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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嵐]娘子的秘密[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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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6 00:07:12
第九章

「啐!真是囉唆!」

簡策生咬牙切齒地狠踹腳邊的石頭入河,心中頗為惱火。

方才韓軌居然通知他,要他明日到秋爺那邊去,好好說明事情的經過,這簡直是在要脅他!

哼!還說什麼聖賢大道理,他可是忍著沒把封天曉的秘密說出口,這幫偽君子卻搶先告狀,把他的事說予秋爺知曉;明天他不在秋爺面前狠狠剝下他們的假面具,他就不姓簡!

一邊狠狠踢著腳邊的石頭,簡策生發洩似地往河邊走去,課也懶得回去上了。

反正這河位處學堂腹地邊緣,除了節慶,平日鮮少有人前來,誰也不會發覺他在這兒;所以平時他總是獨自溜往河邊,如果當日運氣好的話,他還能搭個船板渡河溜出學堂,好到街上找幾個姑娘解悶!

「哼!明天非給那封天曉一點顏色瞧瞧!」

簡策生一邊喃喃自語地數落著,目光不時四下搜尋,一來是確定沒有多事的學生、夫子,看見他想開溜不上課,二來也是看看哪邊方便渡河出學堂。

怎麼說這面子都是要顧的,如果給人瞧見平時規炬有禮的他竟然謊稱抱病在身、實則溜出門找姑娘,必定一狀告到爹娘那邊去,那就麻煩了!

就在他放眼往河邊瞧去的同時,一個眼熟的身影落入他的視線裏。

「封天曉?」簡策生還以為自己眼花了,那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近兩日來,她不是一直跟著向君庭嗎?

簡策生用力揉了揉眼,這才發現不遠處那個越走越近的人,真是封天曉!

「你……」迎面走來的人影讓封天曉停下了腳步。「你怎麼會在這裏?!」

瞧見來人是簡策生,封天曉面露驚慌。

「哼!這可是我要問的話,你怎麼今天沒跟在向夫子身後了?小倆口吵架嗎?還是他滿足不了你?」簡策生見四下無人,於是便大著膽子嘲諷封天曉。

「住口!」封天曉斜睨了簡策生一眼,「你嘴巴放乾淨點,我只是來散心罷了!早知道會遇上你,我死也不會靠近這兒!」

「唷!還真凶哪!」簡策生啐了一聲,往封天曉挨近。

她那漂亮的臉龐以及那一日有幸窺見的柔嫩胸脯,依然教他難忘,有機會的話,他當然想一親芳澤。

「別靠近我!等一下君庭就會來找我了,你要是敢碰我……」封天曉往後退了幾步,皺著眉出聲警告。

「如果我碰你又怎麼樣?」簡策生瞄了眼一旁的河流,咧嘴詭笑道:「誰也不知道你我兩人單獨在這裏,如果我玩夠了你、把你扔下河,我看這事有誰會知道!」

「你……」封天曉霎時臉色慘白。

「瞧你這姑娘家,肯定不識水性,不想死就乖乖聽我的!」簡策生看見封天曉嚇到臉色發白,忍不住得意地賊笑起來。

看來,老天爺還是站在他這一邊啊!否則又怎麼會賜給他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別靠過來!」封天曉嫌惡地別過臉。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不識時務?」簡策生啐了一聲,跟著便撲上前去想抓住封天曉。

「不要——」封天曉驚慌失措地想逃走,卻被簡策生扯住衣袖。

「我看你這回還能往哪逃!」簡策生伸出狼爪,狠狠地往封天曉的衣襟扯去。這回他學乖了,可不像上回那樣慢慢來!

「不……救命啊!君庭!救我——」封天曉扯開嗓子大喊。

「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最多只能找人打撈你的屍體了!」簡策生惡狠狠地撕扯封天曉的衣服。

雖然只玩過一次就殺了似乎有些浪費,但是總比自己被這女人害慘的好,所謂死無對證,這才叫作高招!

「放手!」封天曉突然從懷中摸出小刀,刷地一聲便往簡策生手臂上劃去。

「好痛!」簡策生沒料到封天曉會來這一招,霎時鮮血四濺。

「你……你不要再靠近我,不然我就不客氣了!」封天曉顫抖地揮著小刀,對簡策生警告著。

「你這臭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我今天不把你啃個乾淨、然後把你毀屍滅跡才怪!」氣到極點的簡策生忍不住朝封天曉破口大罵。沒想到她居然隨身帶刀,真是失策!

瞧著封天曉已被撕扯開來的半敞衣襟,那雪白的肌膚早已讓他獸性大發,再加上暴露於外的微鼓前胸……嘖嘖!這麼一頓人間美味,沒吃到他絕不甘心!

「你想得美!」封天曉可不是什麼柔弱的小姑娘家,被人放聲大吼便嚇得直打哆嗦,她扮男人扮了十幾年,多少是有些男孩子氣的,聽見簡策生的要脅,她立刻大聲吼回去。

「你這瘋丫頭!」簡策生顧不得鮮血肆流的傷口,發狂似地往前撲去。

封天曉慌張地往後退去,卻不慎跌跤,連刀子都落到了地上。

簡策生撿起刀子,看著封天曉面露懼意地往後爬縮,他笑得張狂極了。

「哈哈哈……這下子,看你往哪逃!」簡策生甩了甩小刀,指向封天曉罵道:「你現在只有兩條路,一是乖乖跟我親熱,二是我把你殺了再扔進河裏!」

他說得得意,封天曉卻是靜了下來。

「你作夢!兩條路我都不選。」封天曉拍拍衣服,重新站了起來。

她扯扯衣服,將半露酥胸掩住,原本恐懼滿臉的神情此刻已然消失。

「你……」簡策生沒想到封天曉會突然像換了個人似的,一下子愣住了。

這女人真不怕死嗎?

正當他努力思索著是該拿刀沖上去要脅,還是直接抓人比較快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高聲呼喚——

「天曉!」

這聲音,他們兩個都很熟悉。

「嘖!向君庭那傢伙,怎麼老挑這種時候……」簡策生瞪著越走越近的人影,終於明白封天曉為何突然態度一轉。原來她是有恃無恐!

「如果你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我們原本打算小懲一下便放過你的。」封天曉吐出輕音,隨後又搖了搖頭,「沒想到你卻是喪心病狂,像你這樣的人,留你在世上只是禍害,念再多書都沒用了。」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們能把我怎麼樣?別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中!」簡策生進出輕哼。

「那把柄,一樣可以用來治你。」封天曉難得地揚起一抹笑意。

她的笑太柔也太媚,令簡策生一時看得出了神。

「你等著受死吧!簡策生。」封天曉說罷,便走到了河邊。

「你……你想幹什麼?」簡策生突地回神。

現在可不是發愣的時候啊!這女人不會是想跳河吧?他都還沒嘗到味道就讓她落水,豈不暴殄天物?

「天曉?」向君庭已看見封天曉與簡策生正站在河邊,而簡策生手上甚至還帶著刀!心頭一擰,向君庭立刻出聲大喊,「天曉,別做傻事!」

但是封天曉並沒有理會向君庭,只是朝簡策生吐出一句得意的回應,「我說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借刀殺人?」

「什麼?」簡策生擰起眉心,沉聲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封天曉在河邊來來回回地踱步,爾後突然伸出纖指,往簡策生身後一指,笑道:「我的刀來了。」

「什麼……」簡策生納悶地回頭,這才發現向君庭身後還跟著兩個人……是韓軌與秋爺!

「簡策生,你這輩子就等著吃牢飯吧!」封天曉說罷,便轉身往河裏一跳!

「什麼……封天曉!你這瘋女人!」簡策生萬萬想不到封天曉會以死陷害他,這下子他豈不是當場被活逮、脫不了身了?

看著封天曉在河裏掙扎了下,很快地便沒了頂,簡策生霎時感到全身僵硬。

糟了!死了!這下向君庭等人一定會說人是他害死的,該死!沒想到封天曉會來這一招,他真是失算了!

這下子死無對證,就算他想反咬封天曉等人一口,說她女扮男裝混進學堂,又與夫子在野外交合,有礙風化,那些都無從查證了!

混亂的思緒交錯在簡策生的腦海裏,讓他忍不住甩掉帶血的刀子,半跪在地上發狂似地大聲吼叫——

「封——天——曉!」

簡策生以刀脅迫、謀害同窗,逼使封天曉自絕投河,如今雖尚未尋獲封天曉的屍首,但卻在河川下游岸邊找到封天曉被撕裂的染血外袍一角,因此認定封天曉已死亡。

念在簡策生年紀尚輕,因此重打一百、流放邊關,有生之年不得回到京城,但此舉等同於斷了簡策生將來的官途。

原本只要是有心向學的學子,入了青山學堂之後,應該都會在將來飛黃騰達,或是成為品德兼優的謙謙君子,可簡策生卻因為心術不正,白白斷送了大好將來。

這刑罰,還是看在青山學堂的面子上從輕量刑了。

只是,流傳在大街小巷之間的議論,卻沒有因為青山學堂這一案的完結而中斷;至於年紀輕輕便失了性命的封天曉,則由夫子韓軌代為將遺物轉交封家爹娘,並出口知此事……

「然後呢?」

微風透入窗內,將書頁翻起,而後又輕輕翩落,向君庭一邊啜飲著韓軌自封天曉故鄉帶回的竹葉香茶,一邊問道。

「還好意思問?真虧你能狠心將這差事丟給我。」韓軌無奈地搖搖頭,「封伯父聽了這消息,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而封伯母則是當場暈了過去。」

「兩個人都沒事吧?」向君庭露出淡笑。

「能算是沒事嗎?」韓軌回想著當時的情況,僅是歎了口氣。

「發生什麼事了?」向君庭稍稍挑高了眉問道。

「封伯母醒來後,也顧不得什麼秘密了,氣得大罵封伯父說都是他害死了她的女兒,原本好好的一個姑娘家,若不是封伯父一心求子,說什麼再看不到兒子出世,他一定會死不瞑目,她才扯謊騙他,否則的話,天曉老早就找到好人家嫁了,也不會死得這麼不明不白……」

長長一串話說完後,韓軌雙手一攤,乾笑出聲。「所以,兩個人吵得可凶了。」他當時站在一旁,還真不知該說些什麼。

「然後呢?你就這麼丟下他們?」向君庭斜睨了韓軌一眼,語氣裏大有「你這樣實在是很沒義氣」的責備意味。

「沒,我哪敢丟下兩個老人家自己吵架?當然是好生勸慰了一番。」韓軌忍不住啐了一聲。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向君庭說服的,為什麼好好的京城不待,卻要接下這個爛攤子去收拾?

「後來呢?」向君庭這才拉回視線,沒再用眼神攻擊韓軌。

「後來啊,也許是因為深感懊悔吧,封伯父反倒開始安慰起封伯母來。」韓軌露出苦笑,「你也知道的,怎麼說,到最後還是只有他們二老相依為命……」

封天曉既然身故,留下的自然只有兩個老人家,此時不互相安慰,豈不是更增傷感?

「所以是和好了?」向君庭滿意地點頭。

「我想他們不會再吵了。」韓軌笑著應聲。雖然跑這一趟是有些累人,但總算幫上了點忙。

「看來計畫挺成功的。」向君庭將茶餅遞上,示意韓軌吃一點。

「當然了,計畫可是我想的,所以從頭到尾都很完美!」韓軌笑得開懷,大口地咬著茶餅,一邊誇讚道:「倒是你家奶娘的手藝越來越好了,這餅的滋味真好。」

「多謝韓公子誇獎。」奶娘自書房外跨過門檻,端了兩碗熱甜湯放到兩人面前,笑容滿臉地應聲。「不過呢,這餅、這湯,都是我們家夫人親手做的!說是要給韓公子慰勞一下,感謝韓公子特地為她跑這一趟……」

奶娘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嬌俏的身影已經跟著踏人書房內。「奶娘,你這麼說,可要讓我不好意思了。」

清亮的嗓音吐露,勾得向君庭與韓軌同時抬頭望去——

「天曉,個把月不見,你還好吧?」韓軌笑得爽朗,彷彿那些倦意都不算一回事了。

「沒了壓力,天曉這些日子睡得可舒服極了。」向君庭拉過封天曉的手,引著她到身旁坐下。

「說起來,這都要歸功於韓夫子的計畫呢!」封天曉笑得開心,漂亮的臉龐上已尋不到當日扮為男子時的些許愁絲。

那天她雖是投河了,可事實上,她十分精通水性,也早就請奶娘備好替換衣物在河岸邊的隱蔽處等她,所以換了衣袍之後,她將舊衣割破,染上些許雞血,丟入河中,等候旁人誤認為她而打撈上岸……

然後,封天曉便這麼死了,她換回女兒身,高高興興地住進了向家,也理所當然地成了向君庭的妻子。只是,對於爹娘,她依然存有一份歉疚……所以今日一聽見韓軌歸來,她立刻下廚弄了些點心,以示感謝。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計畫,而且若非簡策生那小子,原本應該不必這麼勞師動眾才是。」韓軌大口地啜飲甜湯,臉上淨是滿足的笑容。

「不過這樣也好,給他個徹底的教訓,才不至於讓他再去危害他人。」向君庭對於簡策生依然存有芥蒂。

「反正他已經被判刑了,所以……韓夫子,先告訴我爹娘的事好嗎?他們是不是安好?」封天曉追問。

「放心,你那個秘密啊,已經不再是秘密了!」韓軌指指向君庭笑道:「詳細的情形,我都跟君庭說過了,你問他便是。」

「咦?夫子這意思是……」封天曉看往向君庭,有些驚喜地問道:「我爹娘他們不會再生我氣、也不會再要我扮男人了嗎?」

「嗯!」向君庭寵溺地輕撫著封天曉的髮絲,柔聲說道:「我的好娘子,從今以後,你再也用不著扮成男人了!」

「真的嗎?」封天曉活了十幾年,從沒像如此快樂過,她欣喜地抱住向君庭,幾乎要喜極而泣。「太好了!那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當你的妻子了!」

她等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如今,夢境總算成真,她不再是封公子,而是封姑娘了,甚至,在不久之後,她就要成為向夫人了!

「咦?你們不是已經成親了嗎?哪來名不正、言不順的問題?」韓軌在旁聽得納悶極了。

「我們是成親了,不過,封家那邊還是得找個好時機讓他們知道女兒還活著,然後再正式上門提親一回,才算安心啊!」

向君庭向來重禮數,加上封天曉亦想將她找到好夫婿的事告知爹娘,讓他們不再傷心難受,所以早有了決定。

「原來如此,不過,封家那邊你們打算怎麼交代?」韓軌這下可聽懂了。

「這個嘛……」向君庭微眯眼眸,笑得有些詭異,望向正張大口吞著茶餅的老友,沉聲說道:「軌,這事可非你出面不可了。」

「什……」韓軌差點沒把茶餅給全噴出來,他連咳了幾聲,駁道:「怎麼又找我?這回應該下關我的事吧?」

「怎麼不關你的事?將來我們成親,你就是大媒人,紅包少不了你的。」向君庭說得理直氣壯。

「你你你……你這……」韓軌瞪著好友,開始有一種誤交損友的感覺。

「放心,不是什麼難題,這回我保證事情輕鬆,再者,我聽說天曉的家鄉多美人,你若幫這個忙,我就請封家代你覓個好對象,然後奉上大禮,並且替你的娘子找來全京城最好的布料、縫出連皇后都要嫉妒的嫁衣,讓你將她風光迎過門,如何?」為了說服韓軌,向君庭可是什麼說詞都想好了。

「這可是你說的!」韓軌眼睛一亮,大掌往向君庭肩上一拍,放聲大笑起來。「就這麼決定了,一切就包在我身上吧!這回啊……不管是什麼忙我都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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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春花新綻,被雪包圍的群峰,如今已重新披上一身翠綠,蒼茫野原亦是蝶舞花綻。而原本被淡薄哀傷圍繞的封家,如今卻是喜氣洋洋。

「來了,看見轎子了。」封母倚門張望,殷殷盼望的眸光突現喜色。

她匆匆回到屋裏拉了封父,急急忙忙地出了門外,指向不遠處敲鑼打鼓的車隊,欣喜道:「咱們的天曉回來了啊!」

「天曉……我看不見,在哪兒呀?」封父迫不及待地張望,卻因為距離尚遠,依然識不清形貌。

他們的女兒——封天曉……到底幾個月了啊?自從他們得知封天曉落河過世,然後娘子又因爭執而說出封天曉其實是女兒身的秘密,他就沒有一天不是活在懊悔與思念中的。

可如今,他們的女兒卻活著回來了,甚至還嫁了個夫婿哪!

雖然最初女兒嫁人時他們沒能在旁,但是至少將她以轎子抬回娘家,讓她一路上接受大家的祝賀,也好略盡心意……

「就快到了,伯父、伯母,先進屋等著吧!轎子要載新娘子,總是走得慢些。」韓軌笑看兩老互相緊握的手掌,忍不住感歎起來。

唉!早該如此了!那麼封天曉也不用繞這麼一圈,多受勞苦。

不過,如果沒繞這麼一大圈的話,封天曉說不定也遇不上向君庭吧?

「這……說的也是,咱們先進屋候著吧!」封母拍拍封父,知道他身體沒那麼硬朗,於是推著他進屋歇息。

「那……夫子,你也一塊兒來吧!讓我好好再謝謝你啊!」封父示意韓軌一同進屋。

「別那麼客氣了,封伯父。」韓軌苦笑道。

打從他前來通知,告訴封家說封天曉還活著的那一天,封父封母便對他道謝個不停。他們感激他,可卻不知道他心虛得很哪!

因為封天曉會『投河自盡』,有一半都是他出的鬼主意,而且他會來通知封天曉『落水被救起、失憶得良緣』,也是圖著日後向君庭允諾他的大禮……所以封家的這一聲謝,他實在是不敢收啊!

「可是我們封家真的受你照顧很多……」封父讓封母扶著進了屋,在桌旁坐下,才抬頭對韓軌說道:「老實說,我本以為這輩子沒機會對女兒道歉,害她受了那麼多苦,沒想到……」

「這是她福大命大。」韓軌笑道:「而且我也沒料到,我那友人會正好救起天曉,還跟她成了親。」

「是啊!若不是夫子你發現她長得跟天曉神似,我們這輩子也沒機會再跟天曉見面了!」封母端上茶水,臉上滿是笑意。

「這可不是謝我,要謝君庭才是,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在河裏救起一個失憶的姑娘,甚至後來還結成親。」韓軌搖搖頭,又笑應道:「君庭他呀,對妻子可是很挑的,所以才會直到這年紀還沒成親,沒想到他的紅線卻是跟天曉牽在一起。」

「失憶也不打緊,只要女兒能活著,我們二老就高興了。」封母說著,淚水又不爭氣地湧上眼眶。

「別哭啊,今天可是女兒的大好日子哪!」封父拍拍封母安撫道。

韓軌在旁陪笑勸慰,心裏卻是不得不佩服向君庭,虧他能想出這主意來!跟著他那個落水失蹤的主意之後,向君庭乾脆叫封天曉假裝失憶,然後要他到封家來報訊。

至於報訊的詳細情況嘛……這就是他佩服向君庭高明扯謊功力的地方了!

向君庭要他謊稱他到向家拜訪時,看見向家新夫人長得像封天曉,但卻沒了從前的記憶,一問三不知,一問之下,新夫人被救起的情況與封天曉的際遇極為相似,所以便推測她是失蹤的封天曉。

如此一來,封天曉就不用再面對從前的尷尬,封家父母也能盡興地疼愛這個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女兒。

起初韓軌對這個主意半信半疑,不過當他將消息帶到封家之後,封家父母果真是喜出望外,還央請韓軌帶上幾樣封天曉從前喜歡的點心,請他轉交,確認看看那位向夫人是否便是封天曉。

所以,他也就理所當然地將好消息帶回向家,然後再告訴封家,說他已確認過向夫人真是封天曉沒錯,只可惜記憶片段、模糊不清,但她希望能見見爹娘。

這消息自然令封家父母欣喜至極,於是立刻替女兒張羅起婚事,準備在家鄉為封天曉辦個喜氣洋洋的婚禮。

而他這辛苦奔波的夫子呢,自然就是等著收媒人禮的大功臣了!所以他此刻才會陪著封家父母,在封家等候向君庭沿途敲鑼打鼓地把新娘子送回家來。

望著門外來參加喜宴的賓客好奇的張望,韓軌忍不住歎起氣來。

嘖!向君庭真不愧是個商人,撒這漫天大謊卻能面不改色,甚至連前因後果都想好一套說詞給他,哪像他,說起來還是有些心虛的。

不過,這事怎樣都好啦!只要向君庭跟封天曉能幸福,他也就功德圓滿了!

至於那事後的承諾……他自然會找向君庭討的,現在,就讓他跟著湊湊熱鬧、沾一下喜氣吧!

「爹跟娘真的都好開心呢!君庭。」

舊房新佈置,牆上貼著鮮紅的『囍』字,原先的書桌不見了,倒是換上了鏡臺給封天曉,讓她感到啼笑皆非。

爹娘還真是極端,把她當兒子養時,天天要她用功念書、將來進京赴考;如今知道她是女兒了,綾羅綢緞、鏡臺胭脂就立刻堆得滿屋。

「雖然要你偽裝失了記憶是有些殘酷,但是這方法卻挺不錯的。」向君庭替他的新娘子把髮簪取下,望著鏡裏的她,輕輕往她頭頂一吻。

「我沒關係的,只要爹娘過得好、不再難過,我又能跟君庭相守,我就毫無怨尤了。」封天曉搖搖頭,站起身,惦起腳跟往向君庭唇上親了下,笑道:「所以……我現在真的好開心,君庭。」

「過些日子,等咱們回京城時,去一趟月老廟吧!」向君庭可沒忘了,他們還來不及向月老道謝還願呢!

「嗯!如果可以的話,也許我們應該連韓夫子一起帶去呢!」封天曉笑道。

「這倒是好主意,教他自己去向月老說說,看他想要個什麼樣的姑娘當妻子,說不準用不著我們代為介紹,他下山就遇上了!」向君庭忍不住跟著發笑,誰教月老廟如此靈驗,教他們想不信都不成啊!

「哪!君庭,如果韓夫子也順利找到好姻緣,說不定我們還能將此事代代相傳,教大家都去月老廟那兒,誠心地拜上一拜,然後人人都能尋到好對象、人人都美滿呢!」封天曉拉著向君庭,開心地在房裏繞起圈子來。

若是人人皆有好姻緣,那麼就不會再有痛苦了,多好啊!

「這倒是好主意。」向君庭一把將封天曉摟住,令她與自己相擁,笑道:「那我們就早點生幾個孩子吧!」

「瞧你胡說的,跟這個有什麼關係嘛!」封天曉聽出他的暗示,臉龐一紅,忍不住往他胸口捶打了幾下。

「怎麼沒關係?要代代相傳,當然是傳給兒子、女兒最好了,不是嗎?」向君庭往封天曉的頰上和頸間吻去,笑應道:「而且,還能讓奶娘、岳父岳母都高興,這樣不是一舉數得?」

「騙人!你才不是這麼想的呢!」封天曉被吻得耳根發癢,笑個不停。

「那我不用想的,直接身體力行好了!」向君庭笑著將封天曉抱了起來,直往床鋪走去。「前幾回你總說我找些奇怪地方與你親熱,這回我們就在新房、就在你的床上,這總不怪了吧?」

向君庭將他的親親小娘子放到床上,摟著她又親又吻。

「是不怪啊,可是,正因為不怪了,所以……感覺真奇怪!」封天曉聽了向君庭的話,忍不住笑個不停。

「瞧你說的,還真拗口!」向君庭愣了下,也跟著笑了。

「看嘛!你自己也在笑。」封天曉笑得樂下可抑,幾乎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看來你今天精神挺好,我可以不用手下留情了?」向君庭瞧著封天曉開心的笑容,雖然看來甜蜜可人,但是今晚可是封家爹娘傾注心力準備的婚禮,是他們『第二次』的洞房花燭夜,難得良宵,他可不想只與笑聲為伍!

「你哪回有手下留情過了?」封天曉面頰泛起紅暈,揪住向君庭的衣襟,半是撒嬌地駁道:「哪回你不是抱得我快沒力氣了才肯放人?」

「可我們從來就沒有真正地親熱一整晚……難道娘子不想試試?」向君庭半帶暗示地挑逗道。

「試什麼?試你這夫君的體力嗎?」封天曉說著,輕輕往向君庭的頸上啄了下。

那吻淡而柔,輕如羽毛,卻勾得向君庭一身熱血即刻沸騰。

「我的好娘子,你這是存心勾引夫君,那我就不客氣了!」向君庭說罷,低頭便往封天曉的耳根啃咬而去。

「啊……」封天曉身子一縮,感覺向君庭身上的體熱似乎已透過衣服傳到了她身上。

向君庭的舌尖滑過封天曉的耳背,纏住她的耳垂,半是吸吮、半是輕咬,既而往她雪白頸項吻去,而雙手已跟著解開她的腰帶。

「嗯……君庭……」封天曉發出誘人的呻吟,她探出雙臂,卻不是環住向君庭的脖子,而是直接竄入他的衣襟當中,撫摸著他的結實胸膛。

「我的小娘子……你可是等不及讓夫君我吞了你?」向君庭把脫下的腰帶扔到一旁,而後便拉開她的衣襟,令一片雪膚盡數暴露。

沒了白布纏繞的酥胸,如今僅以鮮紅肚兜裹住,微露的曲線讓向君庭看得『食欲大動』。他感覺身下的利器正熱漲而挺立,而且急切地想進入封天曉的身體裏,好好衝刺一番。

以牙齒咬開紅繩後,向君庭直接將肚兜扯下,頓時嫁衣半褪,而封天曉的渾圓已映入他的眼簾。

小巧蓓蕾在他的逗弄下,很快就堅挺而結實,他不時以舌尖觸弄、舔舐,更是刺激得封天曉呻吟不斷。

「君、君庭……啊……啊嗯……」封天曉原本還想為向君庭更衣,可卻被他搶先一步挑逗得全身酥軟。

「天兒……我的天兒……」向君庭的舌尖順著高聳胸脯而下,滑至肚臍,然後又直逼腰間,酥癢的感覺給封天曉帶來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教她不住地扭動身子。

「啊……君庭……別這麼……這麼急啊……」封天曉忍不住伸手揪緊向君庭的衣袖,希望與他灼熱的身子貼得更加緊密。

向君庭扯開礙事衣物,將長褲褪下,霎時封天曉身上幾無衣物遮掩,只餘半件外袍垂吊手臂,而私密之處則由薄薄褻褲所覆蓋。

「瞧你這兒,似乎已準備好了?」向君庭將手指觸上封天曉的私處,隔著絲料感受著已然腫脹的花蕊,不住地來回磨蹭著。

受到刺激的幽穴漸漸滲出愛液,濡濕著布料,也令向君庭的手指動得越發快速。

「啊……不要……君庭……嗯……那、那還不都……因為你……」封天曉感到些許羞澀,可那磨蹭所帶來的快感卻又令她不捨。

「你的這兒,不管歡愛過幾回,都還是如此敏感哪……」向君庭捧起封天曉的臀,隔著已然濕透的薄薄褻褲,探出舌尖便往她的密穴舔去。

「啊——」封天曉頭一次體驗這般異樣的觸感,舌尖的灼熱與靈巧滑動,令她更是嬌喘不停。魅人的叫聲不停進發,更是令向君庭的慾望持續勃發。

「啊呀……唔、唔嗯……啊、啊啊……君庭……好熱……好舒服……」封天曉將一切理智全拋至腦後,她現在只想與夫君好好享受親熱的時光。

「瞧你這麼舒服……我若不更賣力點,豈不是對不起你了?」向君庭笑著抬頭,隨即將她的褻褲除去。

溢滿蜜汁的幽黑森林,隨著束縛的除去而顯露真相,黑林之上早已是露水點點,正等候著他的親臨採擷。

「啊……君庭……啊嗯……我、我想要你……快點兒……」封天曉將雙腿環上向君庭的腰身,主動靠向他下半身的灼熱慾望,做出極其親暱的暗示。

「別急……」向君庭將自己身上的衣物除去,早已等候多時的分身立刻高舉,訴說著他的心意。

「君庭……我想要……君庭……進來……」封天曉面泛潮紅地嬌聲渴求。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娘子!」

向君庭笑應,隨即將身子往前一頂,霎時碩大盡根沒入濕潤的幽穴當中,直搗花心,令封天曉發出忘情的尖叫。

「啊……啊嗯……君庭……好舒服……君庭的……在我身體裏……好熱……啊……」封天曉感覺身下被填滿,放肆地吐露嬌音。

「你這兒真緊啊……天兒……」向君庭開始抽送分身,他捧住封天曉的臀部,令她下身高舉,與自己的根部緊密相貼,好使自己次次推送都能完全沒入她體內。

一入一出的摩擦,不停地刺激著溫熱的肉壁與巨物,使得兩人的喘息聲越發急促。

封天曉的叫聲益發嬌媚,向君庭的抽送速度便更加快速,兩人的律動次次交疊,令結合之處發出淫魅之音。

「啊嗯……啊……君庭……我……還要……我要君庭……抱緊我……」封天曉吐露著片不停歇的愛語,纖長十指緊緊攀住向君庭的雙臂,呢喃不斷。

「天兒……我的天兒……啊……」向君庭將封天曉的雙腿壓向她的身子,把她緊緊抱住,讓下身更加快速地抽送著。

火熱的感覺糾纏著兩人,那像是要冒出火花般的高溫,宛如要將兩人燒熔,而後再也不分離……這難得的情熱之夜,讓他們彼此交纏不休,誰也不肯停歇。

向君庭一次又一次地在封天曉體內釋放熱情,灼熱而火燙的愛欲種子不停噴灑向幽穴,直至蜜汁溢出穴口,依然不肯甘休。

封天曉承受著向君庭越發激烈的糾纏,一次次攀上慾望的高峰,那極樂的快感,讓她亦捨不得放開他。

「君庭……啊……」

「天兒……我的小娘子……」

春宵難得,愛語不斷,濃烈的情意令兩人忘卻了時光的存在,直到月兒西沉、晨曦初露,他們依然只沉醉在相愛的感覺當中。

因為,經歷過分離之後,他們很清楚,人哪,總是要嘗受失去的苦痛,才懂得珍惜,可他們早已明白這個中道理了。

所以現在,他們只想盡情地享受歡愛、親暱的時刻。

因為,這才是令他們一生幸福而開心的唯一方法!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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