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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小郎的絕招[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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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1:57:36
寒雲莊一直是男人的地方,自五年前上門女婿獨腳劍客柳逢春到莊住過一夜離去後,還沒有男人上門過。

    莊主五年未返莊門,今日突然而返,在寒雲在那些女將看來,已是稀奇事,而莊主背復著一個男人同來,那更是稀奇!

    南宮小玄直奔自己的寢宮,雖然未歸,婢子倒是每日打掃,企盼她們的主人回來,所以被褥鮮明,室內也是明窗淨幾,一塵不染。

    南宮小玄稍一猶疑,即將昏迷不省的陸小郎放上了自己的床榻。

    她在路上一心趕路,倒不覺得累,一旦回到莊內,卸下重負,這才覺得兩腿疼軟,渾身都已汗濕淋灕了。

    待他們一見莊主揮汗,粉粉殷殷問道︰“莊主,要不要湯沐浴?”

    南宮小玄這時全心都放在陸小郎身上,那還有心情淋浴不用地連連揮手道︰“去!去!去!你們都出去!我有事會叫你們!”

    知趣的侍婢知道莊主對這個昏迷不醒的年輕男子非常重視,不敢稍待,一齊退出臥房,並將房門帶上。

    南宮小玄喘息稍,立即探年陸小郎的傷勢。

    只見他雙目緊閉,雙頰火熱,氣若游絲,而脈膊卻跳得急,身軀一半火熱,一半冰涼!南宮小玄心中暗想道︰“好厲害的追魂掌,不及早救法,只怕有性命之危!”可是如何救治呢?南宮小立不覺一呆,自己本沒有為人治傷的經驗,真不知應該如何著手。

    但南宮小玄是練武,對一般療傷原理仍然懂得,于是立下決心,先以自己內力穩住傷勢再說。

    主意一定,立即行動,她先將陸小郎緊閉之口托開,開盡發上撥下一去銀齔,楊放在兩齒之間,使口大開,又脫去陸小郎上衣,只見他背上一大塊紫黑血斑,這下是內腑遭受嚴重傷害的兆頭。

    當下,憐愛之意油然而生,也顧不得男女之別,在掌抵住陸小郎的一命門穴,右臂抄向陸小郎的後頭,將他懷抱在胸,以口接口,口哺其氣,掌輸內力……

    初時,覺得陸小郎口內有滾焰的熱氣直往上冒,等到南宮小玄的內元真氣進人肺腑後,才將這熱氣壓住。

    哺氣完畢,南宮小玄稍有喘息,就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閉目調息。

    驀地,她想起自己正與一個不見面的男子相接,什至兩相接,不覺心撞小鹿,連忙松手,站了起來。

    南宮小玄對鏡一照、只見自己發松亂,兩腮殷紅,杏眼含春,暗忖︰“這一夜的經過自己的迷亂似乎有點大反常了,是怎麼事叫?而且老是濕汗淋灕,疲累不乏,但卻心甘情願,又是什麼道理呢?”

    陸小郎被項嵩的“追魂七掌”所傷,一寒一熱兩股勁流在他體內沖蕩不已,加之與項嵩相搏時已耗力過度。已入虛脫狀態。

    經她前已真氣,輸送內力之後,總算把傷勢穩住,氣息逐漸轉強。脈也穩定。

    南宮小玄這才稍稍放心,命將婢打來熱水,親自將陸小郎的頭面手腳洗擦干淨,再用被褥蓋好,自己這才淋浴。

    塵汗洗脫,輕拄羅衫,頓見容光煥發,光彩照人,其嬌態使人難信其業已年近花落!

    南官小玄略進飲,命侍已婢自在床榻旁邊,搭了一張依靠榻,又握著陸小郎的手腕,沉沉入睡。

    南宮小玄在夢中,……香甜的夢,惱人的夢!

    那已深秘的季節,仿佛三春天氣。

    寒雲莊百花開放,她和陸小郎漫步,相畏相依,認憑落英沾滿肩頭!

    那一瞬間,南宮小玄的心好象插上翅膀,一直往上飛,輕飄飄的直上雲端,任意邀游!

    美好而又甜的夢,很快就變了!

    庭園一片蕭索,天空是丘沉沉的,身邊的陸小郎業已不知去向,她想喊,但卻象有一塊東西塞于喉中,使她喊不出來。

    等地,一個二十來歲鮮美的少女,出現在她面前,氣勢洶洶地道︰

    “江湖浪女!別忘了自己都三十歲了,盡往一個二十來歲年輕的小伙子身上打主意,你也配?”

    突然,那少女不見了,眼前卻多了一個老婆子,那婆子看上去象南宮小玄死去的母親,卻又不十像。

    那老婆子聲冷如地道︰“南宮小娘!你所學的練的武功,路子也有點邪門左道。”

    “這些都和了,你可不忘你在五年前嫁過人,雖說你已經和那個人分開了,也沒有被男沾一下,可誰知道呢?”

    你總不能敲著羅,四處喊叫,說你是清白吧?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免說煩惱!”

    南宮小玄頓時象掉進了冰窯,從心眼里涼山來!一個白發老者站在她的面前,說︰

    “你既然愛那個小伙子,你就不能苦著他、年紀輕,前途還遠大得很,你不能讓他填骨在寒雲莊內啊!”

    驀然,身後響起幾聲嬌叱。

    南宮小玄疾速轉身,只見好幾個年輕魏美少女,一個個手扳利劍,查眼園睜地登著她,齊聲吼道︰

    江湖浪女!

    別作你風流夢!

    瞧瞧著

    我們之中任誰不比你強,怎麼也輸不到你頭上!”

    說完,幾把利劍一齊對準南宮小玄的心胸!南宮小玄已經受夠了污辱,今見利劍刺來,再也忍受不住,不禁怒火中燒,傾盡全力,打出一掌!

    只听見“隆”地一聲巨響,那些女子立刻無影無蹤!

    此時,卻听見有人在一邊叫道︰

    “莊主!

    快醒來!”

    南宮小玄睜開眼,方才知南柯一夢,突然想起剛才的掌勢未對,心中一駭,忙翻身坐起。

    可不是!那原來輕握陸小郎手腕的右掌,此時卻如鋼爪般地籌在陸小郎手腕的右掌,此時卻如鋼爪般地籌在陸小郎腕脈上。

    南官小玄忙將手松開,不由吸了一口氣,陸小郎腕上留下四道紫痕,就象套上了四只玉釧。

    南宮小玄乎一探陸小郎的鼻息,倒還均勻,這才稍稍放心!

    真太危險了!夢中這一掌,勁道十足。踫到對方任何一處火穴,怕不殞命當傷!

    南宮小玄翻身下榻,才發覺屋內已經息燈,忙向道︰“到什麼時候了?”

    垂手立于榻邊的待婢答道︰“莊主足足睡了六個時辰哩!”

    南宮小玄又問道︰

    “你一直守在這兒麼?”

    侍婢點頭答道︰“是的,莊主睡下後,我們在這兒守候。”

    南官小玄指了陸小郎,問道︰“這位相公可有過動靜?”

    侍婢搖頭道︰“沒有,他一直這樣睡著,先前幾個時辰守護著姐姐們也是這樣說。”

    說著,那侍眸眼皮一翻,仿佛想起什麼,噢了一聲道︰“噢!”

    對了,方才莊主好象在做夢,握住這位相公腕上的手突的一用力,那時,我好象看見相公的身體動了一下,而且好象竹子破裂的聲音。

    “噢!”

    南宮小玄暗暗吃驚,不由低呼了一聲,她俯下身去探視陸小郎的傷勢,只見他鼻忽均勻,脈息穩定有力,雖然還有高熱,但比起先前之灸手,卻又相去甚遠!

    南宮小玄不由暗自訥舉,方才夢中怒發一掌,小說也有五成功力,陸小郎不但沒有受傷,好象反而把原來的傷勢治好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正自思忖,忽然瞥見陸小郎口中橫放著銀簪,就要去取下去,驀听身旁的侍婢叫道︰“莊主且慢取下,你看,這相公的口里在冒熱氣哩!”

    南宮小玄停手細看,看見一股熱氣往上冒!

    那勢氣先前只有一絲,接著愈來愈大,愈冒愈濃,就好象火爐上灼著的茶壺蓋子冒出的熱氣一樣。

    南宮小玄和那侍婢,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種怪現象!

    這怪現象約莫一直延續了一盞熱茶的時間,那熱氣才漸漸減少,慢慢淡薄,最後終于停止。

    這時,南宮小玄一摸陸小郎軀體,竟連方才那點點也消退了,觸手之處是一片冰涼!南宮小玄手掌扭住陸小郎“命門”穴,暗運內力探視體力,竟也是百脈皆通,只是稍為微弱。

    這一發現,使南宮小玄欣喜若狂,高聲叫道︰“有救了!

    有救了!”

    這一叫,門外好幾個侍婢也者涌進了地室,他們一大清早,看見南宮小玄身負一個昏迷不醒的陌生男子回到莊里,心中均大感不解

    及至看到莊主將男子放到自己床上,衣不解帶地守候在側,她們這才看出了幾分端倪。

    她們不禁心理想︰‘看樣子寒雲莊該有個男主人了!”

    五年前那獨腿漢子鬧得多丟人理眼,連家人問起來為啥,都說不出口!

    現在,她們看見莊主欣喜若狂的說這位相公有救,這家也不由跟著高興,齊聲脫口道︰“這相公有數,那該恭喜莊主,賀喜莊主了!”

    南宮小玄听出話中有話,不覺一陣嬌羞,道︰“什麼恭喜,賀喜的!”

    侍婢中間有一個名叫小翠的面色正經地問道︰“莊主!”

    我們寒雲莊什麼不比別人強!

    可就是缺少個男人,我看這位相公和莊主料是……”

    侍婢們回道。“別瞎說了。”你們知道莊主多大啦。”

    侍婢們回答,說二十八歲,可待到臘月里才滿二十七歲整哩!”

    南宮小玄喟然道︰“在你們眼中,莊主還年輕是不是?其實,比這位相公大上七八歲,那怎麼成的?”

    小翠笑道︰“有什麼關系!只要你們用心甘清原,別人誰管得了!”

    南宮小玄笑道︰“小翠,你怎麼知道這位相公他會心甘情願,別人誰管得了?”小翠兩只眼珠瞪得好大,半晌方道︰“他不願意?

    哼!莊主你費了這樣大的心力救他,難道他就知恩不報……”

    南宮小玄喟然造︰“小翠!你不懂,這種事不能和報恩比……”.小翠振振有詞地道︰“婢子認為是一樣的。女人為了報恩,都是“以身相許”的辦法,男人為什麼就不行!”

    南宮小玄不由笑道︰“你看你這小丫頭,你的道理愈來愈橫了!”小翠冷哼了一聲道︰“哼!寒雲在可不是好欺侮的!上次被那個獨腳漢用得夠讓人折了,這次再……”

    南宮小玄突然眉失一蹙道︰“是啊!我還嫁過人,後來又不明不白的離掉了,我說我是清白的,但誰又相信呢?這事當然可難哩!”

    小翠埋怨道︰“恕婢子大但說一句,莊主也真是的,為什麼不將那事向武林中交待明白呢,雲莊招婿上門還不是為了接續香火,那跛子既然不能……”

    南官小玄叱道︰“小翠,也虧你說得出口,快別說下去了!小翠似乎不說完心理的話悶的慌,看了看南宮小玄面色並沒有發怒的樣了,又放膽道︰“這相公要是不懂情義,婢子我冒著一死,我也將他的脖子扭下來。”

    南宮小玄听到小翠忠心耿耿的話,不禁笑道︰“只怕我還舍不得讓你扭下他的脖了哩!告訴你們,這位相公醒來時,千萬別亂說話,免得說錯了,讓人瞧不起,知道吧?”眾侍紛紛點頭應諾!南宮小玄吩咐道︰“弄點東西來吃吧!可真把我餓壞了!”

    其余幾個小侍女去弄,小翠又稟道︰“下午四位護法要來向莊主請安,我擋駕了!”

    南宮小玄頗為嘉許地點點道︰“嗯!告訴她們,我會去找她們,千萬別放她們進這間屋子來!”

    小翠含蓄地一笑道︰“我知道!”其余諸人將酒飯端來南宮小玄胡亂的吃了一點,待人收拾好飯具,抱來一床被褥放在床榻上。

    這時,寒莊內已經起更了。

    南宮小玄取下陸小郎口中的銀簪,吩咐侍人輪番看守,一看到動靜,就立刻叫醒她。

    這夜!南宮小玄又是在胡思亂想中渡過的。

    翌晨,侍人的腳步聲驚醒了她,她睜開眼楮問道︰“什麼時候了?”侍人回答︰“約摸那光景了,天都大亮哩!”說著,用手掀開窗簾,一片曙光直射室內,南官小玄看了仍在榻上安睡的陸小郎,沒看一絲兒動靜,搖指一算,從前晚丑未受傷時起,已經昏睡了十四個時辰了,雖說留未醒轉,但危險期都已過去了!她走下了床,用玉掌貼著陸小郎虛弱地好象一絲內力也沒有,南宮小玄甚為納悶,一個具有武力底子的人,無論受傷多重,也不至于連一點內力也沒有呀!

    南宮小玄決定一探究竟,她縴指倏點,“玉枕”,“少陽”“會池”“靈佔”“內府”……一穴一穴地探下去,經脈畢暢,穴道唯獨“百江”一穴陰塞于積,這一下總算讓南宮小玄找出病根來了!

    不過,這個結束卻使南官小玄非常難過和惋惜,因為照目前的情形看,陸小郎整個武功底子都完了,除非……

    南宮小玄浩嘆一看。不敢再想下去了!市官小玄恐怕做夢也沒有想到,雖然她那夢中怒發一掌,無意間救了陸小郎,卻也害了陸小郎!現在,陸小郎的武功全毀了!

    用內力療傷,只限于引起氣血騰翻,內府受損等等。

    象陸小郎這樣被獨門掌法所傷,除非是項嵩本人,任何高手也都不敢用內力來療治陸小郎的傷勢。

    因為這種“以力驅力”的硬手法,形容易將“百江”穴時閉阻塞,武林之人盡管對死不懼,卻都害怕閉穴之災。穴道封閉,武功喪失,那是武林中人最痛苦的一件事。

    南宮小玄在夢中怒發一掌,這掌力透進陸小郎體內,╴將潛在體內一寒一熱兩股勁流驅走,但也夾帶著陸小郎體內僅存的一點真氣驅出,體內真氣蕩然無存,“百江”穴也隨之封閉。

    幸好事南官小玄以口相接,哺進陸小郎內府十余口真氣,否則,說不定陸小邱會被這無意中發生的掌力置于死地哩!

    不過,這是南宮小玄始料不及的。

    南宮小玄也無不梳洗,斜依在靠床上,暗自出神.這時,兩名侍女捧著一大疊衣衫走了進來,含笑道︰“這是我們們連夜趕出來的,大小比這相會原來衣民上的尺寸,只是白色鮮了點,沒辦法,這些衣料都是莊主買了來,給我們做衣服的。”

    南宮小玄拿來一看,見是一件短夾祆,一條褂子,一領大衫,做的都精致,可就是顏色鮮了點。

    南宮小玄笑道︰“倒難為你們了,顏色用不算太鮮,他年輕輕的,穿還合適,就是不知道那天才能穿上哩!”

    一言及此,笑容頓斂,看看床上陸小郎,搖間喟嘆!兩名侍人齊聲道︰“莊主也要多深重,眼眶都凹下去了!”

    南官小玄苦笑道︰‘別嚼舌頭了,我是勞碌命,累不著我的!

    你們去吧!”

    兩名侍人含笑退去!

    身受重傷的人,會昏睡很久,甚至有長睡不醒的,但奇跡和發生在陸小郎身上,這天傍晚,便喉間“咕哮,咕哮”地響了一陣,一雙里閉的眼楮竟然睜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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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2:00:36
南宮小玄不禁欣喜若狂,她俯身而看,那對眼楮原本有一雙黑點漆的眸子,而此刻卻是呆滯無神的,南宮小玄暗蹙眉頭,柔聲問道︰“小弟,你覺得怎麼樣?”陸小郎卻好象是不覺得一樣,失神的眼珠直楞楞地望著她,良久,才含糊吐出一個字︰“水……”

    南宮小文即忙取出一盅溫水,由侍婢幫忙著陸小郎扶扶坐起來,靠在她的身上,慢慢地喂他喝水。

    水喝完了,陸小郎很快的又沉沉睡去。

    南宮小玄只得重新將陸小郎的身軀放下,其實,她很想再抱住一會兒,但又怕他著了涼,南宮小玄吩咐侍婢熬口一鍋薄食,暖上一壺寒去莊自制佳釀……蜜桃延壽酒,等待一次真正的更醒,她依在靠榻上偽寐,四個侍婢目不轉楮地注視陸小郎的動靜。

    終于,一次真正的更醒來了,那是在半夜三更的時候,當陸小郎睜開眼楮的一剎那,南宮小玄立即知道了,她不必等候侍婢以肘去激她,因為八侍婢們突然加速的呼吸中,已經知道了情況有了轉變。

    南宮小玄迅速地下了靠榻,眼光有神而明亮,卻有一點驚詫,迷惑的神精,顯然,陸小郎已恢復了意識,南宮小玄吩咐上粥與酒,又摒退了侍婢,這才緩步榻前輕聲問道︰

    “小弟!

    吃點東西好吧?”

    陸小郎翕動著嘴唇,聲如蚊鳴地問道;

    “這是何處?”

    南宮小玄笑道︰

    這是你玄姐的家……寒雲莊!”

    陸小郎一蹙眉尖,喃喃道︰

    “我難道沒有死!”

    南宮小玄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有你玄姐在,誰敢要你!”

    陸小郎翻了翻眼皮道︰“是你救我出來的?”南宮小玄點頭道︰“嗯!”“你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陸小郎神色焦煌地問道︰“我現在真不能動了嗎?”南宮小玄點頭道︰“你現在非常虛弱,就是勉強下地,恐怕連一步路也不能走!”先吃點東西再說吧!”南宮小窗打算將陸小郎扶坐起來、一掀被褥,才發覺陸小郎光著上身,不由滿面血紅,私心忐忑,忙不送地拿起那件新縫的大衫替陸小郎披上,又把靠榻上那床被褥拿過來墊陸小郎身後,讓他靠著舒服些,這才從暖壺里倒出一盅灑,湊到陸小郎嘴邊道︰“這種酒很爽口,有提神活血的功力,來!

    喝下去。”

    這酒不愧寒雲莊的佳釀,一下肚就起了作用,陸小郎原本就顯得蒼白紅潤,神氣也為之一振,南宮小玄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趕忙又盛了一碗粥,一匙一匙地喂吃,陸小郎竟一口氣將一大碗吃得精光,南官小玄又取中為陸小郎擦嘴,笑著問;“你是再唾呢。”還是就這樣靠著?陸小郎搖搖頭道︰“我不想睡,我是真不能動嗎對南宮小玄竭力安慰道。“療傷養神是急不得的,你一定要好休息。”

    陸小郎瀏覽四周一陣,問道︰“玄姐!這是你的香閨麼!”南宮小玄笑道︰“不嫌簡陋,你委屈住吧!”陸小郎喟然一嘆道︰“玄姐!你怎麼這麼說哩!小弟是一個身世不知,浪跡天涯的逛子,你這樣待我,真不知道要怎麼報答你哩!”

    南宮小玄開心地笑道︰“小弟,快不要這樣說了!”陸小郎甜甜一笑,又道︰“你這地方不錯麼!看來寒雲莊還來是一個大門戶哇!”南宮小玄面意一正道︰“小弟,我說出來你也會大吃一驚,寒雲莊在武林中只能算是邪道門戶。”“噢!”陸小郎一怔,南宮小玄苦笑道︰“你果然吃驚了!”陸小郎搖頭道︰“並不,我只是覺得……”,南宮小玄插口道︰“你覺得什麼呢?直講好了!”

    陸小郎先吁了口氣,緩慢地道︰“武林中對一些門派的豪貶未必可靠,正邪的分別也未必準確,好壞的認定,往往也牽涉到一日之利益,拿小弟說吧!受了寒雲莊的多少恩惠,一些自認為正大門派的人物也未必做得到哩!”

    南宮小玄听在耳里,幾乎喜極而泣,一把抓住陸小郎的手,激動地道︰“小弟,我真感激你,不過……”南宮小玄語音一頓,略一猶豫,復又接道︰“有些人指責寒雲莊也是有道理的,因為我們的武功,都是走的邪門路子,家母在世時,原殺人無數,不過,有些是不得已的,別人想把我們從武林中鏟除,而我們為了保存門戶的一脈相傳,只得妄開殺戒,唉!真是一言難盡。”

    陸小郎道︰“玄姐!我不妨當著你面前說好听的話,武功的路子全憑前人際遇,能夠不存心危害武林,是無可非議的事。”

    南宮小玄喟嘆一聲道︰“唉!小弟,我從來沒有听別人說過這種話!”

    陸小郎這時精神旺盛,許多疑問又生現心頭,乏道︰“玄姐!我有些不明之事,可以問吧!”南宮小玄怔了一下,笑著說︰“你說吧!”陸小郎道︰“你身為寒雲莊莊主的身份,投效到天龍幫去探底,屈為幫主,天龍幫的幫主難道不懷疑你麼?”

    南宮小玄眉間一道︰“小弟!實不相瞞,這一點我與天龍幫幫主有默契!”陸小印微微一怔!反問道︰“有默契?”那麼,你所言,一直從未與幫主見面那句話是假的了?到底這句有默契是什麼意思,能告訴我嗎?”南宮小玄遲疑一陣,方道︰“小弟,這件事本來是一個秘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

    陸小郎道︰“玄姐!如果真很生要,你就……”南宮小玄插口道︰“小弟,我沒有將你當僕人,這幾年,我浪跡在外是有原因的,什麼探險俞行。落個“浪女”的不雅之號也在所不借,我只是為要將先母被殺之事查個水落石出。”

    陸小郎問道︰“令堂是……”南宮小玄示意他不要說話,又接道︰“家母五年前身負重傷自外回來,剛來莊內就傷發身亡!”陸小郎問道︰“受的什麼傷哩?”南宮小玄答道︰“劍傷,是從後刺進心窩,顯然是偷襲的。”“啊!”陸小郎聲表惋借的樣子,南宮小重又接敘道︰“自先母去世後,我就浪跡天涯,表面上是逛戲人間,實際上是暗訪凶手。”

    陸小郎關心地問道︰“可有著落?”南宮小玄搖頭說︰“毫無信息,八月中秋過後幾天。我在洛陽遨逛,天龍幫幫主找上我,他說只要我肯以天龍幫的副幫主的身份出現江湖,你就負責找出刺殺我母的凶手”陸小郎問道︰“找出來了嗎?”南官小玄搖頭說;“沒有,我們訂的限期是一年。”陸小郎笑道︰“玄姐!你怎麼這樣相信他哩?也許他是另有企圖,或利用你哩!……”南宮小玄搖頭道︰“不可能的,此人功力甚高,又富機智,再加上身披一件“隱形衣”,任何人也不在乎,他何需利用我哩?”

    小郎訝道︰“隱形衣?世有真有這種東百?”南宮小玄道︰“他的確有這樣一件寶貝衣服。”

    陸小郎面色正地道︰“玄姐!千萬別以為我在打探你的隱私,我只是關心你,能告訴我,你和獨腳劍客的事麼?”南宮小玄面上一紅,遲疑地道︰“我方才說過了,什麼事都可以告訴你,不過……此事確實令人難以啟口。”

    這樣一來,更引起了陸小郎的好奇心,激道“有什麼不好出口的,你難道將我當外人”。南宮小玄羞怯一笑道︰“好,告訴你吧!听完了可不許取笑!”陸小郎正色說︰“那怎麼會哩!小弟又不是個薄兒。”

    南官小玄抬手理了一下散亂的頭發,幽幽道︰“寒雲在傳我手里已經三十代了,掌門的是女的,門人也是女的,我們莊里一向是男人的禁地,除了莊主外,任何人也不能帶男人進莊,但為了接續香火,莊主可以找一個男人成親,這個男人是唯—可以住在莊里的男人。”

    陸小郎又動了好奇心,不禁問道︰“那麼其他的門人……?”

    南宮小玄答道︰“祖上的規定,他們不能嫁人,但也不是禁止她們接近男,但只能夠在莊外行事,甚至生兒女也可以,卻不能帶到莊里來,可是,有一項限制,絕對不能和身為武林中的男人交往。”“為什麼哩!”南宮小立笑道︰“那就不知道了,我們只知道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正因為如此,武林中人認為我們生性浪蕩,更加視我們為邪門派人物了!”

    陸小郎雖私心對這種門規不表贊同,但卻又不說出來,笑了一笑,又問︰“莊主既可婚嫁,那你為什麼……?”南宮小玄接口說︰“為何不生兒育女哩!是不是?”然後,笑了笑說︰“傳位時,就要選出一個優秀的門人接位,不過三年來,曾未發生這種事,一直都是嫡傳。”

    陸小郎又說︰“如果男女不生育,可也用這項規矩?”

    南宮小玄說︰“你總算問到正題了,門規和方所說的又有不同。”維維道︰“怎麼不同哩?”

    南宮小玄說︰“如果婚後三年後未生人,那男的就要離莊,女的再另配夫郎。”

    陸小郎嘖嘖稱奇道︰“這……這……?”

    南宮小玄搖頭道︰“所以,武林只都以為我們是蕩婦淫娃,其實,這也是被祖先傳的門規陷死了!”陸小郎搖頭一陣,又問︰“柳逢春想必是因為和你婚後三年不育,所以……”

    南宮小玄不由霞飛雙頰,啐了一口說︰“呸!你怎麼瞎說!你是睡到我這張床上的第一個男人!“陸小郎怕然道︰“那……我都被你們的門規弄糊涂了!”南宮小玄—一笑說︰“獨腳劍客的師父劍魔與先父是莫逆之交,所以早就訂下婚約,先父也是一個御名劍家,不意十年前少室論劍之時,雙雙死在一名蒙面劍客的創下,柳逢春也就在那時失蹤了……”

    陸小郎插口道︰“五年前他又出現了!”

    南宮小玄點頭道︰“他回來時,雖然斷去一腿,但也不能自毀婚約,于是先母立即擇吉完婚,可是……”陸小郎索性使起性子來,疾聲問道︰“你怎麼老是吞吞吐吐?”南宮小玄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濃,玉首垂胸,玉聲道︰“家母听兒傳言,說的柳逢春為了與人爭奪一把名劍,不但被毀去一腿,而且連帶……”

    陸小郎正听得出神,不意南宮小玄又將話頓住,以急躁地道︰“你又賣起關子來了!”南宮小玄嬌聲道︰“你真是個急性子的人,人家說,連帶他命根子也被人用劍削掉了!”

    陸小郎甜甜笑道︰“後來哩?”

    南宮小玄大方了些,不象方才那樣忸怩不安,正色說︰“先母在听到這些傳言時,已拜過天地,曾未入洞房,先母將他拖到一邊,找了個老婆子檢驗一下,果然傳言不虛!”

    陸小郎喃喃道︰“這事就是他的不對了,想必他早已听說過寒雲莊的門規,自己明明知道,何必……!”南宮小玄接口道︰“所以我母對他深表不滿;當晚就將他逐出了莊院。”

    陸小郎哦了一陣,疾聲道︰“令堂可是在稍後幾天就遇害了?”南宮小玄點頭道︰“第三天。”陸小郎沉聲道︰“會不會是他?……”市官小玄搖頭道︰“不會是他,先母負傷四莊時,說了一個字,但那字與他沒有關系。”陸小郎疾聲問道︰“什麼哩?”南宮小玄答道︰“滄?”滄洲府的“滄”字!陸小郎哦道︰“滄!滄!這是什麼意思哩?”

    南宮小玄道︰“可能是說,殺他的人方滄洲地面的人物!”

    陸小郎大笑道︰“玄姐姐,你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了!”南宮小玄好象被潑了滿頭霧水,半晌說不出話來,陸小郎復又道︰“玄姐姐!你仔細想一想,令堂听說的話,必是要告訴你準是殺他的人,或說出她有什麼發現,她老人家必定揀最簡潔的說,絕不會嚕酥一大套,玄姐姐!你仔細想想吧!”南宮小玄更覺茫然了,搖搖頭說︰“小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陸小郎似乎精神一振,揚聲說︰“你听我說,這“滄”字是第一個字,下面必定還有未盡之言,我們親假設一下,如果令堂說︰“滄洲府某某某殺我的”,那她為什麼不直說“某某某”,豈不于脆利落,她既然知道殺他的人是滄洲府地面上的,難道會不知道“滄”這人的名姓,或者門派?南宮小玄好象懂了,點了點了道︰“嗯!你斷的倒很有道理,依你之見。你認為這個“滄”字代表著什麼哩?武林中沒有“滄”字起頭的門戶,大概也沒有性滄的人吧?”

    陸小郎神秘一笑道︰“恕小弟賣了關子,我先問,令堂是否被長劍制洞?”南宮小玄點頭道;不錯,劍點自背後“屈尺”刺入,略向右偏,從“氣消”穿出,這是前院再也醫不好傷癥。”陸小郎爽然笑道︰“答案找到了!”南宮小玄不由一怔,驚問道︰“你知道了?”陸小郎學著她先前的語氣︰“你真是個急性子!听我慢慢道來。這人在背後下手,必然心存顧忌,當時必定以巾蒙面,或若喬裝改扮,令堂根本不可能看到凶人面目,她老人家所能看到的,只有……”

    說到此處,陸小郎故意停頓。

    南官小玄嬌聲道︰“原來你說話也是吞吞吐吐的!”陸小郎笑道︰“跟著你學的呀……”接著,面色一怔道︰“被刺的人,必是先低頭察看傷口,是以令堂看到的是穿胸而過的劍尖,“啊!”南宮小玄低呼出聲,陸小郎神色凝重得很的說。“你認為柳逢春不涉嫌疑,小弟表示贊同,任何一個玩劍的人都可能是凶手,因為行刺令堂的凶器如今下落不明!”

    南宮小玄猛然醒悟,失驚呼道︰“你是說“滄浪劍?”陸小郎吁了一口乞說;“玄姐姐!總算被你想到了!”南宮小玄喃喃道︰“單憑一個字,就猜到“滄浪劍”上而去,似乎太牽強!”

    陸小郎怪笑一聲道︰“听我說過之後,你就不認為牽強了,我問你,這把劍你可曾見過?”南宮小玄連連搖頭道︰“沒有,你見過了!”陸小郎搖頭說︰“這把劍已方二十年下落不明,不過,家父和我談起過這把劍。”南宮小玄不再插口,凝神靜听,陸小郎接道︰“令堂看到斷劍尖,就認出了是“滄浪劍”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南宮小玄無言搖搖頭,陸小郎道︰“因為這把劍有一個與眾不同的記號,這把劍是雙尖!”南宮小玄頷首,沉吟一陣,方道︰“小弟!你的行動上有時顯得粗疏冒進,想不到你的心思卻這樣密。”

    陸小郎似乎與南宮小玄已無距離,嬉皮笑臉道︰“玄姐過獎!”南宮小古輕輕拍了他一下面頰道︰“先別高興,你的判斷有漏洞。”陸小郎神色一怔道︰“唔;說說看?”南宮小玄慢條斯理道︰“行刺之人為何放藥不追,嚷先逃回莊來?”

    陸小郎想了想說︰“听你說,令堂當年殺人無數,功力之高。當可想見,當時發覺被刺,必胯閉穴,鼓著一口真氣,拔足狂奔,一定快得成飛,凶手未必追上?”

    南宮小玄搖頭道︰“這我就不贊同你的說法了,凶手能夠到先母身後而被察覺,其功力高,輕巧之佳當可想象,哪有追不上的道理!”陸小郎怔了一怔,方說︰“我差一點讓你問住了,這凶手輕功自不在話下,可是靈巧並不等于,疾速,輕功還要分“無聲和“無影”兩條路子,“無聲”是輕,“無影”是速,固然有許多人是兩者皆備,但大多數人為了配合自己輕功的路子,都是兩者握一,拒小弟所知。練到三人所練的輕功,絕大多數都是在靈巧上而下功夫的。”

    南宮小玄伸了伸舌頭笑道︰“不得了!小弟還是一位武學大師!你懂得真不少,不然,一種推斷顯得力量薄弱,你最好多列舉幾理由……”

    陸小郎將頭二點道︰“好!你听我說,令母受襲後,凶手一看得手,立即開溜,稍後,令堂又掙扎跑回,可不可能。”南官小玄默然點頭!

    陸小郎又道︰“現場情況特殊的手有所要忌,不敢貿然窮追,可不可能?”

    南宮小玄笑道。“好了,小弟,我算眼了你,你這樣的武學淵博,思圪精密,想必得自今師傳授,可否告言我,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陸小郎搖搖頭道︰“我只能告訴你,他號稱“終南書生除此之外,我什麼也不知道!”

    南宮小玄微頷首道︰“看樣子,你們師徒卻是神秘人物。”陸小郎一嘆道︰“干!這話不但你要說,連我自己都這麼想!”南宮小玄低首思忖一陣,忽又抬頭問道︰“方才听你談起劍道條條有理,可能令師也是一位微劍方家了?”

    陸小郎點道︰“干!你倒是堵不錯!”南宮小玄似笑非笑的答;“方才你說,耍劍之人都有嫌疑令師是否在內?”陸小郎聞言一楞,隨即笑道︰“當然你可以這樣想,另外我還要向你提供一個有嫌之人,如果你認一個十五歲的人可以殺死令堂的話,那小弟我也會幾招劍術!”

    南宮小玄雙學一擊,嬌笑道︰“好哇!你會得可真不少哩,不過,我絕對不信一個十五歲的娃兒竟會仗封殺人,那先生就差勁了!”陸小郎面色一正︰來聲道︰“玄姐姐!說正經的,我認為柳蓬春涉嫌最重!”

    南宮小玄也為之一動,差別道︰“你有根把?”陸小郎。沉聲道︰依小弟推斷。令堂的被害,可能與令尊之死都會有關連!”

    南宮小玄緩緩搖頭道︰“小弟!你越說越離譜了!”陸小郎哼了一聲道︰“玄姐姐!”

    你想想,令尊與柳蓬春的師父劍魔雙雙身亡後,柳蓬春絕跡江湖五年,令堂被害後,他又絕跡江猢五年,這兩個五年他又到何處去了?去干什麼?而且他曾經為爭奪一把名劍被人砍成重傷的?是誰給他醫好了創傷?

    他明知自己殘廢無法做寒雲莊的女婿,這幾乎是一入洞房就要被拆穿的他卻硬著頭皮要當新郎倌?玄姐姐!在他一個人身上發生了這樣多的疑問,你想之他的嫌疑有多重!”

    陸小郎說一句,南宮小玄眉尖皺一分,等他說完,她的眉心已打了個結,沉聲道︰“這的確可疑,尤其那晚……”

    陸小郎插口笑道︰“我正想你哩!那晚柳蓬春在窗外將我引出去,然後你後三人進入對面一間廂房,等我回房後你們才閃離旅店,南去東郊關帝廟……”

    南官小玄不勝驚邪異地道︰“你怎會知道?陸小郎本想說出七毒仙子暗暗跟蹤之事,又恐多費口舌,因此道︰“我方才跟在你們後面的。”南宮小玄乍舌道︰“這廝功力又比以前又高了!宇文康看也沒有看準。柳逢春卻有說人跟著結果你被耍了一個是不是?”

    陸小郎只得學七毒仙子的話道︰“干!”你作一進關帝廟就不見了,我還以為那廟里有機關!

    南宮小玄笑道︰“那有什麼機關!”

    這廝在路上早就已經發覺你了,所以在路上他就想好了法子,廟里面關公,關手,周倉之塑泥像後面是空的,我們一進廟就分頭鑽了進去,我還當了好一陣子周倉!”

    啊!陸小郎呼了一聲,心想,要的是七毒仙子連莊可不是我陸小郎,當下又門道︰“你們兩人為什麼會與他同行呢?”

    南宮小玄道︰“他說,他有我們心里所想要的消息奉告,若是換了你,你也會跟著走吧?”

    陸小郎問道︰“他向你說了些什麼呢?”

    南宮小玄答道︰“他將我拉到一邊,看宇文康對我說,如果我保證永不露出他的缺陷時機一到,他會提供我母親被你的線索!”

    陸小郎眉間一皺,又問道︰“他對宇文康說了些什麼呢?”

    南宮小言道︰“我當時一听舊事重提,心里就惱火,所以掉頭就走,第二本想問問宇文康,但他當晚就離開了洛陽,已回魔剎宮去了!”

    陸小郎前南道︰“這事可就不單純了!”南宮小玄沉聲問道︰“怎麼呢?”

    陸小郎沉聲道︰“柳逢春對你說的話只是幌子,因為你和宇文康同在,不能將他叫走,他的主要目的是有話要對宇文康說,而且這話還非常緊急,連等到單獨和宇文康說話的機會都來不及”!

    南宮小玄喃喃自語道︰“這事真有些費解了!”

    陸小郎以手撫額,沉吟良久,又問道︰“魔劍宮行徑如何”?

    南宮小玄道︰“不正不邪,也正也邪”!

    陸小郎沉聲道︰“哼!小弟現在所關心的倒不是過去的事,而是現在,或將的事,看樣子,某一些人正在釀成一次陰謀。”

    南官小玄駭然張目道︰“你說得那樣肯定。”

    陸小郎嘆道︰“唉!好多事情都是在話中漏出來的,你卻未去注意,那天宇文康說,柳逢春是一個不幸而又不祥的人,不幸是指他的殘廢,不詳指他什麼呢?

    “十年前他帶給他師父不幸,五年前又帶給令堂不樣,那麼,他現在又預見現江湖了,意味著什麼不詳呢?我認為宇文康的話是有含意的。”

    ╴南官小玄疾聲問道︰“你認為宇文康和柳逢春有牽連?陸小郎點頭道︰“有此可能!”南宮小玄連連搖頭道︰“我看不會!”

    陸小郎翻眼皮道︰“有理由麼”?南宮小玄點頭道︰“當然有!那晚宇文康談起柳逢春的出時,曾有些冑懼的感覺,他當然不至于……”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這半個月中,江湖又委生了許多變化,但又都不是身在寒雪莊療傷的陸小郎所知道的!

    十五個晨昏,南宮小玄夜不解帶將陸小郎照顧得無微不至,所以,當陸小郎下地時,幾乎是個小胖子了!

    這份情,陸小郎記下了,但卻埋得很深,並沒有擺在面上,也沒掛在口里,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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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2:28:30
第十章 皇天不負有心人

    這日,兩人庭園尚樣,陸小郎眼見百花悠悠,青山隱約頓生辭意,乃道︰“玄姐姐!今天十幾了”?

    南宮小玄脫口道︰“今天是月尾,明天就是十月初一了。”

    陸小郎眉頭暗蹙,心想︰“到此不知不覺又十幾天了倒好像一眨眼似的。”

    因而笑道︰“真快……。說著,面色一正,聲音一住,又道︰“玄姐姐!我該走了!”

    南宮小玄苦在心頭說不出,只得強顏芙道︰“小弟!多住幾天吧!你的身體還沒有全好!”

    陸小郎黯然一搖頭道“誰不多想住幾天呢?但!需要小弟去辦的事情實在太多,如今江湖,一夕數變,多耽擱下去……”

    南宮小玄真不知如何說才好,鼓了鼓勇氣,問道︰“小弟!你不覺得身上有什麼不舒服?”

    陸小郎兩臂左右一伸,又收來拍了拍胸脯,笑道︰“很好嘛!就是太胖了點!”

    南宮小玄眨了眨眼皮,又道︰“不知因何使你發胖的?”

    陸小郎略一思忖道︰“可能是吃了寒雲莊的珍貴美食吃得太多了吧?”

    南宮小玄沉嘆一聲,幽幽地道︰“小弟,住幾天再走吧!”

    陸小郎怔了一征,疾聲說道︰“我的事太多。那能一再耽擱下去?”

    南宮小玄背過臉,淚珠從臉上滾下來,她不是為離別而悲,而是……終于埋藏在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她道︰“小弟,你……你已經不適宜在江湖走動了!”

    陸小郎腦子里翁的一響,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他的悟性很強,哪能听不懂這句話的含意?陸小郎上身晃了兩下,強持鎮定地間民“真的?”

    南宮小玄背著他,無聲的點點頭!

    陸小郎猛一運氣,不由大駭!

    他原以為自己在受傷後元氣大退,功力可能大不如前,但想不到體內此刻連一絲真氣都沒有!

    汗珠已在他額上滾動,他仍不死心,奮起一指,向庭圓中一棵老樹上點去……若在往日,指離三尺,樹干就能被勁貫穿一孔,而現在只听見“外”的一聲,那棵老樹幌都沒有幌一下,陸小郎卻感覺疼徹心肺,手指差一點被折斷。

    陸小郎看了事實,反而比先前沉靜。聲如蚊蚋地喃喃道︰“完了!完了!天啦,你對我陸小郎太不公平了!”

    南宮小玄咬牙忍住心內酸楚,背轉身軀,安慰道︰“小弟!過幾天也許復原的……”

    陸小郎目光茫然的問道︰“玄姐!這是人人都怕的‘閉穴’之災麼?

    南官小窗賂然道︰“可能是的,也許能復原也不一定……”

    陸小郎似乎再也無法沉靜,暴叱一聲道︰“你騙我,這是永遠無法復原的!”

    南宮小玄柔聲道︰“小弟,先別發急,我們可以想辦法。”陸小郎頓時萬念俱灰,一頭向庭圓中的假山上撞去。

    南宮小立想不到他會突起輕主之念,心中大駭,玉手一揚,點了他的麻穴,將他抱回臥室中。回到臥室後,南宮小玄解了陸小印麻穴,強將他按在榻上休息.

    陸小郎熱淚盈眶,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師恩未報,而我卻……”說著,竟然咽不成聲.

    南宮小玄也是無限悲痛,但此時此境只得忍住悲痛,勸慰勉︰“小弟,既知如此,你就更不應該自尋短見了,你活著一天,總還有復原的希望,你如愚昧的一死,那才真是一切都完了!

    陸小郎抽噎著道︰“一個喪失武功的人還有什麼作為?”南宮小玄聲調感人地道︰“可是你玄姐姐雖不敢詡為武林第一人,可也不在乎誰,有我在,你還愁不能成事?”

    陸小郎想說,我一個堂堂男子漢豈能依靠你一個女人?但他並沒有說出來。人家總是一番好意呀!

    三天又過去了。

    在這三天中,陸小郎變得非常消沉,豐腴的面頰又瘦了下去,眼光呆滯無神,顯然內心無比的痛苦。在這三天中,陸小郎一直閉門不出!這天夜晚,陸小郎自飯後即一個人靠在床柱上沉思!

    突聞南宮小玄在房外喚道︰“小弟,在不在呀?”陸小郎有氣無力的道︰“玄姐姐!請進!”香風一陣,南宮小玄邁進屋中,一見陸小郎消沉瘦弱的樣子,心中老大不忍的說道︰“小弟!你怎麼搞的,瘦成這個樣子!”說完,愛憐的摸著陸小郎的面頰。陸小郎低頭嘆一聲,搖頭不語。

    南宮小玄坐在床邊柔聲道︰“小弟別愁眉苦臉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經過翻閱本莊先人留下的《奇功導枝綠》已找出“閉穴”之解法……

    陸小郎心神一震,緊拉著南宮小玄的柔手,激動的說道︰“玄姐姐,你是說有方法可以解去我這“閉穴之災?”南宮小玄突然被陸小郎一抓,男人的天生氣息,震得她全身一軟,聲若蚊蚋的道︰“小弟,的確解過,不過……”

    陸小郎急問道︰“不過什麼?快說!”

    南官小玄羞紅著臉道︰“別急。只要有靈藥來配合本莊秘技,雙管齊下便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你的一身功力!”

    陸小郎激動得全身發抖!

    南宮小玄在旁目睹此情景,不由更加堅定決心,只見她反握陸小郎的手,嚴肅道︰“小弟,要解“閉穴”之灸,要受很大的罪,你受得了嗎?”

    陸小郎未見過南宮小玄如此嚴肅的神情,心知此種苦必定非同小可,但也為了早點恢復功力,他也顧不及那麼多了……。

    只听他道︰“玄姐姐,我受得了。”

    “你肯接受我的安排嗎?”

    “肯”

    “好,你在莊內等我消息2”

    “你要去哪里?”

    “普天之下,有三種靈藥可以治你的“閉穴”之災。它們是參王,連實及桃實,我決心踏遍奇山異林,只要取得任何一種,你就可改恢復功力了!”

    陸小郎好似泄氣的皮球,又軟了下去。

    “唉!太難了,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靈藥呢?”

    南官小玄柔聲道︰“小弟,別泄氣,皇天不負有心人的。”

    驀的,一個侍婢的聲音自屋外叫了起來︰“莊主,快來啦。莊主,快來,呀……”叫聲一落,只見侍婢小翠跌跌撞撞地跑進臥室。

    南宮小玄微微一凜,即自榻邊站起來,疾聲問道︰“何事驚慌,小翠喘吁吁地沿“後園的老桃樹開花了。”“真的呀!”南宮小玄尖叫道。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南宮小玄連連揮手道︰“快去守著,我馬上就來。”小翠應聲,疾退下去。

    寒雲莊後園里有一顆桃樹、是鎮莊之寶,自寒雲莊開立門戶以來,只開過一次花,據說隔數百年開一次,一次只有一朵。如果將那朵桃花摘下食,不但可以延年益壽,而且能使人功力倍增,南宮小玄春風滿面的笑道︰“小弟,奇事出現了,走。”

    拉起陸小郎的手立即疾奔後園。

    陸小郎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面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道︰“真是沒有用,才跑這麼一小段路,便成個‘鳥’樣。”

    時令人冬,桃樹一片光禿,既無新芽,也難見一片綠葉!但這棵光禿禿的老桃樹枝上,卻開出一朵粉紅色的桃花,兩人一到樹前,一股淡淡清香撲鼻而來、只听小玄欣喜的道︰“小弟,你真是一位福將,我自生長在這里二十八年了雖是日夜企盼,但也不見開出一片花瓣,如今卻偏偏在這時開出花來,這可能是夭意,小弟快出口含著摘下來,再吞到肚子里去,我好運氣為你‘復功!’”

    陸小郎愣住了,連忙推拒道︰“南宮小玄不可以這樣,這是寒雲莊種的千年異寶,又是難得一蕾,小弟怎可平白享受?”

    南宮小玄知道陸小郎的強脾氣,立即示意,待婢及看,守桃樹的人退去,然後以口咬下桃花,雙腕抓住陸小郎的腕脈。暗暗地運使內力,陸小郎“啊”的一聲嘴巴大張。南宮小玄俯身向前。緩緩的以口接口,將桃花喂進了陸小郎的腹內。繼而,抱著陸小郎疾奔回臥房內。

    這一刻,南宮小玄積壓在心底的情焰再也按捺不住了,兩手抱住陸小郎的腰,在他的嘴唇上死命的吮吻起來.陸小郎措手不及,被南宮小立以一口真氣將千年老桃樹之花哺進腹內,頓覺一股異香直沖腦門,體內有一股熱火在亂穿。”

    剎那間,五髒如火;骨筋似被拆散,唷,此時正抖著手”。

    “哎,玄姐姐,你……”

    “小弟,準備‘復功’吧!”

    “你”

    原來,南宮小玄不但早已剝得象只綿羊,迅速地為陸小郎解衣寬帶,準備為心上人進行“復功”呢!

    內外交功,陸小郎的心跳更速了。要命,真要命。

    “喔,這……南宮小玄怦然心跳。

    可是陸小郎此時已全身輕抖,氣喘如牛,滿面通紅,顯然,桃花之靈效已經開始在他的體內發生作用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渡過。

    太陽升起了……

    日正當中了……

    陡見陸小郎的身子一動,南宮小玄立即移開身子,躺在一側休息著,陸小郎坐起一瞧,心中明白,南官小玄柔聲道︰“小弟,再將真氣運行一周天!”陸小郎點點頭,依宮而為。南宮小玄悄悄入內沖洗過身子,著好裝出來時,陸小郎剛好一股真氣直上十二重樓,渾身舒泰,內力充沛!南宮小玄一看陸小郎目中神光,就知道那桃花的神力果然名不虛傳!不由驚喜的低呼一聲。陸小郎雙膝落地,拜道︰“玄姐!你對我患重如山,情深似海,小弟不是凝男傻漢,一切均在不言,有待來日吧!”

    陸小郎這幾句話,說得南宮小玄心花怒放,連忙伸手扶起陸小郎,關懷笑道︰“快不要這麼說了,來,我試試你的內力如何叩說著,伸掌抵住陸小郎的命門穴,繼道︰“慢慢動力……”陸小郎一試,就已覺得內力比前增大,心里一陣高興,不禁一鼓作氣,運下七八成,徒听“怦”的一響,竟將南宮小玄彈開兩丈有余,陸小郎回頭一看,不禁大駭……”

    南宮小玄一躍而起,大叫道︰“小弟,你玄姐姐的內力雖不敢說冠蓋武林,能勝我者也寥寥可數,而你現在的內力卻比我強出很多,為姐的要恭喜你了!”

    陸小郎答道︰“這都是玄姐所賜。南宮小玄淡淡一笑,正色道︰“你我情勝手足,這樣說,未免俗套,不過,以你目前功力,自可縱橫江湖,但是,江湖頗多險際,處處均有陷隊,不可不防。”

    “臨陣相搏,內力強弱因為勝負重大因素,究竟不十分可靠,武林之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另外尚有許多奇異兵器、魔法邪術,可能你還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千萬不可自認為功力高強而無所忌彈,那你很可能隨時遇險遭伏。”

    陸小郎拱手謝道︰“多謝玄姐姐的指數,小弟一定時刻記在心頭。”南宮小玄又遭︰“這只是在下闖蕩江湖的一點經驗,還有,你用你的那手“無相指法”可是令師傳授給你的”?陸小郎點頭笑道︰“全是家師所傳。”南宮小玄一皺眉尖,前南自語道︰“這就奇了“無相指法”分明是“斬情莊”王坤奇門下的不傳絕技。”

    陸小郎心中一動,信口道︰“斬情莊卜……南宮小玄搖頭不答,不久又揚眉問道︰“你師除了“無相指法之外”。沒有再傳授你別的武功麼?”陸小郎搖搖頭道︰“沒有!”南宮小玄又是皺眉沉思一陣,方道︰“據玄姐所知,“無相指法”是斬情莊王坤奇門下的絕招,不知怎會到你師手上去的?”

    陸小郎微作沉思,答道︰“也許家師與“斬情莊”有些瓜葛。”南宮小玄淡淡一笑道︰“好了,我們不要再花費精神去猜了,咳……當初,“斬情莊”莊主王坤奇,所以能在江湖揚名立成,二十年不倒,他並不只靠這手“無相指法”,還有“鬼府琴音”和“反手劍法”,並稱三絕,尤其是那套反手全和無相指法配合起來施展,簡直教人難解難析。……”

    說到這里,南宮小玄頓了一下,又道︰“你現在使用的“無相指法”雖然不錯,但有些勢寡力薄,尤其退到高手相搏之時,難求變化,至于……”

    陸小郎不禁插口也“玄姐真是武學淵博嘛!”南宮小玄頗自傲地笑道︰“不摸清別人的武功路子要想闖江湖道兒,就不那麼順利了!”

    陸小朗笑了一笑,神色一正,又道︰“玄姐既然說出了我武功的缺點……。”南宮小玄連連搖頭道︰“不!不!我不是說你的武功缺點,我只是想,你師父如果已盡得“斬情莊”不傳之秘,那麼沒你武功之時,為何只傳指法而不傳其他……。”陸小郎听到此處,不禁又插口道︰“玄姐肯定小弟所用的“無相指法”就是“斬情莊”的絕技?”南宮小玄點頭道︰“那不會錯的,可惜……。”

    陸小郎真是個急性子,插口疾聲問道︰“有什麼好可惜的!”南宮小玄道︰“可惜二十年前,一夜之間“斬情莊”就在江湖上除了名,不然你倒可以去印證一下的。

    陸小郎低呼一聲,在這一瞬間,他仿佛已經知道了一些什麼,不過,他沒有說出口來。雙方沉默了一下,良久,陸小郎道︰“玄姐!前些日于談起令堂遇害之事曾提到”滄浪劍”,不瞞她說,小弟奉家師之命,也在尋訪這把創的下落。”南宮小玄微微一怔,皺眉道︰“難道這把劍是令師的……”陸小郎插口道︰“那把劍並非家師所有……”。這一瞬間,南宮小玄似乎有所得,輕“噢卜一聲道︰“看來武林中許多恩怨份急與這把劍有關系,比說你的身世,家母的被害……。陸小郎駐然張目,半晌說不出話,南宮小玄又說;“武林中二十年來尚未有如今這樣熱鬧過,自八月十五日“斬情莊”莊主束邀江湖朋友開始,不到兩個月時間,江湖上武林人物突增,新人物多如過江之鯽,老一輩的也太多復出?所謂靜極必動,武林中將有一番風雨了。”

    南宮小玄是憑著世故和自己的觀察說出這番話,陸小郎初出江湖自然無法駁斥,只有默然傾听。

    稍歇,南宮小玄繼續說︰“根據許多蛛絲馬述看來,七星樓要的那一塊玉佩,只是一個引線,所謂中劍的事可能是一個許局,意在吸弓謀些人重現江湖,看來好戲就要登場。

    南宮小玄淡淡一笑道︰“小弟,剛才談起武功的事,想不到竟扯了這麼多的閑話,說正經的話,你光是依賴一套“無相指法”闖蕩江湖是不夠用的,為姐想傳授你一點小東西做紀念,不知是你是否願意學?”陸小郎道︰“當然願意學要不要先行拜師之禮?”南宮小玄 嗤一笑;“拜師那可不敢當,不過,這點小東西,你要是練熟了,來日行道江湖,還真有點用。”

    陸小郎急不可待道︰‘玄姐!我一定用心練,你快教我吧!”南宮小玄嗔怪道︰“你真是個急性子!這也不是說教就教的,你別以為小東西很好學,就算你聰明絕頂也得要三兩天才入門哩!”

    陸小郎一顆心早已蠢蠢欲動,不耐的催促道︰“好啦!別賣關于啦!趕快教吧!”

    南宮小玄白了一眼道︰“真是個火爆性,來,听著,這是我的寒雲莊一絕,也是一種按法,叫做“反灑滿天星”!

    陸小郎喃喃道︰“反……灑……滿……天星?”南宮小玄笑道︰“听說過吧!”陸小郎默然地搖搖頭!南宮小玄又道︰“這是一種點穴指法,因為是左手施為,所以走的是“巡穴”路子其勢猶如滿天星落,懂得這個字的來由吧。”

    陸小郎點頭道︰怕了,這種違穴手法一定很厲害吧?”南宮小玄傲然地道︰“非常霸道,寒雲莊所以能幾立江湖,有一半是靠這種法,一旦點了對方的“死穴”,立即斃命,雖有靈丹妙藥,也得救不了!”“啊”陸小郎低呼了一聲,南官小玄神色凝重地道︰“不過,我要告訴你一聲,非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點到對方的一死穴”,先母在世時雖說殺人無數,死在這種手法之下的只有一個。”

    陸小郎連連點頭道︰“這個我懂得!”南宮小玄開始講解心法,步眼,以及指法的運用。陸小郎悟性極大,一學就會,一點就通,南宮小玄看在眼里,喜在心頭。

    這一夜,兩人談談講講,不覺到了三更。南宮小玄一听金雞初唱,知道時候不早,因道︰“時候不早,可以歇會了,躺在床上的時候,再從頭到尾想一遍,你的功力現在已比我好,再勤勞兩三天,包準你比我強,不過……”

    說到此處,南宮小玄將話頓住,笑了笑又說︰“我要先向你打招呼,這套點穴指法對我可以沒有用!”陸小郎禁不得一逗,當下滿面脹紅,疾聲道︰“玄姐,這是什麼話,難道我……?”

    南宮小玄一笑道︰“小弟!別急,我是逗著你玩的咱們睡吧!”陸小郎伸手欲摟,南宮小玄笑道︰“少來,練功要緊!”

    一連三天,陸小郎勤練“反灑滿天星”點穴指法,竟然練得滾瓜爛熟,頭頭是道。

    南宮小玄看在眼里,知道別期已到,雖有些暗暗悲苦,但她畢竟是“曾經滄海”的人悲苦白是悲苦,卻未形于言表,這一晚,南官小玄吩咐下人準備了整桌的珍徐玉著,她也是一身新衣,珠翠琳瑯,顯得明麗照人。

    陸小郎坐上桌子時,不禁微微一怔,一皺眉頭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南官小玄談笑道︰“為姐的準備一點粗菜水酒為你餞行。”陸小郎想不到自己的心事竟然被她看穿。半晌說不出話來。

    南宮小玄笑道︰“我早已經看得出你離心似箭,但又說不出口,姐姐我總應該懂事些,是吧?”陸小郎苦笑了一下道︰“說實話,小弟一身重任……”南宮小玄打斷他的話道︰“別說這些,來,干一杯,祝你前途順利!”兩人各飲一杯滿酒,放下酒杯,南宮小玄正聲問道︰“你準備到何處去?”陸小郎答道︰“小弟第一步想找到“賽華佗”古山,第二步……。”南官小玄疾聲插口道︰“你找古山做什麼?”陸小郎乃直說須霞迷性之事、以及自己必須依伏須霞才能找到“水仙女”的原委說了一道!”南宮小窗笑道︰“小弟,你所要找的,盡是那些神秘人物,看來你也是一個神秘人物哩!”

    陸小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南宮小玄又沖擊道︰“第二步要干什麼呢?陸小郎道︰“想到“霸劍宮”走走!”南宮小玄弦外有音地問道︰“只是單純地走走?”陸小郎搖搖頭說︰“當然不!‘霸劍宮’的以劍立門,是否應該去看看?”

    南宮小玄皺眉道︰“小弟,不妥吧?”陸小郎一翻眼皮道︰“有何不妥?”南宮小玄沉聲道︰“那“雙劍霸王”宇文康,連為姐的都要顧忌他三分!”陸小郎笑問道︰“是因為她的劍法太快?”南宮小玄搖搖頭道︰“他的雙劍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雙尖銳的眼楮和深沉的心機。”

    陸小郎笑道︰“正因為如此,更是值得去了!”南宮小玄目光盯著他,一不稍瞬,肅聲道︰“如果讓他看出你的去意不善,恐怕有麻煩嘿!”陸小郎道︰“但願沒有麻煩,如果他真要動什麼腦筋,就證明宇文康與名劍的事多少有點關系了。”

    南宮小玄皺眉道︰“可是你……。”陸小郎大笑道︰“他能拿我怎麼樣?”“霸劍宮又不是龍潭虎穴豹子窩?”南宮小玄神色凝重地道︰“小弟!虎膽斗不過狠心,你還是小心一點好!”陸小郎笑道︰“小弟記下了。”南宮小玄又問道︰“你可知道“霸劍宮”位于何處?陸小郎兩手一攤道︰“還不知道呢!”南宮小玄嗔怪道︰“你真是太大意了,行道江湖的人,最忌諱出門問路,我告訴你,出滄洲府東門,東行四十里,有一個處小太湖,那“霸劍官”就在湖的中間。陸小郎驀地一怔,喃喃道︰“湖的中間!”

    南宮小玄皺眉道︰“所以我不大贊成你孤身前往,若非去不可,你千萬不可逞強,凡事都要忍耐幾分,陸小郎輕描淡寫地道︰“到時再說吧。”其實,他經南宮小玄一再提醒,到“霸劍官”去要多加小心,反而倒使決心要去探一探“霸劍宮”了。

    兩人邊飲邊談,不覺又是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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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2:30:14
夜深人靜,燈下看美人,別具風韻,陸小郎心中一陣疑迷,只听他低聲喚聲︰“玄姐姐!”言他,自然而然地摟住他。南宮小玄柔順地依在他懷中︰呢聲道︰“嗯!”陸小郎柔聲道︰“玄姐姐,小弟這次能夠重現生機,全是你的一手栽培,此思此德,不知如何報才好?”南宮小玄低聲呼道︰“小弟,你不嫌玄姐年紀比你大嗎?”。

    陸小郎早已伸出右手在南宮小玄身上游動,此是聞言,昂笑︰“好姐姐,你少客氣,又有誰比你成熟懂事。”

    南宮小玄撒嬌的扭扭身子,道︰“小弟,別哄我了!”

    陸小郎撫住她那尖挺樣園的右乳道︰“玄姐姐你這乳房,足夠稱為“聖母峰,又有哪個丫頭的比得上你呢?”“嗯”“還有這皮膚色澤,成熟之美,令人愛不釋手!”“少灌迷湯”“哎!你……”原來陸小郎邊說邊動手,已經開始在解除她的武裝了。”

    南宮小玄象征性的拒推了一下,在陸小郎“一意孤行”之下。乖若馴羊般閉著媚眼,任心上人姿意動手,極有風流。陸小郎這個“調情高手”,“床上建將,對于愛撫異性這方面,早已具備的“實際作戰經驗”,此時全心應為,效果更佳!當兩人回復“原始時代”後,南宮小玄早已漂漂然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浸透著陸小郎,南宮小玄亦不輕松!”“酥,酸齊聚一身!總之,兩人已快進入高潮了!”終于,“玄姐姐我服啦!”

    “小弟,你真行!”旗鼓相當,同路于盡!二人就這樣相抱入眠!

    第二天一早,陸小郎即離二寒雲莊,莊上護法率同門人,羅列莊前,親禮恭送著,南宮小玄則是加送十里,一直把陸小即送上大道。陸小郎笑道︰“玄姐!可以回去了,再送就到了滄洲府了!”

    南宮小玄忍著離緒,強笑道︰“好,我不送了,別忘記在滄洲府買一頭坐騎代步,包袱里有銀子,我一件貼身裘衣,也放在里面,天明時,別忘了穿上,既輕便,又暖和。

    陸小郎也有些難過,笑著打招呼道︰“玄姐!你請回吧!”話聲一落,腳下立即施展起“蒼穹游”身法,象一陣風似的消失在官道的盡頭。

    南宮小玄唉聲一嘆自語說︰“這冤家的功力愈好,卻愈讓人放不下心來了。”

    且說陸小郎忍著離愁,施展起“蒼穹游”輕功,一眨眼便已離開了視界。這一口氣下來,少說也走了二十里。這才一緩身形,慢下腳步。

    陸小郎並不全力施展腳下功夫,二百來里地,不到晌午,就走完了。

    這滄洲府地雖屬北地,但由于連中原,又是一個大府城,方圓八百里的滄洲道都以此為中心,故而顯得格外熱鬧。

    陸小郎進得城來,放緩腳步,信步而行,只見一座酒館飄出一幅酒簾,上書“杏花居”三個大字,迎風招展。陸小郎一親聞酒菜香味,頓感腹內已餓,不覺進入店中。店小二一看來客服饋鮮明,行囊飽滿,那敢慢待。急忙迎三樓上窗雅坐,垂手听候吩咐。陸小郎入座坐定,放眼環視。

    只見酒館陳設雅麗、清新可喜,不禁食欲大振,隨口道︰“店家,來幾碟可口小菜,一壺蜜桃千醉酒!”那蜜桃千醉是寒雲莊的獨制佳釀,豈能在市館中購到,店小二一听酒名,期期艾艾地問道︰“相公,小人店中沒有蜜桃千醉酒……”

    陸小郎頓感失言,不覺暗暗一驚,笑著掩飾道︰“不管蜜桃也好,杏仁也好,來上一壺吧?”店小二又道︰“小店里有山西老汾,塞北高粱,有道地的燒子,還有……”

    陸小郎一揮手道︰“先燙一壺燒酒來。”店小二唯唯而退!須即,端上四味小菜,一壺燒酒,陸小郎正舉箸,驀然……。

    一個藍衫少年從身後轉出,向陸小郎一揖為禮,然後笑著問道︰“兄台莫非想飲那蜜桃千醉酒?”陸小郎微微一怔,自己原是一時無心失言,不想听著有意,竟來動問,心念電轉,立即笑答道︰“小弟聞听人言,這滄洲府內,蜜桃千酒甚是出名,今番路過此地,原想乘機一品佳釀,不料館中沒有此酒,料必是傳言無稽了!”

    少年笑道︰“那蜜桃千醉倒確是有的,不過在市井館中萬難購到,兄台如果有意嗜此酒,在下倒極願指引一個去處”。陸小郎心知這藍衫少年必大有來頭,當即不動聲色,暗中戒備,笑問道︰“何處呢?”

    藍衣少年神色一正道︰“從此向北,約摸二里地面,便有一寒雲莊,莊後植有十顆密桃,每年可釀酒數斤,甚是名貴,不過,這寒雲莊非常人可去得了,依小弟看,兄台如果要前去,或可有一人之望。”

    陸小郎明之對方言中有意,卻故作不解地問道︰“這話怎麼講?”藍衫少年哈哈笑道︰“寒雲莊中全是女子,由一號稱‘江湖浪女”的少女掌管,聞此女婚姻不順.閨蘭猶虛,尚待字人,以兄台挺拔,猶如玉樹臨風,如蒙主人青睞,豈不是有一人之望?”

    陸小郎雖然有些惱怒,但察對方似無惡意,于是輕笑道︰“台兄真會說笑!”

    藍衫少年忽又收斂笑容,神色一正道︰“不過,古人曾說︰“溫柔鄉即英雄墳,醇酒美人固為人之所好,但淺嗜尚堪玩味,一旦沉迷其中則難以自拔,兄台不可不慎也!”

    陸小郎真想發作,這簡直是對南宮小玄的一種侮辱,想不到江湖傳言如此可怕!

    但他繼而一想,發作氣憤,或佚加以解釋,不僅無以遏阻傳言,反而泄漏了南宜小玄暗訪殺母凶手的計劃。

    而旦,看樣子這位藍衫少年只被江湖傳言失惑了,自己說出“蜜桃千醉”,特意前來指點迷津。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呀!”

    一念及此,頓時心平氣和,朗聲笑道︰“承蒙指教,不勝感激,來!奉敬一杯。”藍村少年笑道︰“見台只管自飲,我那邊尚有同行之人,失陪,失陪!”說罷,轉身而去。

    陸小郎這才看見,原來此人位于自己身後,一並兩人佔扭一桌,另一人面皮白皙,約摸十八九歲。

    兩人都是一襲藍衫,頭扎方巾,顯得清秀飄逸,頗有學子風範,但一看對方均是目光有神,“太陽”穴徽隆,就知也是武林中人.陸小郎思忖之間,一頓酒飯業已用畢。

    陸小郎算清錢,見二人尚在舉杯暢飲,微一拱手作禮,攬起行囊,下得樓來,店小二隨後恭送。

    出得酒館陸小郎隨口向店小二問道︰“小太湖如何走法?”

    店小二道︰“出東門,徑奔東南,四五十里地,下腳加快點,擦黑天就到了!”

    店小二那知陸小郎武林中人。四五十里地,還要催他加快點,陸小郎暗中好笑,也不言語,掉頭邁步而去。

    出得東門,人煙漸稀,陸小郎才慢慢加快腳步。

    四五十里地,陸小郎若展開“蒼穹游”的身法,最多半個時辰也就到了,他此刻的腳程不過此常人稍快一點。

    瞬間,陸小郎已一口走了十里之遙。

    驀然,身後傳來一陣喊叫之聲︰“前面台兄,請暫留步!”陸小郎間聲止步,身形電轉,見那喊之人,正是方才在“杏花居”所見的二人。

    陸小郎剛一轉身,二人已到面前,雖然來勢甚快,卻不喘不呼,顯然內力,輕功,均甚了得。

    陸小郎不知對方來意;暗中戒備,抱拳為禮,問道︰“請問有何見教?”

    在“杏花村”與陸小郎攀談的藍衫少年也拱手還禮,笑答道︰“方才听兄台向店家打听前往小太湖的路徑,想必要去小太湖了,我們兄弟倆也是想去太湖,所以追趕前來,與兄台結個伴。

    陸小郎心頭暗凜,口里卻哈哈笑道︰“出門遠逛,結伴同行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小弟歡迎之至,二位前往小太湖是……?”

    藍衫少年頗為直爽地笑答道︰“適才在館中相遇,即知兄台絕非常人,實不相瞞,兄弟二人與台兄此行目的相同,想一訪此地有名的劍派‘霸劍宮”!”

    陸小郎頗為欣賞對方的爽宜性格,揚聲笑道︰“兄台及快人!”

    “在下正是要去“霸劍宮”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藍衫少年道︰“在下復姓邯鄲,單名一個雄字……”

    說著,一指身邊少年道︰“這是舍弟,單名一個旋字。”

    陸小郎被師父派出的前夕,曾與他暢談日下武林大勢,提到過幾個門派,一听藍衫少年報出姓名,就覺耳熟,想了一想道︰“令尊莫非不是人稱“風雷神劍”的邯鄲律青的老前輩麼?”

    藍衫少年謙虛地道︰“不敢?正是家父。”

    陸小郎笑道︰“原來二位就是名噪當今武林的“軟劍雙俠”,真是失敬得很!”

    二人齊聲道︰“淺薄得很,請教寶號?”

    陸小郎一蹙眉尖道︰“在下陸小郎!”

    二人訝地道︰“陸小郎原來就是尊駕!自“斬情莊”出名以來,尊駕可說揚名萬立了,兄弟倆眼拙。”

    陸小郎自已被武林中人傳頌一時,心中也略有快意,繼而想到自己身世不明,眉心不由又打個死結。

    當下微微一笑道︰“浪得虛名,咳……,咱們還是邊走邊談吧!”

    二人稱是,三人又向前途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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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色字頭上一把劍

    途中,邯鄲雄問道︰“前往“霸劍宮”,台見是準備暗探還是明訪?”

    陸小郎搖搖頭笑道︰“暗探我看不必吧?”

    邯鄲雄疾聲問道︰“兄台與‘雙劍霸王’有舊?”陸小郎道︰“舊交談不上,近日有一面之緣!”

    邯鄲雄笑道︰“我們台兄倆想必可以沾光同行了?”

    陸小郎連連點頭道︰“那是當然……。”說著,語氣一頓,又道︰“恕在下心直口快,二位乃是南海創名家,此番前往‘霸劍宮’是……”?

    邯鄲雄搶口道︰“重觀摩‘雙劍霸王’,宇文康在北地稱雄一時,武林中人提及無不變色,兄弟倆是想見識見識!”

    陸小郎情知對方絕非單純只為“見識見識,”對方既然將“名劍”見他只字不提,自己當然也不便點破。

    不過,陸小郎並不怕同他們二人同行有何顧忌,因為邯鄲門下、在武林中尚算得上是正人君子!

    邯鄲雄又陸小郎沉默不語,又道︰“宇文康的為人處事,在武林中是毀譽參半。正邪難辨,此去萬不可疏忽,務必多加小心才是!”

    陸小郎點頭道︰“兄台言之有理!”邯鄲旋卻不眼氣地插口道︰“哥哥總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成風,難不成那宇文康是天神下降?其不動邪念就算了,若要動否腦筋,咱們三打一,只怕他難逃公道。”

    邯鄲雄朝他弟弟恕目喝道︰“旋弟,你的老毛病又犯了!離家時爹爹吩咐你的話,你又忘了一干二淨,那天在七……”

    邯鄲雄說到此處。忽然噤口不言,眼角一膘。見陸小郎似乎不在意,又接道︰“你再亂說,送你回家!”

    邯單旋被他哥哥責罵一頓,感到無趣,賭氣別過頭去!

    陸小郎笑道︰“令弟豪氣干雲,令人欽佩,經不起驚濤駭浪,闖不得龍潭,也枉自立身武林了……。”

    說著,又對邯鄲旋道︰“不過,今見所言,也大有道理,宇文康心機如何,我等知之甚微,此去請多加小心,以防有變!”

    陸小郎這番話,說得兩人都大為舒服,雙雙點頭稱是。

    邯鄲雄又道︰“兄台與宇文康有過一面之談。前去造訪,自是順理成章,小弟等與其素昧平生,而且听人傳聞,“霸劍官”,並不歡迎生人……。”

    陸小郎接口說道︰“這點在下業已想過,就說我等在滄洲底相遇,談起過“霸劍官”在北地武林的感望,于是慕明望訪,如此說,二位意下如何?”

    邯鄲兄弟齊聲說道︰“全憑台兄!”

    三位也不再說話,放開大步,朝東市奔去。

    約莫申牌時光,三人已到達湖邊。

    三人站立湖邊一看,只見碧波萬頃,一望無涯,與那真正“太湖”相比,端然毫無遜色之處。

    岸邊櫓聲款乃,牆桅林立,三人不禁一齊喝道︰“真稱得起小‘太湖’!”

    陸小郎道︰“我們要去‘霸劍官’要多少銀子你只管講。”

    誰知那船家話也不說,竹篙往岸上一點,船又去了。

    邯鄲族素來是個火爆性子,甚是氣惱,當下就要縱身上船,找船家理論,卻被乃兄一把拉住。

    陸小郎又連問好幾條船,都是不吭聲地掉頭就去。

    陸小郎猛然省悟,苦笑道。“船家大概都不願去‘霸劍宮’,這便是如何是好?”

    邯鄲雄一皺眉頭道︰“可能是宇文康下令不準他們載客前往!”

    陸小郎微一頷首道︰“很可能!”三人言談之間,腳下沿岸而行。

    陸小郎驀見臨湖一座樓房,挑著一付簾子,畫著“臨湖居”三個字,當下心中一動,笑道︰“听說此地魚蝦鮮美,我等何不趁此一嘗,來!由在下作東!”說著領先步上樓,邯鄲兄弟在後連舉步相隨。

    這間樓雖然陳設得異常簡陋,倒也算得上干淨整潔。

    三人自顧自入座,店小二不待吩咐,即擺下三付筷杯,拔起一壺老酒,又端上一只碗,上放著兩個對合的大碗。

    那碗內也不知放的什麼東西,只听見里面“壁卜卜”一陣亂響。

    陸小郎好奇地打開一看,原來里面放著一大碗二寸來長的活蝦,鮮蹦亂跳,只跳了三個人一頭一臉都是醬醋。

    陸小郎即忙將這蓋上,好一陣子,才不聞響動,想是活的被醬醋和老酒一浸,八成是醉了。

    陸小郎這才揭開蓋碗,三人漸漸有味地吃起來。

    陸小郎想起對方才的尷尬;不禁笑道︰“咱們要不是想去“霸劍宮”可一輩子別想吃這種鮮美的活蝦了!”

    邯鄲雄笑道︰“咱們離黃河不遠,倒不難吃到活是,不過,黃河里產蝦,有股腥味;也沒有這麼大,這樣吧,今天就是去不成“霸劍宮”這四五十里地,也不算白跑,哈哈……”

    他們一味談笑,卻想不到已然驚動了店家。

    只見垂簾掀動,走出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少婦,一鮮紅褲子,腰扎一條圍巾,風姿不惡,恰似文君。

    那少婦移步到三人面前,笑問道︰“三位可是滄洲府來的?”

    陸小郎即忙回道︰“正是,請問因何動問?”

    少婦笑了笑,又問︰“听說三位要去‘霸劍宮’?”

    陸小郎料定這少婦必是“霸劍宮”的眼線,當下不露神色,故作無可奈何之態,道。“不錯,但是沿湖船家不肯去,在下……。”

    少婦又問道︰“三位相公與那宇文宮主是故交?”陸小郎道︰“在下與宇文宮主小有交往……。”

    少婦問道︰“請問寶號?陸小郎回道︰“在下陸小郎!”

    少婦先是一驚,接著莞爾一笑道︰“原來是宋少俠,宮主已有交待,囑由婦人隨時注意接待小俠!”

    陸小郎暗暗一凜,蹙眉問道︰“令主人怎麼知道在下會來?”

    少婦口齒伶俐地回道︰“相交貴乎知心,敝下當然……”

    陸小郎插口道︰“好一個“相交貴乎知心’!在下真是佩服得很!”

    少婦嬌媚地一笑,指尖兒一挑,指了指邯鄲兄兄弟道︰“這二位也要去麼?”陸小郎笑道︰“這二位乃在下好友,仰慕宇文官主已久,特隨在下來晉見宇文宮主,還要相煩……”

    少婦掩口笑危“真是慢待三位相公,來日敞上怪罪下來,還望擔帶一二。”說完,就吩咐店小二重整酒杯,要親自把盞。

    陸小郎即忙區道︰“不用了!在下等想立即趕往拜見宇文宮主,煩請代為尋找一條船。”

    少婦笑道︰“船有現成的,三位相公既然是即刻就要起程,小婦人不敢再堅留,就此請吧!”

    三人起身離座,陸小郎取出銀子付帳。

    少婦婉拒道;銀子萬不敢收。”

    陸小郎見對方刻意推拒,只得作罷!

    那少婦雖然是三寸金蓮。卻是步履嬌健,在下樓之時,陸小郎走在少婦前面,故意一滑失足!

    那少婦粉臂一揚,抄住陸小郎助下,輕笑道︰“相公小心!”

    陸小郎已然覺出那少婦腕力驚人,暗想︰“干!一個酒店里當爐婦人已是不弱,看來‘霸劍宮’倒是有點實力的。”

    四人來至湖邊,少婦撮唇一嘯,只見一條單蓬快船自蘆葦中搖出,飛快地來到眼前。

    那快船上坐著三個青衣少女,船前兩人各操雙漿,船尾一人掌舵,三人面目清秀,不似漁家女模樣。

    陸小郎先讓邯鄲兄弟上船,然後一轉身,笑問道︰“請問姑娘稱謂,日後好謝接待之情!”

    少婦嫵媚地一笑道︰“妾身有個不雅之號,名喚‘銷魂妃子’!”

    陸小郎暗暗一怔“天龍幫”有一個銷魂娘子,此處有一個‘銷魂妃子’,他二人會有關聯的麼?

    少婦見他怔住,還以為聞名銷魂,指尖兒一揚,在他鼻尖上一點,媚笑道︰“少俠!請登船吧!”

    陸小郎面上一熱,一轉身,縱上了快船。

    少婦又揚聲道︰“三位相公都是貴客,你們要小心了!”

    船上少女也不答話,四漿一搖,其快如飛,眨眼之間船已離岩一箭之遙。

    三人坐天艙中,不覺已至湖心,只見煙波浩渺,湖風擦身飛過,款乃之聲,驚起陣陣水鳥。

    陸小郎暗暗納罕,宇文康何以知道自己會來?

    還有,那號稱“銷魂妃子”的少婦,不但口齒伶俐,而且甚工于心計,那句“相交貴乎知心”的答辭,真是太恰到好處!

    船行約莫一個時辰,天已盡黑、那原本操之如飛的漿櫓,此時,漸漸地慢了下來。

    陸小郎放眼望去,只見遠處燈火輝耀,宛如一座燈山,在黑夜之中,更見耀眼生輝。

    快船忽然在一塊孤石旁停下,陸小郎舉目向艙外望去,只見孤石上,竟然聳立著一座涼亭。

    那涼亭的四角,各掛一盞六角風燈,隨風搖曳,涼亭上橫一方匾額,畫著“迎賓亭”三個大字。

    執櫓的青衣少女。恭聲啟唇道︰“請三位相公在迎賓稍待,容奴婢稟報宮主。前來相迎。”

    三人絡續起座離舟,縱上孤石,進入“迎賓豪”中,那快船如飛般向“露劍官劃去。

    陸小郎一見快船去遠,方笑道︰“干!這‘霸劍宮’門戶重重,該不會是宇文康放作神秘吧!”

    邯鄲旋不屑地冷哼道︰“還不是故弄玄虛,藉張聲勢!”

    陸小郎笑道︰“你的豪氣,使在下壯膽不少!”

    邯鄲雄道︰“舍弟就是這樣不知天高地厚.花台可莫听他的。”

    “言談之間,一陣湖風迎面撲來,北方的十月天,晚上的湖風猶如一把刺刀般剪肌刺骨,陸小郎不由感到一絲涼意。

    陸小郎頓時想到南宮小玄鑒別贈送的裘襖,雖然他內力充沛,血氣旺盛,不畏寒冷,但那裘襖卻代表南宮小玄的溫情,想取出來穿上,一念及此,手就向行囊摸去。

    手摸到行囊里,指尖突然觸到一個大如鳥蛋般的小東西。

    取出一看,只是一個通體碧綠的小瓶,瓶上貼著一線紅箋,上面用繩頭小楷寫著一行字︰“每一對時服此一粒。可抵任何劇毒。”

    陸小郎猛然想起,這瓶御毒藥丸是“七毒仙子”連莊贈給他的,想必是南官小玄收拾行裝時暗暗放進了行囊。

    陸小郎略一思忖,向邯鄲兄弟道︰“你我相交不過半日,不知二位可信得在下?”

    二人齊聲搶道︰“兄台何出此言?”

    陸小郎道︰“江湖上險詐甚多,我等不可不防,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少時入宮,欽筵難免,如對方在食物中摻毒,可說防不勝防,在下在瓶抗毒藥丸,以在下之意,你我先各吞食一粒,以防不測。”

    邯鄲施不加思索地問道︰“兄台所言有理,我等不得不防,快將藥丸取出吧1”

    陸小郎技開藥塞,倒出三植藥丸,每人分食一粒。

    陸小郎復將藥丸放回囊中去。

    驀在此時,一條明燈高照的彩船自遠而近,到了迎賓亭前約里四五支的地方停下,既不緊纜,也不攏邊。

    宇文康錦衣華服,外披大衣,隱見劍柄隆起。

    宇文康站在船頭,朝三人一拱手,朗聲道︰“聞听三位大駕交臨,特來近迎,就請落舟。”

    原來“雙劍霸王”宇文康有意將彩船停于湖心,存心要試一試三人的輕功如何?

    三人相對一視,陸小郎輕聲道︰“二位可能一躍三丈?”

    邯鄲雄冷哼一聲道︰“既是那廝存心要試試咱們騰挪之術,不防叫他再退十丈!”

    陸小郎輕笑道︰“干!兄稍安勿躁!再下先行,二位隨後來!”

    說著,一抱拳,朝宇文康朗聲發話道︰“在下不揣冒昧前來拜訪,蒙尊駕親自迓迎,在下先行謝過!”

    語音一落,躬身便拜。

    陸小郎就在彎腰之際,略連內力,兩腳陡地騰空,身形竟然倒飛而出,只見他空中輕輕一折,輕落船首。

    真所謂“船不搖幌,水不興波!”

    邯鄲兄弟二人也是緊隨縱出,幾乎與陸小郎同時落船。

    宇文康正在驚異陸小郎的身法,想不到兩人一落,竟是三個,當下心中一凜,暗道︰“這兩個八成也是會家!

    宇文康一面禮讓三人進艙,一面吩咐催舟!

    只見漿櫓齊飛,船如離弦之箭,直向“霸劍宮”駛去。

    陸小郎放眼望去,操舟之人俱皆少女,著一色彩衣,不禁暗暗稱奇︰“干!難道宇文康是個好色之徒?”

    進入艙中,分賓至坐定,宇文康手指邯鄲兄弟道︰“這兩位是……。”

    陸小郎心怕邯鄲兄弟說出不好听的話來,立即搶先答道︰“這位是邯鄲雄,邯鄲族二昆人……。”

    不待陸小郎說完,于文康立即呵呵笑道︰“原來是‘軟劍雙俠’真是失敬,失敬!令尊可好?”

    邯鄲雄笑道︰“托福朗健,不過,已很久不踫劍了!”

    宇文康笑道︰“听說二位目下在西林武林中,執劍術之牛耳,想必一定造詣不淺?”

    邯鄲雄在旁插口道︰“听說‘霸劍術’劍術高超,席卷北地劍國,在下心中頗想討幾招!”

    陸小郎和邯鄲雄二人想不到邯鄲一見面竟然就指名掠陣一下由大駭!

    邯鄲雄連忙接口道︰“舍弟少不懂事,又復拙于出言辭,請宮主恕其拙魯之罪!”

    誰料宇文康哈哈大笑道︰“邯鄲兄說那里話來!身為武林中人,以武會友乃正當途徑,切磋,觀摩,才能使藝臻入化境,不過……”

    說到此處,話聲一頓,笑了笑,又道︰“‘霸劍宮’的劍術無甚出奇之處,二位此來可能會大失所望!”

    想不到宇文康竟如此虛懷若谷,三人倒真有些“大所失望”了,當下,三人齊聲道︰“字文宮主真是太謙了!”

    迎賓亭與“霸劍宮”所在地不過半里之遙,言談之間,已然來到。

    采船一靠岸,船女即打起扶手,賓主四人下得船來,直往宮中行去。

    那霸劍官建築至為堂皇,不亞于皇庭,宮門處,一方橫匾,草書“霸劍宮”三個字,筆力蒼勁,宛如鐵劃很鈞。

    朱門旁有一付對聯,三人一讀那付對聯,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原來那付對聯寫著︰“霸卷五洲,方奠定江湖基業。

    “劍縱七海,才統一武林江山,”聯語對仗工穩,並暗嵌“霸劍”二字,佳構固屬佳構,口氣卻未免太狂妄了!宇文康笑道︰“這付對聯乃先父遺作,請勿見笑!”

    陸小郎心念電轉,一收愕色,放下笑道︰“這副對子在文上說,可謂氣勢磅礡,對仗工穩,毫不瑕疵,真是豪氣千雲,替貴宮巍峨門牆,倒是增色不少!”宇文康象是很高興,連連笑道︰“謬笑,謬笑!”三人踏進宮中,不禁又為之一愣!原來在“八劍宮”內,除了宇文康之外,沒有看到半個男人!

    宮門守衛,內外迎接,以及那些在官中穿梭不停的都是美貌少女,而且一個個都是妙齡之年也!不過,她的服飾方面,卻有顯然地不同,陸小郎心想,服飾可能是代表她們宮中的地位。

    進入宮中正廳,早有青衣小婢過來接過三人行裝,大廳正中,酒筵早已擺了,宇文康手臂一揚,含笑禮讓道︰“三位請入席!”三人落座已定,忽听宇文康低叱道︰“速傳十二劍妃待客。”

    一語方落,只听環佩叮當,十二個艷絕倫,珠光寶氣的錦衣少女自廉幕峰涌而出,美女份份插身座間,舉壺斟酒,一時香氣襲人。中人欲醉。

    陸小郎在寒雲莊中,與南宮小玄耳鬢廝磨幾將一月,日下尚能力特鎮定,而那邯鄲兄弟幾曾經過這等陣仗,一時手足無措。

    宇文康將面前酒杯一舉,揚聲道︰“人生短促如不盡情歡樂,枉寫世人一場,所謂“入境隨俗”,請各位不必拘泥,開懷享受‘霸劍宮’別無所有,唯美人與醇酒取之不盡,用之不喝,來!奉敬一杯!”

    三人相對一視,暗中留意,且已事先吞下藥丸,也就裝模作樣、調笑豪欽,陸小郎倒是極其自然,那邯鄲兄弟可就大不相同,仍顯得忸怩不安。

    酒過三巡,宇文康問道︰“幾位到滄洲地面上有事?”

    陸小郎搶先答道︰“在下專程拜訪。”邯鄲雄也道︰“我等也是專程造訪。”

    宇文康哈哈大笑道︰“北地武林中人皆道我宇文康是一個酒色之徒,而三位卻著得起在下,移玉來此,令在下高興萬分.

    陸小郎猛然省悟,難道今天未見半個男了,原來宇文康有意使人誤認他僅是一個酒色之徒而出的姿態。

    宇文康為何要擺出這種縱情酒色的姿態呢?莫非他真有什麼野心?所以才故意用此方法疏忽武林中的注意?

    陸小郎心余電轉,揚聲笑道︰“干!北地武林認為宇文兄不過是一個色徒,那他們可算有眼無珠。”

    字文康微微一怔,雙眉一挑,問道︰“兄台是在諷刺在下麼?”

    陸小郎笑道︰“兄台在洛陽露出的那一手快劍,恐怕劍國中作第二人想,北地武林中人誤認為不過是一個色徒,豈不是天大的冤枉!”

    宇文康淡淡一笑道︰“經兄台這麼一說,在下日後倒要發奮圖強一番才是。”

    陸小郎縱聲笑道︰“宇文兄太過謙虛了!”

    這時,邯鄲旋忽然插口道︰“宇文兄執掌‘霸劍宮’數年以來,可說是名震武林,但毀譽參半。

    正邪莫辨,今天我兄弟二人有幸隨宋少使發門造訪,見尊駕平易近人,並不如傳言那麼危言聳听,這點頗使小弟壯膽,想請問一件事情。”

    宇文康先是一怔,接著呵呵大笑道︰“這位邯鄲少俠必是性情中人,直言快語,頗令在下爽心悅目行道江湖,毀譽無法計較,只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少俠說有事討教,那可不敢當,不訪說出大家听听!”

    這一頁高帽子往邯鄲旋頭上一套,剎時使他不分南北東西,得意地笑了一笑,道︰“宇文宮主可曾听說那方玉佩和那把名劍的事麼?實不相瞞,我兄弟二人就是為此事出來走動,小弟想請教宮主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邯鄲雄想不到他的混帳弟弟竟會泄漏了此行的目的,不由心中大駭,連忙從桌下伸出手去,想扯一下他的衣袖,加以示聲馨。

    誰知,手伸去卻踫到一雙軟綿綿的手,忙待抽回,又被那雙手緊握,心內暗驚,暗運內力,才將手掙脫。心想,原來這十二劍妃並非單純以聲色娛人的確己倒要多加小心才是。

    陸小郎听到邯鄲旋說完後,暗忖︰“于!這二兄弟意圖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因此,注意文康,看他如何答覆。

    孰料,宇文康毫無驚愕之色,淡淡笑道︰“這件事情倒听說過,不過,在下對此事,並不感興趣。”

    邯鄲旋對這答覆似感意外,微微一愕,道︰“難道宮主不曾听說過這把劍可算得上古珍?”

    宇文康劍眉一揚,笑道︰“名劍‘霸劍官’甚多,算不得什麼稀罕之物!”

    邯鄲族心中大不是滋味,冷笑一聲道︰“這‘霸劍宮’看起來倒像是一座山劍庫,可能天下名劍盡出于地,否則,尊駕也不敢夸此海口了!”

    宇文康萬想不到邯鄲旋貌似文靜,性情火烈,竟然出言相譏,大為不快,一沉臉色道︰“霸劍宮’雖非封山劍庫,卻有一把舉世難求的‘滄……’。”

    說著宇文康倏地噤口不言。

    這“滄”字一入陸小郎耳中,緊接著一道靈光自他腦際閃過,他不由自主地脫口道︰“字文兄所言,莫非是那昔日威震武林的‘滄浪劍’?”

    宇文康面部木訥地毫無反應,緩緩一搖頭道︰“滄浪劍在下倒未听人說過,不過,敝宮月下有一把滄洲府內獨一無二的利劍!”

    若說字文康發現自己說記了喝,連忙改口的話,那麼未免也改得太巧了?

    邯鄲旋冷哼道︰“想不到尊駕這里真有寶物!否讓瞧仰一下?”

    邯鄲族聲勢咄,頗有逼得宇文康拿出這把寶劍勢不甘休的樣子!

    誰知,宇文康喟嘆一聲道︰“不瞞幾位說,利劍在手,傷人難免,為恐結怨江湖,在下已將此劍封存不用,不看也罷!”

    邯鄲旋冷笑道。“原來尊駕封劍是為了一仁之念,這倒是難得!不過,尊駕的如此作為,好象與貴宮的門規大相逢庭,因為,若不霸卷五洲,這江湖基業從何奠定。若不劍縱七海,這武林江山憑何統一?”

    好個邯鄲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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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3:29:48
竟然搬出了“霸劍官”的門聯,把個“雙劍霸王”宇文康搶白得說不出話來。

    良久,宇文康方沉聲道︰“邯鄲雄竟然將本宮的門聯背得滾瓜難熟,真是難得,不過,尊駕卻忽略了本宮為客的規矩了!”

    邯鄲旋彬彬有禮地道︰“願領教!”

    宇文康道︰““霸劍宮”中最忌論劍,除非……。”

    邯鄲旋毫不相讓,接問道︰“除非怎樣?”

    宇文康攸地面色一寒,沉聲道︰“除非在手上論劍!”

    邯鄲旋一聲冷笑,倏地長身而起,揚聲道︰

    “原來還有這個規矩!”

    “小弟少不得要“入境隨俗”在手上與尊駕論劍一番。不知尊駕齒否賞臉?”

    邯鄲雄不由大駭,倏地起立,大聲道︰“旋弟,不得無禮!”接著,“又向宇文康抱拳一禮道︰“舍弟素性粗魯,且拙于言辭,請恕冒犯這罪!”

    宇文康道︰“那里,那里!舍弟的言辭倒是伶俐得很哩!”

    邯鄲雄恭聲道︰“請宇文宮主務必海涵!”

    宇文康將手一擺,笑道︰“二位請坐!”

    邯鄲雄連忙向乃弟瞪一眼,陸小郎也向他丟了個眼色,邯鄲旋這才悻悻然重歸座位座下。

    宇文康又道︰“邯鄲少俠豪氣于雲,想必劍術自是不凡。”

    邯鄲雄正想答話卻又听宇文康接道︰

    “請恕在下大放厥言,軟劍算劍道中正路兵器,在下不敢恭維。”

    這話狂得可以,把個涵養頗深的邯鄲雄也不禁逗得冒火,冷哼一聲道︰“在下願聞其詳!”宇文康淡笑道︰“無磅磷之劍勢,卻有取巧之嫌!”邯鄲雄能夠忍受,邯鄲旋卻再也不能忍受。手搭腰際,眼看就要亮劍,驀然,陸小郎左手倏伸,一把將邯鄲手背按住,同時,眼光向他投以一瞥!

    同時間,陸小郎右腕虛空一抓,只見微微閃過一道紅光。宇文康大惑不解,疾聲問道︰“兄台所抓何物?”陸小郎淡淡笑道︰“干!一只飛蛾!”驀在此時,一個青衣少女自幕後疾奔而出。那小婢附在宇文康耳邊低語一陣,只見宇文康面色瞬間數變,這情景頗使邯鄲兄弟兩深為迷惑!

    而陸小郎卻與身旁劍妃縱情談笑,旁若無人。這時,宇文康沖著陸小郎一笑道︰“兄台適才在迎賓亭露了一手拔騰空,如今又露了一手隔空取物,在上真是大開眼了!”

    陸小郎含笑不語,邯鄲兄弟卻象澆上滿頭霧水!邯鄲雄然地問道︰“宇文宮主此話何意?”文康道︰“在下有一小妹,單名一個鳳字,因為父母下世早,不免失之嬌寵,適才听說有三位少年豪俠來宮作客,故而伏身屋頂,想暗視英姿,不想被陸兄伸手一抓,抓下來了汗巾,現在又著小婢前來討取,這樣也好,倒可然煞小妹的嬌氣。”

    陸小郎緊握的右手一放,掌心里赫然一方粉紅紗巾,將紗巾一拋,落在宇文康面前,然後歉然遭︰“在下方才發覺有人暗伏屋頂,誤以為是暗窺貴宮之人,是以略加薄戒,想不到竟是令妹,請恕唐突之罪!”

    宇文康始終面帶微笑,似乎並非為此事惱羞成怒,將紗巾交付青衣小婢,喝令道︰“告訴小姐,這三位相公都是當今高手,豈容他暗中窺探,俠叫她出來陪罪!”邯鄲兄弟樂不自勝,即席眉飛色舞,陸小郎連連向他倆打眼色,那竟然好象是說,且慢高興,難看的可能在後頭哩!”

    須臾,垂簾挑動,走出一個十八九歲少女,如凝脂,只是嘶嘴蹙眉,似有無限委屈。那少女在宇文康身旁坐下,

    宇文康向其叱道︰“還不快向三位貴客陪禮!”說著,又向三人道︰“這是舍妹。”宇文風向三人施禮,目光流盼,將三人掃了一眼,喝道︰“適才宇文鳳伏身屋頂並無惡意,不知是那位賞賜了一招?”

    陸小郎連忙欠身道︰“于!在下適才不知是宇文姑娘,多有冒犯,望祈恕罪!”宇文風一轉黑眸.冷然這︰“相公出手確實高明,令人折服,字文鳳隨先父母及家兄學得幾套淺薄招式,如相公不吝,倒想在席前討教一二。”

    宇文康低叱道︰“胡鬧!就憑你這兩手在家把式。也配同人家比!”陸小郎不由暗驚,這話分明有濃厚的火藥氣味,看來自己惹出麻煩來了。宇文鳳似也听出了乃兄的話意,並非刻意阻擋,立即氣高滕狀,強橫地道︰“務要討教!”陸小郎眉類緊蹙正在思忖如何對付,驀然……。

    邯鄲雄已搶先道︰“宇文姑娘,相搏必無好手,若有差錯,我等在此作客,豈不愧對令兄,請姑娘打消此念……。

    字文鳳冷哼一聲道︰“听你之言,我宇文鳳好象已經敗定了!”

    邯鄲雄原是一片好意,不想被小妮子一反問,竟然答不上話來,邯鄲旋見乃兄滿面尷尬氣色,插口道︰“姑娘說話未免太強詞奪理了!”宇文鳳連正眼也沒瞧他一下,冷哼道︰“宇文鳳沒向尊駕討教,請不必多口!”

    邯鄲旋如何受得了這種重話,不由怒火高燒,憤而縱身離座,忿然道︰“姑娘如此跋飛揚,目中無人,實在失主人氣度,姑娘既是刻意想一顯身手,在下奉陪。”

    宇文康一直言笑一語,此時突然伴怒道︰“舍妹實在是自討苦吃,宋兄何不代小弟以薄微!”

    陸小郎本想讓他過去也就算了。可是,性烈如火的邯鄲旋一出頭,此事恐怕無好的收場。倒不如自己出面周旋八招,拼個不贏不輸之居,維持賓主和氣。

    此時一听宇文康之言,立即起身笑道︰“干!既是鳳姑娘決賜教,在下只得奉陪。還望手下留情!”

    宇文鳳冷笑道︰“不必作違心之論,招式,上見功夫!”

    說罷,閃身離座。

    兩人在大廳中間端定,陸小郎抱掌一揖道︰“請賜教!”

    宇文鳳手一揮道︰“客先主後!”

    陸小郎搖搖頭道︰“干!不!女先男後。”

    宇文鳳銀牙一咬,嬌叱一聲。“有!”聲未落,人已動,欺身上步,粉腕倏抬,一掌向陸小郎“天靈”拍到。

    陸小郎以為女孩兒家在掌上的勁帶畢竟有限,殊不知對方一上手既招狠式辣,而且勁道十足!

    陸小郎不敢掉以輕心,運功于腕,單指一出……

    “滋”地一響,一招暗點西廂,指力破空而出,以目下陸小郎功夫而言,指掌兩股勁力一接,宇文鳳難免要吃點小虧。

    宇文鳳既敢當堂指名掠陣;找上門來,自有其恃仗之處,只見她凝眉,縮腕,側身,挫步,猛向上出招,左掌輕輕往上一托。

    陸小郎不由面上一勢,暗道︰“干!女孩兒家那有攻男人下盤的道理,難道連一點身份都不顧了麼?”

    一念及此,不解不折,展開“蒼窘游”身法,倏地一轉

    宇文鳳發覺眼光失去對方身形,冷笑一聲,身形電一轉,‘刷!刷!刷!”三掌一氣呵成,一劈“腦府”,一掃“華蓋”,一拍“會池。”

    一時間,平地狂風三尺,掌影如山。

    陸小郎情知低估了對方,出手一緩,已失先機。

    陸小郎陡他身形一矮,打算貼地閃飛,避過對方一連三掌三擊。

    宇文風冷笑一聲,倏地兩腿一分,形成一座拱橋。

    陸小郎不由大駭,長身而起,三掌必中其一,貼地前沖,勢必從宇文鳳跨下而過,這一瞬間,陸小郎驚出一身冷汗。此刻,已不用煞勢,只得身形一翻,從宇文鳳腿側澆過。

    字文風雖驚異對方的身法,但心中不由暗暗得意,因對方已經留給他一個好擊之極。

    這次他在心中冷笑,身形悄然電轉,雙掌挾九成功力,猛劈而出。“砰”地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席上壞盞幌動。

    原來陸小郎貼地平飛一周,仍然在原來的地方落腳站定,旁觀之人,看得真切,不知那位劍妃低呼一聲︰“身後!”

    宇文鳳身形急轉……。

    陸小郎飛繞一圈後,不容選擇勢蕩地點,剛好貼在宇文鳳身後,宇文鳳一個急轉,兩人竟是胸腹相接,鼻息相通。

    宇文風平日在宮中,橋橫拔扈,如何能擔得起這個台,何況又當十二劍妃的面?

    當下嬌叱一聲,上步欺前,雙腕連揚,眨眼之間,就怕出六掌之多!

    陸小郎已然覺出自己內力充沛,得心應手,索性不解不折,施展“老窘游”身法,左閃右避,上下騰游。

    或是展翅大鵬,或為滄海游龍,使人眼花繚亂,目不暇給,煞是好看。

    眼看三十招已過,陸小郎仍如生龍活虎般身手矯健。游刃有余,而宇文鳳已累得氣喘吁吁,香汗淋灕了!

    這時,坐于席上觀戰的宇文康突然發出一聲低叱。

    宇丈鳳聞聲暴退丈余!

    陸小郎以為對方鳴金收兵!兩手當胸一抱,正待

    驀然,宇文風右手高舉,食,中二指雙驕,其余三指微屈,粉臂倏地一揮,向陸小郎眉心點到。

    陸小郎只道對方化掌為指,並不在意。

    豈知三招一過。陸小郎突然大駭!對方根本不是用的什麼指法,分明是套堂堂正正的劍法,不過對方是以指代劍而已!

    御劍之術可說是最上乘的武學,宇文鳳不但身具上乘劍術,且能以指代劍,陸小郎如何會不駭?

    再反觀宇文鳳,他雖是以指代劍,但每一進擊,無論是刺,挑,劈,掃,都是規中矩,劍勢飛旋,已使得陸小郎罩于赤森劍幕之中了。

    邯鄲兄弟是世代劍家,一眼早已看出端倪,暗替陸小郎著急,不禁齊聲喊道︰

    “兄台留神!”

    陸小郎不待邯鄲兄弟提醒,早已全神貫注了。

    如此一來,將他原來準備不贏不輸的打法粉碎了,因為自己不制住對方,就休想全身而退!

    陸小郎心念一定,身形頓活.

    喊了一聲︰“姑娘小心”。

    接著,身法,步眼一變,右手單指電出“指無誓日”斷絮切雲”,一連兩招“無相指”法,將宇文鳳還退五步。

    宇文鳳神色一變,正得……。

    驀見,陸小郎一指向自己有臂點到,這正是無相指法中最具變化的一招……風緊雲集。

    宇文鳳對武學路子認識之廣,並不下于她的哥哥,早已認出了陸小郎用的是無相指,于是心念暗動。

    只見她身軀徽微一閃,有臂摸掌而出,漫不經心往來指一隔。

    陸小郎指尖方一搭上對方掌沿,倏地一探,將宇文鳳的右腕扣個正著.

    宇文風一聲冷叱,手腕一轉,手掌也將對方右腕扣住。

    這就是宇文鳳的詭計,現在她將陸小郎套牢了,只見她暴叱一聲,右手食、中二指電駢而出直擾陸小邱右協。

    任何人在這種情形,都只有閉目受此一擊,唯獨陸小郎不,為啥?南宮小玄教了他一套‘反灑滿天星。”

    說時遲,那時快,陸小郎在對方手腕反搭時,就已洞察其奸,左手五指其張,紛彈而出.

    宇文鳳的左腔同抬一半,忽然穴道被制,全身疆住.

    陸小郎右腕脫出,宇文鳳身軀失去憑忖,立即向後倒去,兩名劍妃縱身離座,及時扶住。

    陸小郎一揖為禮道︰“干!姑娘把式凌厲,在下迫不得已,還手相搏,冒犯之處?尚望海涵。”

    說借一揖之勢,解開了對方穴道。

    宇文康心頭猛震,狂駭不已,但宇文康的城府真個是深不可測,竟然聲色毫不外露,向宇文鳳喝道︰“早就告訴你,不必丟人現眼,你們不信,好了,勝負兵家常事,而且你敗在陸小郎手里,也算不得太丟人!下去吧!”

    宇文鳳雙目灕淚,狠狠地瞪視了陸小郎一眼然後離去.

    宇文康轉身向陸小郎共手為禮道︰“適才兄台對舍妹直相讓,在下已是承情,最後被迫還招,竟不存傷人之心,在下這里謝過。”

    陸小郎連忙答禮意“干!宮主此言太謙,比試與廝拼不同,豈能動殺傷之念!令持並不在小弟之下,單憑以指代劍的上乘功力已足以瞳武林,幸虧令妹不過是以指代劍,倘若執劍在手,恐怕小弟早就身首異處了。”

    陸小郎說此活的用意,一面不失作客的禮數,另一面則是不使主人者太難堪,以免賓主失歡.

    宇文康淡淡一笑,接著眉頭尖一蹙,凝聲問道︰“在下有事不明,想當著邯鄲二少俠之面,即席討教,不知當講不當講?”

    陸小郎微微一怔,即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宇文康微笑道︰“適才兄台與舍妹過招,因何舍棄本門武學,而用旁門武功?”

    陸小郎驚道︰“這話從何說起?”

    字文康疾聲道︰“眾所周知,‘無相指’乃‘斬情莊’王坤專門不傳絕技,莫非見台是‘斬情莊’後人。而妄指為終南門下門人麼?”

    陸小郎怔神良久,方答道︰“干!這一點,在下也深表同感,但家師從未透露有關其與‘斬情莊’的瓜葛,為人徒者,不敢妄加意猜。”

    宇文康微一頷首道︰“嗯!此事或足可信,兄台方才所露那手‘反灑滿天星’逆穴點穴手法,也是令師所授?”

    陸小郎發覺宇文康來熱不善,連忙搖頭否認道︰“那不是家師所傳。”

    宇文康喃喃地道︰“這就奇了,莫非兄台曾會投二師?”

    陸小郎一听對方出出逼人,有些不快,沉臉寒聲道︰“干!武學同淵,萬流歸宗,學武多選旁支,並不是壞事。”

    宇文康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兄台言之有理,不過……”

    說著,語氣一頓,故意掃了邯鄲兄弟二人一眼,接著︰“逆穴手法太過殘忍,武林中正大門戶多棄而不用,而兄台……。”

    陸小郎疾聲插口道︰“宮主這句話說錯了,武學本身無罪,罪在人為,方才小弟連點令妹一十三處穴,但令妹絲毫未受傷害。”

    宇文康臉色一沉道︰“不錯,可是,兄台從何學來,不用在下講明,這套“反灑滿天星”為當今一大邪道門派所獨有,兄台竟從邪道門派學藝,此事真是有些令人費解了!”

    陸小郎堂目不知所對,邯鄲兄弟也清面疑惑地看看他。

    宇文康忽又淡淡一笑道︰“想見台年少英才,身挾正邪兩大門戶絕藝,來日武林掀動軒然大波時,“兄台足可以左右逢原,周旋其間了!

    “哈哈……”

    笑聲中,含意深長地向邯鄲二兄投以一瞥!

    邯鄲兄弟心中不由暗暗一動!

    陸小郎不由大駐,這分明是宇文康挑撥離間,故作危言,冀使自己孤立,當下冷笑道。“干!宮主此話倒真教人費解了,在下行走江湖,為求身世,不圖名利,何言左右逢所源,在下既下能見信于宮主,在此往意無趣,就此別過,令日叨攏酒菜,改日有極回請。”

    說著,起身就要離座.

    邯鄲旋素性梗直,不善心機,與陸小邱見面之初既有好感,此時不由怒火中燒,大喝一聲︰“兄台且慢!”

    接著。面向宇文康沉聲發話道︰“隔百家之長,自成一家,此乃練武之一大途徑,陸小郎能捐棄門戶之見,端摩各家之長,予以隔會貫通,正見陸小郎有過之處,“霸劍宮”乃北地一寸劍派,想不到如此短見,宮主竟而見疑暗諷,逼人于無可置編之地,不是尊駕是有意還是無意,抑或……”

    在座之人,連邯鄲雄在內,都想不到邯鄲旋居然說出這番義正辭嚴的話起,莫不怦然心動。

    宇文康更是狂駭不由,面色瞬間數變!

    陸小郎料想對方必會有所發作,來神貫注!

    殊不知宇文康不待邯鄲旋一語言盡、既哈哈大笑道︰“高論!高論!听君之言,使在下頓開茅寨,陸兄請勿怪,來人呀!重整杯盤!”

    這一變化,使人大出意外.

    陸小郎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干!宇文康如果真是涵養如此到家,那“霸王”二字的匪號又當何解呢?”

    宇文康一聲令下,席間劍妃紛紛離座,身手嬌健,步履如飛,不似先前入席時那樣柳腰款擺,蓮步姍姍。

    陸小郎心中大疑,即忙暗運內力,全神戒備。邯鄲旋尚以為自己一番言語,說服了意態驕狂的宇文康,正在得意。

    邯鄲雄卻又附在乃弟耳邊細聲低語,似在勸乃弟不可逞強好勝,二人全然沒有注意到可能即將有高的居面。

    驀然,一記輕微響動于屋頂!

    陸小郎抬頭一看,不由大駭!

    原來屋頂一口生銅鑄就的大鐘,竟然在此時鐵索自斷,疾速下墜,那鐘少說千斤之重,加上下墜之勢,怕不有數千斤之力!

    陸小郎本不可輕易躲!但想到邯鄲兄弟兩人全然不覺,必遭飛來之禍,心念電轉,大喝一聲︰“二位趕快閃開!”

    喊聲中,陸小郎倏地沖天而起,兩掌高舉過頭。向那急墜而下的大鐘托會,邯鄲兄弟聞聲如馨,意在機先,身離坐。

    其實,若非陸小郎凌空一托,緩住大鐘下墜之勢,仍憑他們輕功如何了得,恐怕也難逃這來厄運。

    宇文康心頭更是狂駭,眼見陸小郎如有神助,凌空能將大鐘托住,立即起身高度,就要離去!

    邯鄲雄極富心機,大鐘憑空自落,已知可能是宇文康有意加害,此時如讓宇文康走出大廳,那自己恐怕就難出這大廳一步了。

    邯鄲雄一念及此,向乃弟一打眼色,連步縱道,一左一右攔住宇文康再說,兩人右手搭住路隔軟劍劍柄,左掌護胸,暗運內力……

    邯鄲雄輕笑道︰“宇文宮主不必驚慌于那口大鐘已被宋兄托住了!

    那邊,陸小郎已然置鐘于地,飛步上前,冷笑一聲道︰“請問官主,這是何意?”

    宇文康一見陸小郎滿面凝霜,想是權在如何答對,竟然一時怔住.

    一旁的十二劍妃,此時也被媚態盡失,而布殺機,各點部位,簾幕後晶光閃動,想必字文康業已掣劍在手,待機而動。

    眉面星劍緊拔張之勢,但卻靜默得一點聲音都沒有.戰與不戰,全在宇文康一念之間,他心念電轉,忽然連聲笑道︰“這口大鐘想是年久失修,是以鐵索自斷!”

    邯鄲旋冷哼道︰“我等如命表鐘下,請問‘霸劍宮’如何向武林中交待?”

    宇文康淡淡笑道︰“以三位功力之高,那會輕易遭受暗算,這完全是誤會!”

    陸小郎沉聲道︰“干!這筆‘恩情’在下記下了,宮主當不至于從龜縮宮中不在復出,咱們們何處見何處了!”

    宇文康心頭狂震,沖現殺機,身形倏地後一退,雙腕往懷中一探……。

    只听“刷刷”兩聲,兩道晶光驀地閃起,宇文康的雙腕像是被兩條繩索纏住,立刻動彈不得。

    陸小郎也不由暗駭,原來是那邯鄲兄弟的軟劍出鞘,真是使如驚鴻,疾苦電閃,一左一右將宇文康雙腕纏住.

    邯鄲旋狂笑道︰“宇文官主,你的劍拔不出來了!

    果然被你不幸言中,軟劃有取巧之嫌,不過,因時制宜,也不得不取巧了!”

    宇文康按捺住心中駭忌,沉喝道︰“你們要怎樣?”

    陸小郎冷笑道︰“宮主失卻主態,在下等卻不願有違在禮,我等是尊駕迎進官來的,當然還要請尊駕送我等歸去!”

    宇文康強持鎮定,呵呵笑道︰“一場盛會,想不到如此不歡而放,在下也不欲多費口舌,不過……。”

    說著,一瞟雙腕纏著兩條軟劍,又道︰“就是這樣走麼?”

    邯鄲雄冷笑道︰“今日之事,令人難以解釋,正乎?邪乎?來日方長,可待印證,徒弟!撤劍吧!”

    “唰!唰!”兩聲,宇文康兩腕重復自由。

    邯鄲旋沉聲道︰“希望尊駕別轉什麼歪念頭,在下還少不了還要仗劍取巧,不過,下次就在尊駕的脖子上,不見血是不收劍的!”

    宇文康縱身狂笑道︰“你也太小看區區在下了,‘霸劍宮’並非鳩難狗盜下五門之流,存心要留心;不用耍什麼花樣,也休想走脫!”

    邯鄲旋冷叱道︰“在下不想與尊駕攀交!此情不領,請著人將我等行裝拿來。”

    字文康高喝一聲︰“取客人的行囊來。”立即有小婢將行囊取來但卻沒有交到三個人的手上,遠遠的分放在三張矮凳上,與三人約距五尺之遙.

    邯鄲冷哼一聲,驀地晶光大濫,手中軟劍抖得筆直,只見他一抖一縮,三個行囊已到了各人手中。

    陸小郎也不禁暗暗稱奇,邯鄲兄弟在軟劍上的造詣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宇文康冷冷道︰“好!就請三位湖邊登舟吧!”一行緩緩向宮外行去。剎時,一行來到湖邊。陸小郎放眼一看,岸邊早已停著一艘單蓬快船,操舟之人仍是原先那三個青衣少女.

    陸小郎為恐變生肘腋,緊貼宇文康身後,運功于腕,蓄勢侍發,向邯鄲兄弟以目示意道︰“二位請先登舟!”

    邯鄲兄弟明白陸小郎之意,先後上船,入艙坐定,陸小郎又轉到宇文康側面,沉聲道︰“請尊駕下令發舟!”宇文康會錯其意,愕然遭︰“你要留下?”陸小郎疾聲道︰“干!下令發舟就是!”宇文康滿面迷惑之色,轉頭向駕船少女吩咐道︰“月黑風高!三位沿途多加小心!開船!”

    宇文康一聲令下,船女運槳如飛,頓見船如箭發,疾速離岸而去。陸小郎這才轉身笑道︰“干!來日在下若有機會備下水酒奉請,還請宮主賞臉光臨是幸!”陸小郎一語方落,身形隨之騰雲撥起,向那快船追去。

    孰料,眨上之間,快船已離岸將二十丈,陸小郎想不到快船去勢如此急速,眼看就要落在湖中。但是,陸小郎自服千年老桃樹之花後,內力充沛,身輕如絮,腳尖一踩浪尖,點水而起,人又平飛而出.剛好落在船梢。

    這一手“凌波虛渡”,讓宇文康看在眼里,不禁大駭,暗忖︰“此人不除,實為心腹大患!”一念及此,掉頭疾步去!陸小郎落在船梢,立即時入艙中,向邯鄲兄弟丟一眼色,暗示小心。互不答話,靜坐戒備。

    船已漸行漸遠,驀然……。一支火箭白宮中騰空而起,追船而來;在離船不到十丈處落水,發出一陣“嗤嗤”之聲。

    陸小郎暗暗驚疑,向邯鄲兄弟低語道︰“可能有詐,你二人戒備船前操槳女子,在下對付船後執櫓少女。”邯鄲兄弟微微頷首,三人背對背坐定。陸小郎揚聲向船後執櫓少女問道︰“請問姑娘。這火箭追船而來,是何用意?莫非令主人又在弄鬼?”

    執櫓少女輕笑說;情相公不必多疑,這是船出水道的信號,別無他意。”說著,又向船前操槳少女揚聲吩咐道︰“船出水道,收槳!”只見船前少女立即各將雙槳豎立,一時水聲隆隆,聲如雷鳴,兩旁怪石嵯峨,船身順水直沖。此時,三人都暗自驚覺,提神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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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4:37:38
第十二章 緣份注定遇奇人

    幸好,只得節刻工夫,船又平隱湖面,執櫓青衣少女一聲令下,四槳一齊下手劃動。三人這才緩過一口氣來!邯鄲雄以肘踫巧踫陸小郎,輕聲道︰“看來我是多疑了!”陸小郎道︰“干!何以見得”邯鄲雄道︰“原來這湖面上有兩條水道,進出不同,既有水道。諒必水道中也有機關,如那宇文康起意不良,保要在此發動機關,我等實難逃生,依小弟看!我等實在有點多疑了!”

    陸小郎沉吟一陣道︰“干!此人作為委實教人難測,不過,此時言來,為時尚早,我等還得要提神一二,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邯鄲兄弟齊聲道︰“那是當然!”三人仍是各自或備,不在話下。這時,已是子初,寒風凜冽,刺骨砭肌.陸小郎突又想到南官小玄所憎輕裘。暗忖︰“干!此時不穿,以一恐怕再也無機會可穿了,豈不辜負人家一番好意。”

    一念及此,立即打開行囊,取出裘襖,罩在大衫外面,那裘襖也不知是什麼獸皮所制,一片茸毛,輕軟滑潤,穿上以後,遍身暖和,再也不懼那刺骨寒風。

    船已近半了時辰,陸小郎也暗中盤算,再有半個時辰,可以攏岸了。他們三人當真能夠平安登岸,那“雙劍霸王”四個字後面兩個字可真的要改為“菩薩”兩個字才對,且說陸小郎穿上裘襖後,雖然靜坐調息,卻不敢閉眼,全神注視那執櫓少女的神情舉動,卻想不到讓他發現了一絲破綻,使他提高戒心。

    原來,那少女以左手執櫓操縱快船的方向時,有一個雙圈皮套,一頭套在青衣少女手腕,一頭套拴櫓,將手與櫓連在一起,以免風浪過大時將櫓滑脫,而制使塊船失去控制。此時,那青衣少女竟然將手腕自皮套中緩緩抽出,陸小郎正在驚疑不定之際,那青衣少女已然開始動作。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青衣少女陡地將櫓削開,右腳一踩船梢,身形騰空而起,船身跟著傾斜。陸小郎早已提氣蓄勢以待,見那青衣少女縱起,立即跟著縱出。陸小郎身手何等嬌健。又早已準備,其勢的鷹隼沖天。半空之中,將那少女攔腰一抱,連點幾處大穴,那少女嚶嚀一聲,全身癱瘓,二人一齊落于水面。

    陸小郎不諸水性,落在水中,照說應沉下去,但此時卻好好的浮在水面上,身形輕若浮萍。湖面風聲如吼,巨浪滔滔,此時,陸小郎已經無暇顧及邯鄲兄弟的安危,自己先救命要緊!但繼而一想,如何救法呢?雖然此時身體未見沉溺,在自己不諳泳術,滿面遼闊,豈不要隨波逐流?

    當下心念一動,情知如想脫險,勢必待借重懷中少女,于是低頭問道︰“干!姑娘因何下此毒手?”青衣少女答道︰“宮主之命,不敢不從!”陸小郎沉叱道︰“黑白講!我與宇文康寸步不離,他何時向你下達命令!”

    青衣少女道︰“方才那支火箭,就是令我等半途覆舟的信號!”

    陸小郎略一沉吟道︰“干!你是奉命而為,在下亦不為已甚,我問你,是想死還是想活?”青衣少女威聲道︰“螻蟻尚且食生,為人豈不惜命!”陸小郎道︰“干!我知道你精通水性,你既然知道借命,我立刻解開你的穴道,不過,你要助我登岸!”青衣少女訝異地道︰“相公真的不諸水性?”陸小郎給道︰“干!我若熟悉諸水性,何必求助于你?”青衣少女喃喃道︰“這就奇了!”陸小郎微微一怔,疾問道︰“你說什麼?”青衣少女道︰“相公既是不諸水必,為何未見下沉呢?”陸小郎道︰“干!姑娘你會水性呀!”

    青衣少女搖頭道︰“小女子被相公點穴穴封經,渾身癱瘓,若不是被相公攔腰抱住,恐怕早就沉下湖底了!”

    陸小郎也不禁喃喃道︰“干!這真是有點奇怪!”但心里卻想不出個道理來,思忖一陣,又遭︰“現在就替你解開穴道,不過,姑娘不要妄生異心,否則,我們兩人就要同葬湖底了!”

    說著,揚手拍開了青衣少女的穴道。

    青衣少女恢復自由。立即雙足啃水,慢聲道︰“請相公放寬心,小女子即答應,就不會再生異心。”

    說著,即托負陸小郎向湖邊泅去。

    那青衣少女精通泳術,雖然尚負著一個高大的男人,卻並不感十分吃力。疾速地向岸邊游去。

    青衣少女自幼在小太湖長大,雖然黑夜之中難辨方向,但在水流之中卻可察得,于是向最近的岸邊游去.

    那消半個時辰。兩人也已登岸。

    此時,不過丑未光景,離天亮尚有一個多時辰,兩人衣衫盡濕,在水中尚不覺冷.一到岸上才覺出遺體冰涼。尤其那青衣少女克簌簌而抖。

    陸小郎本想听由自去,繼而一想。在這少女身上也許可探知一點“霸劍宮”的事情,故而又將她留下。

    日下,先找一處地方,烘干衣衫。避避風寒,以為刻不容緩之或。

    陸小郎極目望去,不遠一處高坡之上,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屋,當即一把抓住青衣少女手臂,向小屋外大步縱去!

    幾縱幾落,兩人已來到屋前,陸小郎仔細一看,原是一破廟,只見廟門半坍,想是寺僧走散,久斷香火。

    二人摸索入內,來到柴房,里面尚存干薪稻草,陸小郎大喜,自身邊取出火種,引燃一堆旺火,青衣少女早已畏寒蟋伏在草堆上。

    陸小郎背對草堆向大坐定,將身上裘襖脫下,扔給青衣少女。揚聲道︰“請姑娘把濕衣服脫下。讓在下為你烘干,先把這件裘襖穿上。”

    陸小郎此時雖看不見青衣少女,但見久無動靜,知那少女正在猶豫不決,因而又道︰“干!在下絕非邪惡登徒之輩,請姑娘放膽更衣無防!”

    青衣少女道︰“並非信不過相公,只是小女子身份卑賤,何敢勞動大駕。”

    陸小郎笑道︰“干!姑娘不必客套,快天亮了!”

    青衣少女不再猶豫,一陣悉率之聲,換下濕衣。用一根桿挑送過來,陸小郎逐一攤開,向火去烘。

    忽听青衣少女輕呼一聲,陸小郎聞聲劇驚,猛一回頭!

    這一回頭,兩個人都不由滿面通紅,原來那青衣少女未曾將裘襖披上,光溜溜的胴體盡是陸小郎眼底。

    陸小郎忙又回頭過來,疾聲問道︰“干!姑娘何事驚呼?”

    青衣少女期期艾艾地道︰“我……我……”

    陸小郎以為青衣少女故意引誘他別轉過去,因而慍怒道︰“干!在下乃正人君子,請姑娘潔身自好,不要轉錯念頭!”

    青衣少女惶疾地道︰“相會錯怪了,我只是發覺這件裘襖……”

    陸小郎疾聲道︰“干!襲襖怎麼樣?”

    青衣少女道︰“這件裘襖乃是水獺皮所制,算得上是件寶衣,所以方才相公才能載波不沉!”

    “干!”陸小郎低呼一聲,喃喃道︰“想不到這件裘皮卻救了我倆的性命!”

    須臾,青衣少女的衣服已烘干,青衣少女換穿停當之後,置身火前,再各陸小郎來烘濕衣。

    陸小郎說身草堆,輕問道︰“干!姑娘容貌清秀,談吐不俗,不知因何淪為人奴,听命為非作歹?”

    青衣少女默然以“相公有所不知,小女子自幼便被買入宮內,授以武藝,焉能不從其命。”

    陸小郎道︰“山河壯麗,大地遼闊,姑娘何處不可安身立命,何苦要在“霸劍宮”中葬送青春。”

    青衣少女幽一嘆道︰“相公說來簡單,作起來可不容易!小女子同其他眾姐妹一樣,自幼入官,世外毫無熟識,縱能逃出,又往何處安身立命?”

    陸小郎心中一動,疾問從“于,姑娘可打算回‘霸劍宮’去?”

    青衣少女默然搖頭道︰“恐怕是不能回去了!”

    陸小郎駭然張同道︰“怎麼呢?”

    青衣少女道︰“適才湖上情景,同船另兩姐妹當已看見,小女子突然歸去,一定會招致殺身之禍!”

    陸小郎遲疑地道︰“那……那……?”

    青衣少女輕聲道︰“相公能夠不究既往,以德報怨,使小女子感涕無己,願隨相公.听候差遣,以報宏恩!”

    陸小郎最怕這種事,連忙搖搖頭道︰“干!不妥吧!”

    青衣少女激動地道︰“小女子並無別意,倘相公能以奴婢視之,心願足矣!”

    陸小郎笑道︰“那怎麼行?你在‘霸劍宜’身為奴婢,在我此處又是奴婢,難道你生來就是奴婢命不成?”

    青衣少女道︰“一是被迫,一是志願,心情大有差別!”

    陸小郎雙掌一擊,疾聲道︰“干!有了,我想到一個適宜姑娘的去處!”

    青衣少女雙眉一動,問道︰“何處呢?”

    陸小郎道︰“寒雲莊!”

    青衣少女像是一駭,驚呼道︰“小女子不去!”

    陸小郎納罕不解,問道︰“有何不妥?”

    青衣少女沉聲道︰“寒雲莊和霸劍官過從甚密,私交不惡,小女子前往投靠,無異飛蛾投火,羊送虎吻!”

    陸小郎笑道︰“姑娘大可放心,在下一箋短簡,姑娘在寒雲莊保證可受禮遇。”

    青衣少女沉吟一陣,問道︰“相公因何對少女子這樣好呢?”

    陸小郎道︰“干!若說完全是為姑娘著想,姑娘也未必肯信,說實在話,姑娘出入“霸劍宮”有年,對宮內途徑湖面水道均甚熟悉,來日或可助我等一臂之力。”

    青衣少女道︰“小女很願為相公效勞,不過……。”

    陸小郎接口道︰“干!姑娘有難,不妨直言。”

    青衣少女道︰“同船兩位相公,生死未卜,如果不幸葬身魚腹,其家小絕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小女子何以自處?”

    陸小郎道︰“此事與你無于,這本帳自然會算在宇文康頭上,姑娘盡可放心。”

    青衣少女感激地道︰“小女子真是有福了!”

    此時,陸小郎衣衫已干,取來換上,我去取來薪炭,在青衣少女的青衫內里寫民“此女救我一命,務必善待,小弟陸小郎!”

    寫畢,復又問道︰“姑娘可知寒雲莊住戶位于何處?”

    青衣少女點頭道︰“知道!”

    陸小郎輕拍青衣少女肩頭,道。“天已將明,姑娘可以動身了!”青衣少女施禮道︰“多說相公。”

    說完,方待轉身,陸小郎叫道︰“姑娘請慢行一步!”

    青衣少女聞聲止步,陸小郎問道︰“姑娘貴姓?”

    青衣少女答道︰“小女子名喚金梅!”

    陸小郎輕笑道︰“金梅姑娘!不是在下信不過你,只是江湖之中,人心難測,狡詐特多,不可不防,在下已然‘反灑天星’手法點了你幾處大災,這種點穴手法只有寒雲莊可以解得,如你不生翼心,對你並無妨害。”

    青衣少女道︰“不怪相公!”說罷,大步奔出破廳之外.陸小郎將裘襖穿在大衫里面,扎亂停當,走出破廳。此刻,約莫寅卯相交光景!天空猶是一片沉黑!陸小郎正待舉步,驀然……。一條黑影飛快地自遠處一掠而至,陸小郎倏地一驚,正想閃避,那人影卻已奔至面前。

    陸小郎放眼一看,不由松了口氣,原來是那青衣少女去而復回。

    陸小印疾聲問道︰“于!姑娘何以去而復回?”青衣少女道︰“相公行囊均已落水,身邊必無盤費,小女子有金釵一根。相公帶在身邊,也可作不時之需.說完,將金釵自頭上撥下,送給陸小郎。陸小郎不由一陣激動,也不客氣地將金釵收下,謝道︰“難得姑娘如此細心,在下多謝了!”

    說罷,揖了一揖,然後分道揚鑣,各奔前程.且說陸小郎直對西南,落荒而走,這一口氣,約莫行了二百多里.時至晌午,陸小郎已感肌腸饑饑,仍棄卻茺徑,步上大道︰想要尋找一個集鎮,用飯打尖。

    約莫又行了三四十里,已到午末相交時公,才到一個市鎮。

    這市鎮與那滄州府相較,顯得不夠熱鬧.但也街道整齊,店鋪林立,比一盤荒村小店卻又強上許多。

    陸小郎先尋得一間銀鋪,將金釵競成銀子,再漫步來到一間酒樓,陸小郎也無心看那市招,進得店中,要了兩碟小菜.一般卷餅,就此據桌大啖起來。

    那消片刻,就如風卷殘雲般將桌上的食物吃了一干二淨,只向店家要了些薄餅,用荷葉包好,揣在懷中,付銀子的時候,順便一打听,原來又到了山東地面。陸小郎出得酒樓,信步商行,忽見街邊圍住一堆人,陸小郎走進一看,原來是一個走方郎中在地上設攤賣藥。

    只見那人身披藍衫,鶉衣百結,正在埋首切割藥草,攤子上放著一方木脾,上面寫道︰專治疑難雜癥,對癥投緣者.一概贈藥,不取分文。”

    陸小郎不由心中一動,暗道︰“如此賣藥看病,豈不餓死!驀然,那人抬起頭來,陸小郎不由大感驚異!只見那位郎中面如冠玉,目若流星,好一付堂堂儀表,與那身鶉衣白結的裝束,顯得極不相稱。

    只听到賣藥郎中揚聲發問道︰“在下專治疑難傷癥,只要對癥投還,不取分文,保證藥到病除。”

    說罷,淚光流轉,干!盯在陸小郎臉上,問道︰“相公可要治病?”陸小郎談談笑道︰“在下並無病痛,不過是行過經過,好奇駐足一觀!”郎中雙眉一皺,凝聲道︰“諱疾忌醫.無異引頸自刎。相公分明……咳!待在下一初脈脈,便知病象……。”

    說著,探手就在陸小郎腕脈搭上來。陸小郎生怕有詐,一閃避過,含笑道︰“干!在下確實毫無病痛,請勿勞動大駕!”郎中雙目注視陸小郎良久。神色凝重地道︰“相公內力充沛而穩,氣血暢通而不勻,是內腑突變之傷。如不及早醫治。恐怕難過明年今日。”

    這一番話句句說到陸小郎心坎上了,那走方郎中言道︰“想是相公不願在此說出病情,待在下收拾藥箱,在下宿處,待在下好好一問脈象,詳理病根如何?”干!吹牛免納稅!陸小郎本想就此離去,免卻是非,驀然,腦際靈光一閃,暗忖︰此人莫非就是那……

    那郎中已然收拾好藥材,將藥箱往背上一掛,朝陸小郎一招手道︰“相公請隨我來!”說完自顧自大步而去。

    陸小郎像是身不由主地舉步相隨,心中暗道︰“干!此人若真是賽華佗古山,那可真是得來不費工夫了!”

    一出市鎮,那走方郎中舍路落荒而走,腳步漸快。陸小郎漸覺有些跟不上,只得施展“蒼穹游”輕功,方不致落後,而走方印中走的僅是快步,陸小郎心知雖非古山,也是一位奇人,走了約莫一盞熱茶時光,二人到一座古廳,雖然是院門禿坍,牆坦斑剝,倒還干淨,想是經過走方郎中的打掃。郎中進入廳中,將藥箱放在地上,拍拍藥箱蓋,示意陸小郎坐下,自己卻盤腿腿席地而坐,用手切住陸小郎腕脈。此時,陸小郎心中巳毫不存凝,听任所為。半晌,那郎中巴似切妥脈象,站起身來,在廳堂內來回踱步不巳,良久,復又坐下,緩緩發話道︰“在下贈藥治傷,首要投緩,次要對癥,在下既然將相公帶到此地,投緣自不待言,現在容在下說出病情,倘若對癥,在行下藥。”

    陸小郎出出點首,那郎中繼道︰“脈象顯示,相公內髒曾受巨大震動,受傷頗重,後來雖經療愈,但因去勢太速,以致任督二脈均受重損。

    按理不出一旬,相公必定氣血枯竭而亡,且那“百涯”穴也將于塞不通,不知何故,相公竟然內力充沛,百脈俱暢,無穴不通,實在令人費解,莫非相公曾吞過什麼奇花異果?陸小郎聞言心中大異,幾凝為神人,連連點頭道︰“干!大夫診斷一些不差,在下曾吞服千年老桃之花。”

    走方郎中輕“唔”一聲道︰“千年老桃!據在下所知,僅寒雲莊植有一棵,數百年難得一開,相公真算得有福之人,請問相公,那花開幾朵!”

    陸小郎豎起一根指頭,笑道︰“干!只得一朵?”走方郎中擊掌嘆道︰“病已此矣!”陸小郎不明所以,喃喃道︰“大夫,一朵有何……?”

    走方郎中一旦找出病因、什是欣喜,眉飛色舞道︰“古話說得好,良人變雙,花開並蒂,毛病就出這一朵上,如果花開兩朵,那就十全十美了!”陸小郎如墜五里霧中,喃喃道︰“怎麼回事呢?”走方郎中侃侃言道︰“那朵桃花吞食卞肚後,立時化為一道勁力,在體內循環,日為這功力只得一般,以致任脈實,而督脈虛,有逆無順,有順無逆。“如果有兩股勁流,一經任脈,一經督脈,反向而循,則內力必定日益強盛,氣血必定旺。

    “目下只有一般內力在內腑橫沖直撞,如人之陰陽不調,所謂孤陰不生,獨陽不長,既不能相偎相輔,又不能相生相克,時日一長,內腑必受重創。而那股勁流卻愈來愈強。及到最後,內腑崩裂,雖神仙也救不活了!”

    陸小郎不由大驚失色,疾聲道︰“干!大夫一番指點。使在下如撥雲見日,大夫所言癥狀一些不差,不知是否有藥可下?”

    走方郎中哈哈大笑道︰“不是在下夸海口,天下無不治之癥,說來相公也許不信,在下二十年前還救活一個死了三天的人!”

    陸小郎不勝驚訝地道︰“大夫真乃神人,那人想必還活在世上了?”走方郎中連連點頭道︰“當然還活在世上。不過,在下受那人之托,在其仇家未尋獲前,不得泄露他的姓名。”

    陸小郎吁了口氣道︰“干!那人是被仇家害死的!”走方郎中點了點頭道︰“中毒死的!”陸小郎道︰“干!二十年了,那人還沒找到仇家?”走方郎中喃喃過︰“可能剛開始找吧!”陸小郎驚問道︰“干!被仇家下毒、為何要一拖二十年呢?走方郎中沉聲道︰“那是在下救活他的命後,對他加以的限制!”陸小郎詫聲道︰“你不準地找仇家?”這方郎中道︰“我要他二十年後再找仇家。”陸小郎茫然問道︰“干!你為何要這樣加以限制呢?”走方郎中幽幽一嘆道︰“武林中永無寧日,都是因為恩怨愛恨而起殺伐,怨怨相報,無止無休,二十年後,那仇家也許死了,這種恩怨豈不就終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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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4:44:02
陸小郎大搖其頭道︰在下認為,這樣對被害人似乎太不公平!”走方郎中也是搖頭道︰“干!相公這樣看法太嫌偏激,試想,仇家欲害死他,而他並未死,就應該得饒人處且饒人才對,有何不公?”

    陸小郎心中不由大為激動,連連點頭道︰“干!如人人均如大夫胸懷,武林將不會有如此之亂也。”

    走方郎中談談一笑道︰“相公能如此想,末常不是福事?”陸小郎話題一傳,又問道︰“大夫將如何醫治在下病癥?”

    走方郎中道︰“在下今晚煎貼藥,相公服下後,那股勁流將可分為二,不過……。”陸小郎見對方將話頓住,疾聲問通︰“大夫有話不妨直講,在下無不遵從!”

    走方郎中含意深長地道︰“相公不要答得太快,在下說出後,相公不一定肯!”陸小郎遲疑地道︰“干!大夫莫非有所條件?”走方郎中搖頭道︰“並非條件,只有一項要求,其實,這項要求對相公也是莫大裨益。”

    陸小郎慨然點頭道︰“干!在下方才說過了,無不遵從!”走方郎中神色凝重地道︰“相公服藥之後,內髒勁流一他為二,相生相克。不出一月,相公之內力必將冠蓋武林,如相公恃此武功妄開殺戒,那在下將日夜不安了!”

    陸小郎造︰“干!請大夫放心,在下絕非妄開殺戒之人。”走方郎中道︰“用公不但不能妄開殺戒,而且要絕對不開殺戒.始小郎微微一怔道︰“干!倘若那些無惡不作,萬死不赦之人,那……”

    走方郎中接口道︰“天下無該殺之人。”陸小郎幽幽一嘆道︰“干!難得大夫仁心,其實,一些無惡不作之人,那能體察到大夫這片仁心。走方郎中神色莊重道︰“不體察是他們的事。但我們不能不具度化之心!”

    陸小郎半晌委決不下,遲疑地道︰“並非在下不遵大夫之言,在下只怕……”走方郎中沉嘆一聲道︰“不過,相公如不答允,在下也不敢相強,仍然要為相公下藥治病,在下豈能以此要挾相公,不過,如蒙相公答允,在下捫心可安。”陸小郎一陣激動,脫口道︰“干!大夫,在下答應了。”

    走方郎中面綻微笑色“那真要多謝相公。”陸小郎道︰“干!別人為尊重大夫言行,二十年不發仇,在下當可終身不殺人!”

    走方郎中道︰“相會如遇那十惡不放之人,盡管斷去四肢,或挖目斷舌,千萬勿取其性命。”陸小郎驚道︰“這樣豈不太殘忍?”走方郎中苦笑道︰“相公如認為這樣太過殘忍,不如也免去這些懲罰之法,改以言辦點化,那是在下聲香頂燭所禱告的。

    陸小郎猛然省悟,才知道對方有想要點化他,當下一揖到地,恭聲道︰“多蒙教誨,在下受益不淺!”走方郎中微笑道︰“相公不必客氣!”陸小郎道︰“大夫稱號……?”走方郎中笑答道︰“在下古山,業在此守候數百日了!”

    陸小郎先是一喜,果然對方就是自己所要尋訪的“賽華倫”古山,接著又是一驚,對方怎知自己會來,而在此守候了呢?”

    陸小郎滿面驚色,而“賽華倫”古山卻也是含笑不語。陸小郎愕然良久,驚問道︰“干!大夫何以知道在下要路過此地?”

    古山談笑道︰“在下的比肩好友——“通天客”所告!”

    陸小郎駭然張目,結結巴巴地道︰“他……他……?”

    古山道︰“你倆在北邙山不是有過一面之緣麼?”

    “他?”陸小郎又是怔,自己哪里知道那人就是“通天客”呢?

    古山道︰“相公以為是誰?”

    陸小郎道︰“在下途中,曾屢次遇見一個奇瘦無比的老前輩,自稱住在長江八卦島,在下還以為他老人家是……?”

    古山搶口道︰“那就是他,這鬼老頭的易容術在武林中算得上是第一把交椅,陰陽八卦又是奇準無比,在下不時上他的當!”

    陸小郎精神一振,忙問道︰“通天客現在何處?”

    古山連連搖頭道︰“這鬼老兒東躲西藏的,他要找你,你準跑不了,他若存心不想見你,你就是“上至天空,下至黃泉”也休想見到他的影兒”。

    陸小郎只得暗然一嘆,想不到通天客已經和自己數度唔面,而自己卻將打听“水仙女”的機會放棄掉了。

    陸小郎心中一動,揚眉問尼“大夫方才說起二十年前救活死人之事,而大夫年紀也不過……?”

    古山哈哈大笑道︰“在下自以為年事尚輕,所以在說話時也不願老氣橫秋“老朽”長“老朽”短,其實,我比那算卦的鬼老頭還要大上幾歲哩!”

    陸小郎滿面迷惑,瞠目道︰“大夫的貴庚……?”

    古山笑道︰“明年七十,今年六十九。”

    陸小郎更是大驚失色道︰“大夫膚色光潤,神采奕奕。儼然翩翩少年,那里象是年近古稀的長者?實令在下……”

    古山正色道︰“相公以為是在下信口開河,胡說八道麼?”

    陸小郎連連搖頭道︰“不,不!在下只是覺得……?”

    古山正色道︰“相公以為是在下信口胡謅麼?”

    陸小郎連連搖頭道︰“不,不!在下只是覺得……?”

    古山道︰“在下既然有活人之術,當然也有養顏之術。”

    陸小郎不解笑道︰“啊,原來大夫有如此高明神奇的藥物!”

    古山頗有些自得地道︰“在下鑽研大半生尚煉就一種神奇的藥丸,可使丑陋變美貌,也可使美貌變丑陋,可以使慈心變殘忍,也可以化暴戾為和祥,在下還可以使任何一個人成為武林中之英雄,也可以使任何一個成為武林中之煞星。”

    陸小郎聞言大驚,暗忖︰“如此說來,這位大夫如果心存一絲邪念,武林中豈不是將陷于腥風血雨之中嗎?

    一念及此,慨然道︰“前輩一席話,真乃千古罕聞,使在下為之開竅不少,前輩神力廣大,一念之間,可使武林翻騰,也要使乾坤倒置,幸而前輩慈心為懷,以行醫濟世為本,造福武林,不然的話……?

    古山朗聲笑道︰相公真是獨具慧眼,將在看得一穿二透,在下律己甚嚴,對變人心性之藥物從未敢輕易動用,善惡禍福俱在一念之間鑄成,這瞬息一念,在下卻最能控制。”

    陸小郎不禁肅然起敬。恭聲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前輩可說是人外之人,所行所為更是奇中之奇,在下能夠相遇,則是幸中之幸了!”

    古山笑道︰“緣份注定,一絲兒也不容強求,今晚相公將就著在破廟內暫宿一育,待在下熬剪湯藥,為相公療治內力浮燙之傷,明早就可上路了!”

    陸小郎道︰“有勞前輩了。”

    這時,天色轉向晚,陸小郎將卷餅取出,就近取得一些山泉,兩人對坐分食。

    食罷,陸小郎靜坐調息,古山忙著煎熬藥草,天色已漸黑了。

    古山將藥汁熬妥後,放在一旁待涼,走至廟外,抱回一些干草,在神龕後面輔下,準備陸小郎服藥後躺下休息。

    一切準備停當,古山伸手一探鼎沸的藥汁業已溫涼,于是,將藥汁倒在一個胡蘆瓢中,端到陸小郎面前,笑道︰“準備服藥吧!”

    陸小郎恭聲道︰“前輩,你辛苦啦!”

    古山屈指算道︰“日下是酉末,戌,亥……亥後入睡,子,丑,……丑末可以醒來,不過初醒時周身乏力,要到寅卯交際.氣血才能恢復正常,總而言之,天亮後上路時耽誤不了的。

    陸小郎接過藥汁,突覺芳香撲鼻,神智一新,知道藥草均是珍品,于是是講道,“萍水相逢,竟然如此勞駕費神,于心難安,來日再說吧!”

    古山笑道︰“看相公舉止超脫,竟也難免俗套,既然投緣對癥,又何必說什麼勞駕費神的話。明早相公上路之時,在下也許不能相送,江山雖遼闊,後會卻有期,相公趕快趁熱喝吧!”

    陸小郎問道︰“前輩莫非要在今夜離去?”

    古山道︰“在下今夜要入山彩藥,快則明日午間方回,慢則十天半月也不一定,相公只管自行,不必等候。”

    陸小郎不得不提須霞的事了,因道︰“在下實不相瞞,此次北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尋訪前輩,想向前輩討一味改變心性之藥?”

    古山驚道︰“相公要那藥物何用?”

    陸小郎道︰“在下有一至友。想是中了那術魔法,本性迷失,想……。”

    不等陸小郎說完,古山卻朗聲笑道︰“使人棄魔歸正,原本是件好事,有何不可?”說著,自藥箱中取出一些藥瓶,又問道︰“貴好友屬陰屬陽?”

    陸小郎面上一熱靦靦地道︰“屬陰。”

    古山輕“唔”了一聲,迅速的拿出一只藥瓶,遞給陸小郎道︰瓶內有藥丸一粒,合酒沖服!”

    陸小郎接過藥瓶,貼身放好,道︰“多謝前輩了!”

    說著,去喝手中的藥汁……。

    古山伸手一按,笑道︰“請相公勿忘所諾。”

    陸小郎一怔,連忙說道︰“在下有生之年,皆為前輩所賜,怎能自食其言。”

    古山笑道︰“快喝吧!在下也要入山了!”

    陸小郎這才一口氣將藥汁喝下,然後到神龕後面的草堆躺下。

    古山見陸小郎睡下,遂將藥箱放在神龕旁邊,只背了一個行囊,將神龕上油燈吹熄,帶上廟門,逕自離去。

    陸小郎知道“賽華佗”古山業已去遠,頓時一股孤獨之感襲上心頭。

    此時,萬籟俱寂,陸小郎想想在外走動二月,竟然經歷奇人奇事如許之多,且又歷經險阻,看來這江湖之道;還難走得很哩!

    陸小郎正在思念,腹中藥性業已發作,只覺一股熱力在腹內翻騰流動,比那千年老桃之花的力量還要令人難受。

    這股熱力足足折騰了一個時辰,陸小郎早已汗濕淋灕,渾身乏力了!此時,熱力漸漸消失,而陸小郎眼皮上卻似千鈞重壓,不覺昏睡過去。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陸小郎清醒過來了,頓沉渾身舒泰,只是舉手乏力,仿佛一絲兒力氣也沒有了,也就懶得走動,索性閉目養神。

    良久,陸小郎才又睜開眼楮,眼楮這一睜開,不由使他大感驚異!“神龕的油燈,古山吹熄了才離去的,怎麼現在又點燃了呢?難道古山突又半道折回?”

    陸小郎側首自板壁縫中望去?不由一駭!

    此時,廟堂內坐著兩個長發披肩的女子,一老一少。那老者約莫五十余歲,穿著一套玄色衫褲,雖是雞皮鶴發,頭上卻折滿鮮花,總有八九十來朵!

    那少女全身一襲紅衫,粉頸白嫩。兩手相絞于膝間,算得上臂如蓮枝指如蔥,由于那少女王首垂胸,很難看清她的面目,但從她那雲發,俏肩,粉頸,藕臂看來,不難想象出她是一個正當豆冠年華的絕代佳人。

    陸小郎正在細看,那少女忽然抬起了頭。

    這樣一來,陸小郎可看清那少女的真面目,誰知不看猶可,這一看,差一點沒使陸小郎魂飛天外。

    “怎麼!有夠丑!”

    原來那少女奇丑無比,只見她,眼似銀鈴,鼻似鷹嘴,闊口爆牙,雙頰聳如山峰,兩腮陷似溝,面上麻斑點點,猶如蝦蟆之皮。可說集天下奇丑之大成。

    只听那丑女道︰“娘!咱們在這兒干等個什麼勁,他藥箱就放在這里,人一定沒遠離;咱們去找找他!”

    陸小郎暗忖︰“原來這兩個女子是找“賽華佗”古山的。”

    玄衣老婦道︰你也太急性了!咱們去找他時。他又回來了,豈不錯過?咱們干脆就在這里等,還靠得住些。”

    丑女不耐地道︰都快等了二個時辰了!真是急死人!

    玄衣婦人笑道︰這麼多年你也等了,偏偏這一點時間也等不了?”

    丑女嗔道︰這都怪你,當年你要是不跟那個丑八怪相好,也不會害得我生成這付樣子,弄得人見人怕。”

    玄衣婦人笑罵道︰“死丫頭!你倒管起娘來了!娘要不是跟那丑八怪相好,這世上還沒有你這死丫頭哩!”

    丑女撇著嘴唇道︰早知是這種怪樣子,我就不出娘胎了!”

    玄衣老婦忽又幽幽一嘆道︰“唉?這許多年來,為娘的也是放心不下,等那古大夫來時,為娘的向他苦苦哀求,請他將你變成一個絕色佳人,讓你找一千個,一萬個如意郎君,死丫頭,這總該稱心如意了吧!

    丑女嬌聲道︰“我才不要那麼多哩!”

    陸小郎一听這母女兩語多輕挑,料想非正派人物,不由暗中提高警覺。

    此時,又听那丑女道︰“要是那姓古的老夫子不答應為我改變顏容,我就讓他當場立斃掌下。

    玄衣老婦道︰“死丫頭,你要是一怒劈死古老夫子,你這付丑容就一輩子也休想改過來了,咱們要好好求他。”

    丑女冷哼一聲道︰“我一輩子也不會听好听的話,我才不求他哩!”

    玄衣婦女笑道︰“死丫頭?你這脾氣若是不改,就算你將面容改得多麼標致,天下男人還是沒有一個敢沾你,那古大夫一向以治人濟事為本,心地必定很軟,只要咱們耐著性子求他,包準他答應。”

    丑女道︰“娘也不看看箱子上那塊牌子,人家分明寫著‘求緣對癥贈藥’,誰知那老夫子跟咱們投緣不投緣?”

    玄衣婦人笑道︰“投緣?為娘才不信這回事,想當年你娘也是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與那丑八怪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素不相識,就這麼一踫上就好起來了,單憑他那付長相,娘那會跟他就緣,這不個是好听的詞兒。

    丑女笑道︰“看來娘對這樁事很有把握,玄衣老婦笑道。當然,你娘闖蕩江湖幾十年了,有的是法子,軟的不行來硬的,硬的不行,還有不軟不硬的辦法。

    丑女笑道︰“什麼是不軟不硬的辦法?”

    玄衣老婦笑道︰“他是不听好話,又不怕死,你娘就讓他不死不活的活受罪。”

    丑女笑道︰“看娘的本事吧!”

    驀在此時,一股熱氣直沖陸小郎喉頭,不由得輕咳一聲!

    這聲輕咳,當然逃不過這兩個女子的耳目,兩人相互一視,立即雙雙縱起,將神龕兩邊堵住。

    玄衣老婦揚聲發問道︰“這里面可是古大夫?陸小郎心想,如果冒應一聲,自己總難脫身,只得據實答道︰“古大夫入山采藥去了!”

    玄衣老婦笑道。“真想不到這神龕後面還藏得有人請出來吧?”陸小郎掙扎著從草堆上爬起來,走出神龕。他行走之間覺出自己常身乏力,兩腿挪動都覺得力不從心,暗道不妙,如果這兩個女人要起邪念,自己萬難應付。玄衣老婦冷笑一聲道︰“堂堂男子漢,為何藏身神龕內,偷听我娘兒倆談話?

    陸小郎道︰“非也,在下因為患重病,蒙古大夫下藥醫治,方才藥性發作,故在神龕後面昏睡,並非有意藏匿。”丑女插口問道︰“古大夫何時可回?”

    陸小郎道︰“古大夫臨行言道,快則明日午間。慢則十天半月。”丑女將陸小郎端詳一陣,附在玄衣老女耳邊喁唱低語.玄衣老婦听得頻頻點頭,最後笑道︰“死丫頭,也虧你想得出這個“一箭雙雕”的法子!”說著,又向陸小郎一笑道︰“小子!我們姑娘想請你到我們莊子去作幾天客。”兩人交頭接耳時,陸小郎就知對方不懷好意,連忙暗運內力,豈知內力回散,無法除集,只得暗暗叫苦!此時,陸小郎正待答話,那丑女業已欺身而上,手腕這場,飛快地點了陸小郎幾處大災,探手攔腰一抱,厚厚的嘴唇順勢在陸小郎的臉上咬了一口,使得陸小郎一陣惡心。若在往日,任憑這母女二人有何等厲害,陸小郎不致于輕易被擒,只是目前內力款復,那有還手之力,只得任其擺布。

    玄衣老婦見其女兒巳然將陸小郎挾在脅下隨手取一支薪炭,在藥箱上寫了幾個字,把頭上所插鮮花取下放在藥箱上,手掌一揮,媳了桌上油燈,母女二人飛快地向廟外奔去。

    九花山,九花山莊。

    天剛蒙蒙亮,東方一片紅霞,一望而知是個好天氣。否在此時,一條人影飛快地掠至莊前。這人剛一現身,九花山莊的大門倏的打開,四個青衣少女手執長劍,飛閃而出,四個少女一字排開,齊聲喝道︰“九花山莊不容窺探,退下!

    來了一個四十不到,三十有余的婦女,論姿色,頗夠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可是後心卻籠罩著一片愁雲,面色也顯得花白,加上那身紫衣。更令人看上去有些神秘古怪的感覺。

    紫衣少婦淡淡一笑道︰“這四位小妹子也太剛了一點,您知我在此是來窺探的呢?四少女之中為首的一個。上前兩步,幌了幌手中長劍,厲聲色“不是窺探?你到此作甚?紫衣少女漫聲道︰“找人不行麼?為首少女激激一楞,復又問道︰“找誰?”紫衣少女道︰“你們莊主,九花娘娘。為首少女搖搖道︰“不在!”紫衣少女美目一翻道︰“真的,為首少女道︰“我騙你作甚?”紫衣少婦微一頷首道︰“我相信你,不過,我得進去看看。”說著向前走去.四去長劍驀地舞起漫天劍影,四少女齊聲發話道︰“再走一步,劍下無情。

    紫衣少婦果然停了下來。美目一掄,冷笑道︰“哼!這是九花娘娘教給你們的待客之道?”那名為首少女答道︰“娘娘不在,任何不得入莊!紫衣少女冷笑道︰“那我怎麼辦?”為首少女道︰“候在莊外。”紫衣少女問道︰“如果你娘娘一天不回?”為首少女道︰‘那你就在此候上一日。”紫衣少女又問道︰“如果他一生一世不回呢?”

    為首少女道︰‘如果你願意等……。”其余三少女接道︰“你可在此等到死!”

    紫衣少婦雙目一瞪,喝道︰“撤劍!”只听見一片“叮當”之聲淚把長劍紛紛落到地上.好怪異的手法?紫衣少婦好像動都不曾動過一下,四個少女不由大驚,為首少女連忙撮唇長嘯。

    嘯聲未落,九花山莊大門內閃出十幾個青衣少女,每人手中一柄長劍,分成兩邊。虎視眈眈地對著紫衣少婦。

    紫衣少婦冷哼一聲道︰“哼!我今天可不是來找你們打架的,九花娘娘囫來之後,我告訴她,說是……”

    驀然,一名少女尖叫一聲︰“來了!娘娘回來了。”紫衣少婦回身望去,果見兩條人影,飛快地自山下而來.須臾。兩個人到了面前,原來他們正是在廟內劫持了陸小郎的玄衣老婦和丑陋少女.丑女身負陸小郎,來到前面並未停下,一幌身進入了九娘花山莊的大門,玄衣老婦停下了腳步,沉聲發問道︰“這是干什麼?”

    為首少女指了指紫衣少婦道︰“這人說要找娘娘,婢子回說不在,他竟然不信,說要到里面去看看。所以婢子等……”

    玄衣老婦一轉身,面對紫衣少婦喝問道,“你要找我?”紫衣少婦道︰“我要找九花娘娘?”玄衣老女點點頭道︰“我就是,有什麼事,說吧?”

    紫衣少婦談笑道︰“咱們姐妹,雖非同母,卻也同父,難道連一杯茶,一個床位也不賞賜麼?九花姐未免太刻薄了吧!”

    玄衣老婦駐然張目道︰“你……?”

    紫衣少婦淡笑道“九花姐!二十年有時光雖說不短,卻也並不太長,怎麼,不認識我了?”九花娘娘遲疑從“你是娟妹?紫衣少女點頭道︰“總算你還沒有忘記干淨。九花娘娘道︰“你不是已經……?”紫衣少女疾聲喝阻道︰“好了,別咒我,我好好的活在世上。”

    “啊!”九花娘娘低呼了一聲,紫衣少婦冷冷道︰“九花姐,咱們就這樣站在這里說話?九花娘娘仿佛在這時才回過神來,連聲笑道︰“該死,該死!快進去吧!分別這麼久了,咱們該好好談談才是。”紫衣少女冷哼了一聲,未再答活.紫衣少女與九花娘娘進得莊門,跨過一條小溪,來到一棟三間的瓦屋.屋內陳設雖甚簡陋。卻很整齊干淨。兩人落座,早有婢子奉上香茶。九花娘娘笑道︰“娟妹請用茶。”

    紫衣少女皓腕一擺,冷冷地道︰“不用了!”九花娘娘不得不將端起的茶杯又放下,皺眉問道︰“怎麼了?娟妹?”

    紫衣少婦眉如箭,面冷如冰,那股神態煞是嚇人,她冷冷地瞅了九花娘娘一眼,緩緩發話道︰“小妹今天來到九花山莊,並不是為了來品賞九花山莊出名的“茅尖”,是為了要打听一個人。九花娘娘皺眉道︰“誰呢?紫衣少女寒聲道“三哥?”九花娘娘像是非常吃驚,不自呼了一聲︰“他……?”

    紫衣少婦道︰“九花姐總知道他在那里落腳吧?”九花娘娘搖頭道︰“娟妹!你判斷錯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在何處。”紫衣少女冷笑道︰“九花姐因何要隱瞞三哥的行址哩?難道曾受三哥囑咐?”九花娘娘面上變色道︰“這是什麼話?為姐根本就沒有見過他!”紫衣少女冷哼道︰“九花姐越發言不由衷了,半月前三哥分明到過九花山莊?”九花娘娘也是冷冷一笑道︰“這可奇了!這是娟妹親眼看見的哩,還是听人說的?”紫衣少婦道︰“九花姐!我們姐妹感情一向總算相處不錯,可別為了點小事傷了和氣。”

    九花娘娘呼了一聲道︰“娟妹!這是你存心打岔子呀,非要一口咬定……。

    紫衣少婦起身離座,插口道︰“好!今天算小妹不對,不過,小妹確信三哥還會再來,小妹會守候他,若讓小妹踫上,到時咱姐妹兩可就不好講話了!”九花娘娘突又放下笑臉道︰“娟妹再坐一會兒,咱們姐妹倆都二十年不見了……。”驀在此時,只听後屋內一陣喊叫。“娘!別放走他!”九花娘娘听見叫喊發自女兒,一時莫明,堂堂怔住。紫衣少婦以為這種喊聲對自己而發的。立刻疾退數步,蓄勢戒備。驀見,一個青年男子自屋內縱出。九花娘娘此時方才明白,原來陸小郎突然走脫,女兒才發出驚呼,九花娘娘一閃身攔住陸小郎的去路,厲喝道︰“娃兒,那里去?”陸小郎雖然好幾處穴道被丑女點封,但到了早晨卯。辰交之際,內力復還,那幾處穴道竟然不解自通。此時,陸小郎內力充沛。氣血旺盛,此服藥前更覺運轉自如,那里將九花娘娘放在眼里,冷笑道︰“我從那里來,就回來那里去?此時紅衫丑女也自內屋奔出,喘吁吁地道︰“娘!這廝的內力驚人,當心點,九花娘娘斜了她那女兒一眼,冷哼道︰“讓為娘來收拾他。”丑女卻又叫道︰“娘!別傷了他!”九花娘娘不由得笑道︰“死丫頭,一朝有漢子。包準不要娘。”

    說著朝陸小郎喝道︰“娃兒,听見沒有,我女兒喜歡你,你得在咱們九花山莊好好的住上幾天!”紫衣少女已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雖他不知九花娘娘母女倆伯行徑,但卻不便拆手過問這種事。

    倒是她對陸小郎頗感只趣,看來看去,就好像在何處見地似的。此時,陸小郎看在對方是個女流,心中雖惱怒萬丈,卻還沒有發作起來,強忍著性子道︰“真是無恥之極!讓路。”說著,前跨兩步……。

    九花娘娘倏地欺身上步,單掌護胸,冷哼道︰“娃兒!這九花莊若是任人來去自如,我九花娘娘二十年的萬兒,算是白白立下了,娃兒!你要想嘗嘗‘搜魂手’的滋味,你就硬闖吧!”

    陸小郎冷笑道︰“干!在下平生就是不願和女人動手!你若惹火了在下,動起手來,你只怕消受不了!”

    九花娘娘呵呵狂笑道︰“娃兒好大的口氣!九龍山莊想進不容易,想出也更有一點難哩!”

    陸小郎也學著對方的樣子,哈哈一陣狂笑道︰“好!你可站穩了。別讓在下的話嚇倒了你,在下闖過‘斬情莊’踹過‘七星接’,江湖上不見經傳的‘九花山莊’,在下可沒有放在眼里!”

    紫衣少婦聞言心中暗暗一動!

    九花娘娘卻暗暗為之一駭!沉聲道︰“哼!原來你這娃兒還有點名望,娘娘我更要留下你了,看掌!”

    語音未落,身形已動,單掌出如電閃,疾速地向陸小郎當胸拍去.

    突然,只听丑女疾聲喊道︰“娘!慢點!”

    九花娘娘聞聲撤掌,暴退三尺,咦了一聲問道︰“死丫頭!你又有什麼花樣?”

    丑女道︰“待女兒來收拾他!”

    九花娘娘嘿嘿笑道︰

    “原來你是怕為娘的傷了他,嘿嘿!死丫頭!你可別迷了心竅,如果這娃兒不是吹牛,能夠踹上‘七星樓’,在項嵩老魔手下全身而退,那可真有點不簡單哩!”

    丑女道︰“別信他吹牛!我有法兒治他!”

    說著,插身其間,對陸小郎道︰“咱們娘兒倆好客,留你多住幾天,你既然來了。總得給咱們一點面子,是不是?”

    陸小郎一怔,道︰“干!好!多謝姑娘美意,只是在下有重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丑女冷哼一聲道︰“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咱‘索命羅剎’從來不會向人說過好听的話哩!”

    陸小郎冷冷地道︰“在下倒願意听兩句難听的話!”

    九花娘娘怒叱道︰“死丫頭!別動歪念啦!這小子可不好纏!干脆下狠手點他的死穴吧。”

    陸小郎冷哼道︰“不是在下夸句海口,在下身上的穴道,恐怕你費力點上了,也未必有用。”

    九在娘娘冷哼道︰“我卻不信,你年輕輕娃兒就練成了‘銅脈’‘鐵穴’!

    使小郎淡笑道︰“昨晚這位姑娘曾點了在下昏、啞、麻三穴。可是在下並未被禁受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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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4:47:59
九花娘娘母女倆不由一駭!

    紫衣少婦也是大驚失色,這娃兒真是練成了“鐵穴”功?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呀!

    其實,這是陸小郎故作危言,江湖中行走二月,他也學到了一些門檻,能夠不動手還是免了的好。

    他的昏、啞、麻穴昨夜被丑女點封時,因為內力消失,所以禁力很輕,一旦功力恢復,時間較長,也就不解自通,此時,如果真的被衛女點上了死穴,照樣一命嗚呼!

    九花娘娘母女相對一視……

    突地!九花娘娘發一聲暴叱,欺身而上,一連拍出兩掌!

    一時掌影如山,平地狂 三尺,聲勢嚇人。

    陸小郎雖不識對方招術,但料想必是方才報出來的什麼“搜魂手”,當下心凝神台,右掌單指電出。

    今日,陸小郎施展出這招無相指的煞招——“斷絮切雲”,威力比之往日,增進數倍,只听咻地一聲尖嘯破空而出。

    九花娘娘發出兩掌的勁力即消失無形,當下心頭狂駭,暴退逾丈。

    “無相指!”“無相指”!

    九花娘娘和紫衣少女各發一聲低呼!面上變色!

    唯獨紅衫丑女不明所以,怔怔地站在二旁。

    九花娘娘稍定心神,面上獰色密布,冷冷笑道︰“這倒是冤家路窄了,二十年後欣逢故人,娃兒!你今天休想再離開九花山莊一步了!”

    陸小郎聞言迷惑不巳,像是被澆上了滿頭露水。

    紫衣少女此時也插身其間,向陸小郎問道︰“你是‘斬情莊’的後人麼?”

    陸小郎情知又是“無相指法”惹出來的誤會,本不想答復,可是一看這紫衣少婦面色祥和,語氣溫婉,不由答道︰“在下與‘斬情莊’毫無關聯。”

    紫衣少婦又問道︰“你那‘無相指法’從何學來?”

    陸小郎道︰“自認為家師所授。”

    紫衣少女道︰“令師想必是‘斬情莊’傳人了?”

    陸小郎道︰“為徒者豈能探問家師出生。”

    紫衣少女又問道︰“令師寶號是……”

    陸小郎本想不答,但見對方出言無不過之辭,只得答道︰“家師終南書生!”

    紫衣少婦喃喃念道︰“終——南——書——生?”

    念罷,又蹙眉搖了搖頭。

    陸小郎道︰“家師鮮于江湖走動,少為人知。”

    紫衣少女笑道︰“妾身當年也曾見識過“斬情莊。的“無相指法”,但卻沒有相公施展起來這樣威力驚人,敢問相公寶號……?”

    陸小郎接口道︰“在下陸小郎!”

    紫衣少婦聞一愣,復又笑道︰“妾身是問相公的姓氏。”

    陸小郎眉尖一蹙道︰“這點恕在下無以奉告。”

    紫衣少女頗為訝異地道︰“人莫不以自己姓氏為榮,難道相公……?”

    陸小郎忿然接口道︰“在下浪跡天涯,身世不明,是以……”

    紫衣少婦歉然道︰“請恕妾身問得唐突……說著,轉身向九花娘娘道︰“九花姐!他可能不是‘斬情莊’的人。”

    九花娘娘厲聲道︰“听他胡扯!‘無相指法’乃是‘斬情莊’的不傳之私,豈能傳授外人!”

    紫衣少婦笑道︰“九花姐混了半輩子,真是越混越回頭了,武林中人誰不以自己門戶為榮,豈有隱姓埋名的!”

    這話說得很重,九花娘娘臉色一變,但卻並未發作,冷哼一聲道︰“‘斬情莊’一身血債,忌人尋仇,當然要隱姓埋名!”

    紫衣少婦冷笑道︰“只怕未必吧!”

    陸小郎在兩人言談之間,已對紫衣少婦深具好感,本想幫腔幾句,一想自己與“斬情莊”風馬牛不相及,又何必多費口舌,于是緘默不語,靜觀其變。

    九花娘娘這時倏地面上神色一變,沉聲道︰“娟妹!你今天所說的話似乎太過份了點吧?”

    紫衣少婦淡笑道︰“九花姐!這可能是你心中有病吧?”

    九花娘娘冷笑道︰“九花莊可不是當年的……。”

    紫衣少女暴喝一聲道︰“住口!妹子愛管閑事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紅衫丑女插口道︰“娘!這人是誰,這樣無禮?”

    九花娘娘煞住一口氣,憤憤地道︰“她是你娟姨。”

    紅衫丑女喃喃道︰“娟姨?怎麼沒听說過?”

    九花娘娘沒有理她女兒的話。朝紫衣少女道︰“娟妹!為姐的求你不要管九花莊的事!”

    貴衣少婦道︰“今天這椿事一定要管!

    九花娘娘兩手一插腰,冷笑道︰那我倒要看看今天你怎麼管法!”

    紫衣少婦一指陸小郎道︰“人家既不願在此作客,你就不該強留。”

    九花娘娘冷哼道︰“那我豈不栽到了家?”

    紫衣少婦冷笑道︰‘九花姐如想強留,我可真要栽個跟頭!”

    九花娘娘沉聲道︰“我卻不信。那娃兒若是能夠在我走過三招,我就听其走開九花山莊!”

    紫衣少婦道︰“九花姐,你還是听小妹一句話吧!如果一定要動手,你可能一招就要落敗!”

    九花娘娘雙眉一聳,沉聲道︰“你說什麼?”

    紫衣少婦冷笑道。“你若想自討無趣,不妨試試!”

    九花娘娘冷哼道︰“原來妹子你今天是存心到九花山來看笑話來的!”

    紫衣少婦冷冷道︰“小妹是來打听三哥下落的。”

    九花娘娘身形一轉,沉聲道︰“為姐無可奉告,你可以走了!”

    紫衣少婦道︰“小妹當然要走。不過,得看著相公先行。”

    九花娘娘冷笑道︰“看樣子,娟妹可能是古井揚波,人老心不老哩!”

    紫衣少婦倏地面色劇變,沉聲道︰“九花姐!希望你在我面前說話少放肆!”

    九花娘娘狂笑一陣,道︰“好!娟妹,今天閑事算讓你管定了!不過,為姐得試試,有誰能使我一招落敗。”

    陸小郎暴叱一聲道︰“好!區區在下!小心了!”

    “了”字尚在嘴邊,人如就影一閃,已到了九花娘娘面前,右手食指電出,“暗點西廂”,直點九花娘娘“璇璣”。

    九花娘娘右掌倏抬,方待還招,只覺右臂一麻,暗道不妙!右半個身子竟然已全部僵住了。

    原來陸小郎那招“暗點西廂”只不過是虛幌一下,右手里“反灑滿天星”紛紛彈出,點中了九花娘娘右邊“肩台”,“乳泉”,“肘關”,“屈尺”四大穴道。

    紫衣少婦雖預計九花娘娘不能一招落敗,多少有點夸張其辭,想不到不幸言中,但是那點穴手法……”

    紅衫丑女暴叱一聲,攔阻去路,沉聲道︰“好個無情小子!給我站住!”

    陸小郎微微一愣,淡笑道︰“姑娘請勿阻道,令掌穴道一個時辰內可以自解,姑娘但放寬心!”

    說罷身形一閃而沒!

    紅衫丑女憎愛分明得只好咬牙,自知不是人家對手!車轉身一看,陸小郎已出了瓦屋,到達山莊門口,原來他不願和丑女歪纏,施展起“蒼穹游”的身法。

    紫衣少婦這時也一頓足,飛步奔了出去。

    紅衫丑女誤以為紫衣少女對陸小郎有意,才拔足狂奔追去,因而恨恨地道︰“哼!真是不要臉!這樣大一把年紀……。”

    其實,這真是天大的冤枉,紫衣少女疾步追去,是另有意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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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5:21:56
第十三章 四面楚歌再出手

    且說陸小郎身形一閃,出得九花山莊,莊門外雖有十數個青衣少女仗劍阻攔,但那里攔得住形同魅影的陸小郎,身形一閃,早已走出莊門十幾丈了。

    那消盞奈時光,陸小郎業已奔到九花山下。

    目下,陸小郎急切地要趕回洛陽,使須霞復回本性。以便能早已我到“水仙女”的下落。

    所以,他一看天上日頭,測出方位,放步向西南奔去。正行走之間,驀然身後有人高喊過︰“相公慢行一步!”

    陸小郎停步回身,一條人形飛閃而至!

    原來是那紫衣少婦。陸小郎行走江湖二個月來,所有的麻煩幾乎都是女人帶來的,一見紫衣少婦趕來,不由暗皺眉頭,揚首問過︰“有何見教?”

    紫衣少婦喘了口氣,笑道︰“妾身有幾件事想請教招公,請不要嫌冒昧唐突。”

    陸小郎道︰“什麼事呢?”

    紫衣少婦道︰“方才相公施展那手點穴手法,真是美妙至極,也是令師所傳麼?”

    陸小郎生性梗直,因而直答道︰“那是在下向一位武林朋友所學。”

    紫衣少婦微微一愣,復又問道︰“可是那‘寒雲莊’莊主南宮小玄?”

    陸小郎點頭答道︰“是她。”紫衣少婦道︰“相公與南官娘子是故交?”陸小郎道︰“新識不久。”

    紫衣少婦含意深長地笑道︰“新識不久,南官娘子即以本門絕技相傳,看來你們這份交情可不淺哩!”

    陸小郎知道對方話中之涵意,不由面上一熱,連忙正聲道︰“在下與南官浪子之事,請你勿干涉。

    紫衣少婦一蹙眉尖道︰“聞說南宮娘子有個‘江湖浪女,的不雅之號……。”

    陸小郎面色正經地道︰“據在下所知,江湖中對南宮娘子的傳言有些不實!”

    紫衣少婦笑道︰“妾身深信相公之言……相公是否常在寒雲莊走動?”

    陸小郎道︰“在此之前,在下曾在寒雲莊小住旬日。”

    紫衣少女嘖嘖稱奇道︰“寒雲莊向來不準男人侵入,除非是……。”

    陸小郎知道對方有所誤會,立即搶口道︰“在下入寒雲莊時業已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是破例進入的。”

    紫衣少婦又是一驚,疾聲問道︰“相公功力如此之高,還有何人傷得了相公?”

    陸小郎苦笑道︰“實不相瞞,在下被七星樓項嵩的‘追魂掌’劈成重傷。”

    紫衣少女驚色更加,忙道︰“如此說來,那項老魔豈不已達無人境界?”

    陸小郎道︰“在下當時功力不如現在,而且在下又太輕敵,所以……。”

    “哦!”紫衣少婦吁了口氣︰“想必相公在傷後,又有了奇遇?陸小郎含笑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紫衣少婦不加深究,又道︰“相公在寒雲莊一住旬日,可知南宮娘子有個丈夫?”陸小郎張目問道︰“可是那獨腳劍客柳逢春?”紫衣少婦點頭道︰“正是此人!”陸小郎道︰“好,據在下知道,他們倆早在五年前就已仳離了!”

    紫衣少婦道︰“那可能是遮人耳目的,因為雙方當事人都未曾說明低離的原因。”陸小郎正聲道︰“這是外人的誤傳,因為雙方都有難言之隱。”紫衣少婦喃喃道︰“這就奇了!相公定知內情了?”陸小郎道︰“在下略知上二,不過事涉他人隱私,在下不便宣泄。”

    紫衣少婦也沒有再追問,又道︰“相公可曾見過獨腳劍客?喘小郎點頭道︰“見過。”

    紫衣少婦驚道︰“那就證明南官娘子和他還有往來了。”陸小郎搖頭道︰“不!我不是在寒雲莊內見到他的。”

    紫農少女疾聲問道︰“在何處呢?”陸小郎道︰“在洛陽城內。”。

    紫衣少婦又問道︰“有多久了!”陸小郎略一思忖,答道︰“是八月尾。”

    紫衣少婦道︰“相公不曾看錯?”陸小郎道︰“錯不了!”

    紫衣少婦問道︰“你們談起什麼呢?”陸小郎徽微一怔,含糊答道︰“看樣子他有些不懷好意!”

    紫衣少女道︰“你們交過手了?”陸小郎默然地搖了搖頭,其中許多細節他不想再多說了!

    紫衣少婦微一沉吟,又道︰“恕妾身冒昧再同一聲,相公在江湖走動,不單純只是遨游山水吧?”陸小郎暗中一愣,對方雖然貌和言溫,但知人知面不知心畢竟不可全信,因此猶疑半晌,答上不上話來。

    紫衣少婦察知他的心意,淡淡一笑道︰“妾身並無惡意,說不定還可以助相公一臂之力。”陸小郎怎能抹煞對方一番好意呢?于是脫口道︰“為了尋訪一位友人。”

    紫衣少婦揚眉問道︰“相公的敵人。”陸小郎道︰“也許是家師的敵人。”

    紫衣少婦徑眉問道︰“相公怎麼說‘也許’兩個字呢?”

    陸小郎道︰“家師並未詳說他們的關系,據在下听家師的口氣,可能是位故友。”

    紫衣少婦又問道︰“是誰?”陸小郎一字一字鏘鏘有力地道︰“水——仙——女。”

    啊!紫衣少婦低呼一聲,以手插額,面色也為之一變!

    陸小郎見狀疾聲問道︰“你認識此人麼?”

    紫衣少婦神色一定,慌張搖頭道︰“不!不!妾身不認識。”陸小郎滿腹狐疑,喃喃道︰“那你方才……?”

    紫衣少婦翻了翻失神的眼,望望天夜日頭,喃喃地道︰“妾身突然感到一陣頭暈,想是日頭大烈了!”陸小郎總覺對方言辭有些閃爍,但不便深究,只得悵然作罷!

    紫衣少婦又問道︰“相公腳下疾速,是要趕往何處?”

    陸小郎道︰“洛陽!”

    紫衣少女笑道︰“妾身耽擱相公行程甚久,相公請趕路吧。”說著,轉身欲去。

    這紫衣少婦有一股令陸小郎說不出的吸人風範,令人神往,突然轉身離去,陸小郎不禁悵然著失,當下,輕喚道︰“請……請留步!”

    紫衣少婦停步轉身,笑問道︰“相公是否尚有未盡之言?”陸小郎期期艾文地道︰“在下想請教一下……寶號稱謂……?”

    紫衣少婦輕笑道︰妾身今年三十八歲,如桌相公不嫌妾身倚老賣老,不妨稱我一聲娟夫人!”

    陸小郎喃喃道︰“娟——夫——人……?”

    紫衣少婦面上綻開了笑容,愁雲慘霧一掃而光,朗聲道︰“相公行路吧!你我後會有期。”說罷,縱身向東北角奔去。

    陸小郎思念之間,摹一轉身……。嘿嘿……身前晌起一陣爆笑。

    陸小郎放眼望去,不由一怔!好!原來那紫衣少婦所要尋的獨腳劍客柳逢春,竟然不知何時已來到陸小郎的身後。

    柳逢春爆笑一陣,聲如雷鳴地道︰“老弟!咱們久違了!”

    陸小郎大為不悅,怫然道︰“好!尊駕既然稱為劍客之流,行動怎麼會如此的掩掩閃閃?”

    柳逢春呵呵狂笑道︰“老弟!你真是錯把人參當草根,誤將砒霜當白糖!”

    陸小郎听得眉頭暗皺,沉聲問道︰“好!你這話何意?”柳逢春道︰“老弟!你武功雖然不弱,但你心智卻嫩得很,我是說你分不清好人或者壞人。”

    陸小郎冷笑道︰“閣下想必是好人也!是好人何必以中蒙面,故作神秘!”

    柳逢春嘿嘿一聲干笑道︰“跛子我一張臉生得大以猙獰,以中蒙面,是不想叫人見了晚上睡不著覺!”

    陸小郎道︰“那我是錯怪你了?”

    柳逢春于笑道︰“老弟!不知者不怪……。”

    說著,聲音一壓,顯得極為神秘地道︰“老弟!你可知那女人是誰?”

    陸小郎冷笑道︰“在你口中,她一定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柳逢春連連搖手道︰“算了,算了!老弟既然和我有成見,咱們就‘棉花店失火,——兔談啦!”

    說完,轉身就走。

    柳逢春可說摸透了陸小郎的心意,果然陸小郎沉喝道︰“閣下慢走!話只管你說,信不信還得由我!”

    柳逢春停步回身,干笑道︰“只可是你自己要听的,說出來可別又說我柳逢春危言聳听,故弄玄虛啊!”

    陸小郎冷哼道︰“說吧,少賣關子!”

    柳逢春故作神秘地道︰“老弟!你知不知道,那位自稱娟夫人的女人,就是你師父教你尋訪的‘水仙女’!”

    陸小郎連連搖頭道︰“你看,你又來了!老弟,想想看,挑為什麼一听到你說‘水仙女’三字時大驚失色,差一點暈倒呢?”

    陸小郎厲聲喝道︰“好!你怎麼知道的?”

    柳逢春手指路旁窩草叢道︰“破子我在那兒睡覺嘰哩哇啦說話聲吵醒了,想不听也不行啊!”

    陸小郎道︰“你都听見了?”

    柳逢春搖頭晃腦地道︰“一句不漏……嘿嘿!老弟你請放心!你和小玄的事我絕不過問,我和她是男婚女嫁各不相涉,別說她傳給你一手‘反灑滿天星’,就是你和她同床共枕蓋一條被子,咱也管不著!”

    陸小郎厲叱道︰“好!當心你的牙齒!”

    柳逢春蠻不在乎在笑道︰“跛子我牙齒也掉得差不多了,再多掉兩個也無所謂!”

    陸小郎冷哼了一聲,又問道︰“你說娟夫人就是‘水仙女’,她為什麼不承認?”

    柳逢春干笑道︰“嘿嘿!這就是天大的秘密了!”

    陸小郎冷哼了一聲不語!

    柳逢春又道︰“老弟,你可知道那娘們為啥不敢承認她是‘水仙女’?”

    陸小郎冷冷回道︰“好!正宴請教!”

    柳逢春走近兩步,壓低了聲音道︰“待我告訴你,她心怕你師父找她算回二十年前一筆血債!”

    陸小郎大大地一驚,駭然張目道︰“血債?什麼血債?”

    柳逢春又故作福利地道︰“這又是一件天大的秘密了!”陸小郎大吼一聲︰“快說!”

    柳逢春卻怪聲怪氣地道︰“老弟,別那樣凶好不好!”

    陸小郎定了定神,緩聲道︰“好!你饅慢講!”

    柳逢春吁了口氣,綴緩地道︰“我可以透露一點,那筆血債可能和你老弟的身世有些關聯!其他恕不奉告了。”

    陸小郎沉聲道︰“好!你為何吞吞吐吐的?”

    柳逢春嘿嘿笑道︰“跛子我雖然只有一條腿,我卻還想多活幾年哩!”

    陸小郎一拍胸脯道︰“誰敢動你一根汗毛,有我宋某人在!”

    柳逢春鼻孔里出了一口氣,不屑地道︰“老弟!你這句話說得倒挺干脆,難道你將我跛子整天帶在身邊?”

    陸小顫慨然點頭道︰“只要你願意,未嘗不可!”柳逢春拱拱手道︰“盛情我破子心領了,不過,咱的俗事還多得很,可不能跟著你一天到晚東奔西走呀!”

    陸小郎一發狠,沉聲道︰“姓柳的!話不說清楚,你今天別想走路!”

    柳逢春也倏地一沉臉,寒聲道︰“老弟!何必逼人太甚!”

    陸小郎冷哼道︰“這是你自己我的麻煩,你說的已經不少,你何不干脆說完?”

    柳逢春神色一緩道︰“老弟!慢慢來!凡事不可求之大急,時機來臨,姓柳的當會和盤托出。”

    陸小郎暗付,話在人家肚子里,硬邁也未必過得出來,不如留個余步,一念及此,當即和聲道︰“這可是閣下自己說的!在下相信閣下不會就此銷聲醫這吧!”

    柳逢春呵呵大笑道︰“武林多事動蕩之秋,姓柳的不甘寂寞,當然要湊湊熱鬧,咱們以後見面的機會可多著哩!”

    陸小郎一拱手道︰“好!一言為定,在下就此別過!”說罷,轉身欲去。

    柳逢春卻又疾聲喊道︰“老弟!慢走!”

    陸小郎聞聲止步,車轉身形,翻目問道︰“閣下還有話要說?”

    柳逢春笑道︰“老弟雖然盛氣凌人,狂傲不馴,不過,像老弟這種朋友,姓柳的倒極願一交!”

    陸小郎不知對方打什麼鬼主意,當下冷冷地回道︰“不敢高攀!”

    柳逢春絲毫不以為許,一連聲道︰“好,好說!姓柳想說幾句會話,不知老弟听不听得進!”

    陸小郎心中大動,因道︰“好話自然听得進!”

    柳逢春嘿嘿一笑道︰“老弟行走江湖為時甚短,卻已揚名立萬,聲動遇逸,不過,一利必有一害,老弟現在已經是樹敵無數,陷入四面楚歌之屯,老弟可曉得?”

    陸小郎聞言心中暗驚,但不動聲色地道︰“在下不在乎!”

    柳逢春豎起大拇指搖了一搖道︰“豪氣,豪氣……”說著,語氣一頓,復又壓低聲音道︰“不過,明槍易射,暗箭難防,任何一處,任何一地俱有陷阱布置,等老弟自投牢籠……”

    陸小郎冷冷插口道︰“干!唬人!如此說來,在下是寸步難行了!”

    柳逢春目光狡黠地一閃,神色怪異地道︰“那也不能這樣說,不過,孤掌難鳴,多交幾個朋友總是好的。”

    陸小郎恍然大悟,不由冷笑一聲道︰“有閣下這樣一位朋友,還不夠麼?”

    柳逢春呵呵大笑起來,道︰“老弟真是看得起我跛子!不過,姓柳的心余力拙,不足為世!比姓柳的有聲勢的江湖豪客可多著哩!”

    陸小郎不動聲色,談然言道︰“能不能麻煩閣下引見一下?”

    柳逢春連連點頭道︰“當然,當然!”

    陸小郎手一擺,冷笑道︰“不過,在下想知道是些什麼人?”

    柳逢春干咳一聲,算是清了清嗓門,接道︰“比如說,‘霸劍官’‘雙劍霸王’宇丈康,‘七星樓’樓主項嵩……咳!還有‘九花山莊’九花娘娘……。”

    陸小郎手一擺,冷冷地道︰“干,不必說了!”

    柳逢春道︰“這些人可說集當今武林精英。

    陸小郎冷哼道︰“干,夠了!宇文康是手下敗將,不足言勇,項嵩那者魔我與他尚有一掌之仇,至于九花娘娘嘛!……。”

    陸小郎說到此處,故意一頓,柳逢春接口道︰“老弟一定還沒見過?”

    陸小郎冷笑道︰“不!在下方才就是從九花山莊而來,那老婆子可惜有些老不正經,也不想想她那寶貝女兒丑成什麼樣子,竟想強返在下做九花山莊的上門女婿,在下只得賞了她一記‘反灑滿天星’!”柳逢春駭然張目道︰“你……?”

    陸小郎沉聲道︰“謝謝閣下方才的好心忠告,日久天長,總會水落石出,在下來日如果發現閣下所說悉為妄言,少不得要問問閣下動機何在!”說罷,掉頭向西南方奔去!

    只氣得柳逢春雙目暴出,獨腳狂跳不已,但一瞬間,他又復“嘰嘰”怪笑起來。

    陸小郎多少受了柳逢春游說的影響,心中疑雲重重,唯一的辦法,是請須霞帶他去見“水仙女”,如果那位娟夫人真是“水仙女”的話,這內中可就大有文章了。一念及此,腳下也就加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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