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歷史軍事] [賊道三痴]皇家娛樂指南[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281
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21:58:32
第四卷 歸去來兮 四十六、疑似夏侯流蘇

    聽到京中傳來旨意召他回京,周宣吃驚不小,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匆匆對秦雀她們說了一聲,讓她們自己回府,便帶著三癡隨那兩名武弁急急趕到都護府。

    李堅一看到他便大聲道:“宣表兄,父皇有旨。”

    周宣趕緊跪下接旨,卻是皇帝李煜命他儘快回京,南漢遣使來報,太子劉守素於六月初從都城興王府(廣州)出發前來金陵迎娶清樂公主,預計七月中旬就能到達,欽命周宣為送婚使,護送清樂公主去南漢完婚,傳旨周宣必須在六月底之前趕回京城,不得有誤。

    李堅道:“宣表兄,我們要同船回去了,六月初十出發吧。”

    周宣原以為劉守素要八、九月才來,沒想到已經上路了,唐國第一美人真要被那這雪豬太子娶走?想起他數次為清樂公主畫裸像的香豔情景,這公主脾氣雖然不怎麼好,但那絕美的嬌顏、那細腰長腿、那圓滾滾的翹臀,人世間的尤物啊,遠嫁到南漢那個荒唐國度是不是太可惜了?

    周宣道:“那好,初十出發,這些天我得好好理一下家事。”

    林岱留周宣晚宴,商議周宣與林涵蘊的婚事,周宣知道自己這次去金陵,接著又要遠赴南漢都城興王府,沒個半年來不了江州,厚顏道:“岳父大人,涵蘊與我情意甚篤,一心想隨我去金陵,小婿斗膽,不如就讓涵蘊這幾天與我完婚如何?”

    林岱張大了嘴,半晌方道:“賢婿。這似乎不大妥當吧,我林岱兩個女兒,長女已出家修道,只有涵蘊這個女兒了,怎好如此倉促出嫁,這豈不是讓江州百姓笑話?”

    周宣也知道以林岱這一品大員的身份,是非常看重這些的,趕緊道:“小婿失言,岳父大人莫怪。小婿是擔心涵蘊會哭鬧嘛。”

    林岱道:“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哪能樣樣依著涵蘊的性子!賢婿回去擇個佳期,明年春日完婚最好,今年太幼,她才十六歲。賢婿還要去南漢,明年春最合適,賢婿以為如何?”

    周宣還能說什麼,只有唯唯稱是。

    就聽到後堂林涵蘊“嗚嗚”大哭起來,嚷道:“我不嫁了,我不嫁周宣了。我就要跟周宣去金陵。”林涵蘊還以為不嫁周宣就能跟周宣去金陵呢!

    周宣見林岱要發怒,趕緊道:“岳父大人萬萬不要責駡她,待小婿去勸勸她如何?”

    林岱見周宣甚是寵愛林涵蘊,也自欣慰,道:“那好。賢婿去勸勸她。反正這次是決不能跟你去金陵地,不然的話,不禁江州百姓要笑話我林家,連京中官吏都要笑我林岱老糊塗,不會管教女兒----小藝,帶姑爺去找小姐。”周宣跟著婢女小藝進後堂。沒看到林涵蘊的身影。一直走到正廳後園才看到林涵蘊拿一根柳條恨恨地抽園裏的花木,見到周宣。將手裏柳條一丟,沖過來噘嘴問:“周宣哥哥,你帶不帶我去金陵?”

    周宣讓幾個婢女走開點,他拉著林涵蘊的手走到秋千架邊,讓林涵蘊坐在上面,輕輕推著她玩。

    林涵蘊急道:“周宣哥哥你說話呀,要是等到明年春天你來娶我的話,那我可能就已經死了。”

    周宣“呸”了一聲,罵她“烏鴉嘴”,正想著怎麼說服林涵蘊,林涵蘊突然在她自己手腕上打了一下:“該死的蚊蟲也欺負我!”

    周宣拉起她的手一看,不遠處燈光照過來,只見白白的腕部腫起一粒圓圓地紅疙瘩,便用指尖沾口水在那紅疙瘩上抹了兩下,消腫止癢的土辦法啊。

    林涵蘊啐道:“髒死了,我房裏有薄荷露。”

    周宣瞪她:“你嫌我髒,你也不知道吃了我多少口水!”

    林涵蘊小臉一紅,嗔道:“那你也吃了我的----”

    周宣笑道:“是,我們相濡以沫對不對。”

    林涵蘊伸手在周宣肩膀上打了一下:“不許轉移話題,快說,帶不帶我去金陵?”

    周宣道:“這裏蚊子咬人,不是約會的好地方,到你繡房去,我還沒看過你的繡房呢,是不是一團糟啊。”

    林涵蘊便牽著周宣的手穿廊過戶去她地閨房,幾個婢女在後面跟著。

    記得去年周宣第一次進都護府,林涵蘊一身家丁打扮,就是這樣牽著他的手,丫環僕婦人人側目,一年不到,周宣成了都護府的姑爺了,堂而皇之要進林二小姐的閨房。

    林涵蘊的閨房也是一個獨立的小院,潔淨清雅,林涵蘊說都是她姐姐幫她佈置地,然後婢女丫環每日收拾,她才不管這些呢。

    服侍林涵蘊的幾個侍女向周宣施禮,口稱:“姑爺。”

    周宣微笑領受,一副男主人派頭。

    林涵蘊羞道:“不要叫他姑爺,我不嫁給他了,還是稱呼他周公子才對。”

    周宣伸手在她小圓臀上打了一下,笑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進去,為夫今日好好教訓教訓你。”將林涵蘊半拖半抱向她的臥室走去。

    林涵蘊又笑又鬧,捏著小拳頭打周宣,一邊向丫環僕婦們求救:“救命----救命----”

    四個丫環、四個僕婦站在那一動不動,眼睛看著別處,眼角瞄著新姑爺把二小姐拖進繡房,二小姐一直嚷嚷著救命,一進繡房,突然就沒聲音了,丫環僕婦們紛紛動腦筋,猜想新姑爺拿什麼把二小姐的嘴給堵上了?周宣一進門就用舌頭把林涵蘊的嘴堵上了,林涵蘊也是奇怪,周宣用口水替她抹蚊子叮地紅皰,她嫌髒。這會卻一點也不嫌了,起先還捏著拳頭打周宣,過了一會,就環抱著周宣地腰了。

    相濡以沫地親了一會,周宣放開她,坐到繡榻邊抓起一把團扇,邊扇邊道:“熱死了,又悶又熱,是不是要下雷陣雨?”

    話音剛落。“轟隆隆”打起雷來,一陣大風刮得門窗“砰砰”直響,院中地僕婦丫環在喊:“要下大雨了!要下大雨了!”一陣忙亂的腳步聲,想必是收拾東西去了。

    林涵蘊趕緊坐到周宣身邊,抱著周宣一條手臂說:“哇,你是神仙哪。說要打雷下雨就打雷下雨啊!”

    “看下雨去。”周宣攬著林涵蘊的腰,兩個人來到窗前,看夜空閃電、看露在屋脊上的樹梢在狂風中搖擺,雷聲隆隆,黃豆大的雨點密集地灑落下來。

    周宣笑道:“涵蘊,下這麼大地雨我回不去了。今夜我就在這裏睡怎麼樣?”

    林涵蘊皺了皺鼻子,說道:“你這次若是能帶我去金陵,我今夜就留你在這睡。”

    周宣道:“嘿嘿,你願意你爹也不肯哪,不出半個時辰。都護大人就要派馬車來送我回去。”

    林涵蘊撇嘴道:“我們以前也不是沒一起睡過。那次你和我姐妹兩個睡了一夜呢。”

    林涵蘊太天真了,周宣忙道:“你不要亂說啊,那次是帶你去治病。”

    林涵蘊嘻嘻笑:“我才不會亂說呢,周宣哥哥,你有沒有想過把我們姐妹兩個一塊給娶了呀?”

    “呃!”周宣無語,內心地隱秘心思被揪住。一時無話可說了。

    林涵蘊一個勁地笑。歪著腦袋看周宣表情。

    周宣正色道:“少胡說八道,我對道蘊姐姐是敬愛。很純潔的。”

    “那對我呢?”林涵蘊問。

    周宣捏了捏她臉蛋道:“對你是寵愛,很不純潔。”

    林涵蘊“哼”了一聲,說:“我現在顧不上我姐姐了,金陵去不成我自己都好慘,周宣哥哥到底有沒有辦法啊?”

    周宣搖頭:“沒辦法,你剛才也聽到了,你爹爹下了死命令,不管怎麼樣這次是絕不讓我帶你去金陵地。”

    林涵蘊帶著哭腔道:“我一定要去嘛,周宣哥哥你快想辦法,看著周宣哥哥離開我會傷心死地。”

    周宣柔聲道:“我也捨不得離開你嘛,可是這次實在沒辦法帶你去,而且我一到京中,馬上就要作為清樂公主的送婚使去南漢,也沒時間陪你不是----”

    林涵蘊道:“我可以跟你去南漢嘛。”

    周宣道:“我是奉旨出使南漢,怎麼能帶妻室!”

    林涵蘊道:“我不是你妻室,我是你妹妹。”

    林涵蘊纏夾不清,沒道理好講的,周宣道:“不管是妻子還是妹妹,都不能帶,這是朝廷大事,你是都護府小姐,這點規矩不會不知道,我答應你,從南漢一回來就來接你去金陵,以後再也不分開,好不好?”

    林涵蘊摟著周宣的腰,把臉埋在周宣胸前,抽抽噎噎,她剛才聽她爹爹那嚴厲的口氣,就知道這次是沒希望跟周宣去金陵了,越想越難過,哭個不停。

    周宣安慰了她半天,才止住哭泣,仰起頭說:“周宣哥哥,你要想我,要常常給我寫信,我雖然不喜歡寫字,但一定給周宣哥哥回信,或者讓我姐姐代我回信。”

    周宣一一答應,這時,外面僕婦喚道:“二小姐,送周姑爺回府的馬車來了。”

    周宣雙手捧著林涵蘊地臉,在她唇上重重親了一下,說:“我回去了,過兩天我要去向道蘊姐姐道別,你陪我去。”

    林涵蘊撐著傘送周宣出了垂花儀門,看著周宣上了馬車,忽然叫道:“等一下。”跑到馬車邊,對著車窗裏的周宣說:“周宣哥哥,明天來接我到你府上玩,都沒幾天了,我要和周宣多呆一會。”

    周宣柔情湧起,道:“好,明天一早就來接你。”

    周宣回到朱雀坊府中,對秦雀她們說了初十日就要回京。皇帝要差他去南漢。

    原以為要月底才出發,現在突然提前到初十,今日已經是初五了,只有四天的準備時間,秦府上下頓時緊張起來。

    秦雀、紉針趕緊去對秦博士夫婦說這件事,老夫婦連夜就要為曉笛收拾東西,府中上下一片忙亂。

    亥夜時分,雨已經停了,簷下還在滴滴答答。周宣忽然聽到第五進傳來彈奏箜篌的聲音,悚然一驚,夏侯流蘇最喜彈箜篌,難道是流蘇回來了?

    周宣獨自朝第五進走去,靜夜中,箜篌聲顯得清空曠遠。在雨後清涼的夜風中悠顫。

    羊小顰那個專門擺放樂器地廂房透出燈光,周宣走到門邊一看,一個素衣女郎在撥彈一架龍首鳳形箜篌,這女子挽著一個簡單地反綰髻,頭無珠翠,樸素至極。面上也是沒有半點脂粉,宛若清水芙蓉。

    這不是夏侯流蘇,這女郎以前好象沒見過,很是面生,她是誰?怎麼半夜在這裏彈箜篌?

    周宣立在門邊。靜聽這素衣女郎彈箜篌。心裏想著夏侯流蘇,微微一歎。

    素衣女郎耳朵甚尖,聽到了這聲歎息,雙手一合,撫在弦上,抬頭一看。驚喜道:“吾師回來了。請受弟子一拜。”急急起身,碎步上前。拜倒在周宣足下。

    這女郎說話的聲音特別清脆動聽,頗為耳熟,周宣道:“快快請起,你是誰?”

    女郎起身仰起那張潔淨明媚的臉:“吾師怎麼連弟子都不認得了,弟子是蕊初啊。”

    “啊,蕊初!”周宣詫異萬分:“你是蕊初?”

    素衣女郎睜著黑白分明的妙目:“弟子是蕊初啊,今日才從星子鎮回來,聽說吾師從金陵歸來,趕緊來拜見,兩位師母說吾師去都護府還未回來,弟子便在這邊等候。”

    周宣驚奇地上下打量蕊初,這個原先梳妝打扮成黑蟬眉、算盤唇、貼花黃、染紅腮所謂元和盛妝的妙音樓歌妓,現在不施脂粉竟是這麼清純雅致,嗯,對了,蕊初姑母去世了,她在喪期不能梳妝。

    周宣笑道:“原來是蕊初啊,你不妝扮,為師都認不出你來了。”

    這好學不倦地歌妓喜道:“弟子在江州常能聽到吾師在金陵地消息,吾師才華橫溢,果然名震京城,弟子亦甚感光彩,吾師能否把這半年來的詩詞讓弟子手錄誦讀學習?”

    周宣道:“詩詞甚多,今日天晚了,明日再念給你聽。”

    蕊初道:“吾師先念一首詩或一闕詞讓弟子一飽耳福吧,聽到好句,有好心情。”

    周宣“嘿”然一笑,當即念了一闕《青玉案》(東風夜放花千樹),說:“這是年初在京中賞元宵時所填。”

    蕊初已經翻來覆去念誦這闕《青玉案》,對周宣吾師一臉地崇敬。

    秦雀遍尋周宣不見,來到第五進,才看到這師徒二人在吟誦詩詞,笑道:“夫君,已經三更了,該歇息了----蕊初姑娘就在這邊歇夜吧。”

    六月初六,雞蛋要曬熟,太陽還沒出來就已經是燠熱無比,周宣一早去接林涵蘊,林岱見周宣親自來接,也不好阻攔,只要周宣不忌諱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林涵蘊見到秦雀和紉針,很不好意思,平時咭咭格格嘴不停,這時訥訥的說不出話來了,最後還是稱呼秦雀、紉針為“嫂嫂。”

    此後三日,周宣忙著安排搬家之事,都護府撥了兩艘二十丈大船,一艘是東宮及其侍從乘坐,另一艘是周宣一家乘坐,給周宣的這艘船就是年初送林氏姐妹去金陵地那艘豪華大船,二月間由金陵返航地。

    這幾日周宣是忙得團團轉,林涵蘊形影不離地跟著,興致勃勃幫著周宣安排這安排那,好象她也要隨周宣去金陵似地。

    湯小三、胡統已經住進了周府,隨時可以出發,夏翠花因為老父體弱,不能遠離,和廖銀依舊經營“超級秋戰堂”,但因為湯小三和胡統都去金陵了,“超級秋戰堂”怕是開不下去,只好全部開酒樓茶館。

    金風坊地“雲裳女裝”成衣鋪由胡姬紗拉經營,秦老夫人不時去視察視察。

    到了六月初九,大部分要搬去金陵的器物已經運上了船,一切都準備停當,只等明日啟航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282
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21:59:06
第四卷 歸去來兮 四十七、寂寞健美操

    這日黃昏,周宣沐浴更衣後去都護府接了林涵蘊出來,一同去白雲觀向靜宜仙子道別,“黑玫瑰”被夏侯流蘇騎走了,周宣沒有合適的坐騎,就借了藺寧的紅鬃馬騎著。

    周宣、林涵蘊在三癡和老董的陪同下來到白雲觀外,女道童開門讓周宣和林涵蘊進去,二人來到靜宜仙子清修的那座酷似“九難山房”的小院,院門緊閉,叩門久之無人應答。

    林涵蘊奇道:“難道我姐姐外出了?”

    女道童道:“沒有啊,靜宜仙子就在院裏,可能是在後園,聽不到敲門聲。”

    林涵蘊道:“我來喊----”

    周宣制止道:“道觀清修之地,大喊大叫象什麼話,看我的。”走到院牆邊那株老柳樹下,縱身高躍,手抓樹幹,腰一挺就在上了院牆,這內牆也就六尺高,一躍而下,開了院門讓林涵蘊進去。

    林涵蘊挽著周宣手臂向後園走去,一邊斜睨著周宣說:“周宣哥哥跳牆倒是很拿手,孟子說過一句什麼----逾牆什麼處子?”

    周宣笑道:“逾東牆而摟其處子----我摟你。”勾住林涵蘊的小腰將她往身邊一摟。

    林涵蘊“格”的一聲笑:“這是我姐姐的住處,你跳牆進來不是要摟我姐姐嗎?嘻嘻,你早摟過了,在信州,姐姐不是與你共騎一匹馬嗎?周宣想起那次還鄉之行,摟著道蘊姐姐細軟的腰肢感覺真是美好,那樣的機會不知還有沒有?問:“涵蘊你什麼意思呀,三番五次說你姐姐和我怎麼樣,難道你還真想我把你們姐妹一塊娶了?”

    林涵蘊難得地歎了一口氣:“周宣哥哥我和你說實話吧。也只有你才能娶我姐姐,其他人就是敢娶,我姐姐也不嫁,我看得出來,我姐姐很喜歡你,姐姐和你在一起就很快活。”

    周宣道:“喜歡不見得就能婚嫁,要看有沒有緣分----涵蘊。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不要在道蘊姐姐說這些,免得惹她不高興。”

    一想到周宣明天就要去金陵,林涵蘊情緒一下子就低落下來。也沒心思把她姐姐強烈推薦給周宣了,噘著小嘴不說話。

    兩個人走到栽滿白玉蘭的後園,就聽到靜宜仙子柔美的聲音在叫著:“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周宣與林涵蘊驚奇地對望一眼,緊走了幾步,透過白玉蘭地枝葉,見八角涼亭上,靜宜仙子背面而立。茗風、澗月、阿芬、小榮大大小小四個侍女並排站著。隨著靜宜仙子的口令而揮手、扭腰、擺臀、踢腿----

    靜宜仙子淺色道袍用一根絲絛松松地束著,衣領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高挑苗條的身子有韻律地扭動著,輕薄道袍因動作而蕩漾出圓臀長腿的輪廓,夕陽晚霞又為這絕美輪廓鑲了一道粉紅的邊。

    靜宜仙子一邊有節奏地擺臂踢腿,一邊說道:“每日枯坐,缺少健身,久而久之,腰腹會生出贅肉。體態會變得臃腫難看,這套健美操每日早晚各練習一次,可以美體塑身,保持體型,繼續。再來一遍----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林涵蘊想出聲。被周宣伸指頭捺住嘴唇,示意她不要驚動靜宜仙子她們。

    林涵蘊低聲道:“我姐姐想念在金陵的日子呢!”

    周宣不說話。眼睛有點濕潤,想著道蘊姐姐這樣花一般地女子將在這寂寞道觀默默老去,閒時還跳跳健美操,身材保持得再好又有誰憐惜欣賞呢?口裏低誦著:“只有名花苦幽獨,嫣然一笑竹籬間。”

    八角亭上的健美操鍛煉結束了,靜宜仙子用香帕擦拭著汗水,對四名婢女道:“出出汗,身心舒爽,是不是?”

    四名侍女原先受靜宜仙子影響,喜靜不喜動,現在又要跟著靜宜仙子喜動了。

    靜宜仙子在銅盆裏洗了洗手,忽見周宣和林涵蘊從花樹下走出,驚道:“宣弟、涵蘊,你們怎麼進來的?”

    周宣道:“院門沒關呀,一推就進來了。”

    靜宜仙子責備地看了小榮一眼,怪小榮門沒關好,差點被宣弟看到她跳健美操的樣子,那可就難為情了,掠了掠鬢髮,問:“宣弟不是去清源了嗎,怎麼就回來了?”

    周宣道:“清源沒去成,半路上夏侯流蘇跑了----”

    林涵蘊道:“姐姐,周宣明日就要去金陵了,皇帝召他有急事,現在來是向姐姐告別地。”

    靜宜仙子一顆心陡地一落,雖然知道周宣遲早要離去,但這一刻真的到來,卻是這樣難挨,強笑道:“那先祝宣弟一路平安了,女道明日就不去送了----涵蘊你去金陵嗎?”

    林涵蘊噘嘴道:“爹爹不肯我去,而且周宣哥哥回到金陵馬上就要作為送婚使護送清樂公主去南漢完婚。”

    靜宜仙子“嗯”了一聲,說道:“宣弟,請到前邊茶室小坐。”

    周宣跟在靜宜仙子身後,看著她微微汗濕的道袍裹在腰臀上,鼻邊嗅到蝴蝶蘭芬芳的香味,真想輕輕摟住她的細腰,說一聲:“道蘊姐姐,還俗吧。”

    來到茶室,靜宜仙子不讓茗風、澗月動手,親自為周宣煮茶,敬茶的姿勢溫婉動人,只是眼睛不與周宣對視。

    周宣默默品了一會茶,品不出水味,也品不出茶味,心思不在這上面啊。

    暮色籠罩茶室,小婢阿芬點上清油燈,燈焰昏黃。

    靜宜仙子問:“宣弟與涵蘊的婚期定下來了沒有?”

    周宣道:“定下了,明年正月十五,我來江州迎娶涵蘊。”

    靜宜仙子微笑道:“恭喜宣弟,恭喜涵蘊。”

    先前那女道童進來說道:“天晚了,觀主請周公子和林二小姐出觀。”

    靜宜仙子起身道:“宣弟。女道送你出去,明日,明日女道就不去相送了。”

    幾個人走到山門殿,三癡、老董見周宣出來了,便出觀門牽過馬來。

    靜宜仙子也不說話,出了白雲觀一直走到小溪畔木橋邊,佇足道:“宣弟。女道就送到這裏了,祝你去金陵、去南漢都順利平安。”

    一輪彎月斜掛山巔,夜風拂來,滿是花木地清香。

    周宣望著靜宜仙子地眼睛。似有淚光盈盈,不禁心情激蕩,突然拉起靜宜仙子的左手,在她纖纖玉指上吻了一下,說道:“姐姐,我一定會來找你地,姐姐珍重。”說罷。拉著林涵蘊的手過橋去。老董和三癡牽著四匹馬跟在後面。

    走到橋那邊,周宣、林涵蘊回頭看,靜宜仙子一動不動站在溪邊,夜風拂起寬大道袍,好似靜美的雕塑或者剪影,半晌,靜宜仙子沖這邊搖搖手,返身回去,很快消失在白玉蘭下。

    回城途中。林涵蘊要和周宣共騎,兩人一起騎“雲中鶴”,林涵蘊靠在周宣懷裏哭,周宣就一路哄她,直到都護府林涵蘊才止住哭泣。把周宣拉到陰暗處。使勁親吻周宣,吸住周宣的舌尖不放。以至於周宣舌尖痛了半宿。

    六月初十,朝陽初升,東宮與信州侯的船隊泊在江岸等待啟航,江州大小官吏都來送行,江州百姓來送行的也有數千人。

    李堅、周宣立在碼頭上向眾人告別,李堅沒什麼好留戀的,與林岱、徐刺史等人略談了幾句,拱拱手便上船去,他從金陵帶來地東宮屬官、侍從、禁軍、就有三百餘人,分兩條船乘坐。

    因為年初那次水路去金陵曾遇水盜,林岱這次派祁將軍領五百水軍分乘兩條兵船,務必護送東宮和信州州一家平安至京。

    周宣這條船也有數十人,偌大的周府去了一半人,秦雀、紉針、嘵笛,還有小茴香、小菊等丫環八人、來福的弟弟家丁旺財也跟去,還有十來名僕婦、四名“雲裳女裝”的舞妓,以及湯小三和胡統兩少年,三癡地藺甯自然也要同船去金陵。

    林涵蘊牽著“雲中鶴”,委委屈屈道:“周宣哥哥,雲中鶴你騎去,你沒匹好馬可不行,記得明年元宵,騎著雲中鶴來接我,我天天等你。”

    周宣聽她說得可愛,真想抱著她使勁親一下,但江岸上密密麻麻都是送行地人,眾目睽睽之下,他周宣可以不在乎,但不能不考慮林岱地感受,這驚世駭俗的一吻會讓林涵蘊受非議地,柔聲道:“好,等著我,你要乖乖的。”

    林涵蘊使勁點頭。

    周宣朝林岱夫婦深施一禮,請求不要把林涵蘊禁在府中,有老董護著可以在江州到處散散心,“超級秋戰堂”就讓林涵蘊去管著。

    周宣又去和秦博士夫婦道別,秦雀、紉針都含淚依依不捨,只有曉笛急著要登船。

    湯小三、胡統也在哭著和父母告別,說周公子答應了,等過兩年把他們兩家人全接到金陵去。

    這時,一輛馬車駛到碼頭,一個清脆動聽的聲音叫道:“請讓一讓,讓一讓----”

    周宣一看,卻是他地女弟子蕊初,微笑道:“蕊初,你也來給為師送行啊。”

    蕊初走近前突然跪在周宣面前,脆聲道:“弟子願隨吾師去金陵,早晚請教詩詞,還要向羊師請教音律。”

    羊師就是羊小顰,蕊初上次彈箏輸給羊小顰,便拜了羊小顰為師。

    周宣躊躇道:“蕊初,你是妙音樓地人,怎好隨我去金陵。”

    蕊初道:“啟稟吾師,妙音樓本是弟子的姑母開的,如今弟子的姑母已經仙逝,弟子前幾日知道吾師要舉家遷往金陵,弟子決心追隨吾師,已將妙音樓歌妓全部遣散,只帶一小婢,萬望吾師收留。”

    秦雀、紉針都喜愛蕊初,對周宣道:“夫君,蕊初現在無親無故,不如就收留她吧,夫君不是曾說要組建家庭樂隊嗎,蕊初最是合適。”

    周宣點頭道:“那好,到京中你可以與小顰作伴,來人,把蕊初姑娘的東西搬上船去。”

    蕊初歡天喜地,連忙謝過周宣吾師和兩位師母,帶著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上船去了。

    林涵蘊在一邊瞧得眼淚汪汪,心想一個歌妓都可以隨意跟著周宣哥哥去金陵,她這個都護府小姐卻要守那些臭規矩,如果肯讓她選,她寧願做一個歌妓,只要能跟在周宣哥哥身邊。

    看著五艘大船緩緩駛離江岸,林涵蘊跳著腳哭,一隻手被爹爹緊緊扣住,不然她就要沿著江岸跑起來了,周宣立在船尾不停朝她揮手,喊著:“涵蘊不要哭,等著我----”

    林涵蘊哭得天昏地暗,爹爹的手鬆開了,換了一隻柔軟的手,耳邊聽到姐姐的聲音:“涵蘊,不哭,半年時間很快就過去地,那時候你和他就能長相廝守了。”

    靜宜仙子說不來為周宣送行,可忍不住還是來了,帷帽面紗,立在人群後面,本來想看著周宣上船後便悄然回道觀,聽林涵蘊哭得傷心,便上前安慰,而她自己何嘗不是淚眼朦朧呢,一顆心像是硬生生缺了一塊,覺得人生蕭索無味起來,這一刻真有青燈黃卷的感覺----

    哦,看破紅塵原來是這樣的,可她真的看破了嗎?昨晚宣弟在小橋頭突然吻她的手,說一定會來找她地,宣弟這話什麼意思?

    靜宜仙子半擁著哭泣地林涵蘊,抬頭朝江上看,五艘大船已不見蹤影,唯見長江天際流。
匿名
狀態︰ 離線
283
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21:59:22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一、韜光養晦

    雲帆鼓風,船去如箭,江州碼頭上送行的人群轉眼模糊成一片灰影,江流曲折,天高地遠,卻也扯不斷這濃烈的離別之情。

    周宣在船尾佇立良久,回思與林氏姐妹的往事,一個溫柔嫻雅、一個天真活潑,離得愈遠,形象愈鮮明。

    秦雀說:“夫君,進艙裏坐著吧,這日頭太曬人了。”

    周宣便回到主艙坐定,這艘大船就是年初林岱送兩個女兒進京的那艘豪華大船,長二十餘丈,寬七丈,上下三層,下層前艙住船工、後艙放雜物和車馬、上層建有四個隔開的院落,宛若街巷一般,周宣和秦雀、紉針、曉笛便住在當初靜宜仙子住的那個精美院落,雕樑畫棟、紅氈鋪地,極盡豪奢。

    周宣看到那張湘妃塌,不由得想起那次靜宜仙子暈船、他為靜宜仙子手引足趾雙穴之事,真是旖旎呀,問:“雀兒、針兒,你們感覺怎麼樣,不會暈船吧?”

    紉針坐在一張靠背大椅上,手執紈扇輕輕搖著,孕婦就是怕熱,說道:“我不暈船,去年隨選秀大船回來我就不暈。”

    秦雀道:“我是第一次坐船,沒感覺暈,就是暈也不怕,兩根金針紮下去就好了。”

    曉笛攀在雕花窗格上看江岸風景,嚷道:“曉笛也不暈,曉笛好快活啊!”

    秦雀笑道:“曉笛就知道玩,現在好了,跟著姐夫去金陵,玩的人又多,不要荒廢了學業才好。”

    周宣道:“每日規定好功課,學半日、玩半日,小孩子不要硬拘著他學這學那。以後我們小芷若出生,我就給她儘量多的自由,不要太過分,她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秦雀掩嘴笑道:“那我們的小芷若豈不成了林二小姐了!”

    紉針道:“林二小姐也很好啊,我和雀兒都喜歡她。”

    秦雀忽然想起一事。問:“夫君,南漢太子是說下月中旬到金陵對嗎,在金陵最多呆一個月吧,然後夫君就要送清樂公主去南漢,那豈不是不能守候小芷若出生了?小芷若出生應該是在八月下旬。”

    紉針就關注地看著周宣臉色,她當然企盼生小芷若時夫君能陪在她身邊。

    周宣摸了摸紉針白胖的手背,撫慰道:“我一定想辦法拖到小芷若出生後再啟程,就讓南漢太子在金陵多玩幾天嘛。陛下和娘娘也巴不得清樂公主晚幾天走的。”

    正是三伏天氣,氣候炎熱,另一條船上的李堅知道宣表兄有一位夫人是大肚子,特意關照領航地兵船,午時便泊船江岸水驛,眾人上岸歇息,在水驛用飯。待申時又重新登船啟航,反正時間充足,不急著趕路,而夜裏行船則非常涼爽,接連幾日都是晴朗天氣,明月朗照,夜航速度更快,李堅乾脆下令夜裏行船,白天歇息。

    沿江水驛早已得知東宮與信州侯水路進京的消息,抽調人手。準備五艘大船近千人的飲食,是以一路順風順水,六月十四日就到了池州,日間在水驛歇息,池州刺史為首的官吏前來拜見。

    夜裏繼續航行,李堅邀周宣到他船上長談,天上一輪明月,江心一團遊蕩的散月,但見素月分輝,長河共影。船行水上,波蕩無聲。

    周宣和李堅並立船首,披襟當風,連呼爽快,東宮侍從擺上幾案、酒菜。讓殿下和侯爺坐著賞月長談。

    李堅歎道:“深宮之中。如何識得這大好河山!弟自去年作為選秀使走遍三十六州,始知山川雄奇。立誓要讓國家強盛、百姓富足,天幸有宣表兄助我,這半年來,我唐國處處顯示興旺繁榮之象,想想都覺得意氣風發。”

    周宣微笑道:“堅弟一定能成為一個好皇帝地,我敬堅弟一杯。”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相視大笑。

    周宣道:“陳濟想必已經到了建州了,藍連昌應該還沒到泉州,殿下應早作準備,若清源內亂,我唐國出兵應迅捷才行,機會難得。”

    李堅點頭道:“弟此次出京,父皇給了我總制東南三大都護府軍政的權力,其中就包括與清源接壤的永安都護府,我已讓陳濟將軍傳令給陳侍郎,密切關注清源局勢,兩萬新軍和永安都護府的兩萬兵馬隨時可以殺過仙霞嶺,鎮南都護府的一萬五千府兵也已整裝待命,還有林都護的一萬兵馬,一旦戰事開啟,隨時可以揮軍南下,陳思安雖說號稱八萬精兵,但如果盤、雷二姓內亂,陳思安就顧此失彼了。”

    周宣道:“就怕朝中有人掣肘。”

    李堅沉思了一會,道:“出兵就出兵了,消息傳回朝中差不多要一個月,戰事都快結束了,不作持久戰,能攻則攻,攻不下就退。”

    周宣道:“陳思安父子兩代經營,在清源勢力根深蒂固,若想一舉蕩平只怕不易,我以為最好的結果是攻下漳州,連結盤、雷二姓,逐步削弱陳思安的勢力,逼他臣服。”

    李堅讚歎道:“宣表兄所言甚是,當初陳侍郎也是這般說地。”

    周宣道:“吳越錢氏得加緊提防,說起來我們唐國真是四面受敵啊。”

    李堅道:“所以與南漢和親顯得尤為重要,父皇派你作為送婚使就是考慮到你足智多謀,能隨機應變。”

    周宣道:“定不辱使命。”

    二人談到半夜,就在這邊船上抵足而眠。

    十六日,船過銅陵,接連下了兩天大雨,為安全計,決定泊舟上岸,等雨停洪峰過後再行船,這樣拖延了幾日,船隊於六月二十二日上午巳時抵達金陵白鷺洲碼頭。

    東宮的船先行靠岸,以中書令齊章為首的文武官員前來迎接東宮殿下,周宣這艘船上的人都擁上船頭。小茴香眼尖,看到了前來迎接的信州侯府的人,對秦雀、紉針兩位夫人介紹道:“那是顧長史大人、那是大孫公子和小孫公子、那是老四先生、那是踢球的大羅、小羅兄弟,羊姑娘也來了,那邊是林黑山將軍。好多人啊,傾府出動了。”

    秦雀、紉針心裏甜蜜蜜,對未來地日子充滿了期待,夫君既是侯爺又是大學士,與東宮殿下關係又如此的好,都是京城居不易,有夫君在,就居易了。

    大船靠岸。周宣扶著大腹便便的蘇紉針率先下船,隨後手牽曉笛的秦雀。

    林黑山大步上前,握住周宣的手,爽朗大笑道:“宣弟,你果然把兩位弟妹接來了,太好了,以後熱鬧了。啊,蘇弟妹肚子這麼大了,那我林黑山豈不是要做伯父了!”

    秦雀和紉針趕緊向夫君地這位義兄行禮,口稱:“黑山哥。”

    林黑山眼睛一掃,問:“宣弟,我小姑婆呢,她沒跟來?”

    周宣道:“涵蘊這次沒來。林黑山眼睛瞪了起來,問:“宣弟,怎麼回事,你不是要娶小姑婆嗎?”

    周宣心道:“我以前說過要娶林涵蘊嗎?黑山哥聽誰說的?”

    秦雀趕緊道:“黑山哥。林二小姐已與我夫君訂婚,明年春完婚。”

    林黑山大喜,咧開大嘴直笑。

    四癡搶步上前施禮道:“茶奴拜見主人和兩位主母。”

    周宣哈哈大笑道:“老四,兩個多月不見,你倒是養得白胖了不少,細皮嫩肉的----”

    清清瘦瘦的四癡趕緊摸自己的臉,刹那間地神態頗似女子。

    三癡道:“四弟,主人和你開玩笑呢。”

    四癡便向三哥、三嫂施禮,一眼看到湯小三和胡統,大喜:“小三、胡統。你們也來了!”

    湯小三和胡統趕緊過來見禮:“老四先生,公子要在京中開超級秋戰堂,我二人就跟來了。”

    四癡興致勃勃道:“好,太好了,過了處暑就可以捕蟲了。到時你們兩個跟著我。今年一定要捕到上將級的極品好蟲,運氣好的話捕到蟲王那就無敵了。”

    兩個少年被四癡這麼一說。摩拳擦掌,熱血沸騰起來。

    黃星鑒、古六泉也過來見禮,周宣道:“兩位老先生怎麼也來了,這毒日頭地,趕快上車,回府再敘。”

    在眾人亂紛紛熱鬧相見之時,羊小顰如孤梅淡菊悄立一邊,盈盈妙目凝視周宣,盯著周宣的一舉一動,眼裏柔情無限,見到眾人見禮見得差不多了,這才輕提裙裾上前,拜倒在周宣足下,叫了一聲:“公子----”又對秦雀、紉針二人叫了一聲:“夫人----”

    周宣扶起,握了握羊小顰那柔若無骨的玉手,微笑道:“小顰這次很乖,沒讓**心。”

    羊小顰暈紅上頰,美豔不可方物。

    蕊初過來向羊小顰施禮,口稱:“羊師。”一臉的喜色。

    羊小顰見到不施脂粉、不作元和妝的蕊初也是一愣,隨即便認出這是江州妙音樓的蕊初,露出靦腆一笑:“蕊初----”

    來迎接的一大夥,曉笛只認得林黑山、老四先生和羊小顰這三個熟人,分外親熱,叫著:“羊姐姐。”

    羊小顰摸摸曉笛地沖天鬏,甜甜一笑。

    李堅過來道:“宣表兄,你現在就隨我去見父皇、母后吧。”

    周宣道:“我還是等陛下召見吧,我兩位妻子也要一起覲見陛下和娘娘。”

    李堅道:“那好,明日再會。”

    李堅帶著人先走了,周宣在林黑山的陪同下回信州侯府,祁將軍帶著一百名精銳府兵留下,其餘四百名奉化水軍隨船回去。

    林都護在江州就叮囑了祁將軍,命他率這一百名精挑細選的府兵長駐侯府,閒時看家護院,去南漢就跟隨護衛,這一百人就作為周宣的貼身親兵了。

    翔鸞坊信州侯府內外喜氣洋洋,家丁僕婦一個個精神飽滿地恭候侯爺和夫人的到來,周宣笑吟吟領著兩位小嬌妻去他地住處“芙蓉園”,兩位小嬌妻暗暗驚歎,這府第實在太大了,江州地周府已經夠大了,但與這座府第相比,恐怕三分之一都不如。

    “芙蓉園”裏有三棟木樓,數十個房間,從江州來的八個丫環、十多名僕婦全住進去還綽綽有餘,蕊初和四名舞妓住到“芙蓉園”後面地“綴錦樓”,念奴嬌也住在那邊,管事來向周宣請問羊小顰住何處,要不要搬出“芙蓉園”?

    周宣道:“小顰不動,依舊住芙蓉園原來的房間。”

    管事點頭唯唯,心想:“侯爺對羊姑娘果然另眼相看,幸好我未擅作主張讓她搬出去。”

    忙亂了半天,剛剛把秦雀等人地住宿安排妥當,前來拜見的官員又到了,魏王徐勉親自登門,還有集賢殿的潘學士、宗正寺、光祿寺的官員,周宣設宴款待魏王及其他官員,林黑山、顧長史作陪,正飲酒敍談之時,宮裏白太監來傳旨,宣信州侯及夫人明日一早紫宸殿覲見。周宣把白太監留下,一起喝兩杯,直至戌末時分方散。

    魏王徐勉等人離開後,周宣問林黑山、顧長史這兩個多月京中發生了什麼大事?

    林黑山道:“無甚大事,只有衛將軍皇甫繼勳似乎病好了很多,見到老哥我是皮笑肉不笑。”

    周宣道:“黑山哥要多提防那個皇甫繼勳,太子殿下讓你領金陵八衛之一的忠武衛是大有深意的。”

    林黑山肅然道:“是,我明白。”

    顧長史道:“侯爺,近來景王韜光養晦,少有活動,京中相對平靜,侯爺在信州雷厲風行整頓吏治之事已傳至京中,口碑極好,據說陛下幾次對大臣們提起,誇獎侯爺。”

    周宣微笑道:“景王不韜光養晦也不行,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還得韜光一段日子。”

    眾人皆笑,正說著,府役來報東宮殿下駕到。

    雪豬太子即將上場,此人既荒唐又可笑,南漢之行更是又驚險又好玩,書友們拭目以待吧。
匿名
狀態︰ 離線
284
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21:59:41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二、奇裝異服見君王

    太子李堅與周宣一路小聲說話,大聲發笑,顯得心情無比愉悅,原來李堅傍晚奉李煜之命前去探望景王李坤,見自幼欺壓他的這位王兄左腿綁著木板、臉頰的還留有牙印的痕跡,李堅表面上安慰,心裏樂開了花。

    周宣問:“景王羞慚否?”

    李堅道:“他倒是神態自若,我這王兄一向善於掩飾。”

    周宣提醒道:“堅弟萬萬不可掉以輕心,囂張的景王不可怕,內斂含恨的景王就有點可怕了,堅弟還得繼續加強對兩大禁軍----金吾衛和羽林衛的控制。”

    李堅道:“弟明白,皇甫繼勳的威脅極大,金陵八衛共四萬精兵,現在只有林將軍的忠武衛是忠於我的,皇甫繼勳是名將之後,與朝中一批老臣關係密切,又不能無故削他兵權,頗為難辦。”

    周宣低聲道:“陛下龍體康健,景王或不敢輕舉妄動,一旦陛下龍體欠安,就很難說了,堅弟今後還是少出京為妙。”

    李堅鄭重點頭:“宣表兄考慮得是。”

    李堅來此別無他事,就是來找周宣說說他見了景王之後的暢快心情,坐了一會,便告辭了,說明日宮中相見。

    李堅剛走,府役又報朝散郎阿布大人來了。

    黑衣大食商人阿布歪坐在步輦上,由四個健僕抬著,三個月不見。這碧眼紫髯地大個子竟瘦成了皮包骨頭。見到周宣,掙扎著要下輦行禮。

    周宣趕緊止住,讓他坐著不要動,驚問:“阿布老兄,你怎麼竟瘦成了這樣?”

    阿布含淚道:“能再見到侯爺,鄙人死而無憾了。”

    周宣道:“怎麼說這樣地話。有病治病嘛!我妻秦雀已隨我來京,我馬上叫她來給你診治。”命身邊侍女趕緊去請雀兒夫人來。

    秦雀帶著小茴香和小菊匆匆趕來,秦雀給阿布望、聞、問、切了一番後,秀眉微蹙,思索了一番,說道:“阿布先生病得奇怪,似乎是中毒之象。”

    “啊。中毒!”周宣、林黑山、孫氏兄弟等人都很吃驚。阿布也是一臉的震驚。

    秦雀以“靈龜八法”掐指默算,然後從小茴香手裏接過青囊,取出三根五寸長的金針,刺入阿布頭頂百會穴和兩足湧泉穴,先以“燒山火”之手法,再換以“透天涼”手法,陰陽轉換數遍,就見阿布臉色突然變成青黑色,驚呼:“鄙人眼睛看不到東西了!”

    秦雀急急寫了一張藥方。讓人趕緊去抓藥,安慰阿佈道:“阿布先生且寬心,你體內鬱積的毒要先發散出來,這樣服藥才有功效。”

    半個時辰後,阿布服下了第一帖藥。秦雀又給他把了脈。點頭道:“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了,但這種奇毒我從沒見過。阿布先生近兩個月服食、接觸過什麼有毒之物嗎?”

    阿布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表情怪異,忽然憤怒、忽而悲傷,半晌說出幾個字:“鄙人明白了。”

    既然阿布不肯說,周宣也就不再多問。

    這時已近三更,周宣命管事安排房間讓阿布住下,林黑山告辭回忠武衛駐地。

    周宣和秦雀回內院“芙蓉園”,秦雀道:“夫君今夜去羊姑娘房裏睡吧,羊姑娘也挺癡心的,竟敢不遠千里獨自去金陵找你,雀兒自問都沒有這個膽量。”

    周宣笑道:“這種膽量還是不要的好,小顰能平安來到我身邊算她運氣好。”

    羊小顰以為周宣不會來地,已經睡下,聽到周宣敲門,飛快地點亮銀燈,赤足跑來開門,門一開就撲到周宣懷裏,櫻唇微顫,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她真是太快樂了!

    周宣關上門,擁著羊小顰進內室,坐在繡床邊沿,一把將羊小顰摟在懷裏,讓她分開腿坐在他腿上,說:“小顰,讓我好好看看你。”

    羊小顰一臉的嬌羞,藕色的小衣、紫羅蘭褻裙,眉目如畫、膚光如雪,瓷娃娃一般精緻可愛,因為睡時把抹胸解開了,圓潤兩團小小羊在薄薄小衣下影影綽綽,分外誘人。

    周宣托起她下巴,要她眉毛上吻了一下:“小顰你真美,這些天想我了沒有?”

    羊小顰雙手勾住周宣脖子,睫毛一閃一閃,剪水雙瞳朦朦朧朧,低聲道:“想,每日每夜都想,想公子愛我一萬次。”

    這是上回周宣離開金陵的前夜對羊小顰說的話,周宣笑了起來:“嗯,永遠一萬次,怎麼也愛不完。”

    羊小顰歡喜得美眸盈盈,臉忽然紅到耳根,她不象秦雀、紉針那樣穿了內褲,紫羅蘭褻裙裏是無遮無掩的,又是這樣分腿坐在周宣胯上,感覺嬌嫩處已經被抵住----

    周宣一笑,解衣上床,放下羅帳,恣意歡愛。

    雲收雨散,周宣一身的汗,抓起枕邊紈扇使勁扇,羊小顰卻不管熱得冒汗,貼身摟抱,嘴唇囁嚅再三,開不了口。

    周宣問:“小顰,我們是最親密地人了,你有什麼話難道和我都不能說嗎?說----”

    羊小顰鼓起勇氣說:“公子,紉針夫人肚子好大啊,她真美!”

    聞弦歌而知雅意,周宣哈哈大笑:“小顰是不是也想那麼美?”

    羊小顰俯臥著,雙手抱頭,把臉埋在香枕上,枕巾揉得皺巴

    周宣側身曲朧而臥,臉上笑嘻嘻,一手輕撫羊小顰小腰和圓臀,那起伏流暢地曲線完全可以譜成一支曲,太美了,十六歲的羊小顰已經完成長成了。

    周宣道:“紉針已經二十歲了,而你還小嘛,過兩年吧,過兩年我再把你肚子搞大,哈哈。”

    兩個人又相擁著說了一會話,周宣說等他這次從南漢回來,就帶羊小顰去遼國尋親,羊小顰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從她不停地親吻周宣的胸膛,可以看出她心裏有多麼高興。

    周宣又說等小芷若出生後,要舉辦一個家庭音樂會,和上次慶祝靜宜仙子生日不一樣,這次以音樂為主,羊小顰的海豚音和樂器才能要盡情展現,還有蕊初和念奴嬌都要上場表演,周宣的羯鼓現在也似模似樣了,可以充當家庭樂隊的一員。

    一夜纏綿不提。

    六月二十三日,周宣一早起來沐浴,小茴香帶著曉笛去後園蹴鞠場看孫氏兄弟、大羅小羅他們踢球,林涵蘊不在,這女子蹴鞠隊沒主心骨了。

    秦雀、紉針兩位小嬌妻正為穿什麼衣裙去覲見皇帝、皇后而發愁,一齊向夫君請教。

    周宣道:“針兒就穿我設計的那件孕裝百褶裙,既典雅又舒適。”

    紉針喜道:“好,我聽夫君的。”

    秦雀問:“夫君,那我呢?”

    周宣道:“也穿我設計的雲裳夏裝,淺色調,上身是束腰短裝,下身是寬大裙褲,怎麼樣?”

    秦雀有點猶疑:“夫君,覲見皇帝、皇后是多隆重地事呀,穿這種奇裝異服,會不會有失禮儀?”

    紉針替周宣回答了:“不會的,雀兒妹妹放心,皇后娘娘最喜奇裝異服,夫君不是說了嗎,皇后娘娘還穿夫君設計的旗袍呢。”

    周宣與秦雀又去看望了阿布,見他氣色明顯好多了,秦雀道:“這一劑藥連服九貼,毒性即可排出體外,但病因我沒找到,阿布先生以後自己飲食方面要注意。”

    阿佈道:“鄙人明白,鄙人這條命是侯爺和夫人所救,大恩不言謝,鄙人就什麼也不說了。”

    周宣心道:“你也來個大恩不言謝哪,這是我慣用的招數啊。”說:“阿布老兄,不要光顧著賺錢,好好處理一下家庭的事。”

    阿布連連稱是,神色間流露隱憂。

    忽報景旭宮鳳阿監到,周宣領著秦雀、紉針出迎。

    中年美婦鳳阿監帶著兩個宮娥春風滿面而來,一見紉針,大喜:“紉針肚子這麼大了,幾時臨盆?”

    紉針含羞給鳳阿監行禮,答道:“應該是八月下旬。”

    鳳阿監喜道:“紉針,我和侯爺說好了地,你肚裏孩兒要認我為義母。”

    紉針道:“有鳳阿監愛護,紉針求之不得,先代小芷若謝謝鳳阿監了。”又要施禮。

    鳳阿監趕緊扶住道:“不要多禮,小心動了胎氣----小芷若,哈,原來名字都取好了,這名字很好。”

    周宣微笑道:“鳳阿監辛苦了,一早來有何吩咐?”

    鳳阿監道:“皇后娘娘知道侯爺地兩位夫人到京了,陛下已下旨召見,娘娘知我老成曉事,又與兩位夫人是舊相識,命我來迎候兩位夫人。”

    秦雀、紉針連稱:“不敢不敢。”

    於是備車前往大興宮,另有一車禮物要獻給皇帝、皇后和公主。
匿名
狀態︰ 離線
285
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21:59:56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三、和皇后打賭

    辰時三刻,周宣帶著秦雀、蘇紉針來到大興宮紫宸殿外,內侍高呼:“宣信州侯及兩位夫人覲見。

    李煜坐在鑲金嵌貝的黃花梨木大椅上,戴明黃色頭巾,輕袍緩帶,含笑看著周宣夫妻三人走進殿來,說道:“蘇紉針有孕在身,不必行大禮。”

    周宣和秦雀都拜了下去,蘇紉針怎好不拜,一起向李煜行了跪拜禮。

    李煜急命宮娥扶起,讓內侍搬來三個繡墩讓周宣三人坐了,先問蘇紉針:“蘇紉針,你曾在景旭宮中執役嗎?朕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後殿傳來明朗清脆的笑聲:“陛下有過目不忘之能,竟也有失憶的時候嗎?待我來看看,認不認得蘇紉針?”

    衣香鬢影,裙裳翩躚,一隊宮娥簇擁著一個身材高挑、氣質高貴的麗人來到殿中,這麗人竟然穿著緊身的天藍色牛仔款式長褲,上身是白綢襯衣,梳一個巍巍顫顫的高髻,插一支赤玉簪,眉目淡淡修飾,櫻唇不染自紅,把樸素和妖冶、古典和現代,這格格不入的審美範疇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秦雀和紉針都看得愣神,周宣是見過小周後這裝束的,此時再見,依然驚豔,趕緊跪迎:“臣侄叩見姑母娘娘。”

    秦雀、紉針也趕緊跪下。

    小周後坐到李煜身邊,微笑道:“快快請進,安坐。”打量著這兩位侄媳婦,大肚子的自然是蘇紉針,另一個就是江州女名醫秦雀了,果然秀麗端莊,溫言道:“蘇紉針。抬起頭來,讓本宮認一認。”

    蘇紉針微微仰起臉,含羞帶怯地叫了一聲:“娘娘----”

    小周後細看了一番,搖頭道:“我也沒印象了,看來要叫斛珠來認。”

    一邊的鳳阿監道:“娘娘,紉針有了身孕後豐腴了好多,難怪陛下和娘娘認不出來。”

    小周後點點頭。又問了紉針臨盆之期,聽說秦博士父女把脈測知紉針肚子裏是個女孩,很感興味,問秦雀:“有幾成把握?”

    秦雀對這個很有自信,說道:“回娘娘,有十成。”

    小周後與李煜相視而笑。小周後笑吟吟道:“宣侄一向喜歡與人爭勝打賭,這次姑母也與你打個賭,若果真是女孩,即封永豐縣主,若是男孩,就不受蔭封了,怎麼樣?”

    周宣又跪下道:“那臣侄就代尚未出生的周芷若謝過陛下和娘娘的恩典了。”

    小周後笑道:“如此說這賭我是必輸無疑了。連名字都取好。周芷若,嗯,清秀的名字。”

    李煜道:“周宣,朕聽說你這次回信州祭祖做了不少大事,且把你地經歷一一說給朕與娘娘聽,宣州、歙州的趣事都要說說。”

    周宣便把他在宣州鬥詩奪花魁、夏侯流蘇夜奔、歙州鬥茶捧紅黃山容成茶和浮丘茶、信州闖謝氏賭場、擒匪首紅糖、一舉清理上饒吏治、開辦書院和義莊之事一一說了,周宣口才好,說得那是一個繪聲繪色,李煜和小周後聽得津津有味。李煜還命內侍把周宣的幾闕詞錄下來,他要好好賞鑒。

    周宣將手裏一卷帛書讓宮娥轉呈小周後,小周後展開帛書一看,點頭道:“重修周氏宗祠記,真是太好了。有宣侄這樣的子弟實在是我周氏之德。”

    李煜歎道:“開書院、建義莊。宣侄可謂大仁大義了,朕要將宣侄此舉昭告天下。若內府富足,朕還要在全國開辦書院和養濟院,使我唐國萬民知書達禮,即便孤寡亦老有所養。”

    周宣趕緊高呼陛下聖明、仁慈云云。

    小周後又為周宣求封爵了:“陛下,信州侯代陛下行此仁義惠民之事,陛下是不是要有所封賞啊?”

    李煜點頭道:“當然有賞---”想了想,說道:“爵位升兩級,為信州郡公,正二品,食邑兩千戶,女兒周芷若一出世即封永豐縣主。”

    周宣謝恩,這樣,他就從國侯升為國公,再要升的話就是郡王和王了,慢慢升吧。

    周宣道:“陛下,信州之事臣侄曾似了條陳向門下省通報,韋相沒有向陛下稟報嗎?”

    李煜道:“韋鉉向朕稟報過了,信州刺史黃源要告老還鄉朕准了,新任刺史人選也已定下,即日赴任。”

    周宣道:“陛下,那謝氏十虎之首謝元皓還逍遙法外,請陛下降旨嚴辦。”

    李煜道:“宣侄不日就要去靜海迎候南漢太子,抓捕謝元皓之事就由大理寺去辦吧。”

    周宣道:“陛下,那謝元皓來頭不小,只怕大理寺不敢拿他。”

    李煜皺眉道:“謝元皓是何人?”

    周宣道:“此人是門下省主簿。”

    李煜道:“區區一主簿,大理寺豈有不敢拿辦的道理!”

    周宣道:“陛下,臣在謝氏賭場見到一匾,題為謝氏博藝場,陛下可知那匾是何人所題?”

    李煜微微一笑:“是朝中哪位高官?”

    周宣道:“陛下聖明,是韋相所題,而且韋相與謝氏十虎之首謝元皓關係密切,謝元皓有一女就是韋相的小妾。”

    李煜眯目不語,半晌才緩緩道:“謝元皓革職嚴辦,韋鉉禦下不謹,罰俸半年。”

    周宣暗暗搖頭,這個李煜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主,史傳稱其“性寬恕,威令不素著,好生戒殺”,說好聽點是仁慈,但作為亂世君主其實是軟弱,指望他嚴懲韋鉉是不可能的。

    周宣道:“陛下、娘娘,臣侄給陛下帶來了歙硯、奚墨和澄心堂紙,給姑母娘娘帶來了信州陸羽泉水、銀毫茶,改日臣侄親自煮茶請姑母品鑒。”

    小周後含笑道:“宣侄茶藝能名列十大品茗師、圍棋能贏排名十八大棋士排名第四的黃星鑒、新組建的蹴鞠隊就能殺入清明圓社奪魁戰的前四、繪畫能讓顧閎中佩服、詩詞----”看著李煜,嫣然一笑。

    李煜笑著介面道:“詩詞能讓萬乘之尊感歎後生可畏。”

    周宣連道:“不敢不敢,陛下之才,臣侄難望項背。”

    小周後道:“只要是宣侄感興趣的,就能做得出色,宣侄可稱我唐國第二大才子。”

    周宣心領神會,恭敬道:“姑母過獎,臣侄能附陛下驥尾,何其榮幸也!”

    李煜哈哈大笑,心情愉快。

    小周後忽問:“宣侄,那宣州花魁可曾隨你來京?她倒是有眼力,本宮要見見她。”

    剛才周宣並未說出夏侯流蘇是清源奸細,這殿中人多耳雜,難保不洩露出去,一旦洩露那反間計就無效了,而且夏侯流蘇也肯定會因此受到陳思安地嚴懲,殺頭都有可能,這是周宣絕不願意看到的,說道:“夏侯流蘇並未來京,此事說來話長,改日再詳細向姑母稟報吧,先說說公主大婚之事。”

    小周後道:“宣侄能者多勞,此番斛珠赴南漢完婚,指名要她宣表兄為送婚使,宣侄有勞了。”

    周宣心道:“原來是清樂公主點名要我去呀!”口裏道:“臣侄自當效勞,只不知南漢太子何日能到?公主這邊又何日啟程?”

    李煜道:“南漢太子從海路來,據其先遣使者來報,大約下月中旬能在海陵縣如皋一帶登陸,宣侄下月初便要去靜海,會同靜海制置院巡檢使王德麟一道把南漢太子迎接進京,至於何日啟程,等見到了南漢太子再議。”

    周宣心道:“還要我到海邊去接那雪豬太子?這太沒意思了,陪公主嘛我還勉為其難。”表面唯唯,心裏頗不樂意。

    小周後見周宣不是很爽快的樣子,微微一笑,對李煜道:“陛下,周宣剛剛遠道回京,他的兩位妻子都還沒熟悉府中情況,就讓他赴靜海迎南漢太子似乎有點不近人情,迎候南漢太子之事就另派人去,宣侄只等斛珠啟程赴南漢時,陪同前去便是了,陛下以為何如?”

    李煜當然沒有不答允的。

    小周後道:“宣侄,斛珠聽說你回京了,很是高興,說你還欠她兩幅畫,宣侄這半個月就不要理別的事了,把斛珠的畫畫好,唉,一旦遠嫁,隔著數千里,歸寧也難,以後只有對著斛珠畫像寄託思情了。”

    周宣唯唯稱是,心道:“只怕不止畫兩幅,至少四幅,人體寫真要畫兩幅。”

    小周後道:“宣侄這就去景旭宮見斛珠吧,紉針也算是回娘家是不是?”

    小周後見紉針大腹便便,行動笨拙,便命兩個大力宮女用步輦抬著紉針去景旭宮,在宮中乘步輦這可是皇帝、皇后才有地尊榮,小周後對侄兒周宣地寵愛可見一斑。
匿名
狀態︰ 離線
286
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22:00:11
第五卷 荒唐南漢 四、畫畫要一絲不苟

    紉針坐在步輦上,心情激動,白嫩豐腴的面頰浸出細細汗珠,就好比去年初冬大婚之前周宣陪她回幕阜村,衣錦還鄉的感受特別強烈,她,蘇紉針,去年是景旭宮一個小小宮娥,如今作為信州侯夫人,不,作為信州郡公夫人回來了,意氣風發嗎?嗯嗯,不過表面上要儘量謙遜才是。

    周宣、秦雀,還有鳳阿監和兩個宮娥跟在步輦後步行,來到景旭宮門前,紉針強烈要求放她下來,周宣便扶她下了步輦。

    女官雲阿監領著幾名內侍、宮娥等候在景旭宮門前,見到周宣三人,趕緊迎上來,叫了一聲:“侯爺,啊,紉針還認得我嗎?”

    紉針叫了一聲:“雲阿監---”就要萬福施禮。

    雲阿監趕緊扶住道:“紉針,不,現在要稱呼信州侯夫人----好好好,依舊稱呼紉針,紉針富態了好多,真是旺夫宜子的富貴相啊,早在宮中執役時我就瞧你與其他宮女不同,沉靜嫻雅,心靈手巧----”

    這時,原先與紉針相識的內侍、宮娥都圍過來,七嘴八舌叫著:

    “紉針姐姐----”

    “紉針姑娘----”

    “周夫人----”

    “侯爺夫人----”

    紉針挽著周宣手臂,臉頰紅撲撲,一一和眾人打著招呼,應對得體,落落大方,哪里還是去年那個羞怯的宮娥!兩輛馬車駛了過來,車上是三癡和侯府管事,載著兩馬車禮物來了,是紉針給景旭宮上下的禮物。

    還是禮物最實在,景旭宮處處歡聲笑語,好象過節一般。

    紉針抬眼四望,看到一個白頭宮女站在宮門邊向她微笑,趕緊走過去,一邊對周宣說:“夫君,這是應采女師傅。針兒當初在宮中多蒙她照顧,女紅裁縫也是應師傅所授。”

    周宣道:“我是應師傅已經見過面了,我給皇后娘娘和公主設計的衣裙都是應師傅縫製的。真是好手藝。”

    應采女握著紉針的手輕輕摩挲,滿臉慈愛,就好象紉針是她的女兒,說道:“周侯爺人品才學俱佳,紉針好福氣啊,肚子都這麼大了!”

    紉針對周宣道:“夫君,可不可以把應師傅接到我們府中養老?”

    周宣道:“好啊。應師傅對紉針有恩,自當報答,讓應師傅頤養天年。”

    應采女連連擺手說:“不可不可,萬萬不可,老身年近六十了,只會給侯爺和紉針添麻煩。”

    周宣道:“應師傅不要客氣,我這就去向公主要人。應師傅且去收拾一下。等下就跟我們走。”

    一群興高采烈的內侍、宮娥簇擁著周宣、紉針、秦雀三人向玉牒殿走去。

    清樂公主早就站在殿前承漏的吉祥缸邊,望著周宣挽著兩個女子笑嘻嘻走來,差不多三個月沒看到了,這個周宣除了曬黑了一點外,別的一點都沒變,尤其是那謔笑地神態,仿佛從不曾離開她的視線,讓清樂公主不由得心跳加快。

    清樂公主心想:“那個孕婦就是蘇紉針了,難看死了。還笑得那麼好,哼!另一個容貌體態都還可以,不過也不能和本公主比呀,看上去周宣還對她們兩個寵愛得不得了的樣子,大庭廣眾下也這麼手挽手。整個金陵城有哪個男子會這樣?”

    一想到雪豬太子不日將至。她就要遠嫁南漢,清樂公主就心煩意亂。見不得別人快活,眼睛一轉,淺笑著迎上,嬌聲道:“宣表兄,三月不見,宣表兄風采更勝往昔,這兩位就是我表嫂了,斛珠有禮。”

    紉針見到公主,就想從周宣臂彎裏抽出手來行跪拜禮,周宣扶住道:“你現在是公主地表嫂了,怎麼能行此大禮,公主也吃不消是不是?”

    清樂公主巧笑嫣然,說道:“是呀,紉針嫂嫂讓我仔細看看----嗯,有印象,我記得紉針嫂嫂,真是太對不住了,早知道你要做我表嫂,我怎敢讓你要宮中執事,應該派人好生把你侍候著才是。”

    周宣笑道:“那這樣豈不是拆散了我與紉針的姻緣,紉針不出宮如何能嫁給我!”

    清樂公主“格格”笑道:“沒事,只要宣表兄一到京中,我即把紉針嫂嫂送到你府上去。”

    紉針心下有些忐忑,她在景旭宮中呆了三年,熟知公主習性,喜怒無常,最會捉弄人,別看這會笑容可掬,說不定下一刻就翻臉。

    秦雀卻被清樂公主的麗色驚住了,她早聽紉針說過,清樂公主李斛珠是唐國第一美人,不當面看看想像不出有多美,這會看到了,真是美得難描難畫啊。

    秦雀個子算是高的,但看這清樂公主比她高半個頭,幾乎比周宣還高了,秦雀心道:“不對,公主穿著半高跟皮鞋,這皮鞋肯定是夫君設計的----”

    周宣笑道:“公主殿下今天興致不錯啊,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清樂公主心裏冷笑:“你這不是譏諷我嗎,嫁給南漢的雪豬是什麼喜事!哼,這次我讓你陪我去南漢,到時候看我怎麼整玩弄你,我不快活你也別想快活!”說道:“宣表兄和兩位表嫂到來才是喜事嘛,你看這宮中上下,一個個好象撿到銀子似的----宣表兄,秦嫂嫂、紉針嫂,請入殿安坐。”說罷,款款走在前面。

    周宣這時放開了兩位小嬌妻,紉針由秦雀扶著,三人跟著清樂公主入玉牒殿。

    周宣見清樂公主行步格外婀娜,腰軟臀翹,扭擺幅度很是誇張,清樂公主穿地是唐宮裙裝,低胸寬擺的款式與紉針的孕婦裙有點相似,但這寬大的裙裝穿在高挑苗條的清樂公主身上非但不覺得臃腫,裙裾飄飄拂拂,反而更顯窈窕多姿,再仔細一看,原來穿著那雙黑色的中跟皮鞋呀。難怪走起來這麼綽約嫋娜!

    周宣記得臨回江州前送了兩雙皮鞋給清樂公主,當時他還親手給清樂公主穿上了這雙黑色的、有著精美暗紋地皮鞋,清樂公主穿上走得頗為生澀。想必這些日子經常穿這鞋子練習走路,所以現在鞋跟敲地“得得得”,走得那叫一個風情萬種。

    來到殿中坐定,宮女上茶,清樂公主問周宣此次回信州祭祖之事,周宣剛才已經對皇帝、皇后說了一遍,一件事一而再地說也沒勁。便略略說了在謝氏賭場地事,最後請公主放應采女出宮。

    清樂公主笑道:“宣表兄是不是看上了應采女地裁縫手藝?現在紉針嫂嫂也到了京中,雲裳女裝是不是要開張了?以後我要裁制衣裙就找宣表兄了。”

    周宣道:“雲裳女裝原本預計紉針分娩之後再擇日開張,但考慮到我要送公主去南漢,三、兩個月回不來,而且那時公主也看不到了,殊為可惜。所以我打算七月就開張。到時就公主來參加開業典禮可好?清樂公主聽周宣這麼說,心裏有點歡喜,說道:“好,一定來,母后不是答應為女裳女裝題匾嗎,題了沒有?”

    周宣道:“還沒有,明日再請姑母娘娘題匾。”

    清樂公主道:“宣表兄還欠我四幅畫像呢,要抓緊給我畫哦,明日讓母后題匾後就來為我畫像如何?”

    周宣心道:“還真要畫四幅啊。那我還要不要幹別的了!等我偷懶給你來幅大寫意,一個上午畫一幅,至於人體寫真,那是要工筆細細的畫,要一絲不掛。不是。是一絲不苟。”當即答應。

    清樂公主便命雲阿監傳應采女來,讓應采女跟隨信州侯出宮。

    內侍來傳小周後懿旨。在花萼相輝樓賜宴信州郡公及兩位夫人,讓東宮和清樂公主一起相陪。

    清樂公主睜大眼睛道:“宣表兄進爵了嗎,封郡公了?”

    周宣微笑道:“陛下和娘娘隆恩,周宣惶恐受之。”

    周宣、秦雀、紉針在花萼相輝樓與李煜、小周後,還有太子、公主一道用午膳,雖是各據一席,但這樣地寵耀,除了景王李坤和景王妃之外,沒有其他人得到過。

    席間周宣說起秦雀進太醫署之事,李煜笑道:“宣侄俸祿不夠多嗎?還要秦雀到醫署任職?”

    周宣道:“回陛下,這與銀錢無關,侄妻秦雀精通醫術,發揮她的特長既有益於民,她自己也歡喜,有所作為才不會覺得空虛,又如比紉針,臣侄支持她開辦雲裳女裝,這不是與民爭利,而是各盡所能,于國于己都有利。”

    小周後微笑道:“宣侄言談,奇思妙想不斷,卻總能言之成理,堅兒,農商並重,也是周宣說的吧?”

    李堅道:“是,宣表兄所言,兒臣深以為然,農是立國之本,決不能荒廢,重商則可把我唐國建成貨殖大國,鼓勵商人愛國納捐,國庫充盈則能富國強兵,而且對某些小國,必要時可以斷絕貨殖迫使其屈服,此謂不戰而屈人之兵也。”

    李煜笑道:“此乃孫子兵法所未道,莫非是周子兵法乎?”

    李堅道:“父皇、母后,宣表兄之智猶勝赤壁周郎,兒臣還有一事未向父皇、母后稟報,這又是宣表兄之大功,待宴後再細稟。”

    李堅宮中頗有李坤的耳目,午宴後與周宣陪同李煜到紫宸殿,小周後留秦雀、紉針敘話。

    李堅摒退內侍、宮娥,將周宣連番用計,誘得清源陳思安與蠻僚盤、雷二族反目之事一一說了。

    李煜又驚又笑:“還有這等奇事!那好,若能拿下漳州,算宣侄首功。”

    李堅大喜,父皇這麼說就表示同意他用兵清源的計畫了,道:“不出旬日,陳侍郎將有八百里加急文書送到,會報知清源最新局勢,估計那藍連昌早應該到泉州了,陳思安定會派人查探盤、雷二族動向,而盤、雷二族得我方訊息,就算將信將疑,也必會加強防備,這在陳思安看來,盤、雷二姓不是謀反又是什麼?定會出兵征剿,陳侍郎久經戰陣,揮師南下,有二姓相助,拿下漳州決無問題。”

    李煜喜道:“先皇曾掃平閩國,但當時認為閩地山高水遠不好管治,便將閩國一分為二,成立永安、清源兩大都護府,未想陳思安桀驁不馴,從不朝貢,朕為百姓計,不願動刀兵,豈料陳思安竟敢聯結吳越要犯我邊界,全不思朕平日仁德!”

    周宣心道:“你這皇帝可夠迂地,你的仁德在陳思安看來就是懦弱無能,他不反你反誰!”說道:“陛下,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哪。”

    李煜點頭道:“堅兒此次安撫鎮南軍很有功勞,已經能為父皇分憂了,清源之事就由堅兒全權處置,遇事可與你宣表兄商議而定,朕近來思慮稍繁便覺頭暈眼花,六十歲之前和之後真如一道坎,朕現在已是衰朽殘年了。”

    李堅看了周宣一眼,深服周宣之智,算無遺策啊,父皇年過六十,身體自然是一年不如一年,當即寬慰父皇安心調養,朝中之事他自會為父皇分勞。

    周宣呢,看著李煜已經露出老態,感歎古人早衰之外,不免想到姑母小周後,小周後與李煜相差二十歲,也許十年前、二十年前覺得差距不大,而到現在,小周後姿容不減,猶如二十許麗人,李煜則垂垂老矣。
匿名
狀態︰ 離線
287
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22:00:26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五、半遮半掩不如意

    六月二十四日一大早,周宣騎著“雲中鶴”前往大興宮,約好今日去上林苑南端的湖畔小築為小周後和太子、清樂公主親手煮茶,用陸羽泉水煮信州銀毫茶。

    周宣騎馬來到大興宮麟德殿前,小周後和清樂公主都是男裝打扮,戴襆頭穿圓領夏衫、白襪皂靴、騎金銀鬧裝鞍的大馬,小周後的坐騎是“照夜玉花驄”,清樂公主的是“楓露紫”,除了馬匹顏色不一樣之外,這母女二人宛若孿生姐妹一般,桃李爭芳,麗色輝映。

    見到周宣的“雲中鶴”,小周後奇道:“這不是我賜給林涵蘊的青騅嗎?宣侄,你的黑金馬呢?”

    周宣昨日向李煜稟報時並沒有說及夏侯流蘇之事,只說了對藍連昌用計,事先也請李堅替他隱瞞,這時見小周後問起“黑玫瑰”,便道:“臣侄把黑金留給了林涵蘊,她喜歡那匹馬。”

    小周後微笑起來:“我昨日都忘了問你林氏姐妹之事,怎麼樣了,那林涵蘊未隨你來京嗎?”

    太子李堅騎著一匹黃驃馬趕到,正好聽到小周後問話,笑著答道:“母后還不知道吧,宣表兄與林二小姐已經定親,明年春完婚。”

    小周後和清樂公主一起注目周宣,清樂公主心裏沒來由的湧起一股醋意,簡直憤憤不平,覺得這個周宣太順心了,又是進爵又是娶妻,世間好事都他一個人占了,而她李斛珠貴為公主,卻要身不由主遠嫁南漢,那個肥豬一樣的太子,想想都噁心----

    小周後嗔怪道:“這樣的大事,宣侄怎麼不對我說,我不是你長輩嗎?”

    周宣趕緊道:“昨天太倉促,臣侄就是想今日向姑母稟明的。”

    小周後點點頭。說聲:“走吧,去湖畔小築。”催馬在前,清樂公主跟上,周宣和李堅並騎而行,後面跟著一隊金吾衛。

    上林苑林木蔥籠,初升的朝陽也不怎麼曬人,馬匹奔跑起來就有涼風習習,從皇家蹴鞠邊經過時,周宣看到有一群宮娥在踢球,用的是他傳授的現代足球規則。喜道:“姑母娘娘,這女子蹴鞠可是風靡起來了呀!”

    小周後大聲說:“蹴鞠健身,但相比蹴鞠而言,我更愛騎馬。”

    小周後騎姿甚美,臀部虛提,大腿緊夾,胯下照夜玉花驄奔跑得矯捷舒展。清樂公主騎術也不錯,但馬上姿態與她母親相比,柔媚窈窕更勝,卻少了小周後那種英姿颯爽。

    周宣道:“既然姑母喜愛騎馬,臣侄知道一種馬術障礙賽,很是有趣。”

    小周後喜道:“好,宣侄畫出圖來。我命人設置場地。”

    快馬馳過那片苜蓿地時。清樂公主回頭看了周宣一眼,顯然是想起了上次李坤設計暗害周宣之事,那件事後來宮中沒人敢提起。

    清樂公主心想:“王兄那計果然惡毒,若周宣中計,對我母后有甚無禮舉動,即便我母后認他為侄,他也肯定是死罪,不過若是周宣對我無禮呢,父皇、母后會不會殺周宣?哎呀。現在想這些有什麼意思,周宣對我無禮之事太多了,打我屁股、看我身子----身子是我自願讓他看的,要畫像嘛,不看怎麼行。等下還要給他看呢。”

    來到上林苑南端的湖畔小築。數行疏疏修竹,一排幽靜竹樓。湖上風來,涼爽宜人。

    那一甕陸羽泉水和兩罐信州銀毫茶一早就由阿監女官送過來了,周宣充分展現從靜宜仙子那裏學來地茶藝,利用水性、火候的掌握,把銀毫茶清醇芬芳、茶色明淨的特點發揮得淋漓盡致,小周後和李堅都是讚歎不已。

    周宣向小周後細細說了與林涵蘊訂婚經過,小周後笑道:“很好,林涵蘊與宣侄正是佳配,宣侄從南漢回來就可以順道去江州迎娶林涵蘊了,林涵蘊是個熱鬧人啊,本宮也很喜歡她。”看了李堅一眼,見愛子神色如常,這才寬心。

    清樂公主聽到母后說周宣從南漢回來就去迎娶林涵蘊,心裏真不是滋味。

    小周後又問:“那林大小姐可好?”

    周宣遲疑了一下,說道:“靜宜仙子已搬出都護府,住進白雲觀了。”

    小周後想起那次靜宜仙子拒絕她的恩典不肯還俗嫁給周宣之事,微微一歎,便不再提,只問信州山川風情。

    這時,一名東宮禁衛官急急來找李堅,說陳侍郎有急信來,李堅向母后告辭匆匆去了。

    小周後看著愀然不樂的清樂公主,柔聲道:“珠兒,你還有什麼事,母后能為你做的就會竭力辦到。”

    清樂公主心道:“若我說我不想去南漢,母后你會答應嗎!”搖頭道:“沒什麼事,就是宣表兄為我畫像之事還沒了。”

    小周後便叮囑道:“宣侄,你這些日先別忙其他事,你這集賢殿大學士也是閒職嘛,每日都去景旭宮把斛珠的畫像畫好,限你下月初十之前交出三幅畫稿,連同上回畫的那幅春睡圖,一共四幅,將藏于南薰殿,留存後世,讓後人知道我唐國有這樣美麗的公主。”

    清樂公主知道母后是在哄她高興,強笑道:“母后也要多畫幾幅才好,讓後世知道我唐國有這樣絕色的皇后。”

    小周後被女兒這樣阿諛誇讚,微現羞色,看了周宣一眼,說道:“宣侄已為我畫了一幅,還有顧待詔地一幅,足矣。”

    又閒話了一會,周宣說晚上回去便把馬術障礙場圖紙畫出來,小周後微笑著說:“不急,先為斛珠畫像要緊,宣侄這就隨斛珠去景旭宮吧。”

    周宣辭了小周後,隨清樂公主來到景旭宮寢殿“儲秀閣”,心想:“公主又要給我看春宮了?要換個姿勢畫?”

    清樂公主命宮女芳茶取出一個卷軸,展開一看,赫然是周宣上次為清樂公主畫的那幅雪胸半露圖,與那幅春睡圖姿勢相似,就是胸脯露得多些,兩團豐膩、挨挨擠擠,兩條雪白長腿幾乎沒有遮掩,無比誘惑。

    “宣表兄,這幅半遮半掩,不盡如我意,我還要再畫兩幅,一幅坐姿,一幅側身立姿,如何?”清樂公主裝作很隨意地說。

    周宣心道:“你膽子大,還嫌不夠露,要在雪豬太子到來之前最後瘋狂一把?哥們得小心,不要弄出大事來。”說道:“那我豈不是要畫五幅了,公主啊,畫畫很累的,要不這樣吧,我先完成姑母娘娘交待的三幅,有時間再畫這兩幅,如何?”

    清樂公主想了想道:“那就間隔著畫,畫一幅那樣的、畫一幅這樣的,免得母后問起,拿不出畫像。”這樣的是指穿衣服地,那樣的是指不穿衣服的。

    清樂公主收了畫像,讓芳茶藏好,領著周宣去玉屏閣書房,先畫一幅旗袍裝。

    這幅是工筆劃,既然要畫,那就要全力以赴畫好,這日作畫雙方都很規矩,未有曖昧事,但周宣總覺得清樂公主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申時周宣回到府中,還沒坐穩,卻報吏部劉侍郎到,為的是秦雀到太醫署任職之事。

    唐國太醫署隸屬太常寺,設太醫令二人,官階正七品,年俸白銀二百四十兩,太醫丞二人,官階從七品,年俸一百八十兩,目前太醫令、太醫丞都人員齊整,醫博士倒是可以添加,但醫博士是正九品,官階太低,信州郡公夫人怎能做那九品小吏!

    李煜傳旨吏部、太常寺,增設太醫令一名,由原江州醫署助教秦雀擔任此職,無需到太醫署坐堂,只聽候宮中傳召,所以這日傍晚劉侍郎就親自把誥敕文書送到信州郡公府,闔府歡慶,丫環、僕婦都來向雀兒夫人恭喜,討喜錢,熱鬧了半夜。

    夜裏,周宣與秦雀共寢,周宣不叫雀兒了,稱呼秦太醫,秦雀又羞又喜,歡愛之際分外有情趣,《沖和子玉房秘訣》練得個不亦樂乎。

    六月二十五日,周宣陪秦雀去太醫署,雖然不用去坐堂,但總要去露一下面,認識一下同僚嘛。

    太常寺卿親自陪同,太醫署裏的兩個太醫令、兩個太醫丞,還有掌藥、掌方、博士、助教、醫學生共六十多人列隊相迎。

    秦雀目不斜視,微微有些羞怯,寒暄禮節自有周宣替她應付,她只需跟著行禮就是。

    周宣雖是近視眼,卻偏偏看到佇列中有人一人甚是眼熟,並不是那個曾為他手引的房博士,這人比房博士年青,一襲藍衫,刻意地低著頭,顯得局促不安。
匿名
狀態︰ 離線
288
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22:12:03
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六、玩物不喪志

    周宣便朝那人一指,問身邊畢恭畢敬的兩個太醫丞:“此人是誰?”

    一個太醫丞答道:“回郡公,他是壽州醫署助教盧安,因壽州醫署博士病故,太醫署有意由盧安補缺,召他來考試的,若合格,就升任壽州醫署博士。”

    “表哥----”

    秦雀抬眼看去,見那藍衫青年果真是她表哥盧安,驚喜地叫了一聲,隨即轉頭看著周宣。

    周宣對秦雀笑了笑,走過去對局促不安的盧安說道:“原來是盧安表兄啊,從壽州來怎麼不到我府中一聚?”

    周宣在京中一路平步青雲,壽州盧安如何會不知,但他哪有臉皮去見周宣,來京只想早早通過醫博士的考核便回壽州,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表妹和周宣,臉脹得通紅,說不出話來。

    太醫署的太醫令和太醫丞很是吃驚,盧助教竟是信州郡公夫人的表兄,沒聽盧助教說過啊,他們還都收了盧助教的價值不菲的禮物呢,等下得把禮物還給盧助教,這考核嘛,當然是通過了。

    周宣問:“盧表兄何日來京的?”

    盧安額頭冒汗,不敢抬頭:“三日前到的。”

    周宣道:“我也是三日前才把雀兒她們從江州接來的,盧表兄一向可好?”

    盧安唯唯道:“好好,還好。”

    周宣道:“等下你隨雀兒去府上,我先去宮中有點事即回來,大家都是親戚,不要生分。”

    秦雀心裏暗暗感激周宣,心道:“夫君真是胸懷坦蕩,表哥當初那麼對他,此番見面,夫君依然毫無譏諷語氣。夫君的人品真不是表哥能比的。”

    秦雀與盧安自幼青梅竹馬。雙方長輩都說秦雀長大是要嫁給盧安的,秦雀就把表哥當作未來的夫君,其實親情遠遠多於愛情,周宣半路殺出,漸漸佔據了她的芳心,尤其是秦博士入獄後,盧安毫無作為,周宣給了她極大的依靠和安慰。而盧安在刑獄憲司大堂上的表現更是讓秦雀無比傷心,現在重遇表哥,心情已經平靜,微笑道:“表哥,現在大家都很好,有些事不要太放在心上了,人孰無過對吧?”

    秦雀這麼一說。盧安更是羞慚無地。好象整個太醫署都知道了他地齷齪事,盧安自己也不明白當時怎麼會說出那些卑鄙言語,只能說是被強烈地嫉妒沖婚了頭腦。

    周宣與太常寺卿、太醫令等人客氣了幾句,便要告辭,太醫署執事捧出紋銀三百六十兩,說是新任太醫令秦大人的年俸和衣糧錢、餐錢、給券、茶湯錢等津貼。

    第一天上班就發工資啊,周宣笑眯眯讓家丁旺財捧了銀子出了公廨大門,太醫署官員一齊相送。周宣對秦雀道:“請盧表兄到府上,我中午會回來。”騎上“雲中鶴”。在三癡的護衛下去大興宮。

    秦雀今天是男裝打扮,拱手作揖,風度翩翩,向太醫署的各位大人告辭,對盧安說:“表哥。收拾一下行李住到我府中去吧。”

    盧安囁嚅問:“姑母和姑丈都來了嗎?”

    秦雀道:“江州百姓苦苦挽留爹爹。爹爹就決定留下,只好過幾年再去接兩位老人家來。曉笛跟來了,過兩天就要找先生教他六藝。”

    盧安躑躅不安,上回曉笛拿彈弓打他的事記憶猶新,姑母不在,他去郡公府更沒什麼意思,沒人會歡迎他,何必去看人家臉色,說道:“那好,我去收拾一下行李,還有一個僕人,等下一起去郡公府,雀妹先行一步,我隨後就來。”

    秦雀道:“我在廨亭等著,表哥快去收拾東西吧。”

    盧安匆匆進了太醫署側門,秦雀和小茴香、小菊坐在廨亭等候,馬車停在一邊,還有六名帶刀武弁隨侍,這些武弁都是奉化府兵,現在成了信州郡公府的家兵家將了。

    等了好一會,還沒看到盧安出來,秦雀在廨亭踱步,朝太醫署張望,卻見一個醫署執事快步過來說:“秦大人,令表兄盧助教帶著僕人從後門走了,不知何故?”秦雀“啊”的一聲,緊走了兩步又停下,歎息一聲,心道:“表哥太懦弱了,一點勇氣都沒有,就知道逃避,唉,讓他去吧。”想了想,又走進太醫署,問另兩位太醫令:“兩位大人,我表兄盧助教考核是否已通過?”

    盧安根本都還沒考,那兩位太醫令相互看了一眼,齊聲道:“通過了,壽州醫署博士任職文書不日即將下達。”

    秦雀這才放心,謝過兩位太醫令,出門乘車回府,淡淡不樂。

    周宣剛進丹鳳門,就見一個小內官道:“周郡公,太子殿下請你去東宮相見。”

    李堅知道周宣今日要來,特命這小內官在丹鳳門候著。

    周宣便先去東宮見李堅,二人入內書房密談,原來昨日陳侍郎派快馬從建州送來急信,信是六月十九日發出的,說陳濟不辭辛苦、甘冒危險赴漳州見盤、雷二姓族長,盤玉姣和雷猛都是將信將疑,但也已命各寨首領加強防備,又暗派得力山哈去泉州探察陳思安地清源兵動向,而藍連昌也已於本月初十過了仙霞嶺,估計二十日前一定能到泉州---

    李堅笑道:“陳思安對蠻僚四姓一向提防忌憚,曲意結納藍連昌一族,表面上看來似乎得到了蠻僚最大一族的支持,但與其他三族的裂痕在加深,宣表兄此計正當其時,鎮南一萬五千兵馬已經開拔前往汀州,林都護的奉化軍也已做好了準備,隨時可南下作戰,在未開戰前我不向門下、中書兩省通報,等打起來了再說,免得他們掣肘。”

    周宣點頭道:“陳侍郎用兵如神,又是兵部侍郎,有他在建州坐鎮調度,拿下漳州不難---對了,可有夏侯流蘇消息傳來?”

    李堅看著周宣笑道:“宣表兄還真是憐花惜玉啊,陳侍郎信中並未提及夏侯流蘇,但夏侯流蘇肯定是回泉州了嘛,不會跟到金陵來吧,哈哈。”

    周宣也笑,拱手道:“那我先去見姑母娘娘,馬術障礙場地圖已畫好。”

    李堅一聽,忙道:“什麼圖?且讓我一觀。”

    周宣便將他昨夜花了兩個時辰畫的馬術障礙場地草圖攤開給李堅看,李堅一邊看一邊問,聽了周宣的解釋,喜道:“這種比賽在軍中也可開展,我唐國步兵、水師都很有戰鬥力,就是騎兵弱,宋、遼騎兵兇猛,不迎頭趕上必受欺淩。”

    周宣道:“我先拿去給姑母娘娘看,在上林苑建一個馬術場地示範,然後各都護府都來觀摩,以後每年舉行全國性的馬術大賽,獲得優勝地都護府給予重獎,這樣就能在全國形成練習馬術地風氣,騎兵戰力提升也就不在話下。”

    李堅大喜,陪著周宣去麟德殿見母后,說了周宣的建議。

    小周後嘉許道:“先賢有雲聲色犬馬玩物喪志,宣侄卻總能與軍國大事聯繫上,真是有心人啊。”即傳旨工部,在上林苑西南建一個長一百五十丈、寬一百丈的馬術場地。

    從麟德殿出來,周宣讓李堅的隨從去景旭宮報知清樂公主,就說他今日有事,不去作畫了,明日一定去。

    過集賢殿時,潘學士知道周宣入宮了,一直侯著,趕緊迎上去大學士視察邸報,連稱:“郡公之才震古鑠今,創制的活字印刷術,大大節省勞力,目前邸報為本月一期,每期二十頁,印數一千份,傳至每州每縣,供人閱覽,教化萬民,極見功效。”

    周宣作出重要指示道:“集賢殿不是有管理全國書院之權嗎,在各大書院設立邸報聯絡員,負責收集當地官吏百姓對邸報的意見,做好邸報發行推廣,而且每月要根據當地情況為邸報撰寫文章兩篇,年終有獎,邸報可適當擴容增頁,銀子不是問題,邸報辦好了,不僅不費銀,還能盈利,下一期邸報寫一篇朝散郎阿布訪談記,讓一名國子監學生去採訪阿布,阿布可是為我們邸報贊助了三千兩銀子的。”

    潘學士連連點頭稱是,就要安排太學生去拜訪朝散郎阿布大人。

    周宣止住道:“且慢,阿布最近在我府上養病,下月再採訪他,先去採訪廣陵鹽商汪士璋,主要宣揚汪士璋上回捐軍資六萬兩的豪舉。”

    潘學士表示立即去辦,本月底這期邸報就刊登。
匿名
狀態︰ 離線
289
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22:12:17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七、四癡的手

    周宣回到翔鸞坊府第,問知盧安並沒有來,搖頭笑笑,去看望了一下阿布,氣色好多了,問他中毒原因,卻是支支吾吾,心知這胡商還有不必秘密,既然不肯說,那就算了。

    午後,周宣拜訪了魏王徐勉和中書令齊章,這關係網好比織布梭子要經常穿梭穿梭,不然就會疏遠,徐勉雖是個快活王爺,不談國事的,但在元老重臣中很有聲望;齊章是騎牆派,見太子、信州郡公一黨隱然得勢,自然對周宣也是笑臉相迎。

    至於韋鉉,門下主簿被抓,他自己也罰俸半年,挫折不下,弄權氣焰收斂了很多。

    周宣在魏王府夜宴,相約月底來一場蹴鞠對抗賽,徐勉還知道周宣精於鬥蟋蟀,說處暑後京中蟲戰非常激烈,彩金動輒萬兩,周宣笑道:“我在江州有個蟲社,現在準備開到京中,名叫超級秋戰堂。”

    徐勉喜道:“很好,本王也有個蟲社,叫金風蟲將館,到時與郡公的超級秋戰堂較量較量,還有,中秋前後會有宋、遼諸國的猛蟲來金陵約戰,去年宋國開封的一隻蟲王在秦淮河畔橫掃金陵諸蟲,陛下都覺得失了面子,郡公大有用武之地啊。”

    周宣大笑。

    徐勉知道周宣在京中沒有根基,便將秦淮河畔、離國子監不遠的一處房產送給周宣作為“超級秋戰堂”的場地。

    周宣大喜,拱手道:“多謝王爺。在下必將捕到地第一隻青背蟲相贈。”

    周宣回到府中,先去“初月園”找四癡,“初月園”中那個數畝大小的荷池此時荷花開放。暗夜中蓮蕊芬芳。

    湯小三和胡統二少年也住在“初月園”,“初月園”有東西各有數間房子,湯小三和胡統便住在東邊,四癡住西邊,那兩個少年正在池邊釣魚玩,見到周宣,“公子公子”的叫得親熱,問起老四先生。回答說在房中沐浴。

    周宣走到西邊小樓前,左邊廂房原本有***,此時卻滅了,然後房門輕輕一響,四癡走了出來,穿著一件寬大地青布袍,趿著木屐。微一躬身:“主人尋我何事?”

    周宣與四癡立在荷塘邊。聞著荷花的清香,一邊說著組建“超級秋戰堂”之事,這事由四癡全權負責,湯小三、胡統做他的副手。

    四癡很是興奮,說道:“今年一定要捕到中將級以上的猛蟲,立秋後我就帶著小三、胡統他們去捕。”

    周宣道:“到時我和你一塊去,老四,我捕蟲技術比你強,我們比比。看誰捕到的蟲厲害?”

    “好!”四癡道:“那我就和主人比一比!對了,主人去年在洪州重陽蟲戰決戰前,為什麼要用虎癡許褚妃子的血漿塗摸不得腦袋?”

    周宣哈哈大笑:“老四你還記得那事呀,那是我的絕招,我還得繼續保密。”

    四癡“哼”了一聲:“主人窩著藏著的絕招還不少。三十六題珍瓏還有十六題未傳授給我。”

    周宣笑道:“那好。我今日有興致,就傳授你一題七擒孟獲。老四,進房掌燈,此珍瓏題繁複異常----”

    沒想到四癡說道:“主人,明日再傳授我這個珍瓏局吧,今夜----今夜,我有點頭痛。”

    周宣奇道:“不會吧,你武功那麼高也會頭痛?”

    四癡道:“武功再高,也有生老病死,頭痛不稀奇。”

    周宣點頭道:“也對,那你跟我去芙蓉園,讓新任地秦太醫給你診治診治。”

    四癡卻又不去,說:“不用診治,明天自然會好。”

    周宣仔細看四癡,但夜色濃重,這邊又不舉***,四癡面目模糊,感覺似乎與平時有點不同,有點朦朧美似的----

    “公子。”湯小三提著一盞燈籠走了過來,離著四癡還有一丈遠,燈籠突然就滅了。

    四癡說了聲:“主人,我回房休息了。”轉身進房。

    胡統拿著火摺子過來,把燈籠點上,送周宣出“初月園”,還沒走多遠,四癡又快步追了出來,叫道:“主人,我頭不痛了,你傳我七擒孟獲吧?”

    周宣站住腳,舉燈籠照照四癡,四癡澹然不動,沒有了剛才暗夜荷塘邊讓周宣感到有點不一樣的那種感覺,和平時的四癡一模一樣了。

    “老四,你搞什麼名堂?一下子頭痛一下子不痛,要痛就好好痛一陣子,還是明天才傳授你七擒孟獲吧,這題很難的,不要又想得頭痛。”

    “不會不會,主人快傳授給我吧,不然我今夜睡不著----我煮容成茶與主人飲,如何?”

    周宣一笑,他送了兩罐黃山容成茶給四癡,四癡聽了周宣與靜宜仙子在歙州鬥茶之事,很是羡慕,說如果他也去參加,也能名列十大品茗師,周宣笑著說那天下十大品茗師我周府豈不是占其三了?四癡問主人把靜宜仙子也算到周府的人了嗎?把周宣問得老臉紅了紅。

    就又隨四癡走回去,在棋室坐定,三寸厚的榧木棋盤、玉石棋子,四癡去煮茶,周宣坐著任記憶擺出那個大型死活題----七擒孟獲。

    周宣問:“要不要叫老三過來一起參詳?”

    四癡一邊煮茶一邊應道:“不要,待我先領悟了再告訴三哥。”

    周宣笑道:“哈哈,老四你狡猾啊,對自己堂兄也要藏一手。”

    四癡小有得意道:“我日間與三哥分先下了一局,依先行貼兩子半地規則。我贏了三哥一個子,說好明天再弈,我執黑後行。”

    周宣問:“老四。我離京這三個月你和黃山人、古先生他們學了兩招是吧?”

    四癡道:“古先生已經快不是我地對手了,我與他分先下,我勝六負四。”

    周宣來了興致:“老四,我考量考量你,先不做珍瓏,我們下一局棋。”

    四癡自覺這半年來棋力長進不少,也許和周宣相比還是稍弱,但應該有實力拼一拼了。欣然應戰,捧出兩盞容成茶,與周宣一人一盞,然後紋對坐,自然是四癡執白先行,受先不貼子。

    這局棋用的是周氏規則,廢除座子。周宣以雙小目開局。當四癡高目來掛時,周宣二間高夾,很快形成“村正妖刀”的基本型。

    “村正妖刀”源於日本德川時期地一個傳說,村正是一個鑄刀匠,他鑄造的刀鋒利異常,而且還有一種邪異處,手握村正刀,人會失去常性,當時的多起人命案與村正刀有關。所以說村正刀是嗜血之刀、妖異之刀,以“村正妖刀”來形容這個小目二間高夾定式的兇險很是恰當,這個定式陷阱重重,某些方面不輸於“大斜千變”,四癡先前聽周宣講過這個“村正妖刀”的幾種變化。但狡滑的周宣哪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會就以一個新變化給了四癡狠狠一刀。

    四癡地白棋角部是劫活,而被分斷的另一塊棋無根飄向中腹。一副受攻地慘狀,又要打劫做活角部、又要照顧中腹孤棋,白棋等於是崩潰了,而此時盤上不過四十餘手棋。

    四癡感覺這棋沒法下了,臉脹得通紅。

    周宣笑道:“老四,你輸了,你不該在這未知變化與我強爭,本來你有機會選擇簡化局面的,那樣戰線還很長,而現在,沒法收拾了。”

    四癡死死盯著棋盤,半晌方道:“主人,教我這個變化吧,我學會了對付黃山人和三哥去。”

    周宣笑道:“黃山人老奸巨滑,不會這樣輕易被你殺崩的,可以試試對付老三。”

    這麼一說,四癡又來勁了,虛心向周宣討教“村正妖刀”地諸多變化,這定式有不少變化周宣也沒掌握,在教四癡地同時也有新的領悟。

    此時已經是亥末時分,周宣回“芙蓉園”,四癡提著燈籠一直送到“芙蓉園”穿廊口。

    周宣說:“老四,握個手吧?”伸出右手。

    “為什麼?”四癡遲疑著。

    周宣微笑道:“不為什麼,在我澳國,朋友分別總要握手。”

    四癡見周宣那樣執著地伸著手,只好伸手去握了握,卻又遊魚一般脫開。

    周宣大笑:“老四,你地手掌比我小很多啊,練武地人怎麼手這麼小!”

    四癡退後兩步,說:“我三哥手大,主人去和他握握看。”說罷,提著燈籠回去了。

    周宣搖著頭,笑著走到“芙蓉園”大門前,應門地僕婦已經聽到周宣的聲音,沒等周宣叩門,門就開了。

    如今的“芙蓉園”熱鬧了許多,三棟樓房***通明,婢僕往來,一派興旺景象,周宣喜熱鬧,看到人多就高興。

    周宣到紉針房裏一看,秦雀帶著幾個小丫環都在這邊,還有新來的白頭宮女應采女,這白頭宮女勤勞慣了的,一到府中就開始為小芷若縫製冬裝,手藝實在是好,秦雀、紉針都嘖嘖稱讚。

    說起景旭宮中之事,應采女道:“郡公、夫人,景旭宮中有不少宮女裁縫手藝都不錯,今年又有一批宮女要回鄉,紉針夫人既要開辦女裳女裝,是不是在那批宮女中召一些合適的來裁制衣裳?”

    周宣道:“好,我讓府中管事去尋找合適的店鋪,另外還要多招攬裁縫女工,我這次來京,在船上十多日也畫了十幾幅夏裝、秋裝款式,先讓應師傅縫製一套樣品出來,然後分批縫製,爭取下月底雲裳女裝就開張。”紉針笑眯眯道:“夫君,其中幾款夏裝,針兒和應師傅已經縫製好了,夫君要不要看看?”

    應采女一聽這話,趕緊告辭了。

    秦雀把幾個小丫環也遣散,讓她們各自去歇息,只留小茴香和小梅。

    周宣笑道:“有這麼神秘嗎?又不是小內褲。”

    秦雀瞟了周宣一眼:“夫君畫的其中一款夏裝誰敢穿啊,比內衣還內衣。”

    周宣道:“我忘了哪一款了,在船上無聊畫著玩的,我看看。”

    周宣和兩位小嬌妻進了內室,紉針從衣櫃裏取出幾款女式夏裝,其他幾款都是膝蓋以下地裙子、衣衫最多是短袖,獨有一款驚世駭俗,周宣一見,眉花眼笑,定要讓秦雀穿上試試看,因為紉針大肚子,穿不得。

    秦雀俏臉通紅,硬是不肯試穿,說太羞人了。

    周宣奇道:“你小內褲都肯穿,這個怎麼不穿!這是內室,又不是抛頭露面,穿上讓夫君一人欣賞欣賞嘛。”

    秦雀道:“夫君讓我們穿內褲,我覺得很有道理,乾淨衛生,但這套夏裝,完全沒有道理,簡直就是為了----為了勾引人才這麼穿的!”

    周宣笑了起來:“雀兒說得好,我就是要讓你穿上好勾引我嘛,這叫閨房之樂,你以為就只有畫眉呀,那也太單調了。”秦雀大羞:“我不穿我不穿,除非紉針姐姐和我一道穿。”

    紉針捂著嘴笑:“我是想穿給夫君看呀,可我肚子這麼大,怎麼穿呢,雀兒妹妹不是為難我嗎!”

    秦雀道:“那就等紉針姐姐生了小芷若後,我們一起穿給夫君看,要我一個人穿,我不幹。”

    又嬉鬧了一會,秦雀就是不肯穿,周宣只好作罷,夜深了,不要影響紉針休息,周宣便與紉針道了晚安、親了她一下,便帶著那款性感夏裝回他的臥房,秦雀因為身體不適,不能陪夫君,留下來與紉針一塊睡。

    周宣今夜孤眠,心道:“把這款夏裝送給清樂公主吧,公主膽大,敢穿,穿上這個再畫像,免得全脫光太曖昧。”心裏大贊自己有得看都能忍住不看,真乃謙謙君子也!
匿名
狀態︰ 離線
290
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22:12:34
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有畫為證

    六月二十六日一早,周宣先去後園蹴鞠場與三癡、藺寧、四癡、孫氏兄弟、大羅、小羅踢了一會球,說了月底有一場與魏王府圓社的對抗賽,眾人都練得很起勁,練了小半個時辰,一身的汗,在場邊更衣棚休息了一會,就跳到碧溪中游泳,三癡和藺寧當然不會在這裏戲水,回其住處“藕園”洗鴛鴦澡去了。

    周宣左右一看,四癡也不見了蹤影,嘴角一扯,笑了笑,想到應該在“芙蓉園”裏修建一個游泳池,讓秦雀、紉針她們也可以游泳戲耍,不過“芙蓉園”離碧溪較遠,上次為清樂公主作畫的那個“幽夢小築”離碧溪最近,游泳池就建在那裏吧,挖一條管道接通碧溪,讓水流迴圈就可以了。

    有錢就是好,說幹就幹,周宣當即命管事去找工匠建游泳池,規則是長十五丈、寬八丈、深六尺,四壁和池底鋪以曲陽石,入水和出水管道要建閘門,爭取一個月之內建好,到時可以舉辦家庭游泳比賽了,嗯,還得設計泳裝,還得遊說雀兒、針兒、小顰她們穿泳裝,本大學士真是能者多勞哇!

    早餐後,周宣帶著那款超級性感夏裝去景旭宮,一見面,清樂公主就很不高興地說:“宣表兄,我時日無多,你卻今日有事、明日有事,這要畫到什麼時候啊!”

    周宣笑嘻嘻道:“公主此言差矣,怎麼能說時日無多,來日方長才對,就算時間緊沒畫好,去南漢的路上也可以畫嘛。”

    清樂公主狐媚大眼斜睨,問:“去南漢的路上宣表兄也敢這麼畫我?”

    周宣淡淡道:“只要公主敢,我有什麼不敢。一清二白,俯仰無愧。”

    不用“清清白白”而用“一清二白”,可見大才子周七叉用詞之考究和富有深意!

    清樂公主扭過頭去,抿唇一笑。回過頭來說道:“宣表兄是正人君子,這我知道,父皇和母后常誇獎宣表兄人品高潔呢。”

    周宣心道:“慚愧啊,哥們啥時成正人君子了,要練《葵花寶典》?”說道:“正人君子不好玩,假正經的,我比較明智開通,知道事急從權。比如公主逼我畫那種畫,我也只好勉為其難了,有字據為證。”

    清樂公主“哼”了一聲,心道:“還說不是假正經,你就是假正經,那次在幽夢小築,看我胸部兩眼發直。後來量尺寸捧著我的雙足又是愛不釋手的樣子。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呀!”看到周宣拎著一個手提袋,上面繪有一個穿牛仔褲的女子,高跟鞋,臀部向外撅著,修長地雙腿擺出小幅度的弓箭步,回眸凝視,勾魂攝魄。

    “咦,宣表兄這畫的是誰?”

    清樂公主近前細看手提袋,柳眉微蹙。看了看周宣,又看看手提袋:“有點象那個女冠靜宜,宣表兄連女冠也不放過?”

    “胡說些什麼!”

    “我哪里胡說了,女冠靜宜露出這樣的媚態讓你畫,難道還是一清二白?”

    周宣瞪了清樂公主一眼:“看仔細點。這是不是靜宜仙子?我看倒有點象你。”

    清樂公主又細看手提袋上地人像。略看有點象靜宜仙子,細看又不象。問:“那她是誰?畫得如此逼真?”

    周宣道:“這不是我畫的,這袋子是我從澳國帶來的,別管這些了,我今天給你帶了一套清涼夏裝,在閨閣沒人看到時可以穿穿,涼快。”

    清樂公主“哦”了一聲,伸手就從袋裏兩樣衣物來,一件粉紅色、一件靛藍色,都短小的不成樣子,清樂公主琢磨了一會才明白應該怎麼穿,臉頓時紅了起來,眼睛水汪汪,心道:“這個色表兄在勾引我,他真是色膽包天,這樣倒省得我費神,等著他勾引就是了,免得我一個未出嫁的公主刻意誘惑他,被他輕賤。”

    周宣說:“公主要我畫一幅坐姿和一副側立像,我想了一夜----”

    清樂公主白嫩的面頰又是一紅,心道:“竟然想了一夜,真是色表兄。”

    周宣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想了一夜,覺得應該這樣畫,呃,公主,我們到玉屏閣書房再談。”

    清樂公主只讓芳茶跟著,與周宣來到玉屏閣書房,清樂公主心越跳越快,對宣表兄即將對她的勾引相當的期待。

    玉屏閣書房長窗外,上午地陽光就已經白花花一片熾熱,但這深宮內殿卻是涼爽宜人,周宣坐在畫案前,看了看昨天畫的那幅清樂公主旗袍裝,這種細描工筆劃,沒個四、五天畫不好,先擱一邊,畫超級性感裝吧。

    “公主,我不是低俗的春宮畫匠,那種一覽無餘的畫其實沒意思,要欲脫還掩才有藝術品味,就象我為你畫的第一幅,半遮半掩才更撩----才更能體現公主之美,我為公主想的兩個姿勢是:一、穿上這套清涼夏裝,側立姿勢,手扶欄杆,腰軟下去,臀部翹起來,這樣既展現公主形體之美,又不至於太褻,公主以為如何?”

    清樂公主又瞟了一眼那半新不舊手提袋上的妖嬈美女,心道:“宣表兄是要我擺出和這狐媚女子一樣地姿勢,哼,這夏裝穿和沒穿有什麼區別!”口裏道:“好,宣表兄是畫師,我聽畫師地。”

    周宣又說:“至於第二幅坐姿----既然公主天生麗質難自棄,要充分展現美妙的身軀,這種心情我也理解,紅顏易老嘛,等到白髮滿頭、滿臉皺紋時誰會相信你曾經是個美女?有這畫為證就好了,什麼,你不信本公主年輕時是唐國第一大美人,來看看這幅畫吧,哈哈。”

    清樂公主嗔道:“你才滿臉皺紋呢!”

    周宣笑道:“會有那麼一天的,所以,及時行樂吧,呃,再說這幅坐姿畫,我為公主設計的姿勢是公主盤腿坐著,左手扳著右肩,這樣左臂就可以將胸部遮掩,右手則執一柄團扇,遮住下方,明白了嗎?”

    清樂公主心道:“色表兄你騙誰呢,我畫這樣的畫是給我自己看的,這樣遮遮掩掩什麼意思!算了,隨你怎麼畫吧,反正你能看到就可以。”低眉垂睫問:“那宣表兄現在就畫嗎?”

    周宣道:“先把手頭這幅畫完再說,這套夏裝就送給公主殿下了。”

    清樂公主進了後殿,不一會出來,已經換上了一襲鵝黃色繡花旗袍,踩著白皮鞋,手執團扇,嫋嫋而來。

    周宣認認真真畫了一上午,看清樂公主的目光是審美的、審視的,一副大畫師派頭。

    午時,小周後知道周宣在景旭宮作畫,派內侍來請周宣和清樂公主一起到大興宮花萼相輝樓用午膳。

    用膳畢,周宣陪小周後閑坐了一會,講了一則“聊齋”故事《嬰寧》,小周後、清樂公主還有寰宇上侍立地宮娥、力士都聽得入神。

    小周後歎道:“宣侄年方二十四,但閱歷之豐、見聞之廣真讓人驚歎,宣侄何不仿六朝仿志怪、盛唐傳奇,把這些可是驚可怪之事都筆錄下來,這也是奇書啊。”

    周宣道:“臣侄雜藝太多,總不能靜心著書,既然姑母喜愛這些故事,臣侄就每日寫一兩、則呈獻給姑母閱覽。”

    小周後微笑道:“宣侄這數月來也說了不少故事給姑母聽了,姑母可是每則都筆錄了的。”命宮娥去書房把那卷書取來。

    不移時,一卷書冊取到,周宣翻開一看,就是他平時與小周後閒談的那些故事,取自《聊齋志異》、《閱微草堂筆記》、《螢窗異草》、《夜雨秋燈錄》、《子不語》等書,小周後筆錄下來的約有三十余篇,衛夫人簪花小楷,兩萬余字,薄薄一卷,裝禎精美。

    周宣驚喜道:“姑母寫得太好了,臣侄講述時頗有粗鄙之語,得姑母潤色,文風流麗,雅趣盎然,姑母真乃掃眉才子---

    話一出口,周宣臉色大變,掃眉才子出處是詩人王建《寄蜀中薛濤校書》詩:“萬里橋邊女校書,枇杷花裏閉門居。掃眉才子知多少?管領春風總不如。”這是形容薛濤的,而薛濤是蜀中名妓,唐人把懂詩文地妓女雅稱為女校書,現在周宣以掃眉才子來形容小周後,這是大不敬,在後世講究文字獄地朝代,周宣這下子殺頭也不為過。

    小周後側頭對清樂公主笑道:“看你宣表兄,臉都嚇白了----宣侄不要驚懼,不用跪,姑母心底坦蕩,怎會為你偶爾失言責怪你,用掃眉才子也沒錯嘛,掃眉是指女子,掃眉才子就是女才子,不要牽強附會到別的含意去,那些推敲字眼治人之罪是昏君亂世才有地事。”

    周宣再次對小周後肅然起敬,唐國國祚能綿延至今,應該也和李煜有這樣一位開明爽朗、雍容大度的皇后有關吧。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7 01:06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