

    “越看你越跟這通緝像上的人相似,先關城門,別讓他倆跑了!”一個領兵穿著的人對其他趕來的城門兵下令。

    “你白痴啊!畫像上是個男人,我是個女人,你男女不分啊!”棠兒一看情形不妙,對著撲來的士兵就是一拳,旋身一腳又將抓著小安的一個士兵踢倒,棠兒拿出警校里的看家本事仍是應接不暇,最終倆人還是被五花大綁,成了個粽子。

    “放了他倆。”一身冰藍色的綢緞泛著幽幽的寒光,瓖著寶石的公子帽下一張陰柔邪氣的臉顯得格外的奇詭,男子的聲音听不出溫度。

    “你們是誰,敢阻止我們捉拿要犯——呃,和親王!奴才們該死,沒認出王爺,奴才拜見王爺”看到跟在男子身後小廝亮出的腰牌,領頭的連忙跪拜,其他士兵皆膽顫心驚的跪下。

    “你們還不給姑娘松綁!”

    “是,是,奴才們這就去”士兵們點頭如搗蒜,慌張不已。

    “好險啊!”輕拍胸口,“謝謝王爺相救”棠兒拉過小安頷首微笑。

    就在那一笑間,男子整個大腦墜入長達數秒的空白狀態,雙手襲向棠兒撫在胸前的一只小手,眼楮貪婪的盯著棠兒起伏的胸口,不自覺的脫口而出“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棠兒慌忙縮手,驚訝男子好色的舉止,頓失好感,男子臉上的鷹勾鼻更似模糊記憶里一個擁有同樣邪惡鼻子的人,棠兒在腦海里迅速翻找那個相象的影子,“如果你是個女人,我當下就會要了你,可惜啊……”這句邪氣的話是2年前被張總督強拉到青樓應酬時一個長著鷹勾鼻的男人對她說的。古代男人談生意,拉攏人情多願在勾欄院進行,棠兒扮男人自然未能幸免于難了,那是她人生第一次深刻體會到“酒池肉林”的含義,跟張總督進的房間里是一個類似澡塘的偌大酒池,中間白酒制成的噴柱如泉水噴灑在池子里,池邊放著各色美食,多個衣衫不整幾乎裸體的男女在里嬉戲,她費勁心思才躲過失身的危難,在她踱門而出的那一刻,她記得那個渾身病態的浮華和虛榮的男人,事隔這麼久,他這個王爺應該認不出她吧?

    “姑娘不是要謝謝本王相救麼,那就跟本王走吧。”王爺暖昧的搭上棠兒的肩。

    齷齪的男人,棠兒壓下嘔他的沖動,移身避過他的狼爪,勉強笑道“我的相公還在等我和孩子呢,贖民婦不能相陪,王爺,別過了”

    “想走?”王爺身後的小廝攔住預逃的倆人。

    “沒規矩的奴才,主子我還沒發話,你敢攔我的人!”王爺低聲喝退小廝,不急不慢繼續道“可是,你在我這邊才是我的人,越過了範圍,我可保不了別人不攔你。”王爺斜睇一眼站在旁邊的城門兵,轉頭盯著帖在城門旁的通緝像。

    “你到底想怎樣?”棠兒留下小安,獨自回到王爺的身邊,耐著怒火注視對方淫蕩的目光。

    “那畫像跟你很像啊。”王爺貼近棠兒,低頭在棠兒耳邊吹氣“要驗證你是男是女,扒了你的衣服就會知道了,你說我想怎樣呢?”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王爺周圍回蕩,響徹的聲音听起來是如此的心驚肉跳!小廝、士兵包括被打的王爺同時愣住,誰都無法相信剛才的事情真真正正的發生了,手上傳來的火辣疼痛感充斥著棠兒的腦神經,證明她確實甩了這個王爺一巴掌,氣糊涂了,氣糊涂了,扇王爺嘴巴子,這下她真的死定了。

    打都打了,她棠兒做過的事情絕不後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張總督的靠山,我這巴掌算是替百姓拍的,思至此,棠兒就勢抬頭拉開架勢,毅然瞪大雙眼與捂著左臉的王爺對持。

    正義、凌厲的眼神射醒蒙呼在疼痛中的王爺,頓時火花四射,抽出士兵佩帶的大刀直奔棠兒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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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救命

    刀至中途,忽然一頓,大刀脫手飛入空中,“鏘”,刀落地的聲音。石光電閃一般,未看清楚攔刀人的動作,熟悉的味道裹挾住了她。傅恆一手快速地把她擁在懷里,怕別人再傷著她,一手接住甩出的馬鞭。

    “好快啊,剛才我眼一花,幾乎看不清你的動作啊!”棠兒享受著圈內安全的溫度,由衷贊嘆。抬頭舉足之時透著一股靈氣的棠兒女裝更是整體清秀脫俗,那豪不畏懼的風姿,讓人不禁喜愛。

    “呦……傅大人你這是英雄救美麼,那本王妄做小人了”怪氣的音調驚醒眾人,王爺暗自活動著背在身後麻痛的手臂,剛剛那一鞭雖落在刀上,但巨大的力量還是震得他虎口發麻。

    “見過王爺”傅恆郎聲回道,手依然圈著棠兒,絲毫沒有行禮之意。

    王爺臉上有一陣陰郁閃過,隨即話里有話的笑道“傅大人可是皇兄身邊的紅人,權傾朝野,就不必多禮了。”

    傅恆聞言,坦然一笑,道“謝王爺。下官承蒙皇上賞識,自當終生效忠,同王爺共同為朝廷盡心竭力。”

    “是嗎?!你現在懷里的人兒可就是朝廷捉拿的要犯,傅大人要是效忠,就交給本王吧”王爺抬手指了指不遠處帖著的通緝畫像。這個女人和畫像長的太相似,里面一定有問題,傅恆明著、暗著都與自己對立,多次拉攏他都不成,人落在他那邊可對自己不利。

    “這個案子皇上已經交給下官了,再者,她也不是王爺你說的要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畫像上是個男人!”

    “可不是,你剛剛還調戲我,你會忠心皇上,別以為我不了解你,我現在就抖摟出……唔……唔……”傅恆急時捂住懷里多嘴的人,黑眸深意的一瞪,棠兒領意的兩腮鼓起,憋著氣噤聲。

    “男女皆可假扮,你怎知她不會假扮?不止這些,她以下犯上,打了本王也是死罪!傅大人你為何袒護通緝像上的人,還阻止本王拿人,該不會你本身和所查之案就有什麼牽扯吧?”他聞訊這里的爾棠藏有一個帳本可以查出這個案子里有關的所有人員,所以爾棠是唯一一個點名活押京城審訊的重犯,他特趕來此地就是為了搶在傅恆之前了結這個人。正愁沒法子對付傅恆,他看出傅恆要保這女人,這可是個好機會,我叫你救人不成,自己也搭進去。

    “我想王爺沒弄清楚,皇上要抓的是個男人,而她是個真真正正的女人!所以下官何來袒護、阻止!”

    “她沒有”出城證“,而且長得和通緝像上的人一樣,不驗明正身,你憑什麼確定她和畫像上人沒關聯!”王爺步步緊逼“不止這些,她還打了本王,你又憑什麼攔我拿下她!”

    “……”傅恆一時語 ,腦筋飛速旋轉,猛然想起和棠兒的初識“憑她是我的福晉!”

    傅恆一句話讓時間仿佛凝固了,眾人楞楞的瞧著他和懷里的美人兒,是有點夫妻相,但傅恆在朝中也是一個人物,怎會不聲不響的就冒出一個有孩子的妻子來,士兵們紛紛望向遺忘在遠處的小安。

    傅恆低頭望著懷里那雙驚嚇瞪大的眸子“夫人莫再帶著孩子亂跑了,跟我回家吧”,傅恆緊住掙扎的棠兒,附在她耳旁以只有倆人能听到的聲音“你要是想跟他走,我不介意你馬上離開我懷里”

    “少爺!”劉福騎快馬揚鞭踏塵而來,一路士兵緊跟在他馬後奔跑。

    “奴才拜見王爺!”劉福下馬和隨後趕來的士兵一起見禮。

    “免……”王爺揮手剛要發話,一聲好似老鴇子膩死人的賴 差點跌倒眾人。

    “呵呵,老——公——我好想你呦——”棠兒拖著綿軟柔膩的長音,像八爪魚般摟住傅恆的脖子,在傅恆懷里不住扭動著撒嬌道“人家會乖乖听話的……老公就不要怪人家了啦……人家和孩子偷跑還不是因為你壞呀,誰叫你老是不肯明媒正娶人家呀,都是你害的啦,你好壞呦……好壞呦……好壞呦……你——”夷?棠兒疑惑的審視著傅恆,演戲要逼真嘛,他那是什麼表情?

    只見傅恆的酷臉青筋暴跳,她棠兒記得妓院里的姑娘這麼說話後,那些抱著她們的男人都是滿臉紅光啊,他怎麼滿臉青光要殺人似的,棠兒再環視周圍一雙雙怪異的眼神才感覺到自己學習的有問題,音調沒掌握好,要不他們這些男人現在都應該溜口水才對,恩,要再接再厲“老……”

    “把你那個”公“字給我收回去!”傅恆壓著怒火在棠兒耳邊沉聲打斷她接下來的話“你想人人認為我傅恆的福晉是個妓女麼?!”居然在大庭廣眾用這麼媚惑人心的聲調、動作。

    “哈哈哈哈……傅大人的福晉真是特別啊,只是這麼特別的福晉怎會沒人知曉那?朝中無人曉得吧?”王爺色迷迷的看向棠兒。

    “我們沒有經過父母之命,她又居住在偏僻的小村,所以無人知曉,但我們早已在她的家鄉拜過天地,有過婚誓,孩子逐漸大了,也不想隱瞞下去了,我一直沒娶正房,而今,又休了妾室,為的就是迎接我的棠兒。”言之有理的謊言經過傅恆深情的表達,大家都沉迷了。

    “傅大人說的真是合情合理啊,那不知道她和畫像上的人相似又怎麼解釋那?還有本王的那一巴掌,就是看在傅大人的面子上,也得給本王個交代吧?”他可沒那麼好糊弄,王爺不罷休的接道。

    “哦,我長的和通緝像上的人一樣當然因為有關系啦”棠兒不理會傅恆的阻攔,爭拖他的懷抱,昂頭邁到王爺跟前,瞪著他道“那是因為我們是雙胞胎嘛!”

    今天這處針鋒相對的戲可讓沒見識的他們開了眼了,士兵們驚訝連連。

    “話說——這個爾棠,他就是我的親哥哥,我們家鄉水災,失散多年,最近听到風聲尋到這里,不想能與老公相會,老——公——”大家看他們的戲上癮,她就賣力點配合著,激動之處,棠兒又拿出妓院學的語氣長聲喚著傅恆。

    沒有撲到目標的棠兒險些跌個跟頭,回頭瞪了一眼傅恆,隨即對小安興奮的喚道“安兒別傻楞那了,有你——呃……有你阿瑪保護我們,沒事了,過來和我上馬回家嘍!”

    王爺一個眼色,城門兵再次圍住騎在馬上的棠兒。

    “呵呵,傅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本王的臉隨隨便便就被人打,怎麼也得有個說法吧?!”氣氛越來越僵,眼看劍持跋扈,算計著劉福帶來士兵的數量,左臉略腫的王爺有些緊張。

    被傅恆和王爺兩層人馬圍堵的棠兒在馬上費力的吞吞口水。

    “不知道姑姑教導佷子這個說法說得通不?忘記告訴你,我的這個福晉是”瓜爾佳氏“,按輩分她是”皇祖溫惠皇貴太妃“的佷女,你還應當叫她一聲”姑姑“,還有那個叫爾棠的通緝犯已死,請王爺不必再費心了”說完傅恆不理會呆在原地的王爺,轉身。

    “劉福,你帶著小安”,一共兩匹馬,劉福帶著小安騎一匹。

    傅恆站在馬前和棠兒大眼瞪小眼一會,發現她根本沒有下馬之意,傅恆蹙著眉頭,壓底音量低吼“你是想我跟著你跑還是要向大家宣告你準備騎馬帶我?!”

    棠兒低頭看看自己騎士的姿勢,再看看旁邊竊笑的士兵和站在馬下的傅恆,猛然一醒,啞然一笑,她以前當騎警常載著男人沒覺著哪不妥當,可她現在是在古代,他這麼大個人物要讓一個女人載著確實讓人笑話,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就給他個台階下吧。

    棠兒忽然軟弱的在馬上輕晃兩下,嘴里吐出有氣無力的話“誒呦……老公,嚇死我了,你不說要教人家騎馬麼,我這上來了要怎麼下去呀?我是不做錯了步驟呀?我怎麼要倒了?”棠兒輕搖了幾下身體,慢慢倒向傅恆。

    “老公……你、要、接、住人家呀!”棠兒臉上柔笑,從牙封里擠出幾個字後一閉眼從馬上摔下,“混球,你要敢接不住我,我要你好看——”

    “王爺,就這麼放他們走麼?”望著出城的兵馬,跟在王爺身邊的小廝不安的問道。

    “哼,不走,就你們幾個廢物攔得住他們嗎?”傅恆早預料到那女人會在城門口被攔,看劉福的大隊人馬就明白了,只是他沒想到會遇見自己,這一劫你傅恆過去了,我看你在皇上那一劫怎麼過,皇上要的是活捉爾棠,你卻把人弄死了,還突然冒出一個重犯胞妹的妻子,呵呵~~反正對自己最不利的證據沒了,自己現在到不急于了結此案了。

    “王……王爺,小的有一事不明,呃……”小廝說話變得吞吞吐吐,害怕自己言語不周,又惹來王爺生氣。

    “說!”

    “那個……”老公“不是形容太監的麼?那女人這麼叫傅恆什麼意思?她不是應該叫”相公“麼?”

    …………………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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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契約

    很順利的出了城門,劉福將借來的士兵還給新任知府,騎馬帶著小安緊隨傅恆向郊外奔去。

    “駕———”一揮馬韁,傅恆逐漸將速度提到了極限,周圍的景物風馳電掣般迅速倒退,棠兒緊緊的依偎在傅恆的懷里。

    “騎術不錯,不過比我還差點,呵呵”呼呼的強風吹打在棠兒的面龐上說不出的快意。感覺跑出了很遠,漸至晌午,金色的陽光將雲彩映的通紅,烈陽高照,從昨夜就粒米未進的棠兒,現在餓的肚子咕咕作響,炎熱的天氣悶得她直欲昏倒。

    饑腸轆轆的棠兒拿大拇指放進嘴里,用最原始的方法充饑,恨不得狂奔八百里殺回山西,只為來一碗正宗的刀削面。

    “你在干嘛?”策馬狂奔的傅恆板著個酷臉瞟了一眼懷里咂指解饑的棠兒,巧妙的掩飾住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被太陽曬得紅僕僕的小臉正嘟著小嘴津津有味的吧嗒著玉指,幼稚可愛得一點不像那個精明能干、不畏強勢的棠兒,和咂著奶嘴笑的小怪貓倒是十分匹配。

    懶洋洋的看著自己身後的靠枕,威風凜凜傲首馬上馳騁的容姿英氣逼人,棠兒受不了的頂了傅恆一下他肚子“你酷能當飯吃啊!你耍酷當鐵人,我要吃飯啦,放我回去,我的雪兒姐姐還在客棧呢!”

    傅恆瞪了一眼棠兒“她早趕回京替你圓謊了。”難民營見到那個雪兒時便覺眼熟,細想之下才想起是在一次宮宴中遇過,她若沒親自送帳本過來,得知她跟棠兒的關系,今天還真沒法子將那一巴掌應付了事,這棠兒每次出現在他面前都要驚天動地的造勢不可麼,打王爺,呵呵,傅恆暗笑,也只有她棠兒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我也不要做、你、福、晉!”棠兒使出續攢的一點體力大聲宣布。

    “不做我福晉那就做你的”爾棠老板“吧,需要我送你到王爺身邊麼?”

    “啊呦——”棠兒氣得失口咬了自己含著的手指一口。

    “哈哈哈哈!我的福晉還有啃手指自殘的癖好啊,那我可得叫人在府中先備一些上好的創傷藥才行”傅恆大笑著抬眼望向前路,瞧見不遠處搭著個涼棚,勒住馬韁,翻身下馬,率先進到棚里。

    涼棚雖小,卻遮蔽了陽光的暴曬,自有絲絲清爽,劉福領著小安隨後跟著坐下,叫了一壺茶水,幾個饅頭。

    “少爺,這里沒有太好的食物,只能先叫幾個饅頭了。少福晉、小少爺還請將就一下,等過了這段路到前面的小鎮就好了。”劉福還擔心這兩位新入傅府的主兒會不好伺候,現在盯著狼吞虎咽的一大一小,和藹的笑容擴散,希望這倆人能給傅府帶來聲氣。

    “恩,嗚……”小安囫圇一口茶將噎住的饅頭順下去,接著吞噬掉手里剩下的一大塊,對著劉福含糊不清的吧唧道“你比我大,叫我安兒就行。挺好的了,能有的吃就不錯了,你都不知道我娘怎麼渴澇我——誒呦,娘,會痛,都告訴你不要敲我腦袋了嘛!會打成傻子的。”小安咧嘴疼痛狀,實質早被她敲出了鐵頭功。

    “再胡說,我還賞你一個暴栗,昨晚叫你自己先去吃飯的,是你硬要和我們一起照顧難民的,還說我渴澇你……(萬字廢話省略)”

    听著棠兒辯解實情,小安實象的只吃不語,心里撥弄著小九九,風水輪流轉,忍你幾年,等我長大點就能回擊你,嘿嘿。

    “知道錯了吧,哼!”棠兒心里嘿嘿直笑,叫你平時像“小人精”似的捉弄我。

    听到喋喋不休的棠兒終于止住,傅恆叫道“結帳”,劉福將幾個銅板扔在矮木桌上。

    “等等”棠兒拉住起身的傅恆。

    “做什麼?你都吃了六個饅頭了,還要吃?”傅恆真佩服她的“好胃口”,吃得多,還不胖。

    “你那麼大聲干嘛?找死啊”棠兒瞄著棚里其他幾個歇腳行人投來的眼光,生氣的急拽傅恆走到棚外邊遠處。

    “我要和你談判!”清脆的聲音堅定地拋出,郊外空氣新鮮,棠兒閉眼吸氣。

    “談判?你?我需要和你談判麼。”

    瞅著不削她的傅恆,棠兒準備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聚集這3年談生意的精華,棠兒傲然道“沒我的配合,這處戲你自己唱得了麼?你笑什麼?”棠兒直勾勾的盯著傅恆。

    傅恆忙擺出一臉正經“你好像說反了,是沒我的配合,你活得了麼?”

    “我活不了,你也活不了啊!是你親口證明我是你的福晉,這可是欺君的死罪,你再惹我生氣,小心本姑娘拍拍屁股走人,看你怎麼向皇上解釋,呵呵”棠兒說的得意,想到以後他這個大人物要听由自己調遣,她就興奮。

    傅恆對視著她不急不慢的道“一、就算我說過你是我的福晉,我也可以向皇上邀功,揭發你就是女扮男裝欺壓百姓的爾棠,我會脫罪解釋成”由于不常相見,你欺瞞我多年我不知情“,然後我還可以大義滅親的殺了你和你的孩子。二、就算我不做任何解釋,以我的身份、地位,皇上是不會因為你而殺我的,所以你想魚死亡破,我得先提醒你,最後死的是你自己。三、別老叫自己”姑娘“,你孩子都那麼大了”回頭望向還在涼棚里猛吃的小安,傅恆搖搖頭,這對“活寶”母子不知會給傅府帶去什麼樣驚天動地的變化“還有,你想走人,看看這個——”傅恆從兜中拿出棠兒曾留下的飾物。

    “我的哆啦A夢!”滿懷驚喜的棠兒預奪過傅恆手里的物件。

    “記性很好,不過它現在不是你的……呃……”她剛剛怎麼叫這個怪貓的?愛夢?誒夢?前面好象還有什麼字吧,傅恆努力想著她的叫法。

    “笨蛋,叫”小叮當“好了,沒見識的土人,哈哈哈”棠兒狂笑著有點尷尬的傅恆,好心的提點,呵呵,不懂還想裝懂,累死你也研究不明白它有什麼用途,裝酷,總算栽你一回。

    傅恆清清嗓子轉移她的注意力“這個只是你盜竊的證據之一,還有一個最有力的證據,你不會忘記吧?上面可有你親筆署名,”珍寶我暫借,發財必還之,此物做留念,請君末相思——-棠兒“”仿佛時光倒流在3年前,傅恆喃喃的念著。鬼畫符的字體他當然不可能當成墨寶保留,他不過是詐她,只是紙上的內容確實吸引了他的記憶,一直沒曾忘記那首似詩非詩的詞

    “打欠據盜竊,虧你想得出來。怎麼樣,現在你賺倒還我的錢了麼?你算過你偷的額數沒有,我要是把這兩樣證據交由官府,我估計你一個腦袋夠砍了。”

    棠兒頭上的青筋開始抖來抖去,看來她面對的是一個智商相當高的妖怪,至少比她要高“你直接說你想怎麼樣吧?”

    “原計劃,乖乖做我的福晉三年,完全服從我,別再挑戰我的氣量。”

    “三年!”棠兒尖叫,“為什麼那麼久?我暫時當你幾天福晉,然後你休了我不一樣麼?”玩電視劇里的契約婚姻?我的天!這個婚姻可沒電視劇的浪漫呀,棠兒想象著自己替代納蘭蓉的下場,如果不是他身上冰冷的氣息凍傷納蘭蓉,她又怎會將夢寄托在自己身上。這個要命的家伙,第一次相遇,差點死在他的劍下;第二次相遇,又差點被人砍了腦袋,雖說最後他救了自己,但追本求原也是因為他寫了那份名單才會害了自己;第三次?如果答應了他的婚姻,這就是第三次,自己會不會真的被他害死啊?!

    “在城門口你我還海誓山盟,不離不棄,你要我過幾天休了你,你認為大家都是傻子麼!你當真以為和親王會輕易的放過我們,我相識他多年,以他的品性是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定會告到皇上那里,我們只有將這處恩愛的戲碼演下去,用時間讓他們都淡忘,然後從長計議,屆時休妻我也好找個借口,時間太短,我如何向皇上解釋。”

    琢磨著傅恆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棠兒盤腿插著雙手坐在樹下的草地上“好,我做你三年福晉。但是,我們必須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欠你的錢我們三年後一筆勾銷。”棠兒鄭重答應,大有趕赴戰場沖殺之勢。

    “我也不想取個有孩子的婦人回家,你放心,我不會踫有夫之婦的”傅恆嗤鼻一聲,極不情願得像棠兒佔了他的便宜。

    “好,你不想,我也不願意,咱倆立據為證,約止乾隆十一年,之後你我各不相干。”

    “好!約止乾隆十一年!”

    二人異口同聲,隨即各尋紙筆。

    “你放手!”

    “你放手!”

    “我為什麼放手,女士優先,這張契約應該由我保管!”

    “簽屬上名字就生效,我現在是你的夫君,你要服從我,這個由我保管!”

    傅恆和棠兒相對著盤坐在草地上,倆人手里同時握著一張紙,各距一頭,互不相讓,二人為一紙契約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很顯然,棠兒不是傅恆的對手,很快就要失手,棠兒連用頭擠,又用腳撲。

    倆人一用力,紙張一撕為二——————

    “簽你名字的那邊在我這里噢”棠兒晃晃手里搶來一半的契約,迫有成功感。

    “彼此彼此,有你名字的那一半也在我這里”傅恆學著棠兒也在她眼前晃晃手里的契約。

    “哼”棠兒收好契約,翹了一下鼻子“對了,我還有個條件,我要你把納蘭蓉接回府——喂,你听到我話沒有,等等我啊”棠兒追向走遠的傅恆。

    傅恆停住腳步,轉身滿臉嚴肅的對棠兒道“很抱歉,納蘭蓉已經出家了,所以你這個條件我無法完成”

    “什麼?!”棠兒徹底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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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8 22:54:07
18——入府

    離傅府尚有百步,就遠遠看到十幾個穿著華貴、儀態不凡的男女站在門口,府門大開。

    站在排首和傅恆長相略微相似但卻年長些的一男人跨步迎上“我們听說十弟今天會帶著福晉和孩子回府,特在此恭候你們”男人目光轉動,打量了一下傅恆身後的棠兒和小安,語氣謙和。

    傅恆一臉不歡迎的表情,冷若冰霜,對他們的熱切不回避也不作聲。門口一排親人熱臉挨著傅恆的冷臉,一時大家都不說話,寂靜無聲。

    棠兒瞄了瞄周遭的人,大多數的人滿臉關切卻又惶恐。棠兒親和的朝眾人揮揮手,點頭微笑,企圖化解凝固的氣氛。

    “劉福!”傅恆一聲厲喝嚇回身後正在不停打招呼的小手,“帶福晉和小少爺入府”。

    “是。”劉福將馬交給門口迎出的一個僕人,小聲問道“誰通知他們來這的?”自從老爺去世後,少爺幾乎斷絕了與異母兄妹的來往。

    “劉管家你還不知道那?滿京城都傳開了,哪還用通知啊。”僕人拉著馬偷偷的瞧著門口一排自討沒趣的傅家人,“劉管家你說他們要知今日何必當初啊——劉管家?”回頭不見劉福,沒人一起聊是非,僕人無趣的將馬牽向馬棚。

    奴僕、使喚丫頭等等一干人等早就被集中在大院子里等候,棠兒掃了一圈,對上一雙清澈專注的眼楮,她和小安倆身子同時微微一震。

    “紅月”劉福出聲扯回溜神的丫頭,“請福晉和少爺先去用餐,以後你就跟著福晉,好好伺候著。”

    “是”紅月顫聲答應,慌忙和其他僕人一樣低下頭。下人是絕對不可以像自己剛剛那樣直視主子的,她是太驚訝這位新主子的長相了,還有她身邊的孩子,他不應該是爾棠公子的小安麼?

    “劉管家你過來下”棠兒硬拽著劉福的衣袖走到牆角“你怎麼能讓她伺候我,你不知道我們的關系麼?”

    “少福晉,這是少爺安排的,奴才也沒辦法”劉福無奈的回答,他也沒想到少爺會這麼分配。

    穿過長廊,又是一方院子,府內多有這樣的庭院︰夾竹桃、梧桐、雞冠花、水缸等,轉瞬,幽暗換成翠綠的濃蔭,雜樹排列有序,樹葉透下太陽的光點照著各揣心思的三人。

    紅月頻頻回頭,好幾次都預言又止。

    一回頭——二回頭——三回頭——

    紅月每回一次頭,小安都會在她背後配合著做一個怪動作,有的像模仿牛,有的像模仿打球,約莫紅月第四次回頭前,小安鼓起腮幫模仿吹氣球,棠兒禁不住逗,倆人挑了一下眉,相視大笑起來。

    紅月聞聲第四次回頭看向身後大笑的倆人。

    “美女一回頭,電死一頭牛;美女二回頭,男人鼻血往外流;美女三回頭,佐敦出場打籃球;美女四回頭,布什辭職賣氣球!哈哈哈哈”倆人齊聲高喊,笑得直捂肚子。

    “紅月姐姐,哈哈哈,有話你就說吧,你要是第五次回頭,我倆要笑成球了,哈哈哈”小安笑得話斷斷續續。

    “你倆剛說的是什麼呀?”紅月不好意思的臉蛋緋紅。雖沒全听懂他倆那段順口溜的意思,但也大概明白是形容自己的。

    “呵呵呵呵,沒什麼了,我們打啞謎呢,呵呵,你是不想問我為什麼會是小安的娘啊?”棠兒幫這個別扭的丫頭問出捆擾心里的話。

    “呃?恩,恩”沒想棠兒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心里話,紅月一楞後,又頻頻點頭。

    “好了好了,紅月姐姐,你別晃頭了,你頭不痛呀?呵呵”小安笑著將一路琢磨的謊言徐徐道出“我的爾棠爹確實有過夫人和兒子,不過洪水時都死了,他以為我娘也死了便過繼了我,現在我娘回來了,我才知道自己有顯赫的身世,所以我是娘和傅恆的兒子。”

    “紅月你先把我們送到飯廳,再慢慢消化小安的話好麼?”棠兒摸摸抽筋的肚子,他們趕了好幾天的路,都沒好好吃過呢,要不是這傅府大得她暈頭轉向,她才不會跟著紅月邁蓮花步,滿人也不包腳,干嘛幽雅的邁小步呀。

    寬敞的飯廳中裝飾得頗為講究,正中央紅木圓桌上早已擺好了豐盛的飯菜,只是都用器皿蓋著,防止涼了,聞著香噴噴的味道,倆人直流口水,五髒廟開始唱起了空城計。

    “三、二”倆人目光怔怔的看著面前的飯菜,嘴里喊數,倒計時“一!沖啊!”棠兒大喊一聲,和小安撒開腳丫子跑向目標。

    簡單梳洗後,傅恆換了身官服,干干淨淨的傅恆出現在飯廳里剛好見著兩只餓狼狂奔,不用看他也知道一旁的紅月又兩眼發直了。他將紅月安排在棠兒身邊,就是希望她解開對納蘭蓉的愧疚。

    飯菜塞進口內,唾液腺也特別發達,津液特多,棠兒用舌一裹唇邊,就將流出的哈喇子混著飯菜吞了下去,“嗚……恩……這是滑蛋蝦仁的味,恩,這是京醬肉絲……”棠兒沒有客氣的端起盤子吃,偷空出來的嘴還能嗚嚕嗚嚕的報菜名。

    不到半刻,桌上三分之二的食物已被棠兒洗劫,搶不過的小安只能可憐的撿著剩下的一點繼續扒拉。可口的飯菜讓棠兒恢復了一些體力和精力,棠兒捂著脹起的肚子就怕撐破了皮。

    “用不用給你一槽水?”

    槽?當她是豬麼?棠兒望向出言不訓的人。

    傅恆好整以暇的依在門旁,盯著棠兒鼓起的肚子,嘲笑道“應該把你喂飽了,紅月,領福晉回她的窩”

    “撲哧——”小安憋不住笑將嚼著的飯一口噴在對坐棠兒的身上“呵呵……還好沒噴你臉上”小安看著雙眼逐漸冒火的棠兒,急忙求救傅恆“阿瑪,我有自己的房間吧?我這就找劉管家帶我去我自己的”窩“啊”說完,小安一溜煙的跑了。

    “喂!你去哪?”沒熄著火,棠兒瞄準欲走的傅恆噴火。

    “上朝,你要跟我去找皇上抹脖子麼?”傅恆臨走前回頭對準棠兒火上焦油一把。

    “沒人性的家伙!把我扔這就算了,你那些兄妹你不管啊?”棠兒對著無人的門口大吼。

    “噓——,少福晉別那麼大聲”緩過神的紅月走到桌前平息正怒火拍桌的人“少福晉可別在少爺面前提兄妹,少爺會發很大火的。”

    看著不解的棠兒,紅月輕聲道“門外那些都是少爺同父異母的兄妹,老夫人去世得早,從小,少爺和他的姐姐就受盡那些兄妹的欺凌,少爺今天對他們冷淡,也是必然的,所以,少福晉可別怪少爺沒人性,少爺心地其實很好的。”可能是因為她是爾棠公子妹妹的緣故,紅月覺得跟她很親近,這些只有府里私下才敢說的話也不在意的對她講。

    “你這麼護著你的少爺,不是喜歡他吧?”棠兒看她太拘謹,本是想開玩笑逗她,沒想她小臉通紅的急急辯白,差點跪地磕頭,“呵呵,我開玩笑的,你不用那麼緊張吧,快起來”棠兒扶起欲跪的紅月,玩笑真的開過火了,她這麼說有可能讓下人誤解她是在暗示什麼。

    “跟我去招呼他的那些親人吧,無論怎麼說,那也有血緣關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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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8 22:56:03
19——上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莊重而嘹亮的聲音響徹在金鑾殿上。金鑾殿上文武百官跪拜整齊,神態莊重。一聲“免禮平身——”,群臣則恭敬的立在兩旁,逐個的稟奏各地的大事要務。

    “此人淹系死亡,尸檢確定是罪犯本人”一年紀微長的老臣顫顫刻刻的躬身向高坐龍椅里的人稟奏。

    “荒妙,那死人根本不是爾棠!你……”听到尸檢鑒定結果,殿內首立一側的和親王霍的叫起來,直指殿前陳述結論的院判。眾人都奇怪地看著他。

    “和親王有何意見可以向朕起奏”龍椅上乾隆帝俊目微掃,和親王噶然止聲。

    “你下去吧”乾隆帝抬手,渾然天成的耀眼鋒芒,舉手投足間瀟灑華美盡現。

    “是”一直低頭的院判如受大赦一般眼中露出了生機,趕緊起身退開“欺君之罪”。朝廷斗爭里需要替死鬼,就需要法醫的謊言,今天很不幸,他和這個無名的溺水鬼被選中了。

    “和親王,你如此肯定那尸體不是爾棠,難不成你見過真正的爾棠?”乾隆目光晃悠悠地在殿內轉了一圈,落在台下傅恆身上,問向和親王的話听似平常,臉上帶笑,卻掩不住話里的殺傷力。

    “我可不認識爾棠!”听到乾隆的問話,和親王音調迫高的急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和親王停了一會,恢復常態,上前語氣平穩的奏道“起奏皇上,臣見過傅大人的福晉,她是罪犯的胞妹,那具尸體臣也見過,雖有些浮腫變形但尚可看出相貌,和傅大人的福晉可是一點不像。還請皇上明察!”

    “人的相貌是會隨歲月變化的,另外,內人從小就與兄長失散,與此罪犯早無任何瓜葛,請皇上明諫!”台下屹立一旁一直不語的傅恆上前辯白。

    “喔”乾隆深長一聲,然後像是自語呢喃又像是說給群臣“皇貴太妃還說有機會想見見這個未曾蒙面的佷女”幾根修長的手指在龍椅扶手上輕輕地敲著,看著傅恆道“傅愛卿提交給朕的帳本上的相關人員已處置,傅愛卿對此還有無補匆?”乾隆唇角時時帶笑,無限溫柔,教人難生惡感。

    傅恆抬頭對上乾隆別有用意的雙眼,沉聲回道“皇上聖明,臣無補匆。”彼此深意的一笑,雖只是稍縱即逝,卻已暗中交換了人與人之間的一個秘密。

    “太醫院的院判應該不會錯判,和親王對此還有異議?”淡淡的笑容出現在那拉出一道彎弧的嘴唇上。

    看著淺笑掛在嘴角,眸子卻深邃嚴厲的乾隆,和親王心驚肉跳,慌忙低下頭,固做鎮定的大聲回道“皇上聖明,對此案臣再無任何異議,請皇上結案!”

    乾隆驚為天人卻內心柔敏,若不刻意,你永遠了解不到他笑眼中的意味,他剛剛看似溫和的問話用意並不真是那麼純正,他是以帳本警告和親王收斂,也是要傅恆對帳本上人員不做追究保住他乾隆想保住的人。

    “罪犯爾棠畏罪自殺!相關人員已得嚴懲,”山西貪污案“就此了結。傅恆辦案有功,任軍機處行走!另外,戶部立即撥銀一百萬兩救助黃河災民。”

    “皇上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三呼萬歲,龍椅上年輕的皇帝身上總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威嚴,壓迫著這般臣子,表面柔和卻透著一種讓人不禁想要低頭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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