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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縹夢]我和校花一起走過[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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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0 15:54:41 |倒序瀏覽
【書籍簡介】

      所謂美人者,以花為鏡,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
  荒誕的開端,惹下一段情緣,卻陷入不了的結局。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3-12 16:1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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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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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0 23:20:34
而是,她竟然要……

     

    我生活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國度,不大不小的都市。

    我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人。

    中學生。

    沒有出眾的樣貌,也沒有非凡的才能。

    所以,我是一個很平凡的人。

    我過著鐘點式般的生活,從沒出過亂子,我已經適應和習慣了這種生活。

    然而,在今天卻有一件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

    沒有秋高氣爽,也沒有和煦的春風,更不是夏日炎炎好乘涼,現在是寒冬臘月,一年中最能考驗人的時候。而且很不幸的,我沒能經得住考驗,叮叮當當聲中,我如同一頭沉睡的什麼一般,毫無知覺,等到萬籟俱寂的時候從被窩了探出小小的腦袋,才發現已經人去樓空了。天要亡我,我何如之?

    跌跌撞撞一路行來,躲過教務處的暗哨,穿越老班的鷹眼,枝呀的開門聲卻讓我暴露了的身份。心呼“糟糕糟糕”,趕忙往自己的位置上飛奔。不想心一急,連眼楮也會出毛病,翻了半天也沒發現哪本書上有我的親筆題詞,愁眉深鎖,隨便拿了本先應付下。然而,讓我更想不到的是,老班竟沒來教室,害我半天的忙活等于白搭。這讓我第一次感覺到他其實也是蠻可愛的。

    如果有人問我什麼時候的時間過得最慢,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現在;如果有人問我哪天的早讀最短,我一定還會回答︰今天。在我的緊張不安剛穩定下來的時候,鈴聲已經響起,“罷了,罷了”,心中一聲長嘆。

    “嘿,樊仁,你出來一下,和你商量個事情。”身邊的人在鈴聲響的那一剎那拍了我的肩。我回頭,這一驚可不小,原來的小癟三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竟是堂堂的校花首席——藍翎!

    環目四顧,讓自己從氣態回到物理結構,發現卻是自己的某個部位落錯了地方,不好意思笑了笑,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嘿!等等,說個事情。”校花同志又說了一遍。

    這可讓我受寵若驚了,畢竟我的名字就能表明我的非稀缺性,怎麼會有榮幸讓校花這不是一般人物的人物跟我來說個事情?迷糊了一又二分之一秒之後,我追隨著她的腳步出了教室。

    “敢翹課嗎,你?”走廊上的藍翎問道。

    “就問這個?呃,不存在敢或不敢的問題,只看有沒有必要。”我略帶失望的說。

    “那如果我現在約你出去,你會嗎?”

    這……轉變太快了吧?驚呆了5秒鐘後,我還是在想,這不是個夢吧?掐自己一把,好象沒什麼反應,再用力,呀,疼痛隨之而來。

    被校花盯著,我感到無形的壓力,“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想自己是不會拒絕的。”

    藍翎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走吧。”不等我反應,她已經在前面領路了。好一個雷厲風行的女子!

    但我好象一直都沒有反應過來。

    “喂,你怎麼不走呀?”見我沒動,校花同志又折了回來。

    “我還不知道是否有必要呢。”

    “難道我的邀請還不足以形成你心中的必要?”

    “當然,——那我們走吧。”

    于是,一上午的課,一上午的獲取智慧之瓊漿玉液的機會,就被我這樣浪費掉了。要在以前,這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更是不可能發生的。當然,我所說的不尋常的事還不是指這個,而是,她竟然要……

    藍翎帶我走進了附近的一個網吧。

    “你不會是想請我上網吧?”

    “當然。”

    這個答案也太模糊了吧,究竟當然是,亦或當然不是?我沒有深究,因為即使我再研究,只要不從她的嘴了說出來,我的答案就永遠可能是錯誤的。

    況且,我已經很久沒玩魔獸爭霸了。

    然而正在我大張旗鼓準備痛爽一番的時候,她像個幽靈似的出現在我的面前,伸出兩跟玉蔥般的縴指按下了ALT+Q鍵。“你這是做什麼?”我不明白她的意圖。

    她做了個深呼吸,仿佛在決定什麼事情,一雙明亮的眸子緊緊的盯這我那雙遠不如她的漂亮的小眼楮。我再次摸不著頭腦了。

    “是這樣的,呃,有些話不好直接和你說,所以我想通過打字來完成。”

    謝天謝地,她終于開口了。續按ESC,我啟動了QQ。

    頭像已經在閃了,熟練的按下CTRL+ALT+Z,一行字幕飄了出來,“你說,一個人的姻緣究竟是前世注定的,還是上天安排的?”

    “好大的一個問題,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我很奇怪,不敢草率的回答,我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自己後悔莫及。

    “就想問問。”

    “呃……能否說具體點?”

    “我想先听到你的答案。”

    “那……別人都有些什麼答案?”

    “你是我問的第一個?”

    我的心已經不能平靜了,打了個“真榮幸”發了過去,就陷入了沉默中。當然,我不是自戀的以為她會對我產生什麼好感,只是,我還完全不清楚狀況,又怎敢輕易的回答?

    “那,你的答案呢,為什麼還不說?”

    “你覺得這兩個有區別嗎?或者這與你又有什麼關系,你非要把她弄清楚?”

    又沉默了一陣。

    “是的,好象的確沒什麼區別,反正都是人力所不能反抗的,呵呵。”

    我敏感的捕捉到她的話中所包含的消極,莫非……

    “你好象有些不開心,能不能說出來,或許我能幫得上忙呢?”

    “既然都是天意,我認命。”

    “我從來不信什麼天意,我只相信只有自己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

    “呵呵,這些話都是書上用來騙小孩子的,而我,已經18歲了。”

    “不用這麼沮喪,人定勝天是自古以來的真理,我相信你會柳暗花明的。”

    “呵呵,謝謝你的祝福,我會記得的。”

    “UAWELCOME。還有,這話不是祝福,是給你的建議。”

    這是我剩下的唯一的一句話了。許久,她沒有再發信息過來。

    我無所事事,繼續玩我的寒冰王座。

    其實,我已經大抵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我又能怎麼辦呢?

    無法可想。像我這樣的小人物是沒有能力去扭轉乾坤的。忽然,我靈光閃動,或許,還有一個辦法的,但這似乎對她太殘忍了,還是不要說算了。

    回校的路上,她還是沒能從陰影中走出來,甚至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說︰“也許還有一個辦法能解決你的問題。”話說完後,我馬上就後悔了。

    “真的麼?我還有希望?”

    “……”

    “你說呀!……算了,其實我應該早想到你只是想安慰我的。”藍翎嘆了口氣說。我隱約的記得,她今天的嘆氣次數,似乎比以往的一年還要多。

    人非草木,熟能無情,面對這樣的面容,誰能不動惻隱之心,“不是的,或許你可以找你的男朋友,然後告訴你家里人說你們已經怎麼怎麼樣了,相信還是會有一線生機的。”我說得很平靜,盡管我是因為沖動才說出來的。

    她的眼楮亮了一下,接著很快又暗了下去,“可我還沒有男朋友。”

    我很想鼓起勇氣說,“就讓我來做你的男朋友吧。”但遺憾的是勇氣不是隨便就能鼓起來的,像我這樣的癩蛤蟆,我不想讓人以為我想去吃天鵝肉,況且我一直相信自古紅顏禍水一說。我沒有再接她的話。

    然而不幸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我用眼楮的與光掃描到一個眼光也正在看著我。藍翎笑了,“不要這麼緊張,OK?”

    都說伴君如伴虎,可見老虎的威懾力,而女人卻是真正的老虎,在她這種頂級的老虎面前,我能不緊張麼?

    “我只是不明白,像我這樣既無才又無貌的人,怎麼會入藍小姐你的法眼。”

    “因為我覺得你靠得住,況且,男子無才便是德嘛。”

    “啊?說反了吧。”我糾正她。

    “注意你現在的身份,樊仁同學,我的話有錯嗎?”

    看著她鼓圓的眼楮,所有的話都被我咽進了肚子里。

    至此,我就以藍翎戀人的身份在校園里出現了。無論對學生,還是對老師,在校園內,這都算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了,而我的身份竟也在水漲船高,這是在我的意料之外的。

    “听說校花被人包了。”

    “瞎扯,那是她男朋友,叫樊仁。”

    “樊仁?誰家的公子,怎麼沒听說過?”

    “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是高三(5)班的。”

    “听說他是市長的佷子。”又來了一個人說。

    “哦,這就難怪了。他長得怎麼樣?”

    “長相嘛,雖不是玉樹臨風,卻也高大威猛,英俊瀟灑。”

    “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

    活靈活現,我只能這樣說,而她要的,也就是這個效果。她說先要造就一片聲勢,這就好象記者一樣,關注得多了,輿論壓力自然也就大了,只要不是親身經歷的,就不敢不信。

    公開的牽手,上食堂,讓我飽響了齊人之福。“這下你知道自己撿了個大便宜吧。”藍翎笑說。

    “是是,現在我的體力已經鍛煉得可以參加5000米長跑了。”

    “呵呵,就是,以後要獲獎了可要記得報答我。”

    “我暈。”

    該做出來看的,我們都做了,在外人看來,我們確實像是真正的戀人,老師不例外,家長也不例外。但她是校花,又有背景,所以災難也就理所當然的全落到了我的頭上。第一炮自然是我那可愛的班主任。

    “樊仁,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嗎?”

    雖然我老實,但我也知道這是老師們的慣用伎倆,扯明道︰“老師你有什麼就直說吧。”

    老班看了看我,又說道︰“我能理解你們這個年齡階段所想的事情,都快畢業了,我也不想說你什麼,但是高考在即,前途就握在你自己的手中,你認為你現在的所為值得嗎?為了短暫的享受而付出終生的幸福?”

    “謝謝老師的關心,但我相信自己能把握好自己的人生。”

    “這麼說你是要執意如此了?”

    我不想再解釋什麼,只以沉默來代表我的觀點。

    “你要想清楚,畢竟你只是個孤兒,沒有任何的背景與靠山,甚至連條後路都沒有,半工半讀12年,你難道不就是為了今年的高考?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到時任你千挑萬選,又何必急于一時?

    老師的苦口婆心讓我深受感動,畢竟他的想法是從我的方面出發,而不是像別的老師那樣︰XX,你一定要好好學習呀,考個好成績,我的職稱就全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但感動歸感動,感動過了,不代表我就會改變立場,況且,與藍翎交往,我並未感到自己的成績受到絲毫的影響。

    “老師,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但我並不認為這是魚與熊掌的選擇,請相信我們,我們一定能保持一個優良的成績的。”

    “呵呵”,老班鼻孔了冷笑,“樊仁,你想得太天真了,這種事不是單單由你們兩個人的意願就能決定的,現實中還會有很多的壓力和阻力,即使我今天不說什麼,以後你們也會親身體會到的。好了,你出去吧,順便提醒你作好思想準備,藍翎的父母听說這件事已經從新西蘭趕回來了,可能不久後就會找你的。”

    謝過老班,我沒有去上課,而是干脆在外面逛了一圈。我得好好整理下自己的思想。一起的這幾天,出了牽手之外,我們什麼接觸都沒有做過,這是協定好的,假的不能當真的去做。但她為什麼一點都不和我說具體情況呢?至目前為止,我的所有的想法都還只是真正的想法,停留在自己的推測當中。或許她本就不曾相信過我,找我幫忙不過是權宜之計,不久後它就會找到一個真正的男朋友的,老師的話原本是對的,前途就握在我自己的手中,連條後路都不曾有。

    “不是我不想跟你說,而是我還沒想好該怎麼說,而且,他們回來得也太快了。”

    “那要是你父母問起來,我需要怎麼回答?”

    “就說你是我的男朋友行了。”

    “那好,我會按你的吩咐去作的。”我不再理會她,說完這句話就走了。想想,想在是我在幫她的忙,何必要皇上不急,急死太監?知道得越少,我豈非越清閑。

    然而,我剛走幾步,藍翎卻又追了出來。“還有什麼事?”我問。

    “明天,我想和你去郊游,有時間沒?”

    ¥@!~~……倫到我驚訝了.

    “咱們只是裝裝樣子,沒必要搞得這麼轟轟烈烈吧?”

    “你不願意去?”

    “你真的想去?”

    “是的.”

    “那我需要準備些什麼?”

    “一個人就夠了.”

    對于這樣的要求,從校花的嘴里說出來,讓我怎麼拒絕?可惜了兩周一次的一天假期,為它的犧牲默哀吧!

    第二天早早的來了.之所以說早,是因為我還賴在被子里,畢竟是和校花出游,不比一般的活動,而且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昨晚有些興奮過頭了.待到藍小姐敲門時,我還停留在黃粱美夢當中.

    全副武裝出門一瞧,嚇得不輕.“小姐你要搬家打個電話通知我一聲就行了,沒必要這麼忙還親自上門來,我會很過意不去的.”

    “不用過意不去,拿上它們就行了.”藍翎賊賊的笑著說.

    看著一地的箱包皮袋,心中的苦水再次從喉嚨里咽了下去,只說了一句“看來你還沒分清郊游和旅游的概念。”聲音足可以讓蒼蠅都感到自豪。

    似乎看出了我有些猶豫,藍翎又說話了;“不要擔心,咱們不去很遠,就到天主峰上去玩玩。”

    “??天主峰?”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那是全縣最高的山峰耶,上次國慶的時候,徒手也爬了兩個多小時,現在我身上的裝備至少是當日的5倍,這……

    “沒錯,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你知道天主峰有多高嗎?你確定這些東西都能搬得上去嗎?”

    “我知道呀,所以我才在里面放了很多干糧和水的,要是不夠,我再去買?”

    “啊?再去買?小姐,不是干糧的問題,而是,我這樣,這樣,你考慮過實際情況沒有?”

    “都考慮過了,不會出什麼問題的,我會盡量讓自己走得慢一點的。”藍翎信心十足的說。

    一百個驚嘆號閃過,對于她的頑固與天真我已經沒有辦法了,我現在唯一的希望是老天能同情我,早點流下幾滴感動的淚水來,那樣,我就能擺脫了。可是,我又失望了,9點鐘的太陽已經懸得比初一晚上的月亮還高了。同樣是高,效果卻截然不同,一個高得看不見,一個高得不想看見。苦命呀我。

    路上的我漸感力不從心了,步履唯艱的感受我也第一次體會到了,這讓我想到了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征的鏡頭,那才叫堅強呀,跨雪山,過草地,比鐵人王進喜還要鐵人。真希望自己就是他們的後裔,那樣我就能遺傳到一些優良的基因了。

    藍翎卻是完全不顧我的感受,還一邊搖頭晃腦的享受著劉德華那真男人的聲音,不小心讓我的耳朵也飄進了一句︰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強的人也有權力去疲憊。我大受啟發,不再顧及中看不中用的face,一股腦兒就讓自己輕了一半,癱坐在路邊。

    藍翎一邊後悔不該讓我也听到了歌聲,一邊為我送來瓶農夫山泉。我自然是連謝都沒謝就咕咚咕咚把它解決了。這讓她很不解,鼓大了眼楮問我,“你忍了多久了?”

    “什麼?”

    “這個。”她用手指了指水瓶。

    我苦笑著指了下肚子,跑開了。

    四處搜索,沒有找到預想的地方,只能找一個相對隱蔽的地方解決了。

    “沒想到你的新陳代謝系統能力這麼強。”回來後她的第一句話。

    我滿臉通紅,強笑著說︰“你喝下一整瓶試試。”

    “我才不是個水牛呢。”藍翎取笑我說道。

    “好你個小丫頭,竟敢繞著彎子來罵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在這一瞬間,我仿佛忘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張開兩只手向她攻去。她笑得花枝亂顫,這讓我更有了成就的快感,左右開弓。

    終于,空氣凝固了,在我的手貼上她的腰枝的時候。我這才反應過來這是我從未踫過的部位,意識逐漸清醒,我與她並不存在真正的戀人關系,這個動作有些過頭了。尷尬是最好的一個可以用來形容當時情況的詞。

    藍翎的笑容也僵硬了,顯然她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我忙不迭的收回還帶著她余溫的雙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沒有說話,轉而撫弄自己的指甲,然後起身說到︰“休息好了嗎?那我們繼續吧。”自然,她也失態了。

    我正在考慮要幾天不洗手,沒來得及說“其實我還想休息會”,她已經快消失在我的視野之外了。急忙又提上那些“鐵甲裝備”,匆匆追了上去。我忽然記起了龜兔賽跑的故事,覺著她就是那只輕快的小兔,而我,則是一步一寸的烏龜。除非她也在前面某個地方停下來,否則我是不可能追得上她的。理論與實踐走證明這個想法是正確的,在我鼓足勁追了一段之後,她還是在我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我干脆放棄了追趕,成了名副其實的烏龜。沒想到這會是一個極度明智之舉,前方的藍翎遲遲不見我趕上,折而分擔了我左肩的一個小包。雖然是“小包”,可意義非凡,這意味著我又和她並駕齊驅共進退了。

    或許是因為剛剛的事,她一直沉默不語。其實這種事發生了當他沒發生不就行了,尷尬過後便不會再有尷尬。不過既然她想不通,我也就懶得解釋了。我的體力似乎也不允許我去做無關的事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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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0 23:22:45
“你說什麼……?”

     

    途中歇歇停停,停停歇歇,到山頂的時候,時針已經指向12點了。

    分針指在11的位置。

    “呀,都快一點了,先喝水還是先吃干糧?”

    我估計她是被熱太陽給曬昏了,“吃干糧不要水麼,都拿出來撒。”

    听完我的話,藍翎一下瞪起了杏眼,“你什麼態度?罰你沒水喝。”

    我這才記起她是我現在的“女朋友”,而對于這個稱呼的人,我們這種性別是沒有權力大呼小叫的,這下可真是失策了,但我實在很需要水,所以我又厚下臉皮,“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請女施主大發慈悲,布施貧道,功德無量。”

    藍翎“噗嗤”一笑,“你態度不好,代表你人品不好,人品不好,即為流氓。流氓者,何德何能,取求布施?”

    我傻眼了,沒想到她竟如此的“巧舌如簧”,只好反詰道︰“靚女也,伶牙俐嘴,不怕招忌?”

    一聲“靚女”,讓她眼楮大放異彩,而一句“伶牙俐嘴”,卻讓我再次失去喝水的機會。無奈的看著她一邊拎著礦泉水,一邊念念有詞︰多乎哉,不多也!這時,一個人物從我的腦海中閃過,櫻木花道,那個情形實在太適合我了。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完成了全部動作,perfect。

    我得意的舉起水瓶,讓清涼的泉汁流經那幾近干涸的口腔,再順勢滑入心田,大呼︰怎一個爽字了得!

    藍翎不屑的看著我,“為半斗米折腰尚且非男兒也,況半瓶水呼!”

    “小姐你有所不知,這半瓶水可不比一般的水喇。”

    “哦?”

    “當然,此水清涼甘甜,止渴生津,實乃靈泉之水,再加上美女垂涎,價值連城呀。見此水者若不搶,必是無能;搶此水者若不飲,惟有白痴也。”

    “哈哈哈哈……”藍翎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肚子,笑不可遏,“看不出你平時老老實實的,原來竟也如此油腔滑調呀,我真是看走了眼了,哈哈哈哈……”

    “小姐哪里話,此乃男兒本性也。”我正謙虛間,不只什麼地方忽然冒出“咕”的一聲,害得她的大笑一時變成啞然失笑,不過還好我是一個體貼的男士,“餓了吧,餓了就吃吧,不用在乎我的感受,反正我們的關系是假的,不用擔心會在我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切,本小姐在乎過誰,況且我的形象如此完美,有什麼好擔心的。”藍翎給我的是一記衛生眼,完全處于自戀中。最看不慣這副德性,索性逗她一逗,高呼︰“這個女人不是人。”

    “嗝……”正啃著面包的藍翎被噎得不輕,艱難的吐出四個字,“你說什麼?”

    我不理會她,像是旁若無人的又說了一句︰“九天仙女下凡塵。”

    听我這麼說,藍翎笑顏逐開,主動給我送來一片面包,“不敢當,不敢當。”

    見她如此得意,我哪能錯過,再次若無其人吟出一句︰“人品低下去作賊。”不想這下徹底激怒了她,撲過來就要搶我的面包,“樊仁,你今天不想活了是不,這般可惡。”

    我自然不能讓她把這唯一的口糧搶去,一邊逃一邊說︰“你別急呀,我還沒說完呢,給我個機會說完好不?”

    “還有什麼好說的,今兒個你就是消遣我來著,有本事你就別走。”

    “真還有一句呀,你讓我說完,沒準就不用我走了,你要一直追,我能不跑嗎?”

    藍翎喘著粗氣,估計是有些跑不動了,呼道︰“有什麼快說。”

    “你得再給我塊面包。”

    “不行,你先說。”

    “先給。”

    “不說是吧?”

    “好,我說,你把面包拿出來,放下……恩。”

    “說!……”一百分貝,絕對超過一百分貝。

    “好,我過來,你把面包放在我手上,不然這句沒法說。”忍受著耳朵所受的折磨,我堅持自己的最後底線。

    藍翎似乎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將信將疑的滿足了我的要求。

    “諾,听好了,下句是‘偷來面包獻郎君。’”

    “呸,就你?想得美。”藍翎沒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樣追過來,而是一副輕蔑的語氣,繼續啃她的面包。

    我極度無趣的走過去,也坐在了地上。

    這時我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我忘了女人的思想是不能按照常規的思路來推測的。剛一坐下去,我就明白自己要糟了,因為我瞥到了她的眼神。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在千分之一秒之後,我手中的面包和水就都不翼而飛了。抬頭看著她,正舉著我的水,在仿照我先前的動作,還補上一句︰“真笨,這麼容易就上當了。”

    極度的羞辱感充塞心頭,“我讓你得意,讓你得意”,忿忿不平的我決定以暴力來解決這個問題,一場面包爭奪戰轟轟烈烈的打響了。

    “無恥,下流,卑鄙,齷齪。”藍翎咬牙切齒的罵道。

    “嘿,小姐,公平競爭嘛,不要輸了不服氣撒。”我頗有些小人得志的說。

    “呸,公平?這哪叫公平,你要換個性別,那才叫公平,可你是男的,專會欺負弱小,無恥,下流。”

    我倍感委屈,“小姐,你那些字是會引發聯想的,你能不用它們來形容我呀?況且,你既不弱,也不小,所不同的只是我每天比你吃得多一點,長得壯一點,這也有錯嗎?”

    “你就是無恥,就是下流。”听完我的話,她不但初衷未改,反而更堅定了,我不禁搖頭苦嘆︰女人吶!

    吃喝之後就該是玩樂了,坐得太久可不利于消化,所以我又善意的提醒她︰“小姐,休息了這麼久,是不是該到處逛逛呢?”

    藍翎翻開她的白眼,只字不語,卻伸出了一支蓮藕般的小手。“什麼意思?”

    “拉一把撒,沒看見我撐得不行了嗎?”藍翎似乎對我的弱智很不滿。為什麼女孩子總是這麼的振振有辭,或者叫神經?明明自己吃多了,還非要找別人發泄一下,我實在很好奇,但我克制住自己不去向她要答案。我只是善意的發了句感慨︰“不輕呀,看來我得找機會去健身了。”

    知道什麼叫“煩惱皆因多開口”嗎?這就是了。

    嘻嬉鬧鬧,不知不覺日已西沉,望著天邊的紅暈倍感可惜。“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美好的事物總是短暫,“曇花一現”不過是一個瞬間,“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也只能停留在“但願”二字。

    “藍小姐,時間不早了,咱們何時打道回府呀?”

    “你急著要走嗎?”藍翎沒回答我的問題,反問了我一句。

    我當然不是急著要走,而是必然要走。“難不成小姐你不準備走,在寒風凜冽的臘月留宿在此?呵呵,那等明天的新聞出來,你就能名垂千古了。”

    “我自然不走。”

    “?”我不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弱智的笑話吧?

    “我要留下,你可以先回去。”藍翎又重復了一遍。

    我還是不能確定自己的听覺是不是出現了暫時的休克,直到她從包里掏出了一個東西。

    帳篷。

    她竟然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一來就沒準備回去!

    我跳過了“男女授受不清”的界線,兩只手同時按在了她的額頭。

    “干什麼?”藍翎推開我的手。

    “我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的听覺和觸覺,所以用兩只手驗證一下。”

    “有病!”

    “沒錯,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沒有病。”

    “我說你有病,兩只手糙得跟枯柴一樣,還往人家臉上貼。”

    “都沒病”,我申明道,“溫度正常。”

    頓了頓,我又道︰“但明天早上我們肯定都有病了。”

    藍翎露出一絲欣喜︰“你不回去了?”

    “藍大小姐都沒走,我又怎敢獨自偷生?”

    “說得像是見我最後一面一樣。”

    “暈,說點好話行不?……呃,但我很奇怪呢,是什麼原因讓你下這麼大的決心,作出如此英明的抉擇?”

    “很奇怪嗎?或許我本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呢。”

    怎麼說著說著味道就變了,直覺告訴我一定不簡單,“不,你有點反常,如果你相信我,就應該說出來,或許我能為你分擔一些憂愁的。”

    “你很想知道嗎?等等吧,或許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藍翎說完把視野集中到了天邊,果然被我猜中了。我也不再說話,和她一起靜靜的欣賞那火舞殘陽。

    同時,我忽略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直到兩個多小時後才被發現。

    太陽已經下山了,仿佛羞紅的姑娘般,躲進去便再也沒出來。霧氣漸重,濕氣也漸濃,遙遠的天邊已零碎的點綴了幾顆孤星,看來明天又會是個陽光燦爛的好日子。藍翎極目遠望,像是頗有感懷,念道︰“靈藥未應偷,看碧海青天,夜夜此心何所系?明月幾時有?怕瓊樓玉宇。依依高處不勝寒!”

    或許,我是被她的情緒感染了,也隨口應到︰誰念北風獨自涼,蕭蕭枯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睹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藍翎驚異的看著我,萬種神情自眼中閃過,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聖潔的光輝,照亮了她的臉龐,也點燃了一顆即將逝去的心。

    “謝謝你,給了我新的希望。”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謝”從何起,自己只是串改了一下納蘭什德的詞,不應該受此寵幸。所以我無法坦然接受她的謝意,“藍小姐嚴重了,我只是道出了納蘭的心聲,這並非我的思想。”

    或許這句話我是不應該說的。藍翎的眼光一下變得有些暗淡了略有失望的看著我,嘆道︰“可惜。”

    我被這兩個字吊起了胃口,“你我青春正茂,惜從何來?”

    藍翎又念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我只可惜一對大好鴛鴦竟被世俗的東西釀成一場悲劇。”說完轉身走進帳篷,又喃喃自語道,“也可惜你錯過了如此的機會。”

    一字字都飄進了我的耳朵,一句句都融進了我的思想。我不是很明白她的話,尤其是最後一句,即便我把我的思想放飛得比天還高。

    但這一切的思想都在她走進帳篷的時刻停住了。

    我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沒有歸宿。

    換句話說,她有帳篷,我沒有。我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落腳問題了。很明顯,擺在面前的有兩條路︰第一,馬上改變主意,摸黑到鎮上;第二,自然是露天野營。後者危險系數太大,即便沒有野獸出沒,最終也難逃高燒只災。想比之下,前者尚算是明智之舉。可我要走了,豈不意味著將拋下藍翎一個人在這里?

    躊躇不斷,猶豫不決,在我繞了兩個圈子之後,結果仍然沒有改變。

    藍翎有些不耐煩了,叱責道︰“你老走來走去的做什麼,煩不煩呀?”

    “煩!當然煩!不過小姐你以為我想呀,只恨我一念之差,才導致如今後悔莫及。”

    “什麼事這麼嚴重,說來听听。”

    “你不是真的‘眼不見為淨’吧,這都沒看出來?”

    經過我的提醒,她終于一拍腦袋,“哦,這個呀(高音),(變低音)的確是個很難辦的問題。”

    “要不現在回去吧,雖然比較麻煩,但總比在這凍一晚上的強。”我表明自己的觀點。

    “要走你走,反正我是不會回去的。”不知為什麼,一听我說要回去,她的態度就會變得十分的冷淡,甚而不友好。可那也沒辦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總不能為了她一時的高興而搭上自己的身體吧,起身告辭︰“如果小姐你不害怕的話,就留在這里吧,我先走了。”

    藍翎沒有說話,目送著我走遠,不過不是千里送君行的含情脈脈,而是那種咬牙切齒的。“你走吧,沒良心的混蛋,虧我還在帳篷里給你也留了個位置,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丟下人家一個人,你不是個男人,跟本就不是個男人。”藍翎發泄著,把所有的不滿都化為淚水,高潮不斷。

    狂流過後,只剩抽噎,“為什麼,為什麼要在我的生命里設下如許多的障礙,我只是個弱女子,平凡的女子,讓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淚水止不住的再次決堤,藍翎完全陷入了思想與感情的旋渦之中。

    忽然,一面紙巾遞到了她的面前,藍翎反射性的嚇了一跳,待察亮眼楮仔細辨認後,才發現赫然竟是剛剛的那個“混蛋”。

    藍翎停止發泄,表情一下變得十分嚴肅,“你不是走了嗎?怎麼會在這兒,為什麼要回來?”

    我覺得她的明知顧問很是不應該,但我還是回答道︰“路這麼黑,藍小姐你真的想讓我葬身狼腹,骨殼不留麼?”

    “那也是活該。”藍翎毫不留情的說,不再理我,勁自揀柴去了。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沒想到自己會討了個沒趣,想陪她一起去揀柴,又怕再踫釘子。我就那樣的像跟柱子一樣,一動也沒動。

    幸而不一會兒,她就回來了,不過卻只帶有可憐的幾根連我的手指頭都敢驕傲的棒子,或許那還不能稱之為棒子。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幸虧我回來了,要不又一條無辜的生命可能就再也不會有光彩了。

    我到處轉悠,但盡量不走遠,去尋找燃料。如果秋天可以用“蕭瑟”二字來形容的話,那麼修飾冬天就只能用“枯瑟”了,樹也無葉,草也無色,一眼的荒涼。還好我已不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那個年齡段早已隨著童年的消逝一去不返了。我折下一跟較粗的朽木,連桿帶枝的拖回大本營。

    藍翎已經在帳篷前生起火堆,卻視我如透明般,只對我辛苦勞動的成果惠顧有加。曾幾次想為自己所受的不平等待遇鳴冤,但我忽然想到了歷史,想到堂堂中國都能忍受那麼多的不平等,我這一點又能算什麼?所以我忍住了,我得為我的食宿問題考慮。

    冬天畢竟是冬天,再晴朗的天氣到了晚上還得靠近冰點,特別是像我現在這樣置身山頂,那一股一股的北風無盡無休,從衣領鑽進脖子,再涼透全身。此時,我最懷念的就是去年花了5塊錢買的那條圍肩了,當時還猶豫不決,要知道有今天,我就立馬買上兩條,也不至于壞了一條現在就沒得用了。

    她似乎被吹得扛不住了,走進了她的小窩,臨走時交待︰“多加點柴火,別讓它滅了,但別太快了,不要搞到撐不到明天早上。”我差點給嚇暈了,讓我在這做一晚上的伙柴工,那明天她看見的我即使不是暴尸荒野,也離此不遠了,幸好她又補上了一句︰“你要是冷了,就進來吧,一會記得出來添一次柴。”

    架好火,我惴惴不安的也鑽了進去。臨進去時我還擔心這樣會毀壞她的名節,但生命的魅力是無限的,何況還有美女當前,後者一下就佔了上風。可進去後,我才發現帳篷其實很小,再加上她又放進了所有的包,剩下的空間已經是有限得可憐了。雖然我有意的避免接觸到她,但客觀的現實卻讓我的念頭無法完整的實現,磕磕踫踫,磨磨蹭蹭在所難免。

    或許是有些不自然,她不停的挪動著自己的身體。我有些歉意,她如此放心的讓我與她一起擠在如許小的空間了,在一個漆黑的晚上,我卻不能作到讓她安心的入睡。

    “要不我出去吧,反正有火。”

    “不,不用了,沒事。”

    雖然她話這麼說,我還是倦起了身子,準備退將到外面去,這時忽然一股強勁的風吹過,牽動本就弱小的帳篷搖晃不止。我嘆口氣徹底打消了念頭,抱起一個包壓住自己,不再多想。

    沒想到這一睡竟到了第二天早上,直到太陽搖醒了大地,也搖醒了人們。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撥開胸膛上的兩只小手和肩上的幾絲秀發,我站著伸了個懶腰。薄薄的霧氣已消散殆盡,我四處尋找昨晚的火堆,來抵御早上的寒氣。可任我怎麼用科學的大腦去推測它原來的方位,就是找不到它到底置身何處。我想它可能是已經夭折了,在與凜冽的寒風對抗後,還沒見到第二天的太陽便夭折了。不禁暗暗為自己慶幸,既沒英年早逝于火舌之中,也沒慷慨就義于狼腹之內。

    幸而原料由于身廣體龐而得以保存在了附近。我折下幾根幼枝,生起一堆屬于自己的火。一縷縷煙氣冉冉升起,卻又很快在一個很低的海拔便消失了。我揉了揉眼楮,“拭淚洗面”,索性又多添了幾根,不一會,一串串火苗便蹦了出來, 里啪啦的響聲像炮竹一樣,在這寂靜的黎明听來分外的悅耳。我靜下心來,細細聆听這來自大自然的最親切的聲音。

    睡眼惺忪,杏眼朦朧,我一抬頭才發現似嬌似懶的藍翎已經來到了我的身旁。“這麼快就醒了?”

    “恩。”

    “昨晚睡得還好吧。”

    “還好,就是做了一些奇怪的夢。”她扭了扭脖子,一邊說。

    “不要說出來了,要等到12點以後才能說,不然你的美夢就成不真了哦。”我打趣道。

    她鼻子“嗤”了一聲,冷得像地上的霜一般,打扮起自己來。

    “拿著。”

    “什麼?”

    “鏡子。”

    “哦”,我接過那面還沒有自己胳膊橫截面積大的鏡子,對著自己,卻始終也見不著一張完整的臉。“這麼小的東西,要之何用?不如我幫你人道毀滅算了。”

    “懶得跟你這種沒智商的人說。”藍翎眼楮翻白,扶正我的左手。

    “沒智商才好呢,才可以無憂無濾的在冬夜睡在天主峰上,隨心所欲的吃得和你一樣豐滿。”

    “你說什麼……?”一把梳子快若流星般賽過了“小李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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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0 23:24:36
天生一副臭皮囊

     

    “哎喲……完了。”趁手接住梳子的同時,我驚呼道。

    藍翎嗤之以鼻,“少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會裝。”

    我不再和她饒舌,只用右手緊緊的捂著胸口,嘴里同時發出痛苦狀的聲音,鄒眉,閉眼。

    沒想到這一連串的動作還真起了效果,藍翎忙拋下手中的活兒,緊張的湊近我問︰“怎麼啦你這是?你可別嚇我呀,啊?不要嚇我好不好?”

    我死死的咬著牙齒,讓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一字一頓的說︰“我沒……沒事,只是因為有先天性心髒病和神經脆弱癥,剛才又被你的梳子踫了一下,有點痛,不過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順了這口氣就好……好了。”

    “啊?……對……對不起,你怎麼不早說呢”,藍翎手足無措,“那我……我該怎麼辦?”

    我不動聲色,繼續哽咽道,“沒事,只是胸口難受,你不……不用擔心。”

    藍翎听這話馬上如迷失的船只找到航標一樣,迅速以我的胸脯做餡,用她的兩只手做了個人肉三明治。

    “啊!舒服……多了,恩,就這樣,再揉幾下就沒事了。”

    “哦”藍翎終于定下神來,對自己的成果甚是滿意,繼續努力的用雙手為我服務。看著她賣力的樣子,忽然有一種幸福感洋溢我的心頭,人生若能得如此一紅顏知己,夫復何求?唉,只可惜我凡人一個,不配擁有如此佳人。人生得意須盡歡,還是趁此機會多揩油吧,開口道︰“藍翎,你的手藝很不錯,可惜我……我再也沒有這般機會了。”

    “什……什麼意思,你不是沒事了嗎?”藍翎一邊揉一邊喘氣的回答。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你也無須太悲傷,我是快不行了,咳咳,除非……除非……”

    “除非什麼?……你快說呀,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的胸口好悶,怕是快不……不行了,估計缺氧太……嚴重,如……果能找個人……來為我……呼吸,可能還有……有希望。”我結巴的說道,還真不是一般的辛苦。

    “去死吧!”藍翎忽然雙手一推,不再顧忌我的死活,大吼道,“你……好過分!~”

    我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沒想到校花竟還是如此的一位“辣妹”,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損失慘重。最可恨的是向來沒有的罪惡感竟也跑進心頭,讓我慚愧無地。

    想學做一只受驚的小兔吧(女生都是喜歡小動物的),憋了幾下卻始終不如女生那樣能隨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淚水,失望之極只能學先人廉頗了。別起一根尚未化為涂炭的小枝,踉蹌的跑到美女面前︰“對不起,藍小姐,小的錯了,小的本只想跟你開個玩笑,沒想到小姐竟如此蘭心慧質,把我的那點小把戲全看透了,小的這就向你賠罪了,任你要殺要剮,我絕不皺一下眉頭。請吧。”

    藍翎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我,“少來這套,把我嚇得半死,豈是幾句話就能輕易打發的,我胳膊現在還在酸呢。”

    “是是,確實不能就這樣算了,”我沉吟著說,“為了讓藍小姐滿足,我決定給你雙倍時間剛才我受的服務,藍小姐意下如何?”

    “呸,下流坯子,看你老老實實,原來一肚子壞水,真不明白那天怎麼會選上你。”

    我馬上不滿,“冤枉呀,自始至終我肚子里都只有黃水,哪有什麼壞水呀,藍小姐你可要明鑒拉!”

    “呸呸呸,真惡心,你還吃早餐不吃?”藍翎沒好氣的啐我道。

    手里拿著兩個大面包,越看越惡心,還不如叫面飽呢,一面看,一面就飽了,哪有什麼胃口。

    “怎麼,不吃?沒食欲?”

    怎麼可能沒食欲,肚子都空了12個小時了,實不相蠻,這會不僅有食欲,連情欲都很旺盛呢。可在這之前,我已經吃了一個周晚上的面包了,昨天的那一頓我是實在不好開口,如今都已經同床而眠了,我當然不能再將就了,“食欲,有的,這個面包,我吃不下。”

    “恩?對我有意見?”

    我暈,怎麼語氣一下子就不對勁了,趕緊辯解,“不,小姐多心了,沒意見,絕對沒意見,只是這個……這個面包有點問題,恩,面包有問題。”

    “面包有問題?”藍翎疑惑的看著我,“我看看。”說著就來拿。

    眼見大劫難逃,我遲疑的將面包遞了過去,“諾,你看,蟲子掉到上面了,髒了。”

    “啊!”藍翎一聲尖叫,“拿開,快拿開。”

    我大吃一驚,至于嗎,虛擬的毛毛蟲一條,竟有這般殺傷力?

    “快拿開呀!”藍翎再次揮手道。

    我趕緊“哦”的一聲,拋掉面包,可不能把她給嚇壞了,問︰“你怕這些小東西?”

    “小東西?”藍翎夸張的說道,“我不覺得她是小東西,毛毛的,爬起來全身蠕動,惡心死了。”

    這我就更奇怪了,“你很怕有毛的東西?那你家的小熊寶寶呢?你不是每天晚上都抱著它睡覺的麼?”

    “那不一樣嘛,假的怎麼能和真的比呢。”

    “那你見慣了假的應該就不會再怕真的了呀?”

    “以前是呀,可自從那件事以後,我就很怕了,包括雞呀,鳥呀之類的。”

    連鳥也怕,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我實在想不通︰“那究竟是什麼事呢?”

    “哎呀,告訴你吧,那是我在8歲的時候,”藍翎回到記憶里,“有一天我隨媽媽去菜場買只雞準備回來煲湯,那雞販子就讓媽媽自己挑,並放了兩只出來,只用很細的繩子綁著雞腿。我本想逗一下玩,沒想到那雞甚是凶悍,在我還沒踫到它之前,就已伸長脖子在我的小手上啄了一口,當時真是好痛,然而,更不幸的是,我發現它竟然還有再次襲擊的傾向,嚇得我掉頭就跑,後來你猜怎麼著?那雞竟真的跟我出來了,一直追在我後面,原來那繩子已經被掙斷了。要不是雞販子也跟出來,不知我要跑到什麼時候呢。後來我見著雞呀之類的就怕了,連同那些長羽毛的。”

    “哦,原來如此,”我長噓一口氣,“原來你是一朝被雞追,十年怕雞雞呀。”

    “是呀。”藍翎還沉浸在陳年舊事中。

    我無限同情的拍了拍她的粉肩安慰道,“真可憐!那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怎麼啦?”

    “沒什麼,我只是想提醒你十年之期已過,你不用再怕了。”

    “樊仁!……”藍翎再次練起了獅吼功,我開始無限同情起自己來。

    用過早點,便算是踏上歸途了。因為沒吃面包的緣故,一到鎮上伴隨著各家早餐店散發出來的香味,我的腸胃開始有聲的抗議了,“咕咕”只聲不絕于耳,實在是太不給我面子了,為了表示自己的大公無私,我決定懲罰它們一次,側過頭對藍翎說道︰“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莫要理會。”

    誰知那些不識相的東西見我毫不理會,竟再次用起它們的絕招來,那聲音足可以把水牛喝水的聲音都蓋下去。藍翎心中冷笑,真是死要面子不要人,開口道︰“不用往前走了,停下吧。”

    “停下做什麼?”

    “上個廁所先。”藍翎無奈的回答道。

    目送面條的身影走遠,肚子又開始抗議了,不過這次卻是無聲的。“真是不會看時候,”我狠狠的往肚子拍下兩掌,不想這一拍把胃里唯一剩下的胃酸也拍了下去,整個肚腔空空如也,唯剩幾根腸子打起架來。唉,罷了,斗不過你們,我嘆口氣,走進一家米粉店。

    老板友好且熱情的上前幫我卸下包,拉我上座(只有一張桌子),這如何敢當,我連忙推辭,沒想到這讓老板以為我要離開,急忙松開另一只手中的鏟子,用雙手把我挽住,一邊說道︰“坐,坐,坐,隨便坐哪兒,只要你喜歡。”我苦笑不得的看著袖子上的五雷掌印,再次嘆口氣,罷了罷了,就當今天是讓災星附了身吧。

    沒多久,熱氣騰騰的粉絲就上來了。然而,肚子早就餓得呱呱叫的我,卻遲遲沒有動手,畢竟那可是七八十度的高溫,怎麼著也不能拿皮肉去開玩笑。老板見我毫無動靜,忙又過來說道︰“今日鄙夫人不在,味道可能不如以前了,客觀若不滿意,我再弄一碗?”

    “不用不用。”我忙說,“麻煩老板請拿雙筷子過來就行了,我不習慣吃手抓面。”

    “哦……不好意思,我馬上去拿。”老板若有所悟的把那只油膩的手又轉移到了頭上,嚇得我趕緊祈禱他不要再用這只手去拿筷子才好。

    人是鐵,飯是鋼,在異味撲鼻的米粉面前,我終于還是低下了高貴的頭顱。一口,兩口,三口……怎麼就沒了?是不是掉桌上了?桌子還上一片漆黑,沒有一絲白色呀?趕緊又叫過老板,“麻煩你再來一碗,量足點。”

    老板邊答應邊犯疑,心想老哥你這是幾天沒吃了?這年頭還會有這樣的人,也算是可憐了。于是使雙手抓了一把,又泡了一大碗送過去,說道︰“兄弟,你慢點吃,今兒個你是咱店里的第一位顧客,這粉是不要錢的。”

    “還有這規矩?”我疑惑的問。

    老板干脆熱情的坐到我旁邊,嚇得我趕緊左退,幸而老板不再追過來,說道︰“是呀,前兒我媳婦回娘家生產去了,我就想做點善事積點德,來保佑她們母子平安。正好您就是今天的第一位,這好事就做在你身上了。”

    “哦,這樣啊。”我沉吟著點了點頭,問,“那我不用給錢了?”

    “不用不用。”老板雙手推著我的雙手。我連忙起身告辭,卻听見‘遙遠’的後方還傳來一句︰“小兄弟,送你句話,這世上還是好人多的,你明天還可以來,後天也可以再來。”

    藍翎已經在那兒等我了,“走吧,趕緊點還能趕上老李(外語老師兼班主任)的課。”我說。

    “可不可以不回去去上課呀?”藍翎小聲的問。

    沖著這難得的態度,我就該答應,“可以啊,那我就先走了,你慢慢玩哦,開心點。”

    “什麼意思嘛,我當然是在問你了,難道我不去還需要你來同意嗎?”辣妹就是辣妹,一句話不對頭就發飆了。

    唉,可怎麼又扯上我呢,你不去就算了唄,反正有的是關系,干嘛拉上我來墊背呀,真是霉運當頭呀。“小姐,我還想大學,干出一番事業來繼續這段未了情呢,你替我想長遠點行不行呀?”

    “你要想長遠是吧?我告訴你,要是你今天不陪我,這‘長遠’兩字你以後都不用想了。”

    “我寧可不能想也不要到時候沒資格去想,拜拜。”真是老虎不發威,把我當病貓,長此以往,我還怎麼混呀我。

    “等等。”藍翎追了上來,“你真的不願意陪我?為什麼,為什麼?”說著眼圈竟就紅了,楚楚可憐的神態讓你完全想不到她就是剛剛發飆的女孩。

    這可是傷到我致命的弱點了,平生最怕女孩子掉眼淚,一下子就心亂如麻了,“行了,別傷心了,我陪你。”

    “算了,你走吧,我知道你是被勉強的,我也不想令你為難,回去上課吧。”藍翎大反常態的說,憂郁的表情讓我更加的憐憫。唉,看來真是被她吃定了。

    “我已經沒心情上課了,還是一起走走吧。”

    藍翎安靜了不少,不再唧唧喳喳,我忽然想到了昨晚的情形,莫非她真的有什麼傷心得不能釋懷的事?是往事還是境況?為了轉移思想,緩解一下氣氛,我左晃頭,右晃腦,一派到處欣賞的架勢。其實也不完全是架勢,街道兩邊的建築也確實上蠻有味,盡是些什麼“嬌嬌美發”,“香香美容”之類的,門口都站有那種穿旗袍的小姐。記得柏楊先生曾說過,在西方人眼中,東方美女最具誘惑力的便是那旗袍開叉處的大腿,而西方女人對東方人最有吸引力的是那條深深的乳溝,可見穿旗袍的對我的誘惑力有多大。

    可惜好景不長,在我的欲望還完全沒有得到滿足的時候,藍翎已經注意上我了,問到︰“怎麼,看我還不夠麼?”

    如置夢中的我被一語驚醒,毫不思索的回答道︰“夠,當然夠。”

    “就看夠了?”

    “啊?……不夠,自然不夠。”

    “究竟是夠還是不夠?”

    “夠……不夠……夠……我,”我語無倫次,完全沒了條理性,忙辯解道,“我……其實我剛剛是在想一首詩來著。”

    “哦?”

    “恩,不過已經被你打斷了。”我小聲道。

    藍翎終于又恢復了那陽光般的笑容,問︰“是嗎?別以為美女就不會揣人哦。”

    听著她陰惻惻的話,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忙道︰“等一下,給我三分鐘,三分鐘我就能做完了。”說完再次左看看,右瞧瞧,企望能看到些引發靈感的事物。旗袍自然是不能作為題材的,選什麼呢?正在我冥思苦想之際,一屢亮光刺進我的雙眼,細一看,卻是藍翎的耳環反射所致。有了,一絲靈光閃過,念道︰“兩串耳環垂叮當,街前身伴玉生香。三寸金蓮晃啊晃,可憐我又哀又傷。”

    藍翎正听得前兩句無比愉悅,,不料後兩句忽然轉鋒,一壓迫性的語氣道︰“你什麼意思呀,每次都是前兩句好,後兩句壞,有什麼不滿麼?”

    可憐的我本就難以處變不驚,更別想作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了,因此隨著她泰山壓頂般氣勢的傳來,我幾乎是毫無招架之力的說道︰“沒,絕對沒想法。這後兩句也並非什麼壞話,只是……只是……小人才疏學淺,實在是已江郎才盡了。”

    “江郎才盡就不要獻丑了撒”,藍翎歡快的跳著指責我,估計是知道現在的我跳不過她,又說,“听好了,今天本小姐心情好,特為你賦詩一首,你可要記著哦。”

    “你還會作詩?我江郎才盡不代表你就有才吧?”我不屑的說道。

    “豈有此理,竟敢不相信我的實力,听好了。”藍翎囂張清了清喉嚨,念道︰“天生一副臭皮囊,沒人愛來沒人看。為保男兒英雄氣,不惜舍卻肚和腸。”

    “暈,這也叫詩呀”,我十分不滿的道。

    藍翎笑顏逐開,“這怎麼不叫詩?韻腳這麼工整?哎呀,真不好意思,說中你的心事了,是小女子不好,是小女子不對。”

    “切……”我這麼厚的臉皮竟也被弄得通紅了,趕緊轉頭讓晨風來為我散溫。真沒想到會輸給她,顏面掃地,顏面掃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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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0 23:27:11
有了快感你就喊

     

    “香香情侶啤酒屋,嬌嬌美發一春堂;燒烤火鍋麻辣燙,洗腳桑拿按摩房;包皮狐臭除腋毛,補胎打氣修車行;無痛穿耳人藥流,壽衣花圈骨灰堂。呵呵,這不正是當今一些女性的一生寫照麼,你說對不對?”我一邊念著打油詩,一邊問身邊的藍翎。

    “你什麼意思嘛,不要看著我說。”藍翎把杏仁般的眼楮瞪大,“看著周圍的店鋪也能借題發揮,你不簡單啊你?”

    “沒有,絕對沒有借題發揮,也沒有什麼意思”,我解釋道,“吃錯了藥也不敢對你有什麼意思啊,我只是說說心中的想法罷了。”

    “哦?是嗎?”藍翎撅起小嘴,“為什麼不敢?我這麼漂亮,又溫柔,又體貼,可是萬中挑一的哦!”

    我笑笑,說︰“呵呵,其實我最欣賞你的幽默感。”

    “真的?”藍翎似笑而非的回答,“其實我也很欣賞你的勇氣。”然後馬上又變了副語氣道,“等著你的災難來臨吧。”

    我一邊苦笑,一邊眼睜睜的看著她將香肩上唯一的包變成我的負載,心中暗罵︰沒有人性的家伙,難怪到現在還找不到男朋友。

    “怎麼,心里在罵我?”藍翎走著忽然側過頭來,把我嚇一大跳,這都知道,女人的思想還真不是一般的復雜,插開話題為妙,問道︰“小姐上午準備逛哪兒去啊,這樣的人力工具可不見得吃得消哦,要不換個動力的?”

    藍翎拍拍我的一邊肩頭,讓我頓覺有千鈞之力直壓下來,說道︰“不用,我相信樊仁同志絕對是個有實力的好同志,不會讓我失望的。走吧,去書店。”

    “書店??”兩個疑問號在我腦海中打轉,“這附近你看見有書店嗎?”

    “所以才需要步行,一邊看一邊找啊!。”藍翎翻了個白眼,不屑的往前走了。認命吧,我本就是個苦命的人,從小沒人撫養,到了能獨立獨行的時候,卻要侍奉起別人來,上天就是這麼的不公平。

    “停一下”,藍翎忽然站住說,“我想進去看看。”

    我抬起頭,“通遠古玩”的招牌屹立如鋼,“小姐,你對這個也感興趣呀?”

    一記衛生眼飄過,“隨便看看嘛,反正不要門票。”

    我暈,我倒,要是整個上午都是在這個心態,下屆的馬拉松比賽,國家還不非得拉我上不可。剛想抱怨幾句,卻已被她拉起了胳膊,“進來嘛。”

    唉,我沉沉的嘆了口氣,什麼愛好呀這是,馬桶,尿壺什麼都有,值得看些什麼呀,除了無奈還是無奈。然而她也並未像我想像中那樣去真正觀賞,而是直奔老板,問︰“听說你這要招人?”

    這是在搞什麼玄虛,我實在看不懂了,性格也太怪異了吧,干脆听之任之,獨自去欣賞那一大批武則天用過的澡盆,毛澤東用過的皮帶。連毛澤東的皮帶也是古玩了?我不禁暗暗驚奇,心想再過幾年這兒沒準就能擺上胡主席的內褲了。

    藍翎走了過來,伴隨著那個老板,中年,智商一般,因為我沒看見他禿頭,而傳說中只有聰明的人才會“絕頂”。那人看了看我,問︰“你想來應聘?”

    我真是莫名其妙,本想一笑置之,卻看見藍翎在一旁不停的眨眼楮,作焦急狀。便微笑道︰“是啊,不知在這兒工作需要具備什麼條件呢?”

    老板回報我一個微笑,隨手拾起一塊木屑,把它放在紅絲絨墊子上,然後問道︰“這是什麼?”

    這麼無聊的問題也來問,看來他雖然沒禿頭,腦袋卻還是有些問題,索性回答道︰“李世民用過的牙簽。”

    “好極了”,老板驚訝得近乎夸張的說道,“十幾年沒見過你這麼有天賦的了,真是百年難得一遇古玩奇才,明天你就來上班。”

    “啊?”半天我沒緩過神來,終于明白為什麼現在的工作難找得要命了,都是這樣的招聘,人才哪還能派上用場。

    藍翎一邊笑著和老板再見,一邊拉我走了,“周老板,那他明天就來上班了啊。”

    听著後方傳來的“太好了”,我實在忍不住了,“你什麼意思,現在玩笑開大了,你說明天怎麼辦?”

    “怎麼,你不想要分正經的工作?”藍翎反問道。

    听她話的意思,我實在有些氣憤,自作主張也就算了,還要自以為是,不管怎麼樣,我始終是我自己的吧,說道,“哦,原來是我沒分正經的工作讓你丟臉了,多謝藍小姐操心了,但龍配龍,鳳生鳳,老鼠只配鑽地洞,我們志不同道不合,還是就此散了吧。”

    “你……我哪有那意思。”藍翎忽然顯得有些急了,“我是說……唉,你為什麼不問我今天為什麼不去上課,昨晚為什麼不回家?”

    有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如果這話正確的話,我可以很自豪的宣布︰我也是個英雄。瞧這她楚楚可憐的表情,我的那些氣憤的思想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只剩下憐憫與愛惜。我盯著她,用詢問的眼神望著她。

    “其實”,藍翎稍帶憂傷,又說道,“我昨晚不回家跟今天不去上課,以及我讓你做我的男朋友,原因都是同一個,相信你很快就會明白的。至于剛剛替你找的那分工作,我也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這次回去後,我可能就很難再有機會見到你了,這里算是紀念點吧,也可能會成為我們唯一的聯絡點的。”

    我自認為並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感情也不算太豐富,但听她說完,我竟莫名的感到有一些淒涼,一抹無奈,還有她的那一絲細心,我似乎感動了,感動得想用這一生去呵護眼前這位不是女朋友的女朋友,只听喉嚨里顫抖的發出一個聲音,“對不起,我——太沖動了。”

    “沒關系”,藍翎舒了口氣,“是我自己以前沒說清楚,你能理解我已經很滿足了。”頓了頓,又道,“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我相信你能讓我今天過得很快樂的。”

    “這個嘛”,我沉吟著說,“可能會有難度,原則上我是不會讓這鐘情形發生的。”

    “為什麼?”藍翎非常失望的問。

    我沒有直接回答她,反問道︰“你願意為一時的高興而以長時間的痛苦來換嗎?”

    “當然不願意,可這有什麼關系?”藍翎更加不解了。

    “你想想,”我清了清喉嚨說,“如果在這樣的情形下,我都讓你過得很開心了,那豈不表明我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生?那樣你對我一見傾心,再見傾情,豈不是會真的中意上我?愛上我之後,你就會天天想見我,可事實上回家之後的你便可能不再是自由身,你又哪能經常的見到我,這豈不是意味著你要飽受相思之苦?那樣,你不就是長時間的痛苦了麼?”

    “哦哈哈,”藍翎開懷的笑道,“見你平時沉默寡言,還以為你有自卑傾向,今天才發現你原來是自戀啊,愛上你?想得美!”

    “真的嗎?”我略帶失望的說,“那可真是求之不得,你不是去找書店麼,還等什麼?出發。”

    我們一邊走,一邊伸長脖子,為了校花同志的偉大目標而努力。可饒是我的視力達到5。2,走了半天,我還是不知道目標在哪里,不禁有些擔心了,長此以往,腳不為腳,只會比木頭還要木頭了,而且一身的裝備也讓本就步履唯艱的我雪上加霜。我第一次後悔起自己的男兒身來,雖生有一些長處,卻要遭受如許多的痛苦。

    幸而藍翎有四只眼,搜尋能力是我的兩倍,這優勢一下就體現出來了。我跟著她沿拐角上那個“三元書店”的箭頭,步入一個小胡同,名曰︰“半機街”。“為什麼起這個名字,難道在這里一起的人都只有半分機緣麼?”藍翎忍不住問。

    “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問一個高深一點的問題。”

    “是什麼?”

    “為什麼選購商品時要麼買,要麼不買?”

    “廢話,難道還有別的選擇不成,又買又不買?”

    我沒有回答她,等她自己醒悟。

    藍翎不愧是蘭心慧質,我還沒點破她就已經明白了,“原來是這個意思,不管什麼交易,都只有一半的機率,恩,看來這個題詞的人學問很高呢。”

    “呵呵,這只是我們的理解,沒準人家又不是這個意思呢。”

    “不是這個意思,那又是什麼意思?”藍翎有些糊涂的問。

    “這個問題可以留著你以後進入時光隧道之後再問,”我微笑說,“書店到了,進去吧。”

    進去後我發現真是不入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呀,沒想到這麼古老的街道里的書店還會有這般規模,書擺滿了三個房間,另還有一個專門儲書的。服務員也有4個,三個房間都有,外加一個收銀的。然而有一點令我奇怪的是這些服務員全是女的,且姿色不錯。難道美女的殺傷力真的無人能擋,像我這樣的帥哥就賣不出書?

    看得出藍翎確實比較喜歡看書,因為那些名著到她手中都只是略微的翻一下,然後說一聲︰“沒意思。”可見其品味之高。我卸下身上那些看起來不倫不類的東西,也走到書架翻閱著,然而生性懶惰的我並沒有培養出看書的好習慣,所以我也只能做做樣子,畢竟美女當前,不能讓人覺得太膚淺。

    “嘿,你在看什麼,都湊到嘴上去了。”藍翎忽然中距離的走過來問道。

    我把書往前一推,“噢,這個。”

    “《女性十大性病》”,藍翎一字一字的念著,“你變態呀?”

    “啊?”我大吃一驚,搶過書左翻右看,果然如此,怎麼會這般倒霉呀我。

    “老實說是不是又在偷看那個穿超短裙的服務員?”藍翎把嘴湊到我耳朵後面說道,一時吹氣如蘭,竟有些微癢,忍不住笑說,“汝果然慧眼識英才——咦,你拿的什麼書?〈〈拯救乳房〉〉,畢淑敏著,你有這個需要嗎?”

    “呸,你個流氓,腦子里盡沒干淨的東西”,藍翎被我說得有些臉紅,嗔怒道。

    “不至于吧”,我反對道︰“我覺得那個很干淨啊。““你——”藍翎幾乎氣歪了鼻子,扭過頭不再搭理我。

    我訕訕的離開,不敢再唐突佳人,走到文藝書櫃前,看一些傳統剪紙,人體素描等。這個服務員倒是比那個沒穿褲子的(超短裙)殷勤些,一見我過去就開始注意我,到我剛拿上一本彩描的時候,她已經來到我面前了,並開口道︰”先生真有眼光,這本是全店剩下的唯一一本了。”

    “哦,那看來我今天運氣還不錯,”我接口道︰”順便請問一下,你這店叫’三元書店’,是不是所有的書都賣三塊呀?”

    “當然不是,”小姐很直接的微笑說,“這只是表明本店的書賣得很便宜,譬如你手上的手就可以打九點五折,為您省下了百分之五的錢,是不是很實惠?”

    我立馬把書翻過來看標價,$70,我的天,比我平常工作一天的工資還高,,笑道︰“的確不錯,可以為我省下一頓飯錢。”

    “那我為您包起來?”獸貨小姐說著就熱情的伸過手來拿書。

    我的確很佩服她賣書的手段,但我更得為自己的腰包考慮,“那就不用了,我還不想為省下這一頓飯錢而花掉幾頓的錢,多謝小姐的人心了。”

    服務員的眼神從明亮轉為黯淡,再又轉為微笑,說道︰”您是個很難得的顧客,很久以來我都沒見到你這麼有主見的顧客了,為了今天我的榮幸,我要好好感謝一下您,這本書就以八點五折給你吧,算是交個朋友。”

    我深深的為這個店的老板感到驕傲,竟能挖掘到這般能力的售貨員。朋友是不能不交的,書卻是一定不能買的,怎麼辦呢?冥思苦想之際,卻忘了最近腦袋不靈光,強顏道︰“能交到小姐這樣的朋友,真是我莫大的榮幸,那我就介紹一下自己吧,小生樊仁,芳齡18,不知小姐貴根?”

    售貨員的眼神略帶差異,沒想到還不能擺平我,然而更生氣的是我竟然問她’貴根’幾何,出于禮貌和工作的基本素質,還是微笑的答道︰“先生芳齡十八,小女子是貴根二八,不知熟大熟小?”

    “是當然大于二,自然是我大,高名呢?”

    我想我今天的表現充分體現了我的無知與無私了。無知的是盡問一些不該問的問題,而無私的是我敢為人先,問別人不敢問的問題。

    幸而她已不是太介意,“我的名字很簡單,我說個句子,你猜猜。日落香殘,卻仍驕陽似火;梅已無花,奈何詰之無言。兩個字。”

    不知是她高估了我的智商,還是我不在狀態,听完她的這兩句,我腦海里只剩一片空白,”這麼高難度,有挑戰的問題,我想多回味回味,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我想我有選擇了,搬救兵。再次來到藍翎面前,還沒開口,卻見她正耐心的翻閱一本書,”看什麼?”我問。

    “小說唄。”

    “哦,你先停一下,我問你個問題。”我鼓起勇氣,下定決心。

    藍翎頭也不動,只有兩片嘴唇一張一合的發出字節,”說吧。”于是我把情形說了一遍,不過省掉了一些情節。藍翎皺了皺眉頭,似是沒想出來,反問我,”你這麼大的腦袋都想不出來?腦瓜子里全盛桔子水了?”

    “啊,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你簡直就是我的救星”,我拍拍藍翎的肩頭,重新走回那個有關人體的書架前,說道︰”小生猜了一下,不知對是不對。”

    “說來听听。”

    “這第一個字嘛,日落香慚,剩禾,卻仍驕陽似火,合之便得秋;梅已無花,剩木,詰之無言自然為吉,合起來便為桔,兩句加起來,小姐芳名應為秋桔,不知小生猜的對否?”

    秋桔心里一驚,沒想到這看似楞頭楞腦的人智商還真不低,更為重要的一點就是,自己以前曾許下諾言,要是第一個猜出這名字的是個男子,就一輩子跟隨她;如果是個女性,就結拜為姐妹。說實話,她壓根兒就沒想過他會猜出來,所以才把字謎說出來的。

    當然這些秘密我是不知道的,秋桔還是很大方的伸出手,說︰“很高興和你交朋友,我是XX中學的,這家書店是我爺爺開的,我偶爾來幫幫忙。”

    “XX中學的?原來還是校友啊。”我驚奇于自己的發現,“怎麼,今天不用上課麼?”

    “我有些小恙,所以請了一天假。怎麼你也是?”秋桔張大了嘴,”那,那位小姐也是咯?”

    “當然,她叫藍翎,學校的校花呢。雖然有些不稱職。”我笑著說。

    “樊仁,藍翎,校花。”秋桔重復著這幾個詞,”好象挺耳熟的,啊,我想起來了,最近學校都在談論你們兩個呢,怎麼,現在發展到連課也不願意上了?”

    “那還不至于,”我笑笑,”只因今天有些特殊的事,我把她也叫過來吧,你們認識一下。”

    秋桔不住的點頭,”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是國色天香,樊仁同志,你好福氣哦。”

    我尷尬的看著藍翎,笑道︰”怎麼只有我好福氣麼,難道你們的福氣都不好?”

    “對對,大家都好福氣。”秋桔忙改口道,”尤其是我一下子竟交了兩位知名度這麼高的朋友。”

    “過獎了,”藍翎竟也懂得謙虛,”秋小姐這般漂亮,又如此會說話做事,才真是難得一交的朋友呢。”

    我可沒耐心听他們閑扯,拿起一本彩圖版細細觀賞。所謂艷史,是指專門記述歷代宮廷緋聞艷事,男女風月奇情的歷史作品,在封建禮教一統天下的時代,艷史向來被視為淫書,壞書,為尊著避,為嚴者諱,為政者禁。但用現代眼光去看,艷史中其實包含了大量對人類本性及內在心理的全面描寫和深刻揭示,也不失為一種知識之源。其中的人物,也並非一定就是淫褻之徒,像西施為助越滅吳,不惜犧牲色相,成功後與範蠡隱居江湖,照樣傳為佳話;貂禪為光復漢室,巧施連環計,讓老奸巨滑的董卓和英勇善戰的呂布同時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一女事二夫一樣名垂千古。

    然而,在我尚未貫穿古今,而只欣賞到趙飛燕姐妹聯手戲陰陽時,幾已經感覺到身邊的鼻息聲了。信念內呼不妙,以百分之兩百的速度讓書歸位,,這時卻听見後面傳來一句親切的問候︰”怎麼樣,好看嗎,我可以給你打折的。”

    我訕訕的站在原地,臉紅得不知如何是好,不想藍翎已經說話了,”你這個齷齪的東西。”

    這我就不依了,臉紅是一碼事,不能這麼直接不給我台階下啊,申明道︰”女人之見,就是膚淺,這書能幫助我們了解歷史真相,可作文科的歷史參考書,你們知道麼?腦子里盡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秋桔在一邊看著藍翎瞪大眼楮,笑道︰”原來樊同學口才這麼棒,難怪把藍姐姐都能收服。”

    “過獎過獎”,這樣被贊揚我還真有些不適應,”等等,你剛剛叫她什麼?藍姐姐?”

    “不要和這中人說話”,秋桔剛想說話,卻被藍翎阻止拉開去了。

    我有些無趣,隨手拿起一本書翻閱,定楮一看,卻寫著,趕忙拋掉,想我今天是遭了什麼劫數了我?

    終于熬到頭了,因為藍翎讓我去背包。林走時,秋桔送了藍翎一本書,說”小小意思,給你的見面禮,呵呵。”我想這關系也發展得太快了吧,一會叫姐姐,一會又送書,簡直比我這個男朋友做得還快。更可惡的是藍翎竟一直拿著書向我耀武揚威,並自戀道︰”怎麼,不服呀,誰讓本小姐長得人見人愛呢。”

    我一把搶過她的書,惡狠狠的道︰”讓你囂張,現在這書是我的了。”說完大踏步往前走,只听後面傳來”不要臉的聲音。

    沒想到自己的行為會是個極度錯誤的做法,因為一會我就發現體內發生了相當劇烈的化學反應,乳酸的產量大副增加,本想通過這本書來找回點安慰,題目卻赫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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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0 23:29:26
最寶貴的東西交給你

     

    或許是昨天實在太累了,它的直接後果是給我帶來了平生的第二次遲到,還沒走到教室,只听老師在怒吼著︰“你們殺了一個李公僕,還有千百萬個李公僕站起來。”我想完了,今天他這麼激動,指不定會把我怎樣,不料停了停,又听他說道︰“這句名言出自誰的口中?”

    敢情是在復習名言警句呀,趁老師不注意,我偷偷的從後門溜了進去。

    小泉濁衣狼站起來搶先說道︰“聞一多。”

    “很好,被譽為‘中國的太陽’的是指誰?”

    “毛澤東”

    “完全正確,同學們,剛才回答問題的是位日本學生,可是作為什磢瑣肏o答不出來,太遺憾了!”老師不無感慨的說道。

    “干死小日本!”突然有人發出一聲喊叫。

    “誰!誰說的!”老師氣得語音都顫抖了。

    “杜魯門說的。”

    “你以為自己在干什麼?”老師生氣的說道。

    “麥當娜說的。”又有人站了起來。

    課堂立刻陷入了混亂之中,所有的學生都開始議論紛紛,一些學生開始起哄︰“耶!真***夠勁。”

    “克林頓對萊溫斯基說的。”

    老師憤怒得說不出話來了,隔了一會,他大踏步的向門外走去,到門口時,他冷冷的看了所有人一眼︰“我會回來的。”

    “阿諾德.施瓦辛格說的。”又有人插上話了。

    濁衣狼委屈的一攤手︰“我沒做什麼壞事,為什麼會這樣?”

    “張國榮說的。”一女生一臉崇拜的神情回答

    所有的學生都圍成一個圈,垂頭喪氣︰“該死,我們完了。”

    “希特勒說的。”又有人立刻回答。

    我嘆了口氣︰“今天將是一個很有意義的日子。”

    “本.拉登說的。”甄意甲終于為自己能說出一個名字而得意。

    “這決非是我最得意的一天。”濁衣狼慚愧的對其妹妹小泉淺美說著。

    “托尼.布萊爾說的。”已經不知道誰在回答了。

    這時鄒校長和老師一起進來了,他臉色鐵青,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們要為此付出代價!”

    “斯大林說的。”全班同學異口同聲的回答……

    全班同學都留校了,這是自然的,我倒不是太在意,因為我忽然發現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藍翎不在,這是我很關心的一個現象,現在。

    但日子就這樣過著,課堂的風波也已風平浪靜。

    在校園里,沒有了藍翎,我才變得現實。想到自己即將踏上的那座獨木橋,內心惶惶,不知自己能否安然的度過去。資料與試卷齊飛,教室與食堂一線。擁擠與蒼白的日子顯得那麼的無力,它們早已在冬日的寒風下隨風風干,或是化為幾株枯樹,做了曾經蒼白的象征。

    听著那首名為《似水年華》的曲子,翻看剛記完的那本還有太多空白的日記,在一個瞬間,我忽然感覺到時光正以水的勻速,悄無聲息的滑過我的指尖。

    冬日的陽光似乎格外的溫暖,而這溫暖,卻又讓我庸懶,讓我疲倦。回首往事,讓那種或喜或悲的感覺一脈脈流過心頭,赫然驚奇的發現,原來自己竟已經歷了如此之多。時間過得真是太快,我不忍心的問自己︰還有多少事等著我去做?我又能完成幾成的指標?

    一草一木皆生命,一花一樹皆有情。天主之顛後,我常摸名的懷念起那個白天與晚上。藍翎的父母回來了,問了我幾次那個沒有歸宿的夜晚,我坦而告之,說我和她在帳篷里度過了一夜。藍母夸張的嘆著氣,不停的做著深呼吸,我沒有理會她,因為我更想知道藍父的反應如何。

    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顫抖著握得緊緊的拳頭,我是已經準備認命的,等待一場暴風雨的到來。

    緩緩的,我睜開眼,望著他那已經垂下的手掌,很奇怪為什麼他沒讓它落在我的身上。因為大家都知道我只是個孤兒,沒有任何的後台可言。

    我靜靜的離開老班的辦公室,一身平安。

    可是,我又想起了她沒來上課,已經好幾天了。

    我想著自己的身份,在虛與實之間交錯,重疊,又迷離。是否,我有必要去把狀況弄清楚呢?至少,為了表面的身份,我應該這樣去做吧,我想。

    我沒有車,只能乘著自己的11路,其實這更方便,有利于我邊走邊問。還好藍白龍(藍父)的知名度甚高,除腳受些苦外,嘴完全沒怎麼勞累。大約行將一小時的樣子,我置身到了藍家的門前。

    房子建得頗有氣勢,讓我的心里也有了壓力。至此我也明白了現實與夢想是有距離的。譬如說這個房子,它即是他的現實,然而卻與我的夢想無異。看著門口蹲著的兩口大獅子,耀武揚威,心里不太爽的我揚蹄就是那麼一下。說錯了,不是揚蹄,是抬腳。

    那獅子竟然意外的堅定,完全不因我的打擊而動搖分毫,這反而讓我成了受打擊的對象了。無奈的換了另一只,怎麼著也要先把這面子給挽回來吧。

    可老天似乎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了,只听“吱呀”一聲,門開了,我正準備收腳迎上去,卻忽然發現跑出來的竟然是一只狼狗。我慌忙後退,同時呵斥著這扁毛畜生。

    奇怪的是狼狗的脖子上原來是有一條繩子的,這就意味著後面應該是有人的。可我等了半天也不見那人有任何制止的傾向,“真是狗眼看人低呀”,我調侃了一句。

    那人的臉似乎因為我的話而有些略微的掛不住了,這才急急的拉住了繩子,上前道歉︰“不好意思,這是老爺的規矩,因為這狗是老爺在歐洲配的種,能分善惡,辨忠奸,所以每個陌生的客人到來之前,都要受到它的特殊待遇。”

    “你們老板親自在歐洲配的種呀?難怪如此高明,不礙事。”我笑笑的應著,“只不過照這樣看來我似乎不是個什麼好人,真叫你難辦了。”說的同時我挺了挺唯一的這件西服。

    “盡管進盡管進,畢竟是畜生,總有看走眼的時候。”那人熱情的回答我的話,似乎把我當成了什麼緊要人物,我暗自好笑,邁著大步隨他走了進去。

    藍父卻不在家,只有藍母一個人出來了。

    “是你?你來做什麼?”

    “回伯母,我是老看翎妹的,這幾天她都沒去學校,所以我來看看她是不是病了。”要裝就要裝得像一點,一聲“翎妹”叫得自己好不舒坦。

    藍母的臉色變了變,“翎妹?豈是你叫的,你別費心了她沒生病,不過已經有了人家了,不會再見你的,你走吧。”

    “不會的,翎妹不可能會負我的,伯母,你騙不了我。”

    “信不信由你,十五他們就要訂婚了,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啊!?……真——的?”雖然自己在演戲,處變不驚,但听到這個消息,我還是嚇了一跳。

    “自然是真的。”

    我心里莫名的一痛,“那——麻煩伯母您寬宏大量,讓我再見她一面。”我說得有些泣不成聲,也不知是做給別人看的,還是給自己逼的。

    藍母有些搖擺不定,不敢輕易點頭。我忙又補充道︰“伯母,您就讓我去見她這最後一面吧,您放心,我的心已差不多死了,只是想離開得干淨一些,不想拖泥帶水。”

    “好——吧!”藍母終于讓那顆高貴的頭顱低了下來,“不過你要快點,早點解決,以後也不要再來找她了。”

    “這個——自然,您放心吧。”

    “好,跟我來。”

    藍母將我帶到西廂,挑了一間進去。“枸老師,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藍母說道,把屋內的一個中年男人領了出去,又對我說,“半小時後,我來叫你。”

    俗語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說士別兩日,便當刮目相看,眼前的人,無論怎樣我都不敢將她和平日的小黃鶯相比,苗條之余,多的是清 ,平靜之中,卻飽含了憂嘆,連飽經炎涼滄桑的我也不禁心生憐憫。不用說一句話,我似乎就已經明白了什麼。

    “坐啊,我早就知道你會來看我的,不過沒想到這麼早。”

    “為了讓我們那不正常的關系看起來正常一些,我想我是該來走一遭的。”

    “其實,我們的關系已經可以終結了,因為它好象並不能產生什麼效果,呵呵,不過還是謝謝你的配合。”

    “不必這麼說,能有機會參與是我的榮幸,只是沒能讓你如願,讓我感到遺憾。”

    “是啊,我沒能如願,可你遺憾什麼?”

    “你不能如願便是我最大的遺憾,我很抱歉自己的配合不夠。”

    “不要說這種傻話了。”藍翎嘆了口氣,“這是我的命。”

    “你……”

    “算了,你的時間也不多,我問你個問題吧。”

    “什麼?”

    “那兩天你過得開心嗎?”

    “非常開心.”

    “那你覺得我怎麼樣?換句話說,你認為我是個怎麼樣的女孩子?”

    “很好,很不錯,非常不錯。”

    “沒有假話?”

    “絕對沒有。”

    “那好,進入正題,你有沒有喜歡上我?”

    我……

    “看著我,為什麼不回答我?”

    “這是個蠻復雜的問題,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的,況且越朦朧的東西就越難琢磨,所以我沒法回答你。”

    “你的意思就是說你也不能確定自己不喜歡我了?”

    “確實。”

    “好的,你閉上眼楮,我送你個東西。”

    我依言,滿足她的小小心願。

    “你……”我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只感覺一屢濕膩印到自己的唇上,我本想既來之,則安之算了,去探索那香味的源頭,但,我不能這麼做,我推開了她。

    “噓,不要說話,就听我這一次,好嗎?”藍翎把食指伸到我的嘴邊,低聲說道。

    我張大眼楮,沒想到竟會鬼使神差的點了下頭。

    藍翎滿意的做了個微笑的姿勢,用雙手環住了我的頭,開始繼續她那生澀的操作。

    我木木僵著,竟做不出什麼動作來積極響應她。

    她的舌頭勾到了我的,慢慢的,我的舌頭也纏住了她的。

    摟著水蛇般的細腰,我神魂顛倒。的確,她有沉魚落雁之美,傾國傾城之貌,連西施也比之黯然,昭君比之無光,又兼有揚貴妃之嫵媚,卓文君之才華,我怎麼可能不動心呢?

    她的手終于滑了下來,繼而脫離了我的皮膚,同時耳邊一陣奇癢,原來已經被她咬住了,只听她若蚊嗡般說道︰“你不需要緊張,我是心甘情願的。與你的那兩天生活,是我十幾你年來過的最快活的時光,雖然好景不長,但你所給我帶來的快樂,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的,再過一段日子,我就要與那甦家結親了。現在我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交給你,也算是送給你的唯一的一件禮物。”

    最寶貴的東西?我猛一清醒,睜開眼楮卻發現羅綺已落了一地。“你這是干什麼?”我緊緊的抱住她,用腳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勾起來,披在她的身上,“幸虧有空調,要不你非得重感冒不可。”

    “有什麼事可以好商量嘛,干嘛這麼沖動呢。”我輕輕的推開她,發現的是一對紅紅的眼楮,那里邊還閃著晶瑩的光芒。

    萬般滋味在心頭,想說點什麼,喉嚨卻被堵住了。

    听她話別來哀傷,道今時窘竟,我的心隨著她的節奏而起伏不定,此時的我除了當初的憐憫與同情外,我更有一個強烈的欲望,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也想不到生在豪門的她竟有如許多的坎坷。難道真的應了上天的那一句話,自古紅顏多薄命?既然是“多”,她為何又不能是那“少量”不薄命中一員?

    藍翎的眼淚擾亂了我的心智,她的哭泣震撼了我的心頭。我送過去一邊的肩膀,讓她的眼淚有所著落,也希望她的心能暫時找到寄托。

    “現在你被軟禁了,估計以後見面的機會很渺茫,還有什麼話想說的或者給某些人傳話沒有?”

    “沒了”,藍翎嘆了一口氣,“不過我要告訴你,你其實是一個很難得的男人,也是個不錯的男朋友,以後不要再封閉自己了。”

    “然後呢?”

    “你可以轉告秋桔,讓她沒事就多來陪陪我。”

    “最後?”

    “最後你該找個女朋友了,資源有限,時不我待哦.”

    上午的都市繁華而喧囂,建築工地穿來的嘶啞聲,交通工具的引擎聲,聲聲入耳,讓我感到莫名的煩躁,想找一個安靜的角落似也不能。

    經濟在發展,人也跟著發展,經濟向物質靠攏,人也向物質靠攏,我們的欲望似乎永遠沒有滿足的一天。在二千多年前,老子的大同世界只要求溫飽,如今這物質橫飛的時代,人們需要的是享受,多少人在物欲面前屈起了腰,或為己,或為家。在世俗面前,現實往往比原則和理想都重要。毫無疑問,藍白龍就是這樣一種人,為了以後的風順,為了後代的幸福,犧牲一點是必要的。

    我能理解他,但我也只能作到理解,我無法贊同他的做法,不管是以朋友的立場也好,私心一罷。

    走過繁雜的街道,兩旁的摩天大樓和滾滾的人流讓我意識到了自身的渺小。我只是個平凡的小人物,連自身的命運都掌握不了,又何以去改變他人的命運,這個想法如一顆炸彈般讓我頓時跌入了冰冷的谷底。我感到自己的意志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她有她的陽關道,我最終還得擠我的獨木橋,雖說今天的事情有點玄,但誰能保證她不是一時沖動?想多了無益,我嘆了口氣,加快腳步向自己的寓所走去。

    如果說藍翎剛剛的表現讓我感到驚訝的話,那眼前的景象足夠讓我震驚了。所有的內物像被洗劫過一樣,雜亂無章,殘缺不全,凳子倒在地上,桌子四腳朝天,就連衣櫃和床也都換了個姿勢在休養。我無語了,我是徹底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誰會與我有如此的深仇大恨連我的附屬品也一起發泄了?幸虧自己是不在家,否則好不容易延續下來的香火豈不都就此斷了?

    把東西一件一件的收拾,整理,還好這是我小時侯常做的活,經驗豐富,因而沒多久沒多累就搞定了。荒廢了幾年的手藝到如今還能用上倒也不容易。

    我把這事報了警,這是我的習慣,能把問題給別人處理,就要充分的相信別人。可惜我卻忘了要保存現場。一個比我還矮的人走到我面前說︰“你怎麼不在發現事發第一時間報案,現在什麼都沒了,你讓我們怎麼查?”

    我有了原告成被告的感覺,本就想得一頭霧水,氣便不打一處來︰“你們沒能力可以不接受我的報案,但不要試圖混淆我的視線,反正納稅養你們,跟資助希望工程沒什麼區別。”

    “什麼?就憑你剛剛的話,我就可以告你毀謗公務人員。”

    “呵!請你們來查案,現在我自己到成了罪犯了?你知不知道警務人員最重要的一條是什麼?為人民服務!你不但不對我這個好市民加以保護,還在這里拖延時間,政府養你們是做什麼的?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有警員證書,或者那個證書是不是還存在一些問題在里邊。”

    “你!……”

    “樊先生,請冷靜點,她是最近剛凋過來的,請不要與她計較,這個案子我們會查的,如果您有什麼新的發現或線索,請及時與我們聯系。”一個看起來稍老練的人說道。

    “我就說嘛,原來是個新來的,呃好,回去麻煩好好教育一下這位警官,我不保證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不會起訴她。”

    “這個您放心,警局內部的事我們會處理的,不老樊先生費心。我們走了,記得有線索時通知警方。”

    送走他們,把門“ ”的一聲甩上。好象搞錯了,自己的東西不能這樣肆意糟蹋。果然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還沒來得及回頭看門壞得怎麼樣了,頭上已經先與門接觸了一回。那是門的上沿掉下來的。

    我低頭拾起這可憐的小木片,驚奇的發現里面竟藏了張小紙條︰這次算是個警告,下次就不會這麼便宜了。十七個字,兩個標點。本來我一直以為是藍白龍所做的手腳,現在看來這個想法得改變了,他可以來得更直接一點,而這個紙條設計得這樣精細,顯然是策劃已久了。

    不知什麼時候,天上已降下了一層帷幕,疏落而擁擠的城市里只有燈光在點綴了,在郊區,在城市的邊緣,光明似乎早已被黑暗吞噬,剩下幾顆忽明忽暗的路燈搖擺不定。

    但是,市中心顯然不是這個樣子的。這固然是由于地理位置的關系,但同時也與市長的家坐落在這里分不開。

    市長姓甦,叫甦遠,是個很出名的人,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是白手起家的。然而更為難得的是他的人品和他的作風,誠信,清廉,這讓他贏得了很大的聲譽,不僅是市內,還包括外部。

    甦市長本有三個孩子,兩男一女,但大兒子在很小的時候就夭折了,如今還剩下甦智明和甦雅兩人。甦雅最小。此時的她正在房間里大發脾氣。

    “該死的東西,哼,哼……”

    李媽聞訊趕來,卻只得了個枕頭而郁悶的離開,又跑到甦智明的房前,叫道︰“二公子,小姐回來了,好象氣色不太好,你去看看吧。”

    “哦?知道了,你去準備晚飯吧。”

    “是。”

    甦智明來到小妹的門前,“咚咚咚”敲了三聲。

    “誰呀?”

    “小雅,是二哥,開門。”

    甦雅走下床,嘟著嘴打開了房門。

    “小雅,听李媽說你不太舒適,是吧?怎麼拉?”

    “沒有……只是……可惡……”

    “只是怎麼拉?什麼可惡?”甦智明听得一頭霧水,“是不是同時對你不好?一會告訴Daddy,直接把你調去當隊長。

    “不是的,同事都很好,是一個叫樊仁的人,他報了案竟然不保存現場,我說了他幾句,他竟然——竟然說我的證書都有問題,太氣人了。”甦雅說著皺起了眉頭,牙齒咯咯的響。

    甦智明听完笑了一笑,“就這事呀,好了,不要生氣了,不就個凡人嗎,回頭我叫人好好修理他一下。”

    “我就知道二哥最疼我了,不過修理就免了,畢竟我是個警務人員,不太好,就嚇嚇他吧,省的他目中無人。”

    “好好,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

    我把藍翎被軟禁之事告訴了秋桔,反應很強烈,效果也很嚴重,因為我是約她在閱覽室見面的。秋桔順手拿起手中的書就往桌上一摔,嚇得我固執的以為定是因為她家里書太多,才導致了如今對書的毫不憐惜。

    一聲驚四屋,幾十雙大小不一的眼楮向秋桔看齊,然後又向坐在她身邊的人看齊。

    最無辜的就是我了,然而即使我的眼光再無辜,也比不上女孩子天生就能獲得同情的專利,我悻悻的垂下頭,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可秋桔卻說她很對不住我,說因為藍翎的事,我幾乎成了學校的第一號公敵,已經被孤立,被敵視了,現在她的行為又讓大家有了新的攻擊我的借口了,所以決定可以為我賣命一次,當我和藍翎的傳話筒。

    我表現得激動萬分,因為我知道要她來賣命,那是多麼了不起的事情,說道︰“這他麻煩秋桔姑娘你了,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

    “瞧你說的,誰讓你感謝了”,秋桔白了我一眼,“說了這是我自願的,當補償。”

    我委婉的接受了她的好意,不料,從此又中下了一粒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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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0 23:32:33
愛恨情仇一念間

     

    知我者,為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如果自己都不知自己呢?

    秋桔見過了藍翎,卻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殺傷力,體現出一定的價值,換句話說,她沒有給我帶來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反而問了我一句︰“你為什麼願意這樣做?”

    我惘然,的確我從沒考慮過這是為了什麼,而且現在也想不出來。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是不是有些滑稽?

    “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一步步就這樣走來了。”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說。

    秋桔奇怪的看著我,眼光中透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我很難相信,你會作出這樣的回答,翎姐在跟睇○o事的時候,盡管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但她的語氣和神態卻背叛了她的內心,暴露出激動與不安,我原以為你也會是一樣的,可是你沒有。看來下次再見她的時候,我得好好替她分析一下外面的形勢了。”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難道你會不明白嗎?”

    我怔怔的望著她,希望從她的眼神中讀出點什麼來,以證明剛剛並沒有出現幻覺。

    “不管怎麼說,我是真心想幫她,希望她能早點自由,至于其他的,我暫時還沒有想過。”

    秋桔略微沉吟了一會,“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吧,目前她最需要的是自由,是我多想了,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能認識你這樣的朋友,是我的榮幸,也是藍翎的幸運。”

    “是真心話嗎?”

    “自然是真的。”

    “那好,為了慶祝你的榮幸,我決定破格特別賞臉一次,晚上的開銷全交給你了。”!-#¥

    我依然過著屬于自己的生活,平常而忙碌,只是在忙碌之余,我學會了做一件極度不適合我身份的事情。哥們說,學會這東西至少有三大妙處,我問,哪三大?他說首先可以防賊,其次可以防狗,最重要的是他能讓你青春永駐。我說既有這麼多的好處,不防試試,剛好我在外面租住了房子,能防賊也不錯。于是我便學會了吸煙,一跟接一跟的吸,開始的時候自然有些不習慣,嗆鼻子,揉眼楮,什麼罪都受了,可那哥們接著說忍著點吧,慢慢的你就能體會他的妙處了,你不時常有莫名的心焦與煩躁嗎?每天進行這樣的訓練,包你所有的煩惱一掃而盡,說完他還給我做榜樣,終于在他的百般燻陶之下,我屈服了,並一邊咳嗽,一邊數著自己吐出的煙圈,那時的我似乎真的已經忘卻了周身的煩惱,即使沒有他所說的飛天的感覺。

    天氣開始轉了,不知何時起,窗外已飄起了雪花,一片一片,似飛絮,又似鵝毛般,填滿了每一個角落。深冬來了,臘月到了,又是萬家喜慶的時候了。

    我撩開腦中的陰雲,風一般沖出了家門,去接受聖雪的洗禮,心中默默的祈禱︰聖潔的雪啊,但願你那純白的軀體,能洗盡我污濁的心靈;用你零度的冰點,來冷我的心,用你的無私與廣袤,來淨化每一個世人。

    銀裝素裹的世界里預示著瑞氣,明年應該會一個好的年成吧。可這一切對于沒有任何自由的人說又有什麼用?藍翎把手伸向窗外,挽回幾片薄如蟬翼般的雪花,喃喃自語道︰真希望能把心中的哀愁都寄托在你的身上,那樣你化了,我的憂愁也就都消了。唉,誰人識得閨中怨,哪個明曉寂寞情?樊仁啊樊仁,你能理解我麼?你會理解我麼?

    雪越下越大,頃刻間便已如面團般,不再輕盈。萬般愁思與誰訴,窗外飛絮頂上雲。藍翎的思緒也隨著[飄揚的雪花越來越遠。

    “咚——咚——”不和諧的敲門聲打斷了她,一個條件反射般的聲音冒了出來︰“秋桔,你怎麼——媽。”

    “不要表現得這麼失望,我今天可是給你帶來了好消息的。”

    “只是對你而言吧。”藍翎冷笑著。

    “對你也一定是的。”

    “……”

    “你今天可以不呆在這里了。”

    “恩?”

    “你可以出去一天,散散心。”

    “什麼?”藍翎難以置信的樹起了耳朵,停而又說道︰“不用枉費心機了,我是不會去他家的。”

    “沒人要你去他家,他已經過來了,就在門外等你。”

    “出去散心?可以;陪他?沒心情。”

    “你這又何苦?”藍母第一次體現出了作為一個母親的溫柔,“難道你寧可一直被圈著像只待宰的獵物,也不願意去享受外面的陽光?苦的最終還不是你自己?”

    “……”

    外面響起了汽笛聲,“走吧,他妹妹也在,就當是成全了你父親。”

    “成全父親?”藍翎心中冷笑著,“他又何曾成全過我?”跨著大步,邁出了門檻。

    甦智明和甦雅已經坐在車里了。看到藍翎出來,甦雅自覺的下了車,走到後坐。

    “不用了,雅姐,我習慣了坐後面。”

    甦雅怔怔的望著二哥,最終和藍翎一起坐在了後排。

    “今天的雪下得好大,好冷。”甦智明搓了搓手說。

    “是啊,雪真大,但冷的不是雪,是人,對嗎?”藍翎有氣無力的說。

    甦智明的手一下凝固了,像冰塊一樣結在了方向盤上。甦雅難以忍受這種氣氛,打破靜寂道︰“是的,我就好冷,哎,小翎,你怎麼穿這麼點,來系上我的圍巾。”說完脫下脖子上還帶有自己體溫的圍巾。

    藍翎把圍巾推了回去,“不用了,甦雅姐,冷的也不是我,我不冷,你系著吧。”甦雅無奈的笑了一聲,不再言語。

    車內的確不冷,豪華的A8里面什麼都有,現在正飄出張雨生那百年的老歌《大海》。這也是他們難得的共同點之一,都愛听張雨生的歌。“如果大海能夠,帶走我的哀愁,就像帶走每條河流,如果深情往事,你不再留戀,就讓他隨風飄遠。”一遍一遍,歌詞在藍翎的腦海里翻蕩,想到眼前的自己,不覺潸然淚下。轉過頭,望著窗外,還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萬物都還沉浸在雪的妖嬈中,不能自拔。听雪花一片一片落在車窗上的聲音,多麼希望自己就是那其中的一朵,自由的飛舞。

    “波斯貓閉著它的雙眼……”一串音樂響起,是手機響了,不過不是她的。藍翎沒有去理會,沒有做任何的動作,只是把心神收了回來,不再去想“問爾能有幾多愁,恰似一地雪花漫飄飄”,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車窗外一個淺黃色的影子上。

    車卻剛好在這時開始漫漫的滑行起來。甦智明放下手中的方向盤,說道︰“這兒風景不錯,停下來欣賞下吧。”

    藍翎打了個哆嗦,偎依車旁,听見一個聲音自那淺黃色的影子發出︰

    盧浮亭前一放翁,

    閑來常立風雪中。

    幾朝寒霜幾朝露,

    兀自狂笑傲長空。

    “哪來的人這般狂妄?”甦智明似是十分不滿的道。

    “狂妄嗎?”藍翎心中冷笑,這是一種才氣,一種霸氣,是仙鶴,終究要傲嘯九天。

    甦雅跺了跺快要凍僵的腳,正感到自己下車的舉動簡直愚蠢無比,卻听見如此清朗的聲音,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反對起二哥來,“我倒不覺得他狂妄,人有鴻鵠之志,自可上九天攬月,也許他是個很有抱負的人,只是暫時在低沉而已。”

    “哦?小妹你既這麼說,那咱們好象應該過去認識一下羅?”

    “我也這麼認為。”甦雅為自己的論調感到自豪。

    藍翎卻沒有動,她早已認出了那個身影,雖然也很想過去。見面了在這種場合下又能說什麼呢?若相見是為了別離,那又何必再去忍受那離別之苦?

    “小翎,走呀,過去看看。”甦雅掉回路頭。

    藍翎無奈的拖動腳步,同時驚奇的發現竟有一隊左右的人馬正朝那個黃影行去。藍翎的心有些亂了。

    甦雅顯然也看到了,一個念頭自心中閃過︰“不會是他吧?”

    甦智明看著這一票人馬,心中登時雪亮,忙說道︰“這兒冷,咱們還是到車上去吧。”

    “走吧,過去認識一下。”藍翎的反常讓甦雅大吃一驚。

    “你等等。”甦智明上前拉住他,卻看到她的臉色陰暗,又道,“太冷了,我們開車過去吧。”

    抖掉身上的雪,部分已融到脖子里的雪水讓我一次又一次的冷顫,但我還不想回去,像雪這麼干淨的東西,時下已經不多了,能擁有的時候就多珍惜吧。

    忽然,一群人來到了我面前,在我正在欣賞,正在陶醉之際。一個直覺告訴我,明哲保身最好。所以我以微笑迎接了他們之後,就準備離去。

    “這位兄台可否稍等一下?”

    “說我嗎?”

    “是的,請問閣下是否大名樊仁?”

    居然是找我。科學的大腦里以每秒鐘200MG的速度運行,結果是,我還是不認識。

    “不敢當,正是在下賤名,幾位有何指教?”既是避無可避,就撐著面坯吧。

    “指教不敢當,小弟名號傻根,剛听見兄台言語不俗,想必是個人物,所以我的這些不知死活的兄弟想向兄台討教討教,如蒙指點,不勝感激。”

    這是什麼理由?早料到你們不懷好意,可就不能找個堂皇一點的理由,譬如說我在這里影響了環境質量,譬如說我糟蹋了這里的美好景物?或者干脆直接點,說我強奸了你們一群人的姐姐妹妹?生平最看不起這種沒智商的生物,搞不出一點技術含量。

    “客氣客氣,小生我無才無藝,傻根兄抬舉我了,說討教我更是愧不敢當,還是請眾兄弟們另覓高人吧,小生這就告辭了。”我推辭著,一邊苦思脫身之計。

    “傻根兄,你這是……?”這時我已被這10來號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不好意思,樊仁兄弟,兄弟們久仰你的大名,非要想你討教一下,我也沒有辦法,要不你就露上兩手,讓兄弟們開開眼界,這事也就揭過了,怎麼樣?”

    敢情是有備而來的,這下麻煩大了。不爭氣的兩條腿瑟瑟的抖著,冷意直涼透了我的心頭。忽然我記起了算命先生說過的一句話︰樊仁,樊,林中有X,叉(X)下為大,大乃一人,說明你將來會因為某個人而在林中出現差錯,遭遇變故;仁,二人也,說明你命中將會出現兩個人,“二人”合而為“夫”,說明你與這兩個人的糾葛會與這“夫”字有關。現下可不就是在樹林里麼?那“一人”是誰?“二人”又是誰?

    傻根見我如此之狀,笑問道︰“莫非樊兄害怕了?”

    “哈哈哈……”我大聲笑道,以此掩蓋內心的想法,“怕?怕什麼?怕之大者即為死。地下三尺最安全,最安全莫過于死,最怕去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怕什麼?”

    “好,說得好。”又一個陌生的聲音飄過來,抬眼望去,不知何時亭子旁竟已有了輛車,一個相貌俊朗的人正拍著雙手向我走來。

    “過獎。”

    “一點也不過。沒想到這‘盧浮亭’還真是塊風水寶地呀,如此風雪交加,竟還能匯聚這麼多人,難得啊難得。”

    我原想豁出去算了,沒想到身處絕境竟也能遇到救星,看來老天還想留著我的小命多混幾年。既天意如此,我有什麼辦法呢。想著想著,我不覺起了冷笑,說道︰“地是風水寶地,人也不是常人吶,這幾位可都是上進心極強的有為青年呢。”

    “不敢不敢,”傻根听到我的稱贊竟有些不自然起來,“今日樊兄既有佳友相見,我等兄弟們就先告辭了,來日再來相擾。”

    這可就奇了,剛剛還信誓旦旦的要和切磋,怎麼一下就變了卦呢?難道是忌諱眼前這人?看他的車倒的確不錯,想該是個不尋常的人吧。

    我如卸下一塊心頭大石般,還是禮讓道︰“兄台不必如此急迫,哥們一起聚聚也是難得,怎麼說走就走呢?”

    “多承兄弟之情了,不過來日方長,我們總還會有機會相聚的,今日先告辭了。”

    看他們離去的背影,我回國神來,暗嘆好險好險。

    這時那人又開口了,“自我介紹一下,本人甦智明,知白智,日月明,未請教兄弟?”

    “不敢當,小生樊仁,樊仁的樊,樊仁的仁。”

    甦智明心中好笑,莫非這小子剛被嚇傻了,竟說出這般話來?

    “原來是樊兄,今日你我相見,也屬有緣,交個朋友吧。”

    “求之不得。”我剛想說出口,忽然反應到一件事情,“兄台姓甦?看你的排場也不小,想必是市長的公子吧?”

    “正是,我是老二……”甦智明正說著卻听見車里傳來了喇叭聲。

    “不好意思,朋友在車里催我了。”甦智明歉然道,“看來咱們得有緣再聚了。”

    “請便,還是那句話,來日方長,甦兄有事盡管先行。”

    A8啟動了,帶走了這位公子哥,然而在車子啟動的同時,我卻依稀發現有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也在里邊。我想,那可能就是她吧。算了,不去想它了,有雪可賞直須賞,莫待無雪空喈嘆。

    藍翎搓了搓自己的小手,又拍了下甦智明的肩,“謝謝你。”

    “謝我?謝我什麼?”甦智明問道。

    藍翎心一慌,說漏嘴了,忙又說道︰“雪景很美,謝謝你帶我出來賞雪。”

    “呵呵,只要你喜歡的事,我都願意做。”甦智明微笑著說,心想看你能瞞到幾時,還當我什麼都不知道,今天要是不想令你為難,我才懶得去理。

    “二哥,你剛和他說了些什麼?聊得這麼投機。”

    “有嗎?隨便說了幾句,問他是喜歡溫柔一點的,還是辣一點的。”甦智明看著自己的妹妹,開玩笑說。

    “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

    “那他怎麼回答的?”停了停甦雅又問道。

    啊?甦智明什麼都不想說了。

    車內又沉寂了,三個人,三種思想。如果說甦智明和藍翎都處于極度復雜的話,甦雅的心情也不簡單。討厭的面孔,尖酸刻薄的話語,一下子成了紳士般的彬彬有禮,儒雅之氣顯而易見。漸漸的,甦雅的思想似乎被這個人佔據了,只要動用思考的機器,就會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他的容貌,難道我已經對他產生了興趣?甦雅問自己。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愛恨情仇一念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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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0 23:35:21
大難不死 必有後福

     

    秉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想法,我向自己的生命發起了挑戰。

    “盧浮洞”,一個被神秘籠罩了幾百年的洞穴。

    幾百年來,從未有人敢涉足這個神秘的地方,除去幾個已經殉難的勇士之外,因而這里也被稱為“禁區”。有亭上對聯為證︰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橫批︰回頭是岸。

    我想到了一個人,TheLostJohn,也稱為“失蹤的約翰”,最早的也是最不幸的洞穴探險者之一,在他從一個洞穴的牆壁上刮瀉鹽的時候,岩石松動了,一塊毫無價值的笨重的大石頭奪去了他的生命,結束了他輝煌的一生。我又想到了FloydCollins,最著名的美國洞穴探險者,曾經只帶一盞煤油燈對32英里曭漯硍藎穧{的水晶洞進行了探察,在煤油燈打碎了的情況下,他把衣服撕成布條,浸到煤油里,用來做火把。40小時後,他從洞里爬了出來。但是,Collins最後的結局與TheLostJohn一樣,還是沒能逃脫悲劇的命運。我不是洞穴探險者,命運會不會與他們一樣呢?

    洞中一片幽暗,我踽踽而行,感謝著高科技帶來的方便,應該不會遇到什麼野獸吧,如果有,也希望它正在冬眠,我默默的祈禱著。漸漸的,我感覺自己的腳步越來越沉重,每向前行一步,便需付出成倍的勇氣去抬起另一只腳。陰風颼颼,一陣陣御體而過,讓我的雞皮疙瘩不覺又硬上幾分。

    我開始懷疑所謂“必有後福”的真理性了,人道“不寒而顫”,我現在是“既寒且顫”。看來只身旅行並不適合我這種只敢色膽包天的人,在其他方面,統統是鼠膽。

    悲哀的是我偏偏是個有始有終的人,可想而知,在這個時候,我那脆弱的神經得承受多大的壓力。當然,不要誤會我是怕背上“臨陣退縮”的負擔,我只是不希望以後逢人便說“曾經有一個大好的機會擺在我的面前,可是我沒有去珍惜,等到錯過了才後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一定會堅持到底。”

    我漫漫的深入,可任我極目遠眺,或是‘鼠目寸光’,怪石嶙峋都只是我唯一能見到的景象。然而,讓我奇怪的是,所有的這些石塊,尖的,圓的,扁的,方的,竟都羅列得很有規律,地上並未坑窪,壁上也較平坦,在這樣的環境下,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有去無回呢?

    沒有一絲的微風,卻也讓我感到寒氣陣陣,渾身的毛孔像是受到挑釁般,爭相比起自己的容量來。我把領子豎起,扣得更緊一些,期望能發揮點作用。也許是久年無人涉足的原因,洞內又沒有受到太陽的青睞,地面雖是石塊卻也有相當的濕氣,讓我這個不是關節炎的人膝蓋也有些反常。我一步一步,即使沒有腳印,卻也踩得塌實,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落下無底深淵,讓本就脆弱的心髒停止了跳動。

    大約行將半個小時後,洞內的情形變了,明顯有上升的趨勢,地面也相對干燥些。然而這時又有一個問題冒出來了,前面出現了兩扇門,各有一字,一寫“生”,一寫“死”。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生死玄關”?我狐疑不定,猶豫著是否該拿自己的生命作賭注去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原則上講,我當然希望“生”,即便不為尚被軟禁的藍翎,也要為自己想想,發膚受之父母,豈能如此不孝?

    生死即在一念之間,GoonOrBack?我不想成為第二個失蹤的約翰,也不想留下如此大的遺憾,真是“一入山洞愁似海”呀。忽然,我想起了算命先生的那句話,在我的生命中將會有兩個人因這“夫”字與我產生糾葛,他們不是尚未出現麼?

    我毫無保留的遵從了自己的思想,步入“生”門,但見豁然開朗,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不禁暗暗佩服自己的英明抉擇。處處梅花盛開,不甚嬌嬈,讓我心曠神怡,甚至能感覺出體內有一股興奮想跳出來一般。我不得不驚嘆造物之神奇,如此的山洞之中竟還會有這般的一個世外桃源,哦錯了,是世外梅園。

    沿著梅園的小徑,進入梅林深處,一陣陣梅香撲鼻而來,偶有“嘩嘩”之聲飄進耳中。看來不遠處應該還有水源,有寶就不能錯過,我循著水聲的方向走去。

    果然,在我的火眼金楮下,我發現了大約兩米外的一條細流,“水真清啦”,我感嘆著,心想這應該是夠地道的礦泉水了吧,比純淨水可要有營養多了,不管怎麼樣,先飽飲了再說,剛剛出來那麼多的冷汗,再不補充水分,可得擔心脫水了。

    然而,天下並沒有免費的午餐,即使有也不會讓我遇到。等我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我的腦袋已經有些昏沉了,視力開始模糊,記憶不再存在,朦朧中只見一個鮮艷的色彩……

    傻根真的像一根傻了的什麼一樣,立在屋內,把兩眼的目光集中在自己的鞋上,努力控制著那原本粗壯的雙腿,不讓他們作彈簧振動。

    “這事不怪你,是那小子運氣好,你去告訴兄弟們,不用多心,也不要自作主張。”

    “是,可小姐那邊……?”

    “沒關系,有我去說就行了,不會責怪你們的。”

    “是,多謝少爺了,以後我們行事會考慮得更周到的。”

    “恩,下去吧。”

    煙圈一層一層的升起,煩惱也如這煙霧一般彌漫了甦智明的心際,當然不會是因為傻根的事情。一直以來總以為自己看透了藍翎那騙人的小把戲,但今天的一幕一幕,卻讓他不得不省下心來好好思索這件事。以前怕樊仁來糾纏藍翎,可如今才o現事情比想象的要嚴重得多,自己的未婚妻似乎真的對那小子有意思了。

    甦雅的表情也是難以描述的,失望中帶有神采,憎恨中又隱含了擔心。在她原先的想象中他只是一個地痞流氓般的人物,可是在今天看來,似乎又不是這麼簡單的。也許他在裝深沉呢?甦雅對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很滿意,可轉念又想,當時周圍都沒人,他裝什麼深沉,裝給誰看?真是越想頭越大,甦雅錘了下桌子。忽然又一個疑問從心頭升起,為什麼會想他呢,為什麼不想自己的朋友和同志們,反而去想一個陌路人?

    “雅兒……”

    “誰……”甦雅嚇了一跳,發現卻是父親已站到了自己面前。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進來這麼久了,也不請我坐坐。”甦遠開玩笑道。

    “爸,您又來消遣女兒了”,甦雅翻了個白眼,嗔道,“進來也不先敲個門,就不怕把女兒的魂給嚇掉了。”

    “哦?這麼說倒是為父的不是咯?今天一回來便听李嫂說你在鬧情緒,我想這還了得,急忙就趕過來,可敲了半天門卻無丁點反應,嚇得我忙沖進來看狀況,唉……”

    “唉什麼?”

    “我才發現原來是今兒個的狗咬上呂洞兵了。”

    “爸,你又欺負我了。”

    “呵呵呵呵,算了,不跟你開玩笑了,跟爸說,今天為什麼心情不好呀?”

    “沒……沒心情不好呀,是誰在造謠啊?”

    “說就有人說,造謠就未必,有什麼事跟爸說就好了,沒什麼好隱瞞的。”

    “我知道,可我真的沒隱瞞什麼呀,爸,真沒事,別听那些長舌頭的女人亂說。”

    “真沒有?真的沒有就好,我也在想,這麼大一顆掌上明珠,誰敢亂踫呀,那可是要惹來殺身之禍的,哈哈哈哈……”

    “爸,瞧您說的,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可不能把我的名聲給敗壞了,到時候嫁不出去,你得養我一輩子呢。”

    “瞧,就想著嫁人了,胳膊肘往外拐到底還是對的……”

    “不和你說了,走把走吧,我要睡覺了。”沒等甦遠說完,甦雅便下起了逐客令,把父親往門外推去。

    我悠悠的睜開眼,這一覺睡得可真是舒服呀,不僅做了春夢,連那夢中的女孩也是天香國色,讓我徹底的爽了一把。臉上浮出一抹笑容,正欲起床,忽然感覺下身有些不對勁,老子說過︰玄牝之門,是為天地根,可見某些器官的重要性,我連忙掀開被子,同時伸出雙手去摸索,結果發現除了內褲硬邦邦的難受外,其他一切正常,不禁大舒一口氣。

    一個鯉魚打挺,30秒鐘套上所有裝備,正準備奪門而出,卻發現有人對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你……你是……”我呆站在門口,看著眼前這個……這個……

    “我剛替你打熱水去了呀,難道你們不用洗臉的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我張口結舌,瞠目不知以對。一邊洗臉,一邊細細回想,什麼時候請了個佣人來著?奇哉怪也!

    “快點吃早餐吧,遲了得遲到了。”

    “哦”。我機械的應著,感覺自己的主人地位似乎已經動搖了。

    一天的課,我幾乎連一句都沒听進去,腦子里一直在想,我怎麼就胡里糊涂的來學校了呢,至少也得先問清楚呀。可她的語氣,她的神態,讓你不有自主覺得仿佛她才是那間房子的主人一樣,難道真的是我的記憶力出了問題?

    “喂——喂——”

    “恩……哦,秋桔呀,你怎麼來了,什麼事?”

    “什麼事?下課了,回家了,發什麼楞呀?”

    “哦,沒,下課了?那走吧。”

    “你怎麼拉,鬼上身了,像丟了兩魂六魄一樣?”

    “烏鴉嘴,下課了還不快回家,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當然,沒有你領頭,我怎麼知道路呢。”??怎麼今天一個個都失常了?我耳朵壞了?腦袋壞了?

    “你回家,要我領路?”

    “傻樣,你腦袋不是真秀豆了吧,當然是去你家了,怎麼,不歡迎我?”

    我說今天怎麼來找我呢,“你想去我家?歡迎,當然歡迎。”

    呀,怎麼胡亂就答應了她呢,家里不是還有那口子嗎,要讓她看見了,不就是等于讓藍翎也知道了,那我豈不是慘……慘……慘……上加慘?

    “這還差不多。”

    現在的女孩子怎麼都不知道矜持呢,即便不會矜持,也不能連起碼的謙虛也不知道呀,世風日下呀。

    “可……還是下次吧,家里亂得很,等我收拾好了,再請您過去參觀,怎麼樣?”

    “那不要緊,本小姐早就料到這種情況了,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而且,搞突襲是多大的樂趣呀,要讓你都知道了,什麼都做好了準備,那還有什麼意思?”

    “可是……”

    “別可是了,說了這麼久還不肯帶路,到底是何居心,莫不是金屋藏嬌了吧?”

    這……女人真的這麼可怕?完了,徹底完了,什麼時候不好挑,不早不遲,偏挑上今天,如此苦命呀我!

    我再無言語,做了平生第一件明知是錯卻還要錯上加錯的事。

    “地方不錯嘛,唉,你開門呀,楞著干嘛?”

    “沒帶鑰匙,你……敲門吧。”我這倒是沒騙她,早上走得慌了,連鑰匙也忘在里面了。

    “敲門?”秋桔也是老大一個疑問,翎姐明明說他是一個人住的呀,怎麼會有人?糟了,不會是他父母來了吧,這下可失策了,搞不好他老人家還以為……以為……想到這里,不覺連耳根也紅了。

    “你……來敲吧”,秋桔縮回去剛伸出的小手,垂頭站到了一邊。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呀,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我鐵了鐵心,想,一會見著了就說是我表妹,恩,不好,這個稱呼有點曖昧,那就表姐吧,好象也不大好,我這麼老練,怎麼看她都比我小,算了,干脆說是遠房的表姑吧,關系也不復雜,也不曖昧,年齡更不是問題,大點小點都行,對,就這麼說吧。

    “進來呀,還發什麼呆!”看著她的傻勁,我不覺起了冷笑,百年難得一遇呢。

    秋桔見我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瞪了個白眼,卻並不說話。

    “我說了,很亂的,這下你失望了吧。”

    “還好啦,恩?你不是說沒帶鑰匙的嗎?”

    “是呀。”

    “那……人呢?我是說開門的人,在哪兒?”

    “不就在你面前嗎?”

    “你?可……你剛剛不是說沒帶鑰匙的?”

    “是呀,可門根本就沒鎖呀!”

    “你!……”說罷便只見有千般暗器向我飛來。

    可憐我雖然學了“獨孤九劍”(跟令狐沖學的),可“破箭式”完全沒學到家,不一會,幾個與我身體發生過彈性踫撞的沙發墊外加一個粉紅色的小包(她自己的)已在我面前堆了個小丘了。

    向來好男不與女斗,我說,“你先挑個看得過去的地方坐吧,我去拿點喝的,要什麼,可樂還是青島?”

    “神經病,喝青島做什麼,有什麼念頭盡早打消。”秋桔白了我一眼,收拾起東西來。

    我那個冤枉呀,還“有念頭盡早打消”呢,我要真有什麼念頭,你能反抗得了?再次顯示男兒英雄氣概,不與計較,我得抓緊時間找到她,能不見面還是不要見面的好。臥室沒有,應該在客房吧。

    “喂,躲里面生孩子去了?拿罐可樂這麼久?”

    “我倒是想,可沒人陪我呀。”我笑笑說,“忘放哪兒了,瞎找了半天,讓你等久了。”我一邊回答她的話一邊在心中犯疑,會在哪兒呢?消失了?還是早上根本就是我的幻覺?

    秋桔罵了我一句流氓,就又開始活動起來了。

    為了證明早上的真實性,我決定去尋找內褲,那是很重要的一條線索。于是我再次跑進臥室,左右開弓,但是很遺憾,我連內褲都找不到了。

    不多久,秋桔能干的本事就體現出來了,因為還不到一刻鐘,我居然連自己的臥室都認不出來了。這是我今天第三次進去。

    “真是個難得的乖女孩,來日什麼人要娶了你,得積幾輩子的德哦?”

    “就會說好听的,爺爺常說我太強了,將來沒人敢要呢。”

    “太強?”真是個新鮮的名詞,首度听聞。

    “是呀……你這個流氓,腌髒潑皮無賴,不跟你說了。”不知他想到了什麼,一下子羞紅了臉。

    “我流氓?小姐,你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言論呢,你看你現在不是安全的站在這里嗎,而這里還是我家呢。”

    “現在安全不代表一直安全,看來我得早點離開。還是翎姐有先見之明讓我多小心你,從你的言行來看,你確實是個十足的,極度的壞男人。”

    “呵呵,哈哈。”我無語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男人變壞,源于女人變態;這不都是讓你們女人給逼的麼。”

    “是嗎?明兒我可是要去看翎姐的,你說話最好注意點哦。”

    “那又怎麼樣。”我毫不在意的說,一邊翻起東西來,想拿藍翎威脅我?沒門。

    “你在找什麼?剛收拾好又讓你給弄亂了。”

    “錘子。”

    “找錘子做什麼?門窗壞了,還是桌椅松了?”

    “都不是,我要讓你失憶。”

    “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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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0 23:40:50
孤立

     

    秋桔走了,而“她”除了在我的想象中外,也沒有再出現過。

    時光如流星隕落般,稍縱即逝,一周的光陰在我的心神不寧中走過了,“早上的女孩”也漸漸的被我淡忘,偶爾會想去看看藍翎,但那是徒勞的,因為我只能是“想”而已。

    冬天是殘酷的,凜冽的寒風讓人望而生畏,萬般的生物像沉寂了一樣,早就停止了活動。百無聊賴中,每每只有安慰自己︰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所以,在這個季節,我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思春。那也是我最願意做的事情之一。

    周末到了,我就要上班了。其實古董店根本就不太需要我,我是這樣覺得的。店面規模不是太大,生意也不算特好,我想這個周老板大約與藍翎或者藍天龍有什麼淵源,而我的工作]是藍翎間接給予的。當然我不會去求證這個低等問題的答案,反正我不是挺無聊的麼?

    我照例的早早起床,趕到八點半之前到達。幾十號人物在門外排隊前到位。沒想到今天的人還特別的多,熱鬧到讓我覺得有些反常,這是怎麼拉?

    我的位置上已經坐了人,其人名曰吳尺。

    “我說吳兄,這是怎麼一回事呀?”

    “你不知道嗎?”吳尺顯然很吃驚,“前幾天店里被盜了,據說損失慘重,周老板急得差點沒上吊,這不,現在正招保安呢,你先到我那兒坐坐吧。”

    因為我平時做的是講解員,所以位置靠門,偶爾可以看看外面綺麗的風光,現在被他坐著,還真是不習慣,索性也就呆那兒聊天。

    “那周老板呢,現在在哪兒?”

    “不清楚,估計又到局子里去了吧。”

    “哦。”

    “其實這有什麼好挑的,找個能打的不就行了,我真懷疑老板是不是急昏了頭了。”吳尺一邊搖頭,一邊無奈的說,大概是對招人這個差使有些不滿。

    “也不能這麼說,身手好固然重要,但要是不正直呢?或者膽小如鼠呢?像你這樣‘男兒膝下有黃金,床前屈膝拾黃金’的人可不行哦。”

    “去你的。”

    我笑笑,看了看前來應聘的隊伍,真是壯觀,不禁又回想到那天我剛來時的情景,真是幸運呀。然而正在我緬懷往事的時候,我忽然發現應聘者中有一雙惡狠狠的眼楮在盯著我。至于嗎,才耽誤里幾分鐘?難不成家里還有妻子在待產,等他回去照料?我笑了笑,看了他一會,發現他的眼楮長的很可愛,並似曾相識。

    那人顯然是耐不住了,可又不能插隊,便又用那可愛的眼楮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準備走人。

    “喂,那位靚仔,你等一下。”我叫住了他。

    “干什麼?”他似乎還頗有一肚子的氣沒出。

    我走到他面前,打量了一下,還行,五官端正,雖然不太高,體型也稍微偏瘦。

    估計是我的行為失禮了,他沒好氣的說︰“看什麼看。”

    這就怪了,招個保安,連看都不讓看?總不能要個影響市容的吧。

    “自然是看你了,難不成我能透視,看到你後面的景物?”

    他頓時就把手往上抬,然而瞬即又垂了下去,看那方向,似乎不帶有攻擊的可能性,但來應聘保安,我還是小心點好。所以我退了兩步,待與他有了三尺之遙才又問道︰

    “你來應聘保安?”

    “沒錯。”

    “那你為什麼又要走?”

    “因為我沒耐心看兩位閑談。”

    這麼直,太不會說話了吧!

    “誰說我們在閑談,我們談的是高度重要的大事,系著店子的終生大計。”

    “算了吧,別以為我沒看出來,看你最多也就是個跑腿的,什麼影響力沒有。”

    這都讓她瞧出來了,看來我的演技太差了。但面子悠關,拼死也要撐下去。

    “誰說我沒影響力?只要我發話,想用誰就用誰。”

    “真的假的哦,今天的風大,小心閃了舌頭。”

    “哼,信不信隨你,可你憑什麼來應聘的呢?到目前為止,我可是只見到你的嘴上工夫的,其他方面怎麼樣,還是個未知數呢。”

    “你想知道些什麼?”

    “說太多怕嚇著你,就勇氣和能力吧,手不縛雞,膽小如鼠可都是不行的。”

    “這好辦。”

    說完他就往店里走去,可並沒有我想象的直接進,而是只在門口就止住了腳步,同時手起腳落,幾下把一個剛要進去的看起來蠻邋遢的的人給揣了出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他形貌猥瑣,行跡鬼祟,肯定不懷好意,出于保安人員的第一反應,我必須把他扔得遠遠的,順便也讓你了解一下我的實力。”

    “實力不錯……”

    “那是,可你自己現在有能力麼,說過的話能兌現麼?”

    “本來是沒有問題的,但現在我做不了主了。”

    “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了,哼……”

    “你不能走。”我攔住了他。

    “行了,不用硬撐了,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

    “你錯了,不是我想留你,我是為我的老板而必須留住你。”

    “恩?……”

    “他——”我指了指門口,“就是我的老板,也是剛剛被你揣出去的那位。”

    “什麼?他……是你們的老板?”我看見了一雙足可以與銅鈴媲美的眼楮。

    “是的。”我毫不委婉的讓她接受這個現實。

    這時,周老板已經起身,並走過來了,“怎麼,你們認識?”

    “不,不認識,我是來應聘的。”我正躊躇時,他已經先開口了。

    “是的,他是來應聘的,身手還不錯……”話沒說完,我就開始擔心起自己來。

    “看出來了。”

    “周老板,您沒事吧?”那人有些惶恐的問。

    “唔,沒事。”周說話的時候看了我一眼,乖乖,不會懷疑我們是一伙的吧。

    “沒事就好,這位新同志沒認出來,誤會你是不軌之徒,才……”

    周計(周老板)眉頭一皺,心想,我看起來很像是不軌之徒麼?唉,年輕人吶,不由嘆了口氣,說道︰“沒事,不用放在心上了,你的身手不錯,就留下來吧。”說完就進去了,剩下我們兩個面面相覷。

    一個人的沉默不要緊,要是兩個人一起沉默,氣氛就有些尷尬了,所以,我也跟了進去。

    半分鐘後,他也進來了,問︰“什麼時候上班?”

    我說這個不急,你還是先向大家介紹下你自己吧。

    他說,我叫吳圓,以後請多多關照。

    我指了指吳尺,“他是你的本家,叫吳尺,你們兩多親近親近吧。”

    “無恥?”他的嗓子真是尖到了極點,足可以和藍翎秋桔他們去拼個你死我活了。憶及藍翎,心不由的又緊了一下。

    “呵呵,人如其名,以後你可要小心了。”吳尺有些自嘲的說。

    “不要緊,我叫吳圓,可並不是和大家無緣的,這個名字只是個稱呼,說明不了什麼的。”吳圓忙打了個圓場道。誰知話剛一出口,大家笑得更凶了。

    “本家還就是不一樣,哈哈,吳尺同志,以後可不能讓人家失望哦。”有人打趣說。

    吳尺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惟獨不紅,真是有男兒氣概。

    “剛周老板的穿著還真是有個性,從我身邊過去,我硬是沒認出來,不然……”

    “有個性吧,天天往局子里跑,走路都在吃快餐,想沒個性都不行的。”

    听完我們的話,吳圓有些不好意思的做了個女人的動作——伸了伸舌頭,進去找老板了。

    回到家里,天色已經有些灰暗了,沖了個熱水澡,卸下一身的疲憊,我四腳朝天的上了床。

    我又想起了藍翎,想起了那個晚上和白天。

    說不清為什麼,盡管我非常的清楚我們的假身份假關系,可我還是感到莫名的難過,或許這跟秋桔的話多少有些關系,但她沒來學校,似乎的確讓我少了些學習的激情。魯迅說得好,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或許我花在想念她的精力上費多了,從而學習上便少了許多,我感到我的春天要來臨了。

    可這又引發了一個新的問題,在我發現自己的情感歸屬之後,每每再想到她的處境,我就會更加的痛苦。一個人最大的痛苦便是看著心愛的人痛苦卻又無能為力。我忘了這話是誰說的了,但我能深刻的體會到它里面所包含的無奈。

    因而,在感覺春天來臨的同時,我覺得他又正在一步一步的遠離。似乎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

    不知什麼時候,疲倦的眼皮終于再也受不了誘惑,粘到了一起。

    我想我是太累了,因而睡眠質量不好。沒多久,我又醒了,但這回,我卻遭遇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爸爸媽媽來找我了。

    媽見到我,愛憐見諸臉上,說道︰“我兒過來,讓娘看看你……哎呀,都長這麼大了,比你爸還高呢——唉,怎麼這麼瘦,是不是學校營養不好?”

    “媽,我沒瘦,你看我多結實,最近常去健身,贅肉少了些而已,可媽,你們怎麼會在這兒?”我忍不住問,印象中,我只在媽媽的腹中才有爸爸的,而在我一歲的時候,我便進了孤兒院,這在本子上記得很清楚,而他們,他們……

    “當然是為了來看你呀,難道你不希望見到我們麼?”

    “這個……我自然是很想念你門的,可你們一直都沒來找我,我也從沒見過你們,我——我——真幸福。”

    “傻孩子,這有什麼幸福的,做父母的來看自己的孩子是天經地義,也是責任所在,這麼多年把你一個人丟下,娘對不起你,可你不知道娘其實是多麼的擔心你呀。”媽有些抽噎的說。

    “這有什麼可擔心的,孩子都這麼大了,難道還不能照顧自己?要是連這點挫折都經受不了,那便不要做我們李家的後代也罷。行了,別嘮叨了,說正事吧。”

    說話的自然是父親,從這句話了,我終于明白為什麼有“天下最偉大的人是自己的母親”一說,而不是自己的父親。

    “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啊?這——太讓我難為情了,天下居然會有這樣的父親,連自己的孩子多大都不知道,而且是唯一的孩子。

    “十七。”

    “恩,十七了,也算半個大人了。”

    “恩。”

    “可我們還是不放心你呀,這才出來找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我當然明白,本子記得那麼清楚,可……那本子是遺書啊,你們怎麼又出現在這里?

    我搖了搖頭。

    “你這個不孝的東西。”父親一下子變得怒不可遏,在我的思緒還未來得及轉過來之前。我想,應該是我犯了個常人罕見的錯誤吧,我不應該搖頭的。

    我看了看母親,她回報了我兩個動作,同時進行的。

    其中一個和我剛剛的動作一樣,搖頭。

    另一個,便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就這麼的令他們失望麼?

    幸好父親只是怒不可遏,手腳還是可以遏止的,在空摔了一下拳頭之後,便攜母親離去了,留下的只是一聲嘆息。

    我如置夢中,久久之後方才清醒過來。

    發現,自己還是躺在床上。

    原來所有的一切,赫然只是南柯一夢。

    我打開窗戶,讓自己沐浴在清爽的晨風中,一個艷陽高照的大晴天。

    這麼好的天氣可不能浪費,找點活兒干吧。

    心動行動,撥下一串熟悉的號碼。

    “喂,這里是三元書店。”

    “這麼早就去書店,你失眠呀?”

    “失眠你個大頭鬼拉,現在幾點了你自己看看。”

    “快8點了,是不早了。”

    “撲哧,你還真是搞笑,11︰40了。”

    “沒想到時差這麼大,那你今天有時間沒?

    “做什麼?”

    “也沒做什麼,只不過看今天的天氣蠻好,不忍心棄置不用。”

    “可我現在在書店呢——”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好好工作,掛了啊。”

    “樊仁。”

    “什麼?”

    “知道一句話嗎?”

    “什麼?”

    “聰明反被聰明誤。”

    “什麼意思?”

    “你想想呀,我只說自己在書店吧,你便知道我沒時間,這不是聰明麼?”

    “那……”

    “可我也只說自己在書店,並未說沒時間呀。”

    “原來小妮子你在玩我是吧?”

    “豈敢豈敢,開個玩笑總可以吧。”

    “那你出來吧,一會吃個飯,一起商量去哪兒。”

    “剛說完又來了不是。”

    “什麼?”

    “這還用得著商量嗎,自然是去看翎姐了,難道你不知道她一個人的孤單麼?”

    “可……”

    “你是男子漢,遇事不能總想著去躲避,拿出點魄力來,行不?”

    “不是,其實……還有……”

    “行了,我掛了,一會我過來。”

    撂了電話,我糊涂了。沒錯,我是個男人,可是,我能去面對嗎,我該去面對嗎?生活為什麼這麼殘忍?

    “你說,我進得去嗎?”

    “有難度。”

    “不是吧,我只說進去,還沒要求見她呢,這都沒希望?”

    秋桔並未說話,而是斜眼大量了我一番。

    我這才發現自己瞢瞢懂懂的就出來了,沒穿上那件唯一的西裝,登時會意,冷不防兩人同時笑了出來。

    “確實有難度,不過有你來掠陣,我是不必擔心了。”

    “你……我終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什麼”

    “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沒長胡子。”

    “為什麼?”

    “因為你的臉皮實在太厚,太厚了,竟然想讓一個女孩子來保護你。”

    “我也明白了一見事情。”

    “什麼?”

    “為什麼你永遠都長不出胡子。”

    “你……”

    我現在開始後悔那天別人勸我買保險的時候我沒有買了,起碼也能得點醫藥費的。

    ……

    “我想到了一個問題。”

    “別問我。”

    “那問誰去?”

    “隨便,只要不是我就行。”

    “可它很重要呢。”

    “與我無關。”

    “與你有關,而且與你的翎姐也有大大的關系,有關她的終生大事的。”

    “這麼嚴重?”

    “是的。”

    “給你十秒鐘,快問。”

    “你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

    “啪”,一記清脆的聲音。“樊仁,枉我……算我看錯了你。”

    面對柳眉倒豎的她,我無話可說。最主要的,是因為我說不出話,那是被噎的。

    被一種痛苦給噎的,一種沒人理解的痛苦。在這一瞬間,天下間仿佛只有我一個人是真正孤立的,因為我是心靈上的孤立,沒有人理解,沒有人支持。

    我本來想告訴她,這只是個假象,是做給藍天龍看的,我只是陪自己的女朋友來看藍翎的,而秋桔是藍翎很要好的朋友。

    但,我沒有說,因為這個想法已經夭折了,夭折在我的臉龐上,夭折在她的手心里。

    “你回去吧。”

    我沒有動,但我听見了。

    秋桔不再理我,一個人跑了進去。

    我自然沒有去追,那是沒有必要的,沒有她的配合,我不可能見到藍翎。

    雖然很沉重,但我還是提起了腳步。

    然而,這時,在不遠的牆邊,在某棵樹下卻走出一個人來,望著離去的落寞的背影,喃喃自語道︰“為什麼會是這樣?”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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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0 23:43:09
巧遇

     

    男人要以事業為重,不能被兒女情長磨滅了激情,我這樣對自己說,也算是給自己的一個安慰。不管秋桔或者藍翎怎麼想,理解我也好,誤會我也罷,都是強求不來的。

    我還是要干自己的事,那才是我的正業,我總不能靠想她來吃飯。

    步入代表全市形象的建築物,映入眼簾的有四個字︰藍圖霸業。的確,在這里辦公的人,輝煌騰達無須懷疑,但若說真要成就霸業,到目前為止,卻也只有藍天龍一個人而已。

    “喂——”

    我回過頭,小吃一驚,“淺美同學,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你。”

    “呵呵,我也沒想到呀,你到這兒來找人?”

    “沒有,挺無聊的,到處瞎逛。”

    “逛?”淺美顯得有些吃驚,“沒想到樊仁同學有和我們女生一樣的愛好,改天我們一起約個時間怎麼樣?”

    “呵呵,見笑了。”

    “我可沒笑,是你自己在笑哦。”

    “啊?呵呵,”我干笑幾聲,“你呢,怎麼也會在這兒?”

    “諾”,淺美說著遞過來一張名片。

    哎喲,真是乖乖不得了,藍氏企業人事部副經理,我最近的視力沒出問題吧?

    “看你驚訝的,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副經理嗎,還想說請你多多指教呢,看來可以免了。”

    “什麼,小小的副經理?”這世道咋就這樣的不公平,她一個弱不禁風的縴縴之體,現在便當上了這個職位,而我堂堂七尺之軀竟毫無建樹,唉,不嘆氣都不行……

    “還真是不簡單,快告訴我有什麼訣竅。”

    “什麼什麼訣竅呀?”

    “就是你當上副經理的訣竅呀。”

    “這個……這個……”

    “說呀。”

    “這個——”

    怎麼吞吞吐吐的,莫非她用的是傳說中的交易法則?看她這麼純潔,也不像呀,那,到底是——

    “哪有什麼訣竅,公司說要用我,我就來上班了呀,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果然被我猜中了吧,不然就一個尚未畢業的高中生,要經驗沒經驗,要學歷沒學歷的,能到這兒工作?還是人事部副經理?還是人家主動讓她來上班的?

    “淺美呀,你——”

    “什麼?”

    “沒什麼,不過呢,如果你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跟我說,或許我能幫上一些忙的。”

    “真的嗎?”淺美的眼里閃過一絲驚喜。

    “當然是真的。”

    “不反悔?”

    “絕不反悔。”

    “那好,我可不可以借用你幾天?”

    “啊?什麼意思?”

    “啊,對不起,我失禮了嗎?您剛剛不是說願意幫我的忙的嗎?”

    “哦,沒有,是的,這——就是你要我幫的忙嗎?”

    “是的,行不行?”

    “行,當然行,不過——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可以,不過這事說來話長,下次挑個地方我們漫漫談,OK?”

    “好吧。但現在我能否問你個問題?”

    “什麼?”

    “你的名片是真的嗎?”

    “就知道你會問這個,告訴你實情吧,我爸是這兒最大的投資者之一,再加上我以前也為公司出過一些點子,所以公司才讓我掛了個虛號,有時間在這邊走動走動。不然像我這樣的黃毛丫頭,連高中都未畢業,誰會要呀?”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哦不,也不能這樣說拉,老牛不都還是喜歡吃嫩草的麼,更何況現在不是流行招青年員工麼,精力旺,干勁足,特別像你這樣有才有貌的更是萬里挑一,搶著請你的沒有一個連,至少也有一個營吧?”

    “沒有一個連也會有一個營,這是什麼邏輯?不和你閑聊了,我剛好要四處看看,既然你也想逛,相請不如偶遇,咱們就一起怎麼樣,順便跟你講講我們之間的事。”

    “那好呀,有副經理來做向導,我這一路可有得風光了。”

    “瞧你說的,公司里很多人都不認識我呢,許多時候我都是憑著這個牌子(掛在胸前的,代表身份)才能走動的,一會要是它不管用了,你可得諒解我才行哦。”

    “NOPROBLEM。”

    “你想從哪兒逛起?”

    “ITISUPTOYOU,我說了是隨便逛,況且這里你比我熟。”

    “那好,先到車間看看,在地下一層,你可要跟緊了,里面蠻雜。”

    “跟緊了豈不是更容易被你賣掉?”

    “賣你會有人要嗎,我可是倒貼都不買的。”

    “那是,我一副皮肉自然不值錢,但若有人賣你的話,我倒是多少都買。”

    淺美听完我的話竟然臉上一紅,本想問“真的嗎?”但又覺得不妥,便白了我一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誰說要你買了?誰又說我要賣了?”

    轟轟隆隆聲不斷從運轉的機器中傳出來,真是有些刺耳,本來我就對車間沒有感情,不感興趣的,這樣一來,程度又加深一層了,我已經開始討厭它了。這最直接的原因便是,在這里,我的耳朵無法正常工作。所以,我以行動來表明自己的意願。

    我開始把她往門外推,並同時將右手的食指指向外面。

    淺美果然也有些蘭心慧質,待我的行動結束後,對我甜蜜的一笑,便往回撤。

    然而出來後,她忽然停下不走了。

    “怎麼,想起事情來了?”

    “不是,我在等你說話。”

    “等我說話?”

    “是啊,你剛剛不是說有話要和我到外面談的嗎?”

    啊?暈,原來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呀?浪費我的表情,虧我還為你的聰明高興呢。

    “哦,是,我想起來了,我是有些問題要問你的,一邊走一邊說吧。”我是一邊走一邊說,一邊說一邊想。

    “什麼問題?”

    “呃——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兒呢?”

    “恩?”心想你不是問過了嗎?

    “哦我是說怎麼只見你在這兒工作而不見你哥呢?(小泉濁衣郎)”

    “哦,他呀就不要提了,懶蟲一個,昨晚不知道干什麼去了,現在都還沒回來。”

    听著這句‘不知道干什麼去了’,我實在覺得好笑,但幸好也只是覺得而已,要真笑出來就顯得修養不夠了。所以我回答說,

    “哦,他其實也挺忙的,男人嘛,總是不想靠祖上的余蔭來生活。”

    “他要能像你這麼想就好了。”小泉嘆了口氣說,“算了,不要提他了,影響我的工作情緒,咱們上樓去看看,怎麼樣?”

    “既然和我逛是你的工作所在,我當然要服從組織的安排了,淺美小姐,帶路吧。”

    “貧嘴。”淺美再次賞我一記衛生眼。

    也許是略有微風的可能,也可能是地下的噪音太大,讓我忽略了別的東西。跟在她身後,只覺香風陣陣,一次又一次的襲擊我的鼻孔。萬事都是有個限度的,‘忍’之一字也不例外,終于在一次不可自拔的忍耐下,它徹底的爆發了,這是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其後果可想而知。

    只听我一個“噴嚏”如晴天霹靂一般,也不知道損失了多少唾液澱粉黴,淺美一個回頭,笑斥道︰“你可真夠囂張的,到這兒來還敢撒野,估計老天會因為你,明天又賞我們一個大晴天了。”

    面對她罵人不帶髒字的本事,我再次損失無數的澱粉黴,活吞了下去,不能老讓蛋白質沒個葬身之地。

    連續上了幾層,都是展銷產品的,無甚趣味,因為我對那些所謂的產品,也是絲毫的不感興趣,當然了,還沒到討厭的地步,如果有人送,我會毫不猶豫的接受的。

    這樣,我們一直上到了六樓。

    “真的想進去麼?”

    “不會又是展覽會吧?”

    “那倒不是。”

    “那就無所謂了。”

    “好吧。”淺美倒像是做了個什麼決定一樣,說話時咬了下牙齒,同時把自己的手套在了我的胳膊上。

    這我可真是受寵若驚了,從小到大,哪受過這般待遇,況且,她的發育也不滯後,偌大的一團脂肪像是種誘惑般,非要把我的心髒從喉嚨里釣出來不可。

    我近乎口干舌燥,睜大眼楮看著她。

    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並把頭垂下一些,說,

    “一會你就會明白了。”

    我尷尬的把手僵在那里,不敢輕舉妄動,要知道那可是女人的敏感部位,萬一不小心真讓她敏感起來,就太不好意思了。

    然而,這樣我的胳膊是很辛苦的。

    她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僵硬,或許她覺得這樣總是不妥,便干脆將另一只閑著的手也放了上去,用溫軟的掌心握著我的手背,以此來讓我放松。

    我的心跳得更高了,因為她的手實在太軟了,軟得幾乎能同化我的身體,讓我全身酥軟無比。我已經完全不敢動我的嘴唇了,否則心髒將有可能溢出而逃離,我必須保護好它。

    “這位先生小姐請留步,這里是非服務區,閑雜人等是不能進入的,兩位若需要什麼服務,請上樓或者下樓。”

    淺美把眼一抬,似乎是為自己的殺傷力失敗而感到惱火,“我是你們的人事部副經理,這位是我的朋友,能進去嗎?”說著遞過名片。

    那人接過一看,還果然是,听說公司里請了為年輕的副經理,沒想到會是個女的,更沒想到的是還會這麼漂亮,可惜看來已經名花有主了,這是最沒想到的,不過只要她能經常來走走,效率上幾個百分點應該是沒問題的。

    淺美見他沉吟許久,卻不答話,頗有些不耐煩,提醒道︰“怎麼,有問題?”

    那人暗自責怪自己粗心,光顧胡思亂想,卻忘了眼前還有兩位在等著了,忙賠不是道︰“經理要來看檔案庫,當然沒問題,這位——”說罷看了眼我,見經理把手牢牢的套在我的肘子上,補充道︰“既然是經理的朋友,自然也是沒問題的。”

    檔案庫,呵呵,這可是個意外的收獲,平時一般人員都是不讓進的,除非檢察機關等等,有此良機擺在眼前,我自然也就顧不得不好意思了,干脆把另一只手也搭了上來,握在她的小手上,最後,四只成了一團。這一大膽的舉動,甚至到多年後,都一直是我的驕傲。

    當然,進了檔案庫,不代表我就能隨意翻閱,我也不會懷上這種愚蠢的想法,我的目的只是想大致了解檔案的擺放情況及路徑如何。等我對這些大致掌握之後,我就撤退了。但我始終是有些不理解她為什麼願意帶我進這個地方。

    出了房門,那人還經理走好,經理慢走的叫個不停,上樓時我笑笑說,“看來你得多努把力了,不能辜負人家對你的期望。”

    “是嗎?什麼期望?”

    “你沒听他一直稱呼你為經理嗎,怎麼著你也得努力把這個‘副’字給去掉,才對得住別人對你的信任嘛。”

    “呵呵,我又不忌諱這個‘副’字,都是你們這些大男人主義的死愛面子,留下了這個風氣。”說到這里,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

    “什麼事笑這麼歡喲,莫不是懷春了吧?”

    听我的話,她的臉忽地一紅,“你才懷——懷上那個了呢。”說完又覺得不妥,忙補充道,“也不是那個意思啦,人家是——只是想到了一個笑話而已,偏你那麼多的想象。”

    “我哪有什麼想象呀,是你自己做賊心虛。”

    “沒有啦。”淺美說得有些急了,臉脹得像個面包,咋一看,真是勝過百花嬌。

    “呵呵呵呵。”沒想到淺美還會有這麼的一面,平時真是忽略了,不能再摧殘她了,“你說你想到的笑話,是什麼呀,能不能說給我听听?”

    “不能。”

    “點解?”

    “?”

    “就是為什麼?”

    “不為什麼,因為我忽然不想講了?”

    “為什麼不想講了?”

    “因為我發現你在欺負我。”

    啊,小妮子還蠻機靈,“好了,是我誤會了,我錯了,罰我下次陪你吃飯,OK?快說吧。”

    “吃飯?哦,好吧,這次就放過你。”

    “那你現在可以講了嗎?”

    “你就這麼好奇?”

    “是呀,我的好奇心很重的。”

    “那我就偏不講。”

    “你……”

    “走,去七樓吧,那是個休閑的好地方。”

    “真的?那我可要去見識一下了,……等一下,是不是免費的?”

    “放心吧,跟我在一起,就算你想給,也沒人敢要。”

    “小姐你可真是誤會我了,我哪是那種人呀,怎麼著也得給你個面子是不?到時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掏錢的。”

    淺美¥#。!

    藍翎是很開心的,因為好朋友秋桔陪了她整整一下午,有句話說撒謊如果能拿版權,那每個女人都是億萬富翁了,這句話雖不一定正確,但至少可以說明她們某一器官之發達程度,那就是舌頭。兩個女人湊在一起說個一天半天的,那簡直就和男人抽跟煙一樣正常,她們自然也不例外。黃昏已近,只見她們仍緊緊的窩著對方的手,其戀戀不舍溢欲言表。

    忽然,藍翎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秋桔,有些話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秋桔道︰“翎姐,你我情同姐妹,豈有‘當’與‘不當’之辭?有什麼話盡管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藍翎便道︰“話雖如此,可我終究是女兒家,有些不知該怎麼出口,唉——”

    秋桔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姐姐說到這分上,我大致也能明白了,只是,如果說他,恐怕要讓你失望的。”

    “你的意思是?”藍翎顯得有些激動,但很明顯她在盡力克制。

    秋桔的心其實也亂得像一鍋粥,下午他的舉動真的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的,說憤怒吧,固然有,但可能欣喜其實還多些,自己當時也的確蠻沖動,但如果不那樣,又怎麼能掩飾住內心的慌亂與不安呢?但不管怎麼說,在道義上來講,他的行為是不對的。這事要不要告訴翎姐呢?如果讓她知道了,他會不會很傷心?

    “我先問姐姐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真的已看上了他?”

    “這個——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在我寂寞的時候,我回想最多的就是與他那兩天的時光。我今年已經十七了,可一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真正的知道什麼叫開心。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但我確實就是這樣覺得的。”

    “這——似乎不是什麼好兆頭。”

    “此話怎講?”

    “最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男人一向是花心的。”

    “這……原也在情理之中,當初我跟她就是這麼協定的,是我在利用她來阻止父親逼迫我與那甦家交往,只上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最後竟讓自己真的跌了進去。這須怪不得他。”藍翎一邊說一邊浸著眼淚,畢竟愛情是自私的,你再大度也只能作到理解,卻不能不讓自己傷心,即使明知傷心是于事無補的。

    “想姐姐是陷得深了,愛得痴了,才會有這般言語,可惜,可惜他不能明白你的這分心,沒有珍惜你的這分情。”

    “算了,不與你談這個了,你來看我,姐姐已經很高興了,他是來不了的,來了母親也不會讓他見我。以後還不知會有多少日子呢,你可要多來看望姐姐我喲。”

    “等等,你剛剛說他不能來看你,即使來了,伯母也不會讓他來見你,是麼?”

    “是的,上次他已經來過了,你也知道的,母親說那是最後一次,想來有些時日了。”

    “可……你怎麼一直不跟我說他再也不能進來的?”秋桔的腦袋忽然轟的一片空白,都讓那一個耳光給掃干淨了。

    “秋桔,你怎麼拉,怎麼這麼激動?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況且你一直沒問我呀。”

    “不是的,翎姐,我可能做了一件讓你傷心的事呢。”

    “傻丫頭,你來看我,我開心還來不及,怎麼會傷心呢?”

    秋桔苦嘆道︰“翎姐,我不是說這個,你不知道,我原是和那呆子一起來的。”

    “那又怎地,他反正進不來,讓他在外面多等等打什麼緊。”

    “不是的。”秋桔急道,就把下午那事全給說出來了。

    “呵呵,”藍翎听完打了個哈哈,“他是罪有應得,誰讓沒先跟你說清楚。不過若真是那樣,倒也不錯,反正我與他是有緣無分,你們在一起才是真正的般配。”

    “姐姐還笑話我,快替我想個辦法消除誤會吧,要是我和他沒了來往,你們的交流也會有困難的哦。”

    “那樣豈不是更好,你們剛好耳根清淨。”

    “還說!”秋桔說著便舉起右手做進攻狀。

    “好了,不說了。恩,不過我奇怪,以你的聰明伶俐應該可以看得出的用意才對呀,怎麼會……難道你真的——?”

    “閉嘴。”秋桔簡直要抓狂了。

    “好了,我不說了,真的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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