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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紛亂的近畿 26、雅痞公卿(下)
晚宴是在大約8點左右舉行的,按照正親町季秀的要求擺上了一桌歐式席面。油浸鴨腿、松露鵝肝、腓利牛排、青橘汁配牡蠣(日本實在找不到檸檬)、紅酒燜燒比目魚、……,在順序上還是遵照日本的習慣整批上的,同時還把筷子和刀叉擺在了一起,蘑菇濃湯也是在最後上來的。
「諸星老弟,想不到南蠻菜餚也是如此的美味啊!」正親町季秀感慨的說到,而一番酒肉之後對我的稱呼也變成了「老弟」。他緩緩拿起一塊小點心放在嘴裡嚼著,此刻我們正享用著飯後的甜食,由於沒準備我不太喜歡的咖啡所以喝得是極濃的紅茶。「這是什麼東西?」
「核桃粘!」我看了看說到。「是把核桃仁用油炸過後淋上蜂蜜,再風乾製作而成的。」
「還真是別出心裁啊,也真是夠奢侈的!比起盛世的宮廷也是不需多讓。」他羨慕的感慨到。「……所以我一向認為,雖然不必像菊亭晴季那麼癡迷於南蠻物品,但也不該如山科言繼一般古板,把南蠻人都看成了茹毛飲血的妖怪!對了,平時你也是經常這樣的宴飲嗎?」
「那怎麼可能!」我笑著回答到。
「不錯!」他點點頭說:「我想也是這樣的。」
「就是啊!」我贊同的說:「我的腸胃本來就偏弱,這麼油膩的東西常吃怎麼受得了,十天半月來一次也就可以了!就我本人來說還是喜歡明國菜餚,尤其是淮陽和齊魯流派的風格,比如:清蒸桂魚、叫化子雞、蔥燒海參、蟹粉獅子頭、一品燕翅、……您~您沒事吧?」正說著我突然發現他呈現出一種雷擊了的狀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欽差在我這裡出了什麼事情可不好交代。
「要不然……」正親町季秀好不容易擺脫了震驚狀態,卻說出了一句叫我陷入其中的話。「我辭去官職,到你這裡來當門客吧?」
「您怎麼會有如此荒唐的想法?」我臉色愕然的問到。「您可是名門籐原氏的後裔,出身羽林門跡的上位公卿,朝廷從三位……」
「『亂世公卿不如雞,天皇御葬無人理。』哼、哼,不要說羽林了,就是攝關家又能如何?」他無可奈何的哼了兩聲。「你知道為什麼我剛來的時候不高興嗎?」
我默然無語的搖了搖頭。
「告訴你,我當時真是以為這次是白忙了一趟呢!」他鄭重其事的說到。「上次中御門宣教回來一說到長光寺城去的情況,我們都嚇了一大跳,以為你們織田家只是一些憑借武力取得權勢的鄉野武士,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出來傳旨也就沒多少好處了!可最近的活動都是圍繞織田家在進行的,這就將直接影響大家的生計,不少人一想到此就開始了頭疼。這次我抓鬮得到差事後……」
「抓鬮?!」我驚奇的叫出了聲。
「當然是抓鬮了,不然你以為差事是怎麼分配的?」正親町季秀理直氣壯的反問到。「如果所有差事都歸了一個人,其他人豈非都要餓死了!除非是某些特別重大的事情外,別的差事都是由大家抓鬮決定的,而且得到一次後,後面的三次就不能參與抓鬮了。現在你明白了吧!我原以為這次趕上傳旨這麼個小活兒,而且你在織田家裡的職位還不如那個柴田勝家,自然這趟是耽誤了一次,一年裡只怕都要勒緊腰帶了!」
「您倒真是誠實!」我苦笑著說:「你就不怕我瞭解了實際的『行情』,把禮物的規格降低嗎?」
「自然不會!」他想也不想的說到。「任何人的性格都有一定的路數,像吝嗇的人不會突然變得慷慨一樣,慷慨的人也是無法一下子習慣吝嗇的!如果現在還不能把這個掌握純熟,那我這麼多年的公卿豈不是白幹了?」
「照您這麼說外派應該是很有油水的工作了?」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為什麼前幾年外放的欽差那麼少?」
「沒有路費啊!」他端起一杯紅酒一飲而盡,完了還舔舔嘴唇。「世道亂時路上沒人接待,恐怕到不了地方就要餓死了!」
聽到這話我好奇的問:「你們就沒有俸祿嗎?」
「前幾年沒有,這五六年開始恢復了!」正親町季秀點頭承認到。「但怎麼也比不上你們武士,只要一動刀槍金銀就滾滾而來了!」
「閣下您可不能這麼說!」我急忙分辨到。「打仗可是提著腦袋的事情,打敗了自然是粉身碎骨。即便是打勝了,靠的還不是手中的武力?可沒有封賞誰會替你玩命?總得打下塊地盤才有飯吃吧!一旦有了這塊領地,又會時時刻刻有人算計你,就得花更多的錢、養更多的手下、打更大的地盤!哪比得上你們公卿,憑著一個祖傳的姓氏就有飯吃!」
「你再這麼說話,我就拿眼淚滋你!」正親町季秀說這話時彷彿眼淚真的要噴湧而出。「你想知道我們公卿的俸祿有多少嗎?什麼?不想?!不想我也要告訴你!」他強買強賣的嚷嚷到。「正一位的公卿俸祿為一年10石,明白這是什麼概念嗎?就是說太政大臣、攝政關白和你的親兵拿一個價錢,至於我一年則只有3石!這回清楚了吧?公卿們不受賄根本就活不下去,而光有品級沒有官職的公卿誰也不會去理睬他,這也就是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去替大名們當食客的原因了!」
「那也不必要挑我吧!」我玩笑著說:「我在織田家不過是個部將,所有知行還不到8000石,論品級是個無權上殿不入流的小官,您給我來當門客?要求未免太低了吧!」
「說這話老弟你就太不厚道了!」他搖頭說到。「就像織田殿下不會止步於京都一樣,你也不會止步於部將;說到領地,你難道真是指著這區區8000石嗎?8000石能維持你如此奢華的生活?這話說出來恐怕你自己都騙不了吧!官小有什麼關係,你如果拿你現在的生活去換,近衛前久未必會吝惜那個太政大臣!」
「得了!你還是饒了我吧!」我急忙著說到。「現在我就夠招眼的了,您再過來?信長殿下恐怕立刻就得賜我剖腹了!」
「這倒是真的!」正親町季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織田殿下確是個不一般的人!我原以為他也會像別人一樣,一入京就替自己申請個官職,但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後來我才明白,就像他不願接受管領、副將軍一樣,他是不會屈就於足利義昭之下的官職的,而現在這樣的條件並不成熟!反是現在這樣,倒好像是沒有私心的樣子!」
「嗯?」我驚詫於他居然有這樣的政治敏感性。
「不然……我把長女嫁給你吧?」
「噗……咳、咳、……」他突然冒出的一句話嚇得我把酒嗆進了氣管。
「你不必這麼興奮吧?」他高興的說到。「我的夫人出身於名門九條家,長得是花容月貌。我的長女完全得到了她的遺傳……」
「您可以先等等嗎?」我攔住了他對美好前景的繼續描述。「您可能還不知道我已經娶妻了,而且現在連兒子都有了!」
「哦!」他驚奇的上下看了看我。「你信南蠻教?是『切支丹』?」
「怎麼會!」我奇怪他為什麼會這麼問。
「那還有什麼關係?」正親町季秀再次興奮了起來。「我又沒說過要她作你的正室!你們兩個……」
「別急!先別急!」我再次打斷了他的話。「讓您的嫡出長女給我作妾?這絕對的不行!」我堅決的否定到。
「那好吧!」經過一番努力他終於不再堅持了。「這件事情就等你想通了,或是地位提高了再說吧!」
「那不就耽誤您的千金了嗎?」
「不礙事的!」他毫不在意的說到。「我有8個女兒!」
「啊!」我明白他為什麼總是入不敷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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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正親町季秀帶著豐厚的禮物滿意的離開了。
「真是個有意思的人!」看著遠去的宮車我想到。一回頭我對身邊的村井貞勝說:「每年的正月記得給正親町殿下送去節禮,就……粳米五十石、豆油兩擔、蠟燭百束,嗯……再在每袋米裡放一枚金小判吧!」
「是!」他躬身應到。
第二卷、紛亂的近畿 27、外放邊遠
永祿九年(1566)的5月9日,一支打著織田家旗號背插「諸星丸」靠旗的部隊出現在河內國境內,此刻這只為數約2000由京都而來的隊伍正沿著大路緩緩向西行進著。
「哎!這不是誠心難為我嗎!」我策馬走在隊列中,情緒很是低落。
「主公,您好像不是很高興嘛?」島勝猛在我的身邊問到,他的臉上滿是興奮的神情。「以前一直跟在信長大殿身邊,一天到晚看著柴田那些傢伙耀武揚威,我們根本沒有什麼出頭的機會。如今可好了!雖然不是真正的城主,但終究自已有了一方天地,您怎麼還不高興呢?」
「沒什麼!」我強打起了精神,現在這個時候可不能給他們洩勁。「我只是在考慮問題而已。眼下我們面臨的問題著實不少,不得不預作打算!」
「你真是辛苦了!」島勝猛滿懷崇敬的對我說到。
「這只是身為主將的責任嘛!」我語氣肅然的對他說著,卻突然看到可兒才藏正在島勝猛身後指著我們兩個,對前田慶次擠眼努嘴地做著鬼臉。
「回稟大人!」就在我正想教訓他一下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傳令兵從隊伍的前面飛馬而來。「山中大人命小人前來稟告,前面若江城已經到了!」
「全軍入城!」我舉起右手向前一揮,暫時放棄了對可兒才藏的教育工作。兵馬緩緩從東門開入若江城內,而我是來這裡擔任城代的。一個儘管城不屬於我,但我卻必須為它安全負全責的倒霉差事。
若江城座落於若江中游的北岸,是一座平城,大大小小幾座丘陵散步在它的周圍,但絲毫起不到任何輔助作用。論規模,若江城絕對算不上是座大城,但在中等城堡裡卻毫無疑問屬於第一流之列!從遠處看城牆相當完整而且寬闊,雖然有三座天守閣卻一點兒也沒有擁擠的感覺。在城牆上連續的長牆並不常見,很多的轉折上都修了角樓和箭塔,我想如果從上面俯視的話,整座城池應該是一個彷彿七巧板拼成的不規則形狀。
「大家分頭到各處去看看情況,然後再來向我提出你們的建議!」走入主天守的評定室後我對眾將吩咐到。
「是,主公!」大家答應了一聲都退了出去,我自己則在主位上坐了下來。這個房間的裝飾很是簡樸,實在沒有什麼可供觀賞的,閒來無事我不禁再次想起了幾天前的那場談話……
時間是5月1日,地點在桂川口城天守閣我的書房內,人物是我和池田恆興。
「這叫什麼事啊!這麼倒霉的差事怎就落到了我腦袋上了?」我對前來傳達織田信長命令的池田恆興不住的抱怨著。「你們都在主公的身邊,怎麼就不知道替我搪塞一下啊?」
「我們怎麼會沒有呢!」池田恆興對我抱著委屈。「一聽說這件事我就去了,怕份量不夠我還找上了堀秀政他們,可如今丹羽大人鎮守佐和山城,主公身邊主事的是瀧川那幫人和林通勝!他們自然是不會替你說話的,前田利家大人的身份又沒到那一步,我們自然就使不上多大的勁兒了。那個老奸巨猾的林通勝甚至還說:『諸星大人文武全才,鎮守若江城自然是非他莫屬了!』你是沒看見當時的情景,我差點兒往他鼻子上來一拳!」
「沒緩了?」我有氣無力的問到。
「沒了!一點兒都沒了!」池田恆興無奈的說到。「其實你是不是把問題想的太嚴重了?不過就是鎮守若江守護北河內,順便監視畠山高政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還怕他?」
「高屋城的畠山高政雖說領有河內南部,但一直受到手下權臣游佐信教的鉗制,本人也沒什麼出奇的本事,我自然不會怕他!」說到這裡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北河內距離和泉這麼近,三好家又在那裡駐有重兵。若江城的位置如此突出,我豈不是成了一顆孤立無援的『飛子』?」
「怎能說是孤立無援?」池田恆興爭辯到。「眼下近畿的大名們都歸附到了我織田家的旗下,除了西面的和泉之外都是我們的盟友,情況也許並不如你認為的那麼糟糕!至少這裡距京都……」
「京都?」我反問到。「主公與足利義昭之間的微妙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主公是沒有安頓好後院所以暫時不去動他,而且為了滿足他的表現欲把明智大人和『猴子』都撤走了!別說現在京都無兵,即便是有兵我也指望不上。」
「除了京都還有攝津啊!」池田恆興又提醒到。「雖說池田家和伊丹家現在衰落了,但荒木村重卻正是日漸強大,還有新封高槻城的和田惟政呢!」
我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著他。
「哦!」他終於想起來了。「和田惟政是足利義昭的人,荒木村重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可西面挨著的就是大和……」
我依舊沒有說話,還是緊盯著他。
「哦!」池田恆興這回臉色也變了。「松永久秀和筒井順慶根本靠不住!那……你這會豈不是栽到家了?」
「那倒也未必!」
「怎麼!還有轉機?」他關心的問到。
我沒好氣的說:「我要是想脫離織田家拉出去單干,眼下倒是個不錯的機會!」
「你!」他一臉震驚地愣在那裡。
「放心吧!」看他認了真我說到。「我要真是打算這麼做,沒準備好之前怎麼會跟你說!」
「吁~!」他長出了一口氣後說:「兄弟可幫不上你什麼忙了!大哥,你自求多福吧!」
「……」
「主公,我等已將此城的狀況大致瞭解清楚了!」這時長野業正回來了,其他人也都跟在後面陸陸續續進了房間。「由於三好家未曾力戰主動撤出,所以此城城牆大致完好,但不少處還有改善的必要,外圍的支城和巖砦設計安排得也不盡合理!」
「城中的儲備並不充分,糧食大約僅夠一個半月的領用……」竹中半兵衛接著說到。「由於戰事漸停,附近的居民正在逐漸返回當中,城下町的商業活動也在恢復。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應該盡快解決各項儲備的問題,所以請主公定下我們新的編制規模,屬下等也好著手進行準備!」
「原來的守軍只有300人,編入我部後作用……」山中鹿之介談了人員狀況,其他人依次講了各自負責的事務。聽了他們的話,我的思路逐漸清晰了起來。
「你有什麼想法?」我突然向坐在門口處的鶴千代問到,我前一段時間一直安排他跟著長野業正學習。
「請大人恕愚淺見!」他恭恭敬敬的行禮後說:「照我看,根據眼下情勢要想固守若江城,我軍至少要有5000軍勢!」
我點了點頭,他的這個估計和我與長野業正、竹中半兵衛他們商量的結果差不多。「我決定去趟界町治備一批軍備,另外還要再招些士兵,和我們現在的部隊加在一起湊夠6000人!招募和訓練的事情就交給前田……」
「主公!」前田慶次急忙忙的攔住我嬉皮笑臉的說:「我還是陪您一起去界町吧?」
我瞪了他一眼只好說:「招募和訓練由鹿之介負責,業盛協助;老師負責城防規劃,該拆的拆、該建的建,一旦定下來就著手進行,不必等我;重治負責日常事務,除了民政外儲備的事務也可開始了;才藏管理城下町的治安;勝猛本城守備,大家都明白了嗎?」
「是!」眾人一齊伏身應答。
「主公,為了以測安全,還是多帶幾個人去吧?」竹中半兵衛不放心的說到。
我搖了搖頭說:「不必了!人再多也是在人家的地盤裡,多派些忍者暗中保護就可以了。」我又看向了鶴千代。「你也和我一起去吧!多見識些東西有好處。」
第二卷、紛亂的近畿 28、生意興隆
「主公,這家米店,……還有那家、那家絲綢店和邊上的那家『土倉』,雖然有各自的招牌但實際上都是我們三岳屋佔著最大的股份……」增田長盛一邊走一邊興奮的介紹著,手中還在比比畫畫的,我邊聽邊微笑著點頭,我們倆這時正走在界町的大街上。那天我在出發前給三岳屋來了一封信,然後就帶著前田慶次和鶴千代外加兩個身手還不錯侍從,一起離開了若江城,溜溜躂達的向界町行來。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增田長盛居然一直來到町外的路口迎接我,而且一路上興奮的向我介紹著眼下三岳屋的盛況。
「還是不太成熟啊!」看著他興高采烈的神情我不禁想到。年輕人取得了一點成績就愛沾沾自喜,所謂「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沒人欣賞總是心裡不自在,但……但現在還不是張揚的時候啊!我自己現在就有點懷疑,之所以會被發配在若江城會不會就是因為我最近的風頭出得太大了,看來我的道行還是修練得不夠啊!
「這就是咱們自己的三岳屋本店!」這時我們已經來到了一間高大的當街樓房門前,增田長盛指著氣派的門臉和招牌對我介紹到。
「好,很好!」我抬起頭仰望著答到。自打三岳屋創立後我還一次都沒來過,現在看起來他們三個確實是成績斐然。一溜七開間的大堂誠然一派風光,無論貨色品種還是熱鬧程度都完全不在納屋和天王寺屋之下。我隨他步入店內,只見除了十幾個忙忙碌碌的夥計外,長束正家和三井高福都恭候在大堂上。
「您來了,歡迎大駕光臨!」他們兩個人一起躬身施禮。由於身邊還有很多局外的人,所以他們並沒有明確的叫出稱謂。
「已經是老主顧了,沒必要這麼客氣!」我對他們使了個眼色說:「我們的生意還是到裡面去談吧!」向前走了幾步後又回過頭對慶次他們幾個說:「慶次和千代隨我進來,你們幾個看看店裡貨物吧!」聽到這話那兩個侍從點了點頭站到了監視著門口的位置上。
「你們的成績很是不錯,可以後應該盡量注意別讓人發現我們之間的關係!」進到裡屋坐下後我說到,同時微笑著掃視了他們三個一眼。「眼下還不是時候啊!」
「是,是屬下疏忽了!」增田長盛深鞠一躬,臉上微微有些發紅。
「沒什麼,以後注意就好了!店裡今年的業務怎麼樣?」我安慰了他一句後適時的轉換了話題。
「店裡的生意非常興隆!」說到買賣他的情緒立刻又高了起來。「自從通往北陸的海路開闢以後,這兩年業務量是逐年上升,不但鐵炮的生意非常紅火,就是其他商品也受到了帶動。北陸地廣人稀生產、經濟都很落後,手藝高明的匠人尤為缺乏,因而所產出的東西尤為單一。我們的盔甲、絲綢、瓷器由於流入較少所以很受當地大名和豪族們的歡迎,當然利潤最高的還是鐵炮!今年的利潤會高達50萬貫,我們原想給您送過去30萬貫,沒想到您親自來了!您是不是先看看賬……」
「賬就不必看了,聽你們說說情況就行!」我大度的說到,同時看到鶴千代明顯得被聽到的事情驚住了,但他只是看著、聽著,什麼話也沒有說。「從北陸收回的貨款是怎麼算的?」
「這件事情還是請高福對您說吧!」增田長盛指著三井高福說:「這部分業務是他負責的,他還經常親自前往那裡接洽!」
「回稟主公,北陸的情況是這樣的……」看到我的目光看向他,三井高福接口說到。「北陸在近畿最受歡迎,同時也是我們生意上最需要的就是馬匹和黃金,我們主要也是接受這兩樣作為貨款。他們那裡因為道路不暢物資缺乏,所以急於留住有實力的商人,因而付款非常乾脆。開始的時候我們堅持現錢交易,現在也對一些信譽良好但遇到暫時困難的大名給予賒帳,就眼下的情況來看似乎沒什麼問題,我們基本上已經在平泉町和弘前町取得了這幾樣商品的主導權!」
「北陸的態勢怎樣?」對他的話我聽得非常仔細。
「現在北陸勢力最大的是伊達、最上、南部和蠣崎這四家……」對於我關心政治他絲毫不感意外,而且似乎早有準備。「他們都和我們有交易關係,另外如二階堂、大寶寺等小大名由於實力有限所以業務量較少。不過根據我得觀察,南部、蠣崎兩家似乎正在走下坡路!」
「嗯……」我表示贊同的哼了一聲,根據歷史上的記載也差不多是這個狀況。「就照你說的給予伊達和最上家更多的優惠,把和他們業務關係變得更為穩固,同時我授權你以私人身份結交這兩家的重臣,送一些厚禮而且不必急於要他們回報!」
「遵命!」三井高福答到。
「北陸的事情你們作得非常好,但也不能就此滿足止步!」我鼓勵著他們的幹勁兒,同時也提出了新的要求。「創新!只有不斷的創新,才能不斷的發展!也只有這樣,才能滿足我們諸星家的發展需要!」
「這一年來我們還開啟了新的海貿……」這回答話的是長束正家,看來他負責這方面的事務。「雖然原來我們也有兩條往來南蠻的商船,但這方面經營的人太多競爭過於激烈,我們由於起步較晚所以一直處於劣勢。去年我們成功打開了朝鮮的秘密通道並新建了5艘商船,現在對於人參、高麗紙和精品銅器的輸入我們基本處於獨佔地位,而且眼下還在努力尋找與明國直接交易的途徑。由於明國和朝鮮都是嚴格實行海禁的國家,所以利潤一定會很高!」
「前兩年我並沒有對你們上繳的利潤作過多的要求,但以後可能會不一樣……」我嚴肅的對他們說到。「在今後的一段時間裡,諸星家將進入一個『非常』發展時期,人員裝備都將大量增加,相應的對資金的需求也必然大幅提高,所以你們的責任也會更加重大!」
「但憑主公吩咐!!!」他們三個聲音激動的說到。「我們早就在盼著這一天呢!」增田長盛說這話時眼睛裡已經噙滿了淚花。
「現在店裡還有多少鐵炮?」我對他問到。
「上個月剛出了100支,眼下只有110支了!」增田長盛立刻回答到。
「110支,裝備一支鐵炮隊……」我深鎖著眉頭喃喃自語到。「這也不夠啊!」
「主公不必憂心!」長束正家在一邊說到。「再過幾天洛佩斯先生的『水晶騎士號』就將抵達,介時會有一大批新貨送到,那時什麼事就都解決了!」
「好,我就親自在這裡等上幾天!」我點頭說到。「我還準備建立一隻騎兵部隊,具體裝備稍後我會給你們一個清單,店裡自己不能製造的你們也替我訊訊價!」
「主公……」就在我打算前去休息的時候,增田長盛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向我遞來。「這個請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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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小判是日本古代的金幣,之所以叫「小判」則是相對於十兩重的「大判」而言。由於鑄造的年代和版式不同,其重量、成色均有一定差別,這和英國的古金幣「嘰尼」、法國古金幣「埃居」的情形非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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