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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小郎的絕招[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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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5:23:47
第十四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

    就在第三天傍晚的時候,陸小郎就趕到了洛陽。陸小郎連用飯要尖的余暇都沒有,就連忙向松林毒屋趕去,松林依舊,而毒屋卻不知去向。

    原來那百毒屋之莊竟然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只剩下一片焦土。

    自然,七毒仙子連莊和須霞業已不知去向。

    陸小郎正在暗駭不已,驀然,身後傳來聲冷如冰的叱喝;“朋友!你來了麼?”

    這一聲叱喝;陰沉。冰冷,仿佛來自地獄!

    陸小郎從對方中叱聲中,已听出來意不善,內心狂震,身形電轉。果然不出陸小郎所料,身形方轉一半,一股陰寒的勁流已疾涌而至。

    陸小郎尚未見對方人影,而對方掌發勁流已堪要臨體,情知對方功力超凡;駭然橫飛丈余開外,暴喝道︰“什麼人?”

    雙方似乎一愣,咦了一聲道︰“娃兒!原來是你?”陸小郎也听出了對方的聲音,原來是通天一毒!話聲中,通天一毒已現身站在陸小郎面前。

    陸小郎不由吁了一口長氣道。“原來是老前輩!”

    通天一毒雙目下凹,雙頰下陷,諒必多日不曾睡眠,他冷冷地獰笑一聲道︰“老夫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總算沒白等!”

    陸小郎聞言暗驚,莫非這毒老兒將自己當成了焚毀百毒山莊的凶手,一念及此,連忙問道︰老前輩請勿誤會,在下也是來找連莊的!

    通天一毒嘿嘿一笑道︰“娃兒!你的話老夫可以相信,因為你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不過老夫仍要找你算帳!

    陸小郎駭然張目道︰“這……這……?”

    通天一毒喝道︰“娃兒听著!老夫要不是為了要去‘斬情莊’,哪會有這種事,再說,老夫上次說過了咱倆踫頭,還要再賭上一賭,這次可得由我出題。娃兒你該不會賴吧?”

    陸小郎心頭暗凜,疾聲道︰“干,老前輩已經將‘斬情莊’內色之牢里的人全救出來了?”

    通天一毒冷笑道︰“娃兒,我正要問你,你為什麼要騙我到斬情莊去跑一趟?”

    陸小郎情知有異,不由驚呼一聲︰“什麼?”

    通天一毒道︰“那引起武林中人一個個都是‘斬情莊’的座上客,受到‘斬情莊’莊主的禮遇,什麼‘色之牢’什麼‘移魂迷香’!全是你這混帳娃兒的鬼話!”

    陸小郎聞言大驚,連連頓足道︰“完了,完了!他們恐怕早已迷了心竅了!”

    通天一毒暴喝道︰“鬼話!老夫研究毒物幾十年,難道連這點經驗也沒有?他們一個個精力旺盛,言語正常,根本就沒有中毒的現象!”

    陸小郎不禁扼腕嘆道︰“老前輩!你受騙啦!”

    通天一毒冷笑道︰“老夫從不受騙,就是被你這娃兒騙了一次!”

    陸小郎疾聲道︰“在下絕不敢欺騙前輩,請前輩……”

    通天一毒斷然喝道︰“好了!舊話不必重提,今天咱們賭什麼東道?”

    陸小郎心念一轉,答道︰“依在下講,令徒連莊姑娘下落不明,如果誰賭輸了,誰就要負責將連姑娘的下落探訪出來,前輩以為如何?”

    通天一毒搖頭道︰“不行!”

    陸小郎眉尖一皺道︰“干,這就前輩虧理了!前輩既先問在下,今天賭什麼東道,在下說出來,前輩卻不依,這不是前輩存心刁難在下麼?”

    通天一毒嘿嘿笑道︰“好個放刁的娃兒,老兒尚未出題,卻已輸了一半。”

    陸小郎道︰“不!這就前輩禮讓!”

    通天一毒道︰“老夫保留這次出題的機會,今天不賭了!”

    陸小郎喜道︰“這樣太好了!令徒連姑娘下落不明,而且……”

    驀然,通天一毒倏地一族身形,喝道︰“哪來的狂徒,竟敢竊听老夫談話,快滾出來吧!”

    陸小郎不由一驚,他根本就未曾發現有人隱藏在這附近。

    林蔭處先是“ ”的一笑,接著一條織小的人影飛閃而至。

    通天一毒揚掌待劈,那人影尚未落實,空中一折,橫飛丈余,落地後,冷叱道︰“小女子送來令徒下落,尊駕也要以掌迎人麼?”

    陸小郎一听來人發話,不由大喜,原來來人竟是雯姑娘

    當下,疾聲道︰“原來是雯姑娘!”

    雯姑娘此時已不似兩月前那樣嬌滴滴的樣子,身手嬌健,英姿煥發,看來,她拜“無不知”先生為師後,武功已大為精進。

    雯姑娘冷冷地白了陸小郎一眼,手里拿著一張紅箋,揮了揮道︰“拿去!”順手一彈,那張紅箋竟然輕飄飄地向陸小郎飛來。

    陸小郎漫不經心的伸手一接,指尖兒剛一觸上紅箋,就知不妙,陸小郎剛想運勁,卻已蹬蹬地連退三步。

    通天一毒呵呵大笑道︰“娃兒,你今天栽了個跟斗了!”陸小郎也顧不得通夭一毒大笑,駭然道︰“雯姑娘,……你?”“陸小郎!我恨死你了!”說著,一扭頭朝暗處隱去。

    通天一毒暴叱道︰“娃兒!哪里走!”叱罷,尾隨追去。

    陸小郎未去追趕,木立當場,因為他已看出雯姑娘施出的獨步當今武林的上乘輕功——“追星趕月”,比起他一向傲視武林的“蒼穹游”,有過之而無不及。

    果然,不出半盞熱茶工夫,通天一毒又折了回來,喘吁吁地道︰“這娃兒簡直像個鬼影子,一幌就不見了!”

    陸小郎道︰“前輩是追不到的,她用的是‘追星趕月’上乘輕功。”

    通天一毒微微一怔道︰“誰教她的?”

    陸小郎道︰“她師父啊!”通天一毒問道︰“她師父是誰?”陸小郎一字一字鏘鏘有力地道︰“長山八卦島‘通天客’!”

    通天一毒驚道︰“一個算卦的也有這樣驚人的武功?”陸小郎笑道︰“這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通天一毒冷冷一呼不語。

    陸小郎不置可否,轉過話鋒,道︰“我們來看著這張紅箋寫些什麼?”說著,將紅箋打開.只見紅箋上面非詩非偈寫著四句︰

    披荊斬棘開前途。

    卻惜身中缺利劍,

    想尋伊人問北斗,

    此樹天曉先抽絲。

    前兩句陸小郎看懂了,一方面是在鼓勵自己要抱著披荊斬棘的精神,另一方面卻在暗示那把盛傳的名劍。

    可是後兩句卻有些費解了,看樣子像在打啞迷。想尋伊人問北斗。北斗是誰呢?

    陸小郎喃喃念道︰“北斗?北斗?……?”

    通天一毒看了這四句非詩非偈的話,心中早已冒了火,一听陸小郎問他,用手朝天上一指嘿嘿笑道︰“北斗在天上!”陸小郎抬頭一看,只看見了滿天星斗。”

    誰知,通天一毒一句戲言卻觸動了他的靈感,……北斗?七星北斗!這豈不是說連莊和須霞陷身在“七星樓?”

    原來這場火是項嵩那老魔頭放的!

    項嵩為何要這樣作呢?陸小郎心中暗忖道︰“他必是想用她兩人作為人質,用以要挾自己.

    一念及此,陸小郎不由大叫道︰“老前輩,我知道了!”通天一毒問道︰“你知道什麼?”

    陸小郎道︰“令徒的下落。”

    通天一毒黑掌一探,抓住了陸小郎手腕,疾聲問道︰“在哪里?”

    陸小郎一字一字道︰“七——星——樓”!

    通天一毒喃喃道︰“七星樓?”

    這時,陸小郎才發黨自己右施被通天一毒抓得牢牢的,不由大驚失色,連忙動功于腕……。驀見通天一毒黑掌一松,蹬  ……一連退了七步之多!

    通天一毒不由一驚,良久,方才嘿嘿一笑︰“娃兒,想不到你的武功又已經精進不少了!”

    陸小郎也頗為驚奇自己的內力,方才不過運功五成,通天一毒竟然震退七步,心中不由暗喜,忙問道︰“這是前輩沒有在意……”

    通天一毒又道︰“娃兒,看看腕上可曾留下黑瘢?”陸小郎揚腕一看,搖頭道︰“沒!沒有啦!”

    通天一毒呵呵笑道︰“娃兒!真該恭喜你了,你目前已到了不畏寒毒的境地。”

    陸小郎道︰“方才不過是輕輕……”

    通天一毒接口道,老夫遍體皆毒,只要一踫他人的肌體,毒即自留,前一次老夫也不過是輕輕一握,就害得莊兒吸吮了半夭,你難道忘記了?

    陸小郎喜道︰“既是如此,在下就不畏項嵩老魔的‘追魂掌’了!”

    通天一毒道。“可是還有七星劍陣呢?”

    陸小郎笑道︰“早被在下破得清清溜溜了!”

    通天一毒稜目一翻,疾聲道︰

    “被你破掉了?娃兒,你太狂了!七星劍陣橫行武林二十年了,正邪二途,黑白兩道,莫不視之為絕陣,你能破陣?”

    陸小郎面色正經地道︰“前輩相信,在下絕非狂言,上月在下曾闖過七星樓。”

    通天一毒啊了一聲道︰“你能闖過七星樓?”

    陸小郎道︰“不錯!在下雖然破了項嵩的七星劍陣,卻傷在那老魔的‘追魂掌’下,而且傷得很重。”

    通天一毒翻了翻眼皮,微微一頷首道︰“這樣說來!老夫相信了!不過,你既然被‘追魂掌’所傷……”

    陸小郎接道︰“在下被一異人救治,所以……”

    通天一毒接口笑道︰“娃兒!你的運氣看來不錯!”

    陸小郎神色一正,肅聲道︰“前輩,事不宜遲,我等要連夜趕往七星樓,將令徒救出才是,不過,我等要商議一下,是明去,還是暗去。”

    通天一毒道︰“當然是打上門去。”

    陸小郎搖頭道︰“在下認為不妥。”

    通天一毒稜目連翻,沉聲道︰“老夫從不干偷雞摸狗的行為!”

    這話使陸小郎哭笑不得,一皺眉尖道︰“干老前輩!這叫做‘兩權相害取其輕”,你公然打上門去,項嵩老魔不認帳,你待如何?”

    通天一毒黑掌一揚,沉聲道︰“揍他!”

    陸小郎連連搖頭道︰“前輩。這不是辦法,人在他手里,他如以令徒的生命相挾,到時前輩恐怕連手都無法動!”

    通天一毒愣了一陣,問道︰“依你呢?”

    陸小郎道︰“前輩不妨登門求見,在下則……。說著,附在通天一毒耳邊細語良久,通天一毒連連點頭。

    一眨眼,這片焦土上已無半個人影,兩人已不知何時離去了。

    月黑!

    風高!

    大地一片黑沉!

    尖風穿過林間,打著像鬼哭一樣的嘯聲。

    這真是一個壞天氣!但反過來說,喜歡摸黑夜行的人,這卻是最好的天氣。一片黑暗中,椿哨的眼力有多尖,怕也不管用。

    約莫是西時的光景。七星樓除紫辰廳內略有燈火外。整個垣牆內是一片漆黑。雖說冬日上坑較早,卻未免太早了點!

    這時,七星樓大門前走來了一個雙目下凹,下額尖削,不類生人的老者。

    老者在門前外停立了一陣。竟無人上前盤問,乃步上了台階,揚手在銅環上重拍了幾下,沉聲喝道︰“門內有人麼?”

    一扇門角呀然而開。走出一個勁裝疾服,腰掛長劍的彪形大漢,這大漢將老者打量了幾眼,翻目問道︰“晝夜來此,有何貴干?”

    老者沉靜的答道︰“拜訪頂樓主。”

    彪形大漢問道︰“可有拜帖!”

    老者自懷中摸出一張紅色拜帖遞過去,大漢接過去一看,心中暗暗一驚,拜帖上畫著一條長蟲,一只蜘蛛,一只蠍子,一尾蟾蜍,一條蜈蚣,五毒頭尾相接,圍成一個方框,框內寫著“通天一毒”四個大字。

    單是這張別致的拜帖已經使人觸目驚心了.

    大漢微一躬身道︰“請稍待!”復又從店門中退去!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門內傳來一陣步履之聲,接著大門左右打開,原來是項老魔親來迎接了。

    項嵩肥頭大險,呵呵大笑,臉上橫肉不住打顫,良久,笑聲方歇,聲如洪鐘,連連拱手道︰“真想不到是毒兄大駕光臨,難得難得!”

    通天一毒冷冷地回禮道︰“項樓主越發的發福了,諒必近來如意得很!”

    項嵩又是一陣大笑,方道︰“好說,好說,請里面待茶!”

    通天一毒也不答話,昂首向七星樓內走去。

    此時,紫辰廳內外,少說也有百十個大漢垂手恭候,明是禮迎,暗是示威,但是,通天一毒卻在冷笑。

    進入紫辰廳中,分賓主坐定,早有僕人奉上香茗。

    項嵩開門見山的笑道︰“毒兄深夜來臨,不知有何貴干?”

    通天一毒冷冷地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

    項嵩兩道濃眉一皺,凝聲問道︰“毒兄莫非有什麼不如意之事?”

    通天一毒冷冷一呼,袖腕一揚,閃起一道綠光,茶盤上突然多出一條綠油油的小蛇,口吐紅舌,形狀好怕人!

    項嵩一看就知道那小蛇是奇毒無比的“竹葉青”,臉上不由變色,但隨即又呵呵笑道︰“毒兄出門之時,想不到也是五毒隨行,這小家伙倒蠻漂亮的。”說著,揚手輕輕向那小蛇摸去。

    這種毒玩意,可說是人見人怕,項嵩反而用手去摸,豈不是自找死路?非也!他竟然暗聚“追魂掌”的勁力,想出奇不意地將這條“竹葉青”斃于掌下。一方面是為除去後患,一方面是要炫耀自己的掌上功夫。

    殊不知那條“竹葉青”靈巧無比,不等掌勁臨體,如靈光一閃,竄上通天一毒的肩頭,昂首吐舌,兩只小眼楮瞪著項嵩,一不稍瞬。

    通天一毒嘿嘿怪笑道︰“這小家伙古怪得很!不大喜歡與人接近,項樓主千萬莫惹火了它啊!”

    項嵩倏地臉色一沉,寒聲道︰“毒兄不必炫耀毒功,說明你的來意吧!”

    通天一毒冷笑道︰“項樓主難道真不知道?”

    項嵩也冷笑道︰“項某既不會諸葛神算,又不知陰陽八卦,怎知毒見來意為何?”

    通天一毒冷哼道︰“我通天一毒與七星樓問無過節,說得好听點,咱們還是一條道上的朋友,想不到頂樓主在我通天一毒頭上來找事!”

    項嵩冷笑一聲道︰‘毒兄不妨說得明白些,項某人不喜歡打啞謎!”

    通天一毒修地手掌一伸,厲叱道︰“還我徒兒來!”

    項嵩也不曾一下,一翻巨目道︰“毒嗆不妨再說得明白些!”

    通天一毒巨掌在茶案上驚天動地的一擂,那一張花崗石的茶案立時粉碎,灰齊飛揚,冷喝道︰

    “項樓主,明人不做暗事。七星樓不是下五門之流,你既然敢在洛陽火焚我松林毒主,捉來我徒兒連莊和另外一位須霞姑娘,你就該有膽子認帳。”

    項嵩仍是按兵不動,冷冷地問道︰“毒兄有證據?”

    這一來,通天一毒可傻眼了,不過,他堅信“通天客”的陰陽八卦,于是橫蠻地道︰“用不著!”

    項嵩這才慢條斯理地站起來,嘿嘿一聲波笑道︰“毒兄之言,太過放肆了吧?”

    通天一毒道︰“哼!那你就讓我搜,我若是找不出我徒兒和另一位姑娘,我願意負荊請罪!”

    項嵩冷笑道︰“搜?嘿嘿!項某縱使答應,只怕七星樓的門人也未必肯答應!”

    通天一毒冷哼一聲道︰“我通天一毒與你項樓主一樣,若說不讓我搜,只怕我肩頭上這條小東西也不會答應應哩!”

    項嵩突然發出一聲怪笑……。

    驀地,他身邊一個勁裝大漢出手如電,揚腕向那小蛇抓去!

    那尾“竹葉青”卻更加靈巧,只見它身體一閃,就纏住了大漢的手腕,一口咬住了大漢的腕脈。

    方才,一聲怪笑,就是對身邊大漢行動的命令,如果這條小蛇不除,實在有點礙手礙腳.

    項嵩早已運功效腕,那小蛇剛一纏住大漢的手腕,他即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拍出凌厲的一掌。

    通天一毒發現了項嵩陰謀,想告警已為時不及,只听一陣裂骨之聲,大漢那條手臂立即血肉模糊地齊肩折斷。而那條“竹葉青”也被這凌厲的一掌管得粉碎。

    項嵩狂笑道︰“七星樓多的是不要命的門人,一條人命換一條小蛇,毒兄,你並沒有蝕本啊!呵呵!哈哈哈

    通天一毒見自己的愛蛇被對方用狡計劈死,不由毛發豎立一怒喝道︰“好個狡猾之徒,看掌!”

    說著,黑零一揚,五道黑芒電射而出。

    項嵩閃身躲過掌風,疾喝道︰“且慢動手!”

    通天一毒嘿嘿冷笑道︰“咱們為何動手,你說得出名堂來,項某人豈能師出無名?”

    通天一毒沉聲道︰“一雪焚莊捉徒之恨!”

    項嵩手一伸,冷冷道︰“證據呢?”驀然……。

    紫辰廳外一聲冷喝道︰“當然有!”

    接著,砰砰!聲響,紙窗穿透,甩進來兩個七星樓的門人,一看就知是被人點了昏穴。

    颼,颼,颼!人影閃動。大廳內已經多了三個人。

    項嵩不由大驚失色,原來這三是正是陸小郎,須霞以及“七毒仙子”連莊!

    項嵩萬萬想不到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事,竟然上“通天客”泄了底。

    他更想不到通天一毒堂而皇之登門拜見時,陸小郎竟然暗中溜進了七星樓,破了水牢,將人救了出來。

    莫非……?項嵩私心暗忖︰這一定是獻計之人別有所圖,教自己這樣做,卻又向對方泄漏,使得雙方……”

    通天一毒呵呵狂笑道︰“項樓主是聞名江湖的老狐狸,想不到今天也栽了,怎麼樣,證據有了,還有什麼話說。”

    項嵩不由惱羞成怒,陸小郎也是他手下敗將,根本就沒有放在眼里,心念一轉。佯笑道︰“毒兄請先帶這兩位姑娘離去。如有得罪之處,來日再登門謝罪,這小子可得替我留下。”

    通天一毒譏笑道︰“項樓主真會見風轉舵,這會子又來軟的,我通天一毒不為巴甚,倒是好講話是很,不過,你得向我徒兒磕三個響頭,不然,她可不會饒過你。”

    “七毒仙子”連莊听懂了她師父的意思,也跟著戲耍道︰“三個可不行,我在水牢里關了六天,一個一個,也得要磕六個響頭才行,三個太便宜了!”

    須霞也插口道︰“還有我哩!也要向我磕六個響頭。”此時,須霞已經服過了陸小郎帶來改變心性之藥,立刻就恢復了本性。

    你一言我一語,只刺得項嵩哇哇大叫,旁邊幾個門人早已不耐,暴喝一聲,立即閃身前撲。須霞一聲冷哼,粉腕一抬,颼颼,連聲,銀光暴閃,那幾個大漢各發一聲悶聲,一個個扼腕而退。

    項嵩不由得驚呼一聲道︰“奪魂鏢?”

    須霞冷笑道︰“項樓主還是識貨的行家!”

    項嵩翻目問道︰“令師是……?”

    須霞清叱道︰“你不配問!”

    項嵩沉臉寒聲道︰“姑娘不要太過驕氣凌人,項某與令頗有交情,請姑娘站過一邊,免得傷了和氣。”

    須霞狠狠地啐了一口道︰“呸!你也不照照鏡子!憑你也配和我師父有交情?”

    項嵩勃然大怒道︰“銷魂娘子不會管教徒兒,待項某人來代她管教管教!”

    須霞美目一瞪道︰“你說什麼?”

    陸小郎暗中一驚,忙一拉須霞衣袖,問道︰“須姑娘!你的師父是銷魂娘子?”

    須霞連連搖頭道︰“你听他胡扯!我恨都恨死銷魂娘子了!”

    項嵩冷笑道︰“你想瞞別人還可以,想瞞我項共可瞞不過去,誰不知道“奪魂鏢”是銷魂娘子的獨門暗器?”

    須霞厲叱道︰“胡說!說出我師父的名字來恐怕要嚇破你的膽子,我師父叫“水仙女!”

    項嵩喃喃念道︰“水仙女……”

    接著,目一翻,狂聲笑道︰“嘿嘿!各位有誰听說過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沒有?”

    陸小郎雖然心中暗暗動疑,但他深信須霞沒有說假話,兩項嵩也不是故作危言,不過這內中的情由;可能非常復雜!

    陸小郎排眾而出,神定氣閑地在項嵩面前一站,冷冷發話道︰“干!項樓主!這三位梁子我一人擔了,怎麼樣?”

    項嵩冷笑道︰“敗兵之將,何足言勇!”

    陸小郎一點也不動怒,微一頷首道︰“不錯!樓主一掌之賜,在下時記在心,今天要來討教!”

    項嵩嘿嘿一聲干笑道︰“好個不怕死的娃兒!你輸了呢?”

    陸小郎淡淡笑道︰“那還用說,他們三人抬著在下離開,不說半句話。”

    項嵩掃了其余三人一眼,道︰“你未必當得了家吧?”

    通天一毒充聲道︰“我通天一毒無話可說!”

    連莊和須霞也齊聲道︰“我們也一樣。”

    項嵩微微一怔道︰“看樣子你這小子又去練過幾天了,來吧!項某人讓你先出手。”

    陸小郎微微一抬手,輕喝道︰“干!慢點!別只是想到贏,你輸了呢?”

    項嵩獰笑道︰“那還用說,掌上見功夫,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陸小郎冷冷道︰“干!我不要你死!等會兒動起來,我保證不傷你一根汗毛。”

    項嵩冷哼一聲︰“小子真有點狂!動手吧!”

    陸小郎道︰“干!你還沒有告訴我,你輸了怎麼辦!”項嵩沉聲道︰“隨你的便!”

    陸小郎吟吟笑道︰“好!你听著,第一,摘去七星樓的招牌,十年之內,七星樓任何人不準在江湖上行走,第二,交出那塊玉佩。”

    項嵩眼見陸小郎那種沉靜的樣子,心里也不由暗暗發寒,陰森森地一陣怪笑道︰“為那玉送命的人業已不少,想不到你這小子還要再湊上一個。”

    陸小郎冷喝道︰“答不答應?”

    項嵩猛一點頭道︰“好!只要你拿得走!”

    陸小郎又道︰“先將王佩拿出來。”

    項嵩已是惱怒萬分,揚手向牆上虛空一按,壁上洞開,現出一所暗櫃,四周襯以綠絨,中間掛著一方玲瓏剔透,宛如一朵紅雲般的玉。”

    項嵩一揚手,七名執劍漢子護住玉佩,一個個目光湛藍,立如淵停獄峙,一望而知都是御劍高手。

    項嵩揚聲發話道︰“如果本樓主不幸敗落,爾等不可阻攔,听這小子將這方玉佩取去!”

    說著,朝陸小郎一揮手,道︰“來吧!”

    陸小郎道︰“听說項樓主以‘七星神劍’在武林中揚名萬方,可否亮劍讓在下見識見識?”

    項嵩冷笑道︰“以利劍對白手,項某人豈不將被武林中人笑話。”

    陸小印輕笑道︰“干項樓主雖然出身黑道,行徑倒還稱得上光明,在下就格外要手下留情了!”

    項嵩早已不耐,暴喝道︰“小子找死!”

    說著,掄掌就劈,一股凌厲無比的掌力向陸小郎兜頭罩下。

    陸小印驀地則身揚腕,單指電出,滋地一響指天誓日,一股凌厲指風竄頭頂,身形接著如魅影般一閃.

     地一響,青石地面揚起一陣石灰,兩力相對,無異項嵩佔了上風,幸而陸小郎已閃開。

    項嵩冷哼一聲,身形反向一轉,連掌連揮,兩掌卷起一陣狂 ,將陸小郎身形圍住。

    連莊和須霞見狀大驚,異口同聲喊道︰“小郎小心!”

    其實,陸小郎根本未打算用指功去贏對方,因其結果必然濺血,那樣就違背了自己向古山所許的諾言。

    項嵩掌勢方動,陸小郎五指彈動,已飛快地打出了“反灑滿天星”的點穴手。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打法,如果在對方掌勢臨體之前,點封了對方的“氣海”穴,對方的掌風因元氣中斷,當然會立即消失,反之,如果慢了一步,那可就非死即傷了,

    因此,通天一毒也不禁暗暗為陸小郎擔把冷汗,但是,陸小郎卻深具把握,目下他內力驚人,是以五成指鋒勁道十足,去勢疾速!

    就在陸小郎衣襖臘臘而飄,連在和須霞一聲驚叫尚未出口之際,那陣狂 突然消失,項嵩的身軀竟像被寒冰凝凍,僵立當場。

    七星樓門人無不大駭,連莊和須霞則心中大喜,通天一定心中暗暗一動。

    陸小郎拍了拍項嵩的肩頭道︰“干項樓主!你輸了!在下已做到不傷你一根汗毛的諾言,被點穴道兩個時辰可以自解,希望樓主也要守信不渝才是!”

    說著,又走到牆壁邊取下玉,那七名劍士閃身讓路,毫不阻攔。

    陸小郎將玉佩納入懷中,揚了揚手道︰“咱們走吧!”

    四條身影如閃電般奔出了七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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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5:43:08
第十五章 小子難過美人關

    四人一口氣,奔行了約莫一百里路開外,才遇到一所集鎮。

    此時,雖已是亥子之交,鎮頭上一家商店門外高挑的盤“旅”字燈籠,仍是燭光明亮。

    四人進入店中,要了一間上房,吩咐店家送上酒飯。

    須霞拉了拉陸小郎的衣袖,輕道︰“一間怎麼夠?”

    陸小郎應道︰“干!吃飽了再說。”

    須臾,酒飯送上,四人邊吃邊談。

    通天一毒問道︰“娃兒!你那後‘反灑滿天星’哪里學來的?”

    陸小郎不作邊際地應道︰“什麼花樣都難逃前輩的高明法眼!”

    “在十多年前,老夫曾見寒雲莊的南宮老婆子露過一次,可是比起你來,功力卻差多了!”

    陸小郎輕笑道︰“這是前輩夸獎!”

    通天一毒輕嘆一聲道︰“項老魔縱橫江湖快三十年了,想不到敗在你這娃兒手里,真應了‘長江後浪推前浪,一物必有一物克’那兩句古話了”。

    連莊不屑一撇嘴,拉了陸小郎衣袖一把,嗔怪道︰“你這個人真會做人情,我們倆關水牢,活受罪,你卻故作大方,連汗毛都不傷對方一根!”

    陸小郎笑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可必多造殺孽!”

    連莊嬌叱道︰“你說得好听,你曉得咱們受多少罪?”

    通天一毒冷喝道︰“莊兒!也虧你說得出口,一個大活人,竟會讓人抓了去。”

    連莊一怔,臉色頓時飛來兩朵紅雲,怯生生地道︰“師父!你根本不知道人家當時的處境。”

    陸小郎也不由插口道︰“對了!連莊!是怎麼回事?”

    連莊答道︰“半夜里突然一陣無名大火,我和須霞姑娘從夢中醒時,四周都是熊熊烈火,好不容易從火窟中沖出來,就遇上了項老魔。”

    陸小郎問道︰“是不是動手落敗了?”

    連莊羞怯地道︰“我和須姑娘從熱被窩里爬出來,倉惶沖出火窩,一身衣衫不整,顧得動手,披著的衣衫就要掉下來,顧得將衣衫拉緊,卻又無法動手,真是狼狽極了,當時真恨爹娘少生了兩只手。”

    通天一毒插口道︰“正好施展你的飛吻絕技呢!”

    連莊接道︰“是呀!後來徒兒索性讓外衫飛落,施展飛吻功,誰知道那項老魔根本無動于衷,飛吻毫無作用,倒是‘七星樓’的門人被毒死了好幾個。”

    通天一毒道︰“勢頭不對,就該開溜呀!讓人活捉了去,那像什麼話?”

    連莊道︰“徒兒逃走不難,但是須姑娘呢?浪子哥哥千叮萬囑,交待又交待,若有差錯他怎麼辦……?”

    說到此處,連莊將話頓住,深情地瞟了陸小郎一眼。

    通天一毒輕唔了一聲,未再說話,似乎已承認連莊言之有理。

    須霞接口道︰“都是我連累了連姐姐!那時我心神迷失,連逃走都不會了。”

    陸小郎又問道︰“干,你們是怎樣被捉走的呢?”

    連莊嘆道︰“說起來真喪氣,憑空飛來一面牛筋網,就將我們倆人像網魚似地網住了!”

    陸小郎沉吟一陣,又問道︰“你們可看見別人?我是說‘七星樓’以外的人。”

    連在搖搖頭道︰“那怎麼分得出哩?”

    須霞道︰“在我們被網網住的時候,我好象記得有一個三條腿的人從一棵老松樹下跳下來!”

    陸小郎喃喃道︰“三條腿?”

    須霞點頭道︰“不錯!當時火光很大,他著地時,我看見三條影子映在地上。”

    陸小郎目光一亮,疾聲道︰“干,那不是三條腿,這人是跛子,所以拄了拐杖。”

    通天一毒枯眉雙挑,疾聲問道︰“跛子——誰?”

    陸小郎道︰“通天客那張紅箋上指示的第四句——‘此樹暖日先抽絲’這不是暗隱柳逢春三個字麼?看來項老魔是受了柳逢春的利用。”

    通天一毒霍地站立,雙目一瞪道︰“他……?”

    說著,廢然浩嘆一聲,頹然落座,喟然道︰“我原來還在奇怪,是誰有這樣的本事,能破得掉我設下的‘蛇門’‘蠍門’‘蜈蚣橋’,想不到是他!”

    陸小郎大惑不解地道︰“難道……?”

    通天一毒苦笑道︰“娃兒!讓你猜到了!幾年前,老夫在山區采藥,曾與柳逢春見過一面。老夫對他的不幸遭遇頗為同情,而且柳逢春經常出沒山區,難兔會遇上蟲蛇,所以,所以老夫傳授了他一手驅逐五毒之法。

    陸小郎喟然道︰“想不到他竟倒打了一記翻天印,驅五毒的手法玩到前輩的門上來了。”

    通天一毒嘿嘿笑道︰“這跛子別讓老夫踫上,否則,嘿嘿……。”

    一頓飯,在談談講講間吃完。

    這時,天已二更了!

    陸小郎問道︰“前輩欲住何處?”

    通天一毒道︰“準備回玲山。”

    陸小郎道︰“前輩可否在洛陽少候。”

    連莊真是巴不得有這句話,立刻搶答道︰“當然可以!”

    通天一毒低叱道︰“你怎麼知道可以?”

    說著,揚眉向陸小郎問道︰“娃兒你有事?”

    陸小郎沉吟道︰“說實話,前輩武功路子雖是從旁門入手,被武林中人指為出身黑道,其實,前輩為人剛正不邪,是非分明,在下非常欽佩,在下預料不久將有一場紛爭,在下還想依仗前輩一二。”

    通天一毒呵呵大笑道︰“好!好!這幾句話教老夫听得真舒服!好,老夫在洛陽听候調派!”

    陸小郎恭聲道︰“多謝前輩!”

    通天一毒問道︰“娃兒你要去何處?”

    陸小郎輕道︰“在下要同須姑娘前去找一個人。”

    連莊瞟了須霞一眼道︰“我也去!”

    陸小郎道︰“不!你和你師父在洛陽等我好了!”

    連莊噘著跟道︰“我一定要去。”

    陸小郎道︰“干,你的老脾氣又來了!”

    連莊背過身去,戚聲道︰“我知道你討厭我!”

    陸小郎向須霞投以求助的眼光,須霞自服下古山的靈藥後,不但心神恢復。而且將以前的嬌蠻之氣也一掃而空,並深察入意。

    她懂得陸小郎的用意。連忙走到連莊面前,柔聲道︰

    “連姐姐;他有事要去見我師父。小妹的師父脾氣古怪,見不見他還有問題,姐姐去了恐怕更加不便。”

    連莊正想答話,通天一毒插嘴道︰“莊兒!听听人家姑娘家如此柔順,你那樣刁蠻,著將來哪個男人敢討你這樣一個的老婆!”

    連莊心里更不是滋味,須霞連忙接口道︰“前輩夸獎了,連姐姐不管是武功也好。人也好,心性也好!都比晚輩強得多了!”

    連莊心里這才一樂!

    通天一毒笑道︰“好了,陪師父耽在洛陽吧!”

    連莊點了點頭,但卻狠狠地白了陸小郎一眼。

    通天一毒又向陸小郎問道︰“我看你方才只向店家要了一間客房,莫非連夜就要走了!”

    陸小郎默然點頭。

    通天一毒輕唔了一聲,復又問道︰“往何處去見須姑娘師父?”

    陸小郎望了須霞一眼,後者回道︰“七煞洞”舊址!

    通天一毒諒道︰“‘七煞洞’舊址?莫非你師父是楊老魔的後人?”須霞搖頭道!“晚輩不知。”

    通天一毒問道︰“令師是……?”須霞接口道︰“家師自稱是‘水仙女’!”

    通天一毒喃喃道︰“‘水仙女’?她可是姓楊?”

    須霞搖頭道︰“晚輩不知,家師從未提起過她的姓氏。”

    通天一毒沉吟良久,方道︰“令師教你一些什麼武藝?”

    須霞答道︰“‘奪魂鏢’,還有……。”

    通天一毒疾聲追問道︰“還有什麼?”

    須霞忸怩一陣,方道︰“還有……好象連姐姐也會,是……。”連莊接口道︰“可是飛吻絕技?”

    須霞默默地點點頭,又靦腆地望了陸小郎一眼。陸小郎低呼了一聲?

    通天一毒雙掌一擊道︰“哪不會錯,師父一定是楊老魔最疼愛的小女楊梅娟!”

    陸小郎問道︰“前輩能夠肯定?”

    通天一毒道︰‘錯不了,拙荊是楊老魔的徒兒,這飛吻絕技就是從‘七煞洞’傳出來的。”

    陸小郎驚道︰“原來楊洞主還是前輩的長輩!”

    通天一毒喟然嘆道︰“可借他沒有長輩的樣子?”

    陸小郎道︰“怎麼樣?”

    通天一毒道︰“楊女魔性好女色,洞內妻妾成群,還不時妄想沾染洞中女于,拙荊就是為恐失貞,才私自潛逃的。”

    “干!”陸小郎驚呼一聲!

    連莊疾聲道︰“師父連徒兒還不知有師母哩!她現在……?”

    通天一毒沉吟一聲道︰“死了!死在楊老魔之手,這也是她叛師的下場?”

    “啊!”三人同時低呼一聲,似乎不勝惋惜。

    通天一毒接道︰“老夫原來武功走的並不是邪道旁門,因為抽荊死得大慘,所以一心鑽研毒功,準備以毒攻毒,找楊老魔算帳!可是……。”

    陸小郎疾聲問道︰“是不是前輩功力不敵那——?”

    通天一毒搖頭道︰“老夫自信所練毒功,楊老魔絕非對手,不幸的是,老夫毒功練成了,而報仇雪恨的機會卻沒有了!”

    陸小郎道︰“怎麼呢?”

    通天一毒道︰“二十年前仲秋之夜,‘七煞洞’突遭滅門之禍,楊老魔也從此不知所終了。”

    陸小郎道︰“‘七煞洞’參遭滅門之禍,那楊梅娟怎麼還活著呢?”

    通天一毒喟然道︰“此事說來話長!‘七煞洞’位于狼山黃連峰之南,在黃連峰之北有一個‘斬情莊’,掌門莊主……。”

    陸小郎搶口道︰“那莊主可是姓王?”

    通天一毒點頭道︰“不錯!你怎麼知道的?”

    陸小郎道︰“在下所用的‘無相指法’據說是王氏門下不傳之秘,在下動手時,他人均誤以為在下是王氏門下的後人。”

    通天一毒目光一亮,喃喃道︰“無相指法?……咳!莫非令師是‘神劍’王坤奇??

    陸小郎驚問道︰“王坤奇是誰?”

    通天一毒擺了擺手,示意陸小郎稍安勿躁,緩聲道︰“這件事說來可長了!咳……楊老魔和王天約不知為何結下棵子,兩人每年仲秋之夜都要到黃連峰上打上一打。”

    可是每次都分不出勝負來,這樣也不知打了多少年,王天鈞的兒子王坤奇和楊老魔的麼女兒楊梅娟竟成了歡喜冤家。

    每年仲秋,兩個老子在峰頂上打得不亦樂乎時,一對小女兒卻抽空到黃連峰下去會會面,一吐刻骨相思。

    那年仲秋,“七煞洞”和“斬情莊”同遭滅門之禍,兩老逃脫了,兩小也逃跑了,但是以後再也無人見過他們,楊梅娟既然活在世上,那王坤奇必然也在世上,所以……”

    這故事對陸小郎真是太熟了,雖然對他自己的身世並無關系,但與自己師父有關,他也要探問一番的。

    陸小郎對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似乎已摸了七八分,因道︰‘前輩方才說,‘七煞洞’遭了滅門之禍,走脫了一老一小,但我卻親耳听見楊梅娟叫另一個女人為‘九花姐姐’!”

    須震驚問道︰“你見過師父了?”

    陸小郎冷冷道︰“干,見過了,不過你沒有承認她就是令師父‘水仙女’她自稱為娟夫人!”

    通天一毒接口道︰“不錯!那就是他,那個叫九花的女人,原來名叫藩九花,後拜楊老魔為義女,又改名為楊九花,……她如果還活在這世上,這件事情可真有點蹊蹺。”

    陸小郎道︰“干,還不止她呢,姐夫人還向楊九花打听一個‘三哥’的下落。”

    通天一毒喃喃道︰“三哥?那可能也是楊老魔的義子,老魔雖然妻妾無數,卻只生了楊梅娟這麼一個寶貝女兒!”

    陸小郎道︰“干,看來這內中情由很是復雜,如果將那稱為‘三哥’的人找到,事情就不難明白了!”

    通天一毒道︰“楊梅娟可能也明白一些內情,不然你為什麼不承認她命是‘水仙女’?說不定她還有什麼事愧對王坤奇之處。”

    陸小郎道︰“所以,在下急需見她。”

    通天一毒道︰“她既然在江湖上行走,你們去七煞洞,豈不是要空跑一趟。”

    須霞接口道︰不!家師根本不曾離開過洞中,那位姐夫人一定不是家師,一定是另有其人。通天一毒道︰“既是這麼說,你們不妨去一趟。”陸小郎道︰“前輩!我倆走了。

    通天一毒道︰老夫在洛陽等你的消息,這事老夫也關心得很。

    陸小郎道︰“在下至多十日就回!”

    連莊將陸小郎扯到一邊,悄聲道︰“浪子!小心點,當心我拆了你的骨頭!”

    陸小郎無可奈何地回以苦笑!

    陸小郎和須霞出得招商旅店,放開大步向狼山奔去。途中,須霞問道︰一方才連姑娘和你說什麼消聲話?”

    陸小郎笑道︰“她叫我在路上不要欺侮你!”

    須霞陣了一口道︰“鬼話!她叫你少親近我,你以為我不知道!”

    陸小郎暗嘆了一聲,“女人真是煩死人的東西!”

    第三天的傍晚,陸小郎和須霞遙距黃連峰之南的“七然洞”。

    果然,不出通天一毒所料,他們倆是白跑了,洞門業已被石塊封了起來,石塊上長滿了青苔,這證明七煞洞封閉已經很久了。

    來時,抱著無窮希望,此時不禁泄了氣,兩人無精打采地找了一塊青石坐了下來。

    陸小郎取出干糧,就近取得一些山泉,兩人填飽了肚子。

    一直悶在陸小郎心里的問題,他此時又涌上心頭,因而問道︰“須姑娘!有件事情……”

    須霞無限風情地白了他一眼,道︰“姑娘長姑娘短的,多難听!早告訴過你;叫我的名字!”

    陸小郎靦腆一笑道︰“好。須霞!有件事情,你可不能瞞我,你為什麼會跑到‘斬情莊’內去擔任‘色之牢’看守的?”

    須霞對這問題頗為吃驚。扣唇良久,方道︰“你一定想要知道?”

    陸小郎道︰“關系很重要,我希望你不要瞞我!”

    須霞又沉吟了一陣,才輕聲回答道︰“是我師父叫我去的。”

    陸小郎又問道︰“為什麼呢?”

    須霞搖搖頭道︰“不知道?“

    陸小郎道︰“她沒告訴你,在‘斬情莊’內要注意些什麼?”

    須霞道︰“沒有!不過,她每次到‘斬情莊’內來!總是向我問長問短的。”

    陸小郎道︰“干,這樣說,她是經常去的?”

    須霞點頭道︰“干,是的,差不多十天總要去一次。在‘斬情莊’籌備宴客的那一段時間,她幾乎天天去。”

    陸小郎凝聲道︰“從來未被發現過嗎?”

    須霞道︰“她每次都是走那條秘密通道來的?據師父說,那打通道連‘斬情莊’內的人都不知道。”

    陸小郎道︰“這我又不明白了!你當時身負重傷,照說你應該就近趕回七煞洞找你師父療傷才對,為什麼反要和我亡命天涯呢?”

    須霞暗然道︰“連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那樣?”

    陸小郎暗道︰“干,麻煩又來了!”

    陸小郎裝著不解其意,岔開話題︰“你怎麼到‘天龍幫’去的呢?”

    須霞道︰“我當時被‘斷掌’趙三在馬後拖得渾身是傷,你又掉頭不顧而去,我當時又氣又恨,差一點自碎‘天靈’,這時,突然有一只手在我命門上一按,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陸小郎接口道︰“醒來後銷魂娘子就散你銷魂媚功對不對?”

    須霞羞怯地道︰“我當時穴道受制,只得順眼她練練心法,練到後來才知是那麼一回事,但已經不能自制過,後來竟然入了迷,那樣子一定很難看!”

    陸小郎淡笑道︰“干,還好,不算太露骨!”

    須霞玉首垂胸,嬌羞地道︰“真是羞死人了!”

    陸小郎正色道︰“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現在怎麼辦?”須霞茫然地搖頭道︰“你說呢?”

    陸小郎道︰“看樣子你師父根本未作歸計。等也是空等,江山遼闊,四海無邊,找也是自找,我真不知該怎麼辦?”

    須霞道︰“我在這里等,你去外面找,好吧?”

    陸小郎道︰“干,那怎麼行?千辛萬苦,找古大夫要藥,就是為了使你早日回復本性,以便早日找你師父。”

    須霞倏地面色一變,冷笑道︰“原來你去找藥,並非為我?而是為你自己?”

    陸小郎知道方才自己說溜了嘴,連忙轉緩道︰“當然也是為了你!”

    須霞喟然道︰“你真是令人傷心!”

    陸小郎對付姑娘家已經有了經驗,似真似假地道︰“須霞,這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我們的身世都是模模糊糊的,也許這件武林公案對我們的身世都有關聯,我們必須及早弄清楚。”

    須霞也學著連莊的口氣叫道︰“浪子哥哥!我錯怪你了!”

    陸小郎道︰“別談這些了,咱們也離開這里再說吧!”

    驀然,林間傳來一聲叱喝道︰“浪子,你走不掉了!”

    “颼颼”連聲帶影閃飛,十幾條黑衣大漢自林間躍出,形成一個圓圈,另一條縮小的身影,落在陸小郎面前三丈不到的地方。

    此時,天未盡黑,陸小郎一眼看出面前之人,赫然是那“霸劍宮”的宇文鳳,其余的黑衣大漢不用說,都是“霸劍宮”的劍士了,奇怪的是“雙劍霸王宇文康”並未現身。

    陸小郎私心暗忖︰“對方如何知道自己要來這里呢?難道他們是一路踩著線來的?”

    只見宇文鳳腰系長劍,足登蠻鞋,顯得頗有英氣,可惜是剎氣太濃,減低她秀麗臉蛋上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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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5:45:12
宇文鳳雙目盯視陸小郎良久,方冷冷發話道︰“天地畢竟太小,又遇見尊駕了!”

    陸小郎冷笑道︰“看樣子,宇文鳳姑娘有點來意不善!”

    宇文鳳雙眉一挑,輕言細語地道︰“尊駕說對了,是較量兩招,還是跪地求饒?”

    陸小郎倏地將臉一沉,寒聲道︰“宇鳳姑娘生得眉清目秀,儀態端莊,頗有點像是深受教養的姑娘,想不到說話竟是這樣的粗魯,教人听不入耳。”

    宇文鳳倏地拔劍出鞘!冷叱道︰“姑娘我不喜愛唇舌劍,喜歡動真章實學,尊駕賜教吧!”

    陸小郎未及答話,須霞已經動怒。出面回道︰“怎麼樣?姑娘我陪你比劃比劃!”

    宇文鳳劍尖向旁一指道︰“你歇會兒,早晚會輪到你!”

    須霞冷笑道︰“我只怕你上手就被浪子宰了,姑娘我就不過癮了!”

    字文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冷笑了一聲,沖著陸小郎道︰“怎麼樣?浪子?是你縱勇她來替你擋一陣,還是她真的不怕死?”

    陸小郎用手一拉須霞,上前一步,冷冷道︰“好!宇文鳳姑娘既然是指名叫陣,在下只得奉陪了,不過,在下想問問,字文鳳姑娘今天的用意何在?”

    宇文鳳哼一聲道︰“一來是上次在宮內承蒙賜教,姑娘我想要回教兩招,另一方面麼!我不說你心里也會有數!”

    陸小郎冷笑道︰“那樣看看姑娘的功力了!”

    宇文鳳道︰“要不要我借一把劍給你?”

    說完,也不待陸小郎答復,既揚聲喝道︰丟一把劍過去!

    武士一聲應諾,一柄銀亮長劍凌空而至。

    陸小郎猛一揚腕,食指輕輕地朝劍尖上一點嗡的一響,那柄長劍竟然斷成了十數個小段。

    宇文鳳不由又駭又怒,沉聲道︰“姑娘我是多操心了!看劍!”

    說話中,長劍平伸,左手劍訣一領,銀光大閃,只听宇文風一聲輕叱,萬點晶芒向陸小郎齊頭灑下。

    陸小郎跨左步,棄中宮,挫腰,揚腕,看準長劍方位,食指單豎,向那劍身敲去。

    宇文鳳方才已見只過陸小郎的指力,雖然手中長劍乃萬年寒鐵所鑄,仍然不敢貿然造次。不待招式用老,劍尖朝右一帶,易刺為削,向陸小郎腰際削到。

    陸小郎真是藝高膽大,以指為掌,順著劍身,疾速地伸向劍把,準備一把扣住對方手腕。

    宇文風想不到對方會變出這麼一招,嚇出一身冷汗,忙不迭地撤招縮腕,縱退三尺。

    陸小郎輕笑道︰“莫非姑娘認輸了?”

    宇文風冷哼道︰“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陸小郎沉叱道︰“住口!姑娘最好立刻撒兵,來日在下與兄柑遇,還有一個退步,不然,“七星樓’武林除名就是榜樣。”

    宇文鳳厲叱道︰“浪子!你若是將‘霸劍宮’和‘七星樓’相比,那你可就看走眼了!”

    陸小郎冷笑道。“姑娘的兩招劍法,在下邊領教過了,稀松平常,不過如此。”

    宇文鳳咬牙切齒地道︰“好!讓你見識見識‘霸劍宮’的不傳之秘‘瀝血創’吧!”一語方落,振腕一抖,手中長劍,竟然遍體血腥。

    陸小郎心頭暗涼,不待對方出招,先發制人,一招“斷絮切雲”向對方腕脈點去,左手搖晃,以便乘機打出“反灑滿天星”點穴指。

    宇文風身形一族,閃過指風,長劍一抖,一道紅光向陸小郎當胸涌到。

    陸小郎情知以指比劍很難討好,于是,展開“蒼穹游”身法,左騰右閃,右手東戳西點,盡是由招,左手待機而圖。

    誰知,宇文鳳似乎對“反灑滿天星”點穴指有了心得,始終根本不讓陸小郎有出手的機會。

    而她手里的長劍卻一招緊接一招,使陸小郎閃避的範圍越來越小,幾乎每一次長劍都是擦身而過.

    一時之間,陸小郎險像環生,只看得須霞暗暗心驚,額上滾動如豆大的汗珠,但她也只能在一旁干著急,毫無主意可想。

    驀然……。林間傳來一聲嘹亮的叱喝聲︰“陸小郎,接劍!”語聲未落,一道甚然蘭光,朝陸小郎直射而來.

    須霞聞言一震,循聲疾奔而去。

    宇文鳳是一個用劍行家,一見劃空而至的湛然晶光,就知道這把長劍絕非凡品,陸小郎白手對長劍竟然拼拆了三十余招。

    一旦長劍到手,其威勢必定駭人,自己豈不要落敗?

    宇文鳳心念電轉,手中劍勢一緊,一連三招。直逼陸小郎上盤,目的是壓制對方,不使躍起接劍。

    其實,陸小郎也曾練過一套堂堂正正的劍法。只因師父傳“術”而未傳“劍”,以致無用武之地。

    此時,有人憑空投劍,已足以使他驚奇,光濫芒寒,更足以使他驚喜,凌空降下的這把長劍定是珍品。

    當下,洞穿宇文鳳狡計,心念暗轉,挫腰,擰步,避過對方劍勢,中指一屈一彈“當”地一響,指力破空而出。

    那把長劍原本劍把朝上,劍尖朝上直瀉而下,被那指力一彈,倏地在半空一彈,掉轉尖頭,疾如撲食鷹般直取宇文鳳咽喉。

    宇文鳳見狀大駭,連忙收劍後門……。

    “嗆當”一聲龍吟輕嘯竟齊柄沒人一方青石之中!

    此時,非但宇文鳳見狀大驚,陸小郎內心也是狂震不已,劍已是名貴如此,那主人想必更……。

    宇文鳳情知這把長劍一到對方手上,勝負立將倒置,主客勢必易位,嬌叱一聲,紅光大濫,一招煞著“披心瀝血”業已施出。

    誰知,宇文鳳劍方起一半,陡地撤招收勢燃住身形。

    原來,陸小郎不知何時右手搭上插入青石中的劍把,劍身仍在青石中,陸小郎左手劍訣高舉齊眉,身形半跨,靜如磐石般紋風不動。

    這種“以靜制動”的戰術,非具有上乘劍術之人,絕不敢輕易動用,是以,宇文鳳連忙撤招收勢,不敢冒進。

    一個是劍插夜空,一個是劍埋青石,遙遙相對,氣息相通,但誰都沒有動一下,或者眨一眨眼。

    如此相持,竟長達一盞熱茶之久!

    突然她發一聲輕叱,身形驀動,一道紅龍,如閃電般向陸小郎卷去,劍幕森森,其勢磅礡。

    那條紅龍堪要臨體,驀見一道青光匹練平地而起,向那道紅光絞去。

    “嗆當”一聲,灑出萬道金光。

    兩人身形一觸即分,在這一觸之際,已然分出了勝負。

    只見宇文鳳手中只剩下半截長劍,黑色大衫前胸結帶斷落,露出內衫桃紅色紅兜,肉帛隱現。

    陸小郎淡笑道︰“干,在下已是兩次手下留情,請轉告令兄,則身武林,創立門戶殊非易事,不要自毀聲譽。”

    宇文鳳哪里听得進去,早已手掩散亂衣襟,率領那批劍土倉遁而去。

    陸小郎吁一口長氣,向林間揚聲發話道︰“何方高人臨危賜創,在下拜謝了!說著,揚腕一抖,手中長劍上了半空,向林間直射而去。

    那長劍尚未落下,一條黑影已自林間竄起。伸手一抄,晶光頓渺,想是長劍業已入鞘。

    寶劍歸主,盼少俠勿妄動殺孽!

    陸小郎入林一瞧,只見樹梢掛一支寶劍及布條︰“浪子哥哥,師父送你這把‘揮情劍法’你好好練吧,我去了。”***

    關洛道上!……。

    寒風已起,黃沙蔽日,官道上罕有人跡!

    一匹悍驃健馬由北向南而來,馬上人疾服勁裝,背插長劍,顯得英資煥發,各位讀者不難想到這馬上人兒是誰。

    他——正是本書男主角陸小郎!

    陸小郎劍術根基不弱,內力充沛,悟性又大,演練終宵,已經是爛熟萬分。

    此時,陸小郎是雄糾糾,氣昂昂,單是那三尺青鋒往背上一插,就益增三分男兒氣概!

    驀然……。陸小郎突地心中一動,接著又是一駭!原來突覺有一只手掌貼上了他的命門。

    干!這幾乎大難以令人置信了,陽光大道,青天白日,馬在奔馳,有人上了自己的馬鞍,竟然毫無所覺,這……。

    背後傳來冷冰冰的話聲︰“要命麼?要命就不要動!”

    陸小郎知道這不是假話,只要對方掌勁一吐,自己心脈上被震斷無疑。

    背後又有人在發號施令道︰“繩交過來!”

    話聲中,一只手從陸小郎的脅下伸了過來!

    那是一只女人手,五指尖尖,指甲上還涂著腥紅冠丹,盡管在這性命交差之時,陸小郎仍不免緊足眉頭,暗暗前哈;

    女人!又是女人!唉!……。

    這時,背後又傳來嬌叱︰“閉上眼楮!”

    陸小郎只有听命的份兒!

    身後橋叱又起︰“回過頭來!”

    陸小郎頭剛轉了一半,“不”地一聲,那女人竟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陸小郎倏地一驚,睜開了眼楮,不由駭然遭︰“原來是你?”

    你道是誰?原來是雯姑娘。

    雯姑娘霎了霎眼皮道︰“你以為是誰?跟你有來往的女人太多了,你弄不清楚是誰,對不對?”

    陸小郎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苦笑道︰‘兩個月不見,想不到你的功夫這樣好!”

    雯姑娘俏皮地道︰“是不是嚇著你了?”

    陸小郎聳了聳肩道︰“干!三魂被你嚇掉了二魂半!雯姑娘啐了一口道︰“鬼話!”

    陸小郎認真地道︰“干!我真是被你嚇了一跳!”

    雯姑娘嬌媚地笑道︰“那一定是我親你的時候,我看得出來!”

    陸小郎一足眉尖道︰“雯姑娘!你越來越頑皮了!”

    雯姑娘冷哼一聲道︰“告訴你,浪子我師父教我從今天起將你盯緊點,免得你越來越浪蕩,說實話,你也該有個人管管!”

    陸小郎知道雯姑娘有個“通天客”先生在後撐腰,反正自己也惹不起,喟然嘆道︰“算我倒霉!”

    雯姑娘氣勢洶洶地道︰“倒霉的是我!弄得我東奔西走。還要受你的氣!”

    陸小郎不得不低頭,柔聲道︰“算我說錯了,好吧!你騎馬,我走路,好不好?”

    雯姑娘兩眼一翻道︰“怎麼!討厭我?”

    陸小郎唉聲嘆氣地道︰“唉!你的疑心病太大了,男女同騎一馬,大以招搖,容易引起人家的笑話。”

    雯姑娘蠻橫地道︰“笑話?我都不怕,難道你還怕?”

    陸小郎苦笑道︰“干,你的武功比以前好得多,可是你的脾氣也比以前大了!”

    雯姑娘輕嘆一聲道︰“本來我不想這樣凶的,可是,師父說,對你這種人,要凶一點才行,天下女人又是那麼多……”

    陸小郎嘆道︰“干,男人真命苦!”

    “貧嘴!”***

    洛陽東觀大街“老高陛”旅客東廂房內走出一個四十來歲的文士,勾勾指頭,喚來店家,指了指西廂房道︰“店家,請那間屋內的相公過來一下。”

    店家問道︰“可是方才一男一女共騎一匹健馬進店的那位相公?”

    中年文土道︰“不錯!正是他。”

    店家討好地又問道︰“要不要請那位姑娘一齊來?”

    中年文士一揮手道︰“用不著!”

    西廂房內,陸小郎和雯姑娘剛坐下喝了一杯茶,這時店家走了進來。

    店家朝陸小郎一揖道,

    “相公!東廂屋里有位大爺請你過去坐一下。”

    陸小郎一楞,問道︰“怎麼一個人?”

    店家回道︰“四十來歲,斯斯文文的,倒象是一位讀書人。”

    陸小郎揮揮手道︰“你先去回話,我就過去?”

    店家唯唯而退。雯姑娘輕聲問道︰“誰?”

    陸小郎道︰“可能是我師父,你千萬不要走開。我去去就回來。”

    雯姑娘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疾聲道︰“不行!你又要象上次一樣,偷偷的將我甩了。”

    陸小郎苦笑道︰“天地良心,這次一定不會。你放心好了!”

    雯姑娘嬌蠻地道︰“只要你不怕我師父打斷你的腿,你不妨試試看!”

    陸小郎也不答話。疾步走出房去。

    陸小郎來到東廂房門口,方待屈指彈門,屋里已傳來深沉的話聲︰“進來!”

    陸小郎推門而進,屋里果然是他師父終南書生。

    陸小郎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師父,終前書生擺手示意他坐下,然後沉聲道︰“傷好了?”

    顯然,終南書生對陸小郎的一切都了若指掌。

    陸小郎回道︰“都好了!‘七星樓’那方玉佩徒兒拿到了!”

    誰知,終南書生卻輕描淡寫地道︰“放著吧!”

    陸小郎神色凝重地道︰“兩個月來,徒兒頗有發現,……”

    殊料終南書生又是輕描淡寫地一擺手︰“用不著,我曉得!”

    終南書生倏地目光一亮,疾聲道︰“‘水仙女’的下落如何?”

    陸小郎喟然道︰“看樣子她似乎在躲避徒兒,有一次正面相對,她竟不承認她是‘水仙女’,卻自稱為‘娟夫人’!”

    一直非常沉靜的終南書生,倏地臉色大變,疾聲道︰“天啊!‘娟夫人’!那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陸小郎接口道︰“師父可是說那楊梅娟?”

    終南書生性情大變,沉叱道︰“胡說!你怎麼知道?”

    陸小郎壯著膽子又問道︰“請師父恕徒兒大膽,師父可就是當年的‘神劍’王坤奇?”

    終南書生暴喝道︰“住口!你忘記我的告誡了?”

    陸小郎拘謹地道︰“徒兒大膽!”

    驀地,終南書生突然問門外發話道︰“請進來好了!”

    說著,食指一彈一句,房門訝然自開。

    房門外,正站著滿面通紅的雯姑娘!

    這時,雯姑娘感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玉首垂胸,雙手不停地扭弄著衣角。

    終南書生狂笑道︰“姑娘進來坐!”

    雯姑娘才忸怩地跨進屋來,在一張凳子上坐下來。

    陸小郎連忙介紹道︰“她就是‘斬情莊’莊主的女兒。”

    終南書生點點頭,向雯姑娘問道︰“姑娘姓什麼?”

    雯姑娘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姓什麼,大家叫我雯姑娘叫慣了!”

    終南書生又問道︰“姑娘從小就住在‘斬情莊’內?”

    雯姑娘道︰“我一直住在黃連峰頂,‘斬情莊’的莊院是這兩年才蓋的。”

    終南書生再問道︰“姑娘可知現的莊主是假的?”

    雯姑娘指了指陸小郎道︰“听他說的。”

    終南書生神色凝重地道︰“令尊據說有一件隱形寶衣,所以。他很少露面,現在的莊主必是奪了令尊的寶衣,冒充莊主,進行他的陰謀。”

    陸小郎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不過,徒兒在‘七星樓’險些……”

    終南書生笑到︰“你好象在走桃花運,南宮娘子若不及時伸手,我豈能袖手旁觀!”

    陸小郎驚到︰“師父您在……?”

    終南書生搖了搖手,又道︰“不查‘七星樓’,小太湖為師的去了,‘邯鄲雙少’正在家里納福呢!”

    “啊!”陸小郎不由一聲驚呼。

    陸小郎又問道︰“恕徒兒放膽問一句,目下江湖盛傳的那把名劍可就是‘滄浪劍’?”

    終南書生默頭道︰“是的。”

    陸小郎目光一亮,問道︰“是師父的故物麼!”

    終南書生道︰“不是的。是‘斬情莊’王氏門下的故物。”

    陸小郎振聲道︰“徒兒早就料到。咱們門下與王氏門下有些瓜葛,不然,那‘無相指法’怎會……?”

    終南先生,臉色不陡然一板。厲聲道︰“告訴你不要問這件事,你怎麼又多嘴了!”

    陸小郎連忙低頭道︰“徒兒恕罪!”

    其實,陸小郎不用問,心里早已有了底子,毫無問題,師父就是王坤奇,那麼自己又是誰呢?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3-20 15:5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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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5:51:31
終南書生重又回顏笑道︰‘我們談談這把劍吧,主人既肯借‘劍’,想必連同劍術也一齊‘借’給我了吧?”

    陸小郎應聲道︰“一十二招劍術都學會了。”

    終南書生縱聲笑道︰“可有一招‘隔窗對奕’?”

    陸小郎驚道︰“有啊!師父你……?”

    終南書生笑聲更熾道︰“想不到倒被我說中了!”

    說著,手伸過來拾上了“揮情劍”的劍把。

    室內頓時晶光四射,寒氣襲人;

    終南書生一手倒提劍把,左手食指往唇間一豎,輕噓一聲道︰“看仔細了!‘隔一窗一對一奕’。”

    “奕”尚未出口,手腕已動,一道晶光破窗而出。

    陸小郎想不到師父另有算計,長劍一離師父之手,他的人也就縱出房外,到了庭院之中。只見那長劍齊根沒入石柱之中,劍身勾掛著一片衣襟,石柱上也出了一些血跡!

    這時陸小郎和雯姑娘也到了庭院之中,終前書生喟然嘆道︰“想不到這廝走脫了!”

    陸小郎驚差別,誰?終前書生沉聲道︰“看地下!陸小郎低頭極目望去,青石板上一朵梅花印,入石盈寸啊!他低呼了一聲道︰“原來是柳逢春!”

    終南書生沉聲道︰“為師還有事待理,你們去吧!不過,有句話我耍告訴你,‘通天客’和我見過面了,談起你們兩人的事,我作主決定了,以後你們兩人要好好相處。”

    說畢,不待陸小郎回話,就閃身回房去了。

    雯姑娘樂得小嘴合不攏來,一連輕聲笑道︰“浪子!听見沒有!這下你可跑不掉了吧!”

    陸小郎暗暗低頭,想不到師父竟也這樣俗,非要弄個女人將自己拴得牢牢的,這是何苦呢?

    雯姑娘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不由噘著嘴道︰“是不是不高興?那可沒辦法,你殺了我的丈夫,你就該賠我一個丈夫,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高興你也得將就點!”

    陸小郎笑道︰“干!誰說我不高興呢!進屋去吧!要是你著了涼,兩個老人家怪罪下來我可吃不消!”

    雯姑娘這才極為得意而嫵媚地笑了!

    一晃眼,十天過去了!

    突然,洛陽城中勁眼的武林中人漸漸多了起來。

    這天夜晚,陸小郎的旅店的後院走了一陣,路過東廂房門口,里面突然傳來蒼老的話聲︰“請相公進來小坐!”

    听聲音好象是“通天一毒”,也好象是“通天客”,更好象……

    陸小郎不由推門而進……

    他跨進屋內後不禁又呆住了,屋內半個人也沒有!

    陸小郎正在滿腹狐疑,驀地身後傳來“葉嗤”一聲笑;

    陸小郎連忙族身,見房門業已關好,一個嬌媚少婦背門而立,這少婦不是別人,正是在小太湖湖邊相遇的“銷魂娘子”,此時正對他默默含笑。

    陸小郎大惑不解地道︰“方才明明听見是個老人家的聲音,怎麼……?”

    銷魂娘子嬌笑道︰“妾身若不改變聲音,相公肯進來麼?”

    這一提醒,陸小郎不由雙眉緊足道︰“是啊!孤男寡女,怎可一室……。”

    銷魂娘子白了他一眼,插口道︰“想不到相公也是這樣俗不可耐,妾身素性豪爽,說句實話,自上次一見,心念不已!安身這里準備有酒菜,可否容妾身親自把盞,一倒喝慕之優。”

    說著,柳腰款擺,蓮步跚跚,向前走了幾步!

    這一走動,陸小郎才看清對方只穿一件薄如蟬翼的粉紅披衫,胴體隱現,雙峰被一倏紅綾束住,呼之欲出,真是隆胸肥臀,足令人失魂銷魄。

    說話露骨,服裝暴露,這“查某”心意可知,陸小郎正想發作,驀然,一道靈光閃過他的腦際。

    當下心念電轉,勁笑道︰“即是娘子盛情,在下只有打擾了!”

    銷魂妃子想不到事情會這麼順利,一時喜笑顏開,打開壁紗櫥,取出四碟精致小菜,和一壺老酒放在上,兩人對酌起來。

    三杯入肚,銷魂娘子頻頻呼熱,拉開紗胸前結帶,露出一大段粉白酥胸。

    陸小郎也裝著賊眉賊眼地看過不住!

    銷魂妃子移身到陸小郎身邊坐下,粉腕搭上他的肩頭,另一只手拉下了束乳紅綾,雙峰立時彈跳而出,嫵媚地笑道︰“要看就讓你看個夠吧!”

    陸小郎他此時定力甚強,心情一動即止,暗暗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道︰“看來看去,娘子都有點象另外一個人,而且名字也些相同。”

    銷魂妃子笑問道︰“誰?”

    手在對方腰際輕摸慢捻,逗得對方格格嬌笑,口里卻趁機道︰“天龍幫紅衣護法銷魂娘子!”

    銷魂妃子脫口道︰‘她是我姐姐!”

    說完後,她又仿佛有些驚得的表情!

    陸小郎暗忖,果然被自己料著了,看來“霸劍宮”和“天龍幫”是有關系的。

    當下唯恐被銷魂妃子發現自己的企圖,連忙打趣地笑著道︰“原來你們是一家人!你姐妹真是一對妙人兒!”

    銷魂妃子擔著粉拳在他肩頭上打了一下,笑問道︰“你嘗過味道了?”

    陸小郎輕浮地笑道︰“在下可沒有那種福份!”銷魂妃子湊在陸小郎的耳邊,匿聲道︰“你知不知道,在那方面娘子比妃子的功夫好多了。”

    陸小郎卻在這緊要關頭皺起眉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銷魂妃子不勝訝異地問道︰“怎麼了?”

    陸小郎喟然道︰“在下突然想起一椿不愉快的事來了!”

    銷魂妃子听任綃衫滑下肩頭,露出大半身裸體,貼在陸小郎懷里一陣搓揉,嬌聲嬌氣地道︰“美色當前,不去盡情享受,反去想不愉快的事情,你真是個小傻瓜!”

    陸小郎把懷中胴體當作一具骷髏,一些也不忸怩,任憑他去廝靡動,他卻自顧自地喚嘆氣道︰“妃子有所不知,那日我等拜會令主人後,連夜辭出,途中風浪太大,同行兩人都已葬身魚腹了!”

    銷魂妃子霍地自他懷中坐地,驚道︰“我怎麼不知道?”

    陸小郎心中暗笑,雙目卻越足越緊,沉聲一嘆道︰“看見妃子,使在下想起那日翻舟慘劇,想想亡友葬身魚腹,在下那還有心情飲酒作樂啊!”

    銷魂妃子的手指尖兒在陸小郎眉心上輕輕一點,嗲聲道︰

    “你真是死心眼!他們在陰世里做孤魂野鬼,你在這里飲酒作樂,這是各人的造化不同,惋嘆有什麼用!”

    說著,噘起紅唇,在陸小郎的頰面上親了一下。

    陸小郎不由一陣嘔心,但也無可奈何,這台戲還得演下去!

    當下,眉尖微微一皺道︰“你說到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在下倒想起來了。妃子不管在那方面都不輸令姐,而令姐貴為‘天龍幫’的護法,妃子在‘霸劍宮’不過是一名爐文君,在下也有些替妃子委曲!”

    銷魂妃子嬌嗔道︰“你這個人!調調情多好!你卻偏偏盡說這些毫無味道的話!”

    陸小郎想不到對方口風如此緊法,裝著極為靦腆地道︰“干!怎麼調法呢?在下是還破題兒第一遭……”

    銷魂妃子嬌笑連連道︰“想不到你還是魯男子!抱我到榻上去,我來教你!”

    陸小郎不由面上一熱,當即正色道︰

    “妃子錯愛,在下很是感激,不過,在下和令人有些過節,你我如此交往,尚被令主人知道,恐怕對妃子有些不便吧?”

    銷魂妃子美目一搶道︰“你會和我們宮主有過節?”

    陸小郎微一頷道︰“在下前幾天,曾與今主之妹鳳姑娘相遇,比了比劍,在下一時失手,將風姑娘手中長劍削斷,令主人可能惱在下得很呢!”

    銷魂妃子笑到︰“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小妮也實在太狂妄了,應該要殺殺她的威風才對!”

    陸小郎道︰“干!這畢竟是有傷‘霸劍宮’顏面的事啊!令主人豈能善罷甘休!”

    銷魂妃子笑道︰“那是他的事與我何干?”

    陸小郎道︰“怎麼可以這麼說呢!”

    銷魂妃子不肖地一撇唇道︰“我根本就不是‘霸劍宮’的人,他管不著!”

    陸小郎心中暗驚,張目道︰“那你是……?”

    銷魂妃子嬌笑道︰“好哇,原來你是打听機密的來的!”

    陸小郎即忙搖頭道︰“干!不,在下只是一時好奇而已!”

    銷魂妃子咪起眼楮望著他道︰“我可不管你為何來,只要我知道的,我會告訴你,不過……”

    銷魂妃子語氣一頓,陸小郎情急地說︰“說呀!”

    銷魂妃子白了他一眼,手指一指床榻道︰“脫去衣服,咱們躺在那兒慢慢談,”

    陸小郎訕訕一笑道︰“在下是個急性子,一名話不說完,會曾得受不住!”

    銷魂妃子道︰“我也是個急性子,叫我這樣干坐著,我也受不住!”

    陸小郎愣了一愣,笑道︰“我只問你一句話就可以了,你既不是‘霸劍宮’的人,怎麼到‘霸劍宮’去的,是不是宇文龍看上了你?”

    銷魂妃子嬌叱道︰“胡扯!”

    陸小郎一足眉尖道︰“那是為什麼呢?”

    銷魂妃子神色一正道︰“好!我告訴你,說完後,是不是馬上踉我上床?”

    陸小郎唯否否地應道︰“嘿嘿……當然……”

    銷魂妃子道︰“我可不怕你賴帳,告訴你,我是去‘霸劍宮’教導宮內少女‘銷魂艷舞’和‘銷魂媚功’去的。”

    陸小郎問道︰“是不是還有‘奪魂鏢’?”

    銷魂妃子連連搖頭道︰“不!奪魂鏢不可輕傳!”

    陸小郎又問道︰“奪魂鏢絕技是令姐妹的不傳之秘,豈可輕易接人?”

    銷魂妃子道︰“當然是有條件的!”

    陸小郎道︰“什麼條件呢?”

    銷魂妃子道︰“宇文康答應代我姐妹除去‘水仙女’。”

    陸小印驚道︰“‘水仙女’?”銷魂妃子問︰“你認識?”

    陸小郎搖搖頭道︰“從未听說過。”

    銷魂妃子道︰“問完了吧?”

    陸小郎疾聲道︰“不,還有最後一點。”

    銷魂妃子道︰“說吧!”

    陸小郎道︰“干!‘水仙女’與令姐妹有何仇恨?”

    銷魂妃子道︰“她搶走我姐姐的愛情。”

    “啊!”陸小郎驚呼一聲,暗付,這內中恩怨,似乎太復雜了!

    銷魂妃子站了起來,圍在腰際的紗衫很到了足踝邊,渾身只剩下胯間一方紅綾,樣子極為惹火!

    銷魂妃子雙足從地上的紗衫中跨了出來,嫵媚地勾了勾手指道︰“心肝,來吧!你不會言而無信……”

    陸小郎罵道︰“干!騷‘查某’,你是‘色’壞啦?”

    銷魂妃子含笑不語,繼續卸下那一方紅綾。

    “你真是皮厚!”

    “嘻!來!要不要我幫你的忙呀!”

    陸小郎搖搖手叫道︰“兔啦!免啦!你真的要‘見過真章’呀?如果發生什麼意外,你可不許後悔喔!”

    銷魂妃子,媚眼一拋,嗲聲道︰“後悔?難道你會吃了人?”

    陸小郎右手一揮,“啪”!一聲,銷魂妃子,那又細又白又圓的右臀上即印了一個清晰掌紋!

    只听他笑罵道︰“你這三八‘查某’,竟然不知死活,我不但會吃人,而且還會吃得死脫,你怕不怕?”

    銷魂妃子格格浪笑道︰“我根本不怕,別說你沒有這種能耐,就是有本妃子亦心甘情願,好人兒,快來吧!”

    說完,伸手又要幫陸小郎脫衣服!

    陸小郎一挪身子,手一推,笑罵道︰“于!你這三八‘查某’,別毛手毛腳的調戲‘良家婦男’好不好?”

    銷魂妃子邊浪笑邊糾纏著……陡聞……

    “喲!好姐姐!你真懂得‘金屋藏龍’呀!”

    言旋,出現了春風滿面的銷魂妃子.

    陸小郎抬頭一看,不由神色大變,他並不是怕又多了銷魂妃子這個頭,而是看到了神色木然的雯姑娘!

    顯然的,雯姑娘已落進銷魂妃子子魔手了!

    銷魂妃子一見銷魂娘子進來,不由秀眉一皺!

    銷魂娘子笑道︰“好姐姐!我不會破壞你的好事,你放心吧!小伙子,等一下你可要賣力點,我這姐姐的胃口可大呢!我走啦!”

    慢著!陸小郎躍下床,疾撲過來!

    銷魂娘子拉過雯姑娘,制住她的穴道!笑道︰“小伙子,胃口別那麼大,光是我姐姐一個人就夠你應付老半天啦!”

    陸小郎投鼠忌器,止住身子,沉聲問道︰“你打算如何?”

    銷魂妃子媚眼一掃,笑道︰“我看這丫頭根骨不錯,想帶回去好好調番,對不起;我不想在此充當電泡啦!”說完。作勢欲去!

    陸小郎急叫道︰“慢著!”

    銷魂妃子浪笑道︰“怎麼?莫非你看上我呢?”

    陸小郎思緒電轉,笑道︰“不錯!”

    銷魂妃子笑得全身直抖,好半晌才道︰“少年的,你想一箭雙雕嗎?”

    陸小郎點點頭,道︰“不錯!好!先看‘貨色’!”

    陸小郎不由一陣猶豫!

    銷魂妃子見狀,笑道︰“喔!敢情你是顧忌有以上人在旁。這樣吧!我把她弄昏過去。咱們大刀闊斧的干一場,如何?”

    陸小郎搖頭道︰“干!我問心無愧!你放了她吧!”

    銷魂娘子尚在遲疑不決之際,銷魂妃子卻嬌聲道︰“姐姐,依了他吧!憑我們二人。還怕這小鬼會搞什麼花樣?”

    銷魂妃子拍雯姑娘穴道後,笑道。“丫頭,走吧!”

    雯姑娘卻一把撲進陸小郎的懷中,哭泣道︰“浪子哥哥,是我害了你!”

    方才,她只是被制住“麻穴”,神智依然清楚,心知心上人為了解救自己,甘願犧牲自己,這份深情怎會不令她感動流淚呢!

    何況,二位魔女功力深厚,心上人今日必定凶我吉少,怎不會令她悲位呢?

    陸小郎輕拍她的香肩,笑道︰“受妹,你走吧,我不會有事的!受姑娘兀自傷心的哭著!”

    銷魂娘子亦叫道︰“好啦,好啦,上來吧!”

    銷魂妃子柔安慰道︰“丫頭,放心吧,他死不了的!”

    陸小郎柔聲安慰道︰“雯妹……走吧!”

    受姑娘搖搖頭道︰“我怕……”

    陸小郎笑道︰“干!你怎麼對自己的‘老公’一點信心也沒有,你看,我是短命的人嗎?這樣嗎!你先出去轉一圈,再回來吧!”

    雯姑娘柔聲道︰“好!浪子哥哥,你要多珍重!”

    說完,依依不舍的離去!陸小郎關上房門,返身一瞧,銷魂娘子亦“清潔溜溜”了,望著兩具“熱情洋溢”的迷人嬌軀,他不由心神一蕩!干“色”極啦!

    銷魂娘子扭動腰肢。走向陸小郎,同時嬌聲道︰“好人兒!我已經答應你的要求啦!你也要準備“干活”啦!

    說完,輕柔的為他“寬解”衣服!

    這一次,陸小郎不但不再推拒,而且還伸出雙求,邊搓揉著那對尖挺渾圓的奶子,邊嘆道︰“干!真是尤物!”

    銷魂娘子卻浪笑連連身子直搖幌……

    銷魂妃子含笑則身躺在床上笑道︰“你這小冤家真是厚此薄彼,方才不讓我脫,現在卻自動自發——哎——”

    銷魂娘子含笑坐沿,觀看著……銷魂妃子起先看不起陸小郎,以為他仍象一般小伙子,來得快,去得更快,因此嬌笑道︰“小寶貝。沉著點,姐姐還在一旁等著呢!”

    銷魂娘子輕捏銷魂妃子一把,笑道︰“你呀!少扯上我!”

    銷魂妃子松口氣,嘆道︰“人好!貨更好!”

    銷魂娘子媚眼一亮,問道“真的呀?”

    陸小郎得意的道︰“你試試看看,便知道!”

    此時,銷魂妃子經過一番調息之後,元氣已復,一見陸小郎模狀,不由嬌笑道︰“好人兒,你不知道,我們女人是用水做成的呀?”

    “那男人用什麼做成的?”

    “上呀!土一踫水馬上溶掉了,這就是一般人經常說的‘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人兒,你說沒有道理?”

    陸小郎表面上輕浮,內心卻一直保持冷靜!他知道這目前這二位女魔頭不但功力高深,而且精子盜髓,殺人于無形,稍一不慎。即終身永陷欲海,永不得超生!

    因此,他一直扮豬吃老虎隱藏起自己的實力。任那銷紀娘子去瘋狂。去胡搞,完全不敢打草驚蛇!

    暗中調息培元。伺機一網打盡。

    一個時辰不到,那銷魂娘子的叫聲已轉成呻吟聲!聲音越來越低微了!

    陡聞銷魂娘子厲聲叫道︰“你!姐姐快……”

    房門大開。雯姑娘尖聲叫道︰“浪子哥哥!上心!唉!嗯!”

    怪啦!房內一片寂然!

    真是變生肘腑,出人意外!

    原來銷魂妃子一听銷魂娘子驚呼聲。立知不對,正欲出手制住陸小郎時,雯姑娘沖進示警,逼得她彈指凌空制住雯姑娘穴道。

    最毒蛇蠍婦人心,方才猶在恩受纏綿,一發現不對,右手運集功力疾往陸小郎身上拍了下去!

    陸小郎閃躲不及,緊壓著銷魂娘子。昏了過去!

    此時銷魂娘子早已大泄特泄,去死不遠了!

    雯姑娘見狀,尖叫一聲,昏了過去!

    天下事最悲傷的,莫過于睜睜望著心上人慘死眼前,難怪雯姑娘在急拗之下,會當場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雯姑娘悠悠醒轉回來。被制穴道亦自動解開。只听她悲呼一聲︰“浪子哥哥!便撲進榻前!”

    怪啦!兩位女魔頭早已氣絕!心上人亦無聲息!

    雯姑娘伸出右手欲撥開銷魂妃子那只依然按在陸小郎背上的右手時,卻被那一陣巨大的力道震倒在塌前!她惑然了!

    昏睡中的陸小郎卻醒了過來!望著眼前的一切,他也迷糊了!

    原來他依計全力攻擊按訣銷魂妃子時,突然被銷魂妃子劇力一拍要穴,身子一震;誤打撞的展開了“啄”字訣。

    這並非他心所願,可是形勢所逼,加上他已昏了過去,所以一切自然而然順利進行著……

    銷魂娘子欲守陰元,卻已無效。只有“爽死了”!

    銷魂妃子最笨啦!一掌拍下去,原忖可以當場除去這小子一命。誰知卻真力離開身子。而且一發不可收拾,根本抽不開手!百試無效之後,運集最後真力,攻了進去!

    她想拼個同歸于盡,震動陸小郎全身心脈穴道,可借,她念恨而歿,卻反而成全了陸小郎這個武林浪子!

    在昏睡中,三股沛然真力已融為一體,陸小郎此時一身內力早已進入正氣朝元,返環歸真之境界了!

    可惜!他自己卻“莫宰羊”!

    雯姑娘雖已和陸小郎結過“合體之緣”,此時一見陸小郎赤身裸體的怪樣子,著急之下,返身奔了出去!

    “雯妹妹……”陸小郎拉過衣服草草套上去之後,邊穿邊追了出去,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在一座古廟內找到了雯姑娘!

    摟住雯姑娘,陸小郎正待溫存一番,突自神龕後面傳來來一陣陰惻惻的狂笑。

    笑聲未落,神龕後一道身影飛閃而出,赫然是那獨腳劍客柳逢春。

    柳逢春呵呵怪笑道︰“老弟每次受到女人的眷顧,真是艷福不淺,叫跛子我羨煞了!”

    陸小郎將雯姑娘推到身後,冷冷發話道︰“你來得正好。我正想要找你!”

    柳逢春毫不吃驚,淡然道︰“你倒是找對了!我這里有你需要的東西。”

    陸小郎心頭狂震,疾聲道︰“你說什麼?”

    柳逢春談笑道︰“老弟,用不著急,只要條件交換,踴子我……嘿嘿……”

    陸小郎沉聲道︰“輪不到你講條件,姓柳的,今天要領教領教你的劍術!”

    柳逢春裝得很吃驚的樣子, 聲道︰“怎麼,老弟要向我比劍?”

    陸小郎冷哼道︰“比劍!你還不配!”

    柳逢春冷笑道︰“跛子我當然不配,一條腿的人怎敢妄想翅膀勝兩條腿的人!”

    陸小郎厲聲道︰“干!姓柳的,隨你怎麼說,別說你還有兩只手,你即使四肢皆缺,我今天也不會放過你!”

    柳逢春嘿嘿獰笑道︰“听你的口氣,好像跛子我死活捏在你手里似的,不過,有句話,你可別泄氣跛子我早就不想活了,而且我一死對你可能不利。”

    陸小郎冷冷笑道︰“干!你不要危言聳听,我根本不要你死。我可以輕易的毀去你的武功。”

    柳逢春沉聲道︰“我相信你不是在說大話,如果你真那樣做,對你有害無益,因為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在我肚子里!”

    陸小郎冷哼道︰“娃柳的!你的花樣真不少!”

    柳逢春突然放聲狂笑起來,良久,方一收斂笑聲道︰

    “老弟!你可能什麼都不在乎,可是有一件事情對你卻非常重要,那就是你的身世,跛子我沒有說錯吧!”

    陸小郎得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良久,方吁了口氣道︰“說好!姓柳的!用什麼條件交換?”

    柳逢春冷冷道︰“很簡單,老弟!只要你絕跡江湖一年,明年今日在此相見,跛子我自會告訴你的身世!”

    陸小郎正在猶豫,雯姑娘已脫口叫道︰“浪子哥哥!別信他,他是個騙徒!”

    陸小郎沉吟道︰“姓柳的,你得說明因何要我絕跡江湖一年?”

    柳逢春毫不猶豫地答道、“在一年中,跛子我有許多恩怨待了,我不願老弟你在其中得手得腳。”

    陸小郎蹙盾道︰“干!我會使你礙手礙腳?”柳逢春嘿嘿笑道︰“跛子我不想打腫臉充胖子,對你老弟確有點心存顧忌!”

    陸小郎道︰“那你是說,除我之外,武林中人,誰也不放在眼里,對不!”

    柳逢春傲然點頭道︰“跛子我敢夸這句海口!”

    陸小郎冷哼道︰“你的口氣太大了!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據我所知,比我高明的,這武林中恐怕還有幾個。”

    柳逢春略為訝異地道︰“如果跛子我不幸的遇上高人作對,那我只好認命了!”

    陸小郎搖頭道︰“干!那可不行,如果你活不到明年今天。那我豈不平白地等了一年!”

    柳逢春略一沉吟,張目問道︰“依你之見呢?”

    陸小郎道︰“你我各行其是,我絕不過問你的事。”

    柳逢春欣然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陸小郎一字字鏘鏘有力地道︰

    “有句話我要說清楚,如果我發覺你所說全為虛言。或且先一步我已弄明白我的身世,我是不會繼續遵守諾言的。”

    柳逢春似乎有驚色,但又一縱既逝,打著哈哈道︰“跛子絕不夸,你的身世,除了我恐怕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的。”

    陸小郎一揚手道︰“可以請了!”

    柳逢春鐵拐一點地面,身形業已射出廟門,疾速美妙,無與倫比,只留下一陣嘿嘿獰笑的余音在空間蕩漾。

    雯姑娘幽幽地道︰“浪子哥哥!你這決定太欠考慮了!”

    陸小郎喟嘆一聲︰“有什麼辦法呢?如果他真是掌握著我身世之謎的話,這一點犧牲我想是值得的!”

    雯姑娘也嘆道︰“唉!這是你的看法,我卻認為其中有詐!”

    陸小郎莫可奈何地道︰“他要耍花樣最多也只能要一年。”

    雯姑娘驚道︰“你說得好輕松,你知道一年的變化有多大?”

    陸小郎突然目光一亮,疾聲道︰“對了!我們可以到寒雲莊走一趟!”

    雯姑娘喃喃道︰“寒雲莊?”

    陸小郎振聲道︰“柳逢春曾是寒雲莊的招門女婿,寒雲莊莊主應該對他知之其詳,也許可以探出一些蛛絲馬跡,用以印證柳逢春所說的是虛是實。”

    雯姑娘問道︰“你同寒雲座莊主有交往?”

    陸小郎笑道︰“非但有交往,還有交情呢!”

    雯姑娘喃喃道︰“听說莊主是個女的,而且是個雲道人物,你會和她有交情?”

    陸小郎正色道︰“正邪黑白不可憑傳聞下斷語,你見見那個人你就知道了,來,咱們說去就去!”

    說著,一拉雯姑娘手臂,雙雙縱出廟門,向東北方奔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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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7:37:55
第十六章 艷福無窮樂逍遙

    兩人奔行約摸一盞茶時候,前途忽然傳來一陣廝殺之聲。

    陸小郎放眼望去,前行一箭之地,兩敘條人影在月夜下兔起鶴落,正在那里纏斗不休,兩人腳步一緊,瞬息來到現場。

    陸小郎一拉雯姑娘,兩人隱于巨石之後,暗中觀戰。

    這方巨石離兩人拼斗之處不過十丈之遙,雯姑娘拉了陸小郎衣袖,低聲道︰“你看是誰?”

    陸小郎放眼一看,差一點叫出聲來。

    原來一個是與他們分手不久的獨腳劍客柳逢春,另一個是贈劍給他又邂不見西的“娟夫人”——“水仙女!”

    現場還有一人旁觀,陸小郎細看一下,才知是須霞在為她師父掠陣。

    柳逢春一根鐵拐使得如龍飛鳳舜,點水不漏。娟夫人兩只細手上下翻動,如雙蝶穿花,巧招連連,威勢迫人,頗令人防不勝防。

    兩人正是勢均力敵,棋逢敵手!

    雯姑娘悄悄道︰“我看姓柳的遲早要落敗。”

    陸小郎低聲回道︰“倒被你看準了,有守無攻的戰法是有政無至的!”

    可不是!柳逢春手里的鐵拐杖雖然舞動得層層密密,滴水難侵,但卻沒有一招是進攻對方。

    反以“娟夫人”雙拳交錯,采虛蹈隙,著著逼人,凌厲無匹,威笆絕倫。

    果然,拼纏三十招後,只听得“嗆”一聲,那鐵拐杖飛落五丈開外。

    陸小郎暗暗驚異,想不到一個女人家的掌力竟如此剛猛!

    柳逢春突失拐杖,情勢急轉直下,娟夫人抓住機會一連攻出八掌,將柳逢春一連逼退十余步之多!

    正在危急萬分之際,突然一道亮光起自柳逢春身邊,象是一道閃電,又似一尾銀龍盤空而起。

    原來柳逢春手里突然多了一柄長劍,銀芒閃動,反將娟夫人逼退十余步,眨眼之間,勝負倒置,主客易位!

    只听得娟夫人高喊道︰“霞兒!快用‘奪魂鏢’傷他!”

    陸小郎頗感意外,這是一種不夠光明磊落的打法,娟夫人怎會下此策呢?

    須霞似在猶豫,久久未見奪魂鏢打出。

    娟夫人一面應付柳逢吝手里長劍發辣地進攻,一面又疾聲喊道︰“霞兒!快發鏢!孽障不除,武林難安,為師也顧不得許多了!”

    話聲未落,一片銀芒自須霞手中灑出,直往柳逢春全身罩去。

    柳逢春不得不撤招收勢,身幻合一,猛一旋身,一陣叮當脆響,“奪魂鏢”級紛而落,拐夫人卻蹈隙而進,雙掌連揮、猛攻不已!

    柳逢春力待揮幻拒敵,須霞第二批奪魂鏢又將傷身。

    這樣一來,柳逢春不由手忙腳亂,敗象畢露!

    須霞打出的奪魂鏢,和娟夫人進攻的方位均有密切的配合,第三次“奪魂鏢”打出財直取柳逢春正面。

    而娟夫人卻閃身到柳逢春身後,柳逢春正忙于揮劍掃落迎面疾來的難以數計的錳芒,對娟夫人潛至身邊竟然毫不覺察。

    娟夫人倏地連出兩掌,一襲氣海,一奪命門,驀在此時,陸小郎沖天拔起,半空一折,突又頭下足上,如鷹撲食般直射而下。

    人在半空中,屈指神彈,滋;滋!滋的聲中,三道勁力直迎娟夫人掌力,勁流一遇,相互消失,陸小郎身體正好落于娟夫人與柳逢春中間。

    陸小郎單掌平舉護胸,沉聲地道︰“夫人請退!”

    半路上殺出程咬金,已使娟夫人一驚,這個程咬金競是陸小郎︰更使她驚上加驚,不由得駭然張目道︰“相公!這是干什麼?”

    陸小郎平靜地道︰“我不許任何人傷害他!”

    娟夫人疾聲道,“相公可知這孽障一身多少血債!”

    陸小郎冷冷地搖搖頭道︰“我不管這些!”

    這時,柳逢春已然拾起拐杖,呵呵笑道︰“老弟真是一諾千金,今天是十月二十一,可別忘記明年……”

    話未說完,人已去得無影無蹤了!

    娟夫人廢然一嘆道︰“相公,妄身真是不懂你為何要袒護這樣一個滿身血腥的孽障?”

    陸小郎道︰“在下另有隱情,請娟夫人諒察!對了!謝謝夫人贈劍之恩。”

    娟夫人卻咱然道︰“別客氣!唉!妾身識他已久,知他心術最多,相公可不能上他的當啊!”

    陸小郎搖頭道︰“不會!”

    娟夫人問道︰“相公能否說明方才為何出手阻攔麼?”

    陸小郎一字一字如敲金擊玉般道︰“因為要他為我活著!”這一句令人難解的話,倒使娟夫人師徒二人怔住!

    娟夫人楞神良久,方輕輕一嘆道︰“相公可能另有道理,妾身也不能怪相公,這里先行告退了!”

    說著,就與須霞轉身欲去!

    陸小郎楊聲道︰“夫人請留步!”

    娟夫人停步回身,痙眉問道︰“相公何事?”

    陸小郎目注對方,一不稍瞬,冷冷發話道︰“在下一事不明,想要討教。”

    娟夫人似乎听出陸小郎語氣有些不對勁,愣了一愣,方道︰“何事呢?”

    陸小郎緩緩發話道︰“那日九花山下相遇,夫人因何不承認“水仙女”的寶號?”

    娟夫人淡淡一笑道︰“看相公神色,倒象是興師問罪來的。”

    陸小郎聲冷如冰地道︰“問罪不敢!還有,在下隨令陡跋山涉水,前往‘七煞洞’舊址,夫人也是有意暗遁,不知是何居心?”

    娟夫人望了他一眼,幽幽一嘆道︰“相公既已啟疑,妾身就實說了吧!不過,說出來相公未必肯信!”

    陸小郎道︰“在下一直很尊敬夫人。”

    娟夫人略一沉吟道︰“因為妾身一直認為你可能是“斬情莊”的後人。”

    陸小郎道︰“在下一再聲明,與‘斬情莊’毫無關系,而且……”

    娟夫人接口道︰“實不相瞞,妾身當年曾與王氏門下有過一段誤會,其實,妾身也是身受其害,含冤莫白,多年來,妾身一直在追查事實真象,在大白之前,妾身極不願與王氏門下之人見面。”

    陸小郎汐然道︰“在下倒是錯怪夫人了。”

    娟夫人輕笑道︰“不知不怪!”

    陸小郎道︰“再請教︰夫人何以認定在下是‘斬情莊’後人呢?單憑‘無相指怯’,或是……?”

    娟夫人道︰“據妾身所知,‘斬情莊’立戶百年,五易谷主,‘元相指法’向為不傳之秘,所以……”

    陸小郎接日道︰“照夫人說來,最低限度,家師與‘斬情莊’是有關連的了!”

    娟夫人點頭道︰“這是可以肯定的。”

    陸小郎又同道︰“柳逢春說,他握有在下身世之謎,此話可信不可信?”

    娟夫人咯一思忖道︰“可信,也可不信!”

    陸小郎大惑不解地問道︰“此話怎講?”娟夫人道︰“多年來,柳逢春一直是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奸詐小人,二十年來他的行蹤是一個迷,誰也不知道其做了些什麼,是以他的話很難下真假的評斷,”

    陸小郎道︰“聆听夫人一度話,使在下獲益非淺,夫人行色匆促,不敢再作打擾,就此別過!”

    娟夫人揚手呼止道︰“相公慢行一步!”

    陸小郎恭聲道︰“夫人還有教訓?”

    娟夫人笑道︰“其實,事過境遷,本犯不著多費口舌,相公可知方才出身一攔,對相公,對妾身,甚至對整個武休有多大影響?”

    陸小郎盛眉道︰“有如此嚴重嗎?”

    娟夫人神色凝重地道︰“妾身二十年前身受沉冤,經多年追查,與柳逢春有莫大關系,方才妾身一掌得手,閉其氣海,封其命門,然後旋以分筋錯骨之法,不難使其吐出真象,也可將實情告白于天下,相公這一攔,可說對妾身有莫大損害。”

    陸小郎惶然道︰“這點是在下非始料所及……”娟夫人插口道︰“其實,柳逢春逃脫此劫,對相公危害更大。”

    陸小郎驚道︰“怎麼呢?”

    娟夫人不答反問道︰“相公可知令師因何命你查訪玉佩名劍之事?”

    陸小郎道︰“武林奇珍,誰不想得……”

    娟夫人連連擺手道︰“相公錯了,因為二十年前‘斬情莊,曾失落一把名劍,令師即與‘斬情莊’有關系,他當然應該關心。”

    陸小郎輕暗一聲,未予答活。

    娟夫人又道︰“相公可知‘斬情莊”失落的是怎樣的一把劍?”

    陸小郎臆測道︰“莫非是那把‘滄浪劍’?”

    娟夫人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滄浪劍’,而當今武林盛傳名劍王佩的事,也正是‘滄浪劍’!”

    陸小郎道︰“不瞞夫人說,那方玉佩已經在下手中,只等執劍之人出面!”

    娟夫人喟然道︰“執劍之人業已出面,可惜被你放過了。”

    陸小郎驀地一震,脫口道︰“什麼,難道?”

    娟夫人接口道︰“方才柳逢春所亮出的就是那把雙尖的‘滄浪劍’,因為妾身看見過那把劍,才不顧武林大忌,喝令霞兒聯手圍攻!”

    陸小郎睚問道︰“柳逢春手執名劍,應該聲威大振才對,而他方才……”

    娟夫人搶口道︰“名劍固屬名劍,但柳逢春似乎不熟悉‘滄浪劍’的特性,不能善加運用,再加上‘奪魂鏢’的夾擊,柳逢春自然要落敗。”

    陸小郎道︰“除非他從此銷聲匿跡,不然,來日相遇在下有把握拿下他的劍來。”

    娟夫人笑道︰“相公爾後凡事不妨權衡利害,多加小心就是了!”

    陸小郎一揖為禮道︰“多承夫人指教!……”

    語氣微頓,復又問道︰“夫人將往何處?”

    娟夫人︰“妾身前往滄州一行!”

    陸小郎道︰“請恕在下多口,路過滄州,切勿去那‘霸劍宮’中。”

    娟夫人驚道︰“妾身正是要去‘霸劍宮’呀!”

    陸小郎神色凝重地道︰“夫人最好打消此行,據在下所知,此去無異身入牢籠。”

    娟夫人緩緩搖頭,喃喃道︰“妾身與那‘霸劍宮’從無過節,而且此行是宮主宇文康所邀……”

    陸小郎正色道︰“雙劍霸王宇文康受銷魂姐妹之托,要向夫人下手。娟夫人冷笑道︰“她們?”陸小郎插口道︰“據銷魂姐妹說,她們與夫人有奪情之恨!”

    娟夫人又是冷笑一聲不語。

    好半晌,娟夫人突然上前幾分,低聲道︰“妾身發現一椿秘密,‘斬情莊’與‘天龍幫’‘霸劍宮’都有關系!”陸小郎驚道︰“夫人有證據?”

    娟夫人點點頭道︰“有!前往‘斬情莊’參加宴婚的人,所中之毒並非外傳的“移魂迷香”,實際上全是被“銷魂媚功”所惑,銷魂姐妹一個在“天龍幫”護法,一個在“霸劍宮”擔任授功教席,想一想,他們不是有關連麼?”

    陸小郎神情通地一反道︰“干!對了!斬情莊莊主是偽的,而且身穿一件“隱形衣”,莫非他們是同一人?”

    娟夫人目光一亮,振聲道︰“妾身讓霞兒在‘斬情莊’臣底年余,妾身也曾暗中進莊幾次,倒不曾發現這些,經相公一提,妾身倒想起一個人來了,這恐怕有一個人在扮演三個角色也說不定。”

    陸小郎驚道︰“夫人是說那‘雙劍霸王’宇文康?”

    娟夫人緩緩搖頭道︰“不一定是他,與‘血劍宮’卻有關系。”

    陸小郎睚沉吟道︰“在下還有一事不隊‘斬情莊’究竟居心何在?兩個月前一鼓作氣將赴宴之下于‘色之牢’內,如今既然俱已心神喪失,正好供驅使之際,反而無聲無息起來,這真教人弄不明白。”

    娟夫人輕聲道︰“這一點妾身倒很清楚!”

    陸小郎恭聲道︰“願聆教!”

    娟夫人侃侃言道︰“平十年前仲秋之夜,‘斬情谷’和‘七煞洞’同遭滅門之禍,動手者顯然有其陰謀,但這黑白兩大門派產未徹底被消滅,兩大掌門因在黃連峰比武較量未遭罹難外,後輩也各以走脫,但這些人卻從後銷聲匿跡,未在江湖中出現過。”

    陸小郎全神凝听,娟夫人喘得一口氣,又接道︰“顯而易見,這兩派未死之人正是日夜尋訪元凶,待機復仇,對方焉能不察,于是在黃連峰頂蓋‘斬情莊’,不過佔地勢之便,藉以監視這兩大門派的動靜。”

    陸小郎沉吟道︰“夫人所言,不無道理,但仲秋之宴,又作何解釋呢?”

    娟夫人不假思索地道︰“他們可能已有萬全之策,所以想將‘七煞洞’與‘斬情莊’的後人引出來,想不到他們又落空了,因此,他們不得不將計劃加以變動,另闢捷徑,所以,又有了名劍玉佩的布局。”

    陸小郎笑道︰“夫人可謂料事如神,咳……在下曾听傳言,說夫人就是當年“七煞洞’楊洞主的千金,夫人是否認為這種傳說……”

    娟夫人極為含蓄地一笑道︰“相公也曾被人認為是‘斬情莊’的後人,相公如何說法呢?”

    陸小郎被問得幾乎說不出後來,明知對方似在閃避,但卻閃避得頗為技巧,當下轉過後鋒,含笑問道︰“何時可再見夫人?”

    娟夫人仍是含蓄地笑道︰“可能不會大久!”陸小郎擔心話話時間耽擱得太久,雯姑娘在巨石後面等得不耐煩,于是一揖告別道︰“那麼就此別過,請夫人前途珍重。”

    娟夫人和須霞也道了珍重,連袂向北奔去。

    陸小郎待二人去遠後,揚聲叫道︰“雯姑娘出來吧!可是,巨石後面一點回音也沒有。

    陸小郎由暗駭,連忙縱身石後,根本巨石後面早就沒有雯姑娘的影子了。

    陸小郎流目四顧,只見巨石上有幾個大字,那分明是用大力金剛指寫的︰追姓柳的去了,三日後洛陽見。

    陸小郎暗道一聲槽了,手掌一拂,揚起一陣石灰,石上的字已然不見,接著,陸小郎的身形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且說娟夫人及須霞二人自告別陸小郎後,驀然,夜空里傳來一陣叮叮咯咯的琴音。

    娟夫人一听,不由脫口呼道︰“啊!鬼府琴音!”

    須霞疾聲問道︰“什麼琴音?”

    娟夫人低嘆道︰“不要說話!此時,那陣琴音漸漸疾速起來!那琴音一陣緊似一陣,聲如雷鳴,疾以滾珠!”

    娟夫人神情卻一陣一陣激動。

    須霞聲道︰“師父︰這琴音怎麼听了教人心里發慌!”

    娟夫人道︰“彈琴之人恐怕只用了三分功力哩,如用上七八分內力,定力不夠的人心脈都會被這琴音震斷。”須霞驚道︰“這樣霸道。”

    娟夫人神情激動地道︰“這是有名的‘鬼府琴音’。”

    須霞詫道︰“鬼府琴音?”

    娟夫人搶口道︰“‘鬼府琴音’、‘滄浪劍法’、‘無相指法,都是‘斬情莊’的不傳之秘,式林中人稱為三絕!”

    須霞振聲道︰“難道這彈琴之人是“斬請莊”莊主王坤奇?”

    娟夫人咱然道︰“這琴音已經二十年不聞了,除了王莊主,誰還有這樣好的功力呢!”

    這時,琴音戛然而止,余音在夜空中久久不息。娟夫人倏地起身道︰“走!我們去看看!”

    娟夫人拉著須霞,疾步走出破屋,循著琴聲發出的方向,狂奔而出!

    兩人方奔行一箭之地,然一道黑影在眼前。蒙面人身軀魁偉,兩道目光從黑中上透出,宛著兩顆明亮的星辰,神光堪可照人。

    蒙面人脅下抉著一個黑色長形包袱,一望而知是一具古琴,從他頭上黑鬢看來,他必定是彈琴之人。

    三人面對,均未發活,那蒙面人尤其靜得出奇,連一向定力不弱的娟夫人都不由心頭狂悸,須霞更是震懾了!

    良久,蒙面人方吁了一口氣,暗然道︰“娟妹!今日之見,真是恍如隔世了!”

    娟夫人如中晴天霹靂,心頭狂震,渾身麻木,多麼熟的聲音呀!可是……難道是鬼魂?

    娟夫人不由得倒退半步,期期文艾地道︰“你……你……”

    蒙面人和聲道︰“娟妹!不用怕!王坤奇並沒有死!他一天不見你,一天就不會甘心死去!”

    娟夫人低呼了一聲,有如一個硬東西塞在喉嚨里似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須霞也怔住了,听口氣那男人是師父的戀人,但為何乍見之人,這樣冷冰冰的呢?難道因為自己在旁有不便麼?

    一念及此,須霞就級緩朝後退去,直追到十丈開外,找了一方青石坐下,閉目調息去了!

    讀者諸君想必已明白他們的身份了,他們就是二十年前一吻成仇的神劍王坤奇和美嫦娥楊梅娟。

    王坤奇緩緩地拉下面中,露出那張瞿而白淨端正的面孔,喟然一嘆道︰“娟妹!‘七煞洞’飛吻傷身,長吻致命,是武林中聞名的,你為什麼要用來對付我呢?”

    楊梅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淚水卻已滾到腮邊。

    王坤奇又道︰“娟妹!你不是說我們之間只有愛沒有恨麼?那你為什麼要對我下煞手呢?”

    楊梅娟仍是默然,但她的視線已因熱淚盈眶而模糊,眼前的景象仿佛又是二十年前黃連峰度大槐樹下的情景。

    但王坤奇的聲音卻是低沉黯然,哀怨,已經不象在大槐樹下,擁抱著她時那樣甜蜜動听。

    王坤奇復又沙啞地道︰“說吧!娟妹!死在你手里毫不遺憾,但我要知道原因。”

    楊梅娟心底的結終于打開,滿腹的怨氣也一古腦進發而出,狂喊道︰“我沒有,我沒有……接著,猛力撲進王坤奇懷里,雙拳拯打著他的胸脯,不停的狂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我真是冤枉死了……!”

    一陣猛喊,使須霞嚇了一跳,睜開眼一看,卻見師父撲在那男人的懷里用口男人的一只手抱住了她師父的腰,不由得使她心里一陣狂跳,又趕緊閉上眼簾!

    王坤奇感到一陣震悸,也感到一陣舒暢,溫婉地道︰

    “娟妹!這一句話就夠了,二十年的苦日子沒有白熬,今天我總算心安了,只要不是你有心的就行了,楊梅娟淚眼滂淪,唏噓地道︰“事後我才知道,有人在我食物中下了藥物,以至毒吹自發,當你中毒倒下時,你知道我有多痛心!”

    王坤奇冷峻和臉露出一絲的笑意,和聲道︰“還也是我命不該絕,剛巧踫上了個“賽華佗”古山,他救活了我!”

    楊梅娟目光一亮,疾問︰“你那時為什麼不立刻找我呢?白白醫院了二十年歲月……”

    王坤奇苦笑道︰“娟妹!我何嘗不想早見到你呢!可是!古大夫救活我以後,他向我要求,要我二十年內不要找仇家!”楊梅娟咱然道︰“原來你一直把我當仇家!”

    王坤奇道︰“在沒有听到你親口說這句話之前,我不能不那樣想啊!”

    楊梅娟浩嘆一聲道︰“這只怪我的命苦了!”

    王坤奇安慰道︰“快別說這些喪氣話了!我們不是又相見了!娟妹!坐下試吧!王坤奇柔和地將楊梅娟摟在懷里,輕言紉語地道︰“娟妹,我不怪你!一切都過去了,從今後我倆永不分離,任誰也分不開我們。楊梅娟攸地像中了魔似的,一彈開了他的懷抱,厲叱道︰“不要踫我!”

    王坤奇不由大駭,惶然道︰“姐妹!你這是干什麼?楊梅娟仍是厲言厲色地道︰“叫你不要踫我,你就不要踫我。王坤奇縱身過去,抱住了她,兩雙臂膀象鐵箍似的箍住她身體,疾聲道︰“娟妹!我等了二十年,好不容易重又相逢,我可不由你這樣使性子了!楊梅娟竭力掙扎,但是,她的功力比起王坤奇總要差一點,何況她靠在王坤奇的臂彎里,身體早就酥軟了一半,任憑她怎樣掙扎,都休想掙脫他的懷抱。

    楊梅娟終于放棄了掙扎,乏力地道︰“奇哥!求求你,放開我,不然會弄贓了你的身子。王坤奇道︰“放開你可以,你得說說道理出來,不能這樣任性胡鬧,楊梅娟連連承認道︰“我!我說,我說!玉坤奇放松了手臂,楊梅娟掙脫了出來,喘了一口氣道︰“奇哥!我完了,今生今世再也不配和你在一起了。

    王坤奇惶急地道︰“娟妹!怎麼回事呢?”

    楊梅娟略一定神,方道︰“那天我了直拔足狂奔迫你,也不知奔行了多遠,天亮時,終因渾身近脫力,幾乎昏倒了過去。上坤奇關切地問道︰“後來呢?”

    楊梅娟接道︰“醒來時已是八月十六號晚上,原來我被一個名號“怪老子”的救到他的茅屋里。

    王坤奇驚道︰“怪老子,八月十六號晚上,你也在他那茅屋里過一夜?”

    黯黯點頭道︰“是的︰“

    王坤奇道︰“那天晚上我也在怪老子的茅屋里投夜呀!”

    楊梅娟驀地一驚,疾聲道︰“你?看見了?”

    王坤奇道︰“看見你會不叫你?”

    楊梅娟神情不安地問道︰“你半夜里可會得見什麼響動?”

    王坤奇搖搖頭道︰“什麼也沒听見,臨睡前,老人給我唱了一杯酒,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離開茅屋。”

    楊梅娟喟然道︰“我在臨睡前也喝了一杯酒,那杯酒使我好好的睡了覺,便也使我飲恨終身!”

    王坤奇听中話含意,疾聲道︰“難道……”

    楊梅娟背過身去,哽咽地道︰“第二天我離去時,並未覺出異樣,可是,一個月後,我……我……我覺得有了身孕。”

    王坤奇像是發頭挨了一記悶雷,一下子跳起來,駭然張目道︰“那……那……”

    楊梅娟抽噎著道︰一定是那老以鬼用藥酒迷住我!

    王坤奇喃喃道︰那樣一個慈祥的老人,怎麼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楊梅娟沉聲道︰“除了他還有誰,當我去找他理論的時候,他早已逃之夭夭了。王坤奇暗然搖頭道︰“這使人難以相信。”

    楊梅娟道︰“難道我會編出事故來吃你?”

    王坤奇問道︰“孩子呢?”

    楊梅娟冷冷然道︰“丟了!”

    王坤奇驚道︰“娟妹!你怎麼狠得下心的?”

    楊梅娟沉聲道︰一對雙胞胎,全是女的,我怎能容得下那兩個孽障!

    王抽奇喟然道︰“真可惜!”

    楊梅娟倏地回身,沉叱道︰“你說什麼?”

    王坤奇沉靜地道︰“大人有罪,孩子無辜?為什麼不留下,我們可以撫養。”

    楊梅娟淒昔地道︰“奇哥!不要再提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吧!往日之情,讓我們永埋心底,今後,我已是一個失貞的女人,談什麼都不配,所以苟活到今天,只是沉冤未雪,血仇未報,等到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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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7:41:30
說著,竟然咽不成聲。王坤奇浩嘆一聲道︰“娟妹!二十年不見,想不到你竟如此消沉,這件事情說起來並不怪你,你只有遭受迫害……”

    楊梅娟突又發起狂來,怒叱道︰“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王坤奇仰首喃喃道︰“相見不如不見,天啦!你對我王坤奇何其殘忍?”說著,雙手掩面,暗自悲苦。

    一雙柔軟又搭上了他的手背,那是楊梅娟的玉手,她一正顏容道︰“奇哥!讓我們攜起手來,共為兩家血海深仇而努力吧。”

    王坤奇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動地道︰“為什麼不說,讓我們攜手起來,共同諦造人生美景呢?”

    楊梅娟微驚道︰“奇哥︰你難道連血海深仇都不顧了?”

    王坤奇冷哼一聲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楊梅娟疑聲道︰“兩家同遭滅門,你竟然說是小事!”

    王坤奇沉聲道︰“娟妹!我只是因為有了二十年不尋仇的諾言,所以才隱跡林泉,將血海深仇暫拋一邊,不然,這事早該了結了!”

    楊梅娟帽然道︰“你將內情看得很簡單了!”

    王坤奇反問道︰“難道復雜?”

    楊梅娟微一頷首道︰“內情並不如你想像中單純,動起手來也並不會如你想像中那樣容易!”

    王坤奇微微一楞道︰“說說看!”

    楊梅娟道︰“第一件事就會使你感到意外。”

    王坤奇神情一怔,皺眉問道︰“什麼事呢?”

    楊梅娟美目一翻道︰“奇哥!你知道我們的事是誰造成的?”

    “誰?“王坤奇低呼一聲,一方面是在問對方,一方面卻在問自己。

    楊梅娟郎聲道︰“柳——逢——春。”

    啊!王坤奇果然大感意外!

    王坤奇怔神良久,方問道︰“怎麼會是他呢?”

    楊梅娟不答反問道︰“你知他為何被家父逐出門牆?”

    王坤奇沉吟一陣道︰“記得當年令尊並未宣布罪狀。”

    楊梅娟喟然道︰“其實,家父也有難言之隱、當時武林中人有許多不諒解之人,還說家父大人心狠手辣。”

    王坤奇漫應道︰“江湖本多事,說就讓他們說吧。”

    楊梅娟道︰“家父收了三個義子,柳逢春最小,但他最得家父寵愛,但不但不予補報,反而做下……”

    楊梅娟倏地語氣一頓,王坤奇不由問道︰“他做了些什麼?”

    楊梅娟接道︰“他不但和六姨私通,而且對我還時常存有非禮之念,那時他不過才十六歲。”

    王坤奇驚道︰“那樣小就敢做大悻人倫的事,真是其心可誅,其行可恥了!”

    楊梅娟又道︰“他和六姨的事,家父早有風聞,以為他年少不懂事,想是受了六姨的引誘,只是將六姨逐出,對他並未深責,後來……”

    王坤奇接口道︰“後來他又在你頭上動歪腦筋,是不是?”

    楊梅娟點頭道︰“那年我才十三歲,柳逢春竟然妾圖非禮,簡直禽獸都不如。”

    王坤奇咬牙切齒道︰“令尊早該一掌劈死他,扔到黃連峰頂喂狼才對!”

    楊梅娟喟然道︰“家父性情暴燥,武林中人都視其為魔頭,但除了在女色言面稍難自制外,其他倒並無大惡,尤其心地特別仁慈,若不是為了我這獨生女今後的安危,恐怕家父連將柳逢春逐出門牆都舍不得哩。”

    王坤奇嘆道︰“一仁之念,竟種下滅門禍根。”

    楊梅娟點點頭道︰“柳逢春被逐時,家父曾厚贈銀兩,廣拔僕徒,希望他能自立門戶,想不到他竟投拜‘劍魔’聞聲寒為師當時家父就應對他加以制裁,可是家父又放過了他!”

    主坤奇不解地道︰“令尊何以對柳逢春如此寬厚呢?”

    楊梅娟道︰“柳逢春悟性極大,稟賦特異,家父早已視為其衣缽傳人,當時是不是不得已逐出門饋,總希望他有回心轉意的一天。”

    玉坤奇冷笑了一聲,未再答話,良久,方始又道︰“娟妹!你方才說我們之間的事……”楊梅娟接口道︰“有人在我食物中下了藥物,使我毒經自流,毒吻自發,而那種藥物普天之下只有三人會配,家父,我,還有就是柳逢春!”

    王坤奇緩緩搖頭道︰“這就不對了!那時柳逢春已不在洞中了呀!”

    楊梅娟說︰“奇哥︰你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洞中還有柳逢春接應的人,這一點我是後來才知道的!”

    王坤奇驚道︰“誰呢?”

    楊梅娟道︰“九花姐!”

    王坤奇疾聲問道︰“是不是你五姨帶來的那個女兒?”

    楊梅娟點頭道︰“原來這對狗男女早就勾搭上!”

    王坤奇蹩眉道︰“你有證據?”

    楊梅娟微一頷首道︰“當然有“七煞洞’遭禍時,九花姐就沒有遇害,後來柳逢春又將九花獻給了‘劍魔’,並生下一個翠八怪的女兒,現在住在九花山,蓋了一所莊院,名為‘九花莊’!”

    王坤奇喃喃道︰“他們的計劃可是狠毒而周密,使我喪生在你飛吻之下,因此兩家滅門之禍看上去也像是互相殘殺,他們逍遙自在地置身事外。”

    楊梅娟又問道︰“你身邊帶的可是‘鬼府古琴’?”

    王坤奇默然地點點頭卜

    楊梅始突然揚聲喊到︰“霞兒!”

    須霞自地上一躍而趕,答道︰“徒兒在!”

    楊梅娟招招手道,“過來!”

    須霞走過去、楊梅娟向王坤奇引見︰“這是小徒須霞……”說著,又轉向須霞道︰“霞兒!快拜見。”

    王坤奇接口道︰“叫我大叔好了!可別嫌我倚老賣老!”

    須霞兜頭拜道︰“口中大呼大叔,王坤奇連忙抬手摻起。

    楊梅娟道︰“須霞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以後你要多照拂她了!”

    須霞陡的雙膝落地面,一把抱住楊梅娟的兩腿,聲淚俱下,不住的飲位道︰“師父!請恕徒兒大膽,求求你!”

    楊梅娟大惑不解地問道︰“霞兒!怎麼了?”

    須霞噪音嘶啞,斷斷續續地道︰“師父!這二十年你受的苦已經夠多了,千萬別再苦自己了!”

    玉坤奇也激動地叫道︰“娟妹……”

    楊梅娟卻不過份激動,方才經過一陣激動,此時似乎再激動不起來,但神情仍有些暗然,緩緩搖頭,聲調唏噓地道︰“霞兒,你懂得太少了!”

    須霞仍是激動地道︰“不!師父一定要答應我!”

    暢梅娟搖了搖頭,聲音堅定地道︰“霞兒!起來,我們走吧!”

    須霞雙臂不放,疾聲道︰“師父答應,徒兒才起來!”

    楊梅娟倏地將臉一板,沉聲道︰“霞兒,你連師父的話也不听了?”

    須霞不顧一切地道︰“徒兒願領大膽之責,只求師父……”

    楊梅娟厲叱道︰“你就永遠跪在這里吧!我可要走了!”

    楊梅娟話未說完,人已凌空拔起,將須霞的身形隨勢一帶,摔在地上。”

    王坤奇情急地叫道︰“娟妹慢走!”

    話聲中,身形如鷹隼沖天,疾速如勉影一閃,在半空中已然抄住了楊梅娟的臂彎,雙雙落在地上。

    楊梅娟倏地如魔火中燒;雙手摟住王坤奇的脖子,狂喊,到︰“奇哥!我該怎麼好呢!……”

    王坤奇心頭一狂震,嘴唇壓上對方的紅唇,將楊梅娟狂喊的話聲逼了回去!”“

    大地一片黑沉,這是天明前的片刻。

    吻

    長吻!

    如痴如醉的吻!

    當年一吻成仇,使江湖罕見地沉寂了二十年。

    如今一吻解仇,但是,這一吻卻要使江湖變色了!良久!良久……

    楊梅娟情感經過一陣激烈的宣泄,沉靜了下來!驀地,她想到須霞尚在身邊,急切將王坤奇推開……驀回頭,眼前一片空蕩蕩!

    楊梅娟神情一緊,忙叫道︰“霞兒……”

    四野寂寂,了無聲息。

    楊梅娟又高叫道︰“霞——兒——!”

    那里還有須霞的影子!他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一夜之間,江湖之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年輕豪士,他的名字叫做徐俠!徐俠不過二十來歲年紀,面如班盤,目如滾珠,眉宇間英氣凝人,猶如玉樹臨風!

    徐俠錦衣華眼,文質彬彬,不似武林中人,他沿途在打听一個人,那人在武林中頂頂有名,號為“怪老子”!

    一日,徐俠來到一座關洛道上的集鎮!

    正午,正是用飯打尖的,徐俠乃信步晃進一家酒樓!

    落座已定,徐俠點了酒菜︰他照全拉著店家問長問短,那店小二雖自詡能將關洛道上稍有名氣的萬兒背出來,可是,當徐俠提起“怪老子”的名號時,他卻只能翻眼搖頭的份了。

    徐俠知道又是無指望,連退了店家,準備舉筷進食。

    驀然,一個嬌嫩柔媚聲音在耳邊晌起遭︰“相公要找“怪老子”?”

    說話之人乃一約雙十年華的少女,談掃峨媚,不施鉛華,不媚不妖,不濃不艷,似經樓黛玉,如輕葉西施,不惹人遇思,但卻討人聆愛!

    徐俠怦然心動,不由暗嘆,唉!可惜……

    那少女落落大方地橫頭坐下,微笑道︰“相公找那‘怪老子’,小女子倒可以帶路,不過,小女子要問上一聲,相公找他何事?”

    徐俠不覺一喜,即道︰“一位長輩托在下帶幾句口信!”

    少女微微一楞道︰“相公可是武林中人?”

    徐俠不置可否地道︰“很難說!”

    少女雙眸一轉,問道︰“能請教寶號麼?”

    徐俠答道︰“徐俠!雙人徐豪俠的俠!”

    少女道︰“原來是徐少俠,令師是……?”

    徐俠神情一楞,模稜地道︰“遨游江湖,偷學幾招花拳繡腿,談不上投師!”

    少女似乎心中有所猜臆,但眼前這青年人卻又使她心折,心中激微一動,也附合著道“那真是太難得了!”

    徐俠問道︰“姑娘芳名怎麼稱謂?”

    少女毫不忸怩地答道︰“小女子趙蘭。”

    徐俠喃喃道︰“趙——蘭——?”

    眼楮一翻又問道︰“令尊是……”

    趙蘭眼眶一紅,玉首垂胸,啞然道︰“先父趙三,已死于陸小郎之手!”

    徐俠神色倏變,趙蘭低垂著頭,並未察覺,倏忽徐俠臉色一收,唏距道︰“真是不幸!”

    趙蘭用手背拭去腮邊這淚,強笑道︰“少俠請用飯吧!飯後還要趕路呢!”

    徐俠問道︰“怪老子居住了所離此很遠麼?”

    趙蘭道︰“半日之程!”

    徐俠一邊用飯,一邊問道︰“趙姑娘因何認識那老人?”

    趙蘭答道︰“小女子自先父死後,亡命天涯,悲慟欲絕,幸蒙怪老子收留,才能苟活到今天。”

    徐俠听後不覺雙眉緊促,疑聲道︰“如此說來,他是十個很慈詳的老人了?”

    趙蘭道︰“仁慈祥和,可能舉世無雙,對人和藹親切,老人家自己卻悲苦異常,過得並不快樂。”

    徐俠問道︰“為什麼呢?莫非他過去做過什麼有愧對私心之事?”

    趙蘭疾聲道︰“徐少俠可莫妄加測臆,他老人家絕未做半點壞事,他有一身驚人武功,卻不在江沏走動。”

    趙蘭雙眉連剔,復又緊俏,神色凝重的問道︰“他的武功如何高法?”

    趙蘭頗有傲色的回答道︰“絕非小女子為他老人家吹噓,武學修為已臻化境,當今武林中,恐怕難找與其匹敵之人!”

    “啊!”徐俠低呼一聲,久久停著不動!

    趙蘭笑道︰“少俠也許不信,待親見後,少俠就知道小女子所言非謬了!”

    徐俠听聞後,雙眉連連暗足不已!

    須臾一頓酒使用完,徐俠付清了兩人的飯賬,與趙蘭聯訣出得酒樓!

    路上,趙蘭不停的噓長問短,徐俠都是唯唯否否,似乎有無限心事,又像是專心趕路,顧不到說話。

    又走了一程,天已向晚,夕陽迎面,歸鴉循絮過耳,趙蘭腳下一緊,展開輕功身法,直朝一座山谷疾射而去,徐俠也不甘落後,緊步相隨!

    一眨眼之間,兩人進得谷口。

    迎面一間三開茅屋,傍山而建,一股炊煙自屋頂升起,想是已在晚炊了!

    各口一棵老槐樹上拌著兩匹健馬,雕鞍整齊銀鐙蒙,一望而知谷內必定來了外來遠客!

    趙蘭看見地兩匹馬之後,咦了一聲,搶步向茅屋內走去,徐俠也跟著進了茅屋當中歐廳。

    草堂內隊設簡陋,卻也雅致。

    眼前景象如人仙境,令人一新耳目,徐俠私心不由一怔!

    此時草堂內已坐定了兩個年約二十開外的年青人和一個銀髯飄飄面目白眉須面貌極為慈祥的老者,徐俠一見那老者容貌,私心復又為之一緊!

    銀髯者者不用說就是怪老子了,那兩個年輕人呢?徐俠不由得向他兩人多瞟了幾眼。

    老人一見來了生客,立即接身相迎,笑問道︰“蘭兒,這位是……?”

    趙蘭接口道︰“這位是徐少俠,他有事要拜見你老人家!”

    老人郎聲笑道︰“當今武林,俱多年少俊彥,來!徐俠快請坐!”

    徐俠私心又是怔,口不由心地恭聲道︰“晚輩冒昧登門,祈老前輩海涵!”

    老人白眉連掀,揚聲說︰“草堂非侯門,徐少俠兔去這些俗禮吧。”

    徐俠念笑落坐,趙蘭已搶著去端了茶來。

    老人仔細打量了徐俠幾眼,然後道︰“待老朽引見引見,這二位是邯鄲旋二昆仲,……”

    徐俠立即接口道︰“二位威名,早已鳳聞,小弟徐俠,無名小卒!”

    邯鄲雄笑道︰“徐兄太謙!”

    老人這時向里問問道︰“蘭兒!看看灶上鹿脯烤好未曾,快取將出來,老朽今天要與三位俠士痛飲一番……”

    說著,又轉向三人道︰“窮鄉僻嶺除野味外別無佳撰,酒是自釀,自也清淡無味,尚祈三位勿嫌簡慢是幸!”

    邯鄲兄弟異口同聲道︰“來此就要叨擾酒食,實在不敢!”

    老人連聲道︰“好說,好說!”

    徐俠心機連動,輕笑道︰“聞說前輩自釀“寧神酒’甚為芳適口,晚輩等得飲甘露此行不需也!”

    老人倏地神色一震,雙目頓理神光,凝聲道︰“寧神酒?少俠從何處听來的?”

    徐俠沉穩地回答道︰“道听途說,莫非傳言失實!”

    老人神色凝重地道︰“酒者少飲活血提神,狂飲戕體亂佐,人世之間,恐怕尚無寧神之潘!”

    徐俠私心丈動,但卻未露聲色,輕笑道︰“那一定是傳言失實了!”

    老人神目義打量徐俠一番,呵呵大笑,隨又神色一怔,方待開口說話,趙蘭已端上酒食,就以倏案為桌、賓主遙對,趙蘭梭頭把盞,岔景翠綠,烤鹿金黃,酒汁殷紅,別具一番風味。

    少時,酒過三巡,老人揚聲發活道︰“邯鄲老英雄與老朽怕有三十年不曾見頁了,近來可好?”

    邯鄲雄恭聲道︰“家父托福粗安!”

    老人停杯擱著,正聲道︰“二位蒞臨草堂,必有要事,二位少俠不妨直言吧!”

    邯鄲雄似有顧慮地瞟了徐俠一眼!

    徐俠心思敏捷,立即笑道︰“如有不便,小弟告退!”

    老人笑道︰“不必,不必!老朽精通麻衣相法,正邪之分,一目了然……”

    邯鄲靦腆地道︰“徐兄請見諒!因為小弟所談之事,攸關武林存亡,不得不慎重其事。”

    老人神色一凝道︰“老朽不涉足武林已近五十年,老朽深不願听聞武林之事。”

    鄲鄲雄嚴容正聲道︰“前輩客稟,目下數起隱匿甚久之武林果雄又復出動,一場軒然大波眉睫,家父想請前輩復出,以止殺……”

    老人怫然道︰“請回明令尊,老朽安于字幽靜而煩于奔波,請恕方命之罪!”

    此時,邯鄲施似欲插言,邯鄲雄恐怕其言出不遜,連忙暗扯其衣袖加以制止,並掄口道︰“家父本親來拜訪,唯恐其行跡敗露反為不妙,前輩務必……”

    徐俠似已知邯鄲兄弟所指為何,卻在一旁淺酌細啜,三位不妨盡興!

    邯鄲兄弟識趣離地起身,並不就坐,邯鄲道︰“前輩請慢用,晚前就此別過。”

    老人挽留道︰“酒未醉,飯未飽,何提別意?”

    邯鄲雄道︰“家父渴候消息,晚輩不敢久留了!”

    邯鄲兄弟二人又向涂俠趙蘭施札告別,這才疾步奔向谷口,飛上雕鞍,八蹄鑽動,如兩道青煙消失于夕陽余暈中。

    老人向趙蘭打了個眼色,她體會到老人之意,盈盈離座,微笑道︰“小女子不勝酒力,少俠請慢用!”說罷,退出了草堂。

    老人以雙目望徐俠臉上一掃,笑問道︰“徐少俠!你的來意如何?”

    徐俠靦腆地道︰“晚輩甚感慚愧……”

    老人微徽一楞道︰“這是為何呢?”

    徐俠輕聲道︰“晚輩在未見前輩之先,原是褻瀆前輩之想法。”

    老虎一笑道︰“原來如比這種想法是因何而起呢?”

    徐俠苦笑道︰“此事說來活長,咳!二十年前八月十六周之夜,前輩可還記得有一男一女曾在此借宿一宵。”

    老人點頭道︰“不錯!”

    徐俠接道︰“那兩個人在臨睡前,是否曾喝下前輩的‘寧神酒,?”

    老人笑道︰“難怪少俠方才提起寧神酒,不錯,他兩人飲了一杯,不過,這種酒無緣之人是喝不到的。”

    徐俠叉道︰“那二人酣睡一夜,翌晨各自離去。”

    老人唔了一聲,含笑不語。

    徐俠的故事已到關修,聲音也跟著低沉下來,緩慢地道,“那男的並未發生意外,而那位姑娘卻……”

    老人略顯情急地揚口道︰“他怎麼樣?”

    徐俠低沉面鏘鏘有力地道︰“懷孕了!”

    呼!老人經呼一聲!

    徐俠接道︰“根據嬰兒出世的日子推算,那姑娘受孕的日子就是借宿在此這的那天晚上。

    老人呵呵大笑道︰巴少俠是否以為著朽作下如此傷夭害理之享?”

    徐俠正色道︰“曉輩在此之前卻有此想法。”

    老人悶道︰“如今呢?”

    徐俠恭聲道︰“觀前輩仙風道骨,不類凡人,斷不作此苟且之事。”

    老人神色一正道︰“听少俠之言,似乎已知道這二人是誰?”

    徐俠頷道︰“男的是王坤奇,女的揚梅娟!”

    老人又問道︰“少俠可知當時二的心境?”

    徐俠道︰“一吻必仇,吳方含恨在心,女方含冤莫白。”

    看人復再問道︰“兩人分別到此,各向老朽陳述內情,卻又多執一詞,依少俠看,老朽當時是否應該讓二人見面。細談!”

    徐俠略一沉吟道︰“誤會未澄清前,以暫不見面為宜。”

    老人雙眉一足道︰“但時日一長,誤會勢將越來越深。”

    徐俠也皺眉搖頭道︰“此事實令中間人難人委決。”老人接道︰“是以老朽眼見二人因誤會而含恨,頗為痛心,但老朽不明內情,又無以從中周旋,是故……”老人話聲微頓,復又麼述道︰“是故老朽在二人臨睡之間,各賜一粒‘催情藥丸’……”

    徐俠驚道︰“催情藥丸?那是……”老人正色道︰“兩人即能相吻,相愛必深,是以老朽使他們進行合體之緣,種下一條情很,也好作來日復好這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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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7:49:35
徐俠驚喜不已,歡喜道︰“這真是令人難以想像的,前輩真是用心良苦!”

    老人又道︰“老朽本想翌日對女方言明,熟料次晨老配登山采果,待返回草堂時,兩人競先一步分別離去。”

    徐俠欣然道︰“幸而晚輩前來,不然……”

    老人喟然道︰“世世往往因陰錯陽差俞造成誤會,老朽這里還留得有一包信物,不過還要親交女方折啟,徐俠道︰“晚輩可代轉。”

    老人問道︰“少俠是楊梅娟什麼人?”

    徐俠回道︰“晚輩乃娟夫人徒兒!徐俠雙膝跪地,恭聲道︰“請前輩恕晚輩欺蒙之罪,晚輩本名須霞,為行道方便,改名徐俠,易僅為棄……”

    啊!老人不由吁了一口大氣交過了一個紅巾小包。

    內屋里一個人兒一听徐俠也是女兒身,芳心不免悵然若失!她就是為須霞引路的趙蘭。

    驀地,她心中一動,從內屋里走出來,冷笑一聲道︰“噢!原來你就是須姑娘!”

    須霞看出對方不愉之色,以為是起因自己易釵為,被戲耍了心有未甘,于是賠笑道︰“請姐姐原諒小妹欺蒙之罪!”

    趙蘭狠狠地哼了一聲道︰“你師父就是水仙女?”

    須霞在感到對方有些來勢不對,因而謹慎地回道︰“那只是江猢上為家師所取的匪號。”

    趙蘭沉聲道︰“匪號如此,令師必定是一個陰狠的煞星了!”

    須霞正色道︰“姐姐太武斷了!”

    趙蘭冷笑道︰“姑娘我弄得浪跡天涯,你師徒二人要負絕大多數責任。”

    須霞驚道︰“姐姐這話從何說起?趙蘭冷哼道︰“別的不談,單是先父之死,你就難脫干系。”

    須霞耐著性子道︰“姐姐說話大屈理了,令尊乘小妹傷重之際,不同青紅皂白,將小妹拴在馬後一拖十里,使小妹體無完膚,途中被陸小郎撞見,令尊指名掠陣,才被陸小郎誤傷掌下,怎麼姐姐反說……”

    趙蘭厲叱道︰“你不要逞口舌之利,朔本究淵,‘水仙女’若不掌劈我母,死後尚以刀劍凌遲尸身,先父也不至于……”

    須霞插口道︰“姐姐此言差矣,令母之死,全憑銷魂娘子一句證言,豈能輕信,況且家師身邊從未帶兵刃。”

    趙蘭聞言不由楞!

    怪老人也插口道︰“蘭兒,切不可輕信傳言,老朽曾面見其人,絕非心狠手辣之輩,不可能作此人死,尚凌其尸體之毒辣行為!”

    趙蘭不由撲進怪老人懷里,該聲哭道︰“蘭兒委屈受得太大了……”

    怪老子也有些激動,摸著趙蘭秀發道︰“蘭兒!老朽雖不曾收徒,卻也未曾將你視為外人,凡享能化戾為祥,總是福事,不要過份任性而為。”趙蘭只是一味飲泣,說不出話來!

    須霞反而感到有些伍妮……

    怪老子,又道︰“蘭兒!听老人家一句話,去向須姑娘陪不是……”

    不待怪老子吩咐完,趙蘭已修須霞盈盈一拜道︰“小妹因痛親心切,一時言語冒犯……”

    須霞連忙上前一把扶住,恐切地道︰“姐姐不必多禮。”

    且說須霞取道東北,逞奔淪州地面。

    次日傍午時分,尚未見集鎮山村,一夜辛苦,腹餓早已不耐,因而腳步一緩,流目四顧尋找炊煙。

    約摸緩行一刻之久,驀見前面山鎮竹林深處挑著而酒簾。

    須霞大喜過皇中疾步朝前奔去。

    越溪過橋力林深處有一座瓦屋精舍,房屋修茸整齊,漆色鮮明,右非高挑酒簾,使人難信這是一處山村酒店。

    須霞方到門前,一個十三四歲青衣學童出門相迎,恭聲施禮道︰“相公請里面坐!”

    須霞微微一怔,猛想志自己尚是男兒打扮,于是昂首闊步,走了進去。

    槽店內的設置,更加使人爽心悅目,台布潔白,座椅油漆一折。墮上字畫琳瑯,均為名家手筆。

    須霞暗暗約悶,如此雅而酒店怎會設郵僻靜荒野?

    這槽店主人莫非……?再看那青衣童子,目光有補,俊秀脫俗,須霞心中暗暗地打了個底。

    青衣童子奉上香茗,垂手問道︰“相公用飯用酒?”須霞笑道︰“先來四碟小菜,一壺燒酒。”

    青衣童子應命而去,須臾端上酒菜。

    說著,一個華衣少女掀簾而進響須霞福了福道︰“妾身為相公把盞。”

    接著,便依須霞身邊坐下,拿起酒壺,滿滿斟上一杯!

    須霞不禁好笑,霄店備有女郎,看來是一處艷窟了,但是……須霞心頭又是一怔,還曠野荒郊,哪有許多豪客上門呢?

    須霞正沉思間,那少女細細素手只將霄盞湊到霞唇邊,酒香撲鼻,指尖冠丹耀眼生輝!真是謂醇盾美人,相當益章!

    須霞雖非真個男兒身、亦得裝模作樣一番,伸手往那少女手上搭,暗暗一捏,嘴香往酒盞上湊過去。

    那少女一聲嚶嚀,身軀往須霞懷里一貼。

    驀在此時,垂簾微徽一動,青衣小童的身影在簾後微微一閃,須霞看在眼里,不由大動疑心,手一用力,將酒盞往桌面上微徽一推。

    少女目光中閃過一絲詫色,須霞卻若無其事地道︰“讓我自己來!”

    少女輕笑道︰“相公看上去頗似風流人物,怎麼不慣風花雪月?”

    須霞正色道︰“此處畢竟不是秦樓楚館,在下豈可放肆!”

    少女那雙眸子的溜溜一轉,嫵媚地笑道︰“雅客待雅座,麗人迎佳士,此處雖非秦樓楚館,醇酒美人,君子予以予求。”

    須霞笑問道︰“姑娘是對來客一視同仁,仰或唯對在下優厚有加?”

    少女白了她一限,嬌慎作態道︰“不是雅客,進不了小店,若非逢君,妾身也……”說著,玉首垂胸,狀甚羞怯。

    須霞拉著少女一只粉腕,戲穩地道︰“妾身並非生張熟魏,朝送夕迎的市妓之流,請相公勿以……”須霞豪情地放聲笑道︰“那是在下艷福無窮了,只可惜……”

    少女驀地一抬頭,插口道︰“相公請先飲了這杯再說吧!”

    須霞端起酒盞,嗅了一嗅道︰一好酒好酒!這酒叫個什麼名兒?”

    少女微微一楞,期期文艾地道︰“這……這一一土釀粗酒,那有什麼名兒。”

    須霞笑道︰“在下倒想起一個名兒,不知恰當不恰當?”

    少女微顯不安地道︰“什麼好名兒呢?”

    須霞裝模作樣喃喃道︰“撲鼻碎,入喉倒,我看這名兒可好?”

    少女神色一變,強持鎮定地道︰“相公真會說笑!”

    須霞朗聲笑道︰“姑娘可別介意,在下不過說句笑話,看了這酒店的擺設也不會是間黑店,在下這里干杯了!”說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須霞杯子還不曾放下,那青衣小童立即掀簾而出,拍手笑道︰“相公即知這酒名叫‘入喉倒’,卻要去飲它,這可是相公你自己找的了!”

    果然,須霞雙眼迷離,已仗倒在桌上了。

    青衣小童向那華衣少女道︰“姐姐!這個不是陸小郎?”

    華衣少女道︰“誰知道呢?先將他因在這密室里再說吧!”兩人邊說邊抬起了須霞身摳,在酒店內間走去。

    這間瓦屋抬舍,在外表看上去很小,其實,里西根深。

    最後一進的門上,鎖著一趾銅鎖,兩人將須霞放在門口地上,那少女自脅下取出一把大闌鋇,打開銅鎖,然後兩人合力將須巨拾進屋里。

    這間屋子沒有窗戶,地上鋪著零亂的稻草,草上仰臥著一個人,那人頭部被一床罩單蒙在,罩單下露出一角紫紅色裙據,和兩只穿著稍巧蠻靴的小矚,顯然那人是個女的。

    兩人將須霞放在草上,少女道︰“小弟!去拿一根牛筋來!”听口氣兩人像是姐弟,那青衣童子應命走出屋子。

    華衣少女在須身邊蹲下,拉起須霞一只手撫摸,喃喃道︰“好嫩的手!”

    那只嫩手並不老實,倏地一翻,半少女的右腕扣個正著,順勢一拉,須霞人已坐起,左手一扶,那少女身軀陡地一麻,就動彈不得了!

    須霞微微一笑,櫻口一張,一道水柱奪口噴出。

    原來她方才飲下的佰一入腹中後,並未讓其發作,立即運功將其逼于一隅,而佯被迷倒,為的事一探這酒店內幕,這姐弟二人果然上了當。

    須霞方將藥酒吐完,正待起身,驀地一陣勁風自腦後襲到。

    須霞猛不迭地就地一滾,閃過來襲,霍地躍起。轉身一看,竟是青衣童子,手執一條腕粗繩練,兩頭束一個黑色鐵球,舞得呼呼作響,兩個鐵球少說也有千斤以上。

    須霞不禁大咋舌,一個十三四小童,竟然能使用如此笨重的外家兵器,實在有點駭人!

    那童子一擊不中,鐵鏈嘩啦啦一響,抖得筆直,一個碩大無比的鐵球向須霞迎面踫來。

    須霞忙閃不選,單子又一招走空!

    須霞本可用“奪魂鏢”或者“修羅堂”輕易解決戰局,但對方僅一介小童,須霞何忍出手,只得騰挪躲閃,打算挨體貼用擒拿手將對方制住。

    誰知那青衣小童內功驚人,而且經驗卓著,漸漸將須巨逼至屋角,攻勢凌厲,使須霞淪以招架,突然,小童手中鐵球迅速無比地朝須霞當頭砸下。

    須霞被邁得無路可走,由于對方來勢凶猛,只礙暗運修羅掌力,五指箕張,朝那鐵球拍去!只听,膨地一響,須霞用力過大,身軀不禁朝前一栽!

    屋內紙肖翻飄,原來那只看來嚇人的鐵球,竟是紙糊燈籠,用以騙人的假貨,須霞忍俊不禁,差點笑出聲來。

    說時遲,那時快,青衣小童微微一怔,另一只鐵球復又掃腰來到,”須霞不再上當,左手隨意一揮,向那枚鐵球拍去。

    叭地一聲脆響,須霞左隨陡地一麻,原來這次如假包換的真鐵球,須霞狂嚇不已,想不到一個小童,心機竟是如此詭異。

    正狂駭間,鐵球已堪臨腰,須霞擰腰疾旋。待那鐵球再一走空,右掌疾吐,抓住鐵鏈猛地一抖,將青衣小童抖飛數尺。

    須霞摔脫鐵球,頎勢前撲,五指連彈,將那小童麻、啞、昏三穴一齊點封,須霞方喘了一口大氣!

    須霞先去前面察看一番,此時日正當中,山林寂寂,並無半個人影。

    須霞這才回到屋里,一把抓住華衣少女領口,沉聲問道︰“在下與爾等並無仇恨,何故下此毒手。”少女麻穴被禁只是無法動彈,談吐仍是方便,她惶然道︰“小女子只是被人協迫而為,請相公明察!”

    須霞沉叱道︰“說!那兒是誰?”

    少女搖搖頭道︰“小女子不敢說。”

    須霞冷笑道︰“別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

    少女惶急地道︰“家父尚在那人之手,故小女子不敢泄漏秘密。”

    須霞微微一怔,道︰“好,在下不逼你說,方才你們談到陸小郎,是怎麼回事?”

    那華麗少女道︰“主使人說︰‘陸叫、郎近日內前來,囑我等設法用藥酒將其迷倒,待其回來處理。’”

    須霞問道︰“那人現去何處?”少女答應︰“洛陽。”

    須霞又問道︰“何時返回?”

    少女道︰“三五日可回。”

    須霞一指培邊昏唾少女道,“那位姑娘是誰?”

    少女搖搖頭道︰“那是主使人帶回來的,小女子不知其為誰?”

    須巨略一沉吟,又道︰“方才你說令尊被那人據為人質,以要協爾等助其為非作歹,可是實話?”

    華衣少女連連點頭道︰“句句實言。”

    須霞將那少女打量一陣,問道︰“想必令尊也是武林中人了?”

    華衣少女黯然道︰“家父乃當年‘斬情莊’逐出弟子。”須霞心中暗暗一想,少女所說也許是實話,但內情卻絕非如少女所說那樣單純,被王氏門下逐出的弟子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私心暗付,這主使人是誰呢?

    久久苦思,仍不得要領,驀然,須霞啞然失笑,暗道︰“自己真是聰明一世,懵懂一時,將那昏睡少女救醒一問,不就知道主使是誰了麼?”

    須霞一念乃此,即向牆邊睡少女處走去。

    她將罩單揭起,低頭望去,心問一凜,不禁呆住了!

    原來昏睡的少女竟是“斬情莊”莊主的女兒雯姑娘,也可說是須區的情敵!

    須霞略加檢視,即知受姑娘中了逆穴手法,幸而對方下手極輕,同時也避過了幾要大穴,否則,傷勢將很嚴重了!

    雯姑娘雖然傷勢很輕,但地昏迷不醒,須霞雖也懂得解除逆穴禁制的方法,但那方法相當費事,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完成的。

    須霞略一猶豫,情知賊窟不可久留,將雯姑娘挾在肋下,奔出了山村酒店、所幸一路無人,須區一口氣奔行了五十來里,只累得她氣喘吁吁,香汗灕灕。

    一處察臨路旁山,此時不過申初光景,尚不是店落宿的時候,但頹霞暗付,自己男裝打扮,身負一昏迷女子,未免有點驚世駭俗,而且前途險,早一此解除雯姑娘穴道禁制,自己也早上些安心。

    一念及此,腳下一緊,舍卻官道︰“逕奔集鎮而來,那消半盞熱飯時間,已然走入鎮中。

    這鎮上就有一處招商旅店,須霞連招牌也不及看、就搶入了店中。

    店小二不勝訝異地迎了上來!

    須霞不等他開口,立即搶著道︰“快安頓一間上房,熱一大碗米湯來,我這妹子中了風寒。”

    店小二這才一緩神色,忙不造地朝後院里讓!時值冬令,行商一來就少,而且尚未到落店時分,後院里一片寂靜,寂無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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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8:08:41
第十七章 左擁右抱施絕招

    方行一半,驀見眼前紅光一閃,十數個美麗嬌娥各執紅燈一盞,在身前一字排開,一齊劍在為一,復又齊聲道︰“仙子候駕多時了!”

    陸小郎暗暗一驚,似乎對方對自己的行動了若指掌,這時,那些美貌女子倏地兩旁一分,紅燈高挑照路。

    陸小郎雖然感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仍然昂首闊步,向前走去。

    兩旁女子步履調和,亦步亦步地在左右!

    驀然,峰回路轉,景色為之一變!

    遠處山壁下一個黑黝黝的山洞,洞中偌大一片花園。紫奼紅嫣,滿園春色,陸小郎不禁暗自納悶,因為現在時值冬令,根本就不是百花怒放的季節呀!

    驀在此時,兩旁人影燈光突渺,而那洞中內的燈恍,卻亮了起來。

    陸小郎心凝神一,緩步向那洞口綴緩行去。

    須臾,陸小郎已經進入花園,只離那洞口十丈之遙了,忽同一聲鑼響,花園中的奇花異木竟然紛紛私動起來,同時間,音樂之聲大作。

    原來那些花木都是年輕少女裝扮頭上開花花,身上桂綠葉,隨著樂聲紛紛起舞,隆胸豐臀,隨著扭動的身軀時隱時現,玉腿開處,含丹玉蚌時張時合,更見誘人。

    陸小郎耳聞銷魂曲,人入銷魂陣,肉香撲鼻,胴體掩至,陸小郎旌心不禁為之一蕩。

    而那些裸露嬌娃卻越逼越近,越圍越近,使維維幾元出路。

    陸小郎不顧忌後果,左手連揚,“反灑滿天星”施展而出,一剎之間,那些裸女麻穴紛紛被點,陸小郎乘虛蹈隙,從人肉堆里鑽了出來。

    陸小郎復又彈指升裸女穴道,但他已沖出銷魂陣了。來至洞口,兩個小婢前來迎接。

    那二個小婢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尚是黃毛垂發,乳臭未干,竟也是裸體袒裎,不過多一層薄如嬋翼輕紗。

    那輕紗似有若無,差堪一握的新剝雞頭清晰可見,陸小郎不由得暗皺眉頭。

    兩名小婢因無衽可斂,身形蹲了一蹲,然後齊聲道︰“相公清進。”陸小郎昂視而進。

    洞口初入不寬,甫一轉折,眼前與然開朗,竟是好大一間陣設華麗的石室。

    當中一張石榻,銷魂仙子橫陳其間,身衣一襲輕紗,肉帛隱形,身後一排女子,也是肉帛相見,毫無遮攔。

    眼前景象頗使陸小郎進退維谷,趔趄難前。

    銷魂仙于輕笑道︰“洞中服飾一向如此,小兄弟不必大驚小怪,過來!這里坐!”

    照年令算,銷魂仙子少說也有五十以上,面體態豐隆,嬌媚之態,卻毫不遜色干處子哩。

    室內並無桌椅,只有石榻旁有一張錦橙,陸小郎只得強作落落大方地坐定,其實,他早已心懷小鹿,忸怩不安了!

    銷魂仙子玉手一擺,石室一方豁然開出一門,四名侍婢抬著一張桌面級步而出,置放在石榻之旁。

    陸小郎仔細一看,那桌面乃花崗石為料,厚達半尺,最少重約千鈞,四只細細紊手措淡淡的抬來,怎不令人一驚。

    陸小郎正在驚愣之間,那四名侍婢如蝴蝶傳花般來來往往,早已將桌西上擺設了珍肴美酒,銷魂仙子從榻上坐直身子,雙峰如花枝亂顫,使陸小郎不敢逼視。

    銷魂仙子細指一按面前酒壺,一道酒箭直射陸小郎面前酒盞,剛好滿杯!抬面上點滴不濺,陸小郎笑道︰“仙子好功力!”

    銷魂仙子格格嬌笑道︰“小兄弟過獎了!”

    說著,舉起面前酒盞,又道︰“來!奉敬一杯!”陸小郎眉尖一足道。于!洞以“銷魂”為名,仙子以“銷魂”為號。在下已是耳聞“銷魂曲”,人人“銷魂陣”,此酒是“銷魂酒”,在下可萬萬不敢領受。”

    銷魂仙子放聲笑道︰“小兄弟在說笑話了!闖過“斬情莊”眨過“七星樓”,單是“霸劍宮”,小小“銷魂洞”一杯水酒,小兄弟不敢下口的話,牟膽兒可算白立了!”

    陸小郎道︰“仙子可是激將?”

    銷魂仙子神色一正道︰“我是把兄弟視為貴賓,才以盛宴款待,倘若不過,小兄弟你盡可以點滴不沾!”

    陸小郎笑道︰“這是什麼話!在下先干未敬!”說著,端起酒杯盡飲杯中之酒。

    銷魂仙子嬌笑連連道︰“小兄弟!你可上當了,一杯銷魂酒已被你喝下肚了!”

    陸小郎故作驚色道︰“真的?”

    銷魂仙子似笑非笑地道︰“信不信由你!”

    陸小郎突一張一道酒箭奪口而出,直射面前酒盞,仍是一個酒杯,桌面上也是點滴不濺!”

    陸小郎吐出酒朗聲笑道︰“幸好在下防了一著,將酒逼于腹內一隅,不然可糟了!”

    銷魂仙子笑道,“小兄弟這一手露得真令人叫絕!”

    陸小郎兩手一攤道︰“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為!”

    銷魂仙子道︰“你真相信這酒內有文章麼?”

    陸小郎蚱舌道︰“這是仙子說的呀!”

    銷魂仙子正色道︰“有毒無毒你一入口就該有數了好了,咱們是勢均力敵,棋逢對手,來,好好地喝吧!”

    酒過三巡,陸小郎道︰“仙子該知道,在下千里迢迢不是為了赴宴而來的。”

    銷魂仙子冷冷點頭道︰“當然如此。”

    陸小郎道︰“干!因何不見雯姑娘?”

    銷魂仙子下榻,走向陸小郎,笑道︰“別急呀!你忘了咱們的默契啦!”

    陸小郎笑道︰“你真的不怕死呀?”

    銷魂仙子流波四射,浪笑道︰“你這小兄弟別大囂張!你不要把我當作那兩名劣徒看待,不信的話,你試看看就知道了!”

    陸小郎端詳個詳細,嘆道︰“真的瞧不出來你已五十多歲,你這身材,膚色彈性比那些毛丫頭還要標準!”

    邊說邊伸進紗縷內撫摸著,按捺著!

    越摸越愛,贊嘆之聲更是不絕于口!

    銷魂仙子含笑輕柔的幫陸小郎卸去衣服!

    氣氛十分的融洽,迷人……

    只听銷魂仙子柔聲到︰“小兄弟,開始吧!”

    玉手輕拉,二人光溜溜的登上石榻!

    琴弦再響,銷魂艷舞再起!二人在室中之石榻上盡情觀賞著!

    這一次,少女們表演得更加賣力了!

    一舉手,一錯足,一扭腰,風情萬種,動人心弦。

    陸小郎外表迷糊,神智甚清,早已察知今日踫見了“絕代高手”心中早已暗暗提高了警覺,以免大意敗北!

    “玄姐姐?喔!是寒雲莊的南官小玄呀!不錯,那孩子外表放蕩,其實卻頗能潔身自愛,想不到也跟你在一起!”

    終于有人為玄姐姐說出“正義之聲”了,陸小郎輕吻銷魂仙子一下,道︰“仙子,你才是真正的正義之人!”

    銷魂仙子苦笑道︰“唉!世俗之人常以外表取人,何況,我又有二位臭名傳遍武林的徒弟,怎能怪人目光似豆呢?”

    二人性靈相交,心靈交流,更加情投意合!

    表演歌舞的少女一批又一批的輪流著!

    二人不吃不喝的款款交喝著……

    寒雲莊秘技及天龍一脈床技竟然殊途同歸,兩人如魚得水,水乳交融,人間恩怨似已化成塵埃!二人靜靜的閉目調息著!

    身外歌好,絲弦聲,不知何時退去!

    良久!良久二人睜目會心一笑後,下榻看好裝,陸小郎大禮拜仗地恭聲道︰“多謝仙子大力成全之德!”

    銷魂仙子上前扶起他,笑道︰“小兄弟,我才該謝你哩,經過這次“天地交泰”,陰陽和合,我之魔根盡去,今後可安心修道了!”

    陸小郎恭道︰“仙子,你幫我煉丟令徒留在我體內之穢厭之氣,兔去日後走火入魔諸劫,我不知如何報答你才好!”

    銷魂仙子嘆道︰“蒼天憐我,所幸昔年未被柳逢春等人說動,小兄弟,今後武林是你的啦,記住!除惡即是行喜,除惡務盡!”

    陸小郎曾會意道︰“晚輩謹記仙子教悔!”

    銷魂仙子安慰的道︰“二十年來武林之亂完全是柳逢春一個搞的鬼,天龍幫,霸劍官,皆他所創,斬情莊莊主亦是他假冒。”

    銷魂仙子續道︰“令尊‘通無客’夫妻相愛情深,令堂生下你之後,不幸難產逝世,令尊將你托付給玉坤奇後,即以不同身份雲游天下,暗察柳逢春陰謀。陸小郎神色淒然,但仍不敢打岔。

    銷魂仙子又道︰“至于令師師母及二位師妹身份辯證方法很簡單,她們二人背上皆有一片紅斑,只要同一問,就可明白了!”

    說完,凝觀看陸小郎,看他還有沒有問題要問。

    陸小郎整理一下思緒,問道︰“仙子,我那玄姐姐的母親,是誰殺的?”

    銷魂仙子肅然道︰“亦是柳逢春的杰作,唉,以怨報德,救蟲蠕爬,救人沒功勞,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百死不贖其罪。”

    陸小郎長呼一口氣,好奇的問道︰“仙子!這些武林懸案或秘聞,你真神通廣大,打听得一清二楚!”

    銷魂仙子苦笑道︰“這全是二位勞徒艷旗高張,黑白二道人物拜倒石榴裙下的結果,今後將成絕晌了!”

    陸小郎道︰“仙女莫非想隱退山林了!”

    銷魂仙子額首道︰“以你如今之功力,只要小心行事。制住柳春逢絕對不成問題,你走以後我即遣散下人,封閉銷魂洞。

    陸小郎再度躬身一體,道︰“既然如此,晚輩再度感謝仙子成全及指點這恩,晚輩終生感恩不盡!

    銷魂仙子笑道︰“何必如此客氣!銷魂洞雖已封閉,但永遠為賢伉儷開著,隨時歡迎你們回來,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陸小郎笑道︰“仙子是指霞妹之事吧?”

    銷魂仙子戳他額頭一下,笑罵道︰“你呀!真是小猾頭!挺沉得住氣的!放心,我已教好去和令師會合啦,以免在此尷尬!”

    陸小郎恭聲道︰“再度謝謝仙子成全。”

    銷魂仙子揮揮子笑道︰“謝,謝話個不停!是不是方才那張小口沒有匯精,現在藉這張嘴謝過癮!走吧!”

    仙子珍重啦︰

    語聲未歇,人已杳然。

    又是洛陽。

    又是十月陽春三分艷的天氣!

    但入夜後天空卻是一片墨黑,無量無月!

    本來嘛,時序冬意已重,又見日尾,那份黑沉的景象就是不提,你也知道了,仿佛除了上床以外,就沒有地方好去。

    東觀大廣老離開店內廊下五盞燈龍仍晃亮照人。

    但這種天氣,客人早都上了坑啦!

    不!東廂有一問上房仍是紅燭滿窗,人影徹動!

    叮咚,叮咚!屋里面偶然傳出幾聲琴聲。

    屋里坐著一個花信少婦,一個中年文士及二個豆寇煞人!

    他們是王坤奇、楊梅娟、須霞和雯姑娘。

    須霞在店內找到了他們!立即將楊梅娟拖到一邊,說出了怪老子吩咐的話,使得楊梅娟如置夢中。

    打開那包信物一看,里面有自己一件小衣!上面落英點點仍在!楊梅娟賭物思情,不由面上一熱!

    另一件是男人汗中,拿給王坤奇一看,竟是他昔年在。怪老子那里投宿時所遺失的一件故物。

    楊梅娟初聞內情,一則以喜,一則以優,喜的是自己以為的孽根竟是情根,憂的是,那一對可愛孩子上那兒去找呢?

    霞姑娘至今猶不知自己身世,須霞雖自銷魂仙子處猶知自己身世,但一直不敢確定,只好胸立一旁。

    只听梅娟喟嘆道︰“孩子!你們在哪里呀?”

    王坤奇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憂煩無用,倒是我徒兒陸小郎……”

    雯姑娘接口道︰“他在九母山銷魂洞……”

    楊梅娟急道︰“什麼!維兒在銷魂洞,槽了!”。

    王坤奇亦優形于色,顯然,武林禁地︰銷魂洞威名依舊。

    愛姑娘柔聲道︰“二位前輩別耽心,銷魂仙子前輩並無惡意,否則,她也不會指點我前去此與你們會合的。”楊梅娟仍不放心地道︰“那魔女不知是何居心?維兒……?”

    “師娘放心!維兒來呢︰“話聲未欲,果然出現了神清氣郎,卓逸超群的陸小郎。

    向師長們禮方畢,王坤奇端詳他一陣子,奇道︰“維兒,你這氣色寶相莊嚴,莫非最近有什麼奇遇不成?”

    陸小郎聞言,俊臉立紅,暗忖︰“啥奇遇?還不是在床上打炮仗打來的,慘啦?這下子該怎麼說才好呢?”

    他猶在思考,須巨卻接口道︰“師公,維哥的本領可高明得緊呢!銷魂娘子及銷魂妃子全部喪生他的手中哩!”

    喔!王坤奇夫婦不但驚嘆出聲!

    干!雞婆!靈機一動!陸小郎立即叫道︰“師妹!你到底要搞啥鬼,你怎樣還叫師父為師公呢?須霞紅著臉,支吾道︰我……”

    陸小郎這一岔開話題,還真管用呢!只听王坤奇好奇的問道︰“維兒,快說個明白!我都已經快被你搞迷糊啦!”

    陸小郎笑道︰“師父!師娘!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你們遺尋天下多年寶貝女兒,就在你們的眼前!”

    說完,指指須霞及受姑娘,啊!啊!

    真的喜從天降,大意外啦!

    陸小郎笑道︰“別意外,師娘乃二位師妹背處皆有一片斑記,只要對比一番,自然可以得到證明,師父,咱們到外頭走走吧!”

    楊梅娟帶著二女辨以後,母子重逢,悲喜交集,哭泣一番,在所難免。

    且說王坤奇和陸小郎來到庭院中,望著夜空,陸小郎問道︰“師義!徒兒有一件事想要請教你,不知可否開口?”

    王坤奇妻女團圓,欣喜非常,當下笑道︰“直說無妨!”

    陸小郎注視著王坤奇,問道︰“師父是否認識通天客?”

    王坤奇含首道︰“認識、喔!你全知道了?”

    陸小郎恭聲道︰“不錯!是銷魂仙子告訴徒兒!”

    王坤奇嘆到︰“我一直誤解銷魂仙子啦!”

    陸小郎突然拜伏在地,恭聲道︰“徒兒多湯師父養育,教育之恩!”

    王坤奇笑道︰“痴兒!起來吧!若非有你,我們一家四口還無法團聚哩!認真說起來,為師的還要感謝你呢!”

    陸小郎站起身子恭聲道︰“師父切莫作此言,維兒承擔不起!咱們進去吧!”

    師徒二人一進入房內,一見杏眼池睡的楊梅娟三人,王坤奇立即笑道︰“哈哈,天大的喜事,怎麼在哭呢!來!坐下來喝喜酒。”

    酒過三巡,陸小郎正容道︰“師父,師母,徒兒打算單槍匹馬去找柳逢春,只要鏟除了這一個梟難,天下自然可以太平了!”

    接著,把銷魂仙子所述之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王坤奇沉思半暗,莊容道︰“維兒我雖不知你得了什麼奇遇,但是一身功力已凌駕為師甚遠,望你多加小心,以免誤中奸人之計。”

    陸小郎正容道︰“是!一夜無事,翌日清晨在二女依依相送下。陸小郎邁上遠征之途。

    冬月頭理,早雪已然夏蓋了北邙山頭。

    雖然冰雪尚未封路,但關洛道上卻已罕見人影,暮色符合,寒鴉正歸,一條人影,自東北角上,電閃而至。

    北壞山麓,有一家山村酒店,這人影一閃入店中。他,正是陸小郎,他進得店中,抖落一身雪花,方待落座,驀的身後輕輕一響,陸小郎尚未回身,已听見有人笑著道︰“哈哈,原來是宋相公,陸小郎驀地身形一贍!竟是“天龍幫”裴衣護法龍錦翔!運氣不錯!

    龍錦翔腰扎圍裙,一身皰丁打扮,陸小郎詫異在心,心中幻冷笑道︰“堂堂護法,竟開起山村槽店來了,真是意想不到!”

    說著,大模大洋落座,喝道︰“干,來一盤羊羔,一壺溫酒!他這種盛氣凌人的味道,似乎存心在給龍錦翔難看。

    龍錦翔卻微笑道︰“對不住!今天這兒不做買賣了!”

    陸小郎吟哼道︰“干!不做買賣,為何不將酒幌子摘下來。”

    龍錦翔和陸小郎是仇人見面,照說應該分外眼紅,他卻又是面色微微一變,隨又笑道︰“說得有理!我現在就去摘下來!”

    防小郎喝道︰“遲了!”龍棉翔方要抬步,聞言停了下來,那該怎麼辦?”陸小郎揚聲道︰“上酒上菜!我今晚飲酒過夜。”

    龍錦翔連連搖頭道︰“那可不行,如果相公吃了就走,龍某人尚可擔一些,酒資分文不取,算是龍某人請客……”

    陸小郎冷叱道︰“我是客人,不是叫化子!”

    龍錦翅強笑道︰“說實話,龍某人再不濟,也不至于到這里來開酒館,今天本幫借這個地方宴客!”

    陸小郎冷笑道︰“干!愛說笑,天龍幫的垛子窯何等寬敞堂皇,競會到這里來宴客!莫非那見不得人的幫主,又在耍什麼鬼花樣?”

    龍錦翔臉色一變,道︰“閣下如此盛氣良人,恩必是挾藝逞威!龍某自知不敵,閣下若有本事找我們頭兒去!”

    陸小郎哈哈狂笑道︰“驚咭米?你放心,我不會動你一根汗毛,吩咐上酒上菜,我正要會會你們的舵把子!”

    龍錦翔冷笑一聲!退了進去!

    須臾,兩名青衣童子捧上一盤半日羔,一壺燙好的酒。

    陸小郎正待舉筷,驀地,門外飄進一人,陸小郎放眼望去,原來是那“通天一毒”。

    通天一毒進入店中,朗聲笑道︰“這樣好的羊羔美酒,娃兒你也不讓我一讓,”

    陸小郎忙笑道︰“原來是前輩駕到,真是幸會!”

    通天一毒在對面坐下,自袖中取出一副銀筷在羔中一插,那雙閃亮的銀筷立時烏黑。

    陸小郎一驚,吟哼道︰“好大的狗膽!”

    通天一毒卻笑道︰“自古以來,宴無好宴,會無好會!天寒地凍之時,羊羔美酒正是無上佳品,人家憑什麼雙手奉上,吃吧!老夫在坐,那怕蟾蜍蟲,你也放心下肚好!”

    說著,一大片羊羔下了他的喉嚨。

    陸小郎知道通天一毒必早將食物之毒晴暗吸去,于是也就放心大膽地吃了起來。

    那時片刻,桌上酒菜一掃而空。

    垂手明立的兩名青衣童子,不待吩咐,重又送上一大盆羊羔,兩壺溫酒。

    陸小郎本有許多話要問問通天一毒,比如說,七毒仙子現在何處啦?通天一毒又怎會來此地啦……

    但是,通天一毒的眼光卻在暗示他少說話,所以,陸小郎只管將羊羔往嘴里填,默然伏案大吃。

    此時,交酉不久,但天色已然黑盡,酒店西壁的松子火炬已爛爛明亮,耀眼生輝。驀然。

    一陣車輪之聲,由遠而近,在酒店門口曳然而止。陸小郎放眼向門邊望去,陡地眼前一亮來人是畝宮小玄!

    她穿著一身青緞襖褲,當胸一條金色盤龍,繡得活靈活現,一看她這身裝束,就匆她是以天龍幫副幫主的身份出現的。

    南宮小玄身後跟隨四個青衣女子,都是年約廿左右,胸繡銀龍,長劍掛腰,一個個眉宇凝威,面含殺氣。

    南宮小玄一見陸小郎,面色微微一凜,陸小郎一聲玄姐姐尚未出口,她卻又目不斜視地高內行去,形同陌路之人。

    通天一毒怪笑道︰“娃兒,能有羊羔美酒就算不錯!別再妄想打美人的主意,來!喝酒吧!”

    陸小郎唯唯否否地端起酒盞吸了一口,私心嘀咕不已!

    南宮小玄忽又走了出來,冷冷問道︰“二位還要什麼?”陸小郎搶答道︰“這就飽了!”

    誰知,南宮小玄連正眼都沒有看陸小郎一下昂視屋頂,冷笑道︰“請二位在西正之前離店!”

    陸小郎尚未及開口,通天一毒已搶口道︰“天寒地凍,四野又無村集,小娘子教我二人往何處去?”

    南宮小玄聲冷如冰道︰“那是二位的事!”

    說完,頭也不回地又走了進去。

    通天一毒一陣怪笑後,煞有其事地問陸小郎道︰“姓兒!咱們怎麼辦?”

    陸小郎反問道︰“前輩說呢?”

    通天一毒道︰“我們只有耍賴了!不然上那兒過夜去?”

    陸小郎本想留下看看動靜,此時南宮小玄一現身,他反倒為難了,猶豫了一陣道︰“不妥吧?”

    通天一毒嘿嘿干笑道︰“你這娃兒真會作假!要去你一個人走吧!老夫可不願在雪地里去受凍!”

    陸小郎眉尖一足,輕聲道︰“前輩請別說笑,今天‘天龍幫’在經宴客……”

    通天一毒稜目一翻道︰“那豈不好再吃他一頓,你我這一老一少,在武林中總算少有名望,叨他的一杯水酒,也不見得屈辱主人的身份。”陸小郎道︰“前輩的份量,晚輩可不夠格哩!”

    通天一毒怪聲道︰“你這娃兒專作違心之論,你不是說你早作過‘天龍幫多幫主的上賓麼,怎麼又說不夠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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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8:14:07
陸小郎怔得答不上話來,又不便將自己與南宮小玄的一點關系說出來。雖然他也想在這里賴下去,但他又怕為南宮小玄帶來麻煩,甚至于還誤了南宮小玄的事,一時之間,委決不下。

    此時,南宮小玄又再度走了出來,冷冷喝道︰“酉時到了,二位請吧!”

    陸小郎竟身不由主的站了起來,他希望在︰南宮小玄眼里看出一點眼色,以為進退的依據,可是,她根本就不看他。

    通天一毒怪氣地道︰“小娘子太不近情理了,就是咱們走,也得等雪小點呀!”

    南宮小玄臉色一沉,冷笑一聲,向後一招手道︰“四位護法送客!”話聲未落,四條人影飛閃而出。

    “天龍幫”的五色護法,陸小郎均已見過,他听南宮小玄召喚四位護法時,原以為“銷魂娘子”的紅衣護法已然出缺,想不到紅衣護法已有人補上,而補上的人竟然是“霸創宮”的宇文鳳!

    其中,只有龍錦翔不在,光前他那身皰了裝束,看來倒不是假扮的。

    以走出來的先後順序看,紅衣護法必是首席護法,果然,字文風當先一站,沉聲發話道︰“難道還要本護法動劍麼?”

    陸小郎心念電轉,堂堂“霸劍宮”宮主之妹會屈就“天龍幫”為護法,這其中真有點蹊蹺。

    為此,陸小郎的去心頓消,前跨了兩步,冷笑道︰“在下記得,姑娘的劍早就被在下削斷了,想不到姑娘仍然有劍可拔,在下倒要領教領教!”

    宇文風氣得粉面連變,求助地望了南宮小玄一眼。

    南宮小玄似乎存心要給守文鳳難看,翻眼朝上,冷冷喝到︰“酉時已過,火速送客!字文鳳銀牙愛咬,倏地晶光一閃,業已劍在手,厲叱道︰“本護怯餃命送客,請二位火速離此,否則劍下無情!

    陸小郎冷笑道︰“干!想下到“霸劍宮’中頤指氣使的宇文鳳姑娘,也會在此听令于人。人是越長越高,姑娘是越長越短了!”

    宇文風恕叱一聲,長劍正待劃出……

    驀地南宮小玄插口喝道︰“且慢!”

    宇文鳳喝收劍則身,南宮小玄輕跨一步,談笑道︰“傳聞小兄弟武功進境神速,想不到心機方面也是大有成就。”

    陸小郎怔立當場,不知如何回答,看樣子南宮小玄已將在寒雲莊中的一段情一筆勾梢︰不然,怎會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

    可是,將近一月的相處,陸小郎深知她不是一個翻險無情的人,莫非另有隱情。

    南宮小玄又前跨進二步,逼到陸小郎面前,冷笑一聲道︰“小兄弟!你別妄想在中間挑撥,那你算是用錯了心機。”

    陸小郎已然明白南宮小玄是在裝腔作勢,但對方無一點暗示,使自己進退兩難。

    南宮小玄又道︰“本幫幫主戍初要在此宴客,想要留此賴上一頓飯不難,那你可得在本副幫主手下走過三招。”

    通天一毒插口道︰“娃兒,答應她!老夫不信你連三招都頂不過!”

    陸小郎似乎對通天一毒的話充耳未聞,微笑道︰“既是貴幫主要在此宴客,在下不便打擾,就此告辭。”說罷,轉身欲去!

    通天一毒大惑不解,疾聲道︰“娃兒!你怎麼變得這樣怕事了?”

    其實,陸小郎的心事通天一毒並不明白,南宮小玄要和他動手過招,這等于是他出了難題,自己今天的武功性命都可說是南宮小玄所賜,縱使能贏她也不能贏,倒不如一走了之!

    誰知,南宮小玄並不是存心要他走,一見陸小郎轉身要走,冷笑道︰“傳聞陸小郎傲氣凌人,從不服輸,想不到未交先妥,看來傳聞並不可靠。”

    陸小郎心中一動,听這口氣,似乎對方並不希望自己離去,于是,又一旋身,含笑道︰“既然如此,在下討教了!”

    南宮小玄毫不為意地輕笑道︰“這還像江湖上跑的人物!來!動手吧!”

    陸小郎笑道︰“三招之約乃副幫主所訂,自然是副幫主先動手。”

    南宮小玄將頭一點道︰“好,不過有條件。”

    陸小郎道︰“請吩咐!”

    南宮小玄道︰“听說令師門下的‘蒼穹游’輕功獨步武林,今天本副幫主要試上一試。”

    陸小郎心中暗喜,知是南宮小玄故意造成機會讓他留下,佯作微一思忖,慨然點頭道︰“好!在下當勉力一試,如在下幸伐躲過,又當如何?”

    南宮小玄道︰“留在此地,見幫主後發落。”

    陸小郎微笑道︰“這‘發落’二字所指為何呢?”

    南宮小玄道︰“幫主也許會同你比劃比劃,到時要看你的運氣如何。”

    陸小郎已听懂對方的話,分明是告訴他自己可能發生的事,于是輕松地打趣著笑道︰“看來混上一頓酒食並不簡單,請賜招吧!”

    南宮小玄身形微微一退,雙掌倏地拍出,宛如行雲流水,掌力綿綿而出,姿勢卻美妙至極。

    陸小郎身形如憋影一閃,已失蹤影!

    南宮小玄輕喝一聲,好身法!

    喝聲中,身形不動,兩掌後翻,掌力疾吐!

    旁觀護法看得極為清楚,陸小郎正緊貼南宮小玄身後,兩掌之力,廣散十步方圓,陸小郎這次總難躲了吧!

    宇文風樂在心頭,還沒來得及笑,突見陸小郎的身形一閃而沒,不知去向。

    再一定神細看,陸小郎卻已到了南宮小玄前面,南宮小玄做態逼真,怒叱一聲,左手五指箕張,紛彈而出,“反滴灑天星”的點穴指力旅展出來。

    陸小郎對這一套點穴手法練得滾瓜爛熟,對方才一抬,就分出了那種是虛,那種是實,更輕易地閃躲過去。

    南宮小玄驀地撤招收勢,冷冷地道︰“果然名不虛傳!小兄弟,你可以留下了。”

    陸小郎口里問道︰“我那位朋友呢?”

    南宮小玄道︰“悉听尊便。”陡地宇文鳳仗劍而出,冷叱道︰“沒有那樣便宜︰“南宮小玄沉叱道︰“退下。”宇文風期期艾艾地道︰“這小子贏得不夠漂亮,要他拿出真本領來。”南宮小玄冷笑道︰“你想和他動手?”

    宇文風回道︰“鄙職楊為副幫主贏回一局。”

    南宮小玄冷哼一聲道︰“多謝美意,不過你不夠格。”

    宇文鳳駭然張目道︰“你……你……?”

    南宮小玄沉叱道︰“住口,這是“天龍幫”不是‘霸劍宮’,我是副幫主,你是屬下護法,副幫主不敵,你來指名掠陣,莫乖以為副語主不如你紅衣護法是不是?”

    宇文風臉不愉之魚,悻悻然道︰“尼下並無此意。”

    南官小玄冷笑道︰“那就行了!別忘了副幫主上面還有幫主,出頭還輪不到你們,退下去于各人的事,吩咐龍錦翔開始上菜。”

    宇文風似乎想一口將滿嘴銀牙咬碎,狠狠地瞪了陸小郎一眼,方領先退下,其余三護法也相繼退去。

    南宮小玄一擺手道︰“二位請坐,說罷,疾步走出酒度之外!

    通天一毒瞪了陸小郎一眼,低聲道︰“娃兒,你作戲作得真不壞,老夫差一點被我瞞過去了,你和這娘們怎會有一腿的,還不從實招來?”

    陸小郎忙不迭地壓低了嗓子道︰“前輩莫嚷!這事可不能泄底呀!”

    這時,無數青衣童子穿梭走動,剎時之間,四張桌面上都擺滿了酒菜。

    驀然……一個洪亮的聲音喊到︰“幫主駕到。”喊聲方落,足音離亂……

    陸小郎凝目望去,雪花紛飛之中,一群灰衣漢子健身如飛,直向酒店而來,後面一騎黑色駿馬賢緊相隨。

    但是,那匹黑馬的背上卻是空的。

    不用說,馬背上正坐“天龍幫”那位具有隱形法的總飄把子。

    來到酒店,灰衣漢子們左右一分,羅列兩道騎駿馬朝前直沖,到店門口時,馬兒前蹄高豎,陡然停下。

    一個沉悶的聲音喝道︰“南宮副幫主!主本幫主如何交待于你,到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店里怎麼還有閑雜之人?”

    南宮小玄早在店門口佇候,當即單膝跪地,回道︰“回稟幫主!屬下藝拙手底,趕不走這兩個人!”

    只听“天龍幫”幫主噢了一聲道︰“待本幫主會會這兩位高手……”

    話聲略頓,接著又是一哈哈大笑道︰“原來是宋大俠!看樣子小老弟的功力大有進境啦!”

    話聲不過十開步,原來對方已經進了酒店。陸小郎微微一怔,雖是敵暗我明,但他並不畏懼,談笑道︰“天寒地凍,風塵雪沉,不得已在此打擾,請幫主海涵!”

    對方哈哈大笑道︰“好說,好說,千不念,萬不想本幫主著在見面三份情之上,也得要待你小老弟為上賓,還過……”

    陸小郎一心留在對方言行上,見對方語氣一頓,立即插口追問道︰“幫主難道有不便之麼?”

    對方似乎在暗中權衡措詞,良久方緩聲道︰“本幫主今天請來的這位朋友,在武林中不大好話說,等一下,深盼小老弟能多加忍讓,不然。嘿嘿……”

    這一段話表面听去,是一片好意,到了最後咳嘿那一笑,話的意思全變了味,變成譏哨諷刺了!

    陸小郎如何听不懂?不過,數月江猢經驗,已頗沉穩,心中雖微有震蕩,臉上卻浮著笑容聳聳肩道︰“多謝幫主指點,武林中人,無不視欣逢高手為幸,在下今日幸甚了!”

    對方又是哈哈一陣狂笑,笑聲厲久不絕!過了一陣,這位總瓢把子方又道︰“這位朋友?”

    通天一毒知道問的是自己,立即接口道︰“不妨試試尊駕的眼力!”

    對方嘿嘿一笑道︰“誰不認諷你這毒朋友呢?通天一毒可是你的寶號?”

    通天一毒點頭笑道︰“不錯︰好眼力!認識老朽的,必是武林舊友,何不現身一見?”

    對方以牙還牙地道︰“既蒙稱舊友,何不試試你的耳力?”

    通天一毒搖搖頭道︰“老朽年邁昏頭听不出來!”

    對方嘿嘿笑道︰“太客氣了!你同宋小俠同行而來?”通天一毒道︰“我二人是殊途同歸。”

    對方冷笑道︰“有一點本幫主得事先說明,本人與你素無往來︰一頓酒飯雖算不了什麼,但人情總得有個寄處,這筆帳,我算在宋小俠頭上了。通天一毒冷笑道︰“不領情!”“天龍幫”幫主道︰“朋友那只有請你走了!”

    通天一毒哈哈笑道︰“今天如不是我毒老頭在只怕你紅場盛會要不歡而散。”

    天龍幫幫主道︰“難道朋友想搗亂?”

    通天一毒怒喝道︰“只怕搗亂的是你的屬下。”

    只听天龍幫幫車暴叱道︰“誰敢”

    接著,屋內起了一陣輕風,桌布飄動,想必是叱聲中孟一施身,掃視了四周一眼。

    通天一毒字字鉻鉻有力地道︰“當然有!紫衣護法龍綿翔”

    天龍幫幫主冷笑道︰“朋友鬢發半白,該不會打謎語才對,……”說著,復又暴喝,傳龍護法!

    隨侍武士立即和聲高傳,尤錦翔連廚中都來不及解下,就匆匆忙忙自廚房中跑了出來。

    天龍幫幫主道︰“毒朋友,說出你的見證吧!”

    通天一毒冷笑道︰“只伯老朽說出來,使你難以處置。天龍幫幫主道︰“那是本幫主的事,用不著朋友操心!”

    通天一毒將頭一點道︰“好……以閣下響叮當的萬兒來說,該不會干些在酒食內下毒的卑鄙手段吧?”

    天龍幫幫主似是異常震怒,狂叱道︰“朋友!你越說越離譜了!”

    通天一毒嘿嘿一聲干笑,拿起桌上那盆羊羔道︰“請幫主嘗嘗這道名菜如何,對方默然無聲,雖然對方卻也不能想見其驚疑不定表情。

    通天一毒又道︰“那麼請這位龍護法嘗嘗這道名菜如何?”

    只听天龍幫幫主暴喝道︰“龍錦翔!吃下去。”

    陸小郎一直在旁暗觀動靜,先前那盆羊羔有毒,可能是龍錦翔想害自己而下毒藥,後被通天一毒發現,狡計不逞,現在重新上菜,未必會故技重施,而通天一毒是用毒行家,菜中有毒無毒,自是一目了然,絕對出不了錯。

    龍錦翔雖是面有驚色,卻無俱意,接過菜盆,打起筷子,就要動口……通天一毒忽又一擺手道︰“且慢……”天龍幫幫主道︰“朋友又有什麼花樣?”

    通天一毒道︰“老朽身沾百毒,設若龍護法自知難逃公道,一心赴死,雖毒卻甘之如抬,幫主反栽一口,認為這毒是老朽下,老朽豈不是百口莫辨。”

    天龍幫幫主冷哼道︰“朋友的話,倒說到本幫主心里去了,如果確是龍錦翔親手下毒,他未必有這個勇氣吃下去。

    通在一毒道︰“幫主何不問問龍護法,看他對羊羔之內下毒藥之事如何解釋。”

    不等天龍幫幫主說話,龍錦翔已搶口道︰“啟回幫主!屬下並未在食物內下毒。”

    天龍幫幫主冷冷道︰“朋友,听見了沒有?”

    通天一毒呵呵笑道︰“主司皰丁之職,食物之內有毒卻不知情,恐難辭處吧?”

    龍錦翔翻目道︰“莫非是朋友栽髒陷害?”

    陸小郎播口道︰“龍護法倒推得二干二淨,若非這位前輩及時現身,在下恐怕早已中了龍護法的暗算了。”

    龍錦翔涼道︰“在下絕無下毒暗算之意,必定暗中

    通天一毒冷然一擺手道︰“好了!龍護法,可別以為毒老頭是在故意找麻煩,毒老頭不過是要澄清一下,此毒是否為你所放,也許你只是一時疏忽,被人動了手腳,來……將兩手伸出來。龍錦翔听命伸出雙手。

    通天一毒凝視一陣,昭然搖頭道︰“這毒不是你下的。”陸小郎插口問道︰“前輩何以見得?”

    通天一毒道︰“羊肉最忌毒物,如今盆中羊色味味不變,下毒的手法十分高明,而且這種毒物也非常稀有。”陸小郎道︰“是何毒物呢?”

    通天一毒道︰“雄蟾蜍之精,此種毒物一經手中拿過,即用瓶缸密封,手心也會血紅,一年半載後方得退去,老未一看龍錦翔之手,即知此毒並非他所下。”

    天龍幫幫主道︰“尊駕辨毒功力之高,使本幫主深為佩服,不過,這下毒人既不是龍護法,那又是誰呢?”通天一毒道︰“不難查出……”

    說著,扭頭向龍錦翔道︰“龍護法!速查廚下幫手。”

    龍錦翔匆匆退下,須臾,又匆匆奔出,結結巴巴地道︰“啟回幫主!廚下幫手……少……了人李五兒!”通天一毒驚道︰“什麼,他逃走了?”

    龍錦翔道︰“方才還在,就這一會兒工夫……”

    天龍幫主喝道︰“快去追回。”

    通天一毒道︰“且慢!這李五凡是個什麼樣的人物?”龍錦翔道︰“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

    通天一毒喃喃自然道︰“一個十七八歲小伙子!怎會有這樣高明的下毒功力?”

    方才通天一毒一聲且慢,並未阻住天龍幫武士,十余人早已奪門而出。

    天龍幫幫主道︰“朋友!除了羊羔之外,別的酒菜還有毒嗎?”

    通天一毒道︰“廚下的老朽可不知情,就這桌上的而言,除了羊羔以外,倒都是干淨的。”

    龍錦翔道︰“何不請朋友到廚下走一趟?”

    通天一毒呵呵笑道︰“老朽當然十分樂意效勞,不過,老朽叨一頓酒食,可不再領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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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0 18:19:17
驀在此時,一名武士扛著李五兒的尸體進來道︰“這小子已經死了。

    天龍幫幫主沉聲問道︰“在何處發現的?”

    武士將尸體放在地上,答道︰“屋後樹林中。”

    李五兒的尸體在地上連翻了兩翻,想必是天龍幫幫主在暗中驗看,片刻,只听天龍幫主道︰

    “死穴被逆穴手法所點,一定是主使之人殺人滅口,來人啊,這小子吃里扒外,將他的尸體拖下去喂鷹。”

    陸小郎眼光膘了地下尸體一眼,冷笑道︰“干幫主冤枉李五兒了!”

    天龍幫幫主疑問道︰“噢!你又怎樣知道的?”

    陸小郎淡笑道︰“龍護怯方才說李五兒不過盞茶工夫,雖然天寒地凍,尸體也不至于僵硬這樣快,而且死穴處隆起如錐,分明李五兒已經死了好幾個時辰了,這明明是有人殺死李五兒後,再易容改裝混了進來,暗動手腳,這個道理太明白了。”

    龍錦翔接口道︰“一定是這樣的。”

    一語未盡,龍錦翔一聲慘叫,雙手捂面,鮮血從指縫問汩汩而流出。

    只听天龍幫幫主暴叱道︰“要你這廝眼楮何用。來人啊,逐了出去!”

    原來龍錦翔已被剜去雙目,這也是為虎作倀的下場。

    武士應命過來,左右挾持龍錦翔離開酒店。

    天龍幫幫主聲音一緩道︰“請朋友再到廚下走一趟如何?”

    通天一毒點點頭道︰“老朽早已說過了,無功不受祿,叨擾酒食、自應為幫主效勞!說著︰搖頭晃腦地向里間走去。

    陸小郎不禁暗暗納罕、以通天一每的個性來說,未必真願幫天龍幫的忙,但今天他匆處處顯得很熱心,實在使人猜不到此中率妙。

    不過,陸小郎心中有數,情匆通天一毒必定在耍什麼花樣。

    須臾,通天一毒又走了出來,想必天龍衫主晴暗跟在身邊,只听他的聲音道︰“毒朋友,本幫主不知尊駕因何要如此熱心幫忙?”

    通天一毒怪笑道︰“閣下真是目光如刀,老朽說出來,閣下可不能動怒,你道老朽真為了一飯酒食而甘心效命嗎?非也!”

    天龍幫幫主冷笑道︰“這點本幫主早就料到了!

    通天一毒笑道︰“幫主不妨說說著?”

    天龍幫幫主道︰“想必尊駕別具用心!”

    通天一毒大聲怪笑道︰“方才老朽恭維閣下目光如刀,現在可不客氣的說聲閣下目光如豆了!”

    天龍幫幫主冷哼一聲,默然不言。

    通天一毒又道︰“老實說,天下只難老朽一人用毒,如有第二人會用毒物,老朽必定要與他較量,就是這個道理,別無用心,相信嗎?”

    天龍幫幫主輕晤一聲道︰“本希主櫥相信尊駕這句話,這是武林中人的通病。”

    陸小郎點頭道︰“在下素仰前輩梗直不阿。”

    天龍幫主插口道︰“二位慢敘談,本幫主有句話要交待清楚,今天這位客人有些古怪,他若是不歡迎之位留下,本幫主可要簡慢二位,請勿見怪!”

    通天一毒笑道︰“老朽倒要見識一下這位怪客。”

    天龍幫主冷笑道︰“毒朋友,尊駕切勿自恃長于施毒,那位貴賓可能不在乎尊駕那套旁門左術,到時吃了虧,可別說本幫主事先不向你掃招呼!”

    通天一毒雙手一拱道︰“多謝幫主美意,不過︰經幫主你這麼一說,老朽倒更想會會這位怪客!”

    天龍幫主冷笑道︰“隨你的意吧……”

    驀在此時,酒店外傳來一聲長喝︰貴客駕到。喝聲未完,酒店內已多了一個。

    陸小郎一聞喝聲,即已注目向門口望去,但卻沒有看到來人是怎樣進來的,身法真有點怪異!

    只見那人,身高七尺,面白如霜,毫無血色,一身白衫,頭戴一頂高領的白帽,真像一名無常使者!

    白衣人額下無須,面上無皺,壯似年輕,但從那尖利的目光看來,這人最少也有一甲子以上的功力,那麼,年齡自應在百歲左右。”

    此人目光四下一掃,停步不前,冷冷發話道︰“這是天龍幫的垛子窯嗎?”

    職冷如冰,陰寒侵人!

    只听天龍幫幫主笑道︰“敝幫總舵設置粗陋;無桌無椅,無杯無盤,故就此山村酒店為尊駕洗塵,請恕簡便!

    听語氣,天龍幫幫主對這位白衣人似是十分恭敬!

    白衣人大模大樣地首席上坐下,嘿嘿一聲干笑︰只聞幫主之聲,不見幫主之人,猶如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天龍”二字倒是當之無愧!

    天龍幫幫主笑到,這是尊駕謬贊……

    白衣人目光以在探索天龍幫主所在地,凝視一陣道︰“老夫重臨中原,行藏至為秘密,不知費幫主何以得知。”

    天龍幫主有點得意忘形地嘿嘿一笑道︰“尊駕名聲大大,敝幫之耳目又眾多,所以……”

    白衣人一聲怪笑道︰“那老夫以後行動可要當心一點!”

    天龍幫主立即正色道︰“敞幫絕不敢有意打探尊駕的行蹤……來!奉敬一杯!說著,桌上酒杯苒苒而起,原來天龍幫主和那白衣比肩而坐。

    白衣人微一頷首,端起酒盞,向酒盞內望了一陣,目光又一探桌上菜肴,然後四下一掃瞥了第四席上的通天一毒和陸小郎一眼,拈起左手一指道︰“這二位是……”

    天龍幫幫主接口道︰“舊友,特邀作陪,在此是否有所不便?”

    白衣人搖搖頭道︰“不,……”

    忽又向二人招招手道︰“二位何不過來同坐?”

    通天一毒拉了陸小郎一把,低聲道到︰“老弟!咱們過去。”兩人同時到這第一席上,在白衣人對面並肩坐下。

    白衣人將手中酒盞往下一放,道︰“麻煩二人做個見證……”

    說著,右手疾速一探,看部位,似是已抓住了天龍幫主的後領。

    只听天龍幫主疾聲道︰“尊駕這是何意?”

    白衣人冷笑道︰“幫主不肯示廬山真面目,不嫌待客簡慢嗎!請幫主脫下這付隱形寶農,否則老夫毀了寶衣,那是太可惜了!”

    天龍幫的副語主及四位護法霍地起立。

    天龍幫主忽地轉過身笑道︰“尊駕還不改當年脾氣,本人立即就脫。”

    話聲中,人形頓顯,一頭金色錦袍虛空懸著,後領還白衣人的手中。

    只听陸小郎叫道︰“干!果然是你!柳逢春,你準備上路吧!”

    南宮小玄身子劇顫,凝視著柳逢春。

    柳逢春沉著臉,盯視著白衣人道︰“閣下是誰?”

    白衣人三兩下卸去衣物,回復文士打扮,陸小郎驚叫︰“通天客?”

    通天客含笑的對他點點頭,又轉過頭對柳逢春道︰“大莊主,大幫主,太上宮主,閣下一人身兼數職,辛苦你了!”

    柳逢春面色劇變,狠聲道︰“原來是你在搞鬼,你把毒薛罡怎樣處置啦?”

    通天客笑道︰“他已經不會說話了!”

    柳逢春仰天淒厲狂笑著!

    好半晌,只听他狠聲道︰“見我真面目者,片口不留!”

    通天客不在乎地笑道︰“包括貴方副幫主及四大護法嗎,柳逢春沉悶一聲不語。”

    通天客指著柳逢春,笑道︰“幫主那把兵器是“滄浪劍”吧?”

    柳逢春斜掃南宮小玄一眼,獰聲道︰“不錯!”

    通天客贊道︰“有種,承認得干脆,看樣子你是有恃無恐啦,再有一件事請教你,希望你能夠但白見告!”

    說!

    寒雲莊莊主是被你所害的吧?

    這……不錯!

    南宮小玄身子倏躍開丈余,怒聲道︰“你……你這人面獸心的禽獸,居然忘恩負義到這種地步,我和你拼了!”

    桃花香扇一揮,扇影似山,直罩柳逢春。

    柳逢春左手隨意一揮,騰龍穿雲銀光一閃,劈向扇影!

    轟的一聲,南宮小玄淒叫一聲,口吐鮮血,便飛出去!

    陸小郎神色一震,掠過身子接住後,立即要加以施救!陡听︰浪子哥哥由我來吧!

    千嬌百媚的“七毒仙子”連莊接過南宮小玄之後,自杯中拘出一粒丸塞入她的口中,笑道︰“浪子哥哥,沒事啦,準備動手啦!”

    通天一毒笑問道︰“丫頭,你方才下的毒做得很漂亮,坑了龍錦翔那個狗奴才,記功一次!”

    “七毒仙子”連莊嬌聲道︰“師父,你那‘無形之毒’實在利害,我只是隨意彈出一點點,竟一口氣毒死了三十余“霸劍宮”高手,宇文康那小子也翹翹了。

    宇文風聞言,厲呼,還我哥哥的命來!出劍似山,罩向“七毒仙子”連莊。

    陸小郎右手一揮,叱道︰“干!恰查某,要死不要怕沒有鬼可做!”

    轟的一聲,宇文風連呼都來不及,一聲落地氣絕當場!陸小郎怔住了!

    他雖然是心疼玄姐姐受傷,但出手亦留分寸,可是他忘了自己功力陡增數倍,因此才會一時失手殺了宇文鳳!

    柳逢春一見陸小郎心狠手辣地震死了宇文風,又聞及宇文康及後援高手皆已被毒死,急怒攻心之下!吼道︰“小子,出劍吧!干!來吧!”

    “滄浪劍”“揮情劍”終于斗在一起了!

    劍氣沖天,劍勁四溢,四周的人不禁往後直退著……通天客眼見自己愛子有今日成就,不由大感欣慰!

    通天一毒低聲對“七毒仙子”連莊道︰“莊兒,如此夫婿,可是打燈龍也打不著的,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呀!”

    “七毒仙子”連莊嬌聲道︰“師父,他有好多的女人呢!”

    通天一毒笑道︰“傻丫頭,人多福氣多,只要肯容忍,必可和睦相處。”

    此時,在連莊懷中的南宮小玄的身子一動,悠悠醒過來!連莊立即輕喚道︰“玄姐姐,你醒過來啦?”

    南宮小玄勉強立起身子,低聲道︰“妹妹!謝謝你!”

    目光一瞧向場中激斗,心弦不由一紫!連莊依過身子低聲問道︰“玄姐姐,你看維哥會贏嗎?”

    南宮小玄點點頭道︰“有八成勝算。”

    陡間陸小郎朗嘯一聲,“探情劍”劍氣大盛!

    啊!柳逢春重傷逸去!

    場中赫然留置齊肩斷臂及那把“滄浪劍”。

    陸小郎取下那柄“滄浪劍”,一見南宮小玄已經醒轉過來,立即縱身過來,笑道︰“玄姐姐,你好一點了沒有?”

    南宮小玄紅著臉,低聲道︰“好多了,快去迫柳逢春吧!”

    陸小郎往場中一瞧,“天龍幫”幫眾早已作烏獸散,走得一干二淨了,當下拿過“滄浪劍”,道︰“玄姐,煩你你暫時保管此劍,我去追那果魔!”

    通天客卻笑道︰“孩子!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廟,你只要到北邙山去,一定可以找到柳逢春的。”

    通天下一毒亦叫道︰“不錯,他身受重傷,非回去躲著療傷不可!”

    說良心話,陸小郎不忍心離開玄姐姐及莊妹妹。如今老爸一開口,他立即帶著二女,上前拜見老爸!

    父子相逢,雖是大男人,亦覺辛酸,感慨萬千!

    二位姑娘親自利用酒店內材料整治一桌酒菜,眾人邊吃邊聊,氣氛好不和諧,不覺已明月高懸。

    陸小郎立起身子向通天客道︰“爹,孩兒想連夜趕往北邙山,在白天采取行動,一舉破除賊窟,手剿梟魔!”

    通天客頷首道,小心為上,事成之後就回“斬情莊”會合吧!

    通天一毒亦朗聲笑道︰“小兄弟,我們亦在“斬情莊”內等你,別忘了,有好幾位美嬌娘等著你成親呢?哈哈!”

    陸小郎紅著臉,道聲︰“告辭!然後展開‘蒼穹游’輕功,如一道黑煙般,風馳電擊的向北邙山前進。

    一口氣奔行了五十余里,才將腳步一緩。

    陡聞︰救命呀!

    弱女呼叫聲未歇,傳來一聲喝叱︰臭丫頭,居然敢私自潛逃,今日給老娘逮到了,非送你地府不可!”

    接著是密集的啪啪聲及哎喲求僥聲︰

    干!準又是迫良為娼之事!跑見不平,氣死閑人,只听陸小郎一聲朗唱︰住手!身子已射進林中。

    只見一長發披肩女子在地上不住的打滾哀求,另一名背影窈窈的女人正揮動樹枝沒頭沒腦的亂打一陣!

    陸小郎見那惡女人不理會自己喝止,心中不由大怒,掠過身子,出手搭上了那女人持枝右手,叱道︰“恰查某,喔!”

    原來地上打滾的少女卻迅速躍身,出手制住了陸小郎。

    “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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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6-17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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