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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嵐]娘子的秘密[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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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6 00:04:01 |倒序瀏覽
娘子的秘密 作者:月嵐

這個月老實在是很愛捉弄人!
明明是他替自己牽的姻緣線
讓向來不為女人動心的他遇上心儀的對象
兩個人還在月老廟裏互訴情衷、私訂終身
誰知道一夜春宵後,兩人就得面對離別
只因為他的親親小娘子家教甚嚴
說是家鄉的爹娘不許她成親
要他乖乖地等她歸鄉後,得到自由那一天!
唉,為了不讓心愛的女人兩相為難
他就算再不甘願,也只有點頭應諾
怎知沒隔幾天,他們竟在只有男人的學堂中相遇
而他的小娘子,赫然是一身少年裝扮!
老天,他心目中的甜蜜小娘子,究竟有著什麼秘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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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6 00:04:14
楔子

天涼、雨微飄。

紙傘敵不過雨水,終究讓撐傘之人濕了一雙腳。

稍稍拉高長袍下襬,向君庭無奈地瞧著濕了衣角的袍子,一邊趕步踏入眼前的小廟。

跟著,宛如上天捉弄人一般,向君庭跨入廟中之後,傾盆大雨即刻降下,讓他真是離不得、也走不掉了。

往陰蒙的天空瞟了一眼,向君庭先是歎了聲,才回頭望向這座古老的廟宇──

「月老廟……」低音吐出,帶著幾絲輕嘲。

一襲藏青外衣,覆住向君庭高佻的身形,他的臉龐略透剛毅,眸色深而帶墨,薄唇吐露的聲音沉而穩,髮絲垂肩,又帶幾分儒雅之氣。

「就不知這兒是否還如娘親所說那般靈驗?」

他隨手將紙傘往廊柱下擱去,便往廟宇內堂步去。只見這廟雖小,壁上依然雕了仙童仙子、左侍右從,似乎要令廟裏看來熱鬧一些;不過對比於現下冷清得幾無人煙的情況,卻只是令此廟增添荒涼之感。

「看來月老是不住這兒了。」向君庭吐出輕聲,望著像是無人打掃的雕像,忍不住搖搖頭。

虧娘親去世之前還歎他尚未娶妻,要他答應服喪期滿必得到這月老廟來祭拜,求個好姻緣。

據說娘親從前便是在此結識了已逝的爹爹,所以才覺此廟靈驗。不過就向君庭此刻看來,像這樣門可羅雀,還位處拜訪不易的山坡上,莫說月老不住,就連他都想搬了!

所以,娘親說的那些事情──看來都是過往繁華、已成空!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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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6 00:04:33
第一章

半日行程特地來訪,向君庭還是一償娘親心願,在廟裏點上了香。

原本,他只是覺得拜上幾拜亦無妨,反正人都來了,但是當他步近香爐,想上炷清香之時,才發現這廟裏似乎不如他所想的那般荒涼。

爐上的半炷清香已燃盡,留下些許淡淡餘香,說明了方才有人前來參拜。

「這倒鮮了,居然有先客?」向君庭挑挑眉,四下一望,果然在附近尋見了幾個不屬於自己的腳印。

他的印子是濕的,可這先客似乎早他一步就入廟,沒淋到雨,因此足跡不明顯,而且還小他一圈。

「是個姑娘?」向君庭不由得蹙了下眉。

事情總不會這般湊巧吧?還是,娘親所言確實屬實,這廟的靈力真是如此之大?

搖搖頭,向君庭決定把這聽來的荒謬話拋到腦後。如果這廟真是如此靈驗,哪會落得人煙稀少的下場?只怕早是香火鼎盛!

上過香,他這心願就算是還夠了,娘親地下有知,也該瞑目。

轉身步出內堂,向君庭決定也不避雨了,反正衣袍都已被打濕,不如早些趕路下山。

就在他步回剛才入廟放置紙傘的廊柱旁,打算取傘走人時,一個陌生的身影卻突兀地闖入,落進了他的眼裏——

是個姑娘,個頭嬌小,約莫只及他的肩高,秀髮織辮,披落身側,烏黑得彷如幽夜,臉蛋小巧精緻,瓷白的肌色鑲著黑玉般的圓澄眼瞳,纖細十指把玩著細嫩髮辮。

青藍色調的裙裳裹著看來穠纖合度的身子,像是藍天裹了雲朵,飄柔不已,讓向君庭差點要以為方才那壁上的仙子真的來廟裏造訪了……

「啊!果然有人來了!」

足音驚動了小姑娘,勾得她回頭,見到向君庭,她連忙伸手揮了揮,算是招呼。

「我正愁著雨大沒傘、下不了山呢!」小姑娘睜著黑眸,鮮嫩得宛若花瓣的嬌唇揚起笑意。

「姑娘也是來拜廟的?」向君庭聽著她清亮的嗓音,雖少了一般姑娘家的羞澀感,卻是率直而悅耳。

「我聽山下茶棚的老爺爺說這兒靈驗,就上山瞧瞧了,誰知會碰上這陣雨,原本還想著是不是要冒雨下山了,哪知道一走到廟門便瞧見你的傘,還濕的哪!我想說一定有人來了,就等等看了!」

看見向君庭出現,小姑娘心情頗好,許是想著就可以下山,不用等到天黑,因此笑得格外開心。

「是挺靈的……」向君庭頓時覺得無言。

他才正想著這廟荒涼,不會真那麼靈驗,給他遇上心儀的姑娘,哪知一出廟就憑空蹦出來一個!

這姑娘會不會令他心儀,他是不曉得,但至少她嬌小的模樣合足了他的胃口;而那清脆嗓音、大方不帶嬌怯的態度,更是令他不由得生起好感。

只不過……這事真的太巧了!

巧到他都忍不住要懷疑,這會不會只是哪來的山精野怪在誆騙他?不然怎麼會在這山上小廟突地蹦出個姑娘來訪?

瞧她舉止從容秀氣,該是身邊有丫鬟伺候的小姐,怎麼外出卻也沒帶著?這豈不是有違常理……

「公子……公子!」

嗓音在近處迸發,把向君庭飄遠的心神拉了回來,這才發覺小姑娘不知什麼時候已走近他身前,還仰起那張精緻的臉蛋望著他瞧。

「什麼事?」這姑娘的臉蛋近著瞧更細緻了,活像美人圖裏走出來的仙子一般。這……該不會是妖、而不是仙吧?

「能不能借你的傘一塊兒下山?天快黑了,我擔心再不下山就危險了。」小姑娘指指廊柱旁的傘問道。

「如果姑娘不嫌傘小,會弄濕你的衣服,在下倒不介意。」他是個男人,濕透了還無妨,可瞧這姑娘一身雲衫薄紗,濕了恐怕會引人遐思。

「這倒無所謂,總比弄得渾身濕透才能下山好。」小姑娘搖搖頭,並不以為意。

「那就要委屈姑娘與我擠一擠這傘下了。」向君庭聽著小姑娘直率的回答,怎麼聽都覺得她少了點女人味。

沒有羞答答的反應、少了欲言又止的停頓,可卻多了幾分少年英氣般的乾脆俐落。

這還真是……正好合他的脾性!

他至今尚未娶妻,早先是因為忙於家業、赴試,後來卻是因為遍尋不著理想的對象。

舉凡媒人婆介紹的小姐們,個個賢淑良德;娘親找來的物件,人人溫柔婉約,但這樣的姑娘家雖是常人所求,於他卻是枯燥乏味。

友人總笑他,不是要個妻子,而是要個能與他說話的伴。畢竟,哪有人列出來的娶妻條件,是要能與他論天談地,而不是謹守婦德、言聽計從?

可他就偏這麼執著,所以才娶不著妻……

而現在,這個站在他眼前,話語滲入幾分少年氣息的姑娘家,不知道是不是月老賜給他的姻緣?

瞧她外貌與談吐,倒真是合他胃口,就不知道性子如何……

「不是我委屈,是你委屈吧!」小姑娘不知道向君庭的心思早就飄遠,只是笑著駁道:「借你半邊傘用,你就會淋濕了!」

「衣濕事小,壞了姑娘名聲事大。」這共擠一傘,向君庭自然不介意,倒是讓人看見他們走在一塊兒,難保不會惹來什麼閒話。

「我們只是一塊兒撐傘,旁人會說什麼閒話?」小姑娘眨了下眼,表情倒是想笑,「人心自清就好了,管別人說什麼。」

向君庭勾起半邊眉梢,忍不住興起與她多談幾句的慾望。

他在外行商,可也算碰過不少人了,但是像她這般想法的人,就算是在男子之中也少有。

這月老是存心要回報他的嗎?就因為他覺得這兒不靈驗,所以特地牽了條紅線給他……

「我說公子,成不成啊?」小姑娘還在問著,因為再拖拖拉拉下去,天真要黑了,摸黑下山可比天雨路滑更危險哪!

「成!既然姑娘都不介意這點小事,我再多慮就是無謂空談了。」向君庭決定先把這姻緣線是否能夠牽起給丟到腦後,反正談得來,他就追求看看;談下來,緣分便就此打住!

事實證明,這雨來得真大。

濕滑的山路階梯並不好走,拖得兩人快入夜了才走到大街上。

大雨讓路上行人紛紛走避,誰也沒空去注意誰,倒免了兩人該有的尷尬。

只是這共傘並肩走,讓兩人都濕得徹底……

「哈……哈啾!」小姑娘打個冷顫,抱著半邊肩膀縮了縮。畢竟衣薄,雨一打下來還真是涼了個透徹。

「姑娘,前邊就是我家鋪子,不如進去歇息一下,我派人送你回去吧!」向君庭低頭問著身邊縮成一團的小姑娘。瞧她,都冷得發抖了!

「不用了……哈啾!反、反正我住客棧,公子只消行個方便,到了鋪子後借我把傘,我自己回去就成了,傘的話,我隔日再奉還。」小姑娘半掩著臉,邊擋雨邊應道。

「這不成,再淋下去會生病的。」向君庭堅持道。

「但、但是……哈啾!」小姑娘連打數聲噴嚏,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

「到了,請進吧!我讓人給姑娘備上新衣。」

向君庭引著小姑娘踏入街上的鋪子裏,霎時屋簷擋去雨水,讓一身濕的兩人終於得以稍喘口氣。

鋪裏的人迎上前來,原以為是客人,見是向君庭,立刻匆匆備來熱巾子,先讓向君庭拭去身上、臉上的雨水。

「去請奶娘,給這位姑娘準備熱水、新衣……」向君庭對下人吩咐道。

「啊……真的不用了!我借把傘先回去客棧就好,不用費心了!」小姑娘站在門邊,硬是不肯進屋。

「姑娘不必見外,你我能在這雨天遇上,也算是緣分,再者……」向君庭伸手往自家鋪子一指,淡道:「這兒是布行,來裁新衣的姑娘家多著,不會有人特別注意到你。」

對於這小姑娘由原本山上的大方直率,變成入街後的閃避,向君庭雖有不解,卻只能猜到應是為了避嫌。

怎麼說這山上月老廟都是人煙稀少之地,自然不必太在意旁人眼光;但上了大街、進了鋪子裏,可就不同了。

終究是個姑娘家,又哪會不在意名聲?那句什麼人心自清……只是說說罷了吧!

所以他才說,這月老廟果然已不靈驗了,瞧這小姑娘,人一多起來,還是一臉尷尬閃躲……

「真的不會有人注意我啊?」小姑娘眨眨眼,明目美眸依然還是勾人,「那我就放心了,怎麼說我都是瞞著家裏人溜出門的,給發現了肯定不只剝了我一層皮!」

「你家裏人管得嚴?」聽小姑娘應聲,讓向君庭忽地一愣。

「也不是嚴不嚴的問題,唉!總之一言難盡,還是不說了。」小姑娘搖搖頭,甩甩手,不願多提。

她一邊擰著袖上的水,一邊說道:「不過說真的,公子,今天實在是多謝你了,不然的話,我大概要被困在山上餓得頭昏眼花……」

「向君庭。」向君庭看著她突然放鬆下來,又開始像在山上那般自然說話,唇邊突然泛開了笑容,續道:「我姓向,方向的向,君子的君、庭院的庭。」

果然,還是這般性子好相處,說話不扭捏,輕鬆多了!

如果她只是擔憂溜出門的事給人發現,那倒簡單應付,只消另外替她圓個藉口打發家人便成,

「哦!我姓封,叫封天……啊!」話音突頓,她身子一僵,沒了下文。

「怎麼了?」向君庭不明所以地瞧著她突然慘白的臉色,「封姑娘,你沒事吧?」

「沒……沒沒沒事。」急急忙忙搖頭後,她抬頭乾笑了幾聲,「其實……我不太跟別人說我名字的,因為……你知道嘛,生為女兒身卻給爹娘起了名叫『天』,總是怪了點……」

「這名倒真是少見,不過……與封姑娘倒挺合適。」向君庭指指封天的衣裙,「天藍色,很適合你。」

而且,就她乾脆開朗的性子來說,與那晴藍一片、廣闊無邊的天空,亦是相仿。這名取得好,也取得妙啊!

「咦……適、適合我嗎?」一抹霞紅,在封天被雨水打涼的臉龐上一閃而逝。

「很適合。」向君庭加重了聲調。

「謝……謝謝,還真沒人這麼說過哪!」封天露出開心的表情,笑得眸子微眯,彷彿這是她這輩子以來頭一次得到讚美。

向君庭看著她笑得開懷,心神倒給勾去了幾分,若不是備好衣服、熱水的奶娘到前邊來喚他,只怕他與封天就要這麼站在門邊吹著風、著了涼了。

「少爺,你怎麼帶了貴客回來卻不請人進門坐坐呢?也好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啊!」自幼照顧向君庭的奶娘自後堂走出,對向君庭打了招呼。

雖然在老爺、夫人都去世之後,她該改口叫向君庭為老爺,但日子久了叫得習慣,加上向君庭又年輕,所以她還是沒能改口叫老爺,依舊叫著少爺。

此刻見到與向君庭站在一塊兒的嬌客,她霎時雙眼一亮。

她知道向君庭上月老廟為已逝夫人還願去了,只是沒料到那月老真如此靈驗,居然當天就給少爺找了個對象回來!

「這位是封姑娘,我們在山上巧遇,因為突下大雨,所以才共傘下山……」向君庭拉回心神,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有看姑娘看到出神的時候。

過去,他可從沒對哪個姑娘多看幾眼……

「封姑娘,這位是我的奶娘。」向君庭轉向封天介紹道。

「你好,打擾了,我叫封天。」封天對著看來一臉和善的奶娘笑了笑,算是招呼。

「不打擾、一點也不打擾,熱水什麼的我都備好了,快進來換套衣服吧!不然都要染上風寒了。」奶娘熱切地拉過封天,便引著她直往後院而去,親切得像認定她是未來主子似的。

向君庭瞧著奶娘熱心的模樣,用不著猜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向家上下就盼他娶妻生子,如今他突然帶了嬌客回家,自然就給人當成對象瞧了。

他只希望奶娘別多說什麼,免得把封天弄尷尬了。畢竟他倆才初次相見,最多只能說是有緣分,什麼談不談得來、要不要追求,那都是後話了。

不過,封天與他平日所遇上的姑娘不太一樣,這倒是真的。名字特別,人也特別。

「封天嗎……」向君庭望著兩人消失在長廊之後,撥了撥濕髮,拍拍被水濡濕的衣袖,迸出沉聲笑音。

好名字、好性子,至於是不是好緣分……就看月老的表現吧!

「向公子,多謝你的衣服!」

封天換了衣服,由奶娘帶進了廳裏,見到向君庭已坐著等候,她連忙出聲道謝。

「不用客氣,衣服很適合你。」

向君庭讓奶娘回去休息後,轉頭瞧著封天換上另一襲衣裙,一樣是天藍色調,卻有著多層雲彩圖樣,深淺不一的藍將裙擺鑲成一圈雲海,就好像封天的人,封天的名,讓他不由得笑了。

「你又誇我了,真的合適嗎?還是客套話?」封天雙手交疊背後,彎下腰與向君庭平視。

「是真話。」向君庭發現自己真的喜歡她這直來直往的性子和笑臉。

「謝謝。」封天笑得開心,她看看衣裙,滿足地轉了幾圈,自言自語道:「可惜我沒什麼機會穿這些……」

「沒機會?」向君庭微愣。封天原本的衣裙看來質料極好,她的談吐又不比一般百姓,理論上不會沒機會穿這些衣服呀?

「啊……是啊!因為……因為我爹他呀……喜歡我穿別的顏色嘛!」封天乾笑了幾聲。

「封姑娘倒是家教甚嚴。」向君庭越想越覺得怪異。聽封天說的,好似家人管得很嚴格,可她卻又養成這般活潑的性情,怎麼想都著實不太合理。

「這……是我爹古板,我娘還是對我很好的。」封天笑笑,沒有多作回應。

「所以封姑娘才擔心溜出門一事會讓家裏人發現?」雖然封天的話也挺有道理,可向君庭就是覺得有哪邊不對勁。

「是呀!」封天還在欣賞裙擺的繡工,頭也沒抬便應了聲。

「可封姑娘不是住在客棧?莫非是隨爹娘同行嗎?否則應該不會給發現才是。」向君庭越想越覺得怪了。

「啊……那個……我爹娘沒來京城,但他們……他們派人盯著我嘛!有什麼大小事都會告訴我爹娘,所以我才……」封天吞吞吐吐地應道。

「是因為擔心你吧!」如果是這樣,向君庭倒能理解,怎麼說都是個看來嬌小的漂亮姑娘,出門在外總令人不放心。

「是啊、是啊……不過,他們是過度保護我了。」封天連聲應道。

「天下父母心。」向君庭笑道:「不知封姑娘此行到京城來,是為了訪友,還是特地來拜廟?」

封天眨了下眼,很快地應道:「算……算是訪友,順道看看京城景色。」

「已經見過友人了,還是不知住處?在下自幼在京城長大,對此地還算熟稔,可以為封姑娘帶路。」

難得遇上個談得來的姑娘,向君庭又不是真的不想娶妻,只是沒尋到對象,如今自然是找機會探探。

「啊……不用了啦!我已經跟他見過了,過些日子,我就要回鄉了。」封天突然用力搖了搖頭,「你知道的,我不可能逗留太久。」

「那倒可惜了。」向君庭故意迸出輕歎聲,「這京城裏,好吃好玩的多著,在下本想若封姑娘有空,可以帶你四處看看,也不枉此行……」

「咦?真的嗎?」封天突然眼兒一亮,「你真的願意帶我四處逛逛啊?」

「當然。」向君庭乾脆地應道。

「那……那我要玩!」封天白皙的雙頰泛起興奮的潮紅,「我一直想四處瞧瞧,可是人生地不熟的,眼看再過幾天就要回鄉,正覺得可惜呢!」

今天會溜到月老廟去,還是因為迷了路才逛到那邊去,沒想到會遇上向君庭這個好人,真是太幸運了!

「既然如此,那麼就由在下替封姑娘介紹幾處景色迷人的地方吧!保證讓封姑娘不虛此行。」向君庭扯出一抹微笑,看著很快就上鉤、願意與他相約的封天,心裏淨是笑意。

「好!說定了唷!一言既出——」封天拉長了尾音。

「駟馬難追。」向君庭很有默契地接了話,語音還滲入了些許笑聲。

這封天究竟是何處來的小姑娘?拿這話來與人相約,可不是尋常姑娘家會說的吧?

但是,旁人他不管,他只知道——這姑娘真勾起他的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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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6 00:04:53
第二章

所謂緣分,大概指的就是封天與向君庭這般。

沒出幾日,兩人已經一見如故,談起話來似有十年友誼、二十年默契。

這對向君庭來說可真是新鮮的經驗,因為以往,能與他談天說地而聊得如此投機的物件,也只有幾個熟識的同性友人罷了;可今天,他卻能與一個小姑娘談論經商之道。

甚至,封天還能指出京城與外地往來的買賣,問題究竟出在何處,著實令他開了眼界。

這封天究竟是怎麼被養大的?生為姑娘,卻帶些年少英氣,眼光見識更是不同一般女子……

莫非那月老廟真的如此靈驗,才會暗中替他牽起了這條姻緣線?

「向大哥,你在發呆呀?」

封天的聲音打斷向君庭的思緒,把神遊的他給拉了回來。

青天綠意的景象複又映入他的眼中,向君庭這才憶起,自己可是帶著封天來京城近郊遊玩的。

因為封天擔心在京城裏逛會讓下人發現,到時候往爹爹那告上一狀,說她貪玩、還同陌生男子一同出門,她就吃不完兜著走了!因此向君庭索性帶了封天往京郊而去,路程雖遠了些,可美景處處有。

「不,我只是看美景看得出神。」總不能說他是因為在想她的事,才會想到連她近身了都沒察覺吧?

「我還當你是餓了哪!」封天把藏在身後的雙手伸了出來,「喏,吃點吧!」

幾枚餡餅裹在油紙裏,靜靜地躺在封天的手掌上,微溫的熱氣只消觸手便可知曉。「這是那邊攤子在賣的,我瞧它挺香的,就買了幾個。」封天說著又往前遞上。

「謝謝。」向君庭失笑地挑了塊送入口中,「你倒是眼光好,這餡餅在京裏是出了名的,不時有人大老遠出城來買。」

「我瞧那師傅做得仔細、餡料又用得扎實,攤子乾淨得很,就買來嘗嘗了。」封天說著,跟著咬了幾口。

又香又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開來,讓她不由得露出一臉滿足。「啊——果然好吃,怪不得生意好哪!」

封天連聲誇讚,讓向君庭也跟著笑了。「這麼喜歡的話,不如帶點回去吧!」說著便要去買,卻讓封天一把拉住衣角。

「不用了,向大哥。」封天搖搖頭,「反正我已經嘗過了嘛!而且這樣下回我才會想再來這兒,一邊看風景、一邊吃餅啊!」

一次就盡了興,下回豈不是毫無新鮮感了?所以她寧可所到之處,都是新鮮好玩、值得懷念的玩意兒,那不管她到哪兒玩,都會高興開心。

「下回……」向君庭瞧著她一臉開懷,忍不住應聲:「下回,可還由我作陪嗎?」

這思想總是奇特得令他不得不多看兩眼的小姑娘,若是與他如此有緣,他倒願意多與她相處,甚至……

這幾天,他總在考慮,自己是否已對她有意?畢竟要他放著商行家業,日日抽空陪個小姑娘出遊,可是過去的他從不願意做的事。

而今他卻願意為她花上這些時間,足見她有多麼吸引他!

「這麼說,或許踰矩了,但是……」向君庭說著,掏出手巾便往封天遞去,「我喜歡跟你談話。」

她腦袋裏想的總跟旁人不一樣,讓他總有聽不完的驚喜。跟她相處,他是挺開心的,就不知她感覺如何?

如果她與他感覺相同,或許他們這條紅線,就真給月老牽上了!

「咦?」封天愣愣地瞧著向君庭,腦袋裏還來不及消化這些話的含義。

「瞧你!吃餅吃得掉了一身餅屑。」向君庭低笑著遞上手巾往封天唇邊抹了抹。

這舉動,連旁人瞧了都覺曖昧,可封天沒閃沒躲,僅是張著大眼往向君庭臉上不停地打量。

好半晌,她才露出一臉懷疑,俏聲問道:「向大哥,我說你……你那句話,很容易引人誤會的,你知不知道?」

「引人誤會?」向君庭把手巾塞到封天手中,示意她拍掉身上碎屑,才應聲道:「什麼誤會?」

他只不過是在對她示好,何來誤會?

「很容易讓人以為你對我有意思啊!」封天以指按唇,比了個要向君庭噤聲的姿勢,「這種話不能隨便說的,讓人誤會,你就沒完沒了了!」

「沒完沒了?」向君庭霎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沒聽懂他的暗示,還是他真的說得不夠明白?

怎麼他明明是在對她示好,到頭來她卻像個局外人一樣,完全地事不關己,還反過來提醒他不能亂說話?

「是啊!姑娘家就愛聽這種話,而且還喜歡男人體貼,所以你如果說話不留心,很容易勾到姑娘家的心,到時候惹來誤會,你又對人家沒意思,那你就麻煩了!」

封天說得頭頭是道,這頭的向君庭卻是無從接話。

雖然他知道封天跟一般的姑娘家不太一樣,可是,不至於連有人對她示好,她都聽不出來吧?

「啊!不過,如果還有機會,我也希望是向大哥作陪,因為跟向大哥聊天的時候,我也很開心。」封天笑得眯了眼,一臉的真心表露無遺。

向君庭對著封天左看看、右瞧瞧,怎麼也找不出她在裝傻或裝不懂的感覺,最後只得投降。

看來,封天對感情這方面,遠比他所能想像的更為遲鈍!

可既然他已被她勾起了興致,就不會如此容易放手。她鈍,他就多進一步,不信刺激不了她!

「能讓你開心,那倒是我的榮幸,不過……可惜你過些日子就要離京了,是吧?」向君庭還記得封天說過,她是來訪友人的,再過幾日便要回鄉。

所以若他不在這段時間內探得她的心意,即使他對她有意,也是沒用的。

「嗯……是啊!以後就沒自由了。」讓向君庭這麼一提醒,封天突然斂起了笑意。

「沒自由?」向君庭知道封家管得嚴,但是既然願意讓女兒出門訪友,就表示他們並不會特別限制她才是,怎麼她卻說得好像她日後活像住在尼姑庵一樣?

「嗯!這趟回去,我大概就不得自由了……」封天說著,聲音黯淡了下來。

「你……」向君庭蹙了下眉,瞧封天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忍不住探問道:「你不是得回去成親吧?」

像這麼嬌俏可人的漂亮姑娘,在家鄉裡想必會引來不少媒人上門,即使封天的性子不同於普通姑娘,既不文靜亦非柔媚,但光是那賞心悅目的長相,就能勾引不少公子哥兒上門了。

「成親?」封天突地一愣,抬頭看看向君庭,苦笑道:「不可能的。」

「不可能?」向君庭越聽越是納悶了。

瞧封天的年紀,小是小了點兒,但也將近婚配之齡,怎麼不可能成親?除非是封家父母對封天太寵溺,連讓女兒出嫁都不肯。

「是啊……我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嫁人啦!」封天露出略帶苦澀的笑意,雖然她極力佯裝輕鬆,但語氣裏的惋惜卻是遮掩不去。

「為什麼不可能嫁人?有什麼難言之隱嗎?」向君庭見封天說得如此果斷,忍不住又生起疑心。

再怎麼樣,爹娘都會希望自己的女兒有個好歸宿才是。

「嗯……總之就是很難說明……」封天蹙起秀眉,話音在雙唇之間打轉,神情閃爍,卻怎麼也說不出個答案來。

「是不能告訴外人的事嗎?」如果是這樣,那他再追究,也只是令她為難罷了。

「嗯……是啊!」封天像是得了赦令般,連聲點頭。

「那麼,我可幫得上忙?」向君庭不忍封天失去笑容,遂出聲探問。

「咦?你說關於我不可能成親的事啊?」封天眨了眨眼,反問道。

「是。」如果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成親,那豈不是逼他現在就要對她死心嗎?可是……她可是他難得尋到的好對象啊!

「這個忙沒人能幫的。」封天露出帶點沮喪的苦笑。

「只要有心,沒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向君庭搖搖頭,反駁道:「除非那已是現實,無法改變,否則一切問題都有其解決之道。」

「這倒是真的。」封天像是給向君庭打了氣一般,圓澄的黑眸轉了轉之後,朝他扯出一抹淡笑,「不過,這問題我想是可以用時間來解決的,只是等到那個時候,就算我想嫁人,也沒人會想娶我了。」

「要花上很長的時間?」向君庭只能憑空猜測了。

「嗯,我想應該會很久。」封天望向天空,晴藍一片的色調總令她感到舒服,或許就是因為她沒什麼自由,所以她才會喜歡天水藍的色調。

沒有受限的天空、自由奔流的水……都是她所渴望的。

「如果只是時間,那倒好解決。」向君庭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苦尋適合物件,原本就是為了找一個合得來的妻子,可不想因為年歲漸長而糊裡糊塗地成親了事。

如果封天只是現在不能成親,等她口中的「麻煩」解決後依然能得到自由,那他不介意等候。

「好解決?可是等到我可以成親嫁人、可以找歸宿的時候,大概都三、四十歲了,誰會娶個老姑婆啊?」封天故作輕鬆地笑道。

她跟一般姑娘家在這上面的心思是一樣的,她也喜歡嫁了人、有丈夫守護那樣甜甜膩膩的滋味,但偏偏她就是不可能……

「如果說,我想等你呢?」向君庭看著封天柔嫩的臉龐,忍不住猜想起她四十歲的模樣。想必那雙晶亮的眼瞳,還是會如同現在一般有神吧!

或許旁人會覺得,娶妻就該找個漂亮可人的老婆,成天面對著才不會感到礙眼;但向君庭倒覺得,比起娶個蛇蠍美人,他寧願找個能相伴一生、歡歡喜喜度日的對象。

而封天,就讓他有這樣的念頭、這樣的感覺。

也許這感情來得突然,但自古至今,哪家婚姻不是靠媒妁之言?男女雙方不也是成親當日才見面?日後圓滿長久者亦有人在……

所以,時間並不是決定感情的關鍵,而是考驗真心的難關……

「封天,或許我的要求唐突了點,但是如果你不介意,就讓我等你。」向君庭下了決心,既然他與她相處的時日已不多,那更要把握良機了。

否則,錯過這一回,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遇上另一個封天?一個能與他談得來、性子開朗又不拘小節的姑娘……應該很難吧?畢竟,封天可是月老特地為他牽起的姻緣線,沒好好拉住,大概就會斷了線、不知去處何方了。

「咦?等我?為什麼啊?」封天納悶地看著向君庭,不懂這話怎麼會跳到這邊來?她只是吐吐苦水罷了,為什麼向君庭卻要等她啊?

「當然是等到你可以自由、可以成親。」向君庭肯定地應聲。

「所以我才說,這是為什麼啊?」封天不懂,她成不成親,應該跟向君庭沒關係吧?

「你還是不懂?」向君庭死心了,他發現話不說清楚,封天似乎永遠也不可能聽懂。

「嗯!我是不懂啊,因為雖然我很喜歡跟你聊天,但無法成親應該是我自己的問題,不需要拖累你才是。」封天點點頭,話意之中大有問個清楚的打算。

「封天,那是因為我喜歡你。」向君庭決心全盤將心意托出。

「咦……」封天突然瞪大了眼。

什麼?喜歡?向君庭喜歡她?

「等、等一下!向大哥,這怎麼會……」她與他才認識沒幾天吧?

「你覺得不可能?」向君庭反問。

「因為,我們根本還不熟,不是嗎?」雖然,撇開這些不提的話,她是挺喜歡他的。

因為,他從來不拿一般男人看待女人的眼光來打壓她。

平日裏她所遇上的男人,總在聽見女人說了點大道理、看法之後,就說不守婦道什麼的,冠冕堂皇的罪名一堆,為的不過是打壓女人。

可向君庭從來沒這麼做,亦不會對她動手動腳,更無非分之想,所以她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與他見面,讓他帶著她四處遊山玩水。

但是,她萬萬沒料到,他居然會喜歡上她!

「封天,你覺得那些經由媒妁之言便成親的夫妻,在成親之前可有所謂熟與不熟?」向君庭不答反問。

「這……當然是不熟了,連見面都沒有過,怎麼會相熟?」封天搖搖頭應道。

「既然如此,你還認定相熟才能喜歡嗎?」向君庭沉聲低笑。

「如果依你所言,那當然不是了……」封天說著,忍不住又往向君庭望了一眼。

說實在話,她也明白自己不是什麼賢淑姑娘,與一般喜歡在家彈琴練藝的女子,著實是差得遠了,所以,像向君庭這麼好的人會喜歡上她,實在是令她感到不可思議。

她可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吸引他的事……

「封天,我知道你應該會覺得這事來得太突然,但是時日迫在眼前,我又不願失去你,所以才決心向你表白。」說到底,那歸鄉之日也算條引線,推了未能決定的他一把!

「所以……你說要等我,那、那是因為……」封天這下可聽懂了。

原來,他前面所說的那些話,其實是在對她示好啊?

原先她還當那是他說話太體貼,所以才沒放在心上,卻想不到他是對著她說的!

「這些日子與你相處下來,我才發現我尋找已久的佳人近在眼前,你與我既談得來,又能相處,所以……其實我是有意娶你,才向你探問的,豈料你卻因故無法出嫁。」向君庭的聲調裏含著些許惋惜。

「這……」緋紅染上封天的皙頰,聽著向君庭大膽的示愛以及求親的言語,她只感覺心跳得越來越急。

原來,他喜歡的是這般性情的她,而不是想改變她……

暖烘烘的感情竄上心頭,讓封天的心口填滿了甜膩感。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原來可以如此滿足……

「封天,你可願意讓我等你?」向君庭再度問道。他知道,自己並不介意等候年華已逝的她。

因為,他喜歡的是與她談話時,她那神采飛揚的模樣。

「等我……向大哥說這話,豈不讓我為難了?」封天蹙蹙秀眉,面有難色地應道:「我無法告訴你,究竟要等我多久,說不定三十歲、也有可能四十歲,到那時……向大哥還喜歡我嗎?」

她現在才十幾歲,要到她三、四十歲,那要等上十幾、二十年之久哪!可他卻說想要等她?他真能毫不在乎嗎?真的……願意為她花這麼多心思嗎?

「你問這話……是因為已默許了我的心意嗎?」向君庭沒急著應聲,倒是反問著封天。

「我……」封天面頰一紅,就連耳根子都羞成同色。

「封天,」向君庭柔聲喚道:「我想聽你親口說。」

這話,也許教她這姑娘說出口是難為情了,但卻能更加確定他倆互相的情意。

「我是喜歡向大哥啊!」封天猶豫了下,終究還是仰起臉,鼓足勇氣吐露了真心。

她是喜歡他的,只是沒想到兩人會由朋友成了情人。這感情來得太快,但她卻欣然接受。

一切,只因緣分難求……

「那就讓我等你吧!封天。」向君庭笑了,果然,他在她的心裏已佔有一席之地。

「但是,那太為難你了。」封天用力地搖了搖頭。

她沒資格要求他為她這樣付出,因為,除了心意之外,她甚至連承諾都給不了。

「一點也不。」向君庭牽起封天的手,輕聲吐露心意,「封天,不管是十年、二十年,我都等你。」

等這個緣分難求的小姑娘不再煩惱、不再被困,成了自由之身,到時候他會用盡一切心力,替兩個人填補這段空白。

對向君庭來說,這樣的感覺並不苦,而是幸福的期待。因為,等候的日子只會一天天縮短,而距離相聚之日則會越來越近。

所以,他願意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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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明天,你就要歸鄉了吧?」

歸鄉之日到臨,那是早已預知的事情,只是,雖然向君庭和封天兩人都心知肚明,也已決定相約承諾,但多少還是會因分離感到寂寞。

一樣的月老廟、一樣是兩個人,只是心情卻與前些時候大不相同。

初次相遇時,他們還是兩個陌生人,如今卻是難以分離的情人,這著實是他們怎麼也料想不到的……

「就因為要回鄉了,所以我才想到這兒來。」封天拍拍手中的提籃,輕聲笑道:「我是來謝月老的。」

原本她一直以為自己今生今世都得單獨一人,卻沒想到月老會替她牽起這段姻緣。

即使他們現在無法相守,但是有了這段回憶,已足夠讓她鼓起勇氣面對往後的日子。只是,苦了向君庭了……

「這倒是,我們倆是該好好向月老道謝。」向君庭牽了封天的手,直往廟內走去。

月老塑像依舊煙塵滿布,看得出無人打掃,封天索性挽起袖子,讓向君庭到後邊打來井水,替塑像略為清洗,以示感謝之意。

「這可乾淨多了。」向君庭看著清去一身灰塵的月老,點頭笑應。

「我把水果和香燭都備好了。」封天將清香點燃,遞給向君庭,「等到日後再見,我們再一起來這兒吧!」

「你不在京城的日子,我會時常上這兒拜訪的。」向君庭笑道:「然後,等我們大婚之日,就將這廟重新整修,讓人知道這兒的月老有多靈驗。」

這或許就是娘親臨走之前想告訴他的吧?這兒的月老,不但靈驗,而且還會給人帶來幸福。瞧他現在不就尋到了封天這個好物件嗎?

「君庭……」封天感覺有絲落寞,可她也知道,自己若露出傷心的表情,向君庭也不好受,所以她索性轉向神像,舉香拜了幾拜。「月老在上,請受封天一拜,謝謝您為封天賜下這段良緣。」

「月老在上,請受向君庭一拜,多謝月老賜下這段姻緣。」

封天與向君庭同時跪下,往神像連拜幾下後,才起身將清香插入香爐中。

望著清香的白煙不停往空中蔓延,封天忍不住又往塑像跪了下去。「月老在上,封天在此誓言今生非向君庭莫嫁,今日今時起,已為向君庭之妻,願意一生為他守節、絕不反悔!」

清亮的聲音透露著堅定的決心,回蕩在廟裏,也震入了向君庭的心裏。

「封天……」向君庭跟著封天一同跪下,牽住了她的手,朝向神像朗聲誓道:「我向君庭在此發誓,今生絕不辜負封天,不管要等多少年,也絕不變心!」

他或許是傻,但她卻跟他一樣傻!

這個約定太過長久,誰也不知道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子,可他們都希望彼此能長相廝守,所以……即使這賭注再大,他們也願意賭!

「君庭……」封天感覺到向君庭掌心透出的微熱,那暖烘烘的觸感,令她實在捨不得放開。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讓你走。」向君庭握緊封天的手,語氣透露出濃厚的不捨。「若不是顧及你家人的心情,或許……我會把你綁回家,強迫你成為我妻子,再也不放你走。」

這才是向君庭真正的希望,而不是放封天離去,因為誰也無法保證,封天這一去,是否真的能以自由之身再回來與他相見。

若是有一天,封天的爹娘改變心意要封天成親的話,那該怎麼辦?他遠在京城,就算要幫她也不見得趕得上。

他曾經想過,如果讓他跟封天一同回鄉,直接向封家父母當面提親,不知是否可行?但封天卻面露驚慌,再三告誡他千萬不可莽撞行事,否則有可能鬧出人命來。

瞧封天那麼堅決,他也不好再說什麼讓她為難,可是……他實在不願讓她離開他啊!

「君庭……」封天低下頭,聲音混入了些許苦澀,「爹娘於我有生養之恩,我實在……無法丟下他們不管。」

「我明白……」向君庭只能歎息。

因為,他又何嘗不是如此?他會來月老廟,也是因為娘親的遺願啊!

「對不起……君庭……」封天感覺鼻頭一酸,霎時淚水再也止不住,她縮了縮肩膀,淚珠也跟著滾落。

「封天,你別哭啊!」向君庭當下不知如何是好,索性將封天往自個兒懷裏一摟,「別哭了,是我不好,不該逼你的。」

「君庭……我不想跟你分開……」封天揪緊向君庭的衣領,貼著他的胸膛,哭得泣不成聲。

「封天……」向君庭摟住她嬌小的身子,即使明白他們男未婚、女未嫁,但比起那些世俗的規範,他更想安慰她。

所以,他捧起她的小臉蛋,毫不猶豫地往她的唇吻去。

「唔……」封天瞪大了黑瞳,驚訝地望著與她貼近的臉龐。

向君庭……吻了她?!

淚水瞬間停了下來,封天為向君庭的反應感到錯愕,可在同時卻又感覺到溫暖。

唇瓣交疊的柔軟與溫熱,令她心口的傷痛慢慢平撫下來,而且,似乎也不再那麼痛苦了……

「封天……」向君庭鬆開了封天,長指撫過她的臉頰,柔聲喚道:「封天,你還好嗎?」

剛才他一時情急,以吻代言,不知她是否會覺得他太踰矩?

「我……我沒事了,謝謝你……君庭。」封天覺得耳根子似有火在燒,又燙又熱,讓她的身子也跟著燥熱起來。

「你沒事就好,因為我實在是捨不得你難過。」向君庭扯出一抹苦笑,輕撫著封天的長髮,長指順著臉頰往她的唇移去。

方才親吻的柔嫩感還殘留著,而她的唇亦有些微紅,讓他的指尖不由得在那唇上多停留了會兒。

「若是可能,我真想現在就娶你。」

混入歎息的聲調,有著向君庭的無奈,只是事實終究無法改變,黃昏已近,他們該下山……也該道別了!

「君庭……」封天瞧著向君庭的墨色瞳仁,那深邃眸光令她眷戀不已,由其中透露而出的柔情,更使她想長相陪伴。

她不想走!她想為他留下足以懷念她的回憶!

這段日子以來,他帶著她四處遊山玩水,給了她許多快樂,亦給了她濃濃的情意,可她卻什麼都沒能替他做到。

而今,她能給他的最好回憶,就是她自己……

「君庭……」輕扯向君庭的衣袖,封天露出帶些羞澀的笑容,「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啊!」

剛才她已在月老前發誓,今日今時起,她已為向君庭之妻。即使沒有紅燭與交杯酒,但月老為證,他們已是夫妻了。

「所以……今天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了……」

封天知道,此時的她一定是漲紅著臉,說不定連說話的聲音都很奇怪。

畢竟這樣的暗示,原就不該由女方主動,可是她知道向君庭很規矩,絕不會在正式成親之前就碰她,所以若她想將自己送給他當回憶,也只能由她開口了!

「封天!」向君庭詫異地起身,沒想到封天竟會提起此事。

他是喜歡她,更想要她,所以才希望她留在身邊、與他成親相伴;但面對這種不得不分離的情況,他又無法保護她,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就要了她?

「君庭,你不想……抱我嗎?」封天拉住向君庭的衣袖,仰起小臉輕聲問道。

「我……」向君庭閉眼複張眼,強壓著心中的悸動應道:「我想娶你為妻,自然會想抱你,但現在我們尚未正式成親,若給人發現了,你的清白又該如何?」

「不會有人知道的。」封天露出哀歎的神情,「君庭,你忘了嗎?我不可能成親嫁人啊!」

若非如此,他又何須苦等她多年呢?

「這……」向君庭愣住了。

封天說的沒錯,這事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所以就算他現在要了她,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倆已有夫妻之實——何況,他是絕對不會背叛她的。

「我希望……君庭永遠記得我……」封天往向君庭懷中靠去,「所以……抱我吧!君庭,我希望此時就成為你真正的妻子!」

「封天……」向君庭將封天抱進懷裏,對於她的心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她。

「君庭,我喜歡你……」封天伸出雙臂,越過向君庭的腰際環抱住他。

「我也是,封天……」向君庭勾起封天的臉蛋,往她的唇上吻去。

這一吻,讓已然拋去束縛的兩人不再心存芥蒂,封天主動張開雙唇,迎合向君庭的親吻,甚至探出小舌與他相互糾纏。

向君庭將手臂環上封天的纖腰,大掌沿著她的曼妙曲線而上,隔著柔軟的衣料撫摸她渾圓的胸脯。

「嗯……」封天有些緊張地拉住向君庭,在他的撫摸之下,她感覺自己的力氣像要被抽幹似的,霎時雙腿一軟,差點兒就跌在地上。

「封天!」向君庭連忙將封天扶起,「沒事吧?」

「嗯!我沒事,只不過……」封天說著,偷偷往神像望去,「在月老面前……不太好吧?」

雖說這姻緣是月老所牽起的,但是在神像前親熱,似有不妥啊!

「這倒也是。」向君庭禁不住輕笑,「那麼……到後邊去吧!我去打井水時,瞧見月老廟後有間空房。」

「可是……我現在走不動……」封天滿面羞紅地應道。

「我抱你。」向君庭輕鬆地將嬌小的封天抱起,又朝她的頰上一吻,「走吧!娘子,我帶你到新房去,過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一聲『娘子』,喚得封天是既感動又羞窘,她終於要成為他真正的妻子了

「一切都聽你的……」封天把臉埋進向君庭懷裏,柔聲吐落,喚出了她的心聲——「夫君……」

紅霞滿天,如同封天的雙頰。

向君庭將她抱入空房,以外袍置於身下充當軟墊,輕褪衣裳,露出裹藏在紗裙底下的白嫩肌膚,讓他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你……你不要一直盯著我看……」封天羞窘地偏過頭去。

雖說這主意是她起的頭,但是害臊的心情還是會有啊!

「因為你太美,才讓我看得失神。」向君庭將大掌撫上她的臉頰,「我的小娘子……」

「夫君……」封天的羞紅雙頰滲入了笑意,櫻紅的唇泛開,柔聲迸散。

向君庭傾身吻上封天的前額,順著她的臉龐,讓吻烙印在臉頰、燒烙在頸上,白皙的頸項受不住他的啃咬,被印上一個個的紅痕。

「啊……」封天有些羞怯,卻又打從心底喜歡向君庭的親吻,那熱呼呼的觸感,以及他的氣息,都讓她覺得渾身燥熱不已。

「我的娘子、我的小天兒……」向君庭將雙唇移向聳起的胸脯,手指探向她身後,解開了她的肚兜。

「啊……君庭……」封天只覺胸前竄入一股涼意,跟著肚兜已被褪下,露出她的雪白雙峰,赤裸裸地展現在向君庭眼前。

「天兒……」向君庭探出舌尖,觸上封天的乳尖,那粉嫩而柔軟的肌膚因他的挑逗而顫抖著,很快地便挺立起來。

「唔……啊思……啊……君庭!」封天羞得幾乎想翻身藏起來,但是想與向君庭歡愛的慾望,卻壓過了她的理智,令她吐出輕聲嚶嚀。

「天兒……我的小娘子……」向君庭將手伸入她的腰間,將她身下的衣物一併除去。

霎時,光滑潔白的雙腿跟著展露,而那私密的三角地帶,則令他渾身發燙。

封天的身材雖嬌小,但卻穠纖合度,雙乳渾圓飽滿、小腿勻稱、小腹平滑,幽密的黑林掩護著私密之處,讓人不由得想窺視其中。

向君庭將手指觸上平坦小腹,沿著肚臍眼畫圈打轉,雙唇則再度吻上她的粉紅蓓蕾,輕啃慢舔,勾得身下可人兒嬌喘不斷。

「啊、啊啊……君庭……不、不要這樣……你在……欺負我……啊!」封天扯著向君庭的衣袖,又羞又窘地輕嚷出聲。

「這是疼愛,可不是欺負你。」向君庭將手指往那私處探去,撥開黑林、觸上花蕊,來回地撫弄輕撚著。

「啊啊——君庭——啊呀——」封天霎時只覺全身一陣酥麻,難耐的火熱感灼燙著她的全身四肢,幾乎要令她迸聲尖叫。

「天兒,你的聲音真是好聽……」向君庭迸出低笑聲,舔著封天的乳尖,一手扶著她的腰身,一手則在穴口滑動了幾下,而後便宛如小蛇一般向內竄入。

已被他挑逗得開始漸泛愛液的幽徑變得溫熱濕滑,輕鬆地容納著他的長指,於是他開始抽動手指,試圖令她的甬道更加熾熱,等會才好容納他的慾望。

只是這一抽一入,不但讓她喘息不停,甚至開始扭動著身子,腰身微弓,迷亂的模樣勾動著他的慾望,讓他差點就不顧一切地進入她的身子。

「啊嗯……啊……啊啊……君庭……啊呀……」長指在體內攪動的奇妙觸感,讓封天越感酥癢難耐。

「天兒……天兒……」向君庭忍不住加快手指的抽送。

「啊啊……君庭……」封天的呻吟由一開始的羞澀,變為帶著慾望的喘息,甚至開始迎合向君庭的手指,擺動著身子。

向君庭見時機已成熟,於是將手指抽離濕熱的幽徑,並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君庭?」封天正覺身子越來越舒服,卻沒想到向君庭突然離開了她的身軀,她俏俏張眼一瞧,這才發現他正脫去衣物,露出大片結實的胸膛。

在他平坦的腹部之下,昂然聳立的慾望分身,已經漲大得宛若要爆發一般。

一想到那巨物就要進入自己的體內,封天忍不住漲紅了臉,

「瞧你緊張的……」向君庭牽起封天的小手,讓她觸上自己的慾望,「別怕,我會儘量讓你舒服的。」

「啊!」封天感覺到那巨碩正散發出高溫,而且才輕輕一碰便顫動了起來。

「它正急著進入你啊!天兒。」向君庭捧住封天的臉頰,舌尖竄入她的雙唇之間。

兩具光裸身軀交疊,四臂交擁,向君庭將封天的雙腿分開,讓身下的碩大觸上泛著蜜液的穴口。

慾望早已隱忍不住,一沾染到分泌而出的愛液便往前滑入。

「君、君庭……」封天感覺到他巨大的分身正推擠著她的內壁,漸漸往內深入,一股被緊緊填滿的充實感,掩去了她方才的空虛,讓她的身軀變得更加灼熱。

「天兒……」向君庭知道,此舉必定惹來封天的疼痛,所以他刻意緩慢地推入,就怕傷了封天一丁點。

「啊……啊啊啊……君庭……這樣好……好熱……啊呀!」封天覺得自己似乎要被他的巨大給貫穿,就在她努力適應的同時,體內突然傳來一陣抽痛,讓她禁不住尖嚷出聲。

「乖!我的小天兒,等會就不痛了……」向君庭捧住封天的臀部,稍稍托高她的下半身,讓她更加貼緊自己。

封天只感覺自己的雙腿似乎張得更開,與向君庭親密相貼的觸感令她不住呻吟,兩人結合之處的摩擦歡快則令她再也無法思考。

疼痛只有那麼一時,快感就悄悄取代了初次結合的不適感,封天發覺自己的身子正配合著向君庭的律動,隨著他擺蕩不已。

「啊……君庭……痛!嗯……啊……好熱……」輕聲嚶嚀不斷吐自封天之口,她抱緊了向君庭,希望能與他貼得更緊、更密。

「天兒……我的天兒!」向君庭讓碩大在封天的體內開始抽送著,已然潤澤的甬道包裹著他的慾望,柔嫩的肉壁則推擠刺激著他的分身,令他吐出滿足的喘息聲。

灼熱的慾望在緊窄的甬道當中進出,隨著愛液的潤滑而越發快速,歡愛聲在房內迴響著,交織出無邊春色。

夕陽西落,紅霞盡散,可在這小小月老廟裏,向君庭與封天的熱情交纏卻讓滿室儘是熱意愛語。

「啊啊——君庭……我……喜歡你……啊——」

封天早已放開一切束縛,盡情地放任自己為向君庭發出嬌媚喘息、放肆呻吟,一切只因為,她想將這一天的回憶牢牢地鎖在心中帶走。

她要他將往後十幾年、甚至二十年的愛意,一口氣都灌注在她的身上!

「我愛你……我的小娘子、我的天兒……」向君庭喃喃吐露著愛意,身下的律動更是熾烈無比。

一想到今日過後,他將要等上幾十年才能與封天再會,他便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緊擁著她、讓慾望深入。

直入花心的碩大在兩人共達極樂頂峰之際,讓愛液盡數散出,滿布幽徑,甚至溢出穴口,而封天也因此發出銷魂尖喊,幾乎昏倒在向君庭懷裏。

「天兒……」向君庭不捨地緊摟住封天,綿密的吻不斷地烙印在她的唇上、頰上,如雨點般刻不停歇。

他的妻、他的小封天……今生今世,他就只記著她了!

總有一天,他會再帶著她,兩個人幸福開懷地一同回到月老廟裏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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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少爺,你真的不去找封姑娘嗎?」

奶娘替向君庭倒上熱茶,清香的氣味飄散開來,沖散了秋日午後的微悶。

向君庭把望向庭院的視線拉了回來,淺嘗熱茶後,露出了淡笑,「奶娘,我去找她的話,會替她帶來困擾的。」

這是他與封天的約定,一個願等,一個願守。

也許旁人覺得他傻,但一生能求得一個如此值得的物件,他已心滿意足了。

「唉!沒想到封姑娘看來開朗,卻藏著那麼多秘密。」奶娘跟著歎了口氣,「原本我還當少爺今年就能娶妻了……」

她是年輕時候就到向家來工作的,看著向君庭出生、長大,也看著他由年輕公子變成了少爺,對向家感情深厚。因此,對於向君庭之母的遺願,她也抱著同樣想法。

若是可能,她還真希望少爺的姻緣能夠順利一點。

「我會娶的,只是不在今年。」向君庭安慰著奶娘,笑道:「所以就請奶娘活得長久些啊!」

「若是少爺不嫌棄我,要我活一百歲、三百歲,那都不成問題!至少我也得親手抱到少爺的孩子才成!」奶娘雙手擦腰,堅定地應道。

「好,那到時候就有勞奶娘繼續照顧我跟天兒的孩子了!」向君庭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當然!」奶娘見向君庭臉上重又出現笑意,於是收拾了桌上的空壺笑應道:「那麼,我就弄點拿手好菜,讓少爺吃了精神點,這樣才有體力跟精神,在日後把封姑娘迎娶進門!」

「多謝奶娘,但不知是什麼樣的好菜?」向君庭也知道,一味思念著封天而不做事,那可不是什麼好方法。

在他等候她的這些日子裏,他要每一天都過得幸福,將來才能夠告訴她,說他等她的這些年裏,一點也不會感到寂寞、難受,這樣她才不會因此自責,而是毫無壓力地接受他給予的愛意……

「今天就拿韓公子送來的鮮魚替少爺熬魚湯吧!」奶娘應道。

「韓公子?奶娘是指韓軌嗎?」向君庭挑了下眉反問。

「是啊!韓公子前幾日來訪,送上禮物,說他過兩日就要回學堂了,讓我給少爺帶話,說是有空就到他那邊坐坐。」奶娘說著,忍不住苦笑,「你瞧我這記性,幸虧我有想起來。」

「前幾日?」怪不得他沒遇上韓軌,那兩天他與封天出遊去了。

他那個在學堂教書的多年好友,本以為他前次回鄉是為了照顧年邁的父母,怎麼這會兒又突然來訪?

「是啊,原本我打算請他留下來等少爺回來,偏偏韓公子說他趕著回學堂,所以也沒留他。」奶娘笑道。

「既是如此,那麼我過兩天就去學堂走一趟探探他吧!」

向君庭點點頭,便讓奶娘離開去張羅膳食。

他走近桌邊,翻尋了下韓軌曾寄來的信件,他記得韓軌一直以教書為樂,生活平靜清幽,偶爾也采藥、研習醫書。

現在回想起來,像韓軌那樣過著清靜的日於,倒也是好事啊……搖搖頭,向君庭踱回窗邊,看著一樣清澄的天空,腦海裏再度浮現封天的身影與笑容。

「天兒……」向君庭幽幽吐出輕歎。

封天大概也與他一樣,想著見面吧?

所以,他一定要在將來以笑容迎接她,讓她明白——小別勝新婚!

幽靜山林遍佈著綠意,濃濃樹影雖令這山野之地變得黑暗,卻也滲入了些許涼意。

青山學堂正位居此處,在一片由青綠樹林圍繞的平地當中,少年們的讀書聲持續不斷,整齊劃一,猶如在吟唱一首古老的詩歌……

「君庭!老天爺,我終於把你給盼來了!」韓軌聽見小童的通報,得知向君庭來訪,連忙出來相迎。

「軌,你似乎老了幾歲。」向君庭見到多時不見的好友,唇邊也跟著染上了笑意。

「呸呸呸!你呀,開口沒好話,咱倆幾個月不見而已,你居然一見面就咒我老?」韓軌話意雖沖,可表情卻是十足十的高興。

「你是老我兩歲,不是嗎?」向君庭沉聲笑道。

「你就別再提這檔子事了!」韓軌引了向君庭進門,讓人奉上茶水之後,才開口道:「近日學堂出了點事,忙碌得很,讓我連休個假的時間都沒有。」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他也不會忙得焦頭爛額,一下子像老了十歲。

「什麼事?」向君庭挑了下眉,瞧學堂裏還挺平靜的,怎麼聽韓軌說起來卻不是那麼回事?

「因為上個月年紀最長的商夫子過世,現在正愁找不到人暫時代替商夫子,所以只得大夥兒輪流代替商夫子授課。」韓軌搖搖頭,再度迸出歎息。「因為如此,原本大夥兒能放的假全都取消了,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一下子老那麼多了吧?」

沉重的語調吐自韓軌口中,即使不甚明白情況,多少也能從他的表情看出些許端倪。

沒得休息,自然就會疲倦,雖然不想承認,但此刻看來蒼老也是應該的!

「原來是這樣……那我能幫什麼忙?你特地上門拜訪,不會只為了送來鮮魚當禮物吧?」向君庭做事向來不喜拖泥帶水,所以也問得乾脆。

「不愧是老朋友!」韓軌放聲大笑,「好,我就喜歡你這爽快的感覺!」

「到底是什麼事?能幫的我一定幫你。」向君庭與韓軌相交多年,已算得上是知交了,如今朋友有困難,他自然該伸出援手。

再說,當初青山學堂建起時,他的爹娘也曾出錢幫助過,說是希望照顧更多好學的孩子,因此學堂有事,他這後人幫個忙也是應該的。

「這事其實也不難,是希望你能幫著找個新夫子。」韓軌喝了口茶,續道:「你在京城做買賣,往來相交的人脈比我們這些深居簡出的讀書人多,所以我才想跟你打聽。」

「這倒不難。瞧你,似乎好幾日沒合眼了,臉色真差!」向君庭搖搖頭,對於好友的熱心教學,除了佩服之外也無法多說什麼。

「這也沒辦法,總不能叫大夥兒鎮日休息不念書吧?」韓軌苦笑了聲。

「可休息總是必要的,再這樣下去,你們也跟著倒下,到時候才真的麻煩。」向君庭啜了口茶水,輕聲勸起韓軌來。

仔細想想,向君庭複又開了口:「不然,若大家不介意,找新夫子的事我會托人幫忙,而在找到新夫子前,我就來這兒幫忙吧!」

「你要來教書嗎?」韓軌突然雙眼一亮。

「如果學堂的人不嫌棄,我倒是無所謂。」向君庭淡聲應道。

反正,現在找些新事情讓他忙碌倒也好,而且這裏的氣氛幽靜祥和,多少能夠平穩一下他的心情。

至於家中鋪子,過世的爹親早已打理穩當,夥計們都勤奮得很,往來商行也都誠信有加,用不著他日日坐鎮鋪中,所以就算他暫離一段時日也無妨。

「不嫌棄!當然不嫌棄!」韓軌笑道:「你若不是為了繼承家業,又對當官沒什麼興趣,依你的學識,也早考上狀元了,如果你能來教書,那是再好不過了。」

「說得好像要聘請我來當夫子似的。」向君庭忍不住跟著笑出聲來,

「就算我想,那也是不可能的事,畢竟你還有家業要顧著。」韓軌搖搖頭,「不過,若你肯幫忙,暫且代替已逝的商夫子教課,那倒真是再好不過了。」

「先讓我回去打點一下家裏的鋪子,三天後就能到這兒來找你。」向君庭想了想,很快地給了答覆。

「那真是太好了!多謝你了,君庭。」韓軌喜出望外地往向君庭肩上一拍,「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跟其他夫子說一聲!」

「不用客氣,這是應該的。」見韓軌如此高興,向君庭也被感染了笑意,「倒是我很久沒到學堂來了,陌生得很,這段日子說不定要麻煩你許多事情。」

「不麻煩!一點也不!」韓軌連忙搖頭,「不然,我先帶你跟大家見個面吧!有些夫子你也是認得的。」

「也好,反正我人都來了。」向君庭點點頭。

「那就跟我來吧!晚點我烤個魚、弄點小菜,咱們很久沒喝個小酒了。」韓軌笑著起身。

「在學堂裏喝酒不好吧?」向君庭搖搖頭,他可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怎麼說都是為人師表的夫子,在學堂裏喝酒,豈不教壞一群學生?

「別讓人發現不就得了!」韓軌啐了聲,白了向君庭一眼,「一句話!喝不喝?那可是我家鄉帶回來的好貨色,若不是你這知交,我還捨不得拿出來獻寶的!」

見韓軌鬧了脾氣,向君庭哭笑不得地點頭。「知道了,我喝就是,瞧你都幾歲人了,還使性子。」

韓軌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副脾氣,雖情緒易於波動,倒還算親切好說話。

「這才是!那我們這就走吧!」韓軌樂得將茶點一丟,人已踏出廳外。

向君庭苦笑著搖搖頭,對於韓軌還真是感到無可奈何,只是……出外走這一遭,讓他的心情平撫許多。

果然換個地方走走,還是有幫助的吧?

陌生的房間,以及有些熟悉卻又帶些不確定的景物,讓向君庭看得有些出了神。

處理過家中事務後,他帶了簡單的行囊來到青山學堂,接下了夫子的工作,暫時代替已逝的商夫子教起學生來。

昨夜韓軌為了感謝他,又拉著他喝了點小酒,回到房裏他也就沉沉入睡,倒是少了封天入夢來。

只是今晨一醒,窗外的景色卻令他暫時失了神。

這青山學堂聞名於京城,除了夫子好學又親切之外,最重要的是這兒處於林野之中,處處皆為美景,置身其中就已是一種享受。

看見一片秋意,向君庭不禁想起封天。有機會的話,也帶她到學堂來瞧瞧吧!這青山學堂的美景,可也算得上是京城一絕了。

而且依韓軌的好客、熱心脾性,一定會吵著要他介紹封天給他認識的!想著想著,向君庭忍不住笑了。

換了衣服、簡單梳洗過後,他步出房外,打算去見見他將要授課的學生們。

但因學堂占地廣大,院落分散各處,所以從他所住之處要走到上課的地方,說實在的,還真花時間。

再者就是……他似乎迷路了!

瞧瞧四周,景色雖然優美,但卻是他沒來過的地方,而且越走越是陌生。

聽韓軌說,青山學堂前年曾增修過一回,多蓋了幾處院落,想來或許就是這裏吧?更麻煩的是,這附近似乎沒什麼人在,要問路也找不到人。

「等我這新夫子出現,說不定都中午了。」向君庭苦笑著自嘲。

他望向四周,一片安靜無聲,於是稍稍扯開嗓子喊道:「對不起!請問有人在嗎?」

若是有人在附近,讓他的聲音引來的話,或許能替他引個路。

不過,也許是他想得太美了,瞧附近安靜得很,若不是學生都去了課堂,便是現在沒人住在這院落裏……

「誰啊?」

不期然的應聲隨著推窗的聲音自頭頂上冒出,讓向君庭微愣。

這兒真有人在?而且……怎麼這聲音聽來好耳熟啊?

「我問你是誰啊?有什麼事嗎?」

頂上的問聲再度傳來,勾得向君庭抬起了頭。

「我是這裏新來的夫子,請問……」

他正要對樓上的人問路,卻沒料到會見著令他錯愕的景象。

幽夜般的黑髮、黑玉似的瞳眸,還有那小巧精緻的臉蛋……

這自二樓探出窗外的人,怎麼生得與封天如此相似?!

「天兒!」向君庭忍不住迸出呼喚。她不是回鄉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青山學堂裏?

「天兒,是我啊!你的君庭啊!你怎麼會在青山學堂裏?」向君庭仰起臉對著二樓的住客喊道。

只見探出窗外的人先是面色一僵,而後突然悶聲不響地關了窗。

「天兒?天兒!你怎麼了?你不記得我了嗎?」向君庭見狀,連忙四下搜尋著大門,想進屋找封天。

只是,就在他不知該由何處上樓找人的同時,身後卻突然冒出了熟悉的聲音。

「我說這不是君庭嗎?你怎麼會在這裏啊?」韓軌一掌拍上向君庭的肩,把向君庭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瞧向君庭不停地張望,韓軌忍不住好奇問道:「真難得見你露出這副緊張的模樣?怎麼?大清早的見鬼了嗎?」

「軌!你來得正好,這邊二樓住的是什麼人?」向君庭回頭見到韓軌,立刻一把拉住韓軌,指向二樓窗口追問。

「喂,你別這麼激動啊!」韓軌跟向君庭認識多年,印象中的向君庭一向是穩重的君子,怎麼今日卻如此失態?

「軌,快點回答我,二樓的人究竟是誰?」向君庭實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衝動,因為雖然分離僅是幾日,但對他來說,封天的離去依然是他心口的一道傷啊!

而今,封天居然再度出現在他面前,這教他怎能不激動?

他的好娘子、他的小封天,他那情深緣淺的妻子……

「二樓的?你指的是天曉嗎?」韓軌納悶歸納悶,還是回應了向君庭的問題。

「天……曉?」同樣的字,卻是少了他希望的名字。

不該是天曉,應該是封天……除非,世上真有那麼巧的事,讓他見著兩個如此相似的人。

「是啊!他是前些時候新來的學生,外地來的,叫封天曉。」韓軌說著,又往二樓抬頭瞟了眼,「他這兩日身子不舒服,所以在房裏休息,我是送藥來給他的。」

「封天……曉?」向君庭愣了下。

前兩個字都沒錯,但那第三個字是怎麼回事?他的封天,就只是封天,卻沒這個「曉」宇。

難道,真的只是長得相似嗎?

可這也不對,如果只是他認錯人,那封天曉為何閃躲著他?大可斥他唐突,為什麼卻是縮頭躲回房中?

左思右想,向君庭著實找不到個合理的解釋,這時,突然有另一個聲音跳入他的回憶裏——

「哦,我姓封,叫封天……啊!」

那一天,他與封天初次相遇時,封天才剛報上名字,便緊張得全身僵硬。

雖然她曾說過,這是因為她鮮少告訴旁人她有個不似姑娘家的名字之故,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封天的態度確實有些不太自然。

所以,如果說封天所言其實有所隱瞞的話——會不會……『封天』這後頭,應該還有個『曉』字?只是因為她藏著某些事,所以不能把真名說出口?會是這樣嗎……

「喂!君庭!你在傻什麼呀?」韓軌見向君庭臉色又青又白的,忍不住出聲打斷他的思緒。

「我沒事。」向君庭望向二樓,他現在只想弄清楚樓上的人究竟是不是封天。

如果是,他倒真想問問看,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封天為什麼要騙他?如果只是想遊戲人間的話,她沒必要將她的清白交給他;而且,會出現在學堂裏的學生,應該都是男人,可他的封天卻是不折不扣的女人……這其中若不是誤會,就是藏著什麼秘密!

「真的沒事?可我看你剛才緊張的……」韓軌拍拍向君庭,狐疑地道:「你是跟天曉認識嗎?」

「我不確定……」向君庭拉回視線,望向韓軌手中的藥,「你是送藥去吧?我可以同你一道去嗎?」

「是沒什麼關係,不過你怎麼會連自己認不認得對方都不知道?」韓軌納悶地瞧著向君庭。

「這封天曉長得很像我相熟的一個朋友。」向君庭稍稍斂起方才過分外露的情緒,儘量以平穩的聲調回應。

「哦,原來是這樣啊!」韓軌笑道:「看來一定是你很重要的朋友了,瞧你緊張成這樣,活像是見到多年不見的情人一樣。」

「是嗎?」向君庭跟著笑了幾聲,卻是少了幾分感情在內。

「既然這樣,跟我來吧!我給你介紹天曉,反正日後他就是你的學生了,先認識也好。」韓軌說著,便帶著向君庭繞過院子,推門而入。

向君庭跟著韓軌步向二樓,只是這一步步,走來不覺得期待,卻是充滿了疑惑……他現在到底是該求老天爺,希望那個封天曉真是他的封天;還是應該祈求那個人不是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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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6 00:05:53
第五章

「學生封天曉,見過兩位夫子。」

清脆的聲調夾雜些許緊張,秀麗的容貌上鑲著黑玉瞳仁,嫩紅的唇微張,吐出了問候之語。

站在向君庭眼前這個與封天神似異常,卻又一身素雅靛藍男裝的少年,便是韓軌口中的封天曉。

向君庭的雙眼眨也不眨地望著封天曉,想從他的身上找出任何足以佐證他便是封天的證據,可惜……除了一張相仿的面容,他什麼也尋不到。

「天曉,你還好吧?我給你送了藥來,用過早膳後記得吃。」韓軌將藥放下,又回頭拍拍身旁的向君庭,笑道:「另外,君庭說你跟他認識的朋友長得很像,所以想來見見你。」

「原來是這樣啊……」封天曉往向君庭看去,拱手行禮道:「剛才聽見夫子喊著沒聽過的名字,天曉還在想是怎麼回事呢!」

「是我失禮了。」向君庭狐疑地打量著封天曉,不管是身形、相貌、聲音,這封天曉都與封天太過相似,讓他實在是無法不起疑心。

「喂,我說你呀,你認識的熟人到底是誰?居然長得像天曉,真是巧哪!」韓軌在旁好奇道。

「一個姑娘。」向君庭簡單地應道。

他還無法確定封天曉是不是封天,有些事還是別說得太明白比較妥當。

萬一封天真因為有難言之隱,不得不扮成男裝,冒險躲在青山學堂裏,卻被他拆穿了,那豈不是造孽了?

再者,若封天曉不是封天,他一味地追著封天曉問,只是傷害對方罷了,畢竟堂堂男兒身,沒人會想被錯認成姑娘家吧?

「姑娘?!你跟個姑娘相熟?我沒聽錯吧!」韓軌露出誇張的表情驚叫起來。

「我都到了娶妻之齡,有相熟要好的姑娘,也不是什麼奇人異事吧?」向君庭邊說邊打量著封天曉,想瞧瞧他會有什麼反應。

「如果是其他人,我絕不會說這是奇事,但今天物件是你,那就真是大消息了!」韓軌不以為然地搖頭駁道。

「韓夫子為何這麼說呢?」封天曉閃過了向君庭的打量,把眸光轉向韓軌。

「因為君庭他喜歡的姑娘類型,實在是跟一般人不太相同啊!」韓軌大笑道:「旁人是娶妻求賢淑,君庭卻是找知己!」

「找知己啊?」封天曉跟著笑應道:「可是,這個想法也很好啊!有個談得來的人當一輩子的伴,不是很幸福嗎?」

「天曉想的,倒是跟我相仿。」向君庭聽著那與封天神似的聲調,心緒也跟著起起伏伏。

他的封天,表情顯明、情緒波動大,喜怒哀樂總形於色,可封天曉卻比封天靜了許多,而且……簡直像是在刻意隱藏自己,不想讓人發現他的存在一般。

雖然一樣是在談話,但是封天曉只是順應著他們的話在回應,倒不是特別熱絡。

雖然他與封天曉算是初次見面,熟不起來也是應該,但是他總覺得封天曉在躲他……是他多心了嗎?

「那還真是恭喜你,暫時代為授課的這段時間裏,有人可以跟你作伴了。」韓軌沒轍地搖搖頭,兩手一攤。

「這倒是。」向君庭順水推舟地續道:「不過,相較之下,天曉應該還是比較想跟其他學生相處吧?」

「向夫子這麼說,可教天曉感到為難了。」封天曉露出苦笑,「這答案,是與不是都不妥。」

「無妨,你儘管說自己的心情就好。」向君庭搖頭,眸光一轉,定在封天曉的面龐上,幽聲應道:「人心自清就好了,管別人說什麼。」

這原是封天告訴過他的話……就不知封天曉聽了做何感想?

「這……倒也是……」封天曉的黑瞳倏地瞪大,很快地瞟了向君庭一眼,有些猶豫地應聲:「天曉……多謝向夫子的教誨。」

「好了!我說你們兩個啊,還真是挺合呀!一個放著早膳不用、藥不吃就聽起訓來,一個是課丟著不管便教起學生來。」

韓軌一手擦腰,一手勾住向君庭的肩提醒道:「君庭,你們有什麼話想聊,等課上過再說吧!學生們等著你哪!」要不是為了替向君庭介紹封天曉,他早就應該把向君庭拉到學堂去上課了!

「這倒也是,天曉,你就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吧!」向君庭迸出輕笑。

人都已在眼前,他也用不著急於一時、催逼得太緊,倒不如慢慢觀察動靜,看能否套出封天曉心裏的真話。

雖然,他還無法確定封天曉是否為封天,但是由剛才他對那句封天說過的話感到錯愕的反應看來——封天曉就等於封天的機會……很高!

夜露深、黑夜沉。

向君庭獨自走在學堂後山裏,幽靜的夜風吹來,讓他思緒紊亂的腦子清醒了許多。

這兩日他同韓軌大略問過封天曉的事,亦略為提起他與封天相識的事情,果然引起韓軌大大的震驚。

一聽見有個與封天曉長相極為相似的姑娘與向君庭訂了終身,韓軌瞪得雙眼像要滾出眼眶外一樣,錯愕不已,直呼向君庭太見外,居然說都不說。

不過也因此,向君庭又得知了另一件事情——雖然封天曉進學堂的時間不長,尚未與他人有所交集,但他的秀麗長相卻已令大家驚歎,不少人私下猜測他是男是女,還有人刻意想偷看他入浴,以求證實。

但是由於封天曉將自己保護得極為隱密,所以至今依然沒人能求得明確的證據。

幾日下來,大夥兒就放棄了,照常打鬧嘻笑,讀書論經談詩歌,頂多問問封天曉有沒有姊妹,是否跟他生得一樣漂亮?

唯有比封天曉大上三歲、家中父兄皆為地方官吏的簡策生,依然時常糾纏著封天曉;雖然大家都笑簡策生有同性之癖,但簡策生還是待封天曉極為親切。

聽見這件事,老實說,向君庭是有些擔心的。

因為……如果封天曉真是封天,那麼就是個道地的姑娘家、他的妻子;而簡策生是正值年輕氣盛、衝動年紀的孩子,一旦得知此事,說不定會鬧出亂子來。

「簡策生嗎?」向君庭望向天空,吐出一口長歎。

看來他最好注意一下這個人,免得造成無謂的遺憾。

舉步繞過庭院,向君庭邊想著邊踏入了林中。聽韓軌說,這後山林子一帶是新蓋的院落,人少清幽,所以才把他居住的房間安排到這裏來,讓他累的時候能去後山逛逛。

只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確認封天曉身分的事,四周美景再怎麼好、夜空星子再怎麼閃爍、夜風再怎麼輕柔,對他來說似乎都沒有吸引力。

「天兒……你還真是個磨人精!」

向君庭苦笑著自嘲了幾聲,正打算回房好好睡一覺,免得一整夜想著心煩,卻沒想到一陣水聲突地跳進他耳裏。

「怎麼會有水聲……」向君庭納悶著循聲走去。

夜半、就該人靜,這林子裏除了他這為避心煩而來散心的人,應該沒有其他人才對啊?

輕步走向水聲來源,一股淡淡的異味飄來,讓向君庭輕蹙了下眉。

這味道……是溫泉吧?可是,他又沒聽韓軌提起過。而且,誰會在夜半時分泡溫泉?

向君庭抱著疑惑,越走越近,這才發現林內真有座小小溫泉水池,而月光正好落在其上,將四周映得一片微亮。

亮著淡淡微光的小燭臺被架高在附近的平滑大石上,旁邊還披散著幾件衣服,一長條白布,而在眼熟的靛藍衣袍之上,一件看來頗為熟悉的紅色貼身小肚兜正擱置其上……是封天!

那肚兜的花樣他見過的,是封天的沒錯!

向君庭瞪大了眼,稍稍挪動腳步,繞過大石往池內望去,只見一個眼熟的背影正浸在乳白的池水之中,悠哉地洗刷著嫩白的手臂……是……封天曉?!沒想到他會溜到這裏來沐浴!

這一瞬間,向君庭覺得自己的心竟急促得像要跳出了喉嚨,雖然這舉動似乎有些不妥,但卻是個確定封天曉性別的好時機。

於是他悄悄沿著樹影移動,直到視線對上了封天曉微露於外的胸膛……女人!

看見半露於池水之外的微凸胸口,向君庭幾乎要衝上前去,狠狠地摟住眼前的身影!

封天曉真是個女人!真是他的小天兒、他的小娘子啊!

向君庭難掩欣喜地瞧著封天曉,雖然還不知曉她騙他的原因何在,但是能再見到她,已讓他感到夠高興了。

朗聲清咳了一聲,向君庭決定出面責問封天曉一番。

她怎麼如此粗心?居然連他走得這麼近都沒發現?萬一不是他出現,而是心懷不軌的其他人——比如說簡策生,她的清白豈不是毀於一旦?

「誰?」封天曉聽見人聲,嚇了一跳,連忙把身子沉入水中,打算藉著泉水的乳白色調隱藏身體。

「天兒。」向君庭自樹影後步出,刻意沉著臉望向她。

雖然他挺想一把將她給摟住,好道盡幾日來的相思,但眼前他還有許多事要問,可不能先給她甜頭嘗。

「啊!」封天曉錯愕地瞪著樹後出現的不速之客,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怎麼會……她實在是太粗心了,居然沒發現有人靠近她!

原本以為這兒幽靜少有人知,所以她才趁夜摸黑到這裏來沐浴,卻沒想到居然會給向君庭遇上!

「不用躲躲藏藏了,你就是天兒吧!」向君庭往大石上一坐,順手勾起她的肚兜晃了兩下。

這可是他們共度初夜時她穿在身上的衣服,他不會不記得。

「君、君庭……」封天曉沉在池水裏,緩緩往後退了幾步,只是這池小、地方窄,所以她的背立刻就貼上了石頭,再無退路。

「你總算願意認我了?」向君庭瞧著封天曉一臉的心虛,沉聲說道:「我不想不分青紅皂白就責怪你,但是天兒,你這玩笑開得實在太大了點。」

先是騙他,說她是來京城訪友,然後又說家鄉爹娘不許她成親,要他等她。

結果呢?他們居然在青山學堂、這個只有男人的地方重新相遇!

「君庭……我、我是有原因的……」封天曉垂下頭,幾乎要將小臉蛋埋進水池裏。

月光映著她的披肩黑髮,看來更形嬌小、更需要人保護安慰,讓向君庭費盡心力才壓下上前安撫她的衝動。

「所以,你不是故意騙我?」向君庭起身走近池邊,彎身半跪,勾起封天曉的一撮髮絲,在指尖纏卷玩弄著。

「不是!」封天曉連忙搖頭,「我根本不想騙你的……因為,我是真的喜歡你啊!」

「天兒……」向君庭歎了一聲,站起身,除去身上束縛,將衣物褪下、放到大石上,然後跟著浸入水池裏。

「君庭?」封天曉正愁著不知該如何對向君庭解釋,卻沒想到他竟然大方地隨同她入浴。

小小的溫泉池裏,原就僅能容納三人左右,如今擠入了向君庭,霎時惹來水波微晃,泉水煙霧四散。

「我是愛著你的,天兒……」向君庭將封天曉嬌小的身子摟進懷中,柔聲道:「雖然我話說得灑脫,但事實上,你離開之後,我沒有一天不想你。」

「君庭……」封天曉緊貼著向君庭的胸膛,重新被擁入懷中的感覺,令她多日來擔憂自己的真實身分會被發現的緊張感,瞬間一掃而空。

原本,她還以為向君庭會勃然大怒、拂袖離去,卻沒想到他依然能夠冷靜地與她談話,甚至願意原諒她的謊言,她果然沒有選錯人。

把自己交付給他果然是正確的選擇,因為他是真的愛著她的,所以才會願意聽她說話……

「我的小天兒,只要你不是有意欺騙我,那就夠了。」向君庭緊緊將封天曉摟住,在她耳邊喃喃訴說道。

「君庭……我也好想你……可是我沒辦法去見你……對不起!」封天曉環住向君庭的腰身,讓自己更加貼近他。

她想好好感受這副軀體曾經為她帶來過的溫暖與觸感,那份溫柔、那激烈無比的愛意,都是她珍惜的回憶。

原以為上回一別,他們真得花上十數年才能相聚,卻沒想到老天爺這麼幫他們,讓他們又重逢了!

「我想,你一定是有你的苦衷。」向君庭輕撫著封天曉的光滑背脊,在溫熱的泉水之中,她的肌膚變得更加細嫩滑膩,讓他忍不住一再撫摸。

「君庭……」封天曉從向君庭懷中抬頭,歉聲說道:「我會把事情都告訴你……我決定,再也不隱瞞你了!」

今生今世,得夫如此,她夫複何求?

「那些……就待會兒再說吧!」向君庭撫著失而復得的小娘子,輕笑道:「現在,應該為我們的重逢好好慶祝一番。」

「慶祝?」封天曉眨了下眼,「我是很高興能跟你再見面,可是……」

慶祝?要怎麼慶祝?難不成向君庭偷帶了酒進學堂嗎?

「那當然是好好將你抱個夠,吻個夠……」向君庭淺聲低笑。

打從剛才進入水池、將她擁在懷中後,他體內沉寂多時的慾望便已蠢蠢欲動了。

誰要她那滑嫩的肌膚與他緊密相貼的感覺是如此地柔軟、惹人憐愛,讓他好想在她白皙的身軀上多烙幾個印痕,叫這小傢伙記得他是她的夫君,讓她再也不敢騙他。

「我……我也想念君庭……的親吻……」封天曉聽著向君庭的暗示之語,霎時羞紅滿臉。

就如同向君庭所想的那般,她也好想念被他緊抱的感覺!

「那就讓我好好吻你……」向君庭托起封天曉的臉龐,往她粉嫩的唇瓣上吻去。

雙唇交疊、四瓣相觸,霎時寂寞與思念的情緒盡數洩漏,向君庭不自覺地勒緊懷裏的嬌小身軀,而封天曉則是緊緊擁著他的寬闊雙肩,兩人宛若要將自己融入對方軀體裏一般,不忍分離。

「君庭……我好想你……好想你!」封天曉大口地喘著氣,方才的熱烈親吻,令她憶起當日在月老廟後的春宵之夜。

「我的小天兒、我的好娘子!」向君庭顧不得兩人身處林內,將手臂探入池水之中,撫上了她的私處,順著溫暖的泉水滑入她的甬道內。

「啊!君庭……」封天曉微微顫抖著,再度被侵入的感覺,讓她幾乎要失去力氣,只能依偎在向君庭的懷抱中。

「天兒……」向君庭讓手指在甬徑之中來回滑動著,很快的便勾弄得愛液流竄,而封天曉亦已癱軟在他身上。

於是向君庭將封天曉抱起,讓她的雙腿環住自己的腰身,上半身則半靠向他們放置衣物的光滑大石。

「君庭……這樣……」封天曉感覺身子一涼,瞬間腰身以上已浮出泉水之外,裸露在林野與月光之下。

上回,雖然他們也是在月老廟後的空房共度春宵,但至少還在屋內,像這樣在外邊親熱……

「你不喜歡嗎?」向君庭低下頭,在她的乳尖上輕輕舔舐了下。

「啊……」封天曉微微一顫,迸出了輕嚀。

「聽你這勾人的聲音,教我怎能忍得住?」向君庭沉聲笑著,隨後便將腰一挺,令身下的碩大頂開她的穴口,直搗花心——

「啊——君庭——嗯啊……啊……不行……我受不了……」

封天曉只感到一陣灼熱襲來,緊跟著身體已被向君庭的慾望占滿,那種充實的感覺令她不自覺地放開了理智與道德的束縛,迸出連串的嬌喘。

「天兒……我的娘子……今晚……我可要好好同你聚舊到天明……方休!」向君庭邊說,邊開始快速地律動起來,灼熱滾燙的分身深入淺出,在幽徑中推送著,帶起一波波抑制不住的快感。

「啊……嗚啊……君庭……嗯……這樣……好熱啊!」封天曉只覺得熱氣自身下湧上,遍佈全身,令她燥熱難耐,更加渴望著向君庭的進入與推送。

她配合著他的抽送,將臀部迎向他,雙腿緊環他的腰身,讓私處大敞,與他緊密相貼。

愛液不停地溢出,泉水則隨著兩人軀體的擺動而發出拍擊聲,激烈得就像是她混入嬌聲的呻吟……

「天兒……我愛的天兒……不管有什麼困難,我都不願再放開你了!」

一句沉聲低喃說明了向君庭的心意,也傳入封天曉的耳內,讓她感動得淚水盈眶。或許,那一直牽系著她的麻煩問題,真能由他為她解脫也說不定!

君庭……她的夫君……

「君庭,我愛你……我……好愛你!」

封天曉緊緊抱住這個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她知道,自己終於找到一個真正值得依靠的物件……她,此後將再也不必飽受秘密纏身的痛苦,更不用獨自苦守著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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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6 00:06:13
第六章

「你娘要你扮男人?」

夜深,星子微稀,在溫泉裏親熱過後,向君庭帶封天曉回到他居住的院落,泡了一壺茶,靜靜地聽著她敘述前因後果——只是,這現實、這秘密,卻遠比他所能猜想的更加……

「這是什麼想法?騙人能騙一輩子嗎?」向君庭拍著前額,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我娘的苦衷……我可以理解,所以我實在是……無法對爹說出口。」封天曉依偎在向君庭懷中,緊緊地挨著他,柔聲輕應著。

他們封家世代單傳,就連封父都是爺爺那一輩好不容易老來得子,所以對於延續香火這回事特別關注。

偏偏封天曉的娘親,因為身子虛弱,在生下封天曉之後已無法再生育,加上封父又臥病在床、渴望著兒子出世,因此便忍痛騙封父說她生下了兒子。

也幸虧當時封父早已病得無力親手抱抱兒子,以至於連確認封天曉是不是真為男兒身都沒有,便信了她們母女倆。所以,封天曉便這麼被養大了。

娘親之所以為她命名封天曉,無非是希望這個秘密唯有天知道……

「就算你是出自孝心,但是你都已經幾歲了,這樣騙下去也不是辦法!難道將來你爹要你娶親,你也要遵循嗎?你可是個姑娘,要怎麼娶親?又想怎麼延續封家香火?」

向君庭感到有些惱火,雖然長輩應該是值得尊敬的物件,但像這樣利用兒女的舉動,卻讓他為封天曉感到不平。

更何況,如果有一天封天曉的秘密被封父知道了,豈不是會更加光火?

親爹病痛纏身……那不該成為令封天曉痛苦一輩子的理由啊!

她是個道地的小姑娘,應該讓愛她的人呵護,而不是獨自偽裝堅強,甚至混在一群也許懷有異心的男人當中!

如果有一天,她的清白盡毀,那這個誤會又要責怪誰?

「我會來青山學堂……也是為了躲避婚事。」封天曉苦笑了幾聲,續道:「我爹他急著想要抱孫子,這幾年來雖然身體好了不少,但還是不方便活動,所以他很希望有個孫子可以陪他……」

「他不已經有你這兒子了?」向君庭蹙了下眉,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不知足向來是人的天性,卻不知道害苦了多少人。

封天曉搖搖頭,逕自往下說道:「娘說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會被拆穿,可既然要騙,就騙到底吧!所以……」

「所以要你以男人身分進學堂就讀?」向君庭調高了尾音,語氣裏大有「什麼蠢主意!」的意味。

「嗯……」封天曉無奈地點點頭應道:「娘為此還派了個侍從陪我上京城,直到我進學堂才回鄉稟報。」

所以先前她穿女裝出門透透氣時,才會躲得那麼辛苦,因為身邊還有個眼線盯著她。

「你娘沒考慮到,如果你的身分被拆穿會有什麼後果嗎?」向君庭瞟了封天曉一眼,對於她那一心求子的爹、一廂情願的娘,實在是感到有些無力。

「娘在嫁給爹之前是個千金小姐,想法極為天真,再加上我扮了這些年都沒人發現,所以她就……」封天曉握住向君庭的手臂,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告訴你說請你等我,是因為等到爹爹百年之後,我便得以自由了……」

即使這想法似乎有些不孝,但是封天曉也只能這樣等候著時間流逝。

「我看,你娘是從沒想過後果。」向君庭搖搖頭,不怎麼贊同,「照這樣看來,等你爹百年之後,她還是會為了他人的眼光讓你繼續扮男人。」

「這……」封天曉霎時心頭一沉。

會變成這樣嗎?即使爹爹百年之後,她還是無法恢復女兒身?

「為了你的幸福著想,還是早些把這件事解決吧!再騙下去也不是辦法。」向君庭略為沉思了下,再度續道:「況且,你現在的身分是少年,相貌漂亮、聲音高亢,旁人尚可理解,但等你成年之後呢?」

是男人就該生出喉結、長出鬍子,但這些事封天曉都無法辦到,因為她根本就不是男人。

「我也想啊!我也想變回女兒身,好好跟你相守,可是……我無法放著爹不管啊!萬一他老人家太過失望,所以氣死了,那我豈不成了不孝子嗎?」封天曉有些委屈地將臉蛋埋進向君庭懷中,低聲泣訴起來。

這些苦,十幾年下來,她咬著牙撐過去了,但是將來的日子呢?

就像向君庭說的,娘似乎從來沒想過,有許多事她是不可能偽裝成男人的。

「就算要孝順,也不是用這樣犧牲、委屈自己的方法。」向君庭將封天曉緊摟在懷,輕吻著她的髮絲,替她舔去了淚水。

「那……那我該怎麼辦嘛!」在向君庭面前,封天曉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哭泣、撒嬌,不用再偽裝堅強,讓她忍不住哭了又哭。

她也想當個普通的小姑娘,當向君庭的妻子,丟開這一身男人裝扮的束縛,不用再假裝自己是個斯文書生,但是……她想不出好辦法呀!

「好了,別哭了,我的小娘子,你會把我的心哭疼的。」向君庭輕拍著封天曉的背,看見她恢復了之前那喜怒哀樂盡形於色的自然模樣,他終於鬆了口氣。

「那你就幫我想個辦法嘛!」封天曉微嘟起嘴,以略帶撒嬌的語氣應道。

「辦法當然要想,不過現在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麼好主意。」向君庭何嘗不想早日抱得美人歸?只是一夜未成眠,兩人又剛親熱過,體力跟精神都耗到極限了。

「先睡吧!天兒,留在學堂的這段日子我會儘早替你想個好方法,不過……」

「不過什麼?」封天曉眨眨眼,知道向君庭要幫她出主意,讓她開心得忘了一切煩惱。

因為,她相信他一定會把她從這個永無止盡的惡夢裏拉出來的!

「關於你那個同窗……簡策生。」向君庭猶豫了下,雖然擔心給封天曉造成壓力,可不提醒她一下,他又擔心小傢伙太天真,誤信賊人。

「策生哥?他怎麼了?」封天曉納悶問道:「他對我還挺照顧的,有什麼問題嗎?」

「你離他遠一點。」向君庭想想,決定說得直接一點。

依封天曉這率直的性子,肯定不會把簡策生的親切當歹意,但是為了預防萬一,他還是得多多注意。

「為什麼?」封天曉實在不懂,她來青山學堂,沒半個相熟的人已經夠辛苦了,怎麼向君庭還要她疏遠自己的同窗?

「我懷疑他不只是單純地對你親切。」向君庭撫著封天曉的臉龐,瞧她一雙晶燦眸子亮眼得教他無法移視,忍不住放柔了聲調,「也許你覺得他待你親切,不過是同窗之誼;但事實上卻不然。」

「是嗎……」封天曉斂了斂眉,低聲問道:「又是因為我這張臉惹來的禍?」

如果不是她生得一張女人臉,也不會惹來這許多問題;不過話又說回來,哪個姑娘家不希望自己生得漂亮呢?

只是……她的美貌在外人眼裏看來,卻是個活生生的妖異。男人卻生了張女人臉——不知情的人只會這麼想吧?

「你原本就是個姑娘,生得貌美如花不是你的問題,讓你不能大方享受自己的真實模樣,那才叫不該。」向君庭輕聲安慰道:「總之你這幾日小心些,我想到方法便帶你離開,好嗎?」

「嗯!我知道了。」封天曉點點頭,將向君庭的話記在心上。

「我送你回房吧!」向君庭說著便要起身,卻讓封天曉扯住了衣袖。

「我不能睡在這兒嗎?」封天曉抱住向君庭的手臂,「我想跟君庭在一塊兒……」

「這……」向君庭蹙了下眉頭,有些為難地應道:「若是讓人發現你在我房裏,難保不會傳出什麼謠言來。」

「反正大家都當我們是男人,還能傳出什麼謠言?」封天曉搖搖頭,開始使起性子來。「讓我留一晚,就一晚吧!我們分開好多天了,獨自住在這個學堂裏,我真的每晚都睡不好……」

她平時不會這樣要任性的,畢竟她當了十幾年的男人,可是一遇上向君庭,或許是因為他總疼愛著她,所以她便更想依賴他了。

「就一晚?」向君庭對她的哀求沒轍,而且她說得也有理,一個姑娘家睡在全是男人的學堂裏,能安心才怪!

「嗯!一晚就好。」封天曉露出欣喜的笑容,二話不說便往床上鑽去。

「我說你啊……總得先更衣吧!」向君庭搖搖頭,脫去外衣後,跟著上了床。

「更衣?比起更衣,把衣服脫了不是比較快嗎?」封天曉露出帶些淘氣心性的眸光。

「這話還輪不到你來說。」向君庭往她的額上輕彈一下,「別隨便挑逗你的夫君,不然明天被我整得下不了床,你自己要負責。」

「如果可以讓君庭疼愛一整夜……那我情願負責。」封天曉揪住向君庭的裏衣,悶聲說道。

「傻瓜,別想太多,我會想到方法幫你的。」向君庭知道,再讓封天曉這樣下去可不是好辦法。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讓她從不得不假扮男人的惡夢中解脫才行。

「嗯……」封天曉滿足地將小腦袋往向君庭的肩頭靠去,閉上了眼,「謝謝你,君庭……我……最喜歡你了!」

「我也愛你啊!我的小娘子……」向君庭苦笑著摟住封天曉,雖然心頭煩惱不減,但此時卻已然輕鬆自在。

這個藏著秘密的小娘子啊……

既然秘密已讓他知曉,那他就絕不會再令她受苦了!

「咦?找到新夫子了嗎?」

難得涼風的秋日,向君庭原想帶封天曉出門走走,也好讓她放輕鬆些,卻沒想到家裏來了通報,說是尋到適合人選,要讓他前去邀請。

這消息雖然可喜,卻不免令封天曉感到有些失望,因為這代表向君庭很快就要卸下夫子的職責回家去了,那日後她還是得一個人留在學堂裏啊……

「我跟韓夫子一起去見見對方,黃昏時分便回來了。」向君庭看出封天曉沒說出口的心思與擔憂,於是趁著四下無人之際在她頰上吻了下。

「君庭……」封天曉撫著臉頰,耳根子染上了緋紅。

「放心,我離開時一定會帶你走的。」向君庭輕掐了下封天曉的俏鼻,柔聲允諾著。

「那我等你回來。」封天曉明白,向君庭這一走,也不過是半日之事,可她就是捨不得。

「回來會給你帶上點心的。」向君庭再次道:「記得,我不在你身邊時,自己多注意些。」

「嗯!我會的。」封天曉點點頭。

「那我走了,韓軌和馬車還在外邊等我。」向君庭說罷,有些擔憂地握了握封天曉的手,才轉身離去。

封天曉愣愣地看著向君庭出門,卻感到有些失落。也許是因為她現在全心全意相信著向君庭,太過依賴他,所以情緒才這麼容易起伏不定吧?

搖搖頭,她決定振作一點,與其在這兒發愣,倒不如回房念書去。

「天曉!」

一個熟悉的聲音自不遠處的樹下傳來,拉住了封天曉的腳步。

英氣逼人的劍眉、剛毅的臉部線條,疊出簡策生雖然年輕卻已充滿男人味氣息的面龐。

先前封天曉還挺羨慕簡策生的,因為如果真要扮男人一輩子,她倒不如長得像簡策生,還比較不會引人懷疑。

可現在卻不同了,她已經有了向君庭,沒必要再去想這些事情了!

「策生哥,你怎麼會在這裏?」

現在明明就是大家用膳的時候,學生們都在食堂裏,所以她才溜出來跟向君庭見面的。

「我瞧你沒去食堂,以為你又病了。」簡策生走近封天曉,眼神專注地盯著她瞧。

「我沒事,只是……韓夫子他們要出門,所以要我幫忙準備。」封天曉隨口找了個藉口想搪塞過去。

如果是之前,她也許會與簡策生坐下來慢慢聊,但現在……她可沒忘了向君庭的吩咐!

雖說這樣懷疑人是有些不道德,但是人總有私心,多保護自己一點也沒什麼不妥。

「是嗎?」簡策生的眼神往門口飄去,只是才一瞬間,又拉回封天曉的臉蛋上。

「是啊,所以我現在要去食堂用膳了。」封天曉說著便要轉身離去。

「是真的上食堂,還是去向夫子房裏候著?」

突兀的問句竄入封天曉耳裏,讓她身子一僵。

「你……這是什麼意思?策生哥。」封天曉勉強壓下混亂的心神,回身問道。

「你自己心裏有數。」簡策生唇角揚起一抹冷笑,與之前對待封天曉的親切樣子可說是判若兩人。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你再這麼胡言亂語……我就要走了。」封天曉勉強拉動了腳步,卻因為極度的恐懼而僵得差點走不動。

「你可以走人,不過你是女人的秘密……恐怕就守不住了!」簡策生進出詭異的低笑聲。

「你!」封天曉臉色蒼白地瞪著簡策生,「你怎麼……」

她這些天來根本沒跟簡策生獨處過,他是怎麼發現她的秘密的?

「想問我怎麼知道的?」簡策生扯出邪笑,「在這裏不方便說話,到你房裏吧!」

「就在這裏談吧!反正也沒人。」封天曉不想回房,不然萬一簡策生真想對她動手,她連跑都來不及!

她現在只恨自己沒能早些注意到簡策生對她懷有異心,向君庭說得對,她是該小心簡策生才對。

但現在再說這些都來不及了,她只能想辦法要簡策生保守秘密。否則,一旦簡策生把事情說出去,她自然無法再留在青山學堂。

最麻煩的是,消息也會跟著傳回家鄉,到時候爹娘那邊她根本無法交代啊!

況且,如果簡策生連向君庭與她的關係都知道了,那這事傳出去,不只壞了她的清白,還會壞了向君庭的聲名啊!

「在這裏談?你確定要把你那夜跟向夫子親熱的事,在這地方拿出來談開?」簡策生扯動唇角,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你竟然偷看!」封天曉霎時漲紅了瞼。

原以為那一夜林內應該只有他們兩人,哪曉得簡策生居然也在?她與向君庭那夜實在是太粗心了!

一想到自己與向君庭歡愛的模樣,完全給簡策生這外人瞧了去,封天曉忍不住羞得連耳根子都漲紅。

「你還想在外邊談嗎?」簡策生雙手環抱胸前,好整以暇地問道。

「不……」封天曉咬牙進聲,「到我房裏談。」

「那好,走吧!」簡策生露出得意的笑容,走近封天曉,一手勾上她的肩頭,狀似親熱地續道:「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你好好談一談,偏偏你這幾日老愛躲著我。」

「別碰我!」封天曉嫌惡地想甩開簡策生。

除了向君庭以外,她不想被其他男人碰觸,更何況,簡策生還是一個對她不懷好意的男人。

「真凶啊!怎麼你待向夫子卻是那樣嬌媚?」簡策生用手指掐住封天曉的細肩,低聲警告她,「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肯乖乖聽話,我就將你與向夫子在野外交歡的事情告訴大夥兒!到時候看你還有沒有臉活下去!」

把柄在手,讓簡策生毫不考量地吐露要脅之語。

哼!他倒想知道,在大家都明白封天曉其實是個蕩婦之後,她是不是還能夠這樣大聲地說話?

「不要!」封天曉打了個冷顫。

「那就好好聽我的話。」簡策生將封天曉半推半就地帶進她的房裏。

「我……」封天曉咬著下唇,心裏已是慌亂無比。

為什麼向君庭會在這麼湊巧的時候出門呢?她……正需要他來救她呀!

「放心,我這人很懂得分守,不會傷害你的。」簡策生合上房門,回身瞧著封天曉漂亮的臉龐,眼光開始滲入了邪淫之意。

之前他早就強烈懷疑這漂亮的娃兒是個小姑娘,沒想到那天半夜,他正想偷偷潛入封天曉的房內,竟瞧見她抱了小包袱外出。

他跟蹤其後,發現封天曉在溫泉池裏沐浴,當下看得心癢難耐,正想上前一逞獸欲,沒想到向君庭竟突然出現了!

礙於自己是學生的身分,簡策生沒敢輕舉妄動,只能在旁眼巴巴地望著那塊就要到口的肥肉,在自己眼前任由向君庭吞食。

事後,他暗中尾隨兩人至向君庭居處,才偷聽到了封天曉的秘密。

如今向君庭不在,他總算有機會一親芳澤了!就算封天曉事後對向君庭哭訴,也得她有臉去說才成!

到時他倒要看看向君庭還要不要她這個給人蹂躪過的娘子!

他賭定封天曉為了名節,絕對不敢說出去,日後就只能任憑他宰割了!

哼!看來被求好心切的爹娘關在青山學堂靜修的這段日子,再也不會無聊了,因為……他有封天曉這個嬌美的小姑娘可以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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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6 00:06:37
第七章

「把衣服脫了!」

簡策生往封天曉房內的椅子上一坐,指著她身上那身礙眼的衣袍單刀直入地命令道。

「什麼?!」封天曉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衣襟,「你想幹什麼!」

「你又不是什麼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了,問這什麼蠢問題?」簡策生白了封天曉一眼,像是在指責她浪費時間。

「不要!」封天曉緊緊拉住自己的衣服,往後退了幾步,「休想我會聽你的!」

那一夜讓簡策生偷看到她與向君庭歡愛,已經令她羞愧不已,如今這登徒子竟然還想在學堂裏染指她?

「不聽我的也成,那我就去把你的秘密說給大家聽,讓大夥兒知道你這姑娘家居然混在一群男人裏,還跟夫子在野外苟合!」簡策生一臉悠哉地應道。

有把柄在手,他就不信封天曉不肯聽話!

「你……卑鄙小人!虧你還是個讀書人,不知羞恥!」封天曉氣極了,雖說她扮成男人混入學堂、又與夫子在外野合,確實有疏失之處,但簡策生也不該拿此來要脅她!

「不知羞恥的是你吧?蕩婦!」簡策生舔舔下唇,上下打量著封天曉的身材。

雖然一身靛色長袍掩去了她的曲線,但是纖瘦的外型依舊,看得他心癢難耐。

「誰是蕩婦?我跟夫君歡愛,你卻來偷窺,這才叫不知羞恥!」封天曉不甘示弱地反擊,她才不想任由這種男人宰割!

「你敢這麼說我?」簡策生惱火了,從椅子上跳起來,大跨步地逼近封天曉,一把揪住她的纖細手腕用力一掐,大吼道:「等我上了你,讓你欲仙欲死地發浪,再來跟我談誰是不知羞恥的人!」

他在這學堂裏悶了半年多,可是悶慌了,每回要溜出去找姑娘都還得想盡辦法,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女人可以玩玩,這女人卻想反抗他,真教他氣惱!

「放手!」封天曉死命地掙扎著。

「想得美!」簡策生將封天曉硬拖上床,「給我乖乖聽話!不然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你家老頭,讓他氣死,到時候你就成了不孝女!」

那天他可是什麼都聽到了,所以他很清楚要怎麼威脅封天曉。

「你!」封天曉露出驚慌的眼神,「不行!」

縱使娘不該為了安撫爹而謊稱生子,即使爹求子不求女的心態讓她數度為難,但是除此之外,他們依然待她極為和善,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爹娘反目、甚至出事啊!

「那就聽話。」簡策生挨近封天曉的美貌臉龐,往她粉嫩的頰上舔了一口。嘖嘖……真是個水嫩嫩的美人兒啊!

等一下他一定要好好蹂躪她,讓她對他求饒,甚至主動開口向他要求!

「我……」封天曉忍著臉龐上傳來的噁心感,使勁推了簡策生一把,「你先放手!」

簡策生沒來得及防備,被她這一推,整個人掉下床鋪,甚至敲到後腦,跌得頭暈眼花。

「你這賤人!」簡策生跌得狼狽,氣得想甩封天曉幾個耳光。

「不要過來!」封天曉縮在床角,渾身顫抖地低聲應道:「我……我聽你的……」

「願意聽話了?」簡策生揚起詭笑,拍拍身上的灰塵,重新站了起來,走近床邊挨近封天曉,「很好,那就乖乖照我的話做。」

「你……你想怎麼樣?」封天曉咬著下唇,她知道比力氣,自己是敵不過簡策生的,而向君庭又不在,大家又正在食堂休息,根本沒人會來救她。

所以她得保護自己,至少拖延一點時間,希望能夠等到向君庭回來……

「首先,把衣服脫光,我要先欣賞一下。」簡策生見封天曉似乎願意妥協,樂得坐回椅子上,準備享受美人的胴體。

「好……」封天曉勉強擠出回應,雙手卻是不斷發顫。

她根本不想照簡策生的話去做,可是如果她堅持抵抗,簡策生一定會霸王硬上弓,到時候下場更糟,而且毫無機會可逃。

所以不如先減輕他的戒心,再找時機逃走……

「快脫啊!別想拖延時間。」簡策生暍道。

封天曉曲膝半跪在床上,雙手抖個不停,硬逼著自己將腰帶解開。

「還有你那個頭髮……綁成男人的樣子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解開來!」簡策生見封天曉開始脫衣服,忍不住又下達了指令。

哼!他要她好好地伺候他,然後再將她肆意玩弄一番!

「是……」封天曉扯下束髮的頭巾,霎時長髮披落,散開於肩上,襯著她的白肌,看來更是誘人。

「很好。」簡策生揮揮手,滿意地續道:「繼續脫。」

封天曉鬆開腰帶,任由它落在床上,然後勉強忍著被羞辱的感覺,緩緩將外袍的衣襟拉開。

外袍一褪,薄薄的白色裏衣便跟著暴露於外,令簡策生隱約可見被裹在白布裏的胸脯。

瞧見那日讓向君庭握在手中搓揉的酥胸便在眼前,簡策生立刻眼睛一亮!

「真是漂亮……這麼美的曲線,扮成男人真是浪費了。」簡策生髮出邪笑。

「你……夠了吧!」封天曉實在沒勇氣再繼續脫下去。

「什麼夠了,快脫!」簡策生蹙眉命令道。

封天曉咬著牙,將外袍盡褪,跟著解開裏衣的系繩。

乳白色的肌膚至此完全展露,白皙無瑕的雙肩之下,豐滿酥胸雖被裹在白布之中,依然可窺見一絲渾圓。

「果然就像我想像的一樣粉嫩啊!」簡策生狂笑出聲,起身走近床邊,伸手便往封天曉的粉臂上抓去。

「啊……不要!」封天曉感到一陣噁心,雖然簡策生只是抓著她的手臂,那觸感卻像是毛蟲與毒蛇掛在她的皮膚上,讓她發出尖叫。

「你是存心惹火我是嗎?」簡策生蹙緊眉頭,對於封天曉的一再推拒感到光火,索性將她壓倒在床上。

「救命……君庭!救我——」封天曉再也無法偽裝堅強,扯開喉嚨放聲大叫。

「你死心吧!他不會來的!」簡策生用力抓住封天曉的雙臂,將她的手高舉過頭,箝制於床鋪上。

望著身下被白布纏裹的酥胸,簡策生伸手開始使勁拉扯著繩結,一邊低下頭去,也不管封天曉究竟聽不聽話,張口便往她的肩膀舔去。

「不要!」封天曉感覺肩上傳來黏滑感,霎時嚇得全身發抖。

難道她真的要失身於簡策生這個傢伙嗎?不要啊……她還想跟向君庭成親,她還想與向君庭過幸福日子的……

「說不要也沒用了!」簡策生難掩興奮地將封天曉的雙腿壓在身下,控制了她的行動,然後一手壓著她的細腕、一手解著她的纏胸白布。

眼看著一圈圈的白布越來越鬆垮、而嫩白渾圓的雙峰也若隱若現,簡策生感覺自己的胯下幾乎要漲破了!

「救命啊——君庭——」封天曉感覺得到簡策生那邪淫的視線正盯著她微露的胸脯,驚嚇得不斷尖叫。

「來不及了,安靜點,省些力氣吧!」

簡策生看著已無遮掩效果的白布,雖無法窺見全貌,但瞧著微微鼓脹的小巧圓點,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想必那豐滿的頂端正因緊張過度而挺立著吧?一想到這點,讓簡策生更是興奮異常。

嘿嘿……看來他日後在學堂裏不愁沒玩物了!

瞧這封天曉,身材穠纖合度,雙峰的渾圓外型更是誘人心神,再配合她銷魂蝕骨的聲音,等會兒玩起來一定很過癮!

「不要……不要碰我!」封天曉拚命晃動著雙臂和身子,希望能把簡策生甩開。

只是,她的希望一再地落空,向君庭沒來,而簡策生為了防止她脫逃,甚至以她方才解開的腰帶將她的手腕綁起來。

「為了預防你咬舌自盡或是逃走……這個正好派上用場!」

簡策生將封天曉的手腕緊緊縛住,綁在床頭,又拿了手巾堵住她的嘴。

看著雙手雙腿被困住,動彈不得,只能淚流滿面地發出嚶嚀哀泣的封天曉,簡策生感覺自己體內的慾火正在熊熊燃燒著。

他開始迫不及待地脫起自己的衣服來,只是心頭越急,衣帶越是打結得嚴重。

「啐!真是麻煩!」簡策生一邊碎碎念,一邊專心地脫著衣服,眼光還不時往封天曉圓潤的胸脯打量著,發出得意的狂笑,「你等著吧!我很快就會讓你欲仙欲死!」

封天曉已經絕望了,咬舌自盡不成,又掙扎無效,難道,她註定要栽在簡策生的手上了嗎?

「住手!」

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吼喝止了簡策生,當下,簡策生與封天曉都愣住了。

簡策生回頭一望,發現向君庭正鐵青著臉站在房門口。

「你……」簡策生萬萬沒想到,說要上街去的向君庭,居然會這麼快就回來!

「你這淫賊!」向君庭大跨步地走上前,趁著簡策生慌得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回去、絆手絆腳的時候,狠狠一個巴掌便往他臉上打了下去。

「唔……唔唔……」封天曉開始瘋狂掙扎,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夠得救。

「你沒事吧?」向君庭看著封天曉一身狼狽,春光半露,更是火從心起。

他將封天曉的束縛解開,把她口中的手巾掏出,替她將外袍披上,回頭正想教訓簡策生,沒想到簡策生已拔腿開溜,往房門口奔去。

「你想逃去哪裏?」韓軌從門邊冒了出來,一抬腳便往簡策生的肚子踢去!

「啊!」簡策生慘叫一聲,跟著人便倒在地上。

「喂!天曉,你沒事吧?」為了避嫌,韓軌並沒轉頭往床上看去。

「我……我沒事……謝謝夫子。」封天曉詑異地拉住向君庭,一邊高興自己得救的同時,也感到納悶,「君庭,你不是跟韓夫子一起上街了?怎麼會……」

「我跟韓軌提起你的事,希望他看在多年情誼上,幫忙出個主意。」乎日韓軌的鬼點子最多,而且頗重義氣,向君庭知道他不會把秘密說出去,才找他求援。

果然在回程的半路上,韓軌便已經想到一個好主意,可以令封天曉順理成章地換回女裝,又不必惹來家人大怒。

所以他們便趕路回學堂,原是想告訴封天曉這個好消息,哪曉得四下都找不到她。

在發現封天曉及簡策生都不見蹤影之後,向君庭的心裏就已經有底了,他與韓軌立刻趕往封天曉房裏想找人,果然聽見嗚嗚哀叫聲,於是立刻進門救人。

「韓夫子……」封天曉拉緊外袍,躲在向君庭背後謝道:「多謝韓夫子。」

「用不著謝我,倒是這傢伙該怎麼辦才好?放了他,讓天曉難做人,不放他又不成……」

韓軌用力踩緊腳底下一直掙扎著想開溜的簡策生,免得他逃走後把事情撇得一乾二淨,還順道破壞封天曉的名聲。

原本他還以為簡策生只是純粹跟封天曉談得來,雖然聽見封天曉的秘密後覺得不太對勁,但他沒想到情況會發展到最糟的地步。

只能說,老天爺還是挺好心的,讓他們趕得及將封天曉自狼爪底下救出來。

「放開我!」簡策生被壓得難受,用力想扳開韓軌的腳。

「放開你?你這小淫賊,幾歲年紀就犯下這等惡行,若不處置你,豈不是縱虎歸山,將來危害他人!」向君庭示意韓軌放開簡策生,跟著一把便將他從地上揪起,厲聲質問起來。

「我是淫賊,你們倆又如何?一個姑娘家混在一群男人堆裏,甚至跟你這夫子在野外交歡,這事傳了出去,是誰比較站不住腳?」簡策生死命地抓扯著向君庭的手臂,氣呼呼地駁道。

「喲呵!你這渾小子,真是毫無道德良知!天曉可是君庭的娘子,他們親熱關你什麼事?你強行逼迫她,錯的人可是你!」這番廢話韓軌實在是聽不下去,火大地從簡策生的後腦袋一巴掌揮了過去。

「你想說就去說,反正我與天曉已是夫妻,況且你想玷污天曉的事,韓夫子也瞧見了,所以若你說出去,我們就把你押到衙門去!」向君庭止住韓軌又想揮拳的衝動,冷聲應道。

「君庭!」封天曉縮在床邊,連連搖頭,慌道:「不成啊!這樣……連你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的!」

她不想因為自己而害到他啊!

「我若是個在乎自己名聲勝過於保護你的男人,那豈不是自私自利,與這淫賊無異?」向君庭看向封天曉,淡聲應道:「只要能夠保護你,我並不在乎這些世俗的事情。」

「君庭……」封天曉半掩著臉,心情已分不出是感動還是害怕。

向君庭如此護著她,她還能說些什麼呢?

「我說天曉,你就接受君庭的好意吧!說實在話,我跟他相識這麼久了,還沒見他對哪個女人用情這麼深。」韓軌在旁聽著,忍不住開口打岔。

他最在意的,還是好好教訓簡策生這回事,所以他不希望封天曉他們放過簡策生,不然的話,難保他不會又回頭傷害封天曉。

「我知道。」封天曉露出有些羞窘的笑容,「所以……就聽君庭的安排吧!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在君庭身邊的。」

只要他們同心協力,必能度過難關,因為幸福要由他們攜手創造,而非由一人獨斷……

「喂!你們說夠了沒?快放開我!」簡策生沒想到原本完美的計畫居然會被破壞,害得他到口的肥肉飛掉了下算,還被要脅要告上衙門。

「放開你?那也要你發誓不說出去才行。」韓軌瞪了簡策生一眼。

「你打算如何?」向君庭把簡策生丟下,冷聲問道。

要告上衙門,他奉陪,只怕簡策生玩不起!

「我……」簡策生看看眼前情況,不用想也知道不利於自己,所以他咬著牙進出不情願的回應,「好!算你們狠!我不說總成了吧?」

「你最好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你若說了,我就讓簡家在京城裏顏面盡失!」向君庭其實很想將簡策生狠狠教訓一頓,因為不管怎麼說,他總是瞧見了封天曉的身子;但若他真的揍了簡策生一頓,氣是消了,秘密卻守不住。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暫時放過簡策生,另想方法對付他。

而在這段期間,他們得先處理封家的問題,好讓封天曉能夠恢復女兒身,也好少點麻煩上身。

「哼!」簡策生從地上爬起來,拍拍灰塵、理好了衣服,又往縮在床上的封天曉瞪了一眼,才氣憤地走出房外。

韓軌看著簡策生離開,確定他的身影消失在廊上之後,才低聲對向君庭提道:「我說君庭,你們倆還是當心點好。」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瞧簡策生那模樣,肯定還會找封天曉麻煩。

「我知道。」向君庭走回床邊,摟住封天曉安撫著,「所以,我想儘快把天曉的事處理好。」

「我的事?」封天曉縮在向君庭懷裏,有些疑惑地抬頭,「是什麼事?」

「你們確定要現在討論?」韓軌雙手一攤,打趣地道:「好不容易脫離危險,你不先安慰一下天曉嗎?我可以在外頭先候著,替你們把風……」

他說得自然,倒教封天曉紅了臉。「韓夫子!」她窘得將自己埋進被窩裏。

「軌,你別逗她了。」向君庭歎道。

「好,我不逗她,但至少先讓她把衣服換好吧?不然我還真不知道眼睛該放哪兒。」韓軌聳聳肩,大笑幾聲後,便識趣地往外走去。「我在外頭等,你先跟她聊聊,開於我想到的那個方法,你順道跟天曉商量一下,看看可不可行。」

韓軌說罷,便體貼地先行離開房內。

「韓夫子他……」封天曉這才從被窩裏探出頭來,俏聲問道:「他想到什麼方法了嗎?」

「嗯!」向君庭拾起散落的衣服一一替封天曉套上,一邊為她解釋道:「他平時鬼主意就多,這回倒也不例外。」

「那……韓夫子想到什麼方法?」封天曉乖乖地讓向君庭為她套上衣服,小手不自覺地揪緊他的衣袖。

「那些等會兒再說吧!現在……」向君庭草草替封天曉系上衣帶,確定她半點春光都不外露,才將她猛地摟進懷中。

「君庭?」封天曉錯愕地貼上向君庭的胸膛,那溫暖的氣息是她所懷念的,只是他怎麼會突然……

「剛才我氣得差點想動手殺了簡策生。」向君庭重重地歎了口氣,「都怪我沒能好好保護你……」

「君庭……」封天曉緊緊抱住向君庭的寬肩,溫熱的胸口傳來的是她所喜歡而熟悉的心跳聲,「謝謝你……能夠得救,我已經很高興了。」

「你一定很怕吧?」向君庭輕撫著封天曉的背,柔聲說道。

「我是很怕他碰我,但是,我更怕見不到你……」封天曉搖搖頭,輕聲說道:「不過,你放心,我已經不怕了。」

「真的沒事了嗎?」向君庭托起封天曉的臉蛋,仔細瞧著她。

「嗯!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救我、一定會保護我!」封天曉漾開了笑容。

剛才的驚險遭遇固然令她驚恐,但此時她已身處向君庭的懷抱裏,所以,她不需要再感到不安和惶恐了。

「你啊……果然跟普通的姑娘家不同。」向君庭往封天曉的額上吻了吻,笑道。一般姑娘家,早哭鬧著要自盡了吧!

「當然不同啊!因為我可是當了十幾年的男人哪!」封天曉笑著往向君庭懷中撲去,抱住他撒起嬌來。

「可我瞧你撒嬌的樣子,卻是比任何女人都甜。」向君庭吻著封天曉的唇,沉聲笑道:「不過……也好。」

「什麼也好啊?」封天曉盡情地享受向君庭綿綿密密的吻,輕聲笑問。

「你是這性子真好……」向君庭摟著封天曉的纖腰,吐出了滿足的歎息聲。

有著女兒家的嬌羞與美貌,卻又有幾分男兒心性的頑皮開朗與活潑,兩邊相輔之下,讓他與她既能相處、又能相愛,而不似一般夫妻,總在性情或意見上有所不合,即使感情好,亦無法相處得融洽。

唉!這月老廟果然靈驗哪!

瞧月老為他牽起的紅線,是多麼地與他契合!

等這事告一段落,他必定帶上香燭祭品,和封天曉再去謝過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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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6 00:06:55
第八章

「策生對天曉圖謀不軌?」

帶些錯愕的聲調自青山學堂別苑的深處進發。

「是的,秋爺。」

以肯定回覆點頭的人,正是向君庭。

「天曉,真有此事嗎?」讓向君庭尊稱一聲秋爺的老人,將視線轉向了封天曉。

「是的……」封天曉露出一臉的為難神情。

「秋爺,原本我們也不打算聲張的,但是策生私下依然騷擾天曉,我認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而且放任策生不管,將來唯恐他變本加厲……」向君庭一一將擔憂的念頭道出。

隨後,他歎了口氣,又補上一句:「我想,這事唯有秋爺您這位青山學堂的主人才處理得了。」

「你說的倒也是,現在不管,日後恐怕策生有恃無恐。」秋爺點點頭,表示贊成。

「秋爺,天曉自知容貌引人側目,卻沒想到會引來此事,所以……天曉決定回鄉,免得再給學堂多惹是非。」封天曉低聲歉道。

「這與你無關,天曉。」秋爺揮揮手,示意封天曉別介意。「做錯事的人是策生,可不是你,只不過……沒想到這小夥子竟會誤入歧途,同是男人,怎能做出這等事……」

「秋爺,若您還想知道這事的詳情,亦可找韓軌前來詢問。」向君庭在旁應道。

「韓軌?那小子也知道這件事?」秋爺禁不住露出苦笑,「真是的!他呀,從小就這樣子,哪邊有事哪邊鑽,都當了夫子還是這脾性。」

「是韓夫子救了我。」封天曉應聲。

「哦?那我可要好好問問他。」秋爺點著頭表示贊許。

青山學堂的夫子多是他的學生,如今他雖已不再出面教書,但青山學堂的大事還是由他來決斷。

「其實,韓軌事先就告訴過我,說策生待天曉極為親切,可他就是覺得哪邊不對勁,我當時也沒注意到這麼多,所以才會……」向君庭露出帶點懊悔的表情。

「看來韓軌心思倒頗細。」秋爺略為沉思後,才點頭應聲:「此事我自會找韓軌及策生前來詢問,你們先回去吧!」

「那麼,在事情處理完之前,是否能讓秋曉暫居我的住處?」向君庭拍拍封天曉的頭,苦笑道:「天曉這幾日一直沒睡好,念書時也沒什麼精神,我擔心他會生病。」

「也好,那麼處理妥當之前,就由君庭你代為照料天曉吧!」秋爺想想,便點頭應允了。

「多謝秋爺,那麼我們先告退了。」向君庭起身,往秋爺行了個禮。

「不用謝,策生這孩子管教不當,我自然該出面。」秋爺跟著起身,拍拍向君庭的肩笑道:「不過,可惜你這人材了,不然我還真希望你也來這裏教書。」

「我已為青山學堂尋到兩位新夫子,過幾日便會上門來訪了。」向君庭笑應道:「學生才疏學淺,又需承繼家業,所以只能婉拒秋爺的美意。」

「你是太客氣了。」秋爺搖搖頭,語氣依舊是惋惜的。

「秋爺,在下雖不在青山學堂,但心情卻是與秋爺及各位夫子一樣的,往後若遇有事,需學生出面相助,千萬別客氣。」向君庭恭敬地往秋爺一鞠躬,以表心意。

「好!好!有你這份心意就夠了。」秋爺說罷,又轉向了封天曉,「天曉,你別太在意這些事,專心念書就好,其餘的,夫子他們跟秋爺會替你出面的。」

「謝謝秋爺,勞煩您了。」封天曉致上謝意,心頭擔子總算是輕了一半。

「那你們慢走,我這老人家就不送了。」秋爺點點頭,笑著將兩人送出了院落。

「我說君庭……這樣不算是騙了秋爺嗎?」

名正言順地搬到向君庭住處的封天曉,一邊對著鏡子梳理長髮,一邊悄聲問道。

「策生對你圖謀不軌,那可是真話。」向君庭走近封天曉,勾起她的髮絲,吸汲著幽香,淺聲應道。

「可是,我們沒跟他坦白說我是個女人……」關於這點,封天曉一直覺得對秋爺很過意不去。「而且,等他問過簡策生之後,不就明白我是你的妻子了嗎?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封天曉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妥,儘管向君庭與韓軌已向她拍胸脯保證,說他們所想出來的計畫絕對萬無一失……

原本韓軌是希望讓她找個藉口歸鄉,再謊稱她中途遇賊、生死未明,這麼一來便讓她有理由留在向君庭身邊,而封家爹娘那邊則視情況再應變。

等過了一、兩年,由向君庭帶她回鄉、說出實情,到時候封家爹娘應該只會喜出望外,亦不再生氣了。

但這計畫卻因為簡策生而有了變動……

「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向君庭柔聲安撫道:「而且,簡策生這事,不處理也不成。」

「我就是擔心啊……」封天曉露出苦笑。

在事情還沒真正解決之前,誰能十足十有把握真的可以依他們所想的進行?

「那我找點其他的事讓你忙吧!」向君庭自身後將封天曉摟住,往她的頰邊輕舔了一口。

「君庭!」封天曉的雙頰霎時泛起紅暈。

「誰要你老是惦著這些雜事?都說了放心交給我們便成,你卻光掛心,卻不知道珍惜相處的時候。」向君庭搖搖頭,對於封天曉的憂心感到下以為然。

「我……」經向君庭這麼一提醒,封天曉才有些困窘地抱住他的手臂,「對不起,我不是刻意要忽略你,只是……」

「好了,你再這麼道歉下去,我們的相處就要虛耗在這些無謂的話裏了。」向君庭低聲笑道。

「那我不道歉,我寧可跟你多聊聊。」封天曉也跟著笑了。

向君庭說得沒錯,與其一味地道歉、擔心,不如把握兩人相處的時間,親親密密、恩恩愛愛。

「這才對,我也不希望你老是憂心忡忡的。」向君庭往封天曉唇上吻去。

「嗯……」溫熱舌尖竄入唇瓣之間,貪婪地舔舐著,讓封天曉逸出淺聲呻吟。

「來,我抱你……」向君庭彎下身子將封天曉攔腰抱起。

「這情景跟我們在月老廟時真像呢!」封天曉依偎在夫君懷中,忍不住憶起初次共度春宵時的親昵。

「這倒是,不過……」向君庭行經桌邊,突然轉身將封天曉放下。

「君庭?」封天曉坐在桌沿,不懂向君庭為什麼把她放在這兒,她還以為他要抱她上床……

「娘子這麼說,倒是提醒了我,今夜應該讓你再永生難忘一點。」向君庭揚起笑容,雙臂環住封天曉撐在桌面上,低頭往她的臉龐吻去。

「咦?」封天曉揪住向君庭的衣襟,發出驚叫:「等……等一下!在這兒嗎?」

這可是桌上耶!

「不好嗎?誰教天兒你看起來如此地香嫩可口!」向君庭說罷,便將身上的外袍除去,任由落地。

「你在說什麼嘛……」封天曉霎時羞紅了臉。

「我是在讚美你啊!我的小娘子。」

向君庭的笑聲落在封天曉頸上,他探出舌尖滑過那片白皙頸項,勾起她一陣戰慄。

「啊……君庭……」封天曉被向君庭逗得無力反抗,差點軟了身子往後倒去。

「小心些。」向君庭勾住封天曉,讓她輕輕地躺上了桌,然後才解起她的衣服來,「我的小娘子,這菜盤要端得正、上得慢,否則翻了,可就浪費一桌美味了。」

「瞧你說得這麼認真!」封天曉被向君庭逗笑了,「先是在月老廟,然後又在溫泉池,如今則是在桌上……怎麼每回淨找些怪地方啊!」

「誰教我的小娘子是如此地特別?」

向君庭將封天曉的腰帶、外衣全都褪下,一身白肌裸露在他眼前,薄薄的裏衣大敞,露出裹滿白布的胸脯。

「什麼特別!」封天曉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住向君庭的手臂,「替我解開,君庭……」

「纏著這布,想必不好受吧?」向君庭將結打開,霎時緊繃的白布變得柔軟而鬆散,連帶地勾勒出一雙渾圓。

「呼吸不舒服。」封天曉點頭應道:「所以我在學堂裏才那麼靜嘛!」

胸口被緊緊勒住,誰會好受呢?

「那我就讓你變得舒服些吧!」向君庭笑了,低下頭,撥開白布,讓粉嫩的蓓蕾露出,然後以舌尖舔舐起來。

「啊……君庭……」灼熱的觸感一下子集中在乳尖,令封天曉進出了喘息聲。

「這兒也得公平對待才是。」向君庭一邊以舌尖刺激著小巧粉色的果實,一邊以手指輕刺另一邊的乳尖。

「啊、啊……呀……君庭……嗯啊……」封天曉忍不住扭動起身子,她明明全身發熱,但血液卻像是完全往乳尖集中而去一般,這股燥熱感,幾乎要令她在一瞬間發狂了!

「你這兒很敏感呢!天兒。」

向君庭笑著開始吸吮已然挺立的蓓蕾,時而拉高,時而輕舔,渾圓的雙乳亦因他的舉動而彈跳著,交構出一幅引人遐思的景色。

「啊呀……君庭……別這樣……啊……」封天曉弓起身子,不自覺地迎合著向君庭的唇。

不只是雙峰,她還渴望他也撫摸她其他的地方……

「那麼,這樣如何?」向君庭將她的長褲一扯,連同褻褲一起褪下。

只見私密的三角地帶已溢出蜜液,晶亮的水澤在燭光搖曳下顯得勾人魂魄。

「啊!」封天曉吐出一聲驚歎。

因為向君庭正讓三根長指沒入花徑裏,花蕊緊密地貼住他的指節,而幽徑甬道則一邊沁出愛液,一邊將他緊緊吸入。

「啊呀……君庭……啊……你老是……欺負我……啊嗯……」封天曉不住地吐出喘息,其間還混合著略顯歡愉的呻吟。

「真是美妙的聲音啊!天兒。」向君庭一邊深入淺出地勾弄著,一邊解開自己的長褲。

「那還不是……因為……是君庭……啊!再快,再快一點……」封天曉開始配合地扭動臀部,希冀更多的疼愛。

愛液宛若泉湧,自幽穴內不斷地流出,甚至滑下嫩臀裂縫,沾上了桌面。

桌緣開始滴落著蜜液,竄入花徑的手指亦增為四根,聽著封天曉的嬌吟,讓向君庭身下的碩大早已高昂而立。

「我的好天兒……夫君這就讓你快活了!」向君庭將手指退出,下一瞬間便將灼熱的分身推入還來不及閉合的花徑!

「啊——君庭——好……好熱、好舒服……嗚啊……我好像……被火燒著了……呀……」封天曉還來不及感受失落的空虛,轉瞬間體內已被巨物充滿,讓她無法抑制地進出放肆的尖嚷。

向君庭扶住她的腰身,將她原就貼近桌緣的臀部往自己拉近,使得兩人的結合更為順利。

一前一後的律動讓他的巨大藉著蜜液迅速在她體內抽送著,慾望與肉壁交互廝磨的快感,令她發出渴求的呼喊,也讓秋涼的夜晚變得熾熱起來。

「天兒……你真是……太美、太好了……啊……天兒……」向君庭說著,更加用力地推送著分身,而兩團肉球亦跟著拍擊她的私處。

愛液沾染著兩人結合之處,滑溜一片,而他亦次次頂入花心,撞擊著她的脆弱與敏感。

「啊、啊啊……君庭……我好……喜歡……君庭……進來……啊……」封天曉已分不清這份激烈律動所帶來的快感究竟源於何處,她只知道全身宛如有火在燒!

這股像被烈火燒遍全身的感覺,令她緊抓他的手臂,呻吟不斷,直到她體內的巨物再也忍受不了地將愛液灑入花心之中——

一陣顫抖,令封天曉亦達到極樂的頂峰,她的花徑劇烈收縮著,瞬間湧出大量的愛液,混合著向君庭的慾望一同溢出了幽穴。

「啊……啊啊……嗯……」封天曉大口地呼吸、大口地喘息,方才激烈的歡愛幾乎令她失去力氣。

「天兒可喜歡我這麼與你親熱?」向君庭的分身依然停留在封天曉體內,他伸出雙臂撫上她的雙乳,握住她的渾圓,以帶些挑逗的語氣問道。

「喜歡……我喜歡……跟君庭親熱……」封天曉露出滿足的笑意,感覺他的巨大雖有些萎縮卻依舊停留在幽徑當中,忍不住惡作劇地以臀部推擠了他一下。

「唔!」身下讓她這麼一撞,柔嫩的臀肉一跟肉球摩擦,立刻勾得他慾望重燃。

「所以……君庭不管想怎麼跟我親熱……」封天曉有些羞澀,又略帶引誘地應道:「我……都喜歡!」

「這可是你親口說的!」向君庭沉聲應道,立刻再度將巨物往肉壁內推擠而入。

只不過這回他沒立刻衝刺至花心,讓她享受極樂的愉悅,卻令慾望的分身在幽徑中打轉畫圓,刺激擺弄著。

「啊……君庭……這樣……我會受不住的……啊——」封天曉頭一次嘗到這般滋味,又酥又癢的感覺令她更加渴望他的深入,也令她不住扭動起臀部。

向君庭不停地挑逗著敏感嫩穴,直到花心不住地顫動,甚至溢出更多的愛液。

「啊……君庭……不要……快!快點!我想……想要君庭!」

封天曉進出渴求的聲音,雙頰燒紅一片,情潮染得白皙的身軀成了粉嫩誘人的桃紅色調,更讓向君庭看得血脈債張。

「我也想要你……天兒……」向君庭這才放開一切,奮力一刺,直搗花心,緊跟著又立刻抽出、再猛力推入。

「啊啊——啊呀,———不,不行……我……不行了……啊!君庭……給我……我要……啊——」

斷斷續續的愛語自封天曉的唇邊進散,聲聲渴求、字字火熱,讓向君庭越是激烈律動。

暴漲的慾望快速穿越幽徑,又在瞬間被拉扯而出,磨人的快感讓向君庭幾乎抵擋不住。

「求……求你……君庭……我、我想……要……你……啊……啊嗯……」封天曉發出忘情的呻吟,汗水已濡濕她的髮絲。

結合的穴口溢出兩人的愛液,裸露的軀體互相拍打撞擊,聽來淫靡而令人陶醉,催情的呼喚更是消磨了兩人的理智,此刻,他們只想盡情享受這份獨屬於他們的歡愉時光。

「天兒……天兒……啊!天兒!」向君庭發出低沉嘶吼,將分身往幽徑頂端衝刺而去,直達花心,然後一口氣把慾望的種子噴灑而出!

「呀——啊啊……君庭……我也……也到了……」封天曉幾乎在同時釋出灼燙愛液,劇烈的衝擊令她有著短暫的失神,彷彿整個人被拋上了雲端……

「天兒……」向君庭的吻落上封天曉佈滿汗水的前額,亦烙在唇瓣之上。

「君庭……」封天曉回吻著向君庭,張開雙臂將他的頸項勾住。

雖然感到身子疲累酸疼,但方才的快感卻令她眷戀不已。

「還想再來一回嗎?我的好娘子。」向君庭輕啄封天曉的臉頰,俏聲問道。

「如果你不累的話……」封天曉吻了下向君庭的唇瓣,露出魅人的笑容。

「有娘子在身邊,怎麼會累?」向君庭輕咬了下封天曉的唇瓣,跟著便將她抱起往床鋪走去。

「不在桌上享受你的宵夜了嗎?」封天曉竊笑。

她還在想,不知道向君庭接下來會出什麼新花招呢!

「這回,我想在床上享受。」向君庭將封天曉放到床鋪之上,低笑道:「放心!我會讓你一次比一次更加難忘的!」

親昵的笑聲交疊,織出一幅誘人春景,在月色飄搖的夜裏,聽來格外地甜蜜、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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