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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水心]處女的詭計[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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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1 00:35:14 |倒序瀏覽
處女的詭計 作者:水心

她像株壯陽的「冬蟲夏草」讓人慾火焚身
是時下竄紅速率最快的超級名模
媒體寵兒的她可是經常上榜的緋聞女主角
看在被譽為「青年怪才」───
世紀末十大時設計師的他眼裡
無疑是有志一同的同類人

為忠於自己「喜新厭舊」的習性及「花花公子」的封號
索性第一次的約會即開門見山對說:「我要你!」
可不解風情的她不但撇下他心癢難耐
更若無其事當頭澆他一盆冷水轉頭就走……

第二次約會,她的態度又一轉變以熱情狂野
讓他一路心花怒放,神清氣爽
不過他似乎打錯了如意算盤
她怎麼會是一個處女?
而且佳人還意有所指安慰著他驚嚇過度的心
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難道──他中了她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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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1 00:35:35
第一章


  時序甫進入秋冬寒冷的季節,但翌年春夏最新時裝卻早已迫不及待地在意大利米蘭發表了。

  此次的時裝展共為期十天,約計有Gianni ,Vereace,GaiMattiolo,Gueei,Byblos,Prada,Moachino.Salvatore Gerragamo,Dolce&Gabbana,Jil Sander,Giorgio Armani……等,當今炙手可熱的品牌登場展示,場面之浩大,可說是熱鬧非凡。

  秀場的觀眾也個個看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的,因此讚歌之聲在場內簡直就是此起彼落,不絕於耳。

  有人說:服裝是性別,服裝是空間,服裝是階層,服裝是權力,服裝是表演,服裝是手段,服裝是展現,服裝是揭露,服裝是閱讀與被閱讀,服裝是說服,服裝是要脫掉,服裝是一種高明的政治,而政治就是一種高明的服裝。

  然而不管服裝的定義是什麼,不可否認地,服裝設計師的驚人創意的確將服裝變成了一門藝術,一種文化,主導著人們的流行趨勢,也彰顯了個人的品味風格並襯托出他們本身的身份地位。

  他們在布料上玩花樣,將服飾玩弄於股掌之間,簡直可以被冠以「服裝的魔術師」之名.但發說服裝設計是服裝的魔術師,那伸展台上的模特兒又是什麼呢?

  最完美的比喻當然就是展現他們魔術功力的最佳活道具了。

  服裝能否完美呈現出設計師的意念與風格,將其設計重點發揮得淋淳盡致,完全取決於模特兒的表現上.若表現良好,就能為服裝加分,反之則會減分,也因此才會有所謂「超級名模」的誕生。

  Kelly Yeh——-華依晨,就是近來在伸展台上竄紅速度最快的一位超級名模,尤其她以一張東方臉孔在人高馬大的西方服裝界能掙得一席之地,更是引人矚目。

  她不但曾為亞洲的李冠毅,潘黛麗,三宅一生,川久保玲,山本耀司走過秀,甚至還躋身於Clavin Klein ,Donna Karan ,John Galliano,Chanel…等世界名牌的秀場舞台,其出色表現和西方模特兒相較簡直不遑多讓。

  這次她便是應意大利設計雙人組Dolce&Gabbana之邀,參與此次米蘭的春夏時裝展.當她率先穿著一身以雷射壓印的反光乳膠紅色洋裝出場時,其風采就已經艷冠群芳;而當她改換一件上頭印有淡藍色小魚圖案的黑色裙裝再度出場時,更是將設計師所要求的地中海風味詮釋得完美至極;最後,當她以一襲內衣式性感服飾作最後的壓演出時,在其款擺之間所營造出的性感,危險,柔媚等女性鬼力,不便把觀眾的沸騰情緒帶到了頂點,更是「謀殺」了無數攝影師的底片,頓時閃光燈四起,紛紛拍下其倩影麗容。

  在這一群瘋狂鼓掌叫好的觀眾中,除了服飾買家與媒體記者外,更不乏有名的服裝設計師在,Dickon Chang 便是其中一位。

  Dickon Chang為一中法混血的國際級服裝設計師,年輕有為,才華橫溢,才三十五歲就已經創立了屬於自己的服裝品牌,在全球各地設有近百家的旗艦店.他對時尚有一種敏銳的嗅覺,加上其過人的推銷術,獨具慧眼的他永遠知道應該流行什麼,也因此每一季的系列設計,他都為時裝界帶來震撼,轟動,緊緊扣住人們的目光和心弦,使得人人為之傾倒.他所創造的時尚影響力,是同時期的設計師所望塵莫及的,可說是獨領風騷,因而有「青年怪才」之美譽。

  但最為人所津津樂道,作為茶餘飯後談論焦點的,並不是他似乎永遠用不完,有如天馬行空般的豐富創意,而是他接連不斷的羅曼史。

  由於他曾說過「戀愛是他設計的靈感泉源」這句名言,加上他英俊瀟灑的容貌,風度翩翩的姿態,幽默風趣的口才,縱橫洋溢的才華,龐大的資產,因此與他名字相連的模特兒,影星不計其數.媒體總愛把他當成電影明星來寫,也因此他見諸於報章的全是八卦消息。

  雖然緋聞纏身,但Dickon Chang並不以為意,仍我行我素地周旋於女人堆中,因為不同的女人總能觸發他不同的靈感,所以他享受戀愛,也喜歡談戀愛。

  這一次他前來米蘭,主要目的當然是來觀摩其它設計師的作品,因為他的服裝秀即將在接下來的法國巴黎時裝展中推出,只是看著看著,他的目光竟被台上一抹紅色的身影攫住,之後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她擁有比例完美的曼妙體型,巧奪天工的立體五官,但如查她只是身材勻稱,長得漂亮,恐怕就不會讓他如此驚艷了,畢竟這是身為模特兒的基本條件,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更何況他美麗的女人看多了,接觸多了,豈會如此輕易就被撥動心弦?她之所以能夠吸引住他的視線,就在於她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散發出來的那一股冶艷風情,讓她顯得特別耀眼,特別動人,而為服裝作了最佳的代言。

  嗯……他對她這一張新面孔相當地有興趣,不管是從專業的角度來看,或是從他個人的眼光來瞧,她都是一個會讓人眼睛為這一亮的女人。

  Dickon Chang輕勾嘴角,興味十足地側過頭向坐在他身旁的一名男子低聲吩咐了幾句,就見那名男子匆匆離席,幫他跑腿辦事去了。

  他相信很就會有詳盡的資料傳來,關於——-她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的私人秘書Robin不但辦事能力很強,就連辦事效率也很快,這一場服裝秀還未結束,有關於她的個人檔案就已經鉅細靡遺地交達他的手上。

  英文姓名:Kelly Yeh

  中文姓名:葉依晨

  出生地:台灣台北

  身高:一八零公分

  體重:五十六公斤

  年齡:二十五歲

  個性:開朗,獨立,多變。

  興趣:繁多,不定

  婚姻狀況:未婚

  交友狀況:男性友人眾多,但未有知心男友

  出道年齡:十六歲

  經歷:曾上過各個知名服裝雜誌,亦曾為李志毅,潘黛麗,三宅一生,川久保玲,山本耀司,Clavin Klein ,Donna Karan ,John Galliano,Chanel……等世界知名品牌走過秀,甚至還是多家服飾的廣告代言人。

  這可有意思,當Dickon Chang看到她交友狀況那一欄時,嘴角不由得往上揚了揚,把注意力再度轉向台上身著黑色內衣,外罩咖啡色印花薄紗的Kelly Yeh男性友人眾多,未有知心男友,這一點和他還真有異曲同工之妙,因為他很湊巧地也是女性友人眾多,但未有知心女友.他們如此有志一同,看來應是同類人,倒右以考慮做做朋友,談場戀愛,讓彼此的異性友人再添一名,或許還會擦出不一樣的火花,有別於以往的談情說愛模式,也說不定。

  等一下問問她吧!

  他想她應該不會反對他這個有趣的提議才是,畢竟能抗拒他魅力的女人,他到現在還未見過,對於這點,他深信無疑。

  伴隨設計師謝過幕之後,葉依晨疲累至極的斜靠在後台的沙發上,輕撫她有些酸疼的小腿。

  唉!這一行飯她雖然已經吃了好多年,可依然覺得辛苦,尤其在每一場秀結束之後,這種感覺是強烈.因為走秀前,走秀時得全神貫注於准務工作,換裝及出場後的表現,根本無暇想到累,也只有在曲終人散之後,所有的喧騰,熱鬧才會在瞬間化作疲倦。

  雖然模特兒這行飯的「壽命」有限,很不好吃,不但得在身材,皮膚上面花相當大的心血保養,而且還必須經常充實自己在服裝常識,肢體美學上的學養,以便讓自己有最完美的演出,可是她從未後悔走上伸展台,因為她喜歡追求變化,接受挑戰,模特兒這條路剛好可以滿足她的要求。

  從十六歲學生時代開始起步一直到現在,算算也有九年,將近十年的光景,她很高興能在國際伸展台上發光發亮,也不枉她的努力與付出了。

  這場秀能劃上完美的句點,讓她輕鬆許多,距離下一場秀的時間還有幾天,夠她參觀一下米蘭,買些紀念品帶回台灣,省得小璐老在她耳旁嘀嘀咕咕的說她小氣。

  葉依晨站了起來,準備換裝離開,偏偏這時出現了兩個高大的男人擋住她的去路,害她不得不出聲借過。

  「請問是葉小姐嗎?」

  她說是的一口標準英文,未料耳邊傳來的響應竟是她最熟悉的母語——國語,教她詫異不已,畢竟身在異鄉,聽到說相同語言的人,總是感到特別親切,再加上他直呼她的中文姓氏,更讓她的好奇心蠢動不已,忍不住仰起頭來瞧瞧擋路者是何人,這一瞧,她竟呆了……。

  那是兩個同樣出眾的男人,尤其是站在她面前的這一位更是好看得過分.他有一張俊邪的臉孔,如夜色般的黑髮服貼地向後梳,露出他晶亮深遂的眸子,線條優美的挺鼻與蘊含著性感的唇瓣,簡而言之,他是器宇卓然,風采耀人的。

  「請問你找我有事嗎?」葉依晨漾著一臉甜笑,狐疑地望向那個向她發出懾人目光的男子。

  她並不認識他,雖然他那似笑非笑的帥氣臉龐讓她有似曾相識之感,彷彿在哪裡見過,但她非常確信這是她頭一次見過這個人,不知他找她有何貴幹?

  「不知在下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葉小姐共進晚餐?」從他性感唇瓣逸出的竟是一個晚餐的約會。

  又是一個熱中追求名模的小開,明星或大亨?

  這種事她已經是司空見慣了,每走完一場秀就會有如此無聊的「蒼蠅」在她身旁打轉,送花,吃飯,兜風……花招百出的,還不是看上她的美色跟名氣,這一點,她清楚得很:不過因為這一行「混」得久了,對於那些追求者,她並不像有些人會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這外」的面孔,相反地她喜歡和他們玩玩,享受被追求的快樂。

  說實在的,她非常喜歡認識朋友,尤其能和如此瀟灑的男人共進晚餐絕對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只可惜她並沒有來者不拒的習慣,更何況人生地不熟,她又不知道他的背景,這裡是意大利,萬一惹上黑手黨的人可就麻煩了,尤其長得帥的男人更危險.所以她彎了彎嘴角,用她慵懶沙啞的迷人嗓音婉拒了他的晚餐約會:「很抱歉!我想我沒有和陌生人共餐的習慣,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你不必抱歉,是我該覺得不好意思,沒想到我這麼糊塗,竟然忘了自我介紹.我是Dickon Chang,你可以叫我Dickon ,或叫我章凡都行。」他紳士地伸出手和她微微一握。

  Dickon!章凡!他不就是那位被譽為「青年怪才」的服裝設計師嗎?上個月他才剛登上Time雜誌的封面,難怪她會覺得他很眼熟,果然百聞不如一見,他比照片上看起來還要出色好幾倍,只是她從來沒走過他的服裝秀,也不曾為他的服裝代言,沒想到他會找她。

  「你好,我是Kelly Yeh,朋友叫我Kelly或葉依晨,很高興和你碰面。」她雖然不知他找她的用意,但還禮貌性地和他寒暄一下。

  「既然大家都認識了,我對你而言,就不再算是陌生人吧,關於我晚餐的邀約,不知你現在是否已經改變主意,願意接受了呢?」章凡的語氣溫和誠懇,但眼裡卻有不容拒絕的意味。

  「我很樂意!」葉依晨只好欣然接受,反正她也要吃飯,他應該會是個不錯的伴,更何況,也不是人人都有機會和這位時裝界的傳奇人物共餐的,說不要就似乎太過於矯情了,而她……當然不是個矯情的人。

  葉依晨一直認為他們共進晚餐的地點應該會在米蘭市內的餐廳裡,但當她換好衣服,與章凡驅車前往目的地時,才發現她下車的地點竟是在一幢豪華的私人宅邸前面。

  那是一幢仿中古世紀的白色建築,由一座噴泉及許多的大理石雕像環繞而成,風格十分古典,優雅。

  沿著石階拾級而上,一直到她踏入屋內,她始終有仿如置身美術館之感,因為一幅又一幅的畫作及雕刻品在屋內擺得到處都是,如米開朗基羅的,拉斐爾的,達文西的…雖然都是仿製品,但其栩栩如生的程度並不輸給真品,讓她不由得對他另眼相看起來,因為她沒想到一個引領流行的服裝設計師藝術氣息竟會如此濃厚。

  「怎麼樣?我的家還可以吧?」章凡對她激賞的目光十分滿意。

  「很棒!」葉依晨不吝給予讚美。「只不過很難把你的工作跟你的屋子聯想在一塊兒就是了。」

  「我喜歡一切美的東西,包括——人。」他意有所指地執起她的柔荑,在她手背上輕輕印上一吻,目光氤氳著的是挑逗與邪氣。

  這下她總算明白他請她吃飯的目的與用意了,和其它那些邀她的男人果然沒有兩樣,不同的是,他的魅力在他們之上。

  章凡「勾引」女人的本事,她早就有耳聞,今日一見,更讓她佩服,難怪他能穩居花花公子寶座第一名.簡單的一句話,一個小動作,一記眼神儘是魅力,就連她這個對男人已經免疫的人都免不了有些小鹿亂撞的感覺,更遑論那些原本就已經相當崇拜他設計才華的女人,怎麼可能不為他所迷倒?也因此儘管他換女人如換衣服,依然還是有那麼多的女人願意前仆後繼地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之下。

  但傻瓜才會相信一個花花公子的甜言蜜語,戀愛只不過是她的遊戲,她可沒笨到把自己賠進去只換一夜情,至少目前她還不想。

  雖然她有預感這個男人會給她非常美好一次體驗,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燈,豈會那麼容易就被他「釣」上?如果那容易得手,她不就顯得太沒價值了,相信他也會感到無趣至極.如果他想要她,當然就得照她的遊戲規則玩才行,遊戲玩得盡興,或許她會考慮跟他有「進一步」的關係,算是獎勵啦!

  其實她對「那種事」並不排斥,只是還沒找到她覺得合適的人選罷了,所以才會一直保留她寶貴的「第一次」,只是這件事,她非常肯定的是——知道的人絕對少的可以,誰教她也是「花名在外」,這一點倒和他有得拼呢!

  「看得出來你很有審美的眼光,只是我現在肚子好餓,因此有一個地方是我目前最想參觀的,你願意帶我去嗎?」葉依晨不著痕跡地將手抽回,把話題扯開。

  「Sure!請你原諒我的疏忽與怠慢,希望我的待客之道不會讓你留下不好的印象。」她的故意閃避,章凡心知肚明,卻也未再繼續他的「挑逗」,反正夜還長得,很不急於一時。

  所謂「食色性也」,的確應該先填飽肚子,然後才想「其它的事」。

  他拋給她一個充滿歉意的笑容,順應佳人的要求,挽起她的手筆直地往飯廳走去,開始他們的晚餐約會。

  晚餐早已在章凡的指示下準備好了,一待他們就座便開始上菜。

  「你有一位好廚師。」飯後葉依晨讚不絕口,莫怪乎他會邀請她到他家來,他重金禮聘的這位意大利名廚果然不同凡響。

  「我的確有一位好廚師,不過他今晚做的菜卻比不上我眼前的'秀色'來得誘人。」章凡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的嬌顏直看。

  「章先生你真愛說笑,我認識的服裝設計師沒有一個像你這麼幽默的。」他的甜言蜜語可說得真動聽,簡直比蜜還甜,偏偏對她沒有用,她不信這一套。

  「我說每一句話都很認真,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差點讓她笑了出來。

  「是嗎?」她揚起彎彎捲翹的睫毛,不以為然地瞟他眼,「或許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很認真,但我也相信我絕不是第一個聽到你說這些話的女人。」

  「不過你卻是其中最特別的。」她巧笑倩兮讓章凡情不自禁地越過桌面去拉她的手。

  「今天的我在你眼中或許是最特別的,但到了明天恐怕就不是了。」葉依晨戲謔地向他眨了眨眼,那神采將她妝點得更迷,讓他完全無法將視線自她俏臉上挪開,他不得不承認她已經深深吸引住他了。

  「不,你真的非常迷人,不知你願意和我做個'朋友'嗎?」章凡不願再浪費時間,索性開門見山和她說清楚,因為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擁她入懷。

  「朋友!?我們不是早就是朋友了嗎?」她輕笑,好似他說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惹她發噱。

  「我們是同一類人,你這麼聰明,應該不會不懂我所說的'朋友'意思才對。」他也曖昧地對她眨了眨眼。

  「朋友就是朋友,難道還別的解釋嗎?」葉依晨繼續裝傻,但嘴角的笑意卻更形擴大。

  「你應該不是如此不解風情的女人才是,何必硬逼我把話說得這麼白呢?」他追求過的女人不知凡幾,但這卻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如此「猴急」,偏偏她就是不知「配合」,儼然要吊足他的胃口才甘願。

  「被你猜對了,我的確相當不解風情。」今天的遊戲就到這裡,葉依晨決定適可而止,於是輕輕推開他的手,甩動她那頭波浪般的長髮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向他告辭,「夜深了,我該走了,今天謝謝你的招待,有機會再見時讓我回請你,好嗎?」

  「你要走了!」章凡驚訝地握住她的肩。

  「是啊!」她不意外看見他的詫異,想必這以他而言是一次難的經驗,畢竟以他的魅力不該會有鎩羽而歸的情形出現才是。

  「別急著走,時間還早,讓我們多聊聊,好增加對彼此的瞭解與認識啊!」他的手指煽情地劃過她優美的唇瓣,想要留住她。

  「來日方長,你又何必急於一時呢?」葉依晨在他的手指輕吸了一下,不理會他的目瞪口呆,就頭也不回地離去,只留下一股馨香在空氣中飄揚,證明她曾經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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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1 00:35:48
第二章


  在米蘭稍作停留,利用幾天的空檔走馬看花的參觀了這座主導意大利經濟,工業的現代都市,買了一些準備帶回台灣當作紀念品的銀飾之後,葉依晨便馬不停蹄地隨即趕往法國,因為巴黎的春夏時裝展仍有待她的精采演出。

  法國巴黎的春夏時裝展是緊接在意大利米蘭之後的另一場重量級新裝發佈會,約有一百多位的老將新秀設計師將陸續推出新作,基中受人矚目的除了三宅一生,Cardin……等大師級的作品外,就是世代交替下一些年輕設計師,他們的表現也十分讓人期待。

  當然這些年輕設計師中最令人屏息以待,引領企盼的道推Dickon Chang——章凡的設計,他的時裝秀是閉幕前壓軸之作,也因此當葉依晨抵達巴黎為Lanvin此一名牌走秀時,他依然是場邊最閃亮的一名觀眾,只不過這一次他並不是單獨一個人前來,在他身旁還有位樣貌一流,身材也一流的美女相伴。

  葉依晨在伸展台上蓮步輕移時,並沒有漏掉正坐在台下對她含笑凝睇的章凡。

  為禮尚往來,在款間,也利用眼神向他打了聲招呼.明眸流轉,有說不出的嫵媚,幾乎讓章凡了他身旁還位佳人存在。

  那晚的首次邂逅令他為她的美麗所傾倒,但那晚他的獵艷行動首度嚴重受挫,卻也讓他在碰了一鼻子灰的憤慨這余,對她更加念念不忘,所以他很高興的知道她在這次的時裝展中亦有演出。

  他相信她上次在他的別墅拋下他,只是她欲拒還迎的手段罷了,想藉此增強她對他的吸引力,畢竟女人嘛,總愛玩玩花樣,裝裝樣子,再說她能周旋於男人堆中,絕對熟知「越容易得到的東西,價值越低」這個道理,所以她才會表現出一副不解風情的樣子。

  他瞭解她的心態,可是他偏又不能不吃她所放的這個「餌」,困為她太誘人了,雖然極不願照著她的腳本走,卻又無法抽身.只希望她「值得」他陪她演這齣戲碼,不要浪費了他的時間。

  「Dickon ,你認識台上那位模特兒嗎,要不然你幹嘛一直盯著她看?」緊偎著章凡的美女感到被忽視,忍不住朱唇微啟提醒他還有她的存在.她是章凡這次服裝秀的超級名模,也是近來和他「關係」最密切,見報率最高的緋聞女主角,能和他出雙入對的出席各種場合,她內心喜悅,得意自不在話下。

  畢竟光賃著才華,名聲與地位就已經讓許多女人心動不已了,因為只要名字有面會和他相連便像征著——她的聲名將會因此而大噪;更遑論他還是一俊美無儔,風采迷人的偉岸男子,有多少人虎視眈眈地想要競逐他枕伴人的位置,即便中有一夜,都會讓人嫉妒,羨慕得發狂,誰教有他相伴的夜晚總是顯得特別美好。

  他的魅力絕對是足以顛倒眾生的,不過總有例外,還是有那麼一些女人討厭他玩世不恭,遊戲人間的性格,而對他外在的優越條件視而不見.但只要他看上眼,受到他青睞的,就算有人曾對他不斷的花邊新聞嚇壞而對敬而遠之,可在他浪漫又慷慨的追求下,幾乎沒有人能對他的追求無動於衷.因為女人對於燭光晚餐,鮮花禮物,甜言蜜語的攻勢往往是招架無力的,只要一夜,絕對沒有人能逃脫他所撒下的情綱。

  不過和他談場小戀愛,做他永遠的紅粉知己是可以,但妄想成為Mrs.Chang就大可不必,否則只會讓自己心罷了!

  誰敢大言不慚的誇耀自己能永遠觸發這位青年怪才的設計靈感呢?他可是Vogue雜誌上推崇的世紀末十大時裝設計師之一耶!

  雖然不敢奢望他的注意力會一直在她身上,但和他在一起時,總希望他的眼光是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所以當她瞥見他的目光一直飄向台上那位和她擁有同等身價的名模時,她心裡真不是滋味極了,這無疑是在向她預告即將成為他的「過去式」。

  「Eva,你不要跟我說你是在吃醋。」章凡把視線挪回她身上,語氣帶有一絲玩味.當一女人開始吃醋時,就表示她的佔有慾已經逐漸在加深了,不再可愛,是該「換人」的時候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認識她罷了,我哪裡是在吃醋?」Eva當然是言不由衷,只是她不敢表現出來,硬是強壓下自己的妒火,誰教她充其量不過是他眾多紅粉知己中的一名,又不是他的誰,她沒有生氣的資格。

  「不是就好,畢竟對一個我不熟的女人吃醋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哦!」章凡邪氣地揚起一抹瀟灑的笑容,在她臉頰輕輕印上一個吻,輕易地就把她的情緒安撫。

  雖然他想要換人了,但他堅持「好聚好散」的原則,他希望每一個曾經是他情人的女人都能懷著美好的回憶離開他,對他充滿懷念,而不是痛恨,咒罵。  

  這一場秀結束後,葉依晨終於有無事一身輕的快感,她總算可以好好放自己一個大假了.緊繃的情緒的一鬆懈下來,她滿腦子想的就只有快些回到旅館,洗一個香噴噴的澡,然後躺在床上睡它個三天三夜。

  她準備等她休息夠了再來考慮如何安排自己的快樂假期,可是突地湧現的第六感卻告訴她,那個男人是不會給她自主機會的,至少今晚不會。

  果然,她才走到馬路邊正準備叫車時,一個稱得上熟悉的嗓音已在她耳畔響起,:「去哪裡?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

  「原來是章大設計師你啊,怎麼還沒回去呢?」葉依晨笑面如花地旋過身子看著她意料中會出現的人。

  「當然是為了想和你這位'朋友'聚聚,所以才特別留下來等你。」章凡話中的'朋友'兩字蘊含無數的勾引。

  「怎麼好讓你等我?你早告訴我,我就會早點出來,讓你等這麼久,真是抱歉!」她隨即將表情轉換為一臉歉然。

  「等你,我很樂意。」只要值得,他並不乎花時間。

  「浪費你寶貴時間,我真的很過意不去,不如今晚由我作東,回請你和你的女朋友,你看如何?」她不忘抬出在台下與他狀似親暱的那位佳人。

  「女朋友!?」章凡有一秒鐘的反應不過來,但很快他就搞清楚她話中的女朋友是謂何人了。「她是我這次服裝秀的模特兒,並不是我的女朋友,更何況她已先走了,你不必擔心她。」

  他早在服裝秀一結束就派他最能幹的秘書Robin先行送她離開了.兩人的約會豈容有個電燈泡在場,他這次對她是勢在必得呀!

  「哦,是嗎?難道是我誤會了?」葉依晨的眼裡閃爍著一抹打趣的笑意。

  看來他是真的「盯上」她了,否則依他們目前緋聞滿天飛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棄她而就自己呢?

  「當然是你誤會了,不過現在誤會澄清了,你是不是可以放心和我一塊兒走呢?」他打開車門,恭迎她上車,讓她沒機會說不。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葉依晨拗不過他的「慇勤」,乖乖任他充當司機,交由他安排她今晚的活動。

  不過他的強勢,並沒讓她感覺到有一絲被勉強的不悅,反而有種出乎意料的愉快,或許她和他之間的遊戲,還可以玩上好一陣子也不會讓她感到厭倦,她想。

  不知是不是因所有的秀約都已圓滿完成,所以緊繃的情緒終於可以放鬆下來,葉依晨竟在車子行進不久之後,就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了。

  她假寐的模樣宛若童話故事中靜待王子吻醒的睡美人,有一股別於清醒時的動人神韻,嬌態更媚,更具有誘惑力,更引人遐思……。

  長長翹翹的睫毛有如蝴蝶的羽翼般覆蓋住她不時漾著迷人風情的明眸,卻平添一股迷濛的致命吸引力;直而挺的高鼻子下微微噘起的紅艷雙唇吐氣如蘭,像在考驗一個男人最大的定力;順著她垂落肩上的波浪般黑色長髮向下望去,低低的V字領口現出若隱若現的春光,足以摧毀一個男人最強的理智。

  她睡得可安心,就不怕他這個「壞男人」會趁這個時候對她有不軌的意圖,亦或她在每個男人面前都如此不設防?

  一想到她這嫵媚動人的睡姿曾被無數個男人瞧過,見過,一種他從未有過的嫉妒情緒就像蟲子般不斷地啃嚙他的心,一雙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也不知不漸漸握緊。

  葉依晨當然不會知道她身旁這個男人情緒上所發生的變化,在緩緩的車行速度下,她睡得愈髮香甜,唇畔還露出一抹心滿意足的微笑。

  她這一笑,讓章凡一時心蕩神馳,再也壓抑不住內心奔騰的慾火與下腹緊繃的慾望,他猛地踩了剎車,將車子停靠在路邊,明目張膽地想當個吻醒睡美人的王子,覆上他渴望許久的嫣紅,品嚐她的芬芳與甜蜜。

  他原本只想淺嘗即止,但她唇瓣的柔軟與嬌嫩卻教他一嘗就無法停止,他的情慾宛若剛甦醒般,貪婪地汲取她所有的氣息與呼吸。

  葉依晨嚶嚀了一聲,不但沒清醒過來,反而更往他身上靠去,像摟抱著玩偶似的環住他的頸項。

  她的熱情響應無疑是對章凡的一大鼓舞,將他心中的火焰燃燒得更熾,更熱,於是他吻得愈加纏綿,愈加激情,動作也愈加大膽。

  他摸索著她玲瓏有致的嬌軀,熟練地搓揉她豐潤飽滿的雙峰,在她的耳邊,喉間,鎖骨印下濕淥淥的吻。

  葉依晨依然沒醒過來,保是本能地扭動身子,與他貼得更近,更緊,彷彿在對他發出邀請的訊息,於是章凡狂肆地掠起她的襯衫,解開她的胸衣,含住她已然挺立的蓓蕾,不斷地挑著,逗著,舔著。

  葉依晨不自覺地逸出一聲又一聲的呻吟,而這呻吟聲終於吵醒了她自己。

  記得她正做了一個夢,夢中她和他有著火辣辣的第一次纏綿,可是這感覺為什麼如此真實,她的身子燥熱難耐,難道不是夢……是真的!

  葉依晨驀地大眼圓睜,極為錯愕地將章凡自她身上推開,努力地想要平復自己猛烈跳動的心臟和氣息仍未穩定的呼吸,試著要把眼前的景象弄清楚.她何時開始和他演出如此限制級的畫面,而且還是在車裡,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明明章凡著車要載她去一個地方,車子走著,走著,她的眼皮就越來越沉重,然後就……

  雖然葉依晨有些驚魂未定,但她的表情角偽裝得很好,不讓章凡察覺到她世故老練下的青澀稚嫩,畢竟那可是她的保護色,是她在複雜的工作環境中之所以無往不利的最佳武器.在她和男人的周旋交往中,至目前為此頂多也只到讓他們吃吃「豆腐」,親親嘴的程度,從未有過如此激情的演出,沒想到她差一點就在朦朧的睡夢中把她的第一次獻給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花花公子,真是太糊塗了。

  這還是她頭一次在一個男人面前如此不設防,看來他已通過她潛意的考驗,願意和他有進一步的「親密關係」.既然如此,她希望她的第一次能在一個浪漫的情境下進行,至少得是她清醒的時刻,這樣她才能掌控遊戲的節奏與過程,也比較有意思些。

  章凡的情慾已被燃到最高點,葉依晨突如其來的推拒結結實實地當頭澆了他一盆冷水,以至於他的眼眸裡充斥著慾求不滿的血絲與痛楚。

  她又來了,這個女人又在跟他玩花樣了,不過同樣的招數只能用一次,這一次,他絕不會再讓到手的鴨子活生生自他眼前飛了,他一定要得到她!

  在只剩兩呼吸的沉寂中,他的目光直盯住她的臉龐及他無法忽略的柔美雙峰,他再次將她攬進懷中,飢渴地吻上她的唇。

  「章先生…你等等……。」葉依晨勉強在唇齒相接間擠出幾個字來。

  「我要你!你就別再跟我玩遊戲了…我知你也想要。」章凡根本聽不進去她所說的話,他現在滿腦子就「佔有她」這一個念頭。

  她的身體好熱,每一條神經彷彿都有了自己的意識似的,敏感得讓她忍不住想吟叫出聲,可是她還是努力抗拒,她知道再不阻止他,就要失去主導權了。

  「我想要……但不要在這兒……請你……請你給我一次最棒的體驗,好嗎?」葉依晨喘著氣,用盡全身的力量說道。

  天啊!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如此君子,聖人的一面,都已箭在弦上了,還顧及她的要求,硬生生自澎湃的激情浪潮中掙扎而出,只為了她想要一次最棒的體驗!

  她要,他就給她!

  在「性」方面,他永遠尊重女士的要求。

  「我現在放你一馬,但你願意保證你不會又像上回那樣擺我一道?」對於她這個善玩花樣的女人,他第一次不敢掉以輕心,雖然他的直覺認定她所有的舉作都不過是在作戲罷了,卻還是十分沒把握。

  「你可真會記恨!」葉依晨依在他的胸膛輕笑道。

  「因為你這個壞心腸的女人,三番兩次地想害我慾火焚身而死,教我不'記恨'都.難。」章凡咬牙切齒的加重語氣。

  這麼恨,實在是因為慾望得不到抒發的痛苦太難忍受了,就像現在,他的全身仍堅硬如石,疼痛不堪。

  「被你如此誤解,我真的覺得好冤枉。」她故意幽幽歎了一口長氣。

  「冤枉!?」令他飽受這肉體煎熬的人分明是她,她還敢喊冤。

  「當然冤枉啦,我什麼事都沒做,卻被你當成壞心腸的女人,說我想害你慾火焚身而死,我不喊冤,行嗎?」她的語氣裡充滿含冤莫白的無奈。

  「你還說你沒做什麼?」她的聲音可裝得真無辜啊!

  「那你說……我做了什麼?」葉依晨嗔道,左手的手指還不安分地在他的胸膛上畫圈,害得章凡又被撩撥得蠢蠢欲動,箍住她纖腰的手也不由得緊了些。

  「你引誘我,卻又不給我,你說……你不惡劣嗎?」他真想掐死她。

  「我有引誘你嗎?」不知是誰引誘誰?她只不過沒像那些愛慕,崇拜他的女人,將被他看上這件事當作一種恩寵,而迫不及待,欣喜若狂地投入他的懷抱罷了,他倒惡人先告狀,說她引誘他,她明明什麼事都沒做,不是嗎?

  「沒有嗎?」他挑起她的下巴,想用他灼人的視線逼出她的實話。

  唉!像他這種已經被女人寵壞的男人是不堪受挫的,才會把責任全推卸到她身上,或許她該體諒他自尊心受損的心情,不跟他計較。

  「好吧,既然你非得要我承認是我引誘你,那我就承認好了……」葉依晨頓了一下,又開始用她顛倒眾生的迷人眼眸向他眨呀眨的,魅惑至極地問道:「只是不知我的引誘有效嗎?引誘得了你嗎?」

  章凡根本不用回答,他強烈的生理反應早先一步告訴了她答案,她很清楚那扺著她的「堅硬物體」代表什麼意思。

  「若你不想在車裡匆匆了事,就別再問我這麼敏感的問題。」這女人有本事把他逼瘋..他這個擅長勾引女人的花花公子,沒想到也這麼容易被女人勾引,難怪他會緋聞滿開飛,簡直是來者不拒嘛!

  何謂引誘?這才是引誘!

  她不過牛刀小試一下,他就一副按捺不住,亟需解決模樣,還是別玩了,否則她的第一次真有可能會發生在車裡。

  「OK,那你開車吧……」

  葉依晨個性善變,表情也善變,才幾秒鐘的時間,她就已經離開章凡的身上,不慌不忙地整理好仍敞開的胸衣,拉下她的襯衫,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叫章凡開車。

  她若無其事,章凡卻目瞪口呆。

  對於這個女人,他是佩服到極點。

  看來她應付男人的功夫就跟他應付女人的本領一樣高強,他絕不能再把當成普通的女人視之,要不然栽跟頭的可能會是他!

  他還沒有遇過一個女人在纏綿到一半的時候要求暫停,換個地方,只為了她想要一次最棒的體驗。

  她是他這路走來所遭遇最強的敵手,真有意思!

  願本她就已經非常吸引他了,這下子她更是完完全全攫奪了他現階段所有的心思,她非常值得他陪她玩,好玩,好玩!

  因此他更是期待她在床上的表現,不知會呈現出何種風情呢?

  一想到這,章凡的腳就不自覺地踩重油門,讓車子急往目的地奔去,不再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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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哇!好美!」眼前的美景讓葉依晨忍不住發出了讚歎。

  原來章凡是帶她來到有「巴黎母親」之稱的塞納河畔。

  河上點點的燈火讓塞納河彷彿成了一條流動的光河,如夢似幻,使人迷醉。

  「喜歡這裡的景致嗎?」章凡的嘴角帶著淡淡微笑,對於看見她為美景而心醉神迷的表情感到十分的滿意。

  「太喜歡了!」葉依晨回眸對他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此時她的笑臉宛若孩童般純真,和之前她風情萬千的模樣截然不同,但卻個有同等吸引人的魅力.雖然不知現在的這般模樣的她是否也是裝模作樣下的基中一張面具,但這女人,竟能融合性感與天真兩種相悖的特質,教他不由得興起一股比先前更加強烈的征服慾望,極想知道揭開面具下的她究竟是何種模樣?

  「待會兒看到的東西保證你會更喜歡。」他有自信她一定會為之著迷。

  「真的嗎?是什麼?」葉依晨眼睛都亮了起來。

  「想知道就跟我來吧。」章凡故意買關子,一徑神秘兮兮地領著她沿著河堤走。

  走了約莫五分鐘的路,章凡在一艘遊艇前面停了下來。

  那是一艘白色的遊艇,在月光的沐浴下,仿若上了一層銀漆般的在黑夜中閃閃發光。

  看到眼前的發光體,葉依晨有著不敢置信的驚喜,她眼底漾著興奮光彩地望向站在她身旁的章凡,臆測著他的計劃。「你該不會想帶我去游河吧?」

  「正確答案。」他得意的挑了挑眉。

  「真的嗎?太棒了,我喜歡!」葉依晨欣喜若狂地摟住章凡的脖子,在他的臉上連印了好幾個香吻。

  她好久以前就一直幻想能坐船盡覽塞納河的美景,只是每次來巴黎總是匆忙來去,根本沒有機會達成心願,沒想到今晚美夢竟能成真,怎不教她喜出望外!

  「很高興你能喜歡,只希望今晚的'活動安排'能讓你非常滿意!」章凡一語雙關的笑,十分不懷好意.他早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定,她要求給她一次最棒的體驗,他一定會給她的.他一定要讓她迷失在他高超的性愛技巧之下,讓她在他的身下嬌吟喘息;而他一定要讓她後悔之前為玩弄欲擒故縱的手段而拒絕他,實是非常愚蠢的一個決定。

  但葉依晨這時整個心思都擺在游河的雀躍上,以至於竟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或許待會她就會想起來——-游河不過是章凡今晚活動安排的小插曲罷了,重頭戲根本是在後頭。

  有人說巴黎最漂亮的景觀之一就是這條長達十三公里的塞納水道。

  它在陽光燦爛的白日就已經是遊人最愛流連的景點,更遑論遑低垂之後,河道兩邊的路燈加上夜晚游河觀光船上強烈的控照燈,讓條塞納河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更吸引無數如癡如醉的目光。

  葉依晨就是其中一名,她已經完完全全沉迷在塞納河的夜景中了.她為景色著迷,章凡則為她的美色著迷,一雙炯然漆黑的眼整晚都沒離開過她艷麗清秀的臉龐及其曼妙惹火的身材.他雖然享受戀愛,也喜歡戀愛,但從來就不是一個急色鬼;孰料在碰見她之後,身體與腦子竟都變得非常「色情」,老是不斷有聲音在他耳邊對他呼喊「他要她,」而且是「非要不可」,就像現在。

  下腹的火已從小火轉成熊熊大火,再不碰觸她美麗的胴體以燒熄他體內的這股慾火,恐怕他就要被灼燒成灰了。

  他心癢難耐的從後頭一把抱住正在看河水靜靜流動的葉依晨,曖昧地在她耳邊低喃:「看過了塞納河的夜色,攔下來應該是我們的重頭好戲了吧。」

  啊!她都忘了他帶她來這兒最主要的意圖了.在章凡剛勁的體魄貼上她纖細的身子後,葉依晨終於想起來她為什麼會在這兒了。

  她不是來讚歎塞納河的美的,她是來和身後的這個男人共度浪漫之夜的。

  只是她該怎麼做,才能不讓他發現她是第一次而半途而廢,還能享受所謂「肉體的歡愉」呢?

  她若不想讓他成為主導者,唯有自己主導才行;偏偏她又沒這方面的經驗,每次進展到親嘴的程度,她就已覺得索然無味,急急喊卡,所以她真不知道接吻過後,接下來該採取什麼步酬驟?唉!應該多看點情色方面的電影充實一下自己這方面的知識,否則也不會到了這時候,才發覺自己有一籌莫展之虞。

  葉依晨因不知如何採取攻勢而感到束手無策,是章凡怎麼也想不到的,他的心思已經完完全全被濃濃的欲所佔滿.他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白皙的耳窩,煽情地描繪耳朵的形狀。

  他的舔舐令葉依晨趣了一陣哆嗦,不自覺地往身後靠去,一隻手反勾住他的頸子,緊緊地攀住他.他們貼合的身軀就像天生相屬般,契合得無一絲空隙。

  章凡一手在她腰際收攏,一手則罩住她的渾圓,雖然隔著衣物,但他掌心的灼熱卻勢如破竹地穿透她,引發她陣陣戰慄,讓她敏感異常,尖挺的雙峰也不聽合喚地向前去迎合他的手掌。

  他摸索著她美麗的胴體,順勢而下撩起她的長裙,一步一步地往上游移.他著迷於手上如絲綢般的光滑肌膚,最後到達她最私密,從未有男人觸碰過的地帶.他揭開她的底褲探了進去,修長的手指彷彿長了眼睛,有了自己意識般地在其上深深淺淺進進出出,在她嬌嫩的瓣蕾上極盡所能的搓揉,用一種十分親暱的方式挑起她的反應。

  「不……。」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有過,彷彿身心被剝離一般.葉依晨下意識地想要抗拒,雖然知道自己應該盡情投入這場即將到來的歡愛中,應該放任自己陶醉在他的愛撫中,但她心底卻湧出一股莫名的恐懼,她怕體內這股失衡的情潮會將她淹沒,將她捲入慾望的漩渦中,再也掙脫不出.她感覺身體內似有一股強大的電流在她的四肢百骸奔竄,讓她無法思考.她只能被動地任他予取予求,什麼也做不了,更遑論要控制這場歡愛遊戲的節奏。

  「別再拒絕我……我知道你想要的……你都已經為我準備好了。」章凡粗嗄地開口。

  「啊……。」下腹不熟悉的濡濕令葉依晨無法自持地呻吟出聲,緊偎著他的身子也不住地扭動。那是她不曾到過的感官世界,絢爛的像是天上的五彩煙火,不停地變化著華麗的色彩與圖案,讓她著迷不已。

  他吻著她雪白的頸肩,鼻中盈滿的是她女性特有的馨香,耳裡充斥的是她美妙的嚶嚀吟哦.他的氣息變得越來越濁重不穩,對她的渴求似乎已燃至了沸點,於是他迅速地轉過她的身子,脫去她的線衫,解開她的胸衣,褪掉她的長裙與衣褲,讓她一絲不掛地仰躺在遊艇的甲板上。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葉依晨根本不知他是怎麼辦到的,但她也不甘處於下風,老居於被動的劣勢.天生熱情的性格與靈巧機敏的學習能力,希冀能像他觸摸自己一般,撫觸到他溫熱的軀體。

  章凡在意識到她的動作後,也很配合地自動協助她剝除自己的衣物。

  當她接觸到他平滑緊繃的胸膛時,她才發現原來男人的身子也是那麼好摸,所以她允許自己更貼近他的肌膚,甚至品嚐他的味道。

  她發射出的熱情火焰終於燒盡他所有的理智,他再也壓抑不住體內的亢奮血液,狂亂地吸吮她那兩片誘人的唇瓣,激烈地狂吻住她的口舌,以一個俐有力的動作分開她的雙腿,進入她溫曖的身體。她不可思議的緊,讓章凡有了一絲疑惑,但意亂情迷的他根本無暇細想,一徑不斷加快性感的旋律,在她體內衝刺。

  剛開始時的疼痛與不適讓葉依晨幾乎要驚呼出聲,她聽說過第一次會很痛…但她沒想到竟然會那麼的痛.她緊咬著牙根,不讓他察覺出她的沒經驗,幸好疼痛只是一瞬間,痛楚過後,代之而起的是強烈的顫動與隨之而來的快感,在汗水淋漓中兩人同時到達歡愉的巔峰。

  原來這就是做愛!

  在夜深人靜的塞納河上,在星子駐足的黑色穹蒼下,葉依晨首次領略到做愛的感覺。

  在激情的亢奮過後,章凡翻身離開葉依晨迷人的胴體,與她並躺在甲板上,平復自己的心跳與呼吸,而一切的絢爛也在氣息均勻中逐漸中歸於平淡。

  這麼激烈的感受,他已經忘了有多久不曾體驗過了,無法克制的激情讓他彷彿又回到少年時期般瘋狂.他想用高超的技巧讓她臣服,卻反而迷失在她的迷人風采與熱情狂野中,她真是一外難以形容的女人,簡直就是太棒了!

  凝望著她絕美明艷,猶泛著紅暈的潮紅雙頰,及因喘息不已,仍上下劇烈起伏的誘人胸脯,他又開始覺得口乾舌燥,慾火焚身.他的手及他的眼貪婪地在她的身上流連忘返,正想與她再次同游感官世界,享受騰雲駕霧的快樂時,卻在視線觸及她兩腿間的斑斑血跡後打住,而他的身子也如彈簧般迅速彈坐起來。

  怎麼回事?

  她怎麼可能還會是處女!?

  不可能的,一定是搞錯了!

  他雖然風流,卻有一個非常堅持的原則——-就是不碰處女,理由有二個:第一,當然就是不想負責任。

  他喜歡戀愛,享受變愛,但他可不想自己陷入婚姻的墳墓中而萬劫不復,那百分之百會抹殺他設計創作的靈感,所以他不碰處女,以免被人強迫要為她的後半輩子負責,那他的麻煩可就大了,他相信他的設計師生涯絕對會因此而宣告終結。

  第二,他的良心未泯。

  他很清楚自己喜新厭舊的毛病,他跟每個女人的關係都不會維持太久.若碰了處女,他實在無法做到「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般瀟灑,畢竟他還是一個非常有良心的男人,要他殘酷的拋棄一個把第一次獻給他的女人,他真的是不忍心,那些女人還是留給想和她們結婚的男人好了.他雖然是個混血兒,又長時間在國外生活,但他骨子裡還是受到部分中國傳統思想的熏陶,所以他儘管風流,卻不下流。

  他結交的女性,不管是東方人,亦或是西方人,他都有自信她們會在他的願則之外,哪知這次他竟然會看走眼,尤其還是一個他認為最不可能是完璧之身的「花花女郎」,她不是和他是同類人嗎?難道他中了她的陷阱?

  想到這種可能,章凡簡直是侍立難安,驚疑這定,思緒如潮浪般翻湧,恨不得快些把事情搞清楚,只不過又怕太過倉皇失措,會讓她因自己的計謀得逞而洋洋得意,所以他只得強忍住內心的翻騰,用一種雲淡風清的語調問道:「你是第一次嗎?」

  還未從激情過後的暈眩中回復的葉依晨突如其來聽到他的問題,她竟有大笑的衝動,儘管他試圖偽裝自己的錯愕,不過她很清楚地知道他嚇壞了……就因為她還是處女。

  誰教她總是和許多男人糾纏不休,見報的緋聞次數雙和他不相上下,誰會相信她還是處女?更何況她是處女這件事,對一個花花公子而言實是非常大的震憾,因為所有的花花公子都害怕被處女黏上,難怪他的俊臉上佈滿陰霾,和他的語調一點都不相稱。

  「你說呢?」一時玩興大起的葉依晨故意把問題拋回給他,還眨著無辜的大眼睨著他。

  這教他怎麼回答?他當然就是不知道才問她,可是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反問他,分明就是要瞎整他,由此可知她絕對是不懷好意.再仔細想想,她是一個會讓任何男人都讚不絕口的「好床伴」,怎麼可能還會是處女?

  說不定她的處女膜還是做的,人工的!

  難怪他和她親熱時,她完全沒有處子的生澀,反而一副老練的模樣,誘得他魂顛倒,心蕩神馳.若事實真如他所推測的這樣,那他這次恐怕是栽了,栽在這個詭計多端的惡女手上!

  原來她之前以退為進的把戲不只是在增強她對他的吸引力,還是讓他摸不透她伎倆的高超手段,只恨他一時為她的冶艷風情所惑,才會在慾火中燒的情況下上了她的當.他這個情場老手這下子是糗大了,成了名副其實的待宰羔羊,這下子怎麼辦才好?

  「我想是吧。」章凡絞盡腦汁才想出這麼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你在懷疑嗎?要不然你的語氣為什麼聽起來會這麼不肯定?」葉依晨看到他冷汗直流,一副被設計的緊張模樣,更讓她想逗逗他。

  她這個失去處女膜的人都還沒他那麼緊張,擔心呢!他怕什麼?怕她要他負責嗎?很可惜的是…。她什麼都想,就是不想要他負責.所以他倒不必杞人憂天,在這方面她和其它女人有極大的不同,她比他還怕他要負責呢!

  戀愛永遠都保會是她的遊戲,她不會想不開到為自己找一個羈絆.這麼說並不是她不珍視自己的貞操,就因為她在乎,所以她才會想找一個能讓自己在「那檔事」中得到極大樂趣的男人,而不是什麼男人都好,都可以,也因此她才會一直保留那層薄膜到現在.不過她多少可以理解章凡現在的惶恐,一個花花公子當然會恐懼被套牢,被纏上,尤其他們兩個人的結合是源於「性」,而非「愛」,那種恐懼就更甚了。

  畢竟和花花公子交往豈會有真情真愛,所以花花公子們最戒慎的莫過於被交往的女人找到借口纏上,所以怪他會因此而失去一貫的玩世不恭,從容不迫。

  但也就是因為他此次的估算錯誤,所以她與他的這個遊戲才會變得這麼好玩,這麼有意思.果然玩遊戲是需要有好玩伴才會好玩,她還是第一次玩得這麼開心,這麼樂在其中呢!

  「我不是懷疑,我只是很訝異罷了!」章凡被她逼問得有些狼狽。

  「訝異!?訝異我還是處女嗎?」葉依晨緩緩地坐起身子來,綽約多姿地甩了甩她那頭如波浪的長髮,黑色的長髮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宛若嘲弄般掃過他的臉頰後垂落在她渾圓性感的肩頭。她慵懶的輕笑,頓了一頓又續道:「為什麼我不該是處女呢?」

  她的語調不疾不徐,她的笑有如一朵知春花,但為什麼她給予他的壓迫感卻讓他有大難臨頭的危機感。

  「因為我總覺得你和我是同類人,屬於'交友廣闊'那一類人,更何況你的魅力足以顛倒眾生,追逐者眾多,他們又豈會'入寶山空手而回'?」章凡沉吟之後,給了一個漂亮的回答。

  除非他願意,否則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用任何手段種纏上他.再怎麼說他也在情場浮沉多年了,怎能被一個女子逼得節節敗退,啞口無言?所以他迅速將自己凌亂的思緒重新整理過,打算來個以不變應萬變。

  「他們當然是入寶山空手而回,要不然你就不會如此'幸運'地得到我的第一次了。」葉依晨並不是省沒的燈,輕易地就把他的話堵了回去。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一個女人要擁有許多的第一次,也並非難事啊!」他連損帶挖苦地回敬她,

  他這話分明是在諷剌她的處女膜是假的,但若能因而安慰他驚嚇過度的心,就隨他臆測吧!像他這樣的男人,這時也只能為自己找一個台階下,找一個好的理由擺脫掉她這個可能會對他糾纏不休的女人.看在他給了她一個很棒的夜晚及棒的「第一次經驗」份上,她就放他一馬,不再繼續戲弄他了。

  葉依晨掛著一抹淺笑慢條斯理地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站了起來,身無寸縷的曼妙身段往船艙方向走了幾步後回頭,「章大設計師,謝謝你給了我很棒的一次體驗,讓我的'第一次'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果然這種事還是該找像你這種'身經百戰'的高手才好!」

  什麼!?

  她的話到底有什麼涵義?

  她到底是不是處女?

  她究竟還有什麼詭計?

  葉依晨舒舒服服洗她的澡去了,章凡卻只能一頭霧水望著她白皙嬌嫩的背影,繼續揣測她話裡的意思。

  怎會這樣?

  不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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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1 00:36:19
第四章


  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章凡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自那日早晨分別後,過兩天了,他還是沒有結論。

  今天是他服裝秀推出的日子,亦是巴黎春夏時裝閉幕的日子。

  場內觀眾早已擠得水洩不通,其中有絕大部分是慕他Dickon Chang的大名而來的各國服飾買家與媒體記者,還一些則是經常在銀幕上出現的熠熠紅星前來捧他的場。

  誰教他是一個曾經獲得「奧斯卡金像獎最佳服裝設計」獎項肯定的設計大師;而他的服裝則是典雅,知性,品味的上乘象徵呢!他所設計的家居服,工作服,晚禮服……每每與這些巨星劃上等號,只到了眾星雲集的時刻,舉凡各種頒獎典禮或是晚宴酒會,明星們無不穿著他個人品牌的服飾相互爭輝,只因為他所設計的服飾,人們皆為之傾倒,愛不釋手。

  這是因為他所設計的服飾具有一種進化人心,改變氣質的魔力,總能令每個人都擁有與眾不同的神采,甚而襯托出個人沉靜自然的獨出特色.他的服裝特色是在簡約中淬煉出高雅的特質,如男裝主要是烘托出男士的冷峻優雅和欣長的線條;女裝則使用俐落的線條表現出女性的嬌柔動人,風情萬種,在柔和,舒適的材質中增添性感魅力,傳達甜美中帶點火辣的感覺。

  當悠揚的音樂一放,全場的目光焦點立即挪移到伸展台上魚貫而出的模特兒身上,生怕有所遺漏,而錯失觀看此一服裝鄉宴細節的機會。

  婀娜多姿的美麗模特兒穿著章凡所設計的新裝,在鋪滿細沙的伸展台上蓮步輕移,不管是上衣,褲子,裙子或或裝,都將浪漫,優雅與簡約的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演繹出一種十分具時尚感的新優雅風,因而博得在場來賓的一致喝采。

  色彩方面,章凡此次大量運用了淡黃色,香草色,淺熏衣草色,冰藍色,粉紅色等色調,使得場內充溢春天的氣息,彷彿有和風在身旁微微吹拂而過;採用的素材則是輕柔,飄逸如雲彩一般的雲紡,薄紗等軟調素材,試圖建構出一種輕鬆舒適,無力的穿著感,以滿足現代人張步調下的需求與渴望。但不論呈現出來的是俐落又令人讚歎的美麗,還是簡單而誘人的性感,都是細緻典雅,充滿詩意的,可以很清楚地看出,這又是一次精采,成功的展出。

  因而當章凡走上伸展台謝幕時,現場觀眾不由得紛紛報以熱烈的掌聲及明星式的喝采.從他的服裝秀當然可以再次看出他不俗的設計功力,別出心裁的獨特創意及先前歡欣愉悅的戀愛生活。

  但為什麼說先前,因為在被葉依晨搞得昏頭轉向的此時此刻,他一點歡欣愉悅的感覺都沒有。他的心情就像停留在秋冬流行的服飾色調一樣——一片灰朦朦.他腦海裡總會不地回想起那夜在塞納河上,她所說的每一句話,然後不停地揣測她的落紅是真是假及她將來會採取的行動為何,因此向來最享受觀眾掌聲與喝采的他,不自覺地少了以往的得意與驕傲。

  啊!是她!

  章凡眼尖的在人群中瞥見葉依晨一身黑的出現在會場角落,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而葉依晨似乎也感受到他的視線,竟促狹地摘下臉上的墨鏡,戲謔地向他眨了眨眼,然後用眼神和說再見後轉身離去,教他一陣心驚膽戰後,又是一頭露水。

  她來去匆匆的目的到底為何?

  她沒有死纏著他,而且還不知跑哪去了,這是他近三個月以來最大的發現。

  其實她沒有來煩他,黏他,要他為她的清白負責,他著實是鬆了很大的一口氣,但不知為什麼,他竟感到微微的悵然若失及些許的膽戰心驚。

  春夏時裝展結束之後的日子,是他設計工作的空窗期。

  這段時間,他當然免不了地又同時與好幾個名模,影星往來,以尋找秋冬設計的靈感.只是,不管在約會時或在床上時,他不但常將她們的臉孔與葉依晨的相疊,甚至還有把他們看成是她的恍惚現象出現,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在他身上的天方夜譚,他怎麼可能全惦記一個已經分手的女人?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章凡不斷地說服自己,他要Robin去調查葉依晨的芳蹤不過是為了確認她不會再搞出什麼花樣來,絕不是對她念念不忘。

  那個女人精明詭詐,很難說不會在幾個月後突然冒出來說她有了他的孩子,然後得意的尋所謂「父子相認」的超級爛戲,畢竟這在他週遭可說是司空見慣,時有聽聞的陳年戲碼了.或許在與他上床之前,她就已經事先分析過,即使她是處女都不一定能逼他娶她,所以她才會花費心思地設計了這麼一個局,然後別有用心地請君入甕.若真的是這樣,那她一切奇怪的行徑就能夠說得通,但他也就真的死定了.誰教他當初要一時「色迷心竅」,尋致「老眼昏花」看走了眼,連平日的謹慎小心都在她忽熱忽冷的態度撩撥下,被來勢洶洶的情慾所淹沒,而忘了作任何預防措施.犯了這種不可原諒的錯誤,若那個女人真有這種企圖,就算他打死不認帳,她一旦訴請法院公諸媒體,他恐怕也只有乖乖去作DNA檢驗,然後自認倒霉地把那個女人還有她的卵子跟他的精子意外「邂逅」下的「產品」領回家的份而已。

  章凡一想到這種事情的可能性趨近於百分之百,他的心就不再只有些許的膽戰心驚,而是進駐更多的忐忑不安.他也不再覺得那個女人消失無蹤,沒有來纏他,黏他是一件好事,是一件可以鬆一口氣的事或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了,他不由得開始心急如焚,憂心忡忡起來。

  由此可知,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掛念那個惡女,他只不過是擔她未來的後續動作罷了。

  在成功地說服自己之後,章凡雖然緊攻他的臆測會成真,卻不像先前他以為他想念葉依晨時那般教他不行如何是好的惶恐,害怕及恐懼.畢竟身為一個花花公子最重要的守則就是要謹記——-為一顆星星放棄整片星空是不智的。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讓他永遠不膩,能永遠帶給他戀愛的感受而不乏味,能源源不絕提供他設計的靈感而不乾涸。

  他相信絕對沒有!

  就在他靜靜坐在自己的工作室中忖度時,他能幹的秘書Robin走了進來。

  「Dickon ,有消息了!」Robin雖是章凡的部屬,但由於跟在他身邊工作已久,與其說是上司跟下屬,倒不如說是朋友的關係更為恰當,所以他稱呼章凡時都直接叫他的英文名字。

  「快點說來聽聽,」章凡迫不及待地想問個明白。

  「她目前人在台灣,剛結束休假回來,就立刻接了好幾個廣告及台灣服裝設計師的秀約,還幫好幾家知名的雜誌拍攝封面照,工作可以說是十分的忙碌。」Robin就他調查所知向章凡報告。

  原來她回台灣了,他早該想到她回家去。

  「那她的肚子是平坦的還是隆起的呢?」這是他最在意的一件事。

  都過了將近三個月若她有了,應該可以從她的外觀上稍稍看得出來。

  「據瞭解,她的身材一直維持得很好,並沒有任何的改變。」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Dickon 如此關心一個女人的肚子,他會有這麼不小心的時候嗎?真令他驚訝.不過他更訝異的是這個叫葉依晨的女人魅力竟如此之大,能得到他這麼長時期的關注。

  「是嗎?」章凡的聲音明顯地鬆了一口氣.身材沒變,應該就是沒有懷孕吧!

  這下他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總算可以放下來了,只不過他難免會疑惑……她沒有懷孕是因為老天保佑,尋致她原本的計劃失敗,還是她真的不像他想的這麼有心機?答案若是前者,他就非得要感謝老天爺幫忙不可;但若是後者,他也只能怪自己太緊張,太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莫名其妙地懷疑東懷疑西,才會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生活失序,連最他享受的談情說愛都沒了心情。

  可是她怎麼可能會是處女?

  依調查資料中她「異性朋友滿天下」的交友狀況,與他相較簡直就是不分軒輊,就算她真的能守身如玉,但那些和她交往的男人呢,難道個個都是柳下惠?這是Impossible的事!

  他是男人,他當然瞭解男人好色的本性,像她如此的嫵媚動人,風情萬種,不但擁有養眼惹火的身材,還有渾然天成的嬌艷絕容,那些圍繞在她身旁的男人,相信有十之八九都是因為她的美色而接近她的,所以他壓根兒不相信他們會放過「到嘴的肉」而不吃,這太違反「食色性也」的原則了。

  但若她不是處女,為什麼她還要花心思去重塑處女膜?實在沒必要嘛!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天雷勾動地火,相看兩不厭,一拍即合,你情我願的情況下,一夜情是很正常的事情,她沒必要為了和他上床還特意去作處女膜整型手術吧,除非有目的,否則就太多此一舉了。但如果說她不懷好意,為何事後她沒有拿此當借口硬賴上他,甚至對他沒有一絲留戀的離開巴黎?

  說來說去,目前只有「因為老天爺保佑他,所以她才沒懷孕」這個猜測最說得通,也最合情合理。若是這樣,那個女人就不再是他的隱憂了,也終於能夠在他的記憶中成為過去式,不過他還是想多知道點那個女人的近況,於是他忍不住好奇問道:「那你除了查出她的工作忙碌以外,還有查到別的事嗎?」

  「近來比較轟動的新聞應該就是她跟力丸集團總裁的二公子謝恩過從甚密的消息,雖然雙方都還未正面承認這件消息的真實性,不過聽說兩人確有論及婚嫁的打算,並準備在適當的進機發表婚訊」robin把台灣傳真過來的剪報資料遞給章凡。

  「是嗎?」章凡翻著那一張張被狗仔隊偷拍的剪報照片,雖然不是照得很清楚但還是可以看出來照片中的女主角是葉依晨沒錯.瞧她笑得如此甜蜜,中因為她的計劃施在別人身上成功了嗎?難道她又使用同樣的招數和那個叫謝恩的男人上了床,然後有了身孕要他娶嗎?

  章凡盯著剪報照片中的葉依晨,一股無明火及莫名的妒意如潮水洶湧而至,倏地一個強烈的念頭從天而降——他要到台灣會會她,送給她一些「祝福。」

  誰教這個女人從頭到尾都在耍他,讓他這些日子以來寢食難安,所以他怎麼可以讓她如此高枕無憂地嫁入豪門呢!

  「robin,訂機票,我們去台灣。」章凡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

  「嗄!?」他的命令讓robin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望著他的老闆.怎麼突然間說要去台灣呢?

  「好朋友要結婚,我們怎能不去道賀?」他談笑自若地幫robin解了疑惑.但他的心思卻在瞬間飄到了遠在台灣的葉依晨身上。

  「依晨,謝公子派人送花來啦!」一個和葉依晨同台演出的模特兒手捧一束鮮花,帶著一抹打趣的笑容的將手的花遞給了正在化妝的葉依晨。

  最近不管是拍照,走秀或拍廣告,只要有葉依晨出現的地方,謝公子的花就一定跟著到,這麼熱情的追求,看在她們這一票好友眼中真是又羨慕又嫉妒。

  謝恩謝公子不但家世好,有個有錢的老爸,而且人還長得十分斯文俊俏,最重要的是他沒有一般有錢公子哥兒普遍具備的浮華與驕氣,可以說非常的難得。

  「千綺,謝謝你。」葉依晨不得不暫停手上的動作接過那鮮紅的玫瑰。

  「謝公子追得這麼緊,看來你和他的好事是真的近了什麼時候要丟紅色炸彈炸我們呢?」她乘機套套口風.最近報章雜誌老報導他們的婚事近了,卻只聞樓梯響,不見人下來,而且大家都忙,也沒時間找她問個清楚,好不容易有機會在工作場所碰面,還不逮著機會問問當事人比較準確。

  「你少胡說了,什麼好事?要等我丟紅色炸彈炸你,倒不如等你來炸我會比較快些!」葉依晨對她的模特兒好友劉千綺嗤道,微笑地把花放在梳妝台旁邊,然後繼續化妝,不理會她的玩笑話。

  拜託!千綺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不結婚的,還跟闃別瞎起哄。

  「你到底當不當我是你的朋友啊?」劉千綺以為她是蓄意隱瞞,不由得有些慢怒。

  「當啊,」她斜睨劉千綺一眼,她真不明白劉千綺無緣無故生什麼氣?自己哪裡不反她當朋友了?說風就是雨的,女人心真是難懂啊!

  「那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你和謝公子的婚期?別彆扭扭的,一點都不像你。」劉千綺雖然已出道多年,卻仍學不會葉依晨處事的圓融,總是把自己的情緒輕易地展露在臉上。

  原來她是在氣這個,那未免太無聊了!

  「你還真像小朋友耶,這麼容易就生氣了。」葉依晨沒好氣地搖了搖頭,「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真有其事,我一定會很樂意把好消息跟你分享,只是沒有的事,我也不會承認。」

  「真的沒有嗎?」劉千綺半信半疑.看謝恩追求的熱度及報紙上三天兩頭的報導,怎麼可能沒有?但是依晨的表又不像在說謊,真把她弄糊塗了。

  「真的沒有!」這句話,這些天來她都不知道說過幾千幾百次了,那個謝恩真是個害人精,把她「害」死了.如果曉得會有如此麻煩的局面出現,當初她就絕對不答應和他約會,更不會和他玩這場戀愛遊戲了,他的「認真」帶給她的「後患」真是無窮啊!

  姑且論那些八卦記者不時來煩她,問她一些無聊的問題,也暫且不理會那些狗仔隊日以夜繼地尾隨著她,嚴重影響她的隱私,光她最好的朋友耿璐一天到晚跟著逼問她,她就夠受了.她到底是招誰惹誰啊,為什麼那個謝恩謝公子就不能跟其它那些繞著她打轉的「蒼蠅」一樣,偷點香,揩點油就算了,那麼認真做啥?

  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不是就應該到處拈花惹草,流連群芳間嗎?要不然找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或溫柔婉約的小家碧玉談談戀愛也好,請不要成天粘著她,追著她跑,還讓好事者有話題可說,可寫,實在快把她煩死了!

  「好吧,我相信你!只不過你改天如果答應他的求婚時,你要馬上告訴我,不要又讓我從報紙上看來。」看來謝恩還沒開口求婚,難怪依晨會否認他們要結婚的消息。

  「千綺,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不婚一族的?」瞧她興匆匆的模樣,葉依晨只好多潑她一桶冷水,澆滅她的舁想天開。

  「唉呀!那是你以前沒碰到好男人啊!現在不一樣了。」劉千綺眼裡閃動著濃濃笑意.像謝恩條件那麼好的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了,依晨怎麼可能還會堅持她那無聊的「不婚主義」?

  「哪裡不一樣?」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改變她的想法,戀愛永遠都只能當作遊戲,不能認真的。

  「以前和你在一起的男人都只想跟你玩玩而已,但我們都看得出來謝恩對你是一片癡心,所以如果你再堅持你不婚,就太笨了!」這麼多年來,看著她身邊的男人一個過一個,好不容易她找到一個能托付終身的對象,大家都替她高興得不得了,她怎能傻得說不婚?

  「他是很好,保可惜不適合我!」葉依晨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她和他並不合適,他的好只會造成她的壓力。

  「他不適合你,那怎樣的男人才適合你?」劉千綺好奇地追問。

  「我也不知道,或許沒有吧!」這是實話。

  好男人總讓她覺得索然無味,缺少變化,讓她害怕會被他們束縳而無法自由呼吸;壞男人則讓她覺得沒有安全感,讓她無法作任愛情會不變.就因為這樣矛盾兩極的想法,她才始終無法定下心來發展戀情。

  「依晨,你也老大不小了,別再遊戲人間了,女人最終還是要有一個幸福的歸宿,當幸福來臨時,你可不要輕易放掉它,否則你會後悔的!'她自己不擔心,千綺可替她煩惱了.雖然依晨的模特兒事兒走得有聲有色的,但這行的「壽命」畢竟有限,又不能走一輩子,當然要勸她多為將來打算打算才行。

  「千綺,你老誇謝恩有多好,多好,乾脆我把他送給你如何?」葉依晨四兩撥千金地把焦點轉移到她身上。

  「拜託!他喜歡的人又不是我,你別胡扯了!」劉千綺被她這麼一揶揄,漂亮的臉蛋立刻發紅。

  「小姑娘春心動了喔!」葉依晨伺機鬧她。

  「才沒有,你胡說……。」

  「我才沒胡說,看你的臉都紅了,還不承認,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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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1 00:36:38
第五章


  走完這場在飯店大廳舉行的時裝秀,葉依晨迅速地變裝,試圖躲過成守候在門口準備圍堵她的記者群.向來有著眼四路,耳聽八方本事的她,早在伸展台上款款擺動間就察覺到台下的不尋常狀況,一個小小的服裝發表會竟會有如此多的媒體蒞臨採訪,未免太過誇張了。

  畢竟遨她演出的服裝設計師還沒有出名到如此驚人的程度,說得「尖酸刻薄」一點,她是因為和她的私交情才會答應來走這場秀,否則依她的知名度及價碼,她這個初出茅廬的新秀設計師,是決計請不到她來演出的。

  只是沒想到她的「友情贊助」竟得做到這種程度,不但在費用上打折又減價的,價碼之低簡直就跟義務性演出相去不遠,而且還得無條件的證她無心插柳地順便利用自己的緋聞,幫她的服裝秀免費打廣告,當下讓她結結實實省下一筆相當可的宣傳費用,自己可真是諸多用途.但為朋友兩肋插刀並沒有讓葉依晨感到助人為快樂之本的愉悅,最主要的原因當然就是演出完畢之後,她還必須為如何突破重圍,殺出一條脫身之路而煩惱。

  到處都有記者在盯梢,只要她一出現,必然又是一番死纏爛打,竭盡所能的逼她說出一些他們想聽,但不是事實的八卦新聞來,但她又不是今天才剛出道,已不需要靠緋聞來炒熱知名度;更何況謝恩已經粘得讓她傷腦筋,她非常不願讓他在報章上看到一些報導之後,又對她產生更深一層的誤會,甚至以為她已經答應他的求婚,願意就此嫁入謝家門,那可就糟透了!

  「kelly,沒問題吧?」此次服裝秀的設計師,也是葉依晨的好友tarcky憂心仲仲地問道。服裝秀已經結束好久了,但聚集在大廳的記者遲遲不肯離去,為了就是要訪問到葉依晨才肯罷休,身為她的好友兼此次服裝秀的「既得利益者」,她不但為她感到十分的憂心,還有幾分坐收漁翁之利的良心不安.她也知道那些無冕之王追起新聞來是極其恐怖的,要不然她們何必躲在這狹窄的化妝間將近一個小時了,還不敢讓這次新聞事件的女主角走出去;只是再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因為大家肚子都餓了,再者租用人家場地逾時又要多收費用,所以大家在無計可施的情形下,只得答應kelly魚目混珠,變裝離開這裡的計劃.只是不知這法子行得通嗎?

  「tarcy不必擔心啦,你瞧我這裝扮,看得出是我嗎?」雖然前頭危機四伏,葉依晨倒對自己的裝扮信心滿滿.因為她已經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道道地地的男性工作不員.一件寬鬆的藍色條紋大襯衫恰好包住葉依晨的好身材,一頂過大的咖啡色漁夫帽則掩蓋住她盤上頭頂的一頭波浪長髮,再加上一副土裡土氣的黑框平光眼鏡,不細看,任誰都認不出來她就是葉依晨。

  「可是現在記者都那麼厲害,即合明星再加何偽裝,還不是常在約會時被他們逮個正著,你這個樣子真的行嗎?」tarcy那張臉說有多苦就有多苦.她可不想她的好友在好心幫了她之後,還沒好報的被困在記者堆中受「嚴刑逼供」而動彈不得。

  「這當然還要靠你們幫我才行!」她已經想好一套計策了。

  「怎麼幫?」劉千綺也還沒走,這時亦心急的搭腔。

  「你們聽我說,就是這樣…。」葉依晨得意的要大家附耳過來,然後將她的計劃娓娓道出。

  「聽起來好像是個好方法。」另一個模特兒給了她信心。

  計劃如此同詳完備,怎麼可能會失敗?

  「那我們開始行動吧。」葉依晨宛若刑事組組長指揮辦案一樣,威風凜凜的下達行動指令。

  在仔細觀察過外面的動靜之後,大家立即各就各位。

  她的計劃大扺如下:

  劉千綺等知名模特兒率先走出去引開若干媒體的注意力,接著taecy再出現走另一個方向,混淆剩餘一些沒有上當記者的視聽,最後她就夾雜在工作人員之中,藉著搬運東西之便偷偷從另一個門溜走。

  很順利,一切情況就跟她所預期的一樣,在劉千綺她們出現之後,媒體就一窩蜂的湧上前去,而tarcy當然也沒逃過一劫地被迫留下來。

  在計劃執得得如此成功的時候,葉依晨真的以為自己可以脫身了,卻沒想到她竟在轉角處迎頭撞上一堵肉牆,當她不期然的抬頭看時,卻詫異的發現他是一個不該出現在這兒的人——章凡。

  那個她留在巴黎的回憶,

  「你怎麼會在這兒?」葉依晨不小心低呼出聲,但在察覺自己的音量過大可能會引來記者時,立即將音量降至耳語的程度。

  看著形跡鬼崇,面容驚慌,打扮奇特的葉依晨,章凡在意外相逢的驚喜進後,不免露出興味盎然的表情對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他真是太幸運了!

  甫下飛機,正準備進飯店房間休息,誰知上天就如此厚待他的送他這麼一份「大禮」.他都還沒花上任何一丁點時間去找她呢!

  只是她為什麼穿得像個工人一般,男不男,女不女的,還把她的優點都藏了起來.這實在可惜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及那頭耀眼動人的頭髮。

  不過他的迷惘在看到大廳的那一團混亂,又「掃」到每個人似乎都人手一台照相機或攝影機之後,很快就煙消雲散了,豁然開朗了。

  原來她在躲記者啊!

  但為什麼呢?

  有那麼多人爭相採訪她,不正意味著她有很高的新聞價值,這是好事,她為什麼要躲?

  疑惑歸疑惑,但這樣子的她卻是他從來沒看過的;之前不管是在引誘他時或是和他上床時,她表現出來的態度永遠是一副八風吹為動的鎮定及置身事外的悠然,讓他又氣又愛.難得她也有落荒而逃,驚慌失措的時候,他不把握住機會逗逗她,未免太對不起自己了,於是他笑意深深地在她耳旁反問道:「那你又為什麼在這兒?」

  「我在這兒工作!」葉依晨一邊緊張的看向那兩團混亂,一邊沒好氣的回答章凡的問題。她實在沒心思跟他在這個危險地帶閒扯,多待一分鐘,危險就多一分,如果到頭來還是被那些記者抓個正著,她又何必多此一舉的精心設計這一個「暗渡陳倉」的落跑計劃?還讓她的朋友白演一場好戲?

  「是嗎?」章凡笑得愈發古怪。「如果只是工作,你何必打扮得這麼奇怪,一副偷偷摸摸,鬼鬼崇崇的模樣?很可疑喔!」

  「哪裡可疑?我只是不想和那些窮極無聊找不到新聞可寫的八卦記者攪和,所以才會這麼打扮,要他們認不出我來,我得走,改天再聊吧!」葉依晨才舉步想走,卻又被章凡拉了回來。

  「你別拉我!」被拉回來的她甚為不悅地睨了他一眼。

  「身為一個公眾人物,你怎會怕記者採訪?」他笑得不懷好意,又往前一步,幾乎將她困在他懷抱間後,繼續揶揄她道:「莫非你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才這麼怕人問?」

  「我會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葉依晨完全沒了平日的沉穩,他胡亂揣測的懷疑態度逼得她忍不住揚起一雙美麗的大眼對他怒目對視。

  「譬如說背著你的未婚夫跟某位名人在這兒幽會等等的事阿!」章凡不理會她的嗔怒,自顧自的說下去。

  「章大設計師,我要嚴理跟你聲明三件事……」她大眼圓瞪,風情依然未減半分,反而有種狂艷的美感,讓人屏息。

  「我洗耳恭聽,請說。」他又看到另一種模樣的她,但這樣的她卻教他的心微微悸動著。

  「第一,我沒有未婚夫;第二,我沒有和任何一位你以為的名人在這兒幽會;第三,我現在急著要離開這兒,請你不要再的阻擾我,若把那些我好不容易才支開的記者引了過來,看饒不饒你!」一說完三點聲明,葉依晨恨不得自己腳下有雙溜冰鞋能讓她盡速的離開現場,因為她看見那些記者已經拋下她的好友,四處的搜尋她的身影了。

  「若你不想引來那些記者,很簡單,跟我到房間去,否則我就大叫,拆穿你的偽裝。」章凡把握機會威脅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找到她,這是上天的美意,他豈能辜負?

  「今天我沒這個「興致」,改天吧!」一看見女人就想上床,真是個急色鬼!葉依晨撇了撇唇,不以為然的想推開他走人,偏偏他的手臂箍得死緊,害得她只得繼續站在原地,看他到底還有什麼廢話說?

  「你想太多了……。」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她嬌嫩嫣紅的唇瓣,直勾勾盯住她那雙怒眸,笑謔道:「我找你只想問清楚一些事而已,並沒有打算在剛下飛機沒多久的此時此刻.繼續「消耗」僅存不多的體力……除非你很想,那麼我也只有「捨命陪佳人」了!」

  該死的傢伙!明明知道她急得要命,明明是他的言詞先誤導了她,讓她想歪,還死拉著她不放,用那麼曖昧的表情看她,彷彿好色的人是她,不是他。

  拜託!就算她很想,就算他在那方面真的很不賴,但她又何必非找他不可?若她真的如他所暗示的那麼「飢渴」,「好色」,她早找別人「解決」了,不會紀錄老停留在唯一的那次上。反正花花公子那麼多,努力尋找,打聽,應該還是會有像他那麼「高竿」的人出現,能給予她相同的快感.雖然說那種事的對象很重要,但還是要看心情,氣氛的,並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像現在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和他玩遊戲,但偏偏他就要跟她作對,故意來這麼一段,真是急煞人了!

  難道風水輪流轉,這麼快就轉到他那邊去了.?

  眼看有些記者緩緩朝他們的方向走來,她簡直心急如焚,低著眉頭低嚷道:「你別再胡說八道了,我跟你去就是了。」

  算了,三年河東三年河西,遲早風水會再轉到她這邊的,她不想讓朋友幫她的美意泡湯,只好接受他的威脅.她還怕他吃了她不成,就看看他要什麼花招。

  一進入電梯,葉依晨連忙安撫她那顆跳動得於劇烈的心臟.真是有夠千鈞一髮的!

  還好他們溜得快,倘若再慢走一步,她是絕逃不掉的,因為她發現有些眼尖的記者已在她身上直直看了好幾回,幾乎就要走前來端詳個清楚了。

  好險!就差那麼一點了。

  要不是拜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所賜,本來她可以走得瀟灑,走得優雅,走得輕鬆的,根本不必像逃難一般「走」得如此氣喘吁吁.一想到這裡,葉依晨不由自主的就把她的目光挪移到電梯中兩個男人中的一個。

  他倒是一派優閒自得,竟然還有餘裕對著鏡子整理服裝儀容.怕不夠帥啊?怕不夠迷死台灣的女人嗎?

  「你在看我嗎?沒關係你可以再靠近一點!」章凡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也轉過頭對她揚了揚眉,響應她的視線。

  這傢伙以為自己在拍廣告嗎?肉麻當有趣.不過現在靜下來仔細想想,和他玩玩戀愛遊戲的確比回答那些記者乏味又無聊的問題有趣許多,至少她在巴黎時就玩得非常愉快。

  於是她立即轉換表情,極其嫵媚,極其挑逗的瞅著他,用她最迷人的慵懶嗓音柔柔說道:「你覺得我不夠靠近你嗎?你想要我靠多近呢?」

  她的善變當場就嚇傻了一個人,只不過那人並不是章凡,而是他的萬能秘書robin.天啊!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女人?前一分鐘還宛若一頭被惹火的母獅子,散發出一股噬人的危險氣息,而這一分鐘卻像只溫柔可人的波斯貓,希冀得到憐愛的撒起嬌來.不過既然能身為章凡的左右手,他當然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儘管被葉依晨嚇得瞠目結舌,但隨即就恢復了原來的內斂沉著。

  在電梯到達下榻的房間樓層時,robin引領他們到他已預先放置好行李的房間後,就很識相的退出門外。「dickon,我在隔壁房間,有事叫我!」

  「ok!你去休息了!」

  robin一走,章凡的注意力就完完全全集中在那個正對著他漾出一臉甜笑的女人身上。

  葉依晨這時已摘下頭上的漁夫帽,那頭黑亮如綢緞般的波浪長髮在她輕輕甩動下,閃著耀人的光芒,迷眩了章凡的眼睛,他情不自禁地湊上向前去,將兩人的距離縮至最短。

  「你啊,到底有幾個樣子呢?」他執起一綹髮絲在鼻尖細聞,淡淡的清香讓他心醉神馳。

  「你想要幾個樣子,我就有幾個樣子。」葉依晨順勢脫掉臉上土氣的眼鏡,連同帽子一起拋擲在身後柔軟舒適的床上。

  「你在所有男人面前都這樣嗎?還是只在我面前?」章凡在她的髮絲上輕吻了一下,炯炯發亮的眼瞳映著她明艷的嬌顏。

  「你說呢?」她不正面回答,反而又反問題拋回給他。

  這個女人每次都來這一套,一碰到回答不出來的問題就故作無辜狀,把他問她的問題又丟回給他,真是有夠狡滑的!

  「這我怎會知道?」他可是上次當學一次乖.這回他可沒笨到又讓她刁難得不知如何是好,還絞盡腦汁地去幫她想答案,所以他問題四兩撥千斤的撥給了她緋聞中的男主角,「或許問問那位力丸集團總裁的二公子會清楚一些。」

  「你別提他了!」一提起謝恩,她就心煩.不是說他不好,他就是樣樣都好,才教她如此頭疼。

  怎麼說呢?

  其實還真是說來話長,恐怕三天三夜都無法道盡那個男人對她的一片癡心.送花,探班,吃飯,接送是家常便飯,沒啥稀奇,稀奇的是他那簡直可媲美聖人的性格——不吃醋,不好色,有耐心,有風度.這麼「優」的男人幾乎可列入稀有動物好好保護,偏偏她不但和他不來電,反而覺得他是她的大麻煩.因為他鍥而不捨的熱烈追求,在有形,無形中壟斷了許多人追求她的機會,搞得她近來生活無趣至極,只能天天躲在家裡頭與電視相見歡,與床鋪說哈囉。

  她會這麼認為並不是口是心非的在批評謝恩有什麼不好,說句發自肺腑的良心話,他真的是個無可挑剔的好男人.他是個會讓所女人睜大眼,口水直流水的白馬王子,只可惜他喜歡錯了人,他不該喜歡她的,她只會傷他的心而已,但他就是不明白這點……所以她煩啊!

  「小倆品吵架啦?」她的煩悶他看得清清楚楚,因此他裝模作樣的關切問道.他才不關心她和她的新歡之間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他只想多瞭解點細節好從中攪局,以報這些日子以來被她害得寢食難安的仇。

  「沒有啊!」葉依晨漫不經心的搖了搖了頭.若能和他吵得起來,她早就什麼煩惱都沒了,也不會如此傷腦筋.有時她真懷疑謝恩到底有沒有脾氣,有沒有神經啊?每次她找借口故意要和他翻臉,他就是能站在旁邊,一言不發的看她發飆,然後默默收拾善後,連一句指責的話都沒有,甚至連一張臭臉都沒擺給她看過,導致後來她也懶得使潑了,畢竟一個人演獨腳戲的感覺實在有點像白癡,小丑似的。

  「還是婚前焦慮症在作怪?」他盯緊她的眸子,想藉此看出報紙上報導他們即將結婚消息的真假。

  「婚前焦慮症!?」葉依晨奇怪的瞟他一眼,他在說什麼啊?「誰說我要結婚的?」

  「報紙上說的!」

  「拜託你好不好……她頓了頓,在他的床上找個位置坐下後續道:「你相信報紙上說的?I can't believe it!」

  「如果真無其事,報紙上何必浪費那麼大的版面來報導這件'喜事'?朋友一場,我真要恭喜你覓得良婿。」章凡伸出手禮貌性的恭喜她。

  「那你的意思是說報紙上報導你的那堆緋聞軼事都是千真萬確的啦,我還以為是記者亂寫的,你應該沒有那麼'花心'才是!」她懶得去握他的手,只是以言語諷刺他的無知與無聊。

  「你這麼說也對啦,我的確沒有報紙上寫的那麼'花心',被那些記者這麼加油添醋一寫,倒讓大部分的人對我產生不少誤解,只不過其中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真實性,這一點,我不敢否認。」他這個人一向懶得理會這種事,記者們高興寫什麼就寫什麼,反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管是真是假,是捕風捉影也好,是真實情況也罷,他們多寫就只是多幫他增加知名度而已,又不用花到宣傳費,何樂而不為?更何況那些和他名字相連的女人也很高興,已經有數不清的人因他的關係而一夕成名了。

  「但你也承認記者喜歡加油添醋,如果我真要結婚了,那是好事,我何必瞞你?如你所說,朋友一場,我一定會請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問題是我並沒有要結婚,所以你的恭喜可以收回,等到我需要的那一天再送給我.ok?」結婚,結婚,人人都在問那件事,連遠在國外的他也不放過她嗎?

  都怪謝恩!

  葉依晨忍不住又把一肚子怨氣全都遷怒到那個無辜的男人身上,卻沒有細想這種八卦新聞是如何能傳到國外的,章凡雙是為了什麼來到台灣?

  「可是你如果不是婚前焦慮症在作怪,怎麼一提起那個緋聞中的男主角,你就不是很開心的樣子,他惹你生氣了嗎?」聽到她鄭重澄清她沒有要結婚的消息,章凡心中為之竊喜,但表面上卻不露痕跡,他還有疑慮要問呢。

  「沒有啊。」她悶悶的答道。

  「還是他遲遲不跟你求婚,你在生氣?」他偷偷瞄了瞄她的肚子,卻因為被寬大的襯衫遮住,而無法判斷她是有懷孕還是沒有?

  「你來台灣就是為了問我這麼一大堆無聊的問題嗎?你什麼時候改行當起記者來了?」葉依晨被他問煩,不由得瞇起眼狐疑的瞪著他看。

  他威脅她跟他過房間來就為了問她這些事嗎?他不是說想問清楚一些事嗎?就這些?那他未免對她太過關心了吧!

  實在可疑,非常可疑!

  她終於從紛亂的線圈中找到了線頭,這時才能好好思考他出現在她面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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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1 00:36:53
第六章


  「朋友一場,我問你是因為我關心你,你怎麼能把我跟那些只想挖人穩私的記者相提並論呢?」葉依晨突如其來的詰問,讓章凡只能心虛的乾笑。

  「是嗎?」她不以為然的拉長尾音,卻向他拋了個大大的媚眼。」你這個花花公子這麼關心我,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當然不是啦,雖然你是這麼的迷人,但我向來沒有吃'回頭草'的習慣。」她漾滿挑逗的幽深雙眸已經對他產生相當程度的影響力,讓他有些無法自制的想撲上去,與她重溫那夜在塞納河上的繾綣,嘴上卻還是口是心非的否認.他從來就沒有跟任何一個已經與他分道揚鑣的女再續前緣的記錄,因為這違反他「喜新厭舊」的習慣,他當也不會為她破例.天下女人何其多,漂亮女人也不少,他何必為了貪戀眼前的美色,而破壞了他的慣例。

  「但如果我是株足以讓男人壯陽且慾火焚身的'冬早蟲夏草'呢?」她竭盡所能的勾引他,還主動勾住他的頸項,將他拉靠在自己身上,然後順勢往床上倒去,形成一種她在下,他在上的曖昧姿勢。

  他這個色鬼,她就不相信他不吃她這一套.男人的自制力最低了,有幾個能像柳下惠那樣坐懷不亂?除非他是「性無能」,否則美投懷送抱,豈有拒絕的道理?就趁他意亂情迷的時候,藉機套出他來台灣的目的。

  她溫熱柔軟的胴體與他無縫隙的接觸,她的呼吸與他的交纏著,章凡必乎忘了他的慣例,只想扯開包著她的衣物,重溫她的氣味與觸感,帶她同攀歡愉的頂端,但是有一件事他沒忘……

  「這麼劇烈的運動不會傷害到你肚子裡的'寶寶'嗎?」

  「嗄!?他在說什麼?她剛才怎麼好像聽到'寶寶'這個名詞?」「寶寶你是說你的寶寶嗎?」她壓下想大笑的衝動,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他。

  「我的寶寶?」章凡這時腦筋突然間變得極其不靈光,他沒聽出葉依晨話中的大驚小怪,還為些「惡耗」張口結舌地瞪著她,神色大變。

  「是啊!就是你的寶寶,所以你要負責。」看他嚇成那樣,葉依晨霎時想報復他方才在樓下威脅她的「惡劣」事件來,所以面對他的驚恐,她不但不否認,反而很爽快地承認了。

  「你有了我的寶寶?」他的腦門像被狠狠的敲了一下,如遭晴天霹靂般地再次確認這個消息,然後立刻翻身離開她,端坐在床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所有的事情都變了樣?

  「當然是真的!」她簡直是吹牛不打草稿,不過這種遊戲怪有趣的,就跟那三流連續劇的情節一模一樣——一個被花心男人玩弄,拋棄的女人懷著他的骨肉來求他認她肚子裡的孩子。

  不,不,不!她一定在說謊,孩子絕對不是他的,否則她肚應該會比現在大很多,而不昌平坦如昔.哈!他差點就被她唬過去了,都怪他太過緊張,才會思緒猛往非理智的角落鑽去,自己嚇自己。

  章凡很快就鎮定下來,恢復他瀟灑從容的性感笑容.他但笑不語的直勾勾瞅著猶仰躺在床鋪上的葉依晨,且他那設計出各式各樣精采服飾的手在她的肚皮上摩挲愛撫著,彷彿那裡頭裝的真是他的小孩。

  「雖然我很想承認他是我的,但我不能搶走別人當爸爸的權利,這對孩子跟孩子的爸爸都不公平,是不是?」

  他這麼快就把責任推卸得一干二凈,真不愧是縱橫情場多年,甩過女人無數的花花公子,佩服,佩服!

  「你怎麼這麼說呢?你是不打算認我們母子倆嗎?」她把聲音裝得可憐兮兮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要不要再加進幾滴誇張的眼淚增強效果呢?雖然千篇一律的劇情總是在告訴大家;女人這麼做是沒有用的,因為郎心似鐵,是絕對不會被女人的苦苦哀求與晶瑩淚珠所打動而一時心軟的,但劇情演至此,還是需要來上這麼一段薄情郎與純情女的橋段,好賺人熱淚,她當然也不可以跳過這麼「精彩」的表演啦!

  「是我的,我當然會承認,但不是我的,我也沒有必要替別人背「黑鍋」,「這個女人又在玩什麼把戲?她以為他是三歲小孩?想利用別人的種硬賴上他,他才沒那蠢,他若會相信就表示他的腦袋瓜子已經「報銷」了.如果她這麼爛招數有用,那他早就不明不白不知當了多少小孩的爸爸,豈不冤枉?豈不無辜?

  「當然是你的,不然會是誰的?」葉依晨的眼睛隱隱約約似有淚光在閃爍。

  「這我就不大清楚了。」除了那她不提的謝恩外,她交往中的男人還有誰,他怎會知道?

  「你好沒良心喔,截至目前為止只有你曾經……曾經……碰過我,孩子的爹不是你是誰,枉費我把寶貴的第一次獻給你,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說出這麼無情的話來!」她的戲真是越演越烈,唱作俱佳,連淚水都被她逼出來了,豆大的淚珠沿著無瑕的容顏潸然落下,滴濕了床單,艷麗的紅唇也微微顫抖著。

  「你這話打哪兒說起?我哪裡沒良心,哪裡無情了?」他沒想到她竟然採取眼淚攻勢,但他絕不會因為她的眼淚而投降,相信她的鬼話.他似笑非笑的駁斥她的指控:「我雖然不知你那寶貴的第一次到底用了幾次,但我卻很清楚的知道我碰你已是兩個多月前,將近三個月的事了,可是進間過了這麼久,你的身材卻依然維持的這麼好,這麼的玲瓏有致,所以我實在很懷難接受你說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這件事.你要不要冷靜下來他細想想你是在哪一次的「第一次」中有的呢?」

  算了!不求他了!碰到這種死不承認的「薄情郎」,只好讓這孩子沒有爸爸.可憐的孩子,媽媽對不起你,鳴,鳴,鳴……

  她在幹什麼啊?演得還真像是真的,簡直完全把自己投入這一出由他們倆所主演的愛情大悲劇中了嘛!但這不關她的事喔,起頭的是他,她只不過順著他的話意就這麼演下去罷了!不守莫名其妙地說她肚子裡有寶寶的是他,心胸狹窄地猶在猜疑她的處女膜是假的也是他,她這次是真的搞不懂他所為何來?

  那夜之後,她就很識相地離他遠遠的,不再和他有任何的交集,牽扯,更別提要拿失去的那一層膜去賴他,去纏他,甚,而要他為她的清白負責什麼的……當然為了怕在一夜風流之後不小心有了,她還很謹慎的立即服了「事後避孕丸」以確保萬無一失,所以中獎的機會幾乎是沒有,也因此她根本不可能會懷有baby;就算是有了,她都沒上門去找他了,他幹嘛這麼自動自發送上門來,然後又口沫橫飛的辯解孩子不是他的。

  孩子當然不是他的,她又沒有懷孕,哪來的孩子?難道他這個服裝設計師真的這麼閒?閒到非得特地飛來台灣諷刺,揶揄,嘲弄,奚落她一頓才行嗎?他到底是在跟她玩哪種遊戲啊?向來主導遊戲玩法的她,實在不適應這種無厘頭的玩法,好歹遊戲規則也得事先告訴她,她才她配合嘛。

  葉依晨的眼淚就像全自動控制的一樣,收放自如,她一瞧再挨下去就無趣了,反正他主觀意識就已經認定她和他的那一夜不是她的第一次,而她的孩子也絕對不會是他的,所以還是言歸正傳,問問他到底為什麼來台灣,為什麼突然間會說她有了寶寶?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古怪!她的第六感從來沒有判斷錯誤過,尤其是對於男人。

  她拭乾臉上的淚痕,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坐了起來.她緊偎著章凡,柔情萬千的說道:「你這個人好沒良心,這麼久不見了,我還以為你如此盛情的邀請我到你房裡來做是為了要和我'重續前緣',哪知你先是問了一大堆沒營養沒建設性的無聊問題,然後又硬是為了拒絕我,殘忍的把'未婚媽媽'的頭銜冠在我頭上,教我好冤枉啊!」

  她的手不安分的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又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劃起圈來,每一下都是挑逗,都是魅惑。

  章凡似乎總抗拒不了她的引誘,才這麼兩三下,他全的身的血液就直往腦門及下腹衝去,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轉動著挑逗的幽黑眸子及勾勒出誘惑的青蔥玉指,呼吸聲跟著擴大,連脈膊也在逐步中加速中.他一把抓住她游移的手,強自鎮定地調整呼吸與心跳的節奏,努力用雲淡風輕的表情對她說:「我有冤枉你嗎?」

  「你當然是冤枉我了,我什麼時候懷孕了?要是真的懷孕了,也是你的,偏偏你又無情的推卸責任,教人家真不知怎麼做才好?唉!多情總被無情傷。」她重重的幽幽的歎了一口長氣,黛眉深鎖的模樣真是令人又愛又憐,相信只要看見的人都會恨不得將她擁入懷裡好好安慰一番。

  但章凡這時根本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在她的嗔怒怨懟中,他只抓到一個關鍵的句子,就是她沒有懷孕!?

  她沒有懷孕,所以那個男才不願意娶她,也因此她的心情才變得如此惡劣,一提起他或她的婚禮,她就不開心.在他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反覆推敲之下,他終於將整件事情做了一個連貫,也自以為是的認定,這就是事實的真相。

  哈哈哈……

  老天爺實在太厚愛他了,不費吹灰之力就破壞了她的「好事」,輕而易舉的就報了仇。

  雖然報了小小的私人恩怨,但章凡得到的快樂卻好像超出單純的報復心理許多,彷彿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瞬間活躍了起來,讓他有仰天大笑的衝動,簡直是心花怒放,樂不可支.不過若問他為什麼會這麼開心,這麼愉悅?他也說不上來,他只能全然的將理由歸於他將葉依晨嫁入豪門的如意算盤打亂,使得她的美夢破,復仇計劃成功而已。

  哈哈哈……他為什麼會這麼「小人」呢?原來當小人是如此快樂的一件事啊!

  「你沒懷孕真是可惜啊,我由衷的替你感到難過!」章凡的惋惜裡充滿了幸災樂禍。

  「你這個人好矛盾喔,我說我懷孕了你死不承認,我說我沒懷孕你又說替我難過,簡直讓人無所適從嘛!」講話反反覆覆,顛顛倒倒的,他是得了老癡呆症了嗎?要不然怎麼這麼快就不記得剛剛才說過的話了?

  「困為如果你懷孕了,那絕對不會是我的,我當然不可能認帳;可是你沒懷孕,嫁入豪門的精打細算計劃不免落空,我這個人心腸一向很軟,看不得人失望的樣子,所以我才說為你難過。」章凡真是口是心非的厲害,不管怎麼看,他都沒有一點難過的樣子,反而嘴角的笑容有抑壓不住的跡象。

  「嫁入豪門!?」嫁入豪門是有可能,謝恩只差她點頭了,但為什麼非得懷孕不可?葉依晨決定「不恥下問」的虛心請教:「請你原諒我的愚昧,我實在聽不懂你的弦外之音,懷不懷孕跟我嫁入豪門有什麼關係?你覺得我該懷誰的孩子才能嫁入你口中所謂的'豪門'呢?」

  「當然是力丸集團總裁的二公子謝恩.你就是因為沒有懷孕,所以他才不願意娶你對不對?」要不然還有誰?報紙最近只刊載這件「大新聞」而已,難道不是他,還有其它沒有曝光的「候選人」?

  「你說謝恩……你說謝恩……哈哈哈……不會吧!?你說謝恩……。」章凡和答案一出,葉依晨差一點沒笑翻,眼淚不聽使喚的直奔而下,止也止不住。

  天啊,這是本世紀以來她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若他懷疑其它人還有可能,但他說是謝恩,那個超級君子謝恩郎!

  她還記得剛開始和謝恩約會的時候,一個戲謔性的小小親吻就已經讓他一張臉紅得宛若火在燒,這樣的純情男怎麼可能會和她上床,讓她懷孕?

  不是她在「侮辱」他,有時她甚至會懷疑謝恩很可能是世紀末的最後一個處男,因為那個戲謔性的吻,老實說,是由她主動的,他不過傻傻的站著,被動的接受而已;而且嚴格說起來,那根本就不能算是個吻,只能算是晴蜓點水地在他的唇上輕點一下,連舌頭都沒有碰觸到。

  他雖然粘著她,纏著她,追著她跑,對她一往情深,但他很gentlman,既不會揩油,也不會毛手毛腳,每次約會都像個小學生般端坐著,這樣「規矩」的男人也會有不規矩的時候出現嗎?說不定她想和他上床,他不但不知從何下手,還會嚇暈呢!再說,她和他沒怎麼樣,他都已經對她掏心掏肺了,如查她真的和他怎麼樣,她哪有機會和他在這邊鬼扯,恐怕早就被迫嫁入謝家門,成了謝家媳婦了。

  「有什麼好笑的?」她放肆的笑讓章凡心驚肉跳,不明白到底說了什麼好笑的笑話逗得她這麼開心,連眼淚都像不用錢的猛流?他只不過提到了謝恩這個名字罷了,難道謝恩就等於「笑話」?可是他雖然沒見過他,但片中他的是一派斯文,並沒有任何惹人發噱的地方啊!

  「當然好笑啦,因為我覺得你好像搞錯了什麼,誤會了什麼。」葉依晨盈滿淚水的雙眼斜睨著章凡,她努力深呼吸了幾口,好不容易才憋住笑,決定將他錯誤的自以為是訂正過來,順便揶揄他的「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你就這麼瞧不起我的魅力嗎?如果我想嫁給謝恩,只要開口說一聲,他就會樂瘋了,然後立即且八人大轎來抬我入門,你信不信呢?我想我根本不需用到母賃子貴這種爛招吧,而且他和你不樣,他非常君子,連碰都沒碰過我,我怎麼可能會懷孕?所以說如果我真的懷孕了,絕對就是你的,不用懷疑,因為根本沒有別人了!」

  「你騙人!我看過你們在報紙是甜甜蜜蜜的合照,親暱得像一對戀人,你說他沒碰過你,怎麼可能?我不相信有哪個男人機對美色當前會無於衷?你分膽是在扯謊。」章凡見他的一切揣測都被她推翻,加上她又把謝恩捧得這麼高,深感挫敗,便悻悻然的反駁她的說辭。

  「信不信由你,反正又不關你的事,你那麼緊張幹什麼?你來台灣不會就是為了我要不要嫁入豪門,有沒有懷孕這無聊的事吧?」葉依晨巧笑嫣然的湊近他的臉龐,瞇起星眸看進他的眼裡.再和他辯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她和他又沒有什麼關係,何必事事都要和他交代得一清二楚?重要的是她和他進來這個房間已經很久了,他卻始終沒有告訴她,他來台灣做什麼?難道就為了試探她有沒有懷孕?能不能賃「球」嫁入豪門?

  「當然不是啦!」章凡眼看他來台灣的目的徹底失敗,卻又不能讓知道他是為了破壞她的姻緣而來,只得飛快地否認,情急之下,他隨便挪了一個理由:「我來是因為……是因為有工作。」

  「有工作?我怎麼沒聽說?以常理來推斷,像你這麼'有名'的服裝設計師來台工作,報紙,電視一定會將新聞妙得鬧烘烘的,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她特別強調了「有名」兩個字,雖有點諷刺,不過倒也是實話.平心而論,他的知名度及才華的確是國際級的,「舉世聞名」用在他身上,一點也不為過。

  「那是困為我這次來台特別采低調處理,事前並沒有讓任可人知曉,所以媒體才沒報導。」呼!她非得打破沙鍋問到底嗎?一直到剛才為止,勝利之神不是始終都站在他這邊嗎?怎麼才一剎那的光景,就輪到他被逼問了?

  「是嗎?」葉依晨半信半疑。「那方便透露你這次工作的內容嗎?」

  「當然方便!我們是好朋友嘛,我沒有什麼不可以告訴你的……」章凡一邊對她展露他最瀟灑,最性感的笑容.一邊在腦海中不斷的想搪塞之詞.對了!就用那個.他真是太聰明了,那雖然是個借口,但他的確有過這個念頭,用亞洲的模特兒取代歐美的模特兒,看看能否將他所設計的服裝秀出另外一種風情,「我這次來是為了想替我的高級訂製服裝展找尋適合的亞洲模特兒。」

  「那你已經有對象了嗎?」

  「還沒有!不過我預定停留一周,到各模特經紀公司拜訪一下,或許能在其中找到滿意的人選。」

  「那祝你好運啦!」她巧笑倩兮的祝福他.他的理由說得這麼冠冕堂皇,雖然總覺得有說不出的奇怪,但既然他不願透露他來台的真正動機,她也不必非得問個水落石出不可,那太無聊了,畢竟她並沒有探人隱私的嗜好,就別再窮問不捨了。

  不過她倒有個忙很想藉他辯才無礙的口才及器宇卓然的風采,她相信他絕對是最佳人選,只要他出馬,必可圓滿達成她所希望的效果與結局,捨他其誰?就當是他浪費她這麼多寶貴光陰的小小補償,他應該不至於會反對吧?

  「謝謝你!」他收下她的祝福,但這時有個念頭從頭而降,「不知你這一個禮拜有空嗎?」

  「有事嗎?」他和她還真是有默契,他問的問題就跟她心裡的一模一樣,只不過被他搶先一步罷了。

  「困為我已經好久沒有來台灣了,所以我想請你權充我的導遊,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答應我這小小的要求?」有她相伴,這趟臨時起意的旅程應該會有趣許多,至少他不會再為自己錯誤的判斷來台而耿耿於懷。

  「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當然很意答應你的要求,只是我也有個忙想請你仗義相助,不知你肯不肯?」

  「不是有成語叫'投桃報李',我不會不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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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1 00:37:08
第七章


  答應幫她這個忙,不知是否是個正確的決定?就像這次他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就一時動跑來台灣,孰料事實真相竟與他猜測的完全兩樣,差一點就顏面全失.本來他一直以為破壞葉依晨嫁入豪門的美夢,一定會讓她失望透頂,哪知道他的壞心眼就這麼好死不死地正中了她的下懷,然後極其諷刺的反被得用去當她和那個謝公子之間的第三者,好幫助她甩了他。

  這樣的結果真讓他啼笑皆非,處心積慮想破壞的事竟是她最大的希望,事情怎會變得如此荒謬可笑呢?

  雖不願意,但他真的不得不承認,葉依晨是他所碰過的女人中最讓他摸不透的,她不按牌理出的牌的怪異行徑讓他有如墜入五里霧中的茫然與迷惘。

  譬如說,一直到現在,他仍然不知道她的那層膜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為什麼失掉了,她卻表現出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畢竟能維持到這麼大把年紀,相信她應該是很珍視它的存在才對.尤其對於中國女人而言,那一層膜簡直就跟她的生命一樣重要嘛,是用來證明女人潔身自愛的證據與象徵,如果失掉了,很少人不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哀悼」它的不存在。

  但若是假的,為什麼事後她卻對他一點要求也沒有?既然用心良苦的重塑,理所當然的就要從男人身上得到些什麼才能「物有所值」,可是她竟然可以灑脫的揮揮手,不帶走一絲雲彩的離開,這不是顯得太弔詭了嗎?

  而且弔詭的事不只一樁,還包括待會兒他們倆要演的重頭好戲。

  他一向認為模特兒的生涯總是夢,如她所說,那個叫謝恩的富家公子對她一往情深,恨不得將她娶回家的情形看來,聰明的女人都會選擇洗盡鉛華,嫁入豪門.若以有錢有勢,有名有利才能算是「好」歸宿的標誰來看,如果加上對方又愛她,那簡直就是一樁完美至極,無可挑剔的良緣,但她偏偏就是白癡的要放掉到手的金龜婿,她不是蠢,是什麼?

  不過,她當然不蠢,若她蠢,能三番兩次地將他耍得團團轉?她根本就是他所見過最聰明的女人,滑溜的像一條蛇,讓人捉摸不定。

  老實說,她讓他嘗到極大的挫敗感,因為他應付女人一向得心應手,游刃有餘,偏偏他那一套卻對她沒用,他完全猜不透她的下一步要做什麼?她已經激起他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征服慾望,他非逼她在他面前現出原形不可,他相信只要是女人,他都一定能搞定,沒有例外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差別而已。

  至少他目前有一周的時間,他會好好把握的,不過現在他必須先搞定的則是恰如其分的扮演好他允諾她的……─「第三者」角色。

  風和日麗的天氣,看來是個適合「談分手」的日子。

  誰跟誰要談分手呢?當然不是他章凡,而是他這個「新歡」要陪同他的「愛人」去跟她的「舊愛」談分手。

  好怪的事喔!哪有「第三者」當得這麼堂而皇之的?可是沒辦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就是他答應葉依晨要幫的忙,「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只有盡力而為了。

  他雖然風流,卻不曾做過橫刀奪愛的事,畢竟君子是不奪人所愛的,更何況他根本不需去跟別爭女人,自有女人投懷送抱,為他瘋狂,所以今天這個角色,他真可謂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但凡事都有第一次,待會和「情敵」見面,他非得使出渾身解數,好請對方知難而退不可.摸著良心說,他從未想過他也會有在一個男人面前展現自己超凡魅力的時候,而且是為了一個反將他一軍的女人,奇也!怪也!他真是越來越不瞭解自己的思想與行為了。

  「章大設計師,我們可以走了嗎?」就在他怔忡間,葉依晨倏地一身鮮紅的出現在他面前。

  她讓他屏息,章凡不由得呼吸一窒.她今天的打扮非常耀人,大膽,不管誰見了都會眼睛一亮,為她的風采所傾倒。

  姣好曼妙的身材包在一襲紅色貼身的絲絨短洋裝裡,完全表現出她豐胸,細腰,翹臀及長腿的優點,烏亮的波浪長髮也不若往常披散在肩頭,而是用髮簪綰了起來,將她雪白纖細的頸項「貢獻」在世人面前.她從服飾到鞋子全都是亮眼的鮮紅色,唯一不同的就只有她拎的那隻身黑色小包包而已。

  如果別的女人這麼穿,依他專業設計師的眼光來看,他一定會覺得很俗氣,然後就像每年好萊塢固定會頒發的獎項,無異議的頒給她一座「爛草莓將」……即最爛服飾獎,以「表彰」她的穿著多麼像一場災難,損傷了世人的眼.可是那一身紅穿戴在她身上,不但不覺得俗艷,反而產生了一種不右思議的協調,甚至將她願本就已經非常白皙光滑的肌膚裸得更白更嫩,誘得他血脈僨張,恨不得咬上一口。

  這個女人是適合紅色的,此時的她就像一朵盛開的紅色玫瑰般嬌艷動人,更添風情。

  看著她,突然他的靈感有如泉湧,排山倒海的湧入他的腦中,這麼強烈的感覺,在他的設計生涯中從來沒有過.他興奮的兩手握拳,一顆心鼓動的彷彿就要蹦出來似的,害得他真想立即拿起筆將他的構思畫下來.但他沒忘還有任務,所以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牛頭不對馬嘴地向她提出一突兀的要求:「等一下的事情結束之後,我可以請你跟我一起回來嗎?我有事要請你幫忙。」

  「你這麼快就要我當你的導遊嗎?你想去哪裡?今天要去玩,還是先去拜訪各個模特兒經紀公司,找尋你要的亞洲模特?」葉依晨笑容可掬的問道。

  為了當他的導遊,她已經把她未來一周的工作全延期了,幸好下一周接的工作是拍廣告,時間遲點,跟廣告公司撒撒嬌就可順利過關,不像接服裝秀那麼難商量.不過她之所以這麼「因私忘公」,實在不用有過多的遐想,她和他是絕對擦不出愛的火花的.雖然她的第一次是給了他,不過那並不代表什麼,它的意義就跟「一夜情」一樣,是毫無意義的!她如此熱心,純粹是基於他願意鼎力相助幫她今天這個忙而已。

  「回來再說,不是快遲到了嗎?」他神秘兮兮的賣關子,因為他怕她不會肯.雖然對很多人來說,當他的服裝模特是一種求都求不到的「恩澤」,對名氣的提升與身價的飆漲都有加成的效果,只要幫他走過一秀,尤其是主秀,絕對能名利雙收.可是對她而言就未必具有相同的價值與意義了.他猜不透她的心思,所以緩事急辦,急事緩辦,先辦好她托他辦的事,至少就有籌碼在手,她總不好佔了人家的「便宜」卻不肯履行諾言吧!

  「咦?」葉依晨狐疑地看著他,不明他詰焉不詳的原因.但章凡卻不再多言,只是自動的伸出手,讓她的手挽住他的,然後往飯店大門走去。

  兩人盛裝是為了要出席一個募款餐會,而地點則是一家飯店的宴客廳。

  葉依晨之所以在這麼隆重且公開的場合帶著章凡出席,最主要的理由當然是因為她知道今天謝恩會出現在這裡.就算她消息錯誤,她也不怕,反正今天前來採訪的媒體這麼多,她就不信賃著她最近的新聞熱度,再加上章凡聞名全球的高知名度,他們不會登上今天晚報或是明天早報的娛樂新聞頭條.那謝恩看了報紙自然就會知曉她有了「新歡」,而當他匆促的跑來問她時,她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告訴他,她有了親密愛人,要他不要再來纏她。

  可是很多人一定會疑惑,如果這招真的有用,她為什麼沒有早點使出這一招,那她就不必為了謝恩對她的「癡情」這麼傷腦筋了。

  不過那當然不是她後知後覺的,到現在才突然開竅,而是因為她能加以利用的那些男人,條件都跟謝恩差太多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她實在不好意思帶出去丟人現眼,破壞自己的行情.而且謝恩這個人有一個很大的優點,就是他不吃醋,他剛追求她的時候,就算她身旁的蒼蠅一堆,他依然不為所動,始終默默的在她身旁守候,然後他繼續他鍥而不捨的追求,因為他說過:他願意等到她心中有他為止.就因為這樣,日復一日的站崗,終於有大半的蒼蠅都被他的耐心給磨跑了,要不然就是誤以為他們的好事將近而自動消失。

  可是章凡不一樣,他是她意外得來的「秘密武器」,不管在外型,背景,都跟謝恩不分軒輊,有跟他一較長短的資格,帶他出去既有面子,又有說服力,可以滿足她身為女人的虛榮心.再加上他的口才跟逢場作戲的能力簡直就是一等一等的,這一點,謝恩絕對會遙遙落後於他,她相信他一定能做到讓謝恩心甘情願的祝福他們。

  「你知道等會兒該怎麼做吧?應該不用我教你才是。」葉依晨不放心的作最後確認。

  「對你呵護備至,疼愛有加嘛,這根本就是我的專長,也是我的拿手本事,你沒什麼她擔心的.再說,像你這性感尤物,不用你交代,我自然而然就會'憐香惜玉'了.我一定會讓全場的人對你有這麼一個體貼入微,出類拔萃,俊偉不凡的男朋友羨慕的不得了,而且包準那個謝恩看了就會自動消失,不敢再對你癡心妄想。」章凡不正經的向葉依晨挑挑眉,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啄了一下。

  「請你適可而止,不要入戲太深!」葉依晨不以為然的睨他一眼.看到他現在這副輕佻的模樣,她真的開始懷疑找他來演這場戲是對的嗎?他不會演得太過火吧.謝恩是個單純善良,心腸柔軟的好男人,她並不想傷他太深。

  「尺度我會拿捏得很準,而且會稍稍留個轉圓的餘地,好讓你萬一想回心轉意時,可以和他有'破鏡重圓'的機會。」章凡又是話中有話的嘲諷她。

  不演得逼真一點,別人怎會相信?要騙過別人,當然得先騙過自己才有說服力嘛!

  顧忌那麼多,根本就是想預留後路,好讓自己將來有反悔的機會,這個女人的心思一向詭譎多變,很難說她沒有這麼想過.眼前雖然吃錯藥似的決心要放掉一條大魚,但或許幾天以後,她又會覺得可惜,覺得工作辛苦,經不上當少奶奶舒服,想回到那個男人身邊了,倘若這時湊得太過火,惹火了他,到時想吃回頭草,那她鐵定沒機會.但如果這時演得恰到好處,或許她想回頭時,謝公子會心胸寬廣的認定她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地會琵琶別抱,再加上對她舊情難忘,破鏡重圓的機會絕對是很大的,更何況她挑逗男人的本事,絕對是無庸置疑,第一等的,至少就曾經有過多次這種經驗。

  「你這個人的疑心病還真重,老對我說的話猜東猜西的,讓我不免也開始懷疑我自己講的話真的有這麼不可靠嗎?」葉依晨有小小的光火.好似她做什麼,說什麼,他都要戴著有色的眼鏡去審視她;好像她在他心中由始至今就是一個愛算計的女人,問題是……她到底算計了他什麼?若要詳細算清楚,她從頭到尾根本沒佔到他任何便宜,反而還「吃虧」呢。

  「我沒有其它意思,只是看你信任我,才提出我的建議供你參考,你不喜歡就算了?」章凡看她惱了,連忙安撫她.畢竟答應演人家的男朋友,總不能戲都還沒開鑼,他們就分道揚鑣了吧?還是別逞一時之快,在這個節骨眼上又橫生枝節,否則在這齣戲落幕之後,他的事就真的不用「提」了。

  「是這樣嗎?我總覺得你對我好像很有'意見'的樣子?」她挑高一眉。

  「沒有意見,沒有意見。」他忙不迭地將話草草帶過.他什麼時候竟淪落到要看女人「臉色」辦事的地步了?唉!

  「沒有就好!不過在進去前,我想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介意曝光在這'種貌合神離'的假戀情中嗎?我怕那些記者會追得你心煩.畢竟你來台灣的行程一直很低調,可是卻因為我無理的要求,而破壞了你原本能保有這寧靜,我覺得有此對不起你。」雖然她覺得「利用」他一下沒關係,但良心畢竟尚未完全泯滅,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好意思冒出來。

  「沒關係!我這個人非常習慣在閃光燈下生活,高興他們怎麼問,怎麼寫也可以.再說……」話一歇,他突然貼近她的耳畔私語了幾句:「我們之間也不全然都是假的,還有那麼一夜的情分在啊,你說是嗎?」

  「你說的是。」她盈盈一笑,便很自然的勾起他的手走進了餐會所在宴客廳.反正他不介意,愛出風頭,習以為常,她又何必良心不安?還是把她僅存的良心收起來,別隨便浪費了。

  果不其然,發生的一切情況都在葉依晨的預料當中。

  從他們這對外型相稱的「才子佳人」一踏進舉辦募款餐會的宴客廳時,場內所有的照相機,攝影機就十分有默契的同時舉起來往他們走來的方向拍攝,頓時喀喳,喀喳按快門的聲音紛紛在各角落響起,好不熱鬧.當然,他人這對「戀人」的笑容也因此必須一直持續著,不能鬆懈,他們的臉簡直就快笑僵了,真非一個「累」字足以形容這種皮笑肉不笑的辛苦.問題的辛苦的不只他的臉皮,還包括他們的嘴角,必須一遍又一遍地不斷重複說明他們戀情發生的時間,地點,就像一台自動回帶錄音機般沒有停過。

  他又不是藝人,一個是模特,一個是服裝設計師,不過和演藝圈扯上點小小的邊,就得忍受這種「慘無人道」的虐待嗎?好累喔!葉依晨忍不住在內心嘀咕了起來,到底他們要拍到什麼時候?要問到什麼進候?要不是為了讓謝恩對她徹底死心,她真不想使出這麼「爛」的招數,平白折騰自己活受罪。

  原本她想單獨約謝恩出去說清楚,可是後來一想,他那麼死腦筋,沒造成「眾口鑠金」的局面,他是不會相信的,所以她才會和她的「愛人」出現在這兒左一句:我們是在三個月前認識的,一見鍾情,卻因為工作關係而未能有進一步的交往;右一句:但對彼此的那份堅定愛意終於讓我們衝破時空的藩蘺,而決定情定對方。

  真夠虛偽的!會相信的人才真的有問題!像這類沒營養又不盡真實的八卦新聞,可信度實在低得可以.可偏偏那些記者就愛窮追不佑,誇大其實,把原本就不是正確的消息又報導給觀眾,然後那些人就呆呆的誤以為這是事實。

  雖說觀眾被騙了,但記者信根本不在意這些新離是不是事實?他們在意的就只有這類報導一多,銷售量就會增加,所以他們必須卯足全力去「追」一些所謂的獨家新聞,最好是報露個人的隱私,以滿足每個人潛意識中都有的窺探慾望.就是這樣的惡性循環,報導才會越來越失真,公眾人物個人的隱私越來越不受尊重,連子虛烏有的事都可以被編造出來,然後傳得沸沸揚揚,鬧得滿城風雨。

  其實八卦新聞對亟欲炒熱知名度的公眾人物是很有用的,正所謂「一舉成名天下知」,所以她不反對他們藉媒體的力量達到成效,但並不是人人都想靠這種方式成名.畢竟緋聞總會讓觀眾模糊了焦點,而忽視了公眾人物本身具備的才華與實力.至於本身就已經擁有相當知名度的人來說,他償當然就不想一天到晚都被跟蹤,被報導,連一點隱私都沒有,時時活在閃光燈下,那實在太累了。

  葉依晨雖然笑容甜蜜,語氣嬌柔,但心底實在對眼前的照相機,攝影機,麥克風厭煩至極.不過章凡倒還滿享受這種滋味的,從眼角餘光看去,他一臉的春風得意,幽默風趣的口才不時逗樂一些圍在他身旁的記者朋友,仔細一瞧,竟赫然發現那些記者朋友清一色都女的。

  哇!他的魅力果真驚人,就連有個美艷如花的女朋友在身邊,還是扺擋不住記者小姐對他如眼睛卻一直死盯著他不放,如果有機會,或許個個都想取她而代之呢。

  這樣的男人果真是女人的殺手,是不能碰的,否則終究會淪落至為他傷痛心碎的命運.幸好她具有強大的免疫能力,否則這麼次和他近距離的接觸,恐怕很難「倖免」。

  葉依晨別開眼,竟猝不及防地直直對上一雙溫文含蓄卻寫滿問號的清澈眸子,看到他受傷的神色,她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僵。

  章凡摟在她腰間的手在感受到她的渾身不自在時,亦順著她的目光往前看去,終於看到今天他們要共同面對的主角……─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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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謝恩因為公司開會延遲的緣故,所以比邀請卡上的時間約慢了一小時才到,孰知當他一踏進募款餐會的宴客廳,就看到一幅深深刺痛他眼睛與心的畫面,而那畫面卻是出奇的協調與優美,簡直就是男的俊俏,女的美麗。

  那美麗的女人當然是他傾慕已久的佳人……葉依晨,至於那俊俏的男人,他就不知道是誰了?

  自他開始追求葉依晨以後,不諱言的,像她如此亮眼又出名女人,絕對不乏追求者,而且還多得令人咋舌,可是從來就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像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一樣,給予他這麼大的威脅感,甚至讓他有「大勢已去」的強烈挫折感,因為他和她實在太匹配了,宛若天生一對,匹配得令人嫉妒。

  而且她和男人交往約會,不管是真是假,一直者以「朋友」當作對外的介紹辭,何時她曾這麼正式的向媒體介紹她的「男朋友」了?能讓她破例的,恐怕就只有……她很愛很愛的人了。

  他知道他再也沒有任何一點希望了,即使再等待也是枉然,她的心中永遠不會有他的位置存在,這些日了來的自我欺騙終於在今天被拉下幕來.他一直很清楚她不會喜歡他的,像他這麼死板無趣的人,一般女人都不會看上他,更何況她是這麼的活躍。

  其實每次她發脾氣的時候,她都說得很清楚,她沒辦法接受他,他們的個性不合,但他卻一直死皮賴臉地去糾纏她,以為「有志者事竟成」,相信總有天她會被他的癡情所感動而願意接受他的感情;可是今天他終於在看到他們儷影雙雙之後徹底醒悟,瞭解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就算勉強也勉強不來。

  但為什麼他的心會這麼難受呢?

  他不知道!

  或許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人。

  從第一次在伸展台上看見她,他就為她在台上動人心弦的肢體表演及那在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迷人風情所吸引,進而不可自拔地狂戀上她,並做出一連串他以前絕不可能會有的瘋狂追求行動,試圖用耐心,誠心去打動她的芳心。

  他永遠不會忘記她答應和他約會的那一刻,他有多快樂,簡直就是欣喜若狂,無法置信這種好運會降臨在他身上.因為在他中她就像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他根本不敢褻瀆她,所以當他誠惶誠恐,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去邀她時,他一點都不敢存有希望,誰料她竟爽快的一口就答應了.而當她第一次吻他時,他整個人完全傻了,心跳得好猛,好急,只差一點沒從胸腔裡蹦出來.雖然她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可是他就已經滿臉通紅,更別提要響應她,而且老實說他並不敢,他也不想她認為他跟絕大多數接近她的男人一樣不懷好意,都只想揩她的油,佔她的便宜,他對她是真心真意的,沒有任何一點遐想與非分的慾念存在。

  他從來沒這這麼喜歡一個人,簡直可以用「著魔」來形容,但天卻很不從人願的……─她並不喜歡他,所以她說要他對她不要認真,要他找一個適合他的女人.可是他早已陷進去了,雖然知道纏著她,粘著她,會讓她更煩,但他還是一廂情願地守著她,堅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真理。

  不過這一切的癡迷都在今天結束了。

  雖然他對感情很執著,但他並沒有不識相到在事已成定局的這一刻,還無聊的去介入他們,扮演一個不受歡迎的第三者.或許她選擇在公開場合公佈她的戀情就是想告訴他這一點吧.他終於想通了,就連初來乍到時因受到衝擊而迸發的諸多疑問也在瞬間得到了解答。

  謝恩的視線與葉依晨,章凡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停格許久,一直到所有包圍在他們兩人之間的記者及好奇他們戀情的到場賓客霍地發現他們的怔忡,而跟著回頭看去時,才打破三人之間奇異的對峙。

  謝恩的到場無疑是為現場原本已經相當火熱的氣氛投下一枚巨彈,另一波的採訪熱潮就在瞬間被引發了,所有的記者紛紛轉移焦點,將採訪重心擺在他身上。

  他的採訪價值可不遜於甫宣佈戀情的這兩位,因為他曾是女主角的「舊愛」,聽說差點就要發佈婚訊了,哪知世事瞬息萬變,就幾天記者們還追著女主角問她和他的結婚日期,而短短的幾天後卻傳出女主角的另一段戀情,這三角習題究竟要如何解呢?真是越來越精彩,簡直已到了緋聞事件的最高潮?

  緊張,緊張,緊張。

  刺激,刺激,刺激。

  謝恩說出的第一句話到底會是什麼?在場的所有人都非常好奇,無水立即將耳朵挖干凈,以求清晰的聽到答案。

  在千呼萬喚下,謝恩終於開口了,他說:「恭喜你!」然後風度十足的走向前伸出手向葉依晨道賀。

  去你的,有一半的人在心中這麼冷嗤著。

  怎麼跟他們想的不一樣啊?他們以為謝恩會說「我這麼愛你,沒想到你竟然移情別戀,拋棄我去愛別人,我恨你,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這類飽含怒火與恨意的話,然後出現有如連續劇般的叫囂場面,那才刺激,才有話題性嘛!

  他幹嘛這麼平靜?被第三者橫刀奪愛,他應該要跟情敵拚命才是,還恭喜人家,他的頭是不是壞掉了?或許就是因為他的頭壞掉了,女主角才決定要變心的吧!不過這麼笨的人將來怎麼繼承力丸集團名下那麼多的企業?幸好他還個能幹的哥哥,否則謝總裁真要擔心家道會中落。

  好樣的!另一半的人則折服於他的翩翩風度與寬宏氣度。

  他的表現實在太帥了!新娘結婚,新郎不是他,竟還能向她道賀,這種「以德報怨」的胸襟簡直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得到的.果真是豪門世家教育出來的小孩,教養,氣度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樣.或許女主角國擇他愛是一項錯誤的決定,因為像他這麼好的男人已經很少了,放棄他簡直就是一個難以估計的損失。

  兩派截然不同的心聲形成一股凝重的氣氛,壓迫著交握著手的兩人,一時間連相來伶牙俐齒的葉依晨都突然詞窮了,尷尬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不想傷他太深,卻還是避免不了,她真的不願意看到這麼令人難過的結局,真的不願意!只是一切的情況讓她始料未及啊!

  除了葉依晨以外,章凡也對謝恩出人意表的舉動錯愕不已。

  他壓根兒都沒想過連話都還沒跟他說上,就一切搞定了,難道他的魅力真有如此超凡?

  不不不,本來他以自己的儀表風采的確自信滿滿,甚至還認為對之所以對葉依晨如此癡戀,但葉依晨卻白癡的堅決要放掉「到口的肥肉」不吃,可能是因為對方的長相不怎麼樣的緣故.沒想到他錯了,而且還錯得離譜,因為謝恩不但長得非常怎麼樣,而且簡直可以用「非常英俊」來形容。

  他有著清逸雋雅的外型,還有著俊朗斯文的五官,高瘦挺拔的身軀約有一八五公分高,是個標準的衣架子.他本人看起來比報紙上的照片還要出公一百倍,那模模糊糊的照片只看得出他是個斯文的人,卻看不見他是個溫文懦雅,器宇軒昂的人.與其說他是個生意人,富家子弟,倒不如說他是個讀書人,書生,因為他渾身洋溢著濃濃的書卷味,氣質非常出眾。

  這樣的對手即使他使出渾身解數來應付,都未必能讓他知難而退,所以他才會如此訝異他的「成人之美」。

  他二話不說便送上祝福,除了他並不怎麼愛葉依晨之外,應該沒有其它緣由,但從他蓄滿情意的眼裡,他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他是很愛葉依晨的,可是為什麼他卻一點火氣都沒有,沒有興師問罪,沒有暴怒狂吼,沒有咄咄逼人,沒有疾言厲色,只是無奈又抑鬱的接受他深愛的女人另結新歡的事實,把她無條件的承讓給他這個「第三者」。

  他真的沒見過像他如此胸襟寬廣的人,即使被人背叛,害他當眾丟臉,依然口不出惡言,依然古井無波,實在太有君子風度了,教他由衷的佩服,如果能交上這個朋友就好了,他會是一個很棒,很可靠的知心朋友,而這正是他最欠缺的.因為自他成名以來,圍繞在他身邊的不是鶯鶯燕燕,就是酒肉朋友,根本只能同享樂,不能共艱苦,除了他的萬能秘書ROBIN外,沒有一個值得信任,值得深交。

  於是章凡自動跳出來打破僵局,代葉依晨向謝恩道謝,並大方的伸出手向他致意。

  「你好,初次見面,我是章凡。」

  「你好,我是謝恩,很高興認識你。」謝恩放開葉依晨的手,去握章凡的。

  「我也是!」章凡露出一個誠意十足的笑容。

  「依晨是一個好女人,請你一定要讓她幸福!」他在交握的手中也傳達出了這個希望。

  「我會的,我一定會讓她幸福的,謝謝你過去對她的照顧。」雖然是演戲,但不知為什麼,章凡卻回答得很真心,宛若這一切都是真的,也願意允諾愛葉依晨一生一世。

  「那我就安心了。」謝恩收回手,如釋重負的深呼吸了一口氣.只要她能幸福,他就別無所求了,雖然他不認識章凡,但賃著一種男人的直覺,他覺得可以相信他所說的話。

  「謝恩,你是一個好人,你一定能找到一個適合你的女人,你愛她,她也愛你,一定可以的。」他時時刻刻替她著想的體貼,讓葉依晨為自己欺騙他的行為感到愧疚不已。

  這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相敬如賓的對話,一點火藥味也沒有,讓現場所有原本等著看好戲的媒體記者都失望透頂,看來因謝恩和葉依晨交往所引發而沸騰好長一段時間的媒體追逐戰終於可以劃上一個句點。

  募款餐會結束後,謝恩因不能再當葉依晨的護花使者,所以他很快地離開會場,把護花的重責大任交給她的新歡-章凡.雖然是由他護花,但充當司機的人卻是葉依晨,因為章凡不過是過客,在台灣只作短暫的停留罷了。

  「在回章凡下榻的飯店途中,一路上兩人都心事重重,而出現了難得的靜默時刻。「章大設計師,謝謝你幫我這個忙。」雖然結局有些感傷,但事情總算解決了,葉依晨長吁一口氣。

  「不是跟你講過好多次,叫我章凡,不要叫我章大設計師,要不然我會以為你在奚落我,尤其是你語調上揚的時候。」章凡試著驅散車裡過於凝滯的空氣,意圖博卿一笑。

  「人家這麼誠心的感謝你,你卻這麼不正經。」葉依晨沒好氣的送他一記白眼。

  「我不喜歡看見你垮著一張臉的樣子,好醜。」他逗她。

  「誰要你喜歡來著?」她冷哼。

  「唉,我是你的男朋友,當然要我喜歡才行啊!」他可回答得理直氣壯了,誰教現在全台灣的人都知道他是她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了。

  「拜託你好不好!那是演戲,你不要自以為是,現在戲演完了,請你不要再以我的男朋友自居,行嗎?」

  「好啊!那我現在馬上回去告訴那些記者,說我們剛才說的一切都是騙他們的,不知你意下如何?」章凡揚起一抹邪意十足的笑容,一副抓到她小辮子的得意模樣。

  「你這個麼怎麼這樣?答應幫我,卻又沒道義的威脅我,未免失你國際服裝設計大師的身份吧?」找他幫忙果然是個錯誤的決定,只希望他快點滾回去,離她越遠越好,省得她提心吊膽,擔心他會出賣她,或有意無意說溜了嘴,那今天的安排豈不白費心機.而且她已傷謝恩的心,她不願意他發現真相後承受雙重的打擊。

  「我在這一方面的名聲一向不大好,所以失不失身份,我倒覺得無所謂。」他蓄意的捉弄她,還吊兒郎當的聳了聳肩.常常被她逼得詞窮,逮著機會報仇,何樂而不為呢?

  「好啊!你把我們的事抖出去,那我就不當你的導遊,也不帶你去拜訪模特兒經紀公司,讓你自個兒慢慢去找你的亞洲模特兒。」葉依晨不是人唬大的,她立即反擊回去.上回被他威脅一次,她已經非常不甘心了,豈有讓他食髓知味的再來一次?

  「那怎麼行!」不當他的導遊事小,可是若她不願當他的模特兒可就糟了,他現在滿腦子的構思都是有她為主角,根本沒有人能取代,正如他的每一款設計都是來自不同的女人給予他的不同靈感。

  「怎麼不行?」她的態度傲得很,反正他可以不仁在先,她當然也可以不義,誰怕誰啊?

  「因為我需要你!」算了,再認一次栽吧.碰到這個女人,他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誰要他有求於她呢?

  「你現在發現我的重要性了吧?」她為扳回一城在心中大聲喝采,好耶!報仇了。

  「是是是。」章凡真想唾棄自己這麼低聲下氣的行為,一點都不瀟灑,還有點窩囊,說出去可會貽笑大方.唉!為什麼這個女人這麼難搞。

  「什麼?你要我當你的亞洲模特兒?」葉依晨的反應果然不出章凡所料。

  瞧她那副大驚小怪的模樣,不必為了顧及自己面子而說她這個反應是因為太過驚喜,他清楚得很,她根本就是覺得麻煩上身,而不是受寵若驚。

  「沒錯!這就是我想請你幫我的忙。」他很肯定的點點頭。

  「這和你原先說的不一樣。」她有些不滿他的前後不一。

  「因為我覺得沒必要捨近求遠,眼前就有最佳人選,所以我才臨時改變主意。」要不是看到她今天的打扮,他也想輕鬆的和美女度度假,不要工作.雖說他是個天才型的服裝設計師,但感覺若不趁新鮮及時捉住,也會失去原來的靈感。

  不過向來他都是在變愛中得到設計的靈感,所以他的模特兒幾乎都曾是他變愛的對象,除了男的以外.沒想到這次竟然和以往的模式不一樣,他和她根本不算在戀愛,但靈感卻來得好突然,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不明白為什麼她給他的感覺會這麼的強烈,彷彿血液在四肢百骸中奔騰,猛往他的心衝擊。

  「你可真善變啊。」說他善變,其實最善變的人應是她自己。

  「因人而異嘛!誰教我碰到你。」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能就是這個意思。

  「這倒是。」葉依晨沒反駁這一點。

  「那你是同意我的要求呢?」章凡迫不及待的問道。

  「可是近日我的檔期都排滿了,可能無法挪出時間來給你。」就因為這樣,她才會這麼為難。

  「我只需要你答應當我導遊的這一個星期就可以了。」時間對他而言不是問題,畢竟他可是以一雙快手睥睨服裝界的。

  「哦?」葉依晨非常懷疑。

  他下周同要舉行服裝秀,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他來台灣,不只是為發尋找模特兒嗎?

  「沒問題,」一提到設計服裝,章凡是信心滿滿。「一同就可以完成我的繪圖稿了。」

  「繪圖?你不是要我當你的模特兒,怎麼設計圖還沒畫嗎?」她詫異不已,完全被他弄糊塗了。

  「我設計服裝的方式可能別人有些許的不一樣,旬看著模特兒繪圖的,而不是等服裝發表會的時候才找模特走秀,所以我需要你先幫我完成設計圖。」這是他與眾不同之處,但也因此他所設計的服裝總是特別有生命力,特別能表現個人的采風。

  「你每一張圖都是這麼完成的?」

  「對!因為我覺得衣服是人穿的,只有看著活生生的人所設計出來的服裝,才最貼近人的需要。」這便是他的設計要求。

  「好!我答應你的要求,全力配合。」葉依晨被他的設計理念打動了,原先的意興闌珊也在霎時變成躍躍欲試。

  太有趣了!她非得見識一下他這獨特的設計方式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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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1 00:37:43
第九章


  「脫光衣服!」章凡的第一句話差點讓葉依晨丟東西過去砸他的頭。

  什麼嘛!說得那麼振振有詞,頭頭是道,結果還不是色慾熏心,想乘機揩油。

  「你這個色狼,搞了半天,原來你是缺女人,不是缺模特兒,麻煩你另請高明,這種工作我自如能力有限,做不來!」葉依晨凜著一張俏臉,拿白眼看他。

  「你在想什麼?我要你脫光衣服是為了工作,不是想跟你上床,不過我倒懷疑是你很想……要不然你幹嘛是誤會我的動機不良?」章凡笑得邪氣。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他那瞬昧的眼神分明是在明示她是個「色女」,好「惡質」喔。

  「我是實話實說,你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好歹在名義上是'男女朋友',女朋友有這方面的需要,男朋友理所當然要幫她'解決',不如我們就先來溫存一下,再開始工作吧!」章凡陡然貼近她的臉,煽情的用手指輕輕摩挲她嬌嫩的臉頰.她那女性特有的馨香讓他心猿意馬,原先想逗著她玩的感覺也在不知不覺中變質了。

  「我不跟你玩了,快點工作吧!」他那漆黑深邃的眼看得她倏地不自在起來,連忙拍掉他的手,退離他好幾步遠.她怎麼了?他又不是第一次這麼看她,她的呼吸為何變得如此急促?

  「那我們就開始工作。」章凡亦趁去行李箱拿紙筆時,迅速的調整有些不穩的氣息。「請你先把衣服脫了。」

  脫就脫,反正她的身子他早看過了,再讓他看一次,又不會少塊肉。

  當模特兒,春光外洩是家常便飯,那些設計師設計的衣服哪一件不是衣料單薄,式樣暴露的,再加上裡頭又不能穿內衣,所以她早八百年前就非常習慣別人盯著她的身子瞧了,何必扭扭捏捏?這不像她的性格.於是葉依晨二話不說就把身上所有的「屏障」都脫了,一絲不掛的站在他前。

  天啊!雖然他和她上床已是幾個月前的陳年舊事了,但她曼妙的胴體卻始終停留在他的記憶中,再次看見,他實在無法平心靜氣的去正視,她讓他的氣息又開始不穩了。

  「可以開始了嗎?」葉依晨努力忽略他逐漸加深的瞳孔顏色,淡然地問道。

  「可以。」章凡奮力壓下萌生的慾望,拿出他的專業精神.他揚起床單當作布料,裡在葉依晨的身上,變化了好幾種樣式後,他才拿起擱在茶几上的紙筆開始繪起圖來。

  他認真工作的樣子和平日玩世不恭的他似乎有著很大的不同.向來用來哄騙女人的那張甜嘴緊抿了起來,不時漾著邪佞,挑逗波光的眼睛也專注的看著設圖,這樣子的他更讓人怦然心動。

  唉!她在想什麼?她可是只玩戀愛遊戲,不投入真心的葉依晨耶,怎麼能被男人迷惑?尤其是這個沾不得的超級壞男人.葉依晨在心中怒斥自己的無聊。

  而章凡在勾勒完草圖後,又將視線挪回葉依晨身上.單薄的白色床單裡在她纖細合度,凹凸有致的胴體上,形成了極其優美的玲瓏曲線.在他的構思中,領子是開闊的V字領設計,所以她的酥胸半露,若隱若現,更加引人遐思;而裙擺則是展現她修長美腿的開高衩剪裁,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樣的一雙美腿纏繞在他身上的銷魂景況.他吞嚥著口水,想潤潤過於燥的喉頭,但他的意志力顯然沒他想像中那麼好,他全身又開始緊繃了起來!

  不行!他要尊重專業。

  可是她讓他血脈賁張。

  不行!他不吃回頭草,他殘存的意志力還依稀記得他的原則。

  但她是株會讓男人壯陽且慾火焚身的「冬蟲夏草」,還是別管什麼勞什子原則了.他的心中像有一條繩子在拔河較勁,但勝負昭然若揭。

  這個女人為什麼總讓他失控呢?他從來不在工作的時候做工作以外的事,儘管每一個模特兒幾乎都是他當時的變愛對象,可是他總是能對她們的美色視若無睹,但他就是扺擋不了他的魅力,這樣的影響力讓他驚懼,卻無法漠視。

  他怔怔的向她走了過去,就像被催眠了般的不知不覺,當他回過神時,已站在葉依晨的面前。

  「要換造型了嗎?」葉依晨直覺問道。

  章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低下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取她的呼吸。

  「你在做什麼……」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倒抽了口冷氣,他的舌頭乘機從她微啟的櫻唇進佔她的甜美,堵住她的愕然,將她的話全含進他的嘴裡.他緊緊摟著她,一隻手箍住她的纖腰,另一隻手則扣住她的下顎,讓她無法移動。

  怎麼回事?他不是說他沒有不良意圖,他不是說他不想跟她上床?為什麼他出爾反爾……為什麼她全身軟綿綿的,一點都不想拒絕他的「食言。」

  他靈活又狂野的舌尖如入無人之境地翻攪著葉依晨的芬芳,與她的舌展開一場火熱至極的繾綣.與他曾經的那麼一次情慾決堤,神智迷離的經驗又被喚回她的記憶中,她的欲再次甦醒,再次被點燃。

  兩人越吻越激烈,越吻越纏綿,忘了他們自訂的所有規則,自然而然的就移步到了床邊,倒了下去。

  章凡一把扯開包裡住她的床單,宛若在沙漠迷路許的旅人般,飢渴難耐地撲向綠洲,而葉依晨就是那能為他止渴的清涼泉水.他摸索著她美麗的胴體,她滑嫩如絲的凝脂雪膚閃著誘人的光澤,教他無法自制的沿著他手游移的路線,逐一印上他專屬的標記.他的唇舌仿若熊熊火焰般灼燙她的肌膚,他的唇是火,舌頭便是焰,燒得她情不自禁地呻吟出聲:「唔……」她全身好熱,好像著火了一般,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歡愉,也是種痛楚,她不停地扭動身子想要擺脫這種幾乎要被焚燒成灰的折磨,但她的扭動只是讓她更貼近他的唇舌罷了。

  章凡親吻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膜拜似的吻著她渾圓的那一抹粉艷,先是一邊,然後是另一邊,最後落到她兩股交會的溫曖地帶。

  天啊!她不相信他會這麼做,他怎麼能?他怎麼能……那太邪惡,太煽情了.葉依晨窘得想將雙腿併攏,但章凡卻存心不讓她如願,反而將她的雙腿扳得更開,肆意的汲取她源源流出的蜜汁.他的唇宛若一隻採擷花蜜的蝴蝶穿梭在她含苞綻放的花心。

  他的舔舐讓她全身如遭電殛,產生一陣又一陣的痙攣,每一條神經彷彿都被這種歡愛方式揪得死緊,她經歷到前所未有的戰慄,她想尖叫。

  激情暈紅了葉依晨的肌膚,體內竄升的熱度與騷動讓她的白皙染上一層如玫瑰般的粉紅色澤,她的誘人神態崩毀章凡最後僅存的意識與理智,再也壓抑不住體內亢奮的血流,他想緊緊交纏,佔領這具柔軟的軀體.不知何進,他已經未著寸縷與她相摟著,他分開她的腿,以一記有力的衝刺進入了她。

  「啊……」葉依晨發出激情的叫聲。

  章凡吻住她的叫喊,一邊擺動自己的身子,加快自己的律動,一邊在兩人結合處搓揉愛撫,讓她陷入極度瘋狂……隨著一波高過一波的欲浪情潮,她只能緊緊攀住他,任由他帶著自己,再次沉醉於眩目的感官世界。

  她怎麼會這麼禁不住誘惑跟他上床了呢?

  葉依晨一邊沖洗著自己的身子,一邊忍不住在心中犯著嘀咕來.雖然說他在這方面的技巧的確很棒,總讓她享受到極大的快樂與滿足,但嚴格說起來,她實不該和他有過多的牽扯,省得他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混亂。

  不過她非常好奇一件事,那就是他每次工作的時候都會跟他的模特上床嗎?一想到他跟別的女人在床上翻雲覆雨,重複著相同的歡愛步驟,一股莫名的郁氣就突生,讓她的心不舒服起來。

  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不會吧?她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不!這是不可能的,她絕對不會為任何一個男人吃醋,即使他是截至目前為止與她最「親密」的人,但也僅止於肉體而已,其它什麼都沒有。

  她是在異想天開,或許是因為她從未試過「真正戀愛」的滋味,所以她才有這麼女性化的表現……─嫉妒.葉依晨對自己的胡思亂想嗤之以鼻,繼續洗她的澡,未料一個「不速之客」冒失的加入她的行列。

  原來是章凡醒來後,瞧不見枕邊的佳人,立即展開「搜尋行動」,終於在嘩嘩的水聲引路下,找到了他的「獵物」.霧氣瀰漫的浴室裡,美人出浴的鏡頭在霧氣繚繞的掩藏下若隱若現,增添無限的想像空間,她又讓他「興奮」起來.他緊貼著她的背,炙熱的鼻息噴在她光滑的頸部,引起她一陣輕顫,驀然回身竟撞進一雙氤氳著濃濃情慾的眼裡,那芳心忽地漏跳了一拍,連忙別開臉,不去理會他的灼人視線。

  她在緊張什麼?「你進來幹什麼?」葉依晨用惡言惡語來掩飾自己的忐忑.只不過又跟他上了一次床,她就變得這麼彆扭,搞什麼?第一次都沒像今天這麼羞怯呢,她吃錯藥啦?還是神經失常了?

  「當然是和你來個鴛鴦戲水。」章凡漫不經心地答道.他的心思全放在眼前誘人的「美景」上,根本沒注意到她的語氣出奇的惡劣,像吃了幾百斤炸藥,隨時會爆裂,他只知道他'餓'了,他需要填飽肚子。

  「我沒心情,你快點出去。」她用手肘往後撞去,試圖將後面的「堅硬物體」驅離她的身邊。

  「騙人!」他戲謔的笑道.他一手將她的手反扣,一手則順著她的渾圓胸脯,平坦小腹,到達她迷人的女性部位.他的手溫柔的覆住她,靈巧的手指專注的探索她,引發她的驚喘。

  「住手!」她的喝阻毫無說服力。

  「若我說不呢?你的身體都比你說的話誠實多了,它告訴我你並不反對我現在對你做的事。」章凡更狂肆的撫摸她,甚至將他修長的手指伸進她滑濕的甬道。

  葉依晨被他撩拔得陷入狂亂的狀態,體內彷彿燒著一盆火,滾燙的程度遠超過澆淋有身上的熱水,她只能不斷的逸出一聲又一聲的吟哦嚶嚀。

  她的呻吟加快他手上的抽送,章凡終於再也忍受不了的將她的身子壓低,讓她伏趴在洗手台上,然後抬高她形狀優美的臀部,以一個猛烈的動作,衝入她的身體之中……

  真是不可思議,她竟然和同一個男人連續纏綿了一個星期!在這一星期中,他們彷彿被捲入了一個沒有界限的情慾國度裡,除了工作,就是做愛,要不是約定的時間已到,恐怕她和他都會癱在床上起不來.他真不愧是個花花公子,精力之以沛,簡直到了令人無法想像的地步,而調情的技巧更是令人匪夷所思,讓她有時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成了A片女星?

  不過從他身上,她倒學習到滿多這方面的技巧,不再是個「生手」,或許改天有機會可以找別人「試驗」一下。

  但有可能嗎?他的滋味就像安非他命一樣,一旦沾上,就捨不得放開.她已經對他的氣味,他的身體上了癮,她沒把握自己可以再去接受另一個男人的氣味與身體,然後得到相同的快樂與滿足。

  這文件子事還是必須找頻率一致的才行吧,這樣兩人的身體或許才能像他和她一樣,達到完美的契合。

  唉,無聊,無聊,她又在胡思亂想了。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她幹嘛自我設限,說不定別的男人更好,更棒,如果只跟他,那人生未免太乏味了,一點變化也沒有,就算他再厲害,還是有黔驢技窮的可能啊!再說他的家在國外,而且因為工作的關係居無定所,她「想」的時候該到哪兒找他啊?何況他身旁永不缺女人,在那些鶯鶯燕燕的環繞下,她哪有「借用」一下的機會?更何況她也不想因此助長他的氣焰,以為她非要他不可。

  她葉依晨絕不會有非什麼男人不可的進候,不管是心或身體。

  「葉小姐,開工了。」一個片場工作人員打斷了她的冥思。

  「喔.我知道了。」葉依晨應了聲.工作,工作!還是工作最實際.而不是老把心思擺在這個男人身上,一點實質用處也沒有。

  他是怎麼一回事?最近他的時裝工作是一塌糊塗,簡直就是毫無進展可言?原本在台灣繪完了圖,就該將草圖修一修,好作成打樣,可是回來好幾天,他卻連動都不想動,每天儘是懶洋洋的窩在家裡神遊太虛,一事無成.若要勉強承認,他唯一做的事恐怕就是想人,正確的說,是想一個女人。

  這不是廢話嗎?他又不是同性戀,想的當然是女人.沒有別人了,就是葉依晨,那一個多變的女人。

  他愛上她了?

  不!他不承認,章凡下意識搖了搖頭。

  畢竟他從來沒真正愛上什麼女人過,更別說那個他無法掌握的女人.他只是「想念」她的身體罷了,或者說得更準確一點,他是「迷戀」她的身體.他不是沒碰過身材姣好,在床上又熱情的床伴,但她們都不曾像她一樣帶給他那麼強烈的感覺過.他像是久旱逢甘霖,彷彿飢渴許久般,只能不斷地向她要,不斷地向她索求她的甜蜜,每天總要到兩人虛脫入眠才罷休。

  他是怎麼了?他雖然縱情,卻不縱慾,尤其是對同一個女人.這是他的喜新厭舊的毛病使然,每跟一個女人上床超過三次,他就覺得太多了,更何況數十次,對他而言,無疑是神話。

  他的世界裡當然沒有神話,但她創造了這個神話.要不是她有工作在身,又超級信守和他的一周之約,否則說句老實話,他根本不想回來。

  說要把握一周讓她現出原形,摸透她的心思,結果還不是一樣沒搞定,他依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放棄謝恩?不清楚她和塞納河之夜是不是她的第一次?不瞭解她瞬息萬變的心思.她對他依然是個謎。

  逢誇一點,若有女人能待在他身邊,他沒主動說再見,她們絕不會捨得自動離開他的;可是那個女人不但不珍惜,反而毫不留戀,還擺出一副要他快點離開她的臉孔,害得他忍不住懷疑起自己的魅力是不是大大下降了?要不然怎會被她如此嫌惡?

  算了!別再想了,那種女人有想也罷!

  她是專門打擊他自信心用的.他還是找找別的女人好了,至少她們都會比她溫馴可愛,不用老是傷腦筋猜她們的心思,也不必擔心被她耍得團團轉,而做出一些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行為來。

  主意一的定,章凡便大手一拍地站了起來.對!就這麼辦!

  該死!他是著了什麼魔?這是這個禮拜第幾次了?

  每次總在要進入重頭女戲的時刻「半途而廢」,他都不免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無能」了,要不然怎會一點都不「想」呢?

  「床第活動「向來是他戀愛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項重要活動,他一直以為他會樂此不疲,誰知他會在突然間變得一點都不想.就連身材妖嬈,春光盡洩的美女對他百般挑逗,他都不提不起一點勁來,然後無柰地讓彼此乘興上床,敗興下床。

  怎麼會這樣呢?

  自他決定不要再懶洋洋的窩在家裡起,他就又開始積極地在外頭走動,當然也恢復與美女為伍的習慣.不管超級名模,美艷紅星都是他的囊中物,只不過他似乎再也回復不了昔日他喜歡變愛,享受變愛的那種感覺,他甚至覺得意興闌珊,興致缺缺,總會有意無意的將她們跟她相提並論,而她的一成不變,崇拜諂媚,裝模作樣,爭風吃醋,讓他懷念她的多變個性與生動人格.她讓他久而不膩,她讓他感到新鮮而不乏味,她讓他設計的靈感豐沛不枯竭。

  她現在幹什麼呢?

  也跟他一樣在想他嗎?

  他終於相信思念果真是在分手後開始的。

  他認了,他自覺輸了。

  他不能再否決自己真實的感覺,他也不能再期騙自己已經愛上她的事實。

  對!沒錯.他這個喜新厭舊,換女人如換衣服的花花公子已經愛上了那個滑溜如蛇,狡猾如狐狸的女人了,即使必須為她放棄整片星空,他亦願意。

  因為她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去探究她的靈魂,而不只是覬覷她的身體而已。

  但愛上了她,他又該怎麼做呢?他會追女人,但是不知如何愛女人。

  因為他從來就沒試過認真地去愛一個女人,在他眼中,女人不過是擔供他戀愛感受的工具罷了,讓他沒有任何一點捨不得的情緒,反正下一個女人會更好。

  偏偏他碰上了葉依晨,她和他所有交往過的女人都不一樣,她讓他產生了許多不曾體驗過的情緒,譬如生氣,嫉妒等等,因為她不受他擺佈,因為她的不在乎,因為她對待他的方式與他對待其它女人的方式如出一轍。

  她是特別的!

  她讓他覺得情逢敵手!

  所以他才愛她吧。

  但該怎麼做她才會也愛他呢?

  管是什麼樣的女人,即使再難纏,他也都有辦法讓她們對他服服貼貼,讓她們心甘情願地陷入他所撒下的情綱,唯獨她……他是大大的沒把握,簡直就是毫無信心可言。

  他該怎麼做才能擄獲她的芳心呢?

  真是傷腦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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